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和小艳怎么还没到?集合好,两个班主任都不确定地清点自己班的人数。
老师,我去找小艳!我自告奋勇地提议。
嗯……班主任才刚开口,112班班主任就大声地命令他的学生:唐媛,你去找一下张浩然。
哦。
唐媛听话地出列,然后头也不抬就随便朝一个方向走。
蓝云同学,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不如这样,白宇轩,你陪她一起去。
我不解……班主任干吗要叫他和我一起去啊?难道这样我很安全?唐媛同学,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不如……112班的班主任似乎也想叫个人陪唐媛一起去,但我们班主任立刻打断他:咳咳,那个任夜风,你陪112班的唐媛同学去,保护唐媛同学,我们两个班要互敬互爱。
说完后得意地望着112班班主任。
四个人一语不发,我走在前面带路,左边是唐媛,右边是白宇轩,偶尔我们的手臂还会摩擦到,于是我会加快脚步,而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看到了小艳他们,也跟着加快脚步。
于是我和白宇轩再次摩擦,然后心跳就像这急促的脚步一样。
我本来很无情,遇到白宇轩之后,我变了,可我这颗有情的种子才刚发芽,就听到了陈风秀和白宇轩的消息,这就像场暴雨,把我这颗有情的种子淹死了。
尽管如此,每次遇到白宇轩还是会感觉怪怪的。
任夜风在唐媛左边,我东张西望装作找小艳时看了一眼,他悠闲得很,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点也不像那个寒假在他的公寓和他相处的人。
我们沿着张浩然所称的记忆河走,忽然看到靠近河那边的地方飘着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些纸船。
走到我和张浩然呆过的地方,他们居然不在。
于是我们几个分头行动。
这附近有许多树,单靠眼睛找起来不容易,所以我们只能用喊的了。
我们四个虽然没走在一起,却能很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唤声。
慢慢地,大家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后到没有。
这意味着大家都走得远了,我一直沿着河岸找,越往前树越多,不知道唐媛一个人在这种森林里面会不会害怕。
找了半个多小时,我还是没发现什么,不知道白宇轩他们有没有找到。
忽然想起张浩然说的,左岸是忘记,右岸是铭记,他会不会是带小艳跑到河那边去铭记什么东西了?心里繁殖出千万只萤火虫,我决定到河那边去找。
张浩然说过,沿着左岸往前走,会遇到一座桥。
于是我加快脚步,将目标锁定为那座桥。
本以为要走很远的,没想到我其实早已离桥很近了,这确实只是桥,没有多余的雕刻装饰,没有新颖的设计感,只是三根木头拼在一起搭在河两岸而已。
河的右岸比我想象得要美丽,花草树木更多,我带着几分雀跃的心情找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发现他们。
于是干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这是已经是五点多钟了,我坐在河右岸,望着河水发呆,河水很深,深不见底,夕阳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随着河浪的轻轻飘荡,被荡得粉碎,一小块一小块的美丽,五光十色。
张浩然要死了吗?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悲凉,这是个严峻的问题,唐媛应该知道,小艳也知道了,为什么她们的表情都那么伤,他一定会死吗?一个活泼乱跳的人就要永远安静下来了,一个人的呼吸忽然被抽离,原本温热的身体逐渐冰冷,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永远不会和我们说话,一起笑,也感觉不在我们的存在和牵挂。
这就是死亡吗?想起张浩然以前的点滴,他不坏,他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没有我们拥有的幸福,甚至还要背负巨大的耻辱和责任,从小被人抛弃,被人怀疑携带艾滋病毒,遭人指指点点,然后混在狼窝中,为了责任不惜个人名誉,现在要死了,却还在想唐媛的事情,他比我们坚强,虽然痛苦却还要装成快乐的样子。
忽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温度,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白宇轩,轻轻地在我脸上拭去什么东西,当看到他手上的晶莹时,我才知道我居然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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