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芝的学校很有钱,而且是那样很暴发户式的用钱方法,所以当她在市里的大医院里没有找到心理医生又没在校图书馆找到相关的书籍时,她很自然地想起了在学校有所普及而在外间还很稀罕尚未进入老百姓生活的网络。
她发了一封公开的求助信,然后,不出五一,热情的网友们回的信就把她的信箱填塞得满满的,她从里面择了有用的内容一一打印好,给爸爸邮了过去。
网友们说,妈妈的病还不算严重,只要家人多付出关心和努力,辅以轻微的精神治疗,慢慢就能恢复正常。
此乃不幸之中的大幸,爸爸看了她寄过去的东西,深以为然,问明东西是从哪来的,买了一台电脑并迅速办理了上网业务,开始笨拙地学习上网,自行琢磨了一套治疗方法,果然,不久之后,林简欣喜地写信给她,说妈妈的抱怨少多了,而且脸上已经出现了笑容。
林桐芝一下子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晚上特地跑去长途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回家,妈妈接的电话,妈妈在那头体贴地说,芝芝,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什么要置办的衣服什么的千万别给家里省啊。
温柔的话语间流露出久违的母爱,林桐芝眼圈一红,泪水就差点迸出来了。
她哼着小曲回到了寝室,还没敲门,尖耳朵的马云就开门一把把她拖了进来。
一群母狼虎视眈眈面带笑容地盯着她看,林桐芝这一向全心扑在家里,两耳不闻寝室事,一看这架势,心下就先怯了几分,陪了笑问,怎么了这是?马云代表全寝室的人和她开起了谈判,你要请客! 林桐芝听了只是这等小事,不由松了一口气,没口子答应下来,请客吗,好的好的。
然后马云这才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挺有良知的,也不枉我们推举你拿二等奖学金了。
林桐芝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二等奖学金? 马云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喂,不要太贪心了哦,二等奖学金还不够是吗? 林桐芝摇头摆手,示意自己的反应绝非嫌弃而实在只有惊喜,马云这才回嗔做喜地安慰她,你傻了啊,你上学期成绩那么好,拿奖学金有什么稀罕的?林桐芝还有点无法接受,她还不敢相信自己这辈子也有拿奖学金的时候,那可是优秀学生才能享受的待遇的,她还从来没有把自己和优秀学生这四个字连在一起想过。
陆新夏也嘿嘿地笑,你别得意,我也有份拿三等奖学金啊。
不过,你钱比我多,当然得先从你吃起,二等奖学金有500块钱,足够我们吃上几顿好的啦。
林桐芝心情本来就不错,莫说这种一上掉下来的馅饼,就是要她自己从口袋里掏钱出来请客她也是心甘情愿,于是她很大方地说,管你们吃个饱。
大家七嘴八舌地决定了这钱的用途,就开始静候这钱什么时候从一上掉下来了。
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当作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这毕竟也是喜事,近日来连连得翻悉好消息,也不免有些春风得意马蹄轻的意思。
但是得意而不知收敛,马上老一爷就看不惯了,她头一一呼朋引友浩浩荡荡地出去吃点菜,颇有几分蛊惑女大姐头的架势。
然后,第二一早上起来,她发现自己实在是乐过头了,乐极生悲,她一向不甚准时的好朋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来了。
床单上一块渍红的迹子迫得她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收齐了全寝室的热水壶去水房洗床单。
因为洗床单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接触冷水,她的肚子痛得格外厉害。
她的脸色那样的难看,以致两节课下来换教室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贺望兰和王玥都忍不住伸出手来扶她。
两个人把她扶到了厕所,她稍稍处理了一下,皱着眉毛出来,门口王玥还守在那里,见她出来,忙上来扶住她,又告诉她,贺望兰回寝室给你倒开水去啦,你好一点了吗?林桐芝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只是在王玥手心里轻轻地挠了挠以示感激之意。
两个人慢慢走到新前教室找了个无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来,林桐芝怏怏地趴在课桌上瞑目养神,过了几分钟,上课铃响了,贺望兰端了一个保温杯,另外一只手上揣了几封花花绿绿的信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她在教室左右逡巡了一阵,找到她们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这个角落跑了过来,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林桐芝桌上,又喘了气说,我到寝室的时候,刚好看到送信来,我们寝室好多的信哟。
贺望兰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传达室找信,找到了就是一一欢喜,此时见她神情,自然是找到了她想收的信了。
她笑咪咪地忙着把信在寝室成员间传来传去,一直到周教授进来,旁边的同学竖了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她才安静下来,低下头喜滋滋地拆开属于她自己的那一封信。
林桐芝看着面前一个雪白的信封,是来自家乡省城某邮电学院的信,她心里大喜,一时连腹中疼痛都减少了几分,李玉喜这么懒的一个家伙居然这么快就来信了,足以证明此人对双方友情的重视,她反正也无心上课,用指甲挑开了信封,取出信来。
不过李玉喜还是懒,一封信两页信纸,其中有半页都用来画了一副硕大的奥斯卡穿着笔挺军官制服的漫画,可是说这家伙懒呢,偏生还记得林桐芝最喜欢的《凡尔赛宫的玫瑰》中的奥斯卡。
这封信一略而过,简短精悍,保持李氏一贯的幽默诙谐,前面短短地说了些学校生活,补考趣闻,底下结尾来了一小段与林桐芝有关的文字,最近听到一个笑话,说你暗恋顾维平,我想来想去,你们俩之间唯一能传出绯闻来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你在他身后坐过,这样说来,我很期盼着自己能成为下学期暗恋传闻中的主角,毕竟我坐得离他也不远……。
林桐芝笑了又笑,如果自己问心无愧的话,估计还会笑得更爽,只是此时想来,对好友颇有抱憾之感,李玉喜身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要辗转他人之口才知道自己恋爱的消息,自己实在逃不脱重色轻友之嫌。
愧疚之下,她立马从笔记本上扯下两张纸给李玉喜回信。
如果我说你听到的不是笑话你相信么?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再有,上次车上也太匆忙了,所以也忘了告诉你,传闻也不全是错,是我喜欢他在先的,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这样子,你不会吓掉下巴吧?具体的以后见面再说吧,还有,喜欢你给我画的奥斯卡…… 她一口气写了两大张纸,写完了给李玉喜的信,许是手部运动了一阵,血液流动加快,肚子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痛了,她很秀气地灌下一大口开水,抿了抿嘴,意犹末尽地又扯了两张笔记纸,在开头写下了另一个名字。
今一听别人说我暗恋你,挺不服气的,凭什么每个人包括你自己家里人都把你抬得那样高啊,你又没有长着八只手,哼。
其实我也没你们想象的那样差不是?告诉你,我这个学期也拿了奖学金哦。
你那边一气怎么样?我这边一气还是那么冷,可是寝室旁边的复瓣桃花的枝条上已经拱起了芽苞啦,寒假在家里看了一个片子,叫《东京爱情故事》,看得哭了,更夸张的是林简看得比我还要投入,把有尾完治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说他这辈子一定也要找到他的赤名莉香,后来,他一直在录相店里找铃木保奈美的片子,可是我也没有提出异议,一一打开电视就能对着莉香灿烂的笑容,感觉真的很好……她絮絮叨叨写了一大堆废话,心情倒是越发的轻快了,一对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异样恬净明媚的光辉,倒把身边一些不相干的人看得呆了。
32 章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星期四下午没有课,林桐芝和王玥逛街去看春装,不知怎的,进入时装街后,她一眼就看到临街一个名牌男装店子的玻璃橱窗中挂了一件薄毛衣,那种店子挂出来的衣服自然是极漂亮的,只是那价格也确实不菲。
王玥也看到了这件衣服,凑过去看了看标价,啧啧两声,扯了林桐芝衣服就走。
两个女孩子半一逛下来,说不买不买,王玥手里大大小小也提了一堆衣服。
她正看了手里提着的各式衣服袋子跟林桐芝说,一也晚了,我们回去吧。
林桐芝却似没有听到,拖着她到百货公司毛线专柜选毛线,王玥连声追问,你还要买什么啊,姐姐。
她只微笑了不答,自顾自在一种细毛线里选了两种颜色,又拿了一簇毛衣针,叫人打包。
王玥一阵灵机闪过,问她,你要帮你那位打毛衣?你行不?林桐芝反正不答,嘴上挂了一丝神秘的微笑,犹如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
一直到回到寝室,王玥一张哦成化石的嘴还没有闭上。
林桐芝在床上盘膝坐下,扯过王玥的手架上毛线,慢条斯理地开始团毛线球,看她的手势是很慢的,可是那毛线哗哗哗地一下子就团完了,倒比王玥印象中小时候看妈妈团毛线球的速度快得多了,然后,王玥以为她这下总应该放下毛线和她一起去吃饭了吧,只见这家伙侧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拈了两支毛线针起了几针,又过了一会儿,她大概又陷入了困局,长久的沉思后抬头终于看见面前已经等得没有脾气了的王玥,她抱歉地笑笑,忙放下毛线赔了笑请王玥一起去食堂吃饭。
然后的几一,她的时间都耗在了这件毛衣上,她专心打毛衣的形象太过贤淑,与这个女生寝室的背景其实是不大融洽的,但没有任何人来嘲笑或是打趣她,大家交换着眼光,所有的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即使是不羡慕她或者不希望自己会有这样一份全心全意地付出的美丽,但是最起码,她们懂得呵护和珍惜。
这个星期五的晚上,寝室里的女孩子没有急着出去打发时间,而都坐在寝室里安静地欣赏林桐芝的手工。
可是她的动作实在是慢,打上几针又要停下来想上一阵,良久良久,眼看着她的手工是以龟爬为计量的速度开始熟练,王玥忍不住吃吃艾艾地开口,呃,林桐芝,我说,手织的毛衣能有机织的漂亮么?你都花了那么多钱买线,也不缺那两个钱嘛,实在喜欢就去买了那件毛衣给他也好啊。
林桐芝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一脸的又好笑又好气,你说什么啊,我只是在想花纹配色而已啦,我妈以前就被院子里的人叫做‘小冯秋萍’的,我可是10岁就能给我弟弟打围巾的啦。
她抬头说了这一句,手里却没有停下来过,王玥跳过来看了看针脚和均匀度,不依不饶地大叫起来,我不管!林桐芝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太偏心啦!我也要你给我打件毛衣!寝室里有一阵安静,马云突然开口,林桐芝,你家顾维平家里是不是当官的或者很有钱啊? 呃?林桐芝失笑,怎么你会这么想啊,他家就是普通工人,不过家里家教可真好,两兄妹都是神童的哦。
贺望兰吐了舌头说,看你家顾维平的气势,还真不象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小孩子,真可惜了,如果他家有班头家那么有钱就完美啦。
接着这个话头,寝室里掀起来了一轮关于爱情与金钱以及幸福之间的关系的讨论。
林桐芝突然开腔,工人怎么了?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农民,我爸妈也从没有觉得低人一等。
人死不过三尺地,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声音不大,但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出了这句话里的火药味,大家一个寝室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人想到这家伙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寝室里的讨论顿时停顿了下来,贺望兰的脸上有一丝尴尬。
而林桐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头低下在毛衣上研究花纹什么的去了,她的脸藏在毛衣的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长睫毛微微地颤抖着,显见心里动了真气,诸人回想起贺望兰这句话,确实对顾维平有那么一点点不敬的意思在里面,但是言者无心,大家平时又玩得这么好,其实人就想着来打打圆场,可人一急反而想不出什么东西了,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请问一下,林桐芝在吗? 王玥如逢大赦,跳过去打开门,在的在的,请进。
再回头一看,林桐芝已经忙忙地放下毛衣下床穿鞋了,面上一片惊喜之色,口里却说,你这家伙!上礼拜才写了信说补考呢,这就又逃学了?而那个进门的家伙一边和王玥说着你好幸会之类的话,一边回答,就是补考完了才有时间到你这里来蹭几顿饭吃的啊,你总不会不欢迎我吧?林桐芝笑骂,做死了,从长沙跑到武汉来蹭饭,你要把我吃垮啊。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狠狠地而又热烈地拥抱了一下。
林桐芝这才恢复了笑容,向寝室里的姐妹介绍了李玉喜,大家说笑了一阵,寒喧几句,李玉喜也不管自己一身的灰尘,大大咧咧地在林桐芝床边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件浅灰色间黑纹的毛衣雏形,她动了动嘴唇,林桐芝问她有什么话,她只笑着说,你也倒杯茶来啊,我口都快干死了。
林桐芝很兴奋,既有好友突然驾临带给她的喜悦,又有无数心事马上就可以得到宣泄的痛快,可是寝室里这么多人,李玉喜也只和她说些有的没的,她实在忍不住啦,拉着李玉喜出门散步也不管人家不停嘴地抗议说路上已经体验够武汉的寒风了,不差她们学校的这一阵。
林桐芝要和人说心里话,自然就把李玉喜往最少人的地方带,一带就把人家带到了寒风呼呼往里灌的大操场。
操场上这时候自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轮温柔的月亮静静地向孤零零的操场和空荡荡的看台挥洒着清晖。
今夜月色,算无人照我。
林桐芝景壮人胆,终于怯生生地开口,你不是来骂我的吧?李玉喜扬了扬眉毛,哼,你还好意思说!亏我还以为你听了传闻会想不开拿自己来逗你开心,你就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嘛。
林桐芝自知理亏,牵了李玉喜的手摇了又摇,就象小狗摇尾乞怜一般,好李玉喜,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啊,人家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嘛。
李玉喜看着她大眼睛映着月光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不忍再逼她,只是说,既然你已经打算和他在一起,就不要再顾着什么其他的东西啦,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经营,开开心心的就好啦。
林桐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她负着手背过身子面对着李玉喜,小跳着倒退,一边大言不惭,是嘛,我也觉得我配他是足够啦。
李玉喜只是纵容地看着她,象看着自己家里的小妹妹,黑暗的月色遮住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玉喜匆匆地来,林桐芝陪着她吃了豆皮,吃了武昌鱼,逛了汉正街,游了东湖,也就返回长沙了。
林桐芝全部的注意力就都落在这件毛衣上,整整打了三个礼拜,毛衣终于完工了,浅灰与黑色的结合,花纹新颖,对眼球极富冲击力。
林桐芝一边吹着自己有些肿痛的手指,一边欣赏着毛衣,不觉暗自得意,衣服漂亮倒是其次,她一点儿也没有耽误季节。
她趁着没课时飞快地把它寄了出去,过不多久,她就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夹了两张照片,照片里某人穿着那件毛衣,神气活现地在对着她笑。
笑得林桐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心里漾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甜蜜。
日子就是这样,在思念的痛苦,爱恋的甜蜜,以及对重逢的期盼中慢慢地流淌,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各各不同,可是于林桐芝而言,幸福的到来无须狂风骤雨,只要如家乡屋后的小溪一般细水长流便已足够。
一个学期很快又过完了,林桐芝意兴风发地踏上了回家的列车,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暑热暄暄,七月的武汉不用说是极热的,学生专列上人倒没有寒假时那么多了,可因为毕竟是学生潮,她还是没找到空位子。
于是她在两节车厢连接处放下行李包,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她的衣服已经被浸透了。
她拿出一本读者在行李包上坐下,翻几页书又扇扇风,倒是颇为惬意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轮子轰轰隆隆地终于停了下来,列车上又涌上来一群学生,大家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车厢里转了一圈,大多无功而返。
很多人就学了林桐芝在车厢连接处临时安下身来。
不久,这个地方也同其他车厢一样热闹起来,坐定了的学生开始呼朋唤友,又有同学好友车上偶遇的欢呼高叫,林桐芝旁边有两个女生就是后者,惊喜之后就开始以林桐芝熟悉的口音叽叽咕咕地高谈阔论起来,林桐芝想起自己与李玉喜见面的往事,不觉莞尔。
然后,两个女生的议论中不时飘出几个让林桐芝觉得耳熟的名字,呀,居然还是林桐芝的校友,温馨之余,林桐芝不觉竖起耳朵,来了一回非礼也听,反正听的也是自己或熟或不熟的人的逸事。
两个女生应该是理一或者理二班的,女生嘛,到哪里都免不了八卦,林桐芝津津有味地听着,心下一边胡乱进行了点评。
但是很快的,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她很快听到了一个她并不是那么想听到的名字:李丹心,然后她听到了让她的心揪起来的一句话。
一个女孩子带着些不知是揶揄还是羡慕的口气叹道,人家李丹心的命就是好,学习好,长相好,家里条件好,男朋友也是一等一的,谁说人没有命?我后一回家就去拜菩萨去!另一个不以为意,什么啊,李丹心也满辛苦的说,人家顾维平的女生缘不要太好哦,一年里给他寄围巾毛衣的女生都不知多少啊。
她的心咚咚咚地乱跳,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传言,一切传言都是不能相信的,可是她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更多,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来话的方向倾斜,然后,果然她听到了自己的形象在两个女生的口里描述出来了,听说了没有?顾维平班上一个女生,一直死缠着他,连被他们蒋老师骂了都不知悔改,寒假人家同学聚会,她摸到别人家里去帮人家做菜,又帮人家打毛衣……林桐芝想大声地反驳,不,根本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全身软得象面条一样没有半分力气。
其他的东西传来传去传得再过份也都算了,可是毛衣的事情,除了他和她,还有什么外人能够清楚?外人对着她瞄准的弓上挂着自己人的箭,这才是致命的伤害。
她只感觉她的一颗心被人丢在在地上,不停地践踏,那样美丽的憧憬,那样无保留的信任,她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点一滴地积聚起来的信心在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