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懿慈,他的女儿,就坐在小床中央。
她身上穿着卫静为她做的小碎花睡衣,抱着天恩送给她的泰迪熊,小鼻子红通通,眼睛湿润,看起来刚刚狠狠哭过,还在抽抽噎噎,看起来好可怜。
懿懿......单天齐心一痛,女儿这模样让他罪恶极了。
爸爸,我不哭了,我没有哭。
单懿慈迅速止住哭泣,用手背抹掉眼泪,故作坚强。
连他逞强的一面,也传染给女儿了啊!明明难过得要命却忍着,怎么这么惹人怜爱呢?那段婚姻,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幸福快乐吗?只是因为他重创的自尊心而完全否决从前的快乐,这样,也一并抹杀了女儿存在的意义啊......来。
他走向小床,坐在床上背靠枕,朝女儿身手,拍拍身旁的位置,要她过来。
单懿慈小心翼翼,生怕惹父亲不开心,抱着小熊上床时才想到,爸爸不喜欢她带玩具上床。
熊熊可以一起吗?她问得可怜兮兮,让单天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秦始皇!连小熊都不给女儿抱!当然可以,快过来。
他尽可能的让表情温柔。
天恩说人人背地里喊他恶鬼,这一点真的要改。
单懿慈抱着玩具熊快速爬上床,躺在父亲身边,让父亲为她盖上小被,才用力闭上眼睛。
爸爸晚安。
闭眼睛这么用力,真的睡得着吗?单天齐忍俊不住地轻笑,看着女儿这张与前妻极为相似的脸,透过女儿的五官,回想前妻。
曾经有段时间,他非常疼爱娇柔的沈萱颖,乐意当她眼中的英雄,但后来为什么会变了呢?是野心吗?他开始认为工作比起妻子更重要,事事仰赖他的妻子可以摆在最后,因此他渐渐厌烦了、敷衍了,不想在操烦一天工作之后,还要安抚柔弱的妻子,只是不断要她耐心等待,把她当成烫手山芋,丢给他最好的朋友照顾。
他没有什么朋友,只有金善中是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一起竞争、一起学习的玩伴,是少数他信赖的人。
是他自己制造他俩相处的机会,他没有错吗?他有,错在太理所当然,错在太自信。
以往会觉得羞愤痛苦的往事,以往一看见懿懿的脸,就会想到前妻背叛的心情,现在想来,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懿懿,爸爸知道你在装睡,爸爸来是要跟你说刚才的事情。
他听进卫静的话,把女儿当成她,果然语气温柔很多,而且还先开口。
你不记得你妈妈了吧?你出生她就很疼你,你是她的心肝宝贝。
不能否认前妻是个好妈妈,总是亲自带女儿,不假他人之手。
只是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不在一起了。
单懿慈听见了,但仍闭紧眼睛装睡,假装没听见父亲说的话。
你妈妈没有不要你,你是爸爸的女儿,奶奶和爷爷主张你跟爸爸一起,现在才告诉你,真的很对不起。
单天齐很少道歉,但是为了女儿,他只好......豁出去。
为什么不在一起了呢?单懿慈果然忍不住睁开眼睛,小脸布满疑惑。
本来应该是在一起的......一开口单天齐就想咬掉自己舌头,这什么烂解释?他太不擅长安慰这种事了。
就像我们两个。
我们?我和爸爸吗?对,就是我跟你,懿懿,我是爸爸,是你最亲的人,但是你不敢什么话都跟爸爸说,对不对?单懿慈迟疑地看着父亲的脸,最后缓缓点头。
就算是住在一起,也不见得可以像我们这样说话,我跟你妈妈,就是因为这样而分开。
因为不快乐吗?小小孩或多或少听懂一些些。
一点点都没有,所以不在一起了?懿懿,爸爸知道你很难过,但不知道你为什么而难过......是因为爸爸说过世上没有幸福快乐吗?他不免做此揣测。
一个对生母没有印象的孩子,现在有了卫静的照料,还喊她妈咪,都这样了,对亲生母亲的执念为何还这么强?呜......一说到跟幸福快乐有关的话题,单懿慈就扁嘴哭了。
爸爸不快乐......因为讨厌我吗?单天齐心疼死了,搂着女儿哄,爸爸没有讨厌你啊!又把懿懿弄哭了,这就是卫静说他破坏别人的梦想,现在得到了报应吧?爸爸说没有幸福快乐是骗你的,因为爸爸是胆小鬼。
为了哄女儿,他愿意自掌嘴巴。
胆小鬼?被父亲唬得一愣一愣,单懿慈眨着眼睛望着父亲。
嘘——他把食指摆在唇上,故作神秘,一副要她保密的口吻。
不要告诉别人,爸爸会害羞,不想让别人知道只好直接说不相信。
懿懿,就算爸爸跟妈妈不在一起了,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宝贝,你就是我的幸福。
真的吗?真的吗?小脸布满疑虑和无法置信,单懿慈不停地询问。
爸爸真的很爱很爱我吗?爸爸快乐吗?真的。
你笑一个,爸爸就会很快乐。
单天齐哄女儿哄到有心得了,把女儿当成情人,话就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单懿慈还是不确定,可看着父亲难能可贵的温柔表情,她羞怯地扬起唇角,试探性的笑了笑。
然后,她看见世上最帅最好看的笑容在严肃的父亲脸上浮现,小女生因此破涕为笑,把小脸埋进父亲怀中撒娇,吱吱喳喳说话,直到睡着。
把女儿从哭泣哄到展开笑颜,比冗长的会议还要让单天齐疲惫,但快乐也是无法言喻的。
小心将女儿从身上挪下,尽量不惊醒她,在她额头印下晚安吻,他再三留恋的望着这张小脸,满腔的父爱泛滥成灾。
单天齐怎么会变得这么娘?走出小孩房时,他还不懂为何自己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
哥。
走出房间时,正好跟刚回来的堂妹在走廊碰上。
嗯,回来了。
单天齐下意识地抬起腕表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在没有他监督的情况下,妹妹到现在才进家门。
今天是大年初一,但她还是进公司加班,这样工作狂的性格是像谁啊?恩恩,哥给你机会不是叫你拼命,别累坏了自己,嗯?咦?!单天恩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比她还要重视工作的人居然劝她不要太拼命,怎么听都觉得怪,但看见堂哥警告的眯起眼,她立刻回复正常。
我知道。
接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单天齐直直走向卫静房间,没有敲门示意,没礼貌的直接扭开门把,走进房内。
我什么都没看见。
单天恩很识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走进自己房间,将一切掩在门外。
熟稔的在黑暗中摸黑上床,触碰到床上那具温软的娇躯,单天齐伸出猿臂将香软的身子揽进怀里,像条缠住猎物的蛇,以禁得让人呼吸困难的拥抱,不容怀中人逃脱。
唔——我不能呼吸!黑暗中传来卫静的呼喊,夹带着惊讶、挣扎。
不要这样,齐,噢......好痛,你轻一点啦......无法挣脱的力道将她压制在床褥间,霸道、强悍得令她无法动弹。
上了床的单天齐完全强势,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因为她一开口他只有惨输的份,只有在两人独处时,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把叨念化为娇嗔呻吟,才能稍微满足一下他男人的虚荣心。
他是看中了就会直接出手的人,在确定卫静对他有意的那一天,他便与她过起同居的日子,从那时起,他不曾一人独眠。
在他房间也好,她房间也罢,他就是不要一个人睡,一定要抱着卫静才好眠,当然,有时候会造成一些小小的状况,比如小朋友一早撞见赤裸的两人时,那场面真是尴尬得无以复加,或者他早晨从她房里出来时,被妹妹撞见的窘态......静。
他从她身后缠住她,四肢紧缠,唇贴着她后颈,低声耳语的同时也进入她。
嗯......她咬住下唇,按捺呻吟的渴望。
但是没办法压抑太久,她便只能无助的环住他覆在自己胸前的手,随着一波波激情呻吟,直到筋疲力尽。
完事后,单天齐继续把唇贴在她耳后轻声说:我要向你忏悔,今天我在女儿面前说了谎,是善意的谎言。
他低声笑。
这是我新学的技能。
嗯,很好......她累得没有力气理会他。
他挑眉,唇悄悄的勾起。
懿懿今年要上学了,我妈打电话来,她已经打点好懿懿要念的学校,过几个月就得回去注册,要我快带懿懿回台湾,你的意思呢?嗯......好。
他在说什么,卫静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说好敷衍。
有个老师刚从英国到台北,我妈也把懿懿的芭蕾老师安排好了。
喔,很好啊......就缺一个媳妇兼保姆,卫小姐,我妈的意思是要跟你续约,期限无限,你意下如何?随便,你决定就好了......你好吵,不能睡觉吗?怎么这么罗嗦?都做完了还有力气讲话是怎样?卫静不耐烦地打断。
单天齐低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剩下的事情,就我决定了?好啦!她翻了个身缩进他怀里,继续睡。
我给过你说不的机会,不要怪我。
年前,他父母来过北京一趟,在这里小住几天,看看孙女和他,以及卫静,他的父母都很喜欢她。
单家没有门户之见?不,其实是有的,但他离婚的事实太过震惊,让他的父母从此改观,不再觉得显赫家世是重点,只要儿子开心,能把孩子顾好,就好了。
年前父母已经明示他该给孩子找个母亲,当时他没有拒绝,任凭母亲回台湾时把婚期给订了。
他原本是要问她对婚期定在六月有没有意见的,既然她说随便......那就随他了。
对,他使了小人步数,又怎样?他本来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只是等她醒来后恐怕......算了,再说吧,目的达成最重要。
尾声春天 台北现在时间是早上九点,单天齐早在办公室坐镇,看着桌上的红色喜帖,他沉吟半晌,严肃深思的模样像是正在考虑一宗千万千万合约。
最后,他拿起万宝龙金笔,在信封上写下两个字——章彧。
最后亲自封妥,交给在一旁的下属。
君奕,麻烦你了。
被他大老远从美国唤回台湾的李君奕挑了挑眉,笑得温和无害,接下来那张喜帖后扶了下眼镜。
齐,昨晚我们讨论过的事情,不会有变化吧?单天齐学他挑眉,嘴角上扬。
需要我现在给你人事命令?李君奕像他要的是美国分公司的管理者职缺,原本那个位子,他要让堂妹接的。
但她心不在此,似乎仍有顾虑,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决定推她一把。
可以的话那再好不过了,不过等我回来再给也是可以,你不会对我失望的。
李君奕朝他微笑,拿着喜帖出去了。
他真是非常欣赏君奕的企图心,欣赏到想把最疼爱的堂妹嫁给他,而他对天恩用情很深,可惜,他们没有缘分。
天恩的心在一个他非常不欣赏的男人身上,这真是太可惜了!执行长,有您的访客......助理慌慌张张的走进办公室。
没有预约,可我拦不住......单天齐表情没有温度,冰冷的眸子望着办事不力的助理,以及那胆大包天,不顾人拦阻,硬是上来见他的不速之客。
你先出去。
单天齐要助理先行离开,看着金善中的眼神冷漠,没有温度。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同为家族继承人,从小竞争到大,比学业、比运动,比任何一样可以比的东西,在本质上,他和金善中是同一种人,强势、霸道,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开口说想要,然后不顾一切抢到手。
现在,不论是身家背景还是外表都不分轩轾的两个男人,表情皆带着深沉的肃杀之气,互瞪对方不发一语,打算僵持到对方开口才罢休。
单天齐不喜欢输,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赢的那个人,就算对手是了解他的金善中,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像是经过长达一世纪的沉默,最后由金善中开口打破僵局,他认输。
我是来......向你要张喜帖的。
他难掩紧张之色,上回他们见面是四年多前,场面很难看。
单天齐不语,深沉难以捉摸的眼神直盯着他,看得金善中不得不接下去说。
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齐,这几年来我很想见你一面......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真的很在乎你。
单天齐闻言皱眉,双手环胸,冷冷地问:你在向我告白吗?金善中愣住,仔细回想自己说过的话,脸顿时难堪的暴红。
不是,我——原本想解释的,但看见单天齐嘴角有些上扬,他突然住了口。
变天了吗?今天下红雨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单天齐他......是在开他玩笑吧?!是卫小姐改变你。
下一刻,他便回复镇定,口吻肯定。
她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女性,抱歉,我和萱颖见过懿懿和卫小姐。
所以说,他的未婚妻背着他带他的女儿去见他的前妻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年后,卫静不只一次向他提起让懿懿见生母的事情,总被他拒绝,就算渐渐被她说服,觉得她说得对,可身为男人的骄傲还是让他不愿点头。
真是任性,你只是不想先示好吧?卫静看穿他后,就这么嘲弄过他。
卫小姐真是个非常非常严厉的女性,我因为对孩子太过宠溺而被她温柔的训诫一顿......金善中莫名其妙的向他抱怨起跟卫静碰面时发生的插曲。
单天齐仍是不回答,只用莫测高深的神情望着昔日好友。
奇怪......是什么改变了他?半年前,他对前妻和好友仍有满腹怨恨,可现在看见在他面前不断找话说的男人,他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有股想笑的冲动。
他们是同一种人,天子骄子,爱面子又不认输,可善中却为了向他示好,不停地找话说。
善中很在乎他啊......她好吗?双眸闪过一抹精光,单天齐岔开话题。
呃?我的前妻,她好吗?老样子,没什么变,最近开心了一点,因为完成了心愿。
懿懿很可爱,也长得跟她很像......金善中说起现任妻子,表情有丝苦涩。
因为相爱而结婚的两人,其实不若表面上快乐,背叛至亲的罪恶压着他们俩,就算厮守了、在一起了,两人爱的结晶也快两岁,也没有办法打从心底开心起来。
很痛苦吗?单天齐突然冒出一句。
不顾一切在一起的你们,不是坚信自己的感情吗?因为你......金善中一口气提上来,说了。
单天齐在他和妻子的生命中,占的分量太重太重,就算再相爱,心中对他的亏欠也让他们爱得不自在。
只要他原谅,就可以改变现在的情况吧?我?现在才来顾虑我,不会太迟了吗?尖酸的口吻,让金善中瑟缩了一下。
单天齐叹口气,不仅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大方。
他想,原谅他们会让自己好过,也能成全他们,这样算是救了三个人,对吧?我的意思是,你们为了在一起,愿意面对许多难题,不就是因为相爱吗?有话想说的话,说出来不就好了?这么大方的单天齐,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当然,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金善中也吓呆了。
齐?你确定要让我说第二次?单天齐觉得他表情很蠢,嗤笑了一声。
金善中回神,望着他冷酷依旧的脸,想起多年前事发那一夜,他强而用力的拳头一拳打在他脸上的狠厉,现在想来都还会觉得痛。
愤怒,是他对单天齐最后的回忆,现在他厚着脸皮来找人呢要喜帖,早有被一拳打出去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有耶!刚才还挑眉询问他是不是对他告白,从前的单天齐有幽默感这种东西吗?!卫小姐真的改变你很多。
多年情谊让金善中知道,这算是好友释出善意的最大限度了。
第一眼看见她,与她对话,我觉得她真的跟萱颖很像,可真正相处后,才发现我大错特错......齐,像她那样独立自主的小女人,才是你要的吧。
强势的男人不会恋上势均力敌的女强人,像他们这种男人,支配欲旺盛,身边女人向来是柔弱没有主见的菟丝花,好让他们觉得被需要。
但是卫静不一样,她看起来很柔弱、很温柔,但没有人在身边也能过得很好。
我过得很好。
单天齐睐他一眼。
你知道不可能跟以前一样的。
金善中懂,他指的是他们之间的友情不可能回到从前,单天齐不会信任曾背叛过他的人。
但是,你是我女儿的继父。
拿起笔,单天齐在喜帖上写下金善中,将帖子递给他。
你会在她需要时支持她,对吧?他向金控集团负责人要一个承诺。
当然。
金善中喜不自胜的接下喜帖,可是单天齐并为放手,而是用深沉可怕的眼神瞪着他。
事情的真相永远都是秘密,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女儿和你的儿子,你听见了?他语气中的威胁警告,听起来非常像恐怖分子。
事实的真相太伤人,为了不让孩子蒙羞,他决定将真相隐藏。
这一点,两个男人有了共识,单天齐才放手让金善中拿走喜帖。
我要忙了。
简短的下了逐客令,他表情再度变得严肃难以亲近。
不、不打扰你了——但是金善中欲走还留,临走前又回头说:齐,我还是没有变,你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单天齐没有理会他,视线专注在工作上头,直到人离开,他才露出得逞的邪笑。
中午,当卫静拎着刚做好的午餐来时,正好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微笑,看起来就不安好心眼。
什么事那么开心?听见她的声音,他立刻转身,表情从不安好心转为柔和,小心地扶她坐下。
不在家里休息跑出来做什么?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一回台湾卫静便发现自己异常出血,紧急上医院才知道她怀孕快三个月了,还有流产迹象,为此她马上被勒令好好休息,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单天齐连筹备婚礼的工作也不许她碰,全让心软的堂妹揽了去。
我好多了,你还没告诉我刚才在笑什么呢,发生什么好事了?是发生了一件好事,有个后台很硬的家伙可供我尽情利用,这件事,让我感到非常愉快。
不能怪他利用金善中对他的愧疚,今天立场对调,相信他也会毫不客气的这么做。
懿懿跟她妈妈碰面后如何?心情有受影响吗?他突如其来地问,把卫静吓了一跳。
那个后台硬的人,不会正好姓金吧?短暂讶异过后,聪明的她马上想通,不禁好笑地道:金先生真的来向你要喜帖?他还真是坚持呢......懿懿还好,只是有点被她妈妈激动地情绪吓到,一开始有些生疏,她与原本就是怕生的小孩,不过她很喜欢同母异父的弟弟,我想他们感情会越来越好。
沈小姐是个好人,她不断对我道谢,感谢我照顾懿懿。
她问过沈萱颖真的不会介意吗?她的女儿不仅不认得她,还喊别人妈咪。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我是个自私的母亲,你帮我养大我的女儿,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要说怕介意,我才担心你介意,毕竟......离婚后,孩子太常见生母会影响小孩的心情,是不好的......当时,沈萱颖握着她的手解释,就怕她心里不舒服。
我跟懿懿说过了,有两个母亲和父亲疼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幸运。
话说到一半,她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
金先生如果来婚宴,八成会很后悔给你承诺,你变了很多,可大家还以为你很难相处。
别人怎么想我不重要,单太太,陪我吃完午饭后,我就送你回去休息——不准说不,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白了他一眼,算是勉强同意。
喂,单先生,懿懿生日快到了,今年你不要又搞砸了。
啊,说到生日,婚宴那天,记得让懿懿在天恩身边打转,让她带小熊来,说不定会收到额外的礼物。
想到这里,单天齐又是满眼算计。
卫静不是没看出他最近在策划什么,也从中推了单天恩一把,但为了达成目的,连女儿都利用,这男人真是很夸张......她没辙的身手捏了他的腰一把,惹得他大笑不止。
一周后,婚礼完美落幕,卫静成了单太太,婚礼那天,单天齐让女儿抱着心爱的泰迪熊在一个叫章彧的男人面前献宝,说那是小姑姑和李君奕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然后单懿慈七岁生日那一天,一个大得几乎可以把她压垮的泰迪熊被送到单家门口。
这是姑丈送的哦,小懿小公主生日快乐!快去把李什么奕的送你的那只小不拉几的熊丢掉!快点!某个猪头男小器得连只泰迪熊都不能忍受。
我不是公主啦,我是单懿慈!这是坚持不当公主的七岁小女生。
不要,熊熊是我的,我才不要丢掉呢!单天齐差点笑出来,举着装有威士忌的杯子朝被设计的章彧一敬。
他还是不相信世上有永远的幸福快乐,但是,他要他的人生中充满欢乐,也要他身边的人快乐,为了让这个梦想实现,他可以不择手段。
回头,看见他怀孕四个月的新婚妻子皱眉瞪着他杯中的酒,谴责的眼神让他立刻放下酒杯,一口都不敢再喝。
这个老婆,也是他不择手段用苦肉计拐来爱的,还是听话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