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露,林间早起的鸟儿开始欢声高歌。
露水打在遍地的黄叶上,在金色的晨曦中显得晶莹剔透,折射出动人的光芒,这短暂的美丽只存在于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再过不久就要烟消云散了。
现在并不是感慨伤怀的时候。
燕四拖着沉重的身体收拾出发的行装。
被露水打湿的棉被重了许多,燕四把被子卷成卷儿准备抬起来扔上马背时,没能计算好该用的力量,使用过分的腰雪上加霜地扭到。
哎呀呀……嘶……燕四呲着牙,露出万分痛苦的表情。
眼角含泪地回头去看罪魁祸首,却发现他老兄正倚在树旁用他片刻不离身边的洁白手巾擦拭着佩剑,一下,一下,目光专注,像看着自己的情人,半点心思也没分给自己这边。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窝囊,燕四索性丢下被褥卷儿,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哭了半天,燕四偷偷拿眼角望过去,燕北飞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旧在那儿很认真地擦着剑。
没人理睬,哭着又有什么劲!燕四用袖子擦擦眼泪,猛地站起身,却又呲牙咧嘴地缩起身子。
本想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去说些什么,燕四却只能勉勉强强拖着又酸又痛的身子一步一步挪过去,比狗熊还狗熊。
这当然又更引收了燕四满心满怀强烈的不满。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燕北飞此刻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只可惜含着水光的眼神再锐利杀伤力也会大减。
所以燕北飞毫不在意,直到燕四在自己面前站得腿脚发麻,手脚发抖,燕北飞才慢吞吞地收起手巾,把脸抬起。
老四,什么事?呃……其实站在燕北飞的面前时,燕四在肚子里已经酝酿好了一肚子的话,决定不顾燕北飞的面子,也不管燕北飞的身份,要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可是面对着燕北飞的脸,燕四嘴张了半天,说出来的却是毫不相干的那一句,老大,要我帮你擦剑吗!话出了口,燕四的脸都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习惯,真得是很可怕!看着脸皱成一团的燕四,燕北飞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把笑声压回丹田。
虽然燕北飞对燕四心里总还有那么一点点抱歉和内疚,但燕四那张脸实在是让人很有想欺侮一下的冲动。
不用了。
燕北飞收起自己的剑,站起身走到燕四的面前,东西收拾好了没有?燕北飞好似无意地把手搭在燕四的肩上,燕四浑身一激凌,腿弯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怎么了?伸手扶住燕四的腰,燕北飞挑起眉,脸上似笑非笑。
没、没事!燕四恨恨地看着燕北飞。
没事?没事才怪!那床被子不要了吧。
被露水打过挺沉的,你现在要把它搬到马背上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
燕北飞的手还放在燕四的腰上,半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那你不能帮我搬吗!当然,这只是燕四在心里说的,当着燕北飞的面,他可不敢说出口。
况且……燕北飞沉吟了片刻,看着那床快要散开的被子卷儿,那床被子脏了,洗起了也太麻烦,还是说,你想把它拖回去当个纪念呢?啊!啊!看着那床有红有白,揉得凌乱不堪的被子,燕四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又热又痛。
我们把马给了春望少爷他们了,十四是用轻功赶往下一个市集的,但你的轻功不好,现在就算想用也用不了,所以我留下一匹给你骑。
燕北飞指着拴在一边喷着响鼻,低头吃草的高头大马,想想看,这匹马如果驮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再带那么多行李,是不是太可怜了点,嗯?嗯!燕四迷迷糊糊地点头。
在被抱上马的那一瞬,燕四突然很认真地想到,自己又被燕北飞牵着鼻子走了。
我不想骑马!拼命推着燕北飞的胸膛,燕四徒劳地想从马上跳下去。
一方面是因为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一方面对燕北飞还心存怨忿,更重要的是,以他现在这种情况,要在硬硬的,颠来簸去的马背上坐几个时辰会伤上加伤要了他的小命。
别乱动!燕北飞牢牢地抓住燕四,不让他有丝毫可乘之机,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走着去下一个市集吗?接下来的话让燕四直想找个地缝一头钻下去永远不出来。
我知道你的屁股现在还很疼,忍一忍,我抱着你骑马,一定不让你的屁股碰到马鞍子上。
云间百鸟欢唱,林中马蹄声响。
燕四哀号着被燕北飞挟持在马背上,一路向南奔驰而去。
穆逢春这觉睡得特别好,一直到日上三竿他还没从美梦中醒来。
阵阵马嘶突然将他惊醒,睁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目的阳光,穆逢春却发现怀中的北堂春望已经不见了踪影。
会不会是被自己吓跑了?这个念头自穆逢春的脑中窜出,惊出他一身的冷汗。
不顾被外寒气逼人,穆逢春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四处张望。
北堂春望很早就起来了,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宁。
穆逢春所说的好玩有趣又很舒服的游戏在北堂春望看来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别看他身材矮小,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北堂春望毕竟是已经是十五岁的男子了,寻常人家的儿子在这个年纪只怕已经成亲。
虽然北堂春望到现在为止跟女孩子也没有过什么交集,但自己解决生理的需求也会偶一为之。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由另一个男人重复本该由自己所做的事,而更另他吃惊的是,自己居然对此并不排斥。
几乎是在穆逢春握住他那里的同时,北堂春望的身体就开始发热了,反应也非常迅急而直接。
发现自己在穆逢春的手上居然会起反应,北堂春望的震惊和羞耻超越了他的想象,身体僵硬的他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穆逢春的嘲笑,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温柔,充满喜悦的安抚和触摸,这多少让北堂春望心里好受一些。
所以当他呼吸急促,浑身是汗地获得自从懂事以来从未经历过的难以言喻的高潮,浑身瘫软被紧紧抱在穆逢春怀里时,就算穆逢春把他的手放在了一直处于临界状态,高昂着等待爱抚的器物上,北堂春望并没有犹豫太久,理所当然地重复起穆逢春刚刚对自己的动作。
耳边听着穆逢春粗重的喘息,鼻中传来穆逢春身上的清新气味,身体感受着穆逢春胸口咚咚作响的心跳,只是简单的重复摩擦的动作也变得令人沉醉起来,这中间或许夹杂了什么其它的情感,北堂春望并不是很确实,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在看到穆逢春双颊晕红,在自己手中高潮后浑身轻颤的样子时,他的欲望再次抬头了。
当时穆逢春只是抱着自己轻轻地笑,笑着说没想到小孩子的精力会如此旺盛然后又一次伸出了手。
而北堂春望则感受着从来没有过的那么强烈的愿望,渴望自己可以快快长高,好用双手将穆逢春抱在怀里。
这意味着什么呢?北堂春望苦苦地想。
穆逢春当然不会知道北堂春望在想些什么,只是当他看到坐在不远处系着马匹的树下正在独自出神的北堂春望时,心中的大石猛然落地。
穆逢春其实有些后悔,不管怎么喜欢他,春望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对他这么做是有些早了,但同时穆逢春又有些窃喜,他现在可以确定,虽然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眼前这个叫春望的漂亮男孩对自己相当有好感。
这是将来可以幸福在一起的前提。
阳光有些刺眼,穆逢春快速地穿上衣服,招呼北堂春望一起收拾东西启程。
两个人的视线乍一相遇,都有些不自主地把目光移开。
分骑着两匹马,两个人并肩向京城方向而去,不时偷眼望着对方的侧影,两个人的心头都泛起丝丝又酸又甜的味道,就连一同呼吸的空气也变得如糖稀一般的甜稠起来。
穆逢春就这么有些晕晕糊糊地带着北堂春望一路向京城走,连为什么像北堂春望这样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孩童可以娴熟地驾驭一匹高头大马这么明显不合情理的事也没有发觉。
京城其实并不远了,有了两匹神骏的马,穆逢春二人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京城的城门口。
跟着穆逢春东转西转,北堂春望的脚步最后停在了一条青石铺就的宽敞明亮的大街上。
京城不是从来没来过。
北堂春望在四年前曾经跟随父亲来京城办事,也曾经由北堂世家在京城的执事领着四处游玩过,所以对京城的繁华热闹北堂春望的印象非常深刻。
京城所有出名的街道北堂春望都去过,可是这里,他没有印象。
北堂春望四处看着,停在他肩头的雪貂不时用前爪摸着自己的小鼻子,睁着两只好奇的圆眼睛东瞅西看。
还是没印象!北堂春望轻轻蹙起眉尖。
这条街道应该是在京城的中心位置,离皇城不远。
街边红砖绿瓦,店铺林立。
但很奇怪,晴空之下,跟邻近街道繁华喧嚣对比鲜明的是,这条街道干干净净,冷冷清清,偶尔经过街道的人都是低着头遮遮掩掩地快步离开。
这是什么地方?北堂春望疑惑地看着穆逢春。
穆逢春笑着拉起了北堂春望的手。
到了,就是这里,我的家就在这条街上。
这里?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北堂春望挑起了眉毛。
默默地跟着穆逢春,北堂春望走进了街道,快到街道的尽头时,穆逢春停下了脚步。
呼,到家了,还是家里最好啊!穆逢春长长吁了一口气,伸开双臂猛地推开面前的两扇乌漆木门,大叫了一声:我回来啦!有活人没有,快点出来一个!穆逢春的家门只有那两扇不起眼的木门和一圈青灰色的围墙而已,如果不是穆逢春带着,北堂春望肯定自己下次来会过门而不知,但那普通不起眼的小小门扉却隔着一个大大的院落。
北堂春望放眼望去,这院落应该不止两三进,朱红的精致小楼,房门紧闭的宽大厢房,装饰着精雕细刻的廊柱的长廊,两侧只剩树枝的桃树到了春天应该是红花满园吧。
干净的小径用青色的长条石铺成,纤尘不染,看这院落的格局,只怕后面的规模更大,搞不好还会有个带着小小湖泊的花园。
手里抱着包袱,肩上扛着雪貂,北堂春望站在这个从外面绝对看不出来的宽大院落里发着楞。
只有穆逢春的声音在冷寂的院落中回响着,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出来。
鬼屋?北堂春望打了个寒战。
穆逢春把马缰一丢,随它们在院中啃嚼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草,伸手把北堂春望手上沉重的包袱接过来,直直向正对大门的朱红小楼走去。
北堂春望在后面紧紧跟着,眼见着穆逢春抬起左脚在楼下的红漆木门上使力一踹。
脚踹了个空,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啊!虽然北堂春望一直认为自己已经长大是个成熟的大人,但他还是在一声惊叫后快速闪到穆逢春背后。
不是北堂春望胆小,也不是北堂春望年纪小,任何一个胆子很大的成年人在突然看到那个情景之后都会下意识地做出北堂春望这样的举动,除非他像穆逢春一样有过太多类似经历,有着千锤百炼出来的钢铁一般的神经。
哪个臭小子一大早就来吵老娘睡觉!顶着一头乱糟糟有如鸟巢一样的乱发,没有半分血色的苍白脸庞,乌黑的眼圈里一双带着血丝的凶恶眼睛,跟苍白的脸色几乎没有界限的苍白嘴唇因为张开而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怎么看,都像是会夜半出来吸人血的女鬼。
穆逢春却是一副看到绝世美女的陶醉样子,扔掉包袱一把抱住了她,嘴里大叫着:是我,是我回来啦,丽娘,我好想你啊!女鬼眨了眨眼睛,一把揪住穆逢春的耳朵。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你跑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儿撑着我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你跑了我少赚了多少银子,你个死人头,居然还知道回来!骂着骂着,女鬼突然一把抱着穆逢春放声大哭起来,小穆,你总算回来了,我也好想你啊!呜呜……北堂春望站在一边,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看着一人一鬼相拥而泣的样子,北堂春望恨不能上去一人给一个巴掌。
咦?终于止住哭声的女鬼总算发现了穆逢春身后多出的那个人,指着北堂春望,那女鬼一脸的讶异,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是谁啊?穆逢春嘻嘻一笑,转身把北堂春望抱起道:他是我这趟买回来的,叫春望。
怎么样,漂亮吧!漂亮!女鬼竖起了拇指,小穆果然有眼光,这孩子可真是漂亮,嗯,气质也不错,好好调教一定可以成我们这里的头牌!不过,手脚有点大,不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变得太粗壮……不行!穆逢春搂紧了北堂春望,连声大叫,春望是我的,不许你打他的歪主意!什么歪主意!女鬼挑起眉,他是你花银子买的,你花的银子是丽春楼的,丽春楼有一半是我的,所以这小鬼有一半是我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行、不行、不行!穆逢春把北堂春望藏到身后,我可是很认真地选定了他做我的人生伴侣,怎么可以让你随便地糟踏。
女鬼不屑地笑:你少来了,哪次你不是说认真。
钱老爷家的二少爷,马都尉家的小马僮,卢尚书家的侄孙子,还要我数下去吗?北堂春望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穆逢春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尴尬。
那些……那些都不是真的!当然喽!女鬼双手叉腰高声地说道,年前还信誓旦旦非君莫属,年后看见个子长高的小小少年有了喉结声音变粗立刻就逃之夭夭,这偌大京城,有谁不知道丽春楼的穆逢春穆大少是个只爱小小少年的薄情郎君!虽然今天晴空万里,但毕竟已是冬天,外头吹的是北风,刮在人身上还是会又冷又痛。
穆逢春的额头渗出了汗滴,他不安地看着北堂春望,低声地说道:春望,别听她乱说,我对你好是真心实意的,我发誓!北堂春望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没所谓,少爷!反正我只是你买回来的书僮罢了。
书僮?还没等穆逢春说什么,女鬼已经笑得弯下了腰,穆逢春,你是要考状元吗?居然还会要书僮!要是你能去考状元,我们丽春楼可就不叫丽春楼了。
穆逢春英俊的脸涨得通红,终于受不了地大叫道:胡丽娘,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的小心我把你扒光了扔到街上去!女鬼扬起手指着穆逢春,刚要说什么,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里衣袖子,突然像被人掐着喉咙一般高声尖叫起来,天哪!我居然没有梳洗就出来见人!啊、啊、啊!不能活啦!小穆,你害死我了啦!一把将穆逢春推出去,女鬼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厢房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似乎有人从里向外张望了两声,啪地一声又关上了窗。
剩下北堂春望和穆逢春两人站在院中,一片死寂。
北风呼呼地吹过,打着旋儿从卷起两人的衣角。
老大,孙少爷真地进去了这条街?燕四探头探脑地向冷清的街道张望着。
嗯。
燕北飞双眉紧锁抱着胸口。
咱们为什么不能进去呢?燕四挠着头一脸的不解。
你问他!燕北飞抬抬下巴,指着从街道里头奔出的青年。
大哥!青年奔到燕北飞近前。
看清楚了?燕北飞问。
是,孙少爷进了丽香楼。
丽香楼?燕四探脑袋过来,十四,那是什么地方?燕十四看看燕四,又看看燕北飞。
燕北飞点了点头。
燕十四对燕四说:老四,丽香楼在这条街的最里面,是这条街上最出名的一家……一家什么?燕四眨巴着眼睛。
咳咳!燕十四干咳了两声,又用眼瞄了瞄一旁不做声的燕北飞。
老四,你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废话,我要知道干嘛还问你!燕四急道,以前你常跟大哥来京城,他都不肯带我来一次,说到这里燕四又忍不住拿眼瞪了一下燕北飞,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着燕四忿忿的样子,燕十四觉得十分好笑。
这里是归趾街,这条街里的店铺全是做一个行当的。
燕十四故作神秘地摇晃着手指,老四,猜猜看,是做什么的?燕四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燕十四道:你直说就是了呗,做什么神神鬼鬼的。
燕十四轻叹了一口,嘴里不知叽咕了句什么然后对燕四说道:归趾街是京城最有名的花街。
花街?卖花的街道吗?看起来不像啊!看着燕四一副不解加茫然的样子,燕十四知道他的理解力有多差,终于忍不住大声叹了一口气道:花街里只有妓院和娼馆,明白了吧。
看着燕北飞,燕十四强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张嘴问他:大哥,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这个笨小子哪点了!什、什么嘛!他怎么会知道……燕四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下巴也开始颤抖,而燕北飞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抬头看着碧蓝的晴空用一种沉稳而又充满威胁的声音自语道:明年上半年漠北巡检的任务好像是要落到咱们飞燕堂了吧,到时候该派谁去呢?唉,派谁都不好,真是头疼啊!燕十四的冷汗立刻流下来,恨不得把自己刚刚溜出嘴的话重新收回来,再把自己的嘴好好缝牢免得再漏出来。
天哪,要去漠北那种鸟不生蛋的荒漠待半年,还不如拿刀割了自己来得痛快。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燕四呆呆地盯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有些失魂落魄起来。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燕北飞。
老大,你、你、你……什么?燕北飞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尖。
你常来这里吗?燕四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出口。
不是常来。
燕北飞回答。
不是常来就是偶尔也会来了?燕四心里充满了失望。
应该是吧。
燕北飞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燕四拖长了声音,五官皱缩在了一起,仿佛马上就会哭出声来。
我怎么样了。
燕北飞还是用沉稳的声音问,不过已经带了几分焦躁。
实在看不下去的燕十四决定暂时把缝嘴的事情缓一缓。
他拍拍燕四说道:老四,大哥来这里都是办正事的,我有陪他来过,他可是从来不在这里过夜的哦!真的吗?燕四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睛。
也从来没在这里叫过花娘!燕十四对他眨了眨眼睛。
燕四的脸再次红了,红得像只熟透的苹果,诱得人直想一口咬下去,燕北飞的目光就是这么表现出来的。
燕十四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很识相地回避一下。
哎呀!燕四突然的叫声把二人吓了一跳。
孙少爷被带进了花街!燕四红红的脸突然没了血色,总不会是那个人要带他去嫖妓吧!他看起来还是个小孩。
对啊!燕十四一拍手掌,而且就算要来嫖也不可能选在大白天来,这时候妓家都在休息不可能营业的。
除非那个人就是妓院里的!燕四肯定地点头。
我就说那个叫穆逢春的家伙来历可疑,不清不楚的。
那他买下孙少爷的目的是……燕十四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孙少爷的长相那么出众,莫非是……大哥!老大!四只眼睛一起看向一直沉默着的燕北飞。
去查。
怎么查呢?当然是直接进去。
燕北飞简单明了地说道,晚上,装成客人。
谁去呢?要去当然是一起去。
风之羽《戏春情》风之羽 《 戏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