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件事—————————————————1.7788二校了,修改版本一共22章左右,我会在出那个版前更到四分之三的位置。
2.听说现在出那个版还是挺严格的,88船77的小片断最终被大刀阔斧没有,我也得看到书才知道。
3.九九的大番外不会出现在《7788我爱你》里,因为会出现在新故事里面。
4.新故事写《简奥斯丁书友会》,不想太商业炒作,还是写我喜欢的题材。
5.因为《爱或不爱》和《7788》都是刚刚完成,所以《真心话与大冒险》里面长大的小虎和叶子的事情,等过一阵我再继续写,容大家有个适应的阶段。
这也是群里给的建议。
6.最后,还是希望大家多留言交流,任何文章的问题都可以。
《奥斯丁》之后会如约写完孔大和一一,改版的细节,到时候我再通知大家。
7.我有一个多月一点东西都没有写,充分休息娱乐了,之后慢慢写,放假再突进,希望大家能支持,别把我丢了。
好了,就这几件事,看文吧————————————但愿早点见到7788——————————————7-1车从路边启动,表盘上的时钟显示九点五十四分,卿卿的嘴唇微微肿了,湿润带着光泽,像是偷吃被烫到的小孩。
额头贴着车窗,怀里抱着空了的小餐盒,里面剩下的半块蛋糕已经报销,他刚刚贴在耳边反复提醒她。
我不吃胡萝卜!不吃胡萝卜!不讲理啊!半闭着眼睛,卿卿有些累,流过鼻血的缘故头脑不清醒,摸着辫子,末梢被他弄散了一大段又重新扎过,整个人又开始全然放空。
他坚持要看膝盖上的伤口严不严重,她不给看,裙子差点撕破。
他有他的坚持,她也有原则。
可再坚持,还是让他吻了,后来无原则的全盘接受,他吻得极浅,贴着她的嘴角,很久很久靠在一起,她几乎要睡着了才分开。
以后晚上不要自己回家!危险!以后烤蛋糕不要放胡萝卜,我过敏!以后……见她没反应,他不说了。
悍马难得平稳,会去的路上车里的灯一直亮着。
他偶尔侧过头看看她,不会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彩色的围巾后来又摘了,和手套一起摆在挡风玻璃前,快到香槟小区大门口,她忙着要下去,他抓着她把围巾给围上。
下车帮她把自行车从架子上扛下来,本想搂着再嘱咐些话,可马路对面有人向他们过来,她明显紧张局促起来,费聿铭只好放弃,把车交到卿卿手里。
我走了。
她没说再见,一瘸一拐推起车过马路,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毕竟是吻过了,还带着娇羞,脸是红的。
去吧。
费聿铭站在车边,看着她推车过马路,很快有个男人迎了过去。
他本能的以为是半夜路上的流氓上过去,可穿着又不像,似乎还是很熟的人,她主动把车交到陌生男人手里,两人有说有笑,男人还搂了下她的肩,一起进了小镇。
本该马上走,费聿铭不想走了,就站在小区门口,直到他们早看不见,还那么站着。
他并不认识穆洵,他并不知道她生活圈子里还有别的男人。
可穆洵,大致是记得费聿铭的,尤其记得他的悍马。
在小区门口等到卿卿,他并没多问送她回来的人,推车陪她走回家,还如以往那样。
小飞鸽的车筐歪了,车条折了几根,卿卿腿也瘸了。
回家张妈帮忙找了奶奶用的足疗盆给卿卿烫脚,又找了外伤用的药。
膝盖上的伤口处理过,卿卿老实巴交窝在躺椅上抱本图画书一言不发,等张妈出去,穆洵才进来,走到床边坐在地毯上,脱下羽绒服和围巾搭在椅背上。
今天上什么课这么晚?中文课,以后……大概一周一次会晚些,另一次还是正常时间。
她把书举得很高,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黑眼睛。
是吗?那你脸上怎么回事?啊……下午骑车摔了一跤,流鼻血了。
撒谎怕被看出来,卿卿索性拿书挡住了脸。
流鼻血还上课!我愿意!一下子都没话说了,穆洵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准备回房继续弄游戏。
反手关门前又想到悍马的事,话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没有问。
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房门一合上,书扔一边,卿卿整个人呈大字一样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一圈圈的花纹,心口起伏,又想起悍马车顶上单调简单的纹路,然后就是他在黑暗和灯光下的两张脸。
原来他是容易沉沦的人,不求爱,连喜欢都没说就可以吻得那么彻底,在一起的几十分钟,大多时间只是寻找贴近对方的方式,没顾上语言交流,清醒过后再想,除了不真实只剩下怀疑他的动机。
Crash又进了一步,下一步该怎么办?手压在嘴唇上,似乎还能感觉出他印在上面的热度。
卿卿脸又发烧,蒙着眼睛想笑又想哭,百感交集,爬到床边够到包包拿出手机,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仔细想,都已经吻成那样了,他们连手机号码都没有交换过,也没提以后要怎样。
是要交往?还是单纯为了吻而吻了一下?卿卿责怪自己太主动,不够矜持,又埋怨他太霸道,不够绅士。
大半夜她睡不着,一会儿就坐起来,独自在黑暗里回忆车厢里的味道,他说话的声音。
再躺回去,感观都活跃着,闭上眼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的心跳,暧昧不清如噩梦一样缠绕,越缠越紧。
就这样,卿卿严重失眠了。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第三天膝盖上的瘀青开始缩小,第四天心里忽上忽下没有着落的情绪渐渐沉淀。
那一吻过后,他没再出现,她辞掉了一次小虎的课,在学校加班专心准备国际日的各项活动,努力去忘记那晚的事。
……7-2旌旗招展,一年一度的国际节如期召开。
学校老传统,除了圣诞和两次大型义卖会,国际节算是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会场上各个年级的老师助教学生穿着不同国家的服装,学生打乱班级顺序,按照国家方阵的形式,参加由学校组织的盛装游行和其后的风俗活动。
今年卿卿在印度方阵,一身印度女孩打扮,额头点着红点,身后带着十几个身着印度服饰的孩子。
听到广播里喊到India!,便从排队等候区出来,上了游行的红色地毯。
列席拍照摄影的家长都站在规划出的观众区里,无数闪光灯,此起彼伏的召唤。
卿卿保持着微笑,扶了下头巾。
她没和小虎小龙在一起,他们一个是宙斯,一个是海格力斯,都在希腊方阵,按照字母顺序已经走下了红毯。
三天来,两个孩子都是阿姨送来的,卿卿有过问起他的冲动,甚至都旁敲侧击的问了,不过没有继续下去。
沿着红毯一步步前进,有个表演训蛇人的小孩吹着笛走在卿卿前面,一条假纸蛇在他手里耍得栩栩如生,旁边是另一个印度打扮的孩子举着旗牌。
广播里响起宝莱坞歌舞音乐,观众区掀起另一波掌声,卿卿晃动着手里的印度国旗,做了个临时学来的印度舞动作,停在舞台边,扶着孩子们逐个上台走秀。
她不是忧虑过重的人,哪怕有心事也很少在工作时表现出来。
气氛热烈,卿卿很快融入快乐里,跟着孩子们手舞足蹈,表演印度歌舞。
头纱飞舞着,心情渐渐雀跃,感情是一方面,但生活里不只有感情。
走秀结束,背景音乐已经换上了印度尼西亚国歌,卿卿捡起掉在地上的纸蛇,提着裙摆正要下台阶,观众区里传出一声很尖锐的口哨。
寻声望过去,卿卿最先看到宙斯和海格力斯对她挥舞希腊国旗,合力举着一块泡沫塑料做的希腊立柱,开心得不亦乐乎,小虎难得有那么明媚的笑容。
两个孩子身后是翁卓清,牛仔裤花衬衫,耳钉还是那么扎眼,再旁边是贵妇打扮挎着包的费太太。
费家人竟然来了,可又不是全部。
卿卿努力忽略翁卓清的口哨声,挥挥国旗掩饰自己的紧张,跟上印度方阵下了台,不再往观众席方向看。
他没有来,他也不会来,那一晚只是个错误。
胡思乱想,还没走到盛装游行红毯的末端,听见有人用中文叫穆卿卿,发音特别奇怪。
卿卿下意识抬头在人群找,很容易就发现有个人正举着摄像机拍她这里。
先是不敢确认,然后是惊异过后酸涩的心情,站在原地忘了继续走下去。
墨镜,黑夹克,根根直立的头发,他嘴角有她从没见过的笑,一下子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哪怕是那晚在车上,他也没如此对她笑过。
印度国旗继续挥来挥去,纸蛇掉到了地上,墨镜从他脸上移开,有一瞬间,上千人的操场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一切都不复存在。
变换的异国音乐,此起彼伏的欢呼,他关上摄像机戴回墨镜,走过来帮她捡起纸蛇放回手里,起身时补了一句我在家长室等你。
盛装游行结束,卿卿把孩子们送去吃印度咖喱饭托付给助教,整理了一下头巾和裙子,便急匆匆去赴家长室的约。
她并不确认他是否会在,甚至犹豫要不要见他,可在楼道里徘徊,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家长会谈室门口。
推门进去的时候,紧张的嘴唇都在发抖。
他靠在进门不远的地方站着,摄像机就放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杯黑咖啡和墨镜。
卿卿没有坐,就站在进门的地方,盯着鞋尖上手工的印度刺绣,等着。
那天那男人是谁?恩?在小区门口接你的男人,我看到了。
他走过来,每一步,卿卿的心跳就跟着不规则的加快,高个子,帮你推车的那个,男朋友?男朋友三个字他几乎咬牙才说出来,面上不负之前的随意,甚至显得阴郁,抬手几乎就能碰到她,却又收回去了。
你说我小哥?一听她的话,他的阴郁一闪而逝,侧身靠到旁边的墙上,自己都想笑。
以他对她的了解,别说同时有两个男人,就是一个,她都可能应付不来。
放心了,心情自然也好起来,哪怕对她还有猜测,他依然去拍了她走秀的录影要留着看。
把话说开只是早晚的事,不过如今时间场合都不适宜,他只能作罢,拉了把椅子坐下,又把身边的椅子拉开,指了指。
坐吧。
卿卿左右为难,明明想坐下说说话,可……我还要带队,孩子们都在等我。
你……您还有事吗?没有我得走了,楼上在等。
卿卿局促的整理了一下头巾,想盖上腹部露出的一节皮肤,但传统印度裙子就是那么设计的,雪白的肚皮大胆的暴露出来。
选择的时候,只顾了好看,如今他看到,而且停在那里好一会儿,她就后悔了。
遮遮掩掩也不是办法,最后就用头巾勉强挡住了一点点。
我出差刚回来。
费聿铭转开头,微微笑了下,显得亲切了好多,过去几天都没在这儿。
哦。
他出差与否本来是他的事,没必要跟她解释,他们就是大大方方的老师家长,应该对坐在桌子两边谈事情。
如今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卿卿不肯把话说得太明白,也不是当机立断就能走,所以一直在进门站着磨时间。
外面来来去去都是参加活动的老师助教家长孩子,国际日纷乱的场景反而给他们营造了最安静的一个小角落。
我们有空谈谈好吗?费聿铭喝了口咖啡。
好。
恩,那你去忙吧,明早等我。
他不再强求她,起身主动去帮她开门。
卿卿就站在门边,他一走过来,被他的气息逼得无处遁形了,她一贯的自信冷静理智矜持都蒸发,扶着门把手还是抖的,那一晚的吻潮水般涌过来。
似乎被感染的也不只是她,他站在她背后的地方,手撑在门板上,嗅着她发间的花香,终于忍不住夸奖了一句很漂亮。
会议室的门开了,卿卿面红耳赤的跑出去,在前台碰到小护士苏西。
苏西一看她红脸,以为是感冒复发或者身体不舒服,拉着卿卿就要去医务室。
费聿铭走的时候国际日的活动正在高潮,小虎和小龙在餐厅里由妈妈领着品尝各国美食,远远的对他挥了挥手。
中午在餐厅值日,糯米大快朵颐吃着烧烤,卿卿无聊赖的搅拌着盘子里的咖喱鸡饭,反复咀嚼着他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对明早等我,从无限期待,转而忧虑,再继续,就是慌乱。
她是排斥的,她曾经那么坚信自己排斥跨国,无数次拒绝了萧恩和翁卓清,却唯独对他,少了坚定的信念。
卿卿动摇了,前面的路如何都是未知,已经开始无限期待。
患得患失就是恋爱的开始,即使她不承认,也是事实。
国际日结束后的全体会上,萧恩穿着阿拉伯长袍从卿卿身边经过,就坐在与她隔了几排的座位上。
校长和中小学幼儿园负责人分别讲话总结了活动,并颁发了几个特别奖,卿卿总觉得背后有目光穿透,只能忽略那种感觉。
上台领过幼儿园的最佳服饰奖,她没参加小型酒水庆功,而是躲回了班里,换回自己的衣服,弹着笔筒里的小纸蛇,趴在桌上看它一颤一颤的上下摆动,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飘忽不定,七上八下。
第二天,刻意躲避与他见面的机会,卿卿不但提前出门,而且一走出小区就招手打车,一秒钟也没有等。
动摇前面不是前进就是退缩,她选择了后者。
可惜,出租还没开出香槟小镇门口的辅路,司机猛地踩了脚刹车,主路上下来的悍马正拦截在车前,他从驾驶室下来,直接过来开车门。
会停车吗?有病吧!司机师傅要发火,费聿铭把车钱递过去,多给了二十块,然后抱起座位上的图画书和包包,对卿卿说:下来吧……一听是外文,司机师回头。
姑娘……这……卿卿手里捏着颗苹果,嘴还张着,那句下来吧在她听来,和往哪跑差不多。
下车还在给司机道歉,苹果也没有吃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开了副驾的门,在她还迟疑时托了一下,把她弄进了车里。
……7-3这算是费聿铭难得起的大早,比平日晨跑还早了近一个小时。
前一晚他基本没怎么睡,看了无数次拍的录影带。
回放她在台上跳舞的样子,还有她在台下的瞬间点滴。
很多素材都是他偷拍的,为了拍她,他几乎没和家里人站在一起,一直跟着印度方阵,只除了希腊表演的时候拍了会儿小龙小虎,其他时候,镜头一直追着她,从她穿着裙子走出教学楼开始,直到给她捡起纸蛇,画面定格在她傻掉的表情上。
费太太上楼叫小龙小虎起床,费聿铭已经拿了外衣出门,被问到早起去干吗,他只说是有事。
对翁卓清的车也一样,因为有事,没空找人修。
过去的三天,费聿铭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升级化的Crash,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接触,他不准备停下来。
可光吻还是不够的,要找她谈,小虎的课她少来了一次,不知是真的忙,还是躲他。
要谈,学校不行,家里有孩子和翁卓清,他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只想出这么个方式。
车开到附近别墅区的购物中心,刚刚七点过一点,大多数店都关着门,最近的只有24小时麦当劳店开着门。
他并不介意,问她行吗,卿卿坐在旁边支支吾吾嗯了一下。
跟在他后面进了麦当劳,怕遇到熟人,她一直低着头还把围巾拉高了一寸。
他找了个清净没人的角落,用图画书和五彩书包占座位,把外套脱下来放她手里,问:想吃什么,我去买?卿卿在家里没吃早饭肚子其实还饿着,紧张时她胃口一般都不好,费聿铭又问了一次要什么,卿卿一时也忘了麦当劳早餐有什么,只说要粥。
这没有,肯德基才有,去肯德基?他说话间已经过去拿东西,被她拉住。
不用不用,这里就好。
哦?费聿铭压低声音,笑。
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卿卿赶紧放开,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背到身后,头都没地方低了。
牛奶行吗?还是热巧克力?吃汉堡?气氛轻松,见她垂着头什么也不要,他忍不住上前揪了她的辫子。
轻轻一下,她大惊着往后退,又跟陌生人差不多。
费聿铭去了餐台点餐,卿卿在角落发呆,面前打开一本叫《卢旺达的斑点狗》的图画书。
他回来时她正拿书挡着脸四处偷偷瞟,见他回来就把脸都埋在书后面。
那样子,让之前的亲吻热情突然高涨,他想也不想,拿起牛奶抽走书,俯下身紧紧啄住她的嘴角。
早上的吻要礼貌轻缓,否则她可能再次流鼻血,费聿铭努力把持着度,很绅士,舔舔卿卿唇齿间牙膏的香橙味道就放开了。
牛奶加糖了。
意犹未尽,把牛奶推过去,她眼光还是迷离的,手过去接,差点把牛奶碰倒,还好有他及时扶住。
这又算什么?卿卿苦闷的自责。
对费聿铭而言,已经算是了然的感情了,如果在国外他会全然投入,可这里不行,她也不是开放面对感情的个性。
腿好点了吗?转开话题,他把托盘里的早餐一样样分配好。
嗯。
慢条斯理往杯子里加奶精,糖包就放在盘子里没有动,他又把香芋派放到她面前。
吃这个,不腻。
卿卿往一旁挪了挪,隔出些空间,费聿铭不动声色,借着起身拿餐巾纸又跟着坐过来,紧紧挨着。
本该一个上班一个晨跑,如今却坐在了一起,卿卿不敢想,胃都紧张的消化不下东西。
要谈什么?她拆开香芋派的包装,咬了一小口。
你觉得呢?他继续搅拌着咖啡,注意到她眼底的青色,昨晚没睡好?没有,睡好了!卿卿拒绝谈论睡觉,只专心吃东西,暂且把麦当劳当成学校休息室,他则是个不相干的外国助教。
但怎么可能?拿餐巾擦嘴角这样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吃到一半他压低身子又贴过来,抽走餐巾托住她的脸颊。
以为又要吻,卿卿怕了,咬紧牙关。
毕竟是公共场合随时有人出入。
她脸皮还是薄,而且是传统家庭教育出来的好孩子,私相授受不行,公然接吻就更不行,推他,手被反握住。
外国人谈恋爱都是不收敛的,肢体语言明显,卿卿明白。
她见过太多次激情缠绵的亲吻拥抱,她甚至也经历过萧恩死缠烂打的追求,但是她无法像别人那么投入,尤其是在暧昧不明的阶段。
手掌翻转,还是在他手里,扭开脸,听到他不悦的声音。
别闹!停下反抗,在尽量不引起周围人注意的前提下,卿卿屈从了。
脸颊上结痂的小伤口被刮了下,他袖口飘过一种洗涤剂的清香,很快放开手又端起咖啡杯,她还没感觉出什么,已经回到了自己坐的一边。
你要多吃蔬菜,摄取维生素,以后就不会轻易流鼻血。
你……到底有什么事?卿卿捂着脸退到费聿铭碰不到的地方,端起牛奶试图浇灭心头窜起的小火苗。
那种比错觉还真实的感受就是沦陷,虽然有点排斥,但是也有一点喜欢,和萧恩给她的完全不同。
没事不能找你吗?他反问一句,按住桌上的书,把烟肉蛋汉堡送到她嘴边:把鸡蛋吃了!我不吃。
吃吧。
他口气软了下去,拿走她面前的杯子。
我不想吃。
吃吧。
他一再退让,听起来像是恳求,目光却不容商榷。
卿卿勉为其难的咬了口鸡蛋,又咬了一口烟肉,吃完他又送上一块掰得很小的麦香饼。
长大以后,她没被人这么喂过,那晚在车上一起吃香蕉蛋糕的画面再度重现,麦当劳里的空气逐步升温,再退一步,她已经坐到了椅子最边缘,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其实麦当劳早餐的味道很好,卿卿就是不习惯和费聿铭这样的人物一起吃。
他满意的点点头,三两下干掉了剩下的大部分东西。
男人吃东西都是很快的,不像女人会假装斯文,他也没有掩饰什么,脱下西装以后,他给她的印象是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粗犷汉子,像北方人,而萧恩和翁卓清,都是斯文很多的南方男孩。
早餐用毕,费聿铭拿着图画书,等着卿卿系好外衣扣子。
她虽然刻意从桌子另一边出来,拖在他身后走,眼睛只看鞋尖。
可经过儿童游戏区时,他还是停下问她:幼儿园有那个吗?哪个?顺着他指的方向,卿卿看见一盆寻常的绿色盆景摆在儿童区入口。
没明白过来,手掌里已经一暖,被牢牢牵住。
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怎么也不放,为了不在公共场合争执,卿卿只好任费聿铭这样一路牵着,回了车里。
车在麦当劳外又转了一圈,他在汽车外卖窗口打包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热巧克力,开出泊车区上了平时去学校的大路。
那是你小哥,所以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对吧?他在车子拐弯时终于找到了谈话的感觉,好像很随意的闲聊,卿卿抓着安全带,没有回答对,而选择了沉默以对。
车越开越慢,路线也不再是她熟悉的,似乎故意到别墅区里绕下圈子。
卿卿时不时注意下时间,怕上班迟到。
费聿铭倒是很悠闲,还打开音响,播着电子乐曲,把音量调到最低。
车里不再静得让人难受,但低靡的乐声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天是亮了,又是早晨了,可又回到那一晚的暧昧纠缠里。
很好,不说就是没有了。
他手扶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直看着路,等了很久才说,我怎么样?他跟她早习惯了说英文,突然冒出这么句中文,卿卿有三五秒都反应不过来,没听懂他说什么呢。
我作你男朋友怎么样?我们试试?怕自己表达不够清晰,费聿铭又赶紧用英文重复一次,认真的那种!什么叫认真的那种?卿卿对男女朋友的理解一直是认真的,不知道还有所谓不认真的一种。
毕竟感情对她不是儿戏,也二十四了,恋爱谈过两次没找到感觉,如今要和这个身份特别又是国外回来的男人谈感情,卿卿没信心。
她曾经笃信文化差异跨不过去,自己早晚会找个中国人嫁了。
车快开到校门口费聿铭把车停在路边,卿卿抱着东西下车前,攒足了勇气回答:这个……我得想想。
好。
费聿铭答应得很痛快,她转身下车前抢先一步拉住车门。
干吗?一回头,麦当劳外卖袋在眼前一晃,然后是他下巴上的凹陷。
腰上被收紧,带着烟肉蛋和咖啡混合香味的嘴唇又压过来。
已经上过当,还来不及长记性,又掉进他的陷阱里。
眼睛如猎人般敏锐,他洞悉她一切脆弱的防备。
反正无所顾忌,繁文缛节不会约束他。
他骨子里本来就贪婪,是那种上手就不会随便放开的外国人,不错失任何亲近她的机会,就像普通恋爱中的男人一样。
费聿铭恋爱了,把早餐和自己的味道都传达给卿卿,他不需要独处的时候她有多理智,多冷静,多聪颖,他只需要她特别听话,好好配合,学会享受,给他回应。
他在德国出生,后来在法国工作,德国的刻板冷漠和法国的热情浪漫在他身上都有体现,塑造出独特的个性。
而卿卿就是个纯粹的东方女孩,很保守,很乖巧,说她哪里特别迷人,费聿铭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一脚陷了下去,无法自拔。
书一本本掉在车里,她怀里最后一本《卢旺达的斑点狗》也未能幸免于难。
结束时她枕在他肩上,嘴唇娇艳欲滴,呼吸紊乱,闭着眼睛,已经没有了当老师的样子。
我是认真的!手里牵着辫子末梢细长的发丝,他不舍得放手,贴在耳垂上,像是说话,也像是逗她。
想好了告诉我,等你消息!手里被塞了小纸条,卿卿才睁开眼,垂着睫毛盯着身前的扣子,不敢回想刚刚的吻,更不敢打开纸条看。
校车正陆续驶进学校,他的怀抱像个大熔炉,让她渐渐融化。
掉在车里的书被他一本本捡起来,连着麦当劳的外卖纸带一起交给她。
卿卿强作镇定,下车时也没说再见,跑过马路连路上的车也没看,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费聿铭等着吉普赛女郎的花裙子在校门口消失,靠回座位上打开一侧的车窗,把音乐的音量调大。
陆续抵达的校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一整排,孩子们一一被领下车,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学校。
乳白色的大楼里充斥着忙碌的气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想不出她在干吗,有没有在看他给的纸条,唯一记得的就是刚才的吻,她逃走时的背影。
离开学校,悍马开始开得很慢,之后骤然加速,驶向路的尽头,逆流的车型里,像一条冲出去的黑线,对费聿铭来说,这个早晨,也是个全新的开始。
……7-4一上午的课卿卿都是晕着上下来的,糯米看出她有点不对劲,只是没顾得上问。
中午吃完饭本来应该卿卿值日,糯米主动换去帮忙看孩子们午睡,让卿卿可以得个空闲去休息室坐一坐。
卿卿哪里也没去,看了看国际日的照片,就趴在办公桌上。
她朦朦胧胧睡了一觉,梦里都是费聿铭,各种各样的费聿铭,亚里士多德,但丁,米开朗基罗,莫泊桑,爱因斯坦……楼道墙上挂的学生手绘名人画像也变成他的脸进入她梦里,说着各种语言,一步步走进她的生活,把她包围起来。
下午卿卿带孩子们在操场上玩,前台阿姨过来送周末图书展的加班细则,糯米帮她收了一份放到电脑桌旁边,无意瞥见她手机下面压着个便笺似的小纸条,折成了小船的造型。
中午没做值日,放学以后卿卿送孩子们坐校车,拉着小虎的手抱他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送到车上,跟他挥手告别。
小虎探出车窗问:Miss77,你来家里吗?下星期去。
摸摸他的头,卿卿拉上玻璃,又去检查下一辆车。
回到楼里,就见糯米从教室里面出来,一脸神秘,手里抱着一摞图画书。
干吗去?图书馆还书去。
糯米难掩兴奋,指了指教室。
怎么了?喏……帅哥找你!帅哥?费聿铭?!卿卿快了一步,一进教室却看见坐在自己椅子上的翁卓清正拿着学校的内刊随便翻阅,突然感觉出他和萧恩雷同的气质,都曾这样靠在她桌边,都是外国人,都对她,有某种感情。
你怎么来了?雀跃瞬间冷却下来,卿卿搬出公式化的口吻,坐在孩子常坐的地方。
关于上中文课的事啊,你还没答应我呢。
翁卓清放下杂志,站起来手插在口袋里,一身打扮没有太嘻哈,耳钉都换得不太招摇。
我已经说了,现在没时间,也没有精力。
对不起,翁先生。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明天我给你送早餐,想吃什么?不需要,别浪费时间了翁先生,我……可以帮你介绍别的老师,我只想教好小虎。
我们试试为什么不行?早晨,同样有个人对她说要试试,卿卿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的。
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答案冲口而出,卿卿自己也吓了一跳。
翁卓清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不再是吊儿郎当,一时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
他拿出车钥匙,很显眼的骷髅钥匙环,如同他臂上的纹身一样。
卿卿没去送,还坐在位子上,等翁卓清走远了才去关上教室的门。
他们根本不是一种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在学校干久了,形形色色的外国人见了不少,翁卓清这样的三分钟热度,卿卿不觉得奇怪了。
她开始认真分析和费聿铭的可能性。
他唯一和翁卓清不一样的地方是比他成熟,事业稳定,其他方面,他们几乎都是一样的,存在的问题一个不少。
如果开始,就意外着一种冒险,十场跨国恋,九场以分手结局,还有多半场是没有结局,真正的能开花结果的太少了。
毕竟,隔阂在两个人之间的,除了家庭还有文化和很多东西。
卿卿反复的点开邮箱,收件箱里都是惯常的学校工作邮件,私人文件夹里有一封嘉兰转给她的信,是教务总长半年前发的求爱信,嘉兰的拒绝,换来的是平静的生活和诸多非议,但是她坚持下来了,只当现在也没有对教务总长点头。
那是嘉兰的原则,也是卿卿的原则,可现在,她即将推翻自己的原则,所以更加矛盾,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隔天下班,糯米去打球了,卿卿去休息室泡了杯咖啡,到资料时塑封了所有国际日孩子们的照片准备做成展板,然后又去楼上心理辅导老师那里谈了谈小虎的情况。
回到教室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她拿着空杯和一些资料,才推开门,就听见门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像是低声笑。
下周你要加班?费聿铭又一次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毫无准备。
倚门而立的挺拔身形,手里是那份卿卿来不及看的书展活动安排。
你怎么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他好像特别喜欢反问她。
小虎小龙坐校车回去了。
杯子放在手边,卿卿回到座位上藏到显示器后面,欲盖弥彰的躲他的目光。
我知道,我来接你。
哎,外国人是学不会含蓄的!卿卿叹了口气。
费聿铭拿起周末图书展的细则安排,指着上面一条读出来。
到时候要我来吗?你来干吗?来陪你!费聿铭知道她又要小乌龟,低眉顺眼的缩头,走过去撑在桌边,揪住她的辫子不许她跑,想好了吗?跟我在一起?没有……没有……没有……卿卿一连说了好多个没有,直到他放开手。
他是顺心时很热情,烦乱时很冷漠的那种人,而她,无论何时都在躲闪。
不欢而散的谈话,他离开前,把文件放回她桌上,只留下一句话。
明天我来接你。
后一周对卿卿来说是种折磨,周末回家都没有过好。
和朋友们聚会时,她私下里把费聿铭告诉了嘉兰。
嘉兰劝她考虑清楚,跨出一步,走错了,就退不回来。
卿卿和费聿铭还是会见到,他故意来接她去给小虎上课,他故意站在游戏室外听她给孩子们上课,他故意在楼道里不让她下楼去抢过她手里的小盒子,他故意早晨送完小虎小龙还停在楼道的盆景旁边注视着教室或是有意无意的经过。
他跟翁卓清萧恩不同,他的热情,被成熟理智压抑着,编织成密密的网。
可以一句话都不和她说,给她时间,却会时时刻刻盯着她,等待收网的时刻。
一周后,他又来了,站在她桌边。
吃饭去吧!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他谈及感情,都是波澜不惊的态度。
卿卿掂量着这个认真,怀疑他能认真多久。
我不去!认真思考这段感情的可能性,哪怕拒绝是违心的她也要拒绝一个试试。
抽走她手里的彩色铅笔,费聿铭啪的一下把笔撅成两半放在桌子上。
你干吗?我说了,我是认真的!他拿起一半铅笔,在纸上随便画了几笔。
认真不认真干吗撅铅笔!他拿了笔筒里近色的笔,又画了几道。
是不是自己的颜色,要画了才知道,要试,不合适就再试。
他又换了一只笔,照例画在最初的几笔旁边。
颜色配不配,会不会变色,谁也说不好,所以要试,看看合不合适!直到遇到合适的!他把剩下的一半铅笔举到她面前。
找physical partner很容易,找spiritual lover很难,至于找soul mate,几乎不可能。
但那也要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感情不去试没有结果,所以我要试,你要试,你要试着接受我!他把折成两半的铅笔放到一起,拨开别的,拉她起来。
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的!他又用了中文,捏疼了卿卿的手背。
我……我要好好想想。
好,我让你想,你已经想了一个星期了,什么时候能想好?他走到门口帮她拿大衣,手里握着车钥匙,还是要带她出去的意思,今天能想好吗?不知道。
OK,我等。
走吧。
去哪?吃饭!他语气重了,过来拉着她,揉着她手背上每一个小关节,眼神却变得温柔,像吻她那晚的样子,你可以边吃边想。
叹气,争论不过,卿卿抱起大衣。
出了教室想起没有关电脑,他的纸条从上周起一直躺在抽屉里,又赶紧跑回去装进口袋。
顺带着,就把他刚刚讲道理的两截铅笔也装了起来。
跑出教室,他正堵在门口等,脸上特别平静也特别威严,像第一次批评她不会骑车那样的嘴脸。
把衣服穿好了,不急不用跑,我等你!卿卿百口莫辩,把头垂了下去。
从那一吻开始,她就再也没退路了。
……7-5在学校里,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走,不留意的话,就像是最普通的老师和家长,或者就是两个家长。
卿卿遇到同事笑着打了个招呼,尽量加快了脚步。
操场上有高中足球队在训练,孩子们穿着球衣经过他们身边,有人冲卿卿吹口哨,费聿铭停下来,平淡无波盯着吹口哨的孩子,那男孩觉得没趣了,低着头跑开。
等她跟上了,他才继续迈开步子,绕到侧门出了学校。
她在学校拐角才上车,坐稳前挡住了他要降下来的亲吻。
不行!他的动作骤然止住,微露愠色,很快调整坐姿悻悻的启动车子。
他很少让别人在面前占上风,发动机响着,又转过身亲自给她系安全带,手扣在调整松紧的带环上,越弄越近,几乎勒疼了卿卿。
车上了进城的高速,过了收费站,仪表盘上的时间正好是放学,卿卿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因为他的横空出世,她已经撒了好几次谎,而且越来越流畅,连个磕巴都没打。
嗯,今天和小学部一起备课……嗯嗯……晚上要和同事吃饭,就在学校附近……放心……不用不用,让小哥忙吧,我搭同事便车回家,很安全的……好的,我知道了,张妈再见。
他安静听她打完电话,换档把车并到了速度最快的车道。
高速上有点堵,到了第一个环线出口天已经黑下来。
正是下班进城高峰,望着前面一串绵延的车灯,卿卿摸着口袋里的小纸条,寻思着一会儿怎么和他谈。
按理工作和感情本该截然分开,要和他一起就不该再辅导小虎,要辅导小虎,就不该答应他。
再有家里的压力,卿卿不想都知道大家会什么态度。
余光扫到他开车的侧影,很有型,记起孩子们管他叫过007。
邦德的女郎总会换,他的呢?忍不住咬起了手指,说放手,面对这样一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卿卿确实像他说的,不试一试不甘心。
两个人的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揉着口袋里的小纸条,上面的内容她一周前就背下来了。
两个手机号码,他的名字,然后是那个问题,都是手写,不知是左手还是右手。
跟我在一起?下环线的路上堵得厉害,几步一停车,他又把车里的音响开了,卿卿听过两次,舒缓的音乐很快让心里平定下来。
这是什么音乐?她坐正身子问,也忘了先前的躁虑,费聿铭把音量调大了一些,听完整首曲子说了一个外国词。
语言就是头一大障碍,找个外国人,蹦单词的日子卿卿受不了。
他说得她根本没听过,也不懂,再问,他转过头故作神秘的笑,很是不君子地说:亲一下就告诉你。
卿卿的拉不去脸,一首歌和一个亲吻,她知道孰重孰轻。
他没再提音乐的事专心开车,左拐右枴,很快就摆脱了大路上墉塞的车流,上了一条她没走过的小路。
车过了家叫老镇玫瑰的餐厅,在几个啤酒桶前停住。
他单手倒车,手扶在她座椅后面,侧脸的线条严肃起来。
下去等我吧。
他拍拍座椅,替她开了门。
停车需要费些功夫,啤酒桶隔开的停车区很有限,悍马车身勉强能通过。
但他毕竟是做这个的,驾轻就熟,两三下倒到位置,卿卿在一边抱着书包看,不得不暗暗佩服他开车技术很好。
第一次坐他车,他就把她飘移吐了。
他下车跑过来,外衣没系,露出里面的黑衬衫,停在她面前,拂开她耳边的头发,问她:饿吗?卿卿的免疫力很低,这一刻他不再是小虎叔叔,纯东方的面孔,咖啡色瞳孔,不威不怒很冷淡的一个人,却能问出细腻到她心里的问题。
有可能吗?和这样一个人?手在口袋里被铅笔尖利的断裂处滑过,他的手也伸进口袋里,与她握住同一根铅笔。
想好了吗?他问。
那是什么歌?她问。
你先说!他们同时说,然后同时笑。
为什么是我?她问。
喜欢。
他又问,想好了吗?没有,那首歌叫什么?亲一下告诉你。
几番来回,她毕竟不是他的对手,铅笔被他夺了过去。
我是认真的,卿卿!他又回到最初的命题,抓起她的手,没有戏谑,揉着软软的指肚,一个都没有放过。
手心里的电流流淌到心里,分不开,所以卿卿没再去挣脱。
在一起,好吗?他找不出更确切的中文词表达意思,眉宇间出现那道很深的纹路。
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来,1米58面对1米85,不是赢输,有开心也会有难过,他的诱惑毕竟太大,她不是第一天动了心。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是你,不是别人。
你不是中国人。
那又怎样?重要吗?我是小虎的老师。
我知道,有影响吗?我……一问一答,能说的都说了,最后没的说,卿卿问:那首曲子叫什么?答应了就告诉你。
我要是不答应呢?我会让你答应!他认真对上她的眸子,慢慢靠近,放开铅笔,与她十指交握。
跟我在一起?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还是点了下去,很小的动作,几乎就是下巴擦过领口的外衣。
身子卷进敞开的风衣里,被抱起来,像草丛里那次,她变得和他一样高,手自然交握在颈后。
答应了?他不罢休,还问。
咬着唇嗯了下,卿卿踢动着脚鞋子掉了,脸红呼吸急。
他在她面前漾开极度放松的笑,笑得眼睛都完了,脸颊上也有很浅的酒窝,晶锐的眸光灼人心魄。
被迷惑了,张着嘴,卿卿还来不及问那首歌的名字,已经被费聿铭严密的吻堵住了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