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安宁是被迷迷糊糊地揽着出电梯的,他竟然在电梯里就吻上来了,那里面还有摄像机呢!隐约听到旁边经过的人说了一句:她男朋友真帅啊。
安宁想到《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对张无忌说的越好看的人越危险,不禁入情入境感同身受。
进到房间里时安宁弱弱地预防着,毕竟酒店,徐老大,很危险。
结果是莫庭给她倒了杯水,他把行李放下。
电视里在播晚间新闻,他洗了手,问她:哪里地震?新西兰。
恩。
安宁鄙视自己思想龌龊!房间里很明亮,主持人的声音时不时传出,莫庭走到安宁旁边坐下,脱了外套他身上是一件暖灰色的毛线衣,把他衬得斯文清俊,安宁望了他一眼,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
徐莫庭目不斜视地看新闻,也非常自然地端起面前她的水杯喝了一口。
安宁无奈起身再去倒水,莫庭伸手拉住了她,不用,坐着吧,多陪我一会儿。
不知怎么脸一红,重新坐下,顾左右而言他,你打算在这边呆几天?他的坐姿很舒适,安宁靠着他,他的手一直没松开。
三天。
徐莫庭微笑,如果你希望我多留几天,我可以考虑。
安宁第一反应就是好短,不过听他说出后一句她便坚定了,不用!主要是大过年的,人家也要陪父母,总不能自私地让他在这边陪她过完年才回去。
莫庭笑了笑,转头看着她,随口说道:对了,我养了只猫。
真的?安宁有些惊讶,徐老大养猫,不可思议,一手经抱住他手臂问道:什么时候养的?长什么样的?下次让我看看!她一直想养,可惜她家公寓楼里明文规定不得饲养宠物。
徐莫庭轻描淡写地说:原本是要当聘礼的。
安宁一停,随即明白过来,抬起他的手轻咬了一口,莫庭无声地微笑,侧身将她拉过来,正对着自己,慢慢靠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伸手覆住她的眼睛,渐渐加深亲吻。
当天徐莫庭送她回家,文质彬彬。
在下车之前,莫庭抚了抚她的脸开玩笑地说: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失望?安宁面颊绯红地跳下车,才敢回头道: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从良了?见心上人落荒而逃,徐莫庭按了按眉心,他不是从良,他是从长计议……在酒店里,庆幸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庆幸自己涵养功夫了得,没有溃不成军。
徐莫庭再次望了眼已经关上的门,才一言不发开动引擎,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些许汗湿。
安宁走进客厅,就同从厨房里出来的周兮碰上了。
宁宁。
周兮素面朝天,年近三十有五,却仍然美丽动人。
安宁点了下头,极淡的笑了笑。
从她身边经过时,周兮又叫住了她:宁宁,你有时间吗,我上次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安宁皱眉,谢谢,我有衣服。
周兮的表情有些窘迫,随即又恢复从容,她跨前一步想拉住安宁的手,却被她轻巧避开了。
安宁也不想这么冷淡,可就是条件反射性的。
周兮看着她,眼中有歉意,宁宁,当年……安宁低声打断她,不喜欢她谈论当年,更不喜欢她谈论到她妈妈,但毕竟不擅长讲重话,我上楼去了。
安宁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夜,一直睡不着,最后拨了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你也还没睡?在等你电话。
再忧郁也笑了,莫庭,你讨厌过什么人吗?哪种程度的?对面的人声音低柔,慢慢陪着她磨时间。
安宁想了想,不愿意与之相处,见面,讲话……那很多。
哎,你认真一点。
徐莫庭莞尔,只有你总以为我是在说笑。
你何不问我喜欢什么人,我倒能说上一位,要听吗?不用了。
安宁翻了身,轻声道:莫庭,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
恩,如果你想杀人,我会帮你递刀。
安宁无语,不过精神却不再消极,有一句没一句跟他聊着,对面人低柔的声音仿佛能催眠,渐渐让她关上了眼帘,徐莫庭听着她舒缓的呼吸,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了句晚安,挂断电话。
安宁睡了五六个小时就醒了,不过精神良好,走到楼下看到奶奶,老太太一见她便笑眯眯招她过去,当然免不了对宝贝孙女男朋友的一番询问,安宁对奶奶是知无不言的,老太太问什么她答什么,名字,出身,长相,人品……最后老太太笑道:姑娘家也不害臊,有这么捧自己男朋友的么?丰神清朗,颖悟绝伦?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奶奶瞧瞧才是真的!我问问他。
安宁摸摸额头有点窘。
这时詹阿姨过来说:宁宁,你爸爸找你呢,在书房。
噢。
脸上挂起一分无奈。
李启山本是大忙人,一周见不上几次面,最近两天居然都无须外出,见女儿进来,从皮椅上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宁宁,爸爸有些话要跟你谈谈。
听父亲口气里透着严肃和试探,有些预感,果然一坐下他便问道:你跟徐家的儿子在交往是么?嗯。
这件事安宁不想隐瞒。
李启山沉默五秒钟,宁宁,我知道你们之间或许有了不错的关系,可是,感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都还太年轻,甚至没有定性,追逐一时的快乐无可厚非,如果只是单纯谈恋爱爸爸不会反对,但若是长久交往,甚至牵扯到婚姻,那我是不同意的,徐家太复杂,里面有太多的政治权势。
宁宁,徐莫庭不适合你。
安宁脸色微凝,没有出声。
李启山一向是铁腕人物,如果不是对女儿习惯性的包容,可能会直接命令她跟徐家的太子爷分手。
他现在二十五岁,就在监察厅里坐上不小的职位,锦程五年来争取到的位子,他一两年就上去了,多少人羡慕嫉妒,但这些让人羡慕嫉妒的东西,也都只是他们徐家人让他小试锋芒的,他将来的职位,事业,婚姻绝对不可能简单。
说着将茶几上的一份档案拿起来,才慢慢说:宁宁,锦程的母亲原是徐莫庭二叔的恋人,两人留学相遇。
徐家本来属意跟当时的IT业大亨贺家联姻,但开始只当这对小儿女玩玩,也不曾在意。
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急招徐家老二回国跟贺家的女儿履行婚约。
这件事那时候闹得很大,但被徐家用权势压了下去。
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听锦程说起过一点,他记忆中母亲精神一直不太好。
我为锦程荐职前曾查过一下他的家世,才发现他母亲是在他幼年时自杀身亡,而且在此之前一直有传言她还跟徐家那位暗中有所来往,而他父亲在他母亲死后,倾注一切去跟徐家作对,最终一败涂地,后来也抑郁而终了。
宁宁,徐家人太不折手段,我不希望你受到这种伤害,明白吗?安宁从书房出来,便收到了徐莫庭的短信,起来了吗?我打电话过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回什么,走回房间洗了脸,蔷薇打电话过来,约她出去,安宁想了想,答应了。
跟蔷薇在一家日式拉面店碰头,蔷薇还带了两男一女过来,都是她高中朋友。
一见安宁出现在门口,蔷薇便起身招手,阿喵,这边!一男生已经主动拉开身边的座位让她坐下,安宁说了声谢谢,蔷薇拍拍男同志的肩说:别想了,她有主了。
对方没在意,只呵呵笑,咱就是单纯性为美女服务。
在其他人笑闹的时候,安宁始终心不在焉的。
一伙人边吃边聊,安宁很少搭话,被问到就回一句。
跟她不熟悉的三人都觉得她冷淡了,心想大概美女都是不好亲近的,蔷薇是完全没察觉异样,阿喵想事情发呆是很正常的事。
安宁没多少胃口,吃了一点面就喝着温水听他们讲话,阳光从玻璃里照进来暖洋洋的铺在身上却一点也驱散不去心里的阴霾。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刷卡。
低沉的声音回了什么,听不太清楚,安宁僵了一下转头,便看见十来米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柜台处,从容不迫。
安宁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走上前去,从包里拿出皮夹用现金付了账,收款的服务员见的世面也是多的,只当是美女帮帅哥付钱了,笑着结了帐将找的零钱递给她,安宁一直感觉到身边人在看着她,忽然眼睛红了,什么也不想就伸手抱住了他,对方的神情柔静如水。
帅哥美女本来就吸引人眼球,这么亲密的就更加让人一顾三盼了。
先前对安宁献殷勤的男生轻声感慨,哎,哪里冷淡了。
蔷薇已经震惊了,妹夫怎么来G市了?!徐莫庭远远对她微点了头,揽着女友出了餐厅。
到了车上,莫庭开了暖气,并不急着开车,而是轻轻搂住她。
我发短信给你的时候,我车已经开到你家附近,看你开着车出来,便跟了过来,见你约了朋友,就不想打扰了。
安宁有些内疚,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徐莫庭也不问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情绪低落,只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安宁醒来时,车子正在平缓地向前开行,轻柔的音乐流淌在车厢里。
旁边的人见她醒了,柔声道:这边亲戚有一幢闲置的房子,我借来住两天。
还困吗?马上就到了。
安宁这才看清楚外面的风景,依山傍湖,安详宁静,参天古木中偶有几幢别墅点缀其间,徐莫庭拐进一条幽静的小道,将车子开到一幢砖红色的两层别墅前,旁边有车库,他没有停进去,而是在花园门口熄了火。
徐莫庭俯身帮她解开安全带。
安宁下车看了看周围,不由赞叹,这里真漂亮。
莫庭过来牵住她手说:等一会可以去湖边看落日。
安宁笑着点头,也忘了问为什么要来这里?60、徐莫庭放下东西,安宁在房子里粗略逛了一遍,只得出一句,如果是两个人住我可不要这么大的房子,感觉忒冷清。
莫庭从二楼的下来,手上多了一件外套,听到她说的话不由一笑,那120平方米的怎么样?呃,差不多。
其实还是有点大。
莫庭示意她过去,安宁开心地走到他面前,屋里开着暖气,但客厅一时打不高,徐莫庭将手上的外套给她穿上,她笑着展平手配合他,米色的外套柔软又有质感,一穿上就觉得温暖,似有若无的还有一丝清新的柠檬味,安宁抱着他从他的黑色线衣下摆伸手进去,碰上他光滑的腰背,真暖和。
徐莫庭无奈,别闹。
说是这么说,但也舍不得拉开她的手,温柔地问:饿不饿?安宁被他一提醒,就觉得是饿了,早上没吃东西,中午的时候又只吃了一点面条。
她仰起头问:我们要再开车出去吃东西吗?这里离市中心好像有点远。
不用出去。
莫庭道:我做给你吃。
安宁忘了徐老大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型男友,马上喜滋滋地奉承:那我帮你打下手吧!徐莫庭轻笑,好啊,去洗手,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安宁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琳琅满目,不禁想到之前逛房子的时候一尘不染,狐疑地望身后的人。
莫庭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应该是我那亲戚让人来打扫整理过。
安宁眨了眨眼睛,真周全,感觉像微服出巡。
徐莫庭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胡说什么,我充其量就是来探视女友,谁让她那么冷血弃我于不顾。
安宁心里欢喜,脸上却仍然一本正经:那你之前干嘛还住酒店?离你家近点。
离你近一点……安宁自然是听明白了,脸上泛起些微红晕,说:饿了,煮饭给我吃!徐莫庭低低地笑出声来,是,愿意为夫人效劳。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安宁心里的沮丧一扫而空,只觉得外面阳光明媚,里面暖气也怡人。
吃完饭两人出门,悠闲地往湖边走去。
她身上还套着徐莫庭的外套,有些宽松,但安宁身材修长匀称,穿着他的衣服倒也不突兀,反而有几分潇洒英气。
徐老大是一如既往的清俊文雅。
偶尔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都忍不住朝这对出色的情侣多望一眼。
西方霞彩满天,安宁握着徐莫庭的手,慢悠悠地在湖边散步。
她见红日马上要浸到水里了,激动地拉了拉徐莫庭的手,后者一笑牵着她往高一处跑去,等她气喘吁吁停下来,直起身子便望见远方天地相连,晚霞将湖面染成了金黄色,壮美绚丽,凉风吹来,不禁深呼吸,感觉特别的心旷神怡。
刚回头想说什么,却发现徐莫庭正看着她,心中一动,便捧住他的脸吻了他,莫庭慢慢收紧手,细腻灼热的索求,霞彩如嫣,渲染了两人的衣发,天地间竟是这一处枫林树下的相拥最是唯美悸心。
两人回到别墅已是夜幕降临,在花园门口停下来,徐莫庭轻声征询:是现在送你回去还是……等会儿?安宁面上微红,咬了咬唇说:我能不能住一晚?徐莫庭的眼睛变得很深很黑,神情始终温柔,安宁,你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吗?我可能没有意志力再对你彬彬有礼。
安宁一怔,耳根都红了,那、那算了。
刚要转身就被徐莫庭拉住,他将她拥进怀里,柔声说:打电话跟你家人说一声吧。
安宁打电话回家,是奶奶接听的,老太太竟然一口就答应,让她反倒心虚不已。
走到夸大的沙发边瘫下,电视上在转播大型的体育比赛,徐莫庭将手中的陶瓷杯凑到她唇沿,喝一点,润润口。
她很少喝茶,但也觉得这茶很香醇,回味无穷,不由抿了两口。
要躺下来么?他轻笑着问。
她今天算是忙了一整天,精神上和体力上都有点累,这时也不矫情,懒懒地滑□子,头枕着他的腿,徐莫庭看着电视上的篮球比赛,背靠着沙发,手指轻抚她的头发。
安宁心里默默想着,如果爸爸知道,肯定大发雷霆,他站在父辈的立场为儿女设想她知道,可她更知道自己喜欢徐莫庭,一想到可能要跟他分手就难受得要命。
她不管徐家怎么样,复杂也好,阴暗也罢,她喜欢的是徐莫庭,他很好很好就够了。
徐莫庭见她望着屏幕想心事也不打扰她,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中央五台的体育节目播放完已将近八点,安宁坐起身,徐莫庭便温和地问:饿么?我把菜热一下。
不饿,下午的时候吃太多了。
徐莫庭忍不住笑出来,关了电视,如果还不困,陪我下盘棋吧。
是不困,可是下棋……看他完全没有让自己去客房睡觉的意思,不禁想入非非脸热脑热,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噢。
莫庭从电视机下方的柜子上拿了棋盘过来,安宁盘腿坐在沙发上,徐老大坐对面,轻松的斜靠在沙发背上,黑子还是白子?黑子。
莫庭摆好棋牌,两人各自拿了棋子,开始对阵。
徐莫庭虽不是围棋高人,但思路缜密,深谋远虑,安宁根本不是他对手,不到一刻钟就输了两盘,简直就是一开场就收局。
安宁郁卒,好歹她是女朋友吧,竟然一点都不手下留情,第三盘收局时徐老大像想起什么,温声道:对了,我忘了说,我们的赌注是以身抵债。
……一共三局。
你无赖!徐莫庭靠过去,眼眸里全是她,他揽住她的后颈,嘴唇贴上她的,柔声道:我是说赢了以身抵债。
安宁一愣,心如擂鼓,不敢再看他,而徐莫庭在下一秒已像无事般退回到原先距离。
当她抬起眼便见到他脸上的微笑,不由得脸全红了,直起腰想要起身。
徐莫庭拉住她,安宁一顿,没有抗拒,顺着他的力道蹲下,莫庭缓缓将她揽近,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喘着靠在他肩头,我要去睡了。
恩。
他的手离开她的腰,温和放行。
安宁一进到二楼的客房,便拿手扇风,最后到浴室洗了脸才平定下来。
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虽然已是夜深人静,睡意却不浓,胡思乱想一通反而更加清醒了,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晚间节目大多乏味,一台一台换过去,过了二十来分钟倒是渐渐有了些困意,蜷着身子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徐莫庭洗完澡,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南面的一间客房门口,推门进去,看到正无声播放的纪录片,笑了笑,关了电视,轻轻躺到床的另一边。
安宁夜里总是会起来喝一次水,刚转醒便隐约感觉到身旁熟悉的气息,胸口猛地起了一阵异样的心跳。
徐莫庭低沉柔和的声音传来,要喝水吗?恩。
床头的台灯拧亮了,安宁接过递来的玻璃杯喝了几口,还回去的时候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那双幽深的眼眸一直是清醒的,静静地凝视着她。
才三点,再睡吧。
莫庭放下水,安宁重新躺下,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徐莫庭坐了一会儿,俯身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安宁,你要不要我?满脸绯红,双瞳剪水,她的表情有些朦胧,但她的眼里是干净的,坦诚的,是爱慕的。
徐莫庭笑了,低下头去吻她的眼睑。
安宁双手无意识地滑入他的发间,他的头发很软,凉凉的,划过指间的时候还带上一丝丝酥酥麻麻的感觉。
莫庭缓缓下移吻着她的嘴唇,颈项。
心浮气躁原来是如此难耐。
他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心中的呐喊震耳欲聋,伸手碰触她的脸,想要得到她,得到她人生才能圆满,否则都是残缺的。
可他还是停了下来,你说不要,我便停下。
上方英俊的脸也是红的,深邃的眼里如火般炙烈。
安宁的回应是将他拉向自己,吻了他。
她喜欢他,她不想跟他分手。
残存的一点从容冷静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的动作是温柔的,并不急躁,但唇已经缠吻上来。
当两人坦诚相见时,呼吸早已经混乱,初尝情-欲,都是分外紧张,拥吻,交缠,均是惊心吊魄。
徐莫庭膜拜着痴爱人的身体,双手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处,身下人迷离的眼中满是他,不禁情动地吻着她的红唇,颈项,可是单纯的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莫庭难耐地笃着眉头,体内更强烈的欲-望渴求着倾巢而出,他拥住她的腰,轻托起她,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腰间,汗水沁出肌腱,兵临城下便是快感划过全身,还没攻入就已经一身的湿热,即便平日再沉静清冷,此时此刻他也是无措懵懂激越,深呼吸轻缓推入。
安宁浑身微颤,眼睛里泛起薄薄雾气。
徐莫庭知道她痛,可他停不下来,他比她更难受,当他倾身更进一步时,身下的人疼得眼泪滑出眼眶。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一次一次吻她,吻去她的泪。
适应的过程每一秒都是煎熬,温柔的抚慰令女孩平静起来,终于,按捺不住的渴望,一点点随着本能,不算有技巧,但缓慢而有力的动作,那种绝妙的律-动,男女间最原始的默契,碾碎了所有的矜持,只剩下心悸真诚的男欢女爱。
徐莫庭湿热微颤的掌心拉住她的一只手,放到他的脸侧,当欲-望攀上巅峰,他偏头吻她的手心。
61、两人都是初行男女之事,虽是急切莽撞生涩,但都得到了满足,那是一种相濡以沫的安定。
徐莫庭抱着她,一直平定不去内心的激荡,指尖缠入她的发丝,吻着她微湿的额头。
安宁睁开疲惫的眼,过烈的激情让她有些吃不消,不过一点都不后悔,只觉得很知足,侧身揽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轻声咕哝:好困。
莫庭心口一热,身体也随之火烫起来,忍不住再次靠过去。
不过再心驰神往也不忍对女友在初夜当天再三索取。
莫庭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后伸手关了灯,在黑暗中柔声道:睡吧。
安宁恩了一声,渐渐闭上了眼。
等她再次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房间里昏暗宁静,厚重的窗帘遮去一切光亮,只有床头柜上的液晶闹钟显示着时间。
安宁起身去浴室洗漱,玻璃台上摆放着整齐的毛巾和衣服,衬衫和线衣是他的。
洗完澡穿好衣服,袖口有些长,所以不得不卷了两圈。
走到楼下,徐莫庭正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开着笔记本电脑,见她下来,微笑着说:我在煮粥,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恩。
安宁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的位子上,神情慵懒迷糊,刚要趴在桌子上,便被他伸手托住了下颌,桌面上凉。
安宁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无意识地低喃:还是有点累。
徐莫庭笑着将手伸到她的颈项处揉捏,力道不轻不重,让她舒服地叹了一声。
徐莫庭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襟口显露白皙的皮肤,心里又有些异样的蠢动,收回手,只迟疑两秒便轻声问道:安宁,过完年,我们结婚吧?安宁一愣,脸唰地一下红了,虽然他以前也会隔三岔五提及到结婚的话题,但从未像现在这一次那样让她紧张,又想到昨夜两人的亲密行为,连耳根都红了。
为什么……我……会不会太突然……我还没有毕业……莫庭已经拉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安宁,我不想再等两年,三年。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你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
我们彼此相爱,那么,结婚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我比较胆小,如果早一点,那张纸可以让我安心。
你愿意吗?安宁红着脸,一下子应不下来,感觉像是私定终生。
我……没有想过这么快……结婚。
以前她是连恋爱都没想过的,只想着陪妈妈一步一步走完。
对方为难无措的表情让他看了有些心疼,缓缓倾身向前搂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对不起,是我太过急躁了。
安宁心里愧疚,垂着头,靠在他胸口,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我也爱你。
我知道。
安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莫庭松开手笑道:我去把粥盛出来。
她走过去时铃声停了,手机上一共有四通未接来电,最新一通是蔷薇的,两通是父亲的,一通是周锦程的。
安宁先回拨了蔷薇,对面一下就接起,爽朗的声音传过来,阿喵啊,跟妹夫在哪呢?要不要出来啊?要干嘛吗?问清楚比较保险一点。
昨天吃到一半你就走了,今天继续,嘿嘿,让妹夫也来。
安宁不确定他今天的行程安排是怎样的,我问问他。
哎哎,我知道妹夫是大忙人,但中饭总要吃的吧?随即意味深长的一笑,是不是有情况了?安宁一惊,不露声色,什么情况?别装了,坦白从宽。
蔷薇直乐:昨天你看到妹夫就扑上去,这么热情,晚上肯定那啥啥啥了吧?薇薇,你思想就不能健康一点!安宁心虚批判。
蔷薇一顿,我是说一起吃饭,看电影,手牵手――你想哪里去了?……跟徐莫庭这种人手牵手逛街,一定心潮澎湃吧,啊,多么遥不可及的人物啊!徐莫庭将电脑关了,走过来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安宁微微颔首,莫庭笑了一下,不干扰她打电话,转身出门了。
蔷薇心潮澎湃说了一通,见对面的人都没反应,不禁义愤填膺,正说你男朋友呢,怎么这么不积极的?不会是……被遗弃了吧?你才被遗弃了呢。
安宁哭笑不得,不想再跟她瞎扯,蔷薇,如果等一下,呃,徐莫庭有时间,我们就过去,行么?不行也只能这样了,我就是想让你跟妹夫出来亮亮相,镇压全场。
跟你说吧,昨天我叫出来的那女的,我是一直看她不顺眼,丫高中一度抢我男朋友,回头又把自己标榜得美丽善良、闭月羞花,啊呸,我怀疑她是不是不照镜子的!只要你跟妹夫往那一站,她连棵喇叭花都算不上!撑死就是一雏菊,还是被暴过的。
真毒啊,安宁汗颜,深深觉得蔷某人是太无聊了。
挂上电话,徐莫庭刚好进来,手上拎着一袋东西。
安宁走过去帮忙,莫庭笑着递给她,应该符合你的尺寸,等会儿出门的时候换上吧。
她穿他的衣服,总不舍得让别的人瞧去。
安宁惊讶地接过,走到餐桌前入座后,才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更是不可思议了,你怎么知道我穿衣服的尺寸?手感。
安宁瞪他,徐老大挺无辜的,你的身材很标准,玲珑有致。
我的眼光一向准。
最后那句有点一语双关。
安宁语塞,不过听他夸自己身材,很开心,放下袋子,接过他递过来的粥,闻到香味,才觉自己非常饿了,喝了一口,暖心暖胃,舒坦地直点头,真香。
安宁喝完小半碗,才说:我最近好像长胖了。
徐莫庭微笑,柔声说:不会,抱起来刚刚好。
某人不由联想到限制级面画,脸上泛起红晕,咳了咳,振振有词道:反正胖不胖,你以后都只能喜欢我了。
徐莫庭脸上的笑意渐浓,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真挚的爱怜。
安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埋首喝粥。
不会的。
低柔的声音响起。
安宁没听清楚,抬起头看向他。
莫庭轻笑,认真说:不可能再有别人。
在青春的年华里,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你爱的人,让她也爱你,这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过了许久,安宁才低低地恩了一声。
两人吃完饭,出门已经将近十一点。
安宁想到他今天就要回去,不免有些惆怅,但也知道不能任性,他本来就是比她还事情多的人,而且快年三十了,总要让他回去陪爸妈过年的。
车子平稳行驶,车厢里很安静,徐莫庭的右手在下面一直握着她的手。
今天外面的温度降到了零下,即使是正午,仍然有淡淡的雾霭在空气中弥漫,公路上车量不多。
安宁偏头看他,轻声开口,你上高速的时候也开慢一点。
感觉到左手上的力道稍稍紧了紧,安宁抿嘴笑了一下,再说:我过完年就去看你养的猫咪。
徐莫庭叹了一声,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很低,真想跟你天天在一起。
安宁脸红心跳,只因知道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真实的想法。
徐莫庭将车停稳在路旁,她的沃尔沃就在前面,安宁还没下车便看到昨天吃面的那家店里,蔷薇和一男一女坐在老位置上。
想到薇薇之前的电话,转头问驾驶座上的人,你要不要见一下蔷薇他们?说着指了指对面落地窗的一处。
不了。
你去车上拿钥匙吧,我等你。
噢。
哎,想也知道他是没兴趣的,下车后又迟疑地说:那我过去跟蔷薇打一声招呼?莫庭笑着点了点头,我等你。
他说了两次我等你,安宁赧然。
徐莫庭看着她跑过街道,走上两级台阶,推门进了餐馆。
他靠在椅背上,开了音响,柔和的音乐流淌而出。
这时有人敲了敲副驾驶座的玻璃窗,莫庭看到来人,慢慢按下车窗。
跟你聊两句,可以吗?徐莫庭打开车门下车,双手插-入裤袋中,周锦程走到他这一侧,从对面的餐厅望过来,越野车半遮去两道高大的身影。
莫庭靠在车子上,淡淡道:什么事?我昨天看到她的车子停在这里。
周锦程笑了笑,说:你来这边看宁宁?徐莫庭脸上没什么变化,周先生有话可以直说。
周锦程也不意外他的冷漠,将手上的一份牛皮纸递给他,沉吟片刻才慢慢说:这里面有一本书,是宁宁的,我希望你能帮我还给她。
她高中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书里面夹着一封信,她没来得及看。
62、徐莫庭抚过斑驳的纸张时,手指微微颤了下。
她出了车祸,他耿耿于怀多年,原来,原来是这样。
看着上面干枯的血迹,这么多的血,她当时伤得有多重?心不由紧了紧。
莫庭抬头望向对街的落地玻璃窗,她被她的朋友拉着,脸上是浅浅的笑,阳光照在她不施粉黛的素颜上,温润如玉。
心像被什么灌满了,思念,迷恋,百般心疼。
幸而,一直做不到放弃,幸而从始至终剪不断想她,幸而他想再试一次,幸而,她要他。
莫庭注视了很久,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进汽车里,拔了车钥匙,关了车门,慢慢穿过街道。
周锦程的车开出两百多米,在红灯处停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那一家餐厅。
他看向前方斑马线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神色淡漠。
一开始,他确实不乐见她跟徐莫庭在一起,撇开私人因素,徐家本就不适合她。
宁宁不知道,比起李启山,徐家远远不干净得多,却万万没想到兜一圈两人仍旧在一起了。
他也想过怎么让她跟徐莫庭分开,但始终狠不下心,毕竟宁宁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而徐家太子爷也并非等闲之辈,真要从中作梗,不见得能成功。
几次公事上的协作,让他知道年仅二十五的徐莫庭作风能力行事都不在他之下,应该说青出于蓝,还是唯独徐莫庭少年老成,雷厉风行?而他在意宁宁,对她势在必得,超乎他的想象。
原来徐家也有一颗痴情种。
当年徐成胜风流成性,拈花惹草,与她母亲藕断丝连,最终害她自杀身亡,父亲郁郁寡欢,徒留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亲戚中周转过继。
年少时寄人篱下的生活,艰辛的求学,锦程多少对徐家有些怀恨,但他心里也清楚,母亲自杀是因为她的懦弱,她不爱父亲,却也得不到爱的人,最后走了一条最自私的道路,而父亲承受不起这种情感的失败一蹶不振。
爱情是什么?他一直以来都只觉得是负累,是虚华而不真实的东西。
可宁宁喜欢他,而他希望她快乐,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他希望她开心,即便,自己心里有些空落……安宁一直在看时间,一刻钟了,不知道徐莫庭会不会等得不耐烦?蔷薇的手还拉着她,笑容满面地朝对面的姑娘说:我家喵喵可是文武全才,进X大那是顶着理科状元的名头被恭迎而入的。
安宁瞥了她一眼,她当年高考发挥不佳,离理科状元差了一长段距离。
呵呵,是么。
对方也笑笑,抱着男友的手臂,对蔷薇说:你们都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啊,我们大专毕业就工作了,不能比了噢,不过书读太多不会让人觉得很像书呆子吗?蔷薇友好的呵了一声,指着阿喵道:你看过这么漂亮的书呆子吗?……好吧,偶尔牺牲一下无可厚非,只要蔷薇开心,而且,薇薇好歹也是在捧她的,不能不识抬举。
对面两人面色复杂,女的心里介怀却是一时反驳不了,男的有些歉然,朝安宁点点头,后者自然是无所谓,只是道:其实,人类基因里有六成以上外貌和智力是成正比的。
她刚说完就感觉一直抓着她手的蔷薇一抖一抖的。
安宁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才惊觉貌似反讽了,见对面姑娘眯眼看着她,不禁有些无奈,果然对方说:对了,李小姐,你昨天是跟你朋友走的,他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今天没有陪你一起出来?蔷薇笑道:阿喵她男朋友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能见着的。
呵呵,是这样啊。
安宁听着两人表面亲如姐妹,实则冷若冰霜的一句接一句,觉得不能再逗留,正要开口辞行,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见对面的人望着她后方,下意识回头,熟悉的身影正不急不缓走近,安宁眨了下眼,起身道:你……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等太久了?莫庭站在她身边,他的角度有点背光,所以脸上的表情看不大清,但声音依然很温柔,是太久了。
走了吗?>_恩行!蔷薇也站起身,笑着对徐莫庭道:妹夫,好久不见。
莫庭应了一声,对女友的室友他一向很友善,我带安宁先走了。
恩恩,慢走!蔷薇目送那对壁人走出门口,才重新坐下,笑了,什么叫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典型的。
出来后安宁见身边的人一直没松手,也没说话,虽然跟平时无异,但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想可能是让他等太久了,于是某人马上笑眯眯地赔礼,对不起,让你等了二十多分钟,那――我请你喝饮料,想喝什么我去买?指向正对面一家茶饮店。
你买什么我就喝什么。
徐莫庭的声音低沉。
安宁笑道:那我买一杯苦丁茶,你喝不喝?很苦的。
可以。
……他可以,她哪里舍得让他喝苦涩的东西。
安宁笑了笑正要松开手跑过去,却没能如愿,徐莫庭说:我陪你过去。
两人走进店里,安宁买了两杯橙汁,走出来时身边的人问道,安宁,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安宁一愣,回X市?是啊。
莫庭微笑,想不想见你妈妈,我带你过去,隔天再送你回来。
见妈妈?安宁心动了,不过,还是不要了,太麻烦了。
而且妈妈看到她离开又要难过一天,当然,她也不想徐莫庭来去两趟。
不麻烦。
莫庭看着她,轻声说:就当陪我,好吗?啊……安宁的脸不知怎么红了,徐莫庭见她犹豫,继续略带商量的口气说:大后天才年三十,你回去一天陪你妈妈拜一下年,隔天回来,我陪你。
那……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投降了,那好吧。
但是,你不用送我回来,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
徐莫庭一笑,拉着她的手紧了紧,脸上有清晰的笑意。
下午一点车子上了高速,G市到X市的这条线,一路过去风景都不错,山峰迭起,满山红叶。
安宁喜欢自然风光,坐车时总是精神十足,莫庭听她偶尔说两句,心里充实不已。
抵达X市是四点钟左右,安宁在下高速之后反倒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进到市里,正巧是下班的高峰期,徐莫庭将车速减到六十码,避开超车道,一直开得很平缓。
音响里放着柔和入眠的轻音乐,与车外的喧嚣世界相比,车内显得尤为宁静安逸。
开到目的地,徐莫庭停稳车,转头看睡着的人,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俯身过去轻轻吻上她的嘴唇,心里满是情动,满足,眷恋。
安宁没动,过了片刻才本能地侧身抱住他,自然而然地将微凉的手心伸进他的衣服下。
莫庭欣喜她亲密的贴近,等着她睁开眼,然后,有些迟疑的回吻。
徐莫庭从来都是冷静自律的人,可如今却有些失控,但这种不受控制随她而动的心情令他感觉快乐。
他停下来,柔声说:到你家楼下了。
我陪你上去,见一下你妈妈。
哦,好。
她还有些迷糊,只是惯性地听他的话。
徐莫庭笑着帮她解开安全带。
两人推开门下了车,安宁才问:你真的要上去?怎么?你不想?安宁瞅他,徐莫庭莞尔,牵住她的手。
刚刚走出两步安宁便停了下来,莫庭关切地看向她,怎么了?安宁看着前方,说:我妈,还有,大姨她们。
莫庭转头一看,瞧见花台边上几位女士站着在说什么。
安宁低声道:那个,我阿姨她们很难搞的,你要不要改天――徐莫庭摇头,握着她的手径直走过去。
大姨首先看到过来的两人,不由得呆住,宁宁?!接着看到与她手拉手的人,又是一怔。
李妈妈见着女儿早就激动地上来了,宁宁,你怎么回来了?李安宁私自跑回家,而且还带了男朋友来,三姑六婆顿时沸腾了,一进到家里就已经说开,大姨上下打量着眼前高俊的年轻人,满意极了,她做媒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俊的小伙子,态度也得体有礼,笑着直点头,宁宁眼光真不错啊。
二姨问:你跟宁宁是同一所学校的,在工作了?具体是做什么的?徐莫庭声音沉稳,淡淡笑着:目前是在监察厅里做事。
监察厅啊。
大姨诧异,年纪轻轻不得了。
李妈妈看着他,温和地说:莫庭是吧?你跟宁宁相处多久了?她有点孩子气你要多包容了。
徐莫庭笑道:我会的。
在厨房跟表姐一起负责泡茶的李姑娘不禁感慨啊感慨,还真是人见人夸。
是啊。
表姐也啧啧有声:你看我老娘,都跟看着自己儿子似的了。
安宁无言,不过看到家人很中意她喜欢的人,心里是极开心的。
表姐用胳膊碰碰表妹,我说,你们有没有那啥过啊?咳咳!别咳了,我是过来人。
他看你的眼神,简直是想以身相许,我就不信他没碰过你。
……63、几位长辈对徐莫庭的第一眼印象是极佳的,一看就是出色的年轻人,严谨斯文得体。
安宁从厨房出来时,大姨都已经在问:莫庭啊,你家还有没有兄弟?……徐莫庭微笑,我是独生子。
李妈妈见女儿上完茶就要走回去,便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宁宁,也坐着说说话吧,不用忙了。
大姨说:我家宁宁怎么看着又变漂亮了?刚坐到自家老娘沙发扶手上的表姐笑道:滋润的呗。
咳咳!徐莫庭看了一眼呛红了脸的女友,心里倒也有点底,一低头,眉眼都带温情。
于是,三姑六婆在客厅里继续絮絮叨叨半天,徐老大态度恭谨,有问必答,李妈妈看徐莫庭是越看越称心,最后完全当他是女婿了,莫庭啊,毕了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徐莫庭声音温和,看宁宁有什么打算。
……大姨已经哈哈笑出声来:行了,订婚吧,啊,年初小两口把婚定了,到国庆要么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情人节结婚!酒席么定上十几桌应该够了吧?二姨说:订婚两家人吃吃一桌就够了,结婚十几桌怕是不够。
表姐说:我当伴娘啊。
李妈妈还有点理智,轻声询问莫庭,你父母怎么说?要不哪天一起吃顿饭,见一面?莫庭笑道:我爸妈同意的。
此时阿喵同学已经被挤到了角落……当天安宁奉命送徐老大下楼时,偷偷,偷偷地捏了他一把。
徐莫庭轻笑,握住她的手,拉上来,咬了一口,再一口,很轻,更像舔。
安宁心一麻一麻的,黑暗中瞪他,却忽然感觉到他加快脚步。
直到被拉着上了车,安宁才前喘吁吁地问怎么了,对方的手臂已经环上她,心满意足地轻轻叹息。
他的怀抱很温暖,安宁十分喜欢,一直没有动弹。
这份感情是她的初恋,刚开始懵懵懂懂,渐渐清晰,明白自己喜欢他,便顺从地跟着自己的心走,然后,越走越深。
安宁,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给你的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安宁眨了眨眼睛,想。
她一直很好奇。
恩。
徐莫庭侧头在她颊上吻了一下,柔声道:新婚的时候我会一个字一个字念给夫人听。
……太、太讨厌了!安宁上楼时,屋里的亲人还围在一起议论着。
这年轻人真不错,长得好看先不说,性格也好,踏实,稳重。
的确是很难得。
宁宁这回是地地道道交上对象了。
这么大了,也是该定下来了。
是啊,要不是书读得多,早结婚生孩子了。
安宁无力抚额,默默回房间了。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与妈妈两人躺在床上,李家妈妈抚着女儿的头发问:喜欢他吗?安宁点头,很喜欢,很喜欢。
被子床单只要出太阳妈妈都会帮她晒,裹着充满阳光气息的被褥这一觉安宁直睡到中午,醒来刷牙洗脸,神清气爽。
昨天跟爸爸打电话,左思右想还是实话实说了,电话那头停了很久,才说:我年三十去接你,你――多陪你妈两天吧。
她一愣,第一次真心地说了声,谢谢爸。
安宁对着镜子轻轻拍了拍还沾着水的脸,恩,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要叫女儿吃饭的李妈妈笑喷了,闺女啊,白里透红也要吃饭啊。
安宁嘿嘿一笑。
这天陪母亲大人去市场买了N多菜,从简地拜了年。
下午跟妈妈窝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眼熟的电话进来,大嫂,你人在哪呢?是不是在X市啊?安宁听出来是老三,恩,对,我在X市。
有什么事吗?太好了。
老三激动:大嫂,出来吧,我们在市体育馆的露天球场上,老大也在,在打球,哈哈,来吧来吧。
你们玩吧,我就不去了。
来吧!来吧来吧,程羽妹妹也在。
随即老三压低声音道,嫂子,你不来老大可能又要大开杀戒。
安宁汗,回头正想问妈妈,李家妈妈已经笑着在朝她挥手,去吧去吧。
……安宁回房间换了大衣牛仔裤和平底球鞋,在脸上抹了点护肤霜,便出门了,走时关照妈妈睡午觉。
体育馆离家不远,安宁是骑自行车过去的,虽然是枯枝落叶的冬天,但阳光灿烂,所以骑得还蛮热乎乎的。
大概十来分钟,穿过两条街,远远便看到体育馆西门的篮球场上几名男生在打球,都只穿着一两件衣服,有的还脱的只剩棉毛衫,在太阳底下挥汗自如。
安宁慢慢骑到铁网外,一只脚踩地,看着场内的比赛,那一道出色的身影一目了然。
坐在旁边椅凳上的程羽一眼望到她,起身走过来,嗨,你来了。
恩。
程羽也靠在网上,看向场内,笑道:三对三,现在比分是40比52,堂哥今天心情不错,很手下留情。
这时坐在场外休息的两名男生也过来了,其中一名是老三,大嫂,好久不见啊!安宁笑笑,好久不见。
怎么,你骑车过来的?你家就在附近?恩。
老三愣了一下,随即直摇头,怪不得老大要选这边来打了,徇私啊徇私。
行了。
程羽笑着打断他,问安宁,要不要把车停一下,进来。
老三说:嫂子,里面有停车棚,你进门往左就看见了。
好。
安宁又望了那方一眼,然后踩上了车,他看到她了呀。
徐莫庭接过队友从场外捡回来的球,笑了笑,继续吧。
安宁把车停进车棚,锁上,走到球场内时就有仁兄朝她吹了声口哨,然后,场上的张齐喷了,吹毛啊吹,那是我们老大的夫人。
对方一惊,连忙说:sorry sorry,无意冒犯。
场内的人也都诧异地停顿了两秒,直到一道冷淡的声音说:还打不打?打打打!程羽等安宁走过来,就把右边椅子上的一件外套拿起,坐这儿吧,这是堂哥的外套,嫂子您帮拿着。
安宁看了下,只有三张椅子,另一张上堆满了衣服,不禁弱弱想,那人还真有点洁癖。
老三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大嫂,等会儿打着玩的时候要不要上去玩一下?我不会篮球。
没关系的,不会让老大带你么。
程羽说:我堂哥才不舍得让安宁上去跟你们这些X男人打球呢。
喂,你休息差不多了,上去换我老哥下来吧。
老大是主力,怎可在关键时刻下场。
程羽看着他,颇无力地摇头,我总觉得跟你之间有代沟。
老三佯装怒了,程羽妹妹你这话太毒了啊,我不就比你大一岁么!一岁隔重山。
嘿,那老大跟嫂子还相差一岁呢。
程羽讶异,转头问安宁,你比我堂哥小一岁啊?安宁点头,手上的厚实外套盖着手臂,非常温暖。
你们不是同一所高中的吗?我还在他书房里看到过你们高中的集体毕业照――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安宁笑笑,不介意,转头继续看场上的比赛,有些许兴致。
老三见缝插针为大嫂解说:老大除非是一对一,否则很少自己出球得分,都是传队友,俗称控球后卫,呵呵。
噢。
安宁想到前些日子老三师兄的几通电话,不由偏头问他,师兄,你们上次打球赌钱――没事了没事了,老大早就把钱存回来了,只是我跟老张都没有查帐的习惯,哎,老大就是喜欢精神折磨,不过,对不住嫂子您了。
老三惭愧,打扰你那么多次。
安宁笑道:我倒无所谓,没事就好了。
呵呵,我上次打过来,您是跟老大在约会吧?安宁想到那人在G市的两天,抚了下额头,只含糊恩了一声。
有人走过来从后面拍了一下老三的肩,低沉的声音夹着些许喘息,上去打一下。
来人正是徐莫庭,额前的头发有点微湿,米色的贴身线衣勾勒着修长的身材,此时的一番运动,袖口卷着,神色明朗,更显英气勃勃。
程羽非常识相地立即起身,笑眯眯道:老哥,给点钱,我去买几杯果汁。
安宁要吗?果汁或者奶茶?不用,谢谢。
她手上还有一瓶水呢。
徐莫庭坐下,没有拿过安宁腿上放着的外套,而是俯身过去直接从外套衣袋里拿出钱包递给徐程羽,后者接过便乐了,钱包在手,那我多买点了!等程羽走后,这一方天地只剩两人,安宁见他脱下护腕,她下意识接过,然后把手上的水瓶递过去,莫庭微微一笑,很自然地配合,喝了几口水后看着她温和地说:原本想跟你打电话,怕你没空。
安宁低低道:上午睡到了十点多才起来,中午陪妈妈过了下年。
恩。
徐莫庭黑色的眼睛里隐着淡淡的柔情,握住她的手,轻声问:等会儿带你去看猫咪?安宁眸中一闪,开心地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