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慕少天带凉夏去的,是城郊的一个老式别墅区,别墅都是依山而建的。
天黑之后一眼看去,每中院落因为都被高大的植物覆盖,整体显得有些森然。
他们到的时候。
主人和另外几个客人都坐在客厅里高谈阔论。
烟雾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呛得凉夏凡乎流下眼泪。
慕少天的朋友她都不感兴趣,也懒得去看,但是一个倚在沙发中,被一个中年男子揽在怀里的身影,却在她视线一扣而过时,印入了眼中。
那女子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凉夏,于是她的身子几乎瞬间住了,直到身旁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满的提高声音说,让你和慕少打个招呼,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慕少,您好!女子慌慌张张站起身,扯了扯嘴角。
想要笑一下,只是看见慕少天身边的凉夏,那笑。
终究没有挤出来。
客人到齐,豪门夜宴上演,凉夏才知道,那中年男子就是此间的主人,慕少天称呼他一声风兄。
这顿饭对凉夏来说,变得痛苦无比,她只能冷眼看着一道道菜肴摆上桌,眼角余光扫到中年男子游移在豆豆腰间的手。
喉头里就好像被什么绪住了一般,只觉得噎得难受。
方才上菜之前,豆豆和中年男子都消失了几分钟,回来之后中年男子笑容依旧,只是豆豆的眼圈却红红的,似乎哭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和欧阳逸订婚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在别的男人怀里?!慕少身边的漂亮小姐似乎对我的厨子很不满意呀,男人们很快酒过三巡,那风某人笑笑说。
明天我得让他们滚蛋,连道讨人喜欢的菜也弄不好,真是一群废物。
你怎么不吃点?慕少天放下高脚杯。
侧头半真半假的笑说,随便吃点吧,这年头谋生不易,你可别害这里几十号人失业,到时候他们拿刀追杀你,我可不管。
一桌子的人都笑,凉夏狠狠的剜了慕少天一眼,她知道桌上这人都是一样,说到做到,心狠手黑。
她不想害别人失去工作,于是就近夹了面前盘子里的菜,胡乱吃了几口。
她面前的是个冷拼,吃到嘴里,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咽喉爬进胃肠深处,掀起了一丝疼痛。
饭后的消遣是打牌。
慕少天让凉夏替他打,风某人正好坐在对家的位置,揽着豆豆,眉眼轻佻到极点。
一连几把,凉夏都打得不知所谓,注码输了不少,慕少天坐在一旁,却一声不吭,任凭她乱抓乱打。
倒是最后同桌的人都着不下去了,连连说,慕少,钱多也不是这样的输法吧’这么一说,凉夏也有些歉然。
侧头去着慕少天。
想他换她下来,慕少天却只是耸耸肩,她早晚要学会。
就当交点学费吧。
听听,什么叫怜香惜玉、,中年男子大笑,看来哥几个部得和人家慕少学学,这叫什么来着。
一掷千金博取红颜一笑。
笑了吗?我怎么没看见?,慕少天也是一阵笑。
手搭在凉夏肩头,头凑过来看凉夏的脸。
我累了,你玩吧。
凉夏的心猛的一沉。
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更加明显。
而且心也有隐隐的刺痛。
她推开慕少天的手,径自站起身,问旁边的佣人,洗手间在哪里?‘,桌上的笑,有片刻的停顿,凉夏的举动很突兀,所有人都在等慕少天的反应。
偏偏他半垂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随手抓了张牌,然后一推道,糊了。
凉夏在洗手间呕了个昏天暗地,方才吃进的一点冷肉全部吐了个干净。
空落落的胃开始提出抗议。
但是这些难受加在一起,也抵不住那种从心底弥漫起的寒意。
人必先自辱而人辱之,她不过是自作自受,只是,她真的不想出去,不想再面对外面那许多丑陋的嘴脸。
混乱的吵闹声,隔了一会,忽然传来。
凉夏倚着冼手间的门,合着眼对抗着疼痛。
外面乱成什么样子都与她无关,只是偏偏,她听到有个尖利的女声叫着欧阳逸的名宇。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欧阳逸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一步一步移动出来,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向吵闹的声源窥探。
只一眼,凉夏就忍不住几乎要尖叫出声,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噩梦。
真的是欧阳逸,哪怕她看到的仅仅是他被踩在地上、巳经有些扭曲的半张脸,哪怕他的脸上巳经青紫成一片连着一片。
客厅里,对着她方才打过牌的麻将桌,欧阳逸正被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踩在脚下,踩着他的脚太用力了,所以他几次用力挣扎,都没有起来。
慕少天正负手站在一旁,眼睛看着落地窗外,;另外两个打牌的人却还坐在原处,视线投在风某人身上。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里也是你随便闯的?两个西装男子见主人没有开口,一个抬起脚,另一个弯腰拎起欧阳逸的领口,一巴掌扇过去,喝道,快点跪地上给风爷磕头认错,不然送你去坐牢。
呸!欧阳逸的头歪向一侧。
鲜血顺着鼻子汩汩流出,他奋力的推开抓住他的人,自己却踉跄着几乎仆倒。
畜生!你骂谁呢?小子。
找死是不?,另一个西装男子抬脚踹在欧阳逸的小腿上,凉夏眼看着欧阳逸又重重跌倒在地毯之上。
风先生,求您,让他们住手,别打了!豆豆早跪倒在地上,这时忍不住抱住风某人的膝盖,泣泪横流;啪!的一声,豆豆的人滚到半尺开外,半张脸瞬时冒出五个指痕;凉夏浑身颤抖,只听得风某人慢条斯理的说,我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对着我哭,你哭丧呢?晦气!我不要,我不哭,风先生,求求您,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豆豆飞快的把眼泪抹到袖子上,爬着到了风某人身边,求求您了!别求这畜生!啪!豆豆再次摔出去,;另一侧的脸颊也胀起了指痕,欧阳逸奋力的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人一脚踩在背上;今天你是我玩的女人,我玩的女人哭着喊着为别的男人求我,你让我的脸搁哪里,风某人拿手绢擦了擦手。
对两个手下说,还愣着干什么,好好教教他们规矩,我这儿还有客人呢。
住手!凉夏再也看不下去,在两个西装男子又要动手之前,尖叫了一声,冲了过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下就把他们推到了一边。
凉……夏?欧阳逸几乎是迅速的抬起了头,满脸的伤痕也掩盖不去他眼中的惊愕,你怎么在这里,你走开。
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们凭什么打你?凉夏手脚发软,几乎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怒瞪周围的人。
哟,这是唱哪一出呀?风某人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这不是慕少的人吗?,怎么着,这小白脸就这么招人稀罕,这屋的女人,怎么都往他身上贴乎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欧阳逸气急。
只是起不来。
风某人一声冷哼。
两个西装男子也不用他吩时,就拨开凉夏抓住欧阳逸,几拳重重的击向他的腹部,直把欧阳逸打得弯下腰去,他们却还不算完,又抬脚往欧阳逸的腿上猛踹。
谁准你们这样打人,我报警了。
凉夏扑在地上,猛然记起要报警,只是电话刚刚拿出来,一个西装男子就舍弃了欧阳逸冲过来,劈手夺下电话,一巴掌就要扇在她的脸上。
这是在干什么?凉夏闭上眼,却没有想表中的疼痛,她迟疑的睁眼,只看到西装男子倒退几步才站稳,而慕少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
真是不知道深浅,风某人佯做恼恕的呵斥手下道, 你们是不带耳朵还是没长眼睛,慕少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是!两个西装男子垂头应了一声,退开两步;今天是我唐突了。
慕少天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凉夏,眼神里已经冰冷一片,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你逞英雄的份吗?还不给我起来,向风先生道歉。
他这样指使打手打人,眼里还有法律吗?凭什么要我道歉?凉夏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这样的勇气。
但是从刚刚睁开眼睛看到慕少天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整个人出离愤怒了。
不吐不快。
慕少,看来你的女人满有个性的,风某人冷笑连连。
我可不敢奢望这样的侠女义士向我道歉,今天我认倒霉吧。
谁让这世道姐儿爱俏,这小白脸就靠一张脸,勾搭得女人都疯了傻了。
为他命都豁出去了,我今儿就刮花他这张脸,看他还拿什么勾搭人。
不要!豆豆几步冲过去抱住欧阳逸,嘶声喊道,风先生,你答应过我帮他的,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风某人哈哈大笑,白纸黑宇,你拿出来我看看,这世上也有你这样的傻女人,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吗?活该这个小白脸戴绿帽子,哈哈……你这个畜生!欧阳逸在笑声中猛的站起身。
奋力扑过去,一巴掌拍在风某人的脸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们是死的?风某人挨了一下,有些粹不及防,然后暴跳如雷,又有几个西装男子冲进屋。
一起死按住欧阳逸,混乱中豆豆扑到欧阳逸身上,雨点般的拳脚就没头没脑的砸向两人。
不要!凉夏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她想去拉开这些人,其实她知道她拉不开任何人,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欧阳逸和豆豆被人这样的殴打,只是慕少天忽然弯腰抓住了她的手臂,手指冷硬如铁,将她牢牢按在原地。
,不能这样!凉夏喃喃的说了一句,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反手抓住慕少天的手,求你,让他们住手!求求你!你求我?慕少天似乎很半天才听懂她的话,有些不可置信一般的转过脸来,俊美的脸上不见喜怒。
只用极低的声音说,心痛了?看到旧情人落到这步田地,你心痛了?凉夏心急如火,却不知该怎么解救地上的两个人,一时并没有发觉慕少天声音里的不妥,甚至没有听清慕少天的话,只一连叠声的说,我求你,这样会打死他们的!放心,死不了,顶多残废。
慕少天却冷漠的说,他们打人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除非挨打的人有什么隐疾,否则顶多打残废,死不了。
你为什么这么冷酷,他们是两条人命!凉夏满腔悲愤。
听了慕少天的话直有些不可置信,她瞪大眼。
开始想死命的挣脱慕少天握紧她的手,你放手,我怎么忘了,你和他们一样没有人性。
慕少天的五指如同钢勾一般,牢牢的抓着她,凉夏听着豆豆的求救声渐渐微弱,忍不住低下头。
一口咬在慕少天的手腕上。
你!慕少天猛的推开凉夏,单手扬起,几乎就忍不住一掌打下去,只是眼看着她踉跄两步才站稳,却马上倔强的仰头看着他,眼里泪光闪动,这一掌,终究没有挥出。
不过转念间,凉夏已经冲过去,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果盘,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终于推开了所有的人。
慕少,你怎么说?风某人脸色变了又变,腾的站起身。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兄弟就是打我,她是你的女人,你给我句话吧。
算了算了,大家是好朋友,别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一旁一直坐在原地看热闹的两个人这时都站起来,一个拉住风某人,一个到了慕少天身边, 这都是误会,误会,大家好好说开了就没事了。
我看不是误会。
是慕少眼中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
风某人哼了一声,我的兄弟跟我出生入死,可不是谁想打就打的。
打也打了,她是不懂事的女人,风兄想怎么样呢?慕少天微微一握拳,随即又松开手。
慕少是怜香惜玉的人,-舍不得管教自己的女人,不如,让兄弟代你管教管教如何,风某人说。
我的女人,还没听说谁敢管教。
慕少天冷笑,你可以叫你的兄弟看病,有什么损伤我给医费,今天这三个人,我现在要带走。
你的女人我不动,我的女人你也别想带走。
风某人见慕少天冷笑,眼神锋锐,气势不免稍弱。
你的女人,不是那个小白脸的未婚妻吗?慕少天反诘了一句,也不理会风某人,径直过去抓起凉夏,往门口的方向一推,随手一边一个抓起已经昏迷的豆豆和欧阳逸,大步出了门,留下后面咬牙切齿的风某人。
要等到坐上慕少天的车,凉夏才觉得有些后怕,那姓风的人发起横来一身凶很的戾气,方才她一直想不明白豆豆为什么会惹上他,也直到此时,她才记起那个晚上,在刘恩恩的住处,那番让她极其不舒服的对话。
她没有想过,豆豆为了欧阳逸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
这样想着,凉夏就忍不住转头去看躺在车后座上的两个人,豆豆和欧阳逸都昏过去了,车里能闻到一股子腥甜的血的味道,她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他们伤得有多重,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医院。
风忽然从四面八方灌进车里,凉夏错愕的看着慕少天将车窗全部摇下,车速是这样快,呼呼的风猛烈的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头发也被瞬间吹得全飞了起来。
十月的夜早巳凉如水,凉夏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冰水里,抖个不停。
从上车开始。
慕少天就始终一言不发,他的嘴抿得那样紧,脸色那样阴沉,眼神透着凌厉,凉夏发现,。
只要看着这样的侧脸,她根本无法开口。
车很快下了高速公路进到城内。
慕少天开了一会,忽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过,不等凉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开门下车,先是一把解开安全带,毫不留情的把发呆的凉夏推下车,然后又下车把后座上的欧阳逸、豆豆拎下来,往地上一丢。
整个过程快得好像只有几秒钟。
慕少天的车已往呼啸着开走了。
那是一条不甚繁华,但是车流还可以的路,欧阳逸和豆豆躺在地上仅余并不粗壮的呼吸,凉夏接连拦了几台出租车,车往跟前一靠,照到路面上躺着的毫无生机的人,就飞也似的开走了。
最后凉夏也顾不得了,打了120,叫来急救车。
这群明显的外伤,自然惊动了派出所,凉夏被叫去做笔录,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甚至隐隐的知道,说出来事情的真相,只会更麻烦,所以她只能含混的说他们被人打劫。
被人打劫’,为什么唯独你设有受伤,被人打劫,为什么你们没有财物损失?小姐,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让凉夏无所适从,因为欧阳逸和豆豆昏迷不醒,最后,作为嫌疑人,她被带去派出所,关进了一间只有一盏的小灯的黑屋子里。
屋子里很黑,小灯的光线很刺眼,凉夏觉得这一幕特别熟悉,刑侦大片里常常看到的一幕,想不到有一天会给自己上演真实版本。
问题还是被翻来覆去的问,问话的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凉夏只觉得头痛欲裂,甚至语无伦次。
但是没有人肯让她有半刻的安宁,他们一直在不停的问,不停的问。
最后进来的一个女民警多少有些心软,她对凉夏说。
可以联络家人或是单位,来取保候审。
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到底要说多少次你们才信?凉夏激动的大喊,牵扯着干裂的嘴唇,直流出血来。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你送去医院的两个人伤势都很严重,明显遭到过虐打,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这起故意伤人的案件有关,而你又包庇着伤人的人,包庇也是犯罪,你明白吗?女民警显然是见过很多歇斯赢里的人,声音严肃而平静。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推测,那我无话可说。
凉夏很累,很困,胃也针扎一般的痛,痛得满头大汗,她需要休息,但是没有人让她休息,还是有人在问她重复的问题,直到她失去意识为止。
再醒来时,她人在医院,欧阳逸和豆豆住着的医院,只是梦中环绕着她的熟悉的味道,慕少天的味道,她再也嗅不到一丝一毫。
从女民警的口中,她听说他们醒了,然后她的嫌疑被解除,他们确实是遭到了打劫,事件调查已经结束。
那是她当年最后一次见到欧阳逸,他受的伤就如慕少天所说的。
皮肉伤。
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却没有致命的伤口。
慕少天不是好人。
我们到了今天,全部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是欧阳连的第一句话。
凉夏有些错愕,那晚,是欧阳逸自己去的别墅,虽然慕少天将他们丢在路边,但是总还是他肯站出来。
他们三个人才能离开风某人的别墅,怎么欧阳逸醒来,事情就全颠倒了,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没道理这样做的,傻凉夏,你真傻。
欧阳逸悲愤的用力捶床。
刘恩恩说的没错,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刘恩恩说了什么,她才不是好人。
凉夏想起了豆豆的事情,只是不知该如何措辞。
刘恩恩不可能骗我。
欧阳逸却忽然很笃定的说,她不可能骗我,她说她查得很清楚,从你向慕少天的公司投简历,他……他就看中……看中了你,所以我成了他得到你的绊脚石。
所以他想方设法想让我身败名裂,他一定知道,我不可能拖累你,一定会和你分手。
这样他就有机可乘了。
她说的话,你为什么会相信?凉夏只觉得震惊,她实在不明白,刘恩恩为什么要和欧阳逸说这样一番话,她害得豆豆……别说了,我对不起豆豆!欧阳逸脸色瞬间惨白,神情复杂的看着凉夏,许久才说, 刘恩恩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但是我不会放过慕少天这个混蛋的,早晚有一天。
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隔了会,欧阳逸又说,凉夏,我知道现在和你说选这些,你可能都听不进去,但是……够了,凉夏打断欧阳逸的话, 在你说这些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相信刘恩恩的话?刘恩恩……她说,从大学时起,她就一直喜欢我,她唯一说过的一次慌,就是,她隐瞒了自己 的身世,因为她想靠近我。
欧阳逸有些迟疑的说着,一边看着凉夏的脸色。
但是凉夏。
我没有喜欢过她,我只爱你,我只是觉得,她这样对我,没有必要欺骗我。
慕少天和姓风的往来,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醒醒吧,凉夏,刘恩恩说,她家和慕少天家以前是邻居,慕少天少年时很荒唐过一阵,成天拿刀砍人的……欧阳逸见凉夏不说话。
只能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走?凉夏却再次打断欧阳逸的话。
这一刻。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支离破碎。
眼前嘴巴一张一合的人看起来这样的陌生,一点也不像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她爱过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一直说着别人怎么说,别人说如何如何,却一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望,但是她真的只觉得失望。
很快吧,欧阳逸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可能要离开几年,你有没有想过回家,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他想说,你一人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只是看凉夏眉眼中透露出的疏离,他忽然觉得心头剧痛,哽咽难言。
这是他发誓要好好珍爱一世的女孩,发誓要给予她最美好的一切的人。
他在她眼里永远是无所不能的,他想成为让她仰望的人。
他想给她的太多了,这些想渐渐成为了一种执念,所以当初他发现自己可能因为疏忽而失去所有的光环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她看见他的落魄和一无所有,所以他求了豆豆来和自己演那样一场戏。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过,原来,他失去了她,从那一刻开始,他们渐行渐远,再难回到从前。
那,你保重吧。
凉夏用力眨眼,将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咽下,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她从末想过有一天要和欧阳逸说这句话,她一直以为,他们永远不会说再见,哪怕是分手的那些日子里!,但是,今天,:她明白,别离就是眼前了,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他们的生命里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伤痕,他们都变了,变成彼此都不认识的陌生人,没有什么。
比就此分别了,更能让他们觉得好过一些的方法,所以。
别了。
欧阳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什么地方。
凉夏都不知道,那天出了医院,她就去了刘恩恩的别墅,在外面等到夜深,刘恩恩才开着车回来。
想问我为什么?刘恩恩笑得张狂, 我也不怕告诉你,欧阳逸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亲耳听到结果,凉夏反而并不震惊。
不为什么。
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爹地常说一句话,自己得不到的。
也不能便宜别人,刘恩恩头仰得很高,你不知道吧,欧阳逸拒绝过我好几次,当时我就想他怎么拒绝我,将来我就怎么让他跪在地上求我。
豆豆呢?你为什么要害她?凉夏问。
阻碍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人,都是我的敌人,这还用问吗,主要是她太傻。
刘恩恩锁上车门。
走到凉夏身边。
最后就剩下你了,本来我也给你准备了,很精彩的节目,但是没想到慕少天会横插进来。
他真是个极品的男人,可惜这样的男人太危险,大家虚情假意的玩玩还行,靠得太近,我怕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他爱上你了,为了你居然和风平撕破了脸,你不知道,风平的势力一点也不逊色与他,你不知道他这样做,给了想打压他的人多大的机会,还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我去看欧阳逸,结果撞见他抱着你疯了一样的跑进医院,认识他这么久,我爹地都不能让他这么仓皇失措。
刘恩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凉夏已经忽然转身跑开,她没有听完那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看到刘恩恩脸上冷酷至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