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07:51:08

绛雪、绛雪,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大事发生了。

小春从外头嚷到房内,让提笔写家书的绛雪乱了心神,原本想好的字句瞬间一片空白,她气呼呼的揉著纸。

什麽大事发生了?她是想说也许她没办法在约定的时间送银两回家里,所以想托人带家书回去,顺便将银两带回去。

王管事刚才说了,你从今天起变成爷儿的贴身女婢。

小春边喘著气边说。

什麽——绛雪不敢相信,她就是不想与司徒阎有交集,所以除了要陪翔儿的时间外,她都龟缩在房里,没想到他竟然用这招……他为什麽硬是将她调为他的贴身女婢啊?难不成他发现了……不,不可能,她还是很确定那时她离开的时候他是处於熟睡的状态。

可不可以不去啊?小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然你去好了。

绛雪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怎麽能!开什麽玩笑啊!我还想在府里继续当女婢咧!总之现在一大清早的,绛雪你快去帮爷儿盛水让他洗脸啊!小春催促著。

这绛雪也真是奇怪,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她却只想往外推。

可是我不想去啊!怎麽都没有人来帮她啊!万一爷儿一个睡糊涂了又拿了根棍子在她下头不停的戳戳戳,那她岂不是痛死了。

快去啦!小春硬是将绛雪给推出房门,怎麽平日还挺爽快的绛雪变得这麽别扭了,麻烦。

端著脸盆儿,绛雪小心翼翼的走到司徒阎的房前,敲了下门。

谁?门内传来司徒阎低沉的嗓音。

爷儿,我是绛雪,我给你送水来了。

她回道。

进来。

是的。

绛雪推开了门,端著水走进去,才刚走入花厅,她两眼差一点凸出来。

这这……爷儿竟然一大早就在沐浴!瞧他现在正赤裸著身子坐在浴桶里头,那小麦色的肌肤、削瘦结实的身躯……这些她看到都不觉得陌生,毕竟他那日这麽亲密的拥抱了她,可是……可是她还是会不好意思啊!绛雪放下脸盆用手遮住眼转过身,爷儿,如果没事奴婢告退了……谁准你退下了!可奴婢……他在洗澡耶!她怎麽好站在这里看爷儿洗澡啊!万一长针眼这还得了!不过……忍不住偷转过头看了一眼,爷儿的身体果然与她爹爹的差很多,她爹爹胖胖的,还挺了个圆滚滚的肚子,人家爷儿的体魄却是平滑结实,回家之後可得叫她爹爹要检讨改进才是。

我的背洗不到,帮我擦。

他下了指令。

喝!这怎麽行呢?男女授受不亲,爷儿,这不行、不行……只是帮我擦个背有什麽不行的。

他这会儿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令绛雪根本无法拒绝,她硬著头皮伸手将浴桶里的布拿起来,在他的背後胡乱抹一通。

你有没有仔细擦啊?他转过身看著绛雪,就看到她拿著布闭著眼擦到浴桶了都不晓得。

回爷儿的话,奴婢当然有仔细擦了。

奇怪,怎麽还会有小缝呢……爷儿一定是武力高强,所以身上的肉才会硬得像木板一样,她心想著。

是吗?他索性从屏风上拉下了中衣,无声无息的跨出浴桶穿上,再往前一点,你没擦到我的背你不知道吗?是是是……是奴婢不好……她的身子又往前了一点,可不知怎地,她竟然全身被一股重力拖住往前拉,掉入了浴桶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闭著眼根本不晓得发生什麽事,只能仓皇的睁开眼大叫著,爷儿……爷儿……咦?怎麽浴桶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原本该在埋头的人竟然早已穿好衣物站她身後了,真糟糕……她全身都湿透了。

绛雪狼狈的从浴桶里站起身。

爷儿,我……我不小心跌入了浴桶里头了!叫你擦个背,你竟然闭著眼擦,一大清早的穿著湿衣服会著凉的。

他无奈地道。

这丫头就不能机伶点吗?可是……站著很冷、坐著更冷啊!因为爷儿竟然洗冷水。

瞧,她全身都开始打颤了。

出来吧!不、不好……这样不好看……我是爷儿,有必要关心我底下人的死活,如果你泠死在我们司徒府,别人会怎么说我!他硬是将绛雪从浴桶里拉了出来,力道控制的刚好,只会扯破她的粗布衣裳而不至於会弄疼她的手臂。

嘶……衣服裂开了,她白膂的臂膀瞬间呈现在司徒阎的面前。

就是她了!当他看到绛雪藕白的手臂上有著一小块青紫胎记之时,他便确定那夜与他缠绵、承受他巨大欲望的无辜女子就是绛雪!瞬间愧疚、怜惜涨满了他的胸膛,他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她的手臂,可绛雪却瑟缩的往後退了一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顺拿起一旁的外衣让绛雪披上,穿上吧!免得著凉了!他尽力抚平自己的情绪,让绛雪无法从中看出任何端倪。

没错,在此时此刻司徒阎真的确定了绛雪就是映彤送给他的……而他必须要小心呵护别太躁进了,免得吓著她。

是的,他得让她慢慢的接受他……她拥有与映彤相仿的容颜,注定了她就得承受他对映彤无边的爱意,就算是移情作用也好,他这次要让她陪著他直至永远。

你手臂是撞到的吗?司徒阎不经心问著。

这个啊……我从小就有了,不过也挺奇怪的,我其他两个姊姊也都有胎记耶!只是在不同的地方。

奇怪,刚刚她怎么觉得爷儿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好温柔,而待她仔细观察!似乎又没有……应该是她多想了。

你知道从今日开始都是由你来服侍我吧?知道,早上小春有告诉过我。

她咬著手指,虽然披著外衣,可绛雪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下去休息换件衣裳吧!有什麽事我会再唤你。

他挥手让她下去,就怕她真的著凉了。

绛雪发现司徒阎变了。

之前她到府里这麽久,也没见过爷儿几次,可现在荣升为他的贴身女婢之後,几乎是时时刻刻都与司徒阎在一起。

磨墨!他一声令下,站在一旁的绛雪便乖乖的磨起墨来。

司徒阎拿起笔蘸了些墨,在纸上写著……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绛雪,你知道我夫人映彤在生翔儿之时因为难产而亡的事吗?他突然开口说道,令专心看著司徒阎写字的绛雪吓了一大跳。

啊!什麽……爷儿你说什麽?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不是写唐玄宗与杨玉环的吗?她想著。

我夫人体弱,可她一直希望能为我留下子嗣,所以不顾我与大夫的反对怀了翔儿,并且坚持要生下他。

一得知映彤有喜,他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只担心她会有什麽闪失,只得尽所能的小心呵护著她。

可再怎麽小心,还是躲不过噩运。

爷儿今天真的特别奇怪,为什麽净和她说这些啊?听得她心酸酸的,可是她又好想再继续听下去,绛雪选择了不开口,静静的听著他说话、看他写字。

她难产,其实这都在大夫的预料当中,十几名从京里请来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我就在她身旁看著她痛苦的将翔儿生下,告诉我来世有缘再做夫妻,然後嘴角带著微笑慢慢的闭上眼……以前我总觉得唐玄宗是个笑话,还请道士想见杨玉环一面,没想到我也做了同样的事……他抱著她的尸首三天三夜,到最後甚至也请了道土!想要道士用法力让他再与映彤见上一面。

爷儿,夫人知道你这麽爱她,就算她阖上眼也是幸福的……绛雪心里感动的想著。

她留给我的就是那份痛,悠悠生死别经年……她残忍到甚至不曾让我梦见过她!他从案桌前起身,这个,我从未给人看过。

他拿起了那幅画,摊开在绛雪面前。

我从来没想过世上会有人长得和她这麽相像!绛雪看著那幅画,有些心虚,没想到司徒阎竟然会将画摊给她看。

这……她,夫人真的和我好像!纵使她早已见过这幅画,她还是装出意外的表情。

如果可以……你愿意替代映彤吗?他望著她,眼中带著渴盼。

她惊讶的直视司徒阎的目光,爷……爷儿,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替代夫人这句话可不能随口说啊!这……她慌了、急了!我知道。

就因为我有著与夫人相同的脸孔吗?绛雪好难想像,这算是一种福气吗?她感觉不到,第一次她为了自己的这张脸感到悲哀。

她没听到司徒阎说任何喜欢她、爱她的话,她听到的都是他倾诉思念夫人的痛苦,和他对夫人的爱恋……而他问她愿不愿意替代夫人,这不就是摆明了他在利用她吗?就算再怎麽憨直的绛雪也听得出来啊!她好想哭、好想大哭,那日被爷儿轻薄了她都还没感觉到这麽痛,可现在内心揪紧的痛苦几乎让她心痛而亡。

绛雪咬紧了下唇!这对她不公平啊!她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丫头、不是个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的丫鬟,可她是她,她是绛雪、她不是夫人,她不要当替代品!这个想法一起,她才惊觉一个事实——什麽时候爷儿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已经这麽重了?她的情绪会跟著他起伏、他的痛她也能感觉得到……她是她啊!她是陈绛雪,不是薛映彤!没错!的确如此。

就是因为那张脸他才会注意到她,虽然司徒阎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差异……绛雪愤然扬起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用力的掴下——司徒阎没有闪躲,啪的一声,脸上浮现一个小手印!书房的门倏地被打开,王管事疾步走了进来,爷儿?!绛雪你……来人,拿下绛雪!敢对主子动手是多麽大不敬之事,王管事一声令下,绛雪己被两个奴仆一左一右的押住。

绛雪眼眶含泪,倨傲的看著司徒阎,我不要当替代品,如果爷儿你想得到我的回答。

我……我绛雪可以告诉你……我是我、夫人是夫人,你若是想留我在身边,你就得用尽心力来爱我,而不是把对夫人的思念转嫁到我身上!她吼著。

这太痛了,这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我是一个凡人啊……我要的是爷儿也同样爱我……她不要他那双眼是透过她在看夫人的,她要他看著她的同时,连心也一并向著她!那夜的事,她没有恨过爷儿……因为,她不懂得恨!她也不想恨……爷儿对夫人的一往情深让人同情、令人鼻酸,就算是把她当成替身,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疼爱啊!拜托,当替身一次就好,别再把她当成夫人了……爷儿这……王管事看著绛雪。

放开她!你们出去。

命一干人退下,绛雪,你说的没错,我是目私的……他伸手抚著她的脸。

可也许我已没有能力再爱一个人了……我的一切都被映彤给带走了。

他悲痛的说。

她带走了他的喜怒哀乐,若是没有翔儿……没有一个责任在,也许他会跟著她走了。

爷儿,你为什麽同我说这些?因为你的特别!特别?她不解。

你的特别之处就是你出现在後山,让我以为你是映彤……你……绛雪捂住了小嘴,爷儿你都知道了?原本激动的情绪已慢慢平复,为什麽你知道?她不是隐瞒得很好吗?从未向别人吐露过那夜发生的事,甚至连小春都没有,为何爷儿会知道?因为胎记,我看到了。

他指著她的手臂,我必须为我所做的事负责。

不用了、不用了……她挥挥手、摇摇头,先是移情再是愧疚、弥补,反正就没半句话是说。

喜欢她、爱她的,她好可怜……不过爷儿,你那日的确是占了我的便宜对不?嗯。

他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这样啊……那我可不可以问爷儿一件事?她伸出了食指,见到司徒阎点头,她才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麽要打我!对於被用棍子戳了几下,她真的很不高兴。

打你?她含糊不清的话让司徒阎真的无法理解。

此话怎讲?爷儿你用一根棍子不停的戳戳戳戳戳……戳得我都流血了,好痛哪……她不满的说。

棍子?在想了下之後,司徒阎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终於知道绛雪指的是什麽了。

爷儿,那没什麽好笑的,我是很认真的问你,那很痛耶!你娘没教你吗?我娘教我……她教我什麽了,让我想想看……她的手指支著下巴,我娘教我打算盘、教我管帐、教我洗盘子……她教我的可多著呢!她伸出手指细数箸,嗯……娘真的教了她好多事,她十只手指头数都数不完。

但是她却没教你最重要的。

想想也是,一般姑娘家在成亲前对男女之事几乎一无所知,都是母亲在女儿出阁的前一晚送了本避火图给女儿看,而绛雪只是来他们府里当婢女,不是出嫁,对这种事不懂也是正常的。

我觉得我娘什麽都教了啊!她每次教完之後都会问我会不会哩……她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还痛吗?痛……哪里痛啊……啊!爷儿你是说被你用棍子戳的地方啊?好了!不痛了……她一定是个淫荡的姑娘,现在想起爷儿那晚对她做的事,她根本就是算半推半就,爷儿那样抚摸她的身体真的也挺舒服的,不过呢……如果不要偷打她、偷戳她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觉得我有义务让你知道我那日到底对你做了什麽!他从书柜上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映彤嫁给我时带来的。

都是放在他这里,让他收著。

映彤!又是映彤,绛雪听得有些刺耳,可她还是伸手接过那本小本子。

爷儿,你要把这个给我吗?嗯!他点头。

绛雪姊姊、绛雪姊姊,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书房外传来翔儿的声音,爹爹你好过分,就说要跟我借绛雪姊姊几天而已,可都没有把她还给我!他不停的用力敲著门。

翔儿好无聊,我要绛雪姊姊……绛雪姊姊……爷儿,翔儿在外头……她指了指外面,那小的我先退下了……等等……司徒阎唤住了想偷溜的绛雪,这个给你。

他拿出了个雕有龙凤的玉镯子给她,玉镯子颜色近乳白、通体透明,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这个要给小的吗?绛雪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只玉镯子戴在手腕上,看起来好像很昂贵耶!这个要多少银两啊?她看著这只玉镯子,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这个拿去当不知道可以当多少银两!对於他们家五百两金子的债务有没有任何帮助?你期望它能值多少?当然是越多越好罗……她的表情看起来虽然贪财,可却不会令司徒间感到厌恶。

我听说你家欠了人银两?是啊!欠很多银两呢!足足要五百两黄金耶!我看我们可能一辈子都筹不出这麽多黄金了。

县令给我们家一年的时间去筹五百两黄金,可是现在都过去几个月了……唉……她长吁短叹的,不相信另外两个姊姊有那种能力可以弄到五百两黄金。

绛雪姊姊……绛雪姊姊……翔儿的声音又响起了,绛雪连忙应了几声,好啦、好啦!我马上出去。

在得到司徒阎的同意後!她立即溜出了书房。

五百两黄金吗?去叫王管事。

他对一旁的奴仆说道。

没多久,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裳、身材略显高壮,腰问还挂了一只算盘的男子走了进来。

爷儿……我命你去查绛雪的家乡以及县令是谁,将他们家的客栈重新整顿,择日重新开张。

鲁妍姑娘、鲁妍姑娘……一名女婢走入迎春院的花魁鲁妍的厢房里。

鲁妍是迎春院选出来的花魁,待遇自然与一般的青楼姑娘不一样,她有专门的别院、小婢,有权选择接不接见客人,就连鸨嬷嬷也得让她三分。

怎麽了?小红……鲁妍轻声的说道,停下抚琴的动作,优美的琴声因而中断。

不好了、真的是不好了,鲁妍姑娘……小红在见到鲁妍之後又补上两句。

什麽事?鲁妍姑娘,你也知道的,我们迎春院是司徒爷儿开的……爷儿也常到这里来点你,听你弹弹琴、唱唱曲儿……迎春院上上下下都认为鲁妍姑娘你会是未来的司徒夫人。

’听闻,在夫人过世後,爷儿发誓不再娶,所以只要能进到司徒府里当妾室的,就有机会当个有实无名的夫人。

可,爷儿又从未有纳妾的打算,这让觊觎二夫人位置的诸多姑娘一颗心全都悬在半空中,没个安定。

别说话讨我开心了,得要爷儿说的才算数。

爷儿的决定才是最终的决定。

鲁妍不是笨蛋,知道她无法拉拢司徒阎的心於是就顺其自然,希望有一天司徒阎能看上她。

她不和其他的姑娘争,因为与她比起来……她们更没有胜算,所以她放心、安心……慢慢的等待。

不是啊……听府里头的阿才说,两个月前府里来了个丫头。

哦?鲁妍轻挑秀眉,随後露出了个微笑,司徒府家人业大,整个城南几乎有一半都是爷儿的产业,纵使新来了个丫头又算得上什麽!她轻柔的说道。

是啊!鲁妍姑娘你说的是,不过现在就是有点不对劲,所以小的才赶紧来告诉你这个线报啊!什麽?鲁妍姑娘,小少爷可是很喜欢那位新来的丫头,而且……听说爷儿对她的态度也特别好,因为……她迟疑著。

因为什麽?鲁妍为自己倒了杯春茶,轻啜了口。

在府里待得比较久的长工、奴仆都说,新来的丫头绛雪长得好像已逝的夫人……爷儿待她特别也是因为她长得像夫人,所以她最有可能由小婢擢升为二夫人。

鲁妍闪神!被热茶给烫著了。

真的惨死去的夫人吗?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一点,若是司徒府新来的丫头真的像夫人,那爷儿对夫人的感情会不会转移到她身上?是啊……鲁妍姑娘,所以在爷儿身上你得多费点心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要积极点,免得爷儿真的被那个小丫头给抢走了。

多事!她斥道,爷儿的心思可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左右的。

鸨娘手拿手绢,左摇右摆的跨入鲁妍的厢房里,嬷嬷的心肝宝贝鲁妍啊!你怎麽还坐在这里呢?她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金步摇跟著摇晃,小红你做什麽吃的,还不帮鲁妍梳头、更衣,有贵客要来了。

是京里的哪个大官?还是大爷?鲁妍并不想见那些大爷们,她唯一想见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哎呀!到这个时候你也别同我闹什麽脾气了,这个人你一定得见……是司徒爷儿,由不得你不去。

是爷儿来了!她的欣喜全都写在脸上,小红,还不快点帮我梳头!是的,小姐。

小红拿著木梳一下一下的帮鲁妍梳头,鲁妍看著铜镜中的自己……美得像朵花儿一样。

爷儿好像还带来了贵客,你可得好好服侍啊……鸨娘叮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