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晴天好像很熟的样子,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了?楚浅浅正在浴室里翻箱倒柜地在找创可贴,听到这话,捂着嘴扑哧一笑。
你干嘛这么在意?不,不是,当然不是了!谁,切,谁在意了啊,你们俩都是 我的学生嘛。
我调查下好增进下和学生们的友情呗,难道不行么。
哼,那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问晴 天啊,问我干嘛。
不,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呢。
仙苍身穿白色汗衫和藏青色西裤,目前已经完全转换成了人类形态,正在阳台上悠哉游哉地折腾捣鼓那把木藤椅。
神色间有些不自在,带着害羞的红晕,撇了撇嘴。
你神经病,不稀罕来问我干嘛,没事找事。
浅浅在终于在一处柜子里找到了她需要的创可贴,高兴地叫了起来,啊,找到了。
楚浅浅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搁置在不容易被水淋到的窗台边,对仙苍说:我去洗个澡,先警告你,不准偷看哦。
得了吧你,谁要偷看你啊,要身材没身材,脸蛋我也不指望了,长得和六岁小孩似的,人瘦得像个白骨精,实在没料,你看看,这里的妖怪,身材都比你好……仙苍就这么大言不惭地越说越起劲,完全忘记了身边有一个脾气不好爆发力强大的少女正要用她的铁拳来教训这个对自己人参公鸡的欠揍的家伙。
这时的阳台外还有着各式各样的妖怪飘过。
现在正是人类所说的逢魔时刻。
即将西沉的黄昏之时,夕阳如同被渡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边。
于是众魔到来,将每个心怀鬼胎的人类带离人间。
但,这到底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是人类平白无故摆在无辜的妖怪们身上的欲加之罪。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真正的魔,是不会到来这边的。
楚浅浅全身都躺在了浴缸之中,水的温度有些过热了,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太闷热,浴室里烟雾缭绕,水汽渐渐氤氲成一滩滩白雾,发出了好闻清香的味道。
手臂上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木阁那一划,并不重。
可只要是一碰到水,就会有些微的刺痛感。
尖锐,敏感。
今天的事就像一个笑话。
打抱不平却被以怨报德。
对方甚至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只是……木阁失了心智的时候,那狂暴的紫黑色的光圈,显得是那样地诡异可怖。
因为很小时就看到了妖怪,所以她之后有特意去查过关于这些灵异鬼魅的事。
她记得有一本书里写过这样奇怪的征兆,可不幸的是具体内容却忘了。
估摸是什么魔分为三种,天魔,人魔,心魔。
天魔应该就像字面上的意思吧,是天生的魔鬼。
人魔就是由人施法做出来的魔鬼,即是人们口中俗称的傀儡。
心魔……应该就是由强大的执念显露出贪嗔欲望的魔鬼。
而成魔者成魔时,应该就是周围有散发出紫金色光圈,并且怀着异常强烈的气场。
楚浅浅想不通木阁算是哪一种。
天魔……应该可以排除了吧。
浅浅自言自语,低声呢喃。
不对,或许等下可以问问看仙苍呢。
没错没错,他肯定知道。
浅浅想着想着,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好像思考得太入神,以至于泡澡时间过长了。
现在整个人开始晕晕乎乎地,眼睛睁也睁不开,四周的景物都好像摇摆不定一样,昏昏沉沉,看不清楚,连呼吸也成了最困难的事。
而在门外的仙苍等得有些焦急了。
都两个多小时了,她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仙苍托着下巴在浴室门外犹豫着,焦灼不安地在门前走来走去。
他在思考……他真的在思考……他在思考要不要吼一声看看里面那个女人是不是还在洗澡。
但他思前想后觉得很不妥,非常不妥。
至于为什么,摊手,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觉得,就算是王母娘娘洗澡,也不会用这么长时间的。
因为……水会凉的。
仙苍……从浴室里传来了微弱的呻吟。
其实,声音小得,连浅浅自己也听不到。
仙苍那对短小的狗耳朵此刻显得很好用起来,他竟然听到了。
下一秒他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
随手扯过来一条粉色浴巾,将因为浴室太过闷热而浑身无力的楚浅浅抱到了已经垫了干毛巾的怀里。
动作快速得在眨眼间就完成了,眼疾手快地把浅浅用浴巾从头到尾地包裹了起来。
你没事吧,没事吧?仙苍那一刻心跳如擂,生怕让浅浅有什么事,立刻把她送进房间,一直等到看见她安安稳稳规规矩矩地钻进被子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呼呼。
浅浅硬撑着自己,半支起身,柔荑搭上仙苍皱着的眉,他好像每次有了什么担心的事总会有这样的习惯性动作。
我没事了,这次你来救我了。
浅浅抚平了仙苍的眉。
她对他安慰又脆弱的笑笑。
她的嘴唇发白,却倔强的抿着。
或许真如仙苍所说的,因为有了羁绊,所以才会依赖。
浅浅觉得自己开始依赖仙苍了。
哎,没事就好,否则谁来给我烧红烧肉呀。
额????又,又,又是红烧肉???OMG,你能不能不要再在这种关键场合提这种无聊问题了啊?浅浅又生气了,可惜这次做不出任何暴力举动了,她现在没力气。
只能气吼吼地干生闷气,将手拉着被子连同自己的头也一并埋进里头去。
不要看那张脸!此男,煞风景,段数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蒙着脸不再理会。
仙苍面对浅浅这突如其来的闹别扭行为显得异常无知。
兀自搔了搔头,天然地丢下一句:你休息吧,我在外面。
就关上房门走了。
哼!此男,没心没肺,还不会看人脸色!!!讨厌死了。
不管了,明天再找他算账。
踢被子,睡觉!※※※※※翌日。
早上饱餐一顿。
仙苍你先走,我过十五分钟再出门。
楚浅浅一边洗碗,一边对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闲着没事干的仙苍命令道。
为什么?顷刻,仙苍的狗耳朵又现了出来,他的脸,近在咫尺,转着骨碌碌漂亮的棕色眼珠子朝她好奇地问。
浅浅不屑地将脑袋向后移了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收起你的狗耳朵,正经点好不好。
还有,不要装可爱,因为我已经免疫了。
露齿一笑,似乎这是件多值得高兴的事一样。
仙苍用慵懒的眼神看了看她,好吧,既然是浅大人的命令,我就勉强遵守吧。
我走了。
你就贫吧。
哼。
再抬头,发现人已经没了。
既然如此,那有件事,她必须先要做好。
※※※※※学校。
当浅浅赶到学校的时候,课已经上完了。
她懊恼地瞅了瞅仙苍,又低了头。
这次完蛋了,竟然要被一只狗说教。
而且还是平时 总爱互相欺负较劲的狗。
浅浅同学,你去做什么了?看,课都上完了。
仙苍正为有了这么个好机会在偷笑呢,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教训她。
放学到我办公室来。
是。
浅浅歉意地鞠了个躬。
对了,木阁和晴天同学也来一下吧。
……并没有等到回答,仙苍已经先发制人地稳步出了教室。
仙苍,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一整天,浅浅都在想这个问题。
等不及地,她一听到下课铃声连书包也没有带走就冲到了仙苍所在的办公室里,先晴天他们一步想要问问看原因。
你到底想干什么?仙苍。
那我能不能问你,你一上午去哪里了,干了什么呢?他反问,这倒令她一愣。
我,我……你是不是也要没有隐瞒地告诉我实话呢,我的主人。
……我都知道哟,有些事,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你知道什么?浅浅疑惑了。
你是不是去查了些什么?木阁?晴天?浅浅叹气,木阁,我了解到一些她的事。
说说看。
仙苍潇洒地坐在了沙发上,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我去了她的家,却发现那里完全没有住人的迹象。
而且,我从她的邻居那里听说,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她去东水方不知去修炼了什么,回来后就一直蜗居在一处神社里。
浅浅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好像还没有人来的样子。
接着就从饮水机上取了纸杯,倒了些水,咕噜咕噜地喝下。
我还听说,她的父母,是被妖怪给杀死的。
当时,她是目击者。
可妖怪却没杀她,是不是很奇怪?仙苍点点头,却什么也不说,努努嘴示意浅浅继续说下去。
她修炼的是什么,我也查到了一点眉目,据说,她修炼的是东水方的禁书,习练了之后以血水润眼,便能看得到妖怪。
我想,她是想要报复妖怪,为父母的死解恨。
那,照你这么说来,木阁,是因为发现了我是妖怪的事,才把你掳去的么?还是因为她知道你的身体里有些什么……后面的一句话,仙苍没有说出口。
我觉得……浅浅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办公室的门开了。
随即竟然发现侵入了一股子冷然的杀气。
耳畔,隐隐还传来八音盒的清澈音乐。
她害怕地闪到了仙苍的身边,仿佛在抗拒着昨天那可怕的记忆。
那样恐怖的杀气,到底,谁发出来的呢……晴天,还是木阁,亦或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