感觉到她与咸阳的对话已经被这几百个没礼貌冲到了九宵云外了,方言重重的哼了一声。
手机响了起来。
方言瞄了眼号码,没什么印象,直接接听吧。
方言。
见鬼!恶梦!为什么她就是记不住林咸的号码?她应该把他的号码存起来,以免下次他来电话的时候,她选择一下要不要接听。
她想模仿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声,但是,那句英文要怎样说去了?你有空来刑事庭吗?可能需要你跑趟腿。
这家伙,居然长假期间还工作。
是公事的话,她就没有借口推托了。
洗了把脸,她便往中院去了。
可是,站在中院外面的时候,她居然因为要面对林咸而胆怯起来了。
中院静悄悄的,大门拉着活动栅,禁止车辆入内,旁边的小门开着。
进入大厅后,平时热闹的大厅此时却安静得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伸手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却半天都没等到电梯门打开,方言纳闷起来,再多按几下,还是没响动。
方言瑟缩的抖了一下,更加觉得这里阴森可怖,前些天在乡下时,常常听那些人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受了冤屈的灵魂就不容易消散,很多的灵魂聚在一起时,会让一个地方变得阴森恐怖。
中级法院,会不会有很多冤屈的灵魂?慌得想放弃上七楼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还没到吗?不是,到了,在大厅,可是电梯好像有问题……。
这个时候能听到林咸的声音,她再也感觉不到尴尬了,甚至觉得他的声音救了她。
笨蛋!他又骂她笨蛋。
不是,他第一次骂,以前骂她的,是咸阳。
现在是假期,电梯不工作的。
你从左侧的楼梯爬上来吧。
挂了电话,她开始爬楼梯。
她穿了双平底的布鞋,很是轻松的爬了两层。
第三层有些喘,第四层,她抓住栏杆扶手往上爬,第五层,她气短,第六层,她的身体折成了九十度,第七层,她的背全湿了。
抹了抹脸颊和额头的汗水,她在楼梯间喘了好一会儿,才进入刑事庭的办公厅。
刑事庭并不是她想象的只有林咸一个人在,除了林咸,还有三个人。
刑事庭会这么忙吗?长假都不休?今天林咸把她叫来,又有什么事?拧着眉的林咸一见到方言便向她招手,从他有些凝重的表情来看,方言觉得事有不妙。
杨孟团伙犯罪一案,你的当事人杨孟在看守所猝死。
方言呼吸一窒,突然不知所措。
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没找诸葛?诸葛外出旅游了,一时赶不回来。
那她该怎么办?初步认定杨孟的死是自杀,但是需要等到法医的最后鉴定。
但是不管自杀还是疾病导致死亡,这个案件本院可能会对杨孟这一部分裁定终止审理。
对啊,当事人死亡的话,刑事案件件应该会终止审理。
这样的话,她们的委托代理关系,也应该结束了。
她没想到,她实习的第一个大CASE竟然这样的草草收场了。
可能是他们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他三位法官陆续的先离开了。
林咸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做了,交待完这些事情后,他打算和方言一道离开。
一出了中院的大门,方言就想找借口开溜,低头苦想之际,手却被人给牵住了。
而正巧,中院旁边有一家服装的专卖店的音箱很大声的播放着阿MEI的《牵手》。
牵手,牵手,奇怪的废话不多说……。
方言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然而又觉得怪异的好笑。
林咸牵起她的手,将她往路的里侧拉了拉,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方言往里靠了靠,被牵住的手掌技巧性的扭动了一下。
没扭开?再小心的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松开。
林咸快走了几步,方言便被他拖着往前走。
去哪里?去玩。
啊?当方言仰头望向巨大的摩天轮的时候,她的手还是被牵着。
手心的汗,她可以肯定,是她自己的,因为林咸是向来不流汗的。
她不知道是为了待会要坐上摩天轮而担心的出汗,还是因为手被林咸牵着而紧张的出汗,除了手心的汗,她觉得她的心脏也快要蹦出来了。
我小的时候我三哥有带我来玩过一次,有十多年没坐过这家伙了,一起来试一下吧。
林咸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我是一次也没坐过。
在电视上看过,看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刺激了,这若自己坐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来吧,有我在,不用怕。
林咸笑了起来。
将她拖上了摩天轮,当巨大无比的大轮子转动起来的时候,方言将林咸的手抓得死死的。
摩天轮升到最顶端时,方言开始兴奋起来,底下的一切看起来都变得很小,从那样高的角度看这个城市,感觉也很不一样,当她笑着的看着底下的一切的时候,林咸笑着在看她。
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笑,也是这半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接下来,他们坐云宵飞车,坐海盗船,玩碰碰车,一整个下午,方言体会着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与欢乐,以前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但是她以前会想过要玩这些,而林咸让她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可是林咸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玩?吞下了最后一口烤肉,方言满嘴油光的问着林咸。
因为十一期间情侣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才八折而已!起码要五折才划得来啊。
抢过了林咸手中的门票,她开始计算价格,当她将她的包包翻个了遍的时候,她发现只有二十二块。
而她应该支付给她八十八块。
嗯,其实可以这样痛快的玩,这样的消费真的不多,即便是她是那种省钱省到绝计不会将钱用在这样的玩乐上的人也觉得这已经属低消费了,可是,她现在没这么多钱啊。
你打算给我多少钱?林咸问。
八十八块啊,不过先欠六十六块,好吧?方言鼓起了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欠?什么时候还?每天的利息是多少?逾期我要不要加收逾期违约金?来,写张欠条吧。
方言知道林咸在打趣她。
那你这样不是很亏吗?算尽心机捞个八折,最后付的是双份的八折。
双份的八折,买到了两份全额的快乐啊。
林咸露齿笑了起来,方言又想起了那日她在树荫下看到他全身反射着阳光的灿烂模样来。
你还真哲学。
索性,她将钱收进了包包里,今天赚到了。
走吧,回家了。
秋天的夕阳很是漂亮,满天都是被映照的金黄金黄的云彩,方言望着前面两人的影子,长长的、细细的,身材的比例被拉的很漂亮,感觉真的是很配啊。
呸!呸!呸!方言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睡着时看到的林咸是恶梦,她清醒时认识的林咸是美梦,当自己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的时候,林咸是什么样的梦?揉着双眼,她望着眼前的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看到外面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秋天的早晨有一些凉,风轻轻的吹着她房间里的窗帘,今天是个好天气。
但是,她眼前的,是林咸吗?将被子一蒙,她继续睡觉,长假只剩两天的时间了,她决定全部用来睡觉。
被子被林咸扯开了。
方言在被子被扯开那一瞬愣住了。
慌乱的坐了起来,拔了拔乱糟糟的头发,她一时想不通为什么林咸会在她的房间里出现。
今天一起出去玩。
年轻人,要早睡早起。
她昨天睡的很早,可是她没打算今天要起得很早。
我妈呢?她又拔了一下头发。
说是出去打牌了。
我爸呢?买菜去了。
今天哪里情侣可以享受打折吗?我们是情侣吗?林咸反问。
方言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很糊涂,问了一些还没睡醒的问题。
林咸去她家的客厅等她清洗,等她吃了早餐,方家的房门落好锁后,方言跟在林咸的后面,还是不知道今天他们要去哪。
你刚才准备了些什么?他看到她往包包里努力的塞了些东西。
钱。
今天我请你。
记忆里,林咸请过她很多次了,总该轮到她请他一次了。
你好像塞了不少钱,不怕被打劫吗?林咸笑了起来。
都差不多,这些钱反正是用来请你的。
林咸大笑了起来,听她说话,总可以听出多层意思来。
方言本来没想要阴损林咸的,她是真的想回请林咸一次,看林咸居然大笑起来,她干脆明摆着损他。
老百姓都说当官的就是强盗,谁知道法官大人和抢匪会有什么本质区别。
有啊,当然不同。
林咸收起了笑来,我们使用的武器不一样,抢匪是用明刀明枪,我们一般借国家的刀,当我们的刀加上一个公权力的时候,我们的性质就变成了正义,而且我们抢过来的东西,都归国家所有了。
切!这样也能掰。
一路的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方言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城区了。
我说,今天要去哪里玩啊?那里。
顺着林咸指的方向望去,方言倒吸了一口气。
爬山!我,可不可以不爬啊。
她今天不适合。
走吧!走就走啊,还没开始爬,为什么要牵她啊。
放手放手!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方言想要放弃了,除了觉得气喘吁吁,她还感觉到了肚子在隐隐作痛。
你很缺乏锻炼,连爬个七楼,都会喘成那样,多做些户外运动,可以增强体魄的。
拖起她,林咸坚持要往上爬。
让她死吧,这种事又不好开口说,等一下要是肚子痛得受不了了,她要看他林咸能不能把她给背下山。
果不其然,因为太辛苦的缘故,还未到山顶,方言就觉得自己快要跷掉了。
再也不能往上爬了,如果林咸一定要爬到山顶,她就晕给他看。
怎么了?林咸已经感觉到方言不单单是疲累与气喘,她明显的笃眉与脸色的干白,让他觉得她在隐忍着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爬了。
不然的话,跟他说她生理痛还是胃痛吗?你胃痛吗?嗯,差不多。
你是笨蛋啊?你才是。
一只手轻柔的揩去了她额头的汗,然后那只手抚上了她的背,将她轻轻的拥入了一个怀抱里,手在她的背后不停轻轻的拍着。
搞什么?她是肚子痛,拍背有什么用?不过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休息一下也不错,总算是不用再爬了。
寂静的山林里,偶尔有一阵风吹起,道路两旁的野菊花便在风中轻轻的颤抖着,松脂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有一只小鸟扑腾腾的飞过他们的头顶。
当方言觉得自己舒服的快睡着的时候,疼痛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弥的无影无踪。
好了。
退开林咸的怀抱,方言才觉得有丝赧然。
林咸飞快的拍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弃了爬到山顶的坚持,开始牵着她往山下走。
跟在他身后的方言又开始乱想起来。
林咸跟陈飒分手当天,他也这样拍过她的额头,那个动作,是做给陈飒看的,还是像刚刚那样,是真的?走在前面的林咸感觉到身后人的脚步放慢了,不由的回头,还痛吗?方言马上摇起头来,不痛不痛。
但是,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明天别来我家了,嗯,是以后最好都别来。
方言觉得最好还是把情况跟林咸说清楚。
林咸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妈对我们的误会很严重了,你太顺着她的意,对她来说,其实不怎么好的。
嗯,对你也不好。
这样说应该很委婉了吧,若是她说她老妈准备过年的时候让他们结婚,林咸会不会从山上跳下去?她看到林咸拧起了眉,然后,没有答话的转过头去,继续往山下走,原本牵着她的手,也放开了,插入了他的裤袋中。
方言轻吁了口气,她想林咸应该已经明白了。
山林愈加的寂静了,因为,一路上,她听到的,只有清脆的鸟叫声。
下山不如上山辛苦,她仍旧感觉到隐隐的痛,不是肚子痛,也不像胃痛,淡淡的,隐隐约约的,她不确定,是哪里又出了毛病。
*******************************接下来几天,老妈都特别的兴奋,既便是林咸再也没有出现,她也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在她看来,方言的这桩事,总算是铁板钉钉了,不过,还差一点,需要男方家里邀请她这一方见面。
妈,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好不好?方言的情绪很是低落,长假的最后一天,林咸已经不出现了,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跟林咸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了,她认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老妈认为还有戏。
没管没管,你们是自由恋爱,我只是帮忙参考……。
方言的眉头便越拧越紧了。
杨孟的案件已经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事实上,跟着诸葛接这个案件,她根本没出什么力,但是诸葛却算给了她代理费。
接下来,方言开始独立接案,每天会有一些人来律所进行一些咨询,方言用她所学的知识尽量的解答,有些当事人觉得方言还不错,便开始找她代理一些案件了,这些案件一般都是在基层法院打的民事案件,代理费不会很高,事情也有些琐碎,不过,这才是她真正的律师生涯,她得从点滴拼起。
不需要再去中级人民法院,她便没有机会再见到林咸,只要他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连与他走同一条路都不需要。
小刀问起了她跟钟明是否还有联系,若小刀不问及,她好像根本就忘了还有钟明这个人。
向小刀歉然的笑笑,她现在对相亲这些事情,压根就提不起兴趣来了。
十月二十号。
晚上七点过后,方言开始紧张到不得了。
当天晚上,司法考试的成绩将正式公布,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参与考试的人都紧张的拔着声讯电话或登陆到网络进行查询,方言一直在刷新网页,可是不知道网页的浏览量是不是过大,一直都无法显示。
浙江地区的成绩最先可以被查询,一部分人的分数已经在群里公布出来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常常一位考友的分数出来,后面跟着的,便是一大堆的祝贺或者安慰,有一种让人很压抑的气氛,所有的人都显得心事重重,惶惶不安。
然后黑龙江的成绩出来了,北京的也出来了,广东的……。
很多的司考论坛不断有人在报喜,方言看到的最高的一个分数为四百四十多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有人怀疑那个人在谎报。
方言终于她发现她所查询的网页地址有误,在群里一些考友另外提供的查询地址,她顺利的打开了查询成绩的界面。
然后她的手开始颤抖不已,心脏过快的跳动让她有些难以负荷,前面那些人查询成绩后显现出来的狂喜与哭泣,让她此刻胆怯不已。
光是输入她的准考证号,便重输了三次,终于正确的将所有的号码都输进去后,方言闭上了眼睛,默念道:外婆保佑!。
再睁开眼时她看到网页正在打开,显示成绩的灰色页面显现在了眼前。
376。
方言突然泪流不止,除非今年的分数线划高,这个分数,若没差池的话,应该是过线了。
仰起头,她开始放声大哭。
老妈老爸冲了进来,她们知道今天晚上会出成绩,心里也一直在担心着,原本在方言的成绩还未查出来前,他们就进来问过几次了,可是看得出方言焦急紧张的不得了,也不敢一直围在她身边烦她,现在,听到女儿在大哭,她们第一时间便冲了进来,猜想着成绩可能不理想。
没事没事,不是年年有考吗?你才考第一次,我听别人说,有人连续考了七八次也没考过的,我们明年再考。
老爸拍着方言的头,一个劲的安慰。
哭什么啰,明年继续努力不就行了?我过了。
抹了把眼泪,方言扭头跟父母说。
我考了376分。
扁着嘴的方言看着父母突然的呆愣,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这死孩子,过了,你这样来吓我们。
老妈在她的背上拍了好几下,老爸在一旁挺着啤酒肚,呵呵呵呵的大笑了起来。
来,赶快打电话给小林,让他也高兴高兴一下。
方妈妈快乐的在一旁吱吱喳喳个没停,想起了这种好事应该和更多的人分享,首先便想到了林咸。
方言一愣,见老妈真的想去打电话,她赶紧制止住。
妈,那个我自己打,你打电话给舅舅他们吧。
方妈妈想想也是,向方言暧昧的笑了笑,她跑到客厅去打电话给一大堆的亲朋好友。
方言将房门一掩,撇起了嘴来。
打个屁啊,林咸从来没问过她考试的事情,再说她们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没大脑才会打给他。
看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网络上还一样的热闹非凡,不断有人在报分数,有人出人意料的落马,也有人大出意外的得了高分,平时关系好一些的考友,在关心自己成绩的同时,也互相的关注着其他人的,方言一出现,便被许多人逮住问成绩。
她将自己的成绩真实的告知了其他的人,换来了一大堆的祝贺,她知道这些祝贺中,有着许多人的落寞,但是给她祝贺的这些人,都是真心的,经过一场这样的考试,能和这样的一群人一起经历,很是让她感动,虽然说网络都是虚幻的,可是,在网线的另一端,谁说坐着的不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呢?她的感动还没有结束,便收到了咸阳私底下发给她的祝贺。
不得不承认,咸阳在她心里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从分数一公布出来,她便一直在找咸阳,本来是想第一个告诉他的,可是他出现的太晚。
一见到咸阳发过来的讯息,方言便马上回了一个大哭的表情过去。
她知道咸阳理解她的心情,大哭是她对这次考试中所做的努力的一次感慨,正如她看到自己分数时的大哭一样,也是对过于紧张的情绪的发泄。
(鲜花)对方也发一个表情过来。
不要!嗯,她要拥抱。
方言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过去。
可是表情发了过去后,她突然想起了林咸在山上轻柔的拥抱来。
现在,她对咸阳索要拥抱,像是她想要回味与林咸的拥抱般。
我不要!咸阳居然回绝她。
切!方言对着电脑屏幕做了一大堆的鬼脸,直到另一句话跳了出来。
我要抱真的。
抱真的?这句话好熟。
(害羞),你从北京飞过来的话,就让你抱真的。
呵呵,方言傻笑了起来。
从北京坐飞机到你们那里,要多久?咸阳问。
不知道,我没坐过飞机。
事实上,本市没有飞机场,若是从北京飞湖南的话,到达长沙,还需要再坐汽车或者火车。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麻烦你打开你家的房门,走出来,这样说,够清楚了吗?就是,十五分钟后,让她打开门,走到大街上,很清楚。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又急匆匆的下线了。
又是十五分钟?有一次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形,可是,这倒底是什么意思?从北京飞到她们家,十五分钟?他坐光缆来吗?这次要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