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娇小的身影逃窜到门外,男人眼里有着胜利的光芒,而且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反正时候到了,她还是得乖乖回来!不过是一眨眼工夫,又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折了回来。
显然她还是畏惧他的,因为她只从门缝里探进一颗头颅,那、那个……小姐来了!你、你要想办法躲好!说完两扇门扉就紧紧合上,她匆忙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小姐!你怎么来了?春日边下楼梯边高兴地说着话。
我不能来吗?不、不是啦!该是我去见小姐你才对,对不起啦!还让小姐你亲自来这儿。
哼哼,再不来瞧瞧你,我都快忘了我有个叫春日的姐妹了。
对不起嘛!来来,小姐,先进来坐着再说吧。
说,你都在忙些什么?两道不同的脚步声边走边聊,往大厅的方向前进。
我……呃,其实也没忙什么啦。
是吗?没忙什么怎么这两天早膳时都不见人影?其实就、就是……很不好意思的口吻,哎唷!就是我都睡过头了啦!睡过头?你也会睡过头?!你不是向来都很早起的?还不就是那摇椅儿太舒服了,而且小姐又不让人家做其他事儿,害人家经常一坐在上头,便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且一睡就会睡很久。
白天睡足了,晚上便睡不着了,就只好做女红打发时间……所以又弄到很晚才睡,于是早上又起不了床……如此一直循环下去?就是这样啊。
有些苦恼的语气。
你唷!也真是的!才给你休息个两天,竟然作息全打乱了?嘿嘿……傻笑的声音,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呀?那你东西整理好了没有?早就好了,我又没多少东西可以整理。
好,你今晚早点儿睡,从明儿个开始,你就给我乖乖起床,就像以前一样的时间来找我,听到没?是。
那小姐,我现在要做什么?随便你。
又随便啊?啊!对了!还有什么事儿?那个我、我是想……想什么?那一天小姐不是问我,若日子空闲下来了,最想做什么吗?哦?你已经想好了吗?嗯,我有想过,我是在想……那个……不知道可不可以……就是那个……喂喂!真是的!柳青青受不了地叫道:你就别再吞吞吐吐了好不好?咱们姐妹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我想跟房大夫学些医药病理方面的知识,所以能不能以后傍晚到晚膳这段时间,就让我到房大夫那儿跟着他学点东西呢?小姐,我这个要求会不会很奇怪呀?你有上进心是不错啦,只是,你怎么会突然对医药病理有兴趣呢?我……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啦,就突然觉得那些药草也蛮有趣的,而且懂一些也不错,说不足以后可以用的着哩!好啦,就照你的意思,待会儿咱们找房大夫说说去。
哇!真的吗?真的可以吗?谢谢小姐!瞧你欢喜的,学那些事儿可不是轻松的,你可别以为是在玩家家酒喔。
不会、不会,我会很认真学的!我们这就去嘛!好不好?喂喂,我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哩,你好歹也让我喝杯水再走。
我这就给小姐倒水喔!新地方住得还习惯吧?很习惯啊,布置的好优雅,光看就觉得好舒服了,住起来就更不用这么大,还让我为师,我可承担不想唷。
春日边笑边说道:我比较担心的是,说不定到时该学的没学到,反倒是将房大夫经常挂在嘴边儿的那套口头禅学了个十足十哩!她板起脸,怪声怪气地学了起来,说到药儿呀,放眼天下,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神医房老头儿的!哈哈——主仆俩又笑成一团——两个女人的谈话声、笑闹声,全一字不漏地进了他耳里。
后来春日笨婆娘的主子就将她拉走了,一直到掌灯时分,他才又听到熟悉的足音踏上步道。
那笨婆娘在的时候,至少他还有人可以瞪、可以骂,而自从她被拉走后,一整个下午就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根本是天杀的无聊至极!虽然是掌灯时分了,为了不令人起疑,他也不能燃亮油灯,只能只身处在逐渐陷入黑暗的房里。
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在如此宁静的空间里,照理来说他应该要好好静下心来想想,理清、分析出这整件事的疑点的。
偏偏他提不起劲儿,宁愿让自己无聊,就是懒得多想。
好不容易想要思考的时候,脑海里却浮起她那憨憨甜甜的傻笑,让他忍不住皱眉又瞪眼,笨婆娘、笨婆娘的直骂了好几次。
现在回想起来,他一整个下午,简直跟疯子没两样!咚、咚、咚,脚步声上来了。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来,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藤篮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终于为黑暗的房间带来了亮光。
对、对不住,我来晚了,你、你一定饿了吧?一对上他老大不爽的眼神,春日嘴儿就克制不住地乖乖招认了,小姐来了,我陪小姐说了一会儿话后,我们就去找房大夫了……呃,房大夫就是炼制出那个纸包里的药膏的人,我是想趁着向房大夫学医药病理的机会,拿药给你才能方便些;后来又帮小姐打理一些事儿、又陪小姐吃完晚膳后才能回来,幸好厨房里……见她没有停止的迹象,他不耐烦地作了个制止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东西呢?这儿。
春日打开藤篮,将里头满满一碗的饭和菜端出来,又忙着将长凳拖到床前坐下来,对不住喔,晚上没法儿出去,只好请你将就一下了。
她知道他现在这样,一手拿着蒸包或馒头吃还可以,但就无法一手拿碗一手吃饭了,因此她只好喂他了。
吃饭了。
春日舀了满满一匙送到他嘴边。
见到他配合地张嘴吃下,春日心底总算偷偷松了一口气。
那个……你一定很无聊喔?她随意找话聊,呃,从今儿个开始,我得恢复平日的样子,没法儿像这两天那么逍遥自在了,最多只能在用膳时间偷偷觑个空替你送食物来,所以、所以只好请你自个儿打发时间了。
你那主子是干什么的?呃,大当家和二当家一起经营展鸿商行,小姐嫁的是二当家。
原来是展鸿!没想到竟然躲进展鸿来了……男人沉吟。
听他这么一说,春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你在躲什么人?你是不是被追杀呀?不然怎么会受伤呢?女人家问那么多干什么?!男人瞪了她一眼,张嘴一口吃下汤匙里的饭菜。
人、人都会好奇的嘛!你要不想说,那就不、不勉强了。
小气!春日在心里嘀嘀咕咕。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勉强。
男人应了句,又继续吃着她送到口边的饭。
那、那……好歹也告诉她一下他姓啥名啥吧!那什么?一看到他那你再罗嗦一句试试的威胁脸色,她也不敢再多问了,连忙摇头傻笑着,没、没事儿!他回给她一个没事最好的眼神,继续吃他的晚膳。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他一口一口吃着,她忙着一匙一匙舀着,很快地碗就见底了。
春日将碗收进藤篮里,再拿出两个小纸包来,这都是她从房大夫那儿偷拿的,其中一个小纸包是先前的药膏,是要给他的伤口上药用的;另一个小纸包则是服用的药丸,听房大夫说有去瘀、舒通血脉及活络筋骨的功效,她觉得这样双管齐下,他的伤应该会好的快些。
那是什么?男人看着多出来的小纸包。
喔,这个啊,这包是先前的药膏,她指给他看,另一包呢,是药丸,要让你服下的。
我听房大夫说这药丸可以去瘀、舒通血脉及活络筋骨,觉得那应该可以帮你的伤好得快些,所以我就顺便偷拿了一些,待会儿上完药,你就一并吃下吧。
没效我就惟你是问。
什么嘛!这样也要怪她?哪、哪有这样的?春日小声地反驳:那、那又不是我提炼的!而且她可是出自一片好心呢!她多么希望他能够赶快好起来,然后便可以赶快离开她的春香小居,这样她才能早日脱离苦海哪!万一让小姐知道她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房里,叫她要怎么向小姐交代才好呀?所以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趁还没有人发现前,让他赶快将伤养好,赶快离开,然后她也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反正他那么凶、又那么 ,她也不敢奢望这人会说出什么报答之类的话来,就算他真的说了,她还不敢要哩!不是你提炼的,但东西是你拿来的。
不想吃就说不想吃嘛,做什么老骂她?好像全是她的错似的,她也是好心哪!也不想想是谁胡乱就闯进她房里来,还赖着不走的?她承认她是笨了点没错,但她笨那也是她的事,没得罪到他呀!春日委屈地瘪着嘴嘀嘀咕咕。
男人半眯着眼看着她碎碎念。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在碎碎念什么吗?笨!他再度对她下了评语,另外还加上胆小、怕死、滥好人、拖拖拉拉、笨手笨脚……听见他又骂她笨,春日也生气了,偏偏她凶起来就是一点儿气势都没有,要、要是你不想吃药丸就算了,我、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谁说我不吃的?还不快去倒水来?春日又被他弄愣了。
这人、这人真是有够难伺候的!天呀,到底她要何时才能解脱呀?她继续委屈地瘪着嘴,起身去倒水给他喝。
让他吃下药以后,她还得帮他的伤口涂抹药哩。
但是他好像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似的,正当她挖起药膏要涂抹伤口时,他开口制止了她,慢着。
喔。
春日只好把手缩了回来,不明白地看着地。
我要洗澡。
嘎?!春日瞠大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洗、洗、洗澡?废话!笨婆娘那是什么反应?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不洗澡的?他一身血污兼药味,衣服也弄得破破烂烂,这副德性过了一天,他已经忍受不了了!乱、乱说!我明明都有洗澡的!今天洗过了没有?当然是还没有。
在外头忙了一整天,回来还得张罗他的事,她根本连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哩!而且最大问题是——可、可是我、我不能打那么多热水呀……柴房的福婶会怀疑的!我们有两个人,水一定是不够的,这可……他恶瞪她一眼,打断她苦恼的碎碎念,废话少说,还不快去弄水来!好、好吧。
春日可怜兮兮地应着。
他八成也是难受得很吧?唉……送佛送上天,水就让他先洗吧,反正现在天气也不冷,等会儿有空时她再打些冷水擦擦身子就好了。
浴桶就放在屏风后头,春日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总算将浴桶里的水注到约八分满。
幸好她平常活儿做习惯了,虽然额头满是汗珠,但至少还没有到气喘吁吁的地步。
这笨婆娘看起来瘦瘦小小又矮不隆咚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的!看着她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擦着直冒汗的额头,他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好吧,这次就发发他那微乎其微的慈悲心,放她一马好了!擦够了就快进去洗一洗。
他下了命令。
啊?春日停下擦汗的动作,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听错了什么。
啊什么?还不快去!你、你是要我洗、洗澡?!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耳背了是不是?同样的话要我说几遍?真是的,才决定要对她好一点,让给她先洗而已,这笨婆娘又笨得惹他发火了。
可是、可是,那、那不是你要用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儿?她都被搞糊涂了,明明说要洗澡的是他、要她去打水来的也是他,怎么最后反而换成是要她先洗呀?或者你要等我洗完了,再用那些脏水洗也可以。
啊!你、你是说……春日忽然懂他的意思了。
因为只有一个人分量的水,所以他要她先洗,洗完后再轮到他用那些水洗;而要是他先洗过的话,水就会变得更脏,那她压根儿不能再用了,她突然觉得好感动!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总是颐指气使、把她嫌得一文不值的人,竟然会替她着想?!她忽然笑了开来,不打紧的,你还是去洗吧!天气热,晚些我再去井里打些水来擦擦身子就好了。
染了风寒可没人管你!真是怪了,他怎么会觉得那傻傻的、毫无心机又不设防的笑容挂在笨婆娘脸上,看起来竟然也挺可爱的?!见鬼了!一定是从来没人对他这么笑过,所以他才会这么觉得!咦?这个人又再一次关心她了哩!她真是受宠若惊啊!不会啦,我身子骨可是强壮得很呢。
反正天气太热时,她都经常那么做,已经习惯了。
你、你快些去洗吧,水冷了可不好了!啊!对了!她猛然想起没有衣服可以给他替换。
我、我先去内堂一下。
不过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站起来走到橱柜前,打开橱柜拿了块白布递给他,这给你用,你要小心,别让水碰到伤口喔。
男人接过白布后站了起来,春日看着地走到屏风后头,一张小脸不由得烫红起来。
他要洗澡,她可不能在这儿看下去了!她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一进内堂,她就开始忙得团团转,因为她想在最快的时间里,用她买的布料,先缝一件简单的衣服给他穿。
找来利剪和针线,春日只能用想象的来约略裁剪适合他的尺寸,她又是剪又是裁的,直到最后只剩一边的袖口的褶边时,她听到头顶上传来笃笃的奇怪声音。
她不自觉地抬头往上看,发现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顾不得手上还有衣服和针线,她一只手抓着衣服,另一只手随手拿起利剪,着急地走出内堂,往楼上跑去。
她一进门,就看到那男人正裸着上身坐在床沿——古铜色的皮肤、精壮的胸膛、结实宽厚的臂膀……哇!她一不小心就看得太清楚了!春日羞红了脸,连忙用手上的衣服遮住视线。
你、你怎么了?我在楼下听到奇怪的声音!她还是不好意思把布拿下来。
男人看着她手中那件已经成形的衣衫,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离开房间就迟迟不见踪影的原因,瞧那针线还挂在上头,可见她还没完成。
你是打算那副德性遮一辈子是不是?还不快把衣服拿来给我!呃、呃,那个……她不敢看男人的裸身呀!你再罗嗦我就连下半身一起脱了!啊!她果然不出他所料地立刻惊呼一声。
还不快过来!好、好啦。
她还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朝他走进。
我数到三,再不把衣服放下来就有你好受的!一、二……放下来了、放下来了啦!春日赶紧将手垂了下来,不过他的身躯就近在咫尺,她更不好意思睁开眼了!手上的东西全放到桌上去,顺便把椅子拿过来。
要、要做什么?春日眼皮偷偷睁开一条缝,又慌忙地闭上。
我上半身还没洗,你说呢?嘎?天啊!还要帮他擦上半身?她要晕了、她要晕了……快点拿去!他的声音不仅仅是饱含威胁,而且已经充满不耐烦了。
他拿着白布伸长了手,摆明了就是要等她过来拿。
呜……她不敢看、不敢看啦!春日强迫自己把视线全部集中在那块白布上,丝毫不敢随便乱瞄。
借沾水的理由,她逃命似的躲到屏风后头去,这才发现除了浴桶里的脏水外,他还另外留了些水在提水的木桶里。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自己没法儿洗自己的上半身了。
吸气、再吸气。
春日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换个观点来想,姑且不论他个性如何,现在的他也只是个受了伤的人呀!先前她不也用嘴替他把毒吸出来了!你拧个水到底要拧多久?哇!他在叫她了!春日回过神来,赶紧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好了、好了……就算她刚才不断给自己打气了,但真正站在那雄伟的体魄面前,她还是心口儿怦怦跳个不停,热气轰上脸颊,更丢脸的是,她发现自己的目光竟无法控制地黏在他身上,移也移不开。
她满脸通红地伸出小手,颤巍巍地抹上他胸膛——喂!笨婆娘。
他的声音好近好近,春日低着头,很不自在地应道:嗯?你的脸像猴子屁股似的,哈哈……男人竟然笑了起来。
什、什么猴子屁股?!生气加上难为情,春日的脸涨得更红了,她懊恼地反驳:你乱说!我才、才没有哩!没有?你当我瞎了啊?男人不客气地伸手捏了她脸颊一把。
怪怪!没想到这笨婆娘的脸软软嫩嫩的,捏起来还挺舒服的!啊!春日怪叫出声,你、你、你!你做什么捏人家啦!本大爷高兴!他又朝她另一边脸颊捏了一把。
我、我不理你了!自知敌不过他的魔爪,又气又恼的春日急忙躲到屏风后去换水,心里是直骂着这人真是有够讨厌的。
什么猴子屁股?!好难听哪!她的脸才不是什么猴子屁股呢!讨厌!明明就是他害的,还敢笑她!折腾了一晚,又被他捏了好几下后,她总算把这位世上最难伺候的病大爷的身子给擦好、药也上完了。
男人的事张罗好后,她还得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木桶偷偷摸摸到井边打了些水,提回春香小居一楼的内堂里,随便擦完身子后,她觉得更累了,浑身像摊软泥似的,就连走回房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一进门,她看见男人盘腿坐在床上,一副闭目运功的模样。
她没力气再搭理他了,懒洋洋地将两个长凳并在一块儿,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件薄被,吹熄油灯后便迫不及待地往凳子上头一躺,不一会儿就睡得又香又甜了——男人运功行气一回合结束后,睁开眼,室内已是一片幽暗,不过从窗棂外洒进来的月光,就足以让他这样的练武之人看清室内的情景了。
真是的,瞧那笨婆娘睡得简直跟死猪没两样!家里三个兄弟,就属他看起来最魁梧、强壮,也最有阳刚味儿。
窑子里的姑娘见着了他,头一个反应定是双眼发亮,巴不得能立刻与他云雨一番就连师妹也是毫不避讳地向他大胆示爱。
能够在他面前睡得又香又甜、而且毫无防备的,大概就只有这个笨婆娘了!男人下了床,走近长板凳,一只手摸着下巴研究她——胆小又笨!被我唬个两句就吓死了!不过那副睡得又香又沉、看起来很笨的模样倒也挺可爱的。
男人一时兴起,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戳她脸颊。
睡梦中,她被扰得不耐烦了,挥手外加咕哝一声,别、别吵啦……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她的。
这一翻,令她险些从长凳上摔下来,幸好男人反应快,连忙蹲下来,用胸膛和没受伤的那只手稳住她身子。
温温软软、轻轻又香香的身子靠在他身上,让他泛起了奇异的感觉,而正当他在纳闷着那种无法解释的感觉是什么时,又一阵热气从下腹上涌,涌得他胸闷心热。
有没有搞错?我竟然会对这笨婆娘……有欲望?!男人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像烫手山芋似的连忙将她熟睡的身子移回原来位置。
而她原本是侧睡的,被他这一弄,变成了仰躺!衣襟松了,小巧浑圆的胸脯正规律地起伏着。
他越看越刺眼、越看胸口越热——男人站起来,焦躁地来来回回踱步着,嘴里还不断念念有辞,伏威啊伏威,你是男人,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你怎么会对个笨丫头有欲望?难道你有恋童癖不成?!虽然他口里老嚷着要将她先奸后杀,但其实那只是他的威胁伎俩而已啊!啊!对了!一定是他受伤后一直在这无聊至极的地方,闷坏了,才会有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只要他的伤赶快养好、赶快离开这无聊的地方就没事了!没错,就是这样!事不宜迟,明儿个干脆差笨婆娘送个消息去给老二,叫老二差人来接应他好了!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