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时候,雅缇因为口渴而醒来。
转头,看见与她一同睡在床上的女儿睡得香甜,她轻轻地掀被下床,以免吵醒女儿,走到茶几前倒杯水。
水壶空了,没水可喝。
出去向人讨杯水吧,应该可以见到仆佣才是。
她想了想,拿起床尾挂着的披肩披上,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
她赤脚踩在红色地毯上,靠着记忆寻找厨房,一方面也觉得奇怪,平时她踏出房间门,就会有女仆上前来询问她的需要 ── 无论何时,但今晚却没有,怎么会这样呢?「雅缇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出现的不是女仆,而是总管萨米尔 。
太久没见到这位精明的总管,雅缇有些惊吓。
「有什么需要吗?」他微笑望着她。
「我 … … 渴了,想喝杯水。
」「噢。
」萨米尔脑中快速的盘算着计谋,冲着她咧开嘴笑,「女仆没将妳房里的水壶添水?回头我会好好责备她一番,雅缇小姐,只好委屈妳随我走一趟了。
」「谢谢。
」她僵硬的扯开笑容。
「雅缇小姐,比起我上回看见妳,妳瘦太多了呢! 」他走在前面,愉快的笑着, 「仔细算一算,有多久没见了?十三年吧?妳除了瘦太多,其它倒是没多大改变,吃胖点啊,别学人减肥!」这小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啊!雅缇的心漏跳一拍。
「总管,你以…… 就知道我是假冒的?」如此平静的喊她雅缇,他是知情的吧。
萨米尔并未直接回答。
「对于进入雷蒙盖顿的人,我必须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这都是为了族长的安全考虑。
」换言之,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雅缇轻拢秀眉,深觉好险,好险萨米尔不是 Zepar 的敌人。
「来,坐.」他引她来到空无一人的厨房,要她在高脚椅上坐下。
「我倒杯果汁给妳好吗?不要,那牛奶?」雅缇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
「除了水,我吞不下任何束西……」情况已经到了这么糟的地步吗?萨米尔头痛的在倒给她的水中加入葡萄糖,这是她唯一能够补充体力的来源。
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吞咽开水,他脑中想着该怎么让她开窍?只因那位高傲自负的恶魔,是不会把好听的话挂在嘴边的男人,尽管他默默的做了很多令人感动的事 … …「近来睡得好吗?」萨米尔突然问起。
「还会失眠?」这小女人的精神状况。
真是够让人提心吊胆的。
「好多了。
」雅缇幽幽地道。
自从没在半夜听见 Zepar 愤怒的钢琴声氏,她便能入睡。
虽然仍会因为梦魇而惊醒,但比起刚来那一周,她现在要好多了,唯一没有长进的是她的食欲。
她甚至在注射葡萄糖,因为 Zepar 不让她死。
萨米尔双手环胸。
「妳还爱他,没错吧?」「噗!咳咳咳咳 ─ 」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呛到了,雅缇猛咳不止。
「我说得没错。
」他才不想管她脸上的红潮是因为呛到还是因为害羞,反正呢,她对爷并不是无动于衷,那就好办啦!「对了,我忘了告诉妳,妳哥哥们现在──」「我哥他们还好吗? 」她的手一颤,差点握不住水杯,心慌意乱的望着萨米尔,希望从他中口知得兄长安好的消息。
他们有没有被波及? Zepar 是否对他们展开报复?一连串的揣测,再度让她胃痉挛。
「他们很好。
」萨米尔的笑容很闪亮,「族长派人照顾他们生活起居,并且在电蒙盖顿理各赠一栋别墅给他们── 这些,都没人告诉妳吧?现在他们止受到招待,在夏威夷度假呢。
」「啊?」这超出预期的发展,让雅缇错愕。
「他们有话要我转告妳。
」「什么?」「为自己而活。
」他是后来才想到这件事,实在是因为他逃走太久,回来后要做的事情太多 ── 都是爷挟怨报复,他才忘了这么东要的事。
雅提听见萨米尔代为转达的话,不禁眼眶通红。
「哥 … …」「欸?怎么还是想到妳哥?小姐,妳该想想做这些事情的人吧!」喂,不要感动错了。
「我上周回来,就立刻被派去安排这些事,这样妳还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吗?」「难道 … … 是 Zepar ?」提起他的名字,她不禁颤抖,「为什么…… 他 … … 恨我,不是吗?」她不懂。
他的报复呢?「他真的恨妳?」萨米尔哼了哼 。
雅缇的心,激越地狂跳,等着他接下去说。
「自己去找答案吧。
」萨米尔看了看墙上时钟,时间正是凌晨四点。
「对了,我问妳,妳觉得最近的饭菜还合胃口吗?」「看起来很美味,可我 …… 没有办法吞下去 … … 」老实说,她很想尝尝那些美食,那是厨师特地为她烹调的,她不想辜负厨师的好意,可惜就是没办法。
「有一条线索离这里很近,妳可以去看看。
」「什么?」雅缇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族长鲜为人知的兴趣之一,就是做菜,很有趣噢!现在正是他为心爱之人烹调早餐的时候,妳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早餐?现在?」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先去休息了。
」 眼见撩拨到她,萨米尔就开心的退场,准备去睡觉了。
说她不好奇,是骗人的。
都快天亮了,忙碌一天的 Zepar 不快点休息,还在厨房里忙什么?禁不起好奇心,她喝光水将杯子往桌上一摆,依着自己对这座古堡的印象,寻找 Zepar专用的厨房。
结果她找了好久仍没找到,正要放弃之际,就瞥见灰影的身影,她小声惊呼,捂着嘴藏身在暗处。
敏锐的灰影怎可能没发现她,他只是不动声色,表情未变,抱着篮食材走进一扇门内,并未将门给完全阖上。
食物香气从那扇门内瓢出,门内隐隐透出灯光,雅缇绣手蹑脚的走过去,靠在虚掩的门前,往里头一看,竟然看见Zepar站在料理台前,神情专注的盯着一锅高汤。
「爷,您嘱咐的食材,我带来了。
」「放到一旁。
」Zepar专心盯着火候,并未分心看向下属。
灰影皱了下眉,「爷,我来看着,您先休息一下。
」「不。
」他被大火热得直冒汗,仍不肯妥协。
他一大早熬高汤是为了谁?他怀孕的养女,抑或是女儿?「您三点忙完公事即进厨房忙到天亮,之后还要为桑雅小姐做早餐再送她上学,爷,您 … … 」「灰影,你今天怎么特别多话?」 Zepar 似笑非笑地抛去一句,「萨米尔一回来,你也变得唠叨了。
」灰影立刻闭嘴,退到一旁去,免得再多话下去会被族长喝退。
Zepar拿起汤勺舀了一小碗高汤,轻尝味道,仔细挑剔的神情,像极了美食节目标机车评审。
「别再吐了 … … 」他神情落寞的盯盯着汤,轻声说着。
雅缇霎时捂着唇,倒退数步,不敢相信的瞪着那道透出温暖香气的门缝,然后像背后有鬼在追赶似的狂奔回房间,心脏跳个不停。
她想起了十三年前,他亲自为她做了一盘意大利肉酱地,微笑着告诉她,烹饪是他少有的兴趣,他只为心爱的人下厨。
当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催促她多吃点 ,那是她这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意大利肉酱面。
现在他为了她一夜未阖眼,在半夜起床为她一天的餐食熬煮高汤,而她却甚少吞进肚子里,将他的爱全数吐光。
她怎么会忘了呢?他从前就是如此,爱得很小心、隐晦,只做不说,可她却只注意到他对她的坏口气和咄咄逼人的态度,忽略了很多小细节。
他能带走亚蒙,更能带走桑雅,凭她的力量是无法与他抗衡的,那为何抢走孩子后他连她也一并带了回来,之后也没任何报复行动,连她担心的两个哥哥都被安排照顾,这 … …不是爱是什么?释然的泪水盈眶,雅缇跌坐在房门前,崩溃大哭。
她的啜泣声扰醒了陪她一同睡的女儿,桑雅揉揉眼睛,看见母亲跌在地上哭泣,吓得连忙跳下床,慌慌张张的奔向母亲。
「妈咪,妳怎么了?是不是又吐了?妳还好吗?站得起来吗?」桑雅急得团团转,「要不要、要不要我叫爹…… 医生来?」她硬生生将「爹地」两字卡掉,因为爹地对她说过,除非妈咪亲口提到他,否则别在她面前提起。
女儿猛然改口,雅缇注意到了。
他知道她的心病是因他而起,所以体贴的尽量不给她压力,但他呢?她给他的压力曾少过吗?她的不吃不睡,令他伤透脑筋了吧!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对于他所在意的人,总是大方的原谅……「没什么,桑雅。
不要麻烦别人,妈咪想睡了,陪我睡一下好吗?」雅缇抹掉眼泪,微笑着对女儿说。
「真的吗?」桑雅仍担心。
「妈咪,妳不要逞强噢,我们都好担心妳。
」那个我们,包含了Zeapr吧?「我想睡了,真的。
」她牵着女儿的手,重新躺回床上,此时,她的心情不再紊乱不定,很快的阖眼睡着,像是很久没睡了似的,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时,女儿已不在房问,倒是像有人监视着似的,她一醒来,亚蒙就端着热腾腾的早餐兼午餐过来。
「妈,妳睡得好熟,所以没让人叫妳起来。
」亚蒙额上带着污珠,似乎刚从校练场被叫回来为她送饭。
思及这些贴心举动后头的主使者,-阵暖流滑过她的心。
「看妳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见母亲一脸清爽,亚蒙松了口气,「虽然吃不下,也喝点汤吧?妈,是鲍鱼粥哦,妳吃一点点吧!」在桌前放下热腾腾的粥,亚蒙用亲情攻势,催促母亲进食。
雅缇下了床,坐在桌前低头看着香味四溢的粥。
这一碗粥,是Zeapr为她撑苦半夜不睡,亲自看着火候熬煮的高汤,里头有他不说出口的爱 … …那涸男人,骄傲、自负,而且很别扭。
轻舀一匙粥品,吹凉后送进口中,小心而且缓慢的进食。
胃部适应了那暖意,而且没有立刻吐出来,她再度进食 … …被带到雷蒙盖顿近一个月后,这是她第一次将食物吞进肚子里,而且一口气吃了四分之一,让亚蒙开心得红了眶。
******她开始吃东西了,这个发展令 Zepar 不禁感谢上苍,对于她胃口小幅度的增加一事,感到万幸。
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她的三餐一直都是他亲手烹调的,代表他说不出口的抱歉──他很抱歉自己对她的粗暴,带给她心灵上的伤害,也带给她痛苦,而他自己也不好受。
他不再夜半弹琴发泄情绪,原本他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无能为力,并不是针对她,可她误会了,伤害也造成了,他却仍开不了口乞求她的原谅。
今晚的月亮很圆,探出云层高挂天边, Zepar 站在高塔阳台,凝望着柔和的月色,任凭风灌进他的衣衫,更吹乱了他狂野的黑发。
突然很想弹奏德布西的「月光 」,他轻柔地哼起那熟悉的旋律,闭上眼,脑中浮现过去的影像。
每常他洽公回来,总会在琴室弹奏「月光」,她便会随着琴音找上来,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微笑聆听他为她弹奏的曲子。
然后他会带她回房,疯狂做爱,像是永远要不够她。
他还记得在琴室里,她大瞻羞涩的说着想被他疼惜,而他就在这间琴室,夺走她的童贞。
她一直在发抖,他却觉得她好可爱 … …正是因为当初爱得太过深刻,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恨」,说开来 ?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 … …「哈啾!」突兀的喷嚏声拉回Zepar 的神智,他猛然回头,看贝衣着单薄的雅缇站在琴室里,揉着发痒的鼻子。
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彷佛过去和现在的影像重迭,他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幻影。
「哈啾 ── 」直到她发出更为惊人的喷嚏声,他才如梦初醒。
Zepar 旋风似的走进琴室,面孔板起,脸色难看的抄起放在一旁的大衣,不由分说的披在她肩上,将她密密实实的包起来。
不想对她生气咆哮,但他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妳在搞什么鬼?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妳想死吗?」明明是关心的话,总是用坏口气来掩饰,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待她呢?雅缇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一脸忧郁的神情激起Zepar的自我厌恶。
可恶,他在搞什么?他觉得气息不顺,猛深呼吸。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 … 」她幽幽地道,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心猛然抽紧。
Zepar闻言,心中的不满加剧。
什么意思?不知道他在这儿,所以她才来?「哼。
」高傲的自尊令他别过头去。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她仍有逼疯他的能力,他想留住她,他要留住她,但留住她的人,能不能留住她的心?想起自己可能一辈子得不到她的谅解,他就又怒又怨,转身欲走。
「Zepar… … 」但是一双软弱无力的手扯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他的双脚像被钉住,完全动弹不得,「做什么?」却仍口气不善的问。
雅缇有点被他的坏口气刺伤,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爬上高塔,撞见他在这里,她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小挫折就放手让他走。
他只是爱面子而已,这个男人太高傲了,所以面对她时才会流露出种种矛盾。
爱她,却又恨她;伤害,她却又懊梅不已。
「你能不能……」她以哀求的语气说:「你什么时候…… 再为我弹奏『月光』?」开了口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常年那段美好时光,多少个夜里,她醉倒在他多情的琴音里,久久无法自拔。
Zepar 喉头滚动,绪激动得无法自抑,他身体僵直,回头看着她尖瘦的小脸,他无法推开她。
他为自己想了一些很烂的借口,但都掩饰不了一个事实 ── 他对她的爱超越了恨和不甘,想珍借她的心情超越了一切。
所以他坐在钢琴前,为她弹奏「月光」。
十三年未弹这支曲子,以为自己会忘了、会弹错,甚至弹得不顺,但柔美的乐声自指尖下流泄而出。
他的音乐骗不了人,他弹「月光」,就会想起她的脸,音色充满温柔多情,和无法自拔的爱恋,他只为一个女人弹过「月光」,也只为一惆女人不再弹奏这美丽的曲子。
一如当年,雅缇坐在他身旁,微笑聆听他为她弹奏「月光」,听见柔美胜当年的音色,感动的泪水滑落面颊,她像当年热恋时那样将头靠在他肩上,无声流泪。
幸福、美妙的音乐,传遍雷蒙盖顿每一个角落,让闻者不禁动容。
Zepar弹奏完毕,没有回头看身旁的女人,径自压抑激越的心跳。
「因为你的爱,我才有勇气生下你的孩子 … … 」雅缇泪流满面,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不是故意伤了你的心,对不起 ? … … 直以来,除了你,我没有爱上任何人,很抱歉骗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 …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住口!够了,真的够了! Zepar 无声的在心底吶喊,他开不了口,生怕一开口,他激昂的情感会一发不可收拾。
「 Zepar…… 我还是不是你疼惜的人?」雅缇望着他僵硬的侧脸,等待他的回答。
明知道他不是一个会把甜言蜜语放在嘴上的人,她仍希望他会为她破例。
可他是一个爱得很低调的人,不说,仅用行动表示,十指在琴键上快速栘动,弹奏起另一曲。
阳光、甜美的「 仙女是精致的舞者」,出于他指尖下,代表了他的回答。
她是他的仙女 ── 雅缇为此破涕为笑。
她爱上一个闷骚、内敛的男人,比浪漫。
「 Zepar,我爱你,一直一直爱你。
」她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在他滚动的喉结印下一吻。
他是个爱面子又不爱说好听话的男人,所以,她得给他台阶下,他不说的话,她来说。
他没有推开她,或大吼要她滚,但身子微微一颤。
「妳 … …不恨我?」在他被心中的恶魔控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后 ── 老天,他强暴她!罪恶感令Zepar 浑身不对劲,觉得自己邪恶得令人憎恶。
「你很后悔吧?」她体谅的口吻,令他眼眶泛红,「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伤害我,你后悔了,你不曾伤害过你爱的人,为此,你一定很难受,但又无我不怪你,只要我仍是你疼惜的人。
」她不要求他的承诺,只要求当他疼惜的人,他怎么可能 … … 将她让给别人?他怎能再失去她?他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几近耳语的说着他生平第一次,最接近甜言蜜语的话语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妳是我最珍视的人。
雅缇笑了,感受到他别扭的爱意。
「Zepar … … 如果我身体养好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克伦诺夫玫瑰花瓣节?我每年都去,我想有一天,-定要找你一起去,见见我最好的朋友们,告诉他们,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向来不屑甜言蜜语,但不能否认,那些话听起来很顺耳。
「那妳得养胖才行,把之前瘦的全部都给我补回来。
」他仍记挂着她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以她的健康为出发点。
「我还有一个要求 … … 」雅缇攀在他耳边,红着脸轻声说:「等我身体好了,我们…… 嗯,那们…… 上床时,我希望你喊我真正的名字。
」Zepar 为她这个要求感到气血翻腾,捂着眼睛哀嚎,「雅缇,妳一定要把我耍得团团转才甘心吗?」尽管如此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仍是他珍视的人。
******那幸福的音色,出自何人之手啊?路克站在窗边,聆听由远处传来的乐音,那高明的弹奏技巧,令他为之动容。
「小爸好久没弹德布西了。
」与「前夫」一同欣赏音乐的劭妏,闭眼倾听那情感丰富的音色。
路克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他?!真的假的?」那个变态的恶魔,老爱弹沉重的超技练习曲凌迟别人的心灵,想不到竟然也会有这么感情丰沛的一面?「真怀念…… 小爸…… 」 望着被喻为「魔域」的城堡,劭妏被音乐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不必再担心你了吧?」路克不悦的走来,扳过妻子的脸,醋劲大发的道:「我可不准妳认别的男人掉眼泪,尤其是那个恶魔!」她忍不住喷笑出声,「你这一点,跟小爸真像…… 」******克伦诺夫玫瑰花瓣节,是夏季盛会,来自世界各国参观的人潮,将小镇挤个水泄不通,除了穿着古装的古城居民,还有新娘穿着婚纱在街上参与游行,场面热闹非凡。
一名蓄着一头蜜色譬发的美艳女郎,身穿桃金色方领礼服,身材高眺健美,合身的礼服勾勒出姣好身材, 她拎起裙襬跳着民族舞蹈,舞技精湛,吸引许多关注的视线,甚至有多部相机对准她,卡察卡察的拍个不停。
舞完,她快乐的与同伴们提着一篮玫瑰花瓣撒着,任凭粉色和红色的花瓣落了她一身。
当她站在路旁时,立刻有人上前搭讪。
「美丽的女士,日安,这是我的名片。
」蓄着落腮胡的高大欧洲人,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捷克语,色迷迷的向她递上名片。
「我对妳一见钟情如果妳愿意,我想照顾妳。
」「照顾我?」雅缇接过名片,不解地眨眨眼睛。
「为什么?」一脸的单纯好拐。
以为能拐到美人的男人,露出好好先生的笑容,正想进一步说明,身后就传来一道怒吼!「老家伙,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你活得不耐烦了?」被拖来参与这场盛会的 Zepar ,原本是在另一头不甘愿的演短剧,可远远看见他的女人被人搭讪,他立刻丢下演了一半的戏,冲到她面前,紫眸带着杀意,瞪着高壮的欧洲人。
那深沉、恐怖的杀气,让人无法直视他锐利的眼,对方之即狼狈的转身而去,不敢多做停留。
「妳这个笨女人 ──」Zepar难以忍受地回头睑她。
这女人还敢给他困惑的咬指甲?!他真是败给她了。
「你为什么生气?」雅缇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啊,你短剧演完了吗?我正要过去看呢。
」Zepar瞇眼,醋劲大发的抽走她手上的名片,三两下撕个粉碎,阴沉地道:「妳还有胆问他为什么… … 」他应该要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要是他来晚一步,她是不是就傻优的跟别人走了?!「我听不懂他说什么 … … 你担心我?」看他脸上的神情,她不难倩想,还温柔的安慰他,「灰影暗中保护我,我没事的。
」Zepar紫眸朝灰影藏匿之处扫过去,只见灰影背过身去,双肩可疑的抖动着。
「该死……」他阴郁的诅咒着。
「在这里发生的事,不许泄露出去!」穿着灯笼裤搭紧身衣,这可笑的打扮可是丢尽了他的脸!他咬牙切齿的瞪向灰影,深觉此行没带萨米尔果真是明智的选择,那老家伙绝对会玩得乐不思蜀,再因他这身打扮笑到快断气!「你不开心。
」雅缇秀眉轻拢,「不喜欢来吗?明年不来吗?」他应该要直接回她「当然了」三个字,但一看见她失望的眼神,他就不争气的心软了,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何总能将他耍得团团转?「妳喜欢,以后我每年都陪妳来就是了。
」 Zepar 自己签下丧权辱国的条款。
雅缇立刻笑逐颜开,小脸靠着他的肩膀,小小声的道:「Zepar,你真好。
」这真的很糟…… 他不是个爱说甜言蜜语的人,但听见这种话却又心情愉悦无比。
尤其是听见她以软软的声音说爱他,看见她在床上被他撩拨得情难自禁,被他逼着承认想要他、渴望他的可爱神……「趁海德他们在忙,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
」「聊什么?不行啦! 」雅缇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红着脸阻止,但无法抵挡他的力气,被拖向最近的一家旅馆。
就在 Zepar 热切的欲从旅馆老板手中接过钥匙那瞬间,钥匙突然被人给夺走了。
「不是说了别大白天就急着脱衣服吗?戏没演完就想走?」是及时赶来拦截的海德和众亲友们。
「来人,把他们两个分开!」当几个壮硕的大男人朝他走来时, Zepar 直觉想将他们一个一个甩出去,但雅缇及时阻止。
「 Zepar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用迷蒙的眼神苦苦哀求,「这些年来海德夫妻帮我不少忙,他们真的是我很好的朋友…… 」因为她一番话,让原本欲用暴力手段的 Zepar 打消主意,任凭那些臭男人再度将他俩分开。
他露骨的眼神滑过她丰满、健美的线条。
不枉他亲手料理她的三餐,不假他人之手。
「女人,我爱妳。
」他突然想告诉她这个事实,为她沦陷,万劫不复。
雅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这是继「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之后,他说过最露骨的情话了。
「等一下!」她大声喝止起哄的好友们,有点狐疑地询问:「 Zepar,你、你、你说什么?」「我说我爱妳,妳是我的月光,雅缇米丝。
」他叹息的说着情话。
「嫁给我吧!」雅缇大受感动的拎起裙襬,直接奔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腰,感动得肩双上下抖动。
「我 … … 我愿意。
」她以为自己不会听见他亲口求婚,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
是多难能可贵的一件事啊!Zepar 突如其来的一招,让周围的一干男人傻了眼。
「等一下 … … 」海德一脸的错愕,「你就这样娶走了我兄弟们看中多年的玫瑰皇后?」看那些男人脸上错愕、不甘的神情,Zepar的心里就有说下出的爽快。
他就知道,每每邀她来这里玩,借口邀她同乐,其实根本就是在打她的主意。
很抱歉,这个女人是他的!「欢迎你们来参加婚礼 ── 如果你们敢来的话。
」怀抱着感动落泪的小女人,Zepar以邪恶的眼神看向那些男人,紫眸充满威胁。
「走吧,短剧还要演下去不是吗?」他牙痒痒地对那些男人道,决定待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坏他好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据闻,今年克伦诺夫玫瑰花瓣节最精彩的短剧,由一名黑发紫眸、贵气英俊的男人主演,他穿着不搭的灯笼裤和紧身衣,手握着长剑,本该饰演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路人甲角色,却窜改剧本将所有人打成猪头,最后扛着尖叫的玫瑰皇后转身走人。
没人知道那男人是谁,也没人再看过他精彩的演出。
而三个分散世界三地的男人,不约而同的收到他们「岳父」的古装扮相照,当场喷茶,觉得先前受的窝囊气得到平反。
至于将相片散布出去的人 … … 正在雷蒙盖顿城堡里看着相片吃吃窃笑。
「噗哈给哈,这张好看、这张帅气!哼,不给我跟,我一样可以看到好戏呀!」萨米尔以莲花指指着相片,对族长少见的扮相感到兴味十足。
「很明显的,我说的话你没听进耳朵里。
」 Zepar突然出现,站在他身后拧笑着扳手指,「还是背着我搞鬼,你好大的胆子啊,萨米尔 ── 」「啊啊啊啊!--萨米尔急忙收拾散落一桌的相片,但已来不及了。
Zepar凶狠的拳头朝他飞过来,他无力阻止,只能一边啜泣一边被殴打。
「呜呜,爷,我从你的行为感受不到爱 … …」被他娘到不行的模样气到七窍生烟的Zepar,直接赏他一记飞踢K﹒O﹒他。
爱啊,真是很难懂呢!尾声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Zepar的养女们全都回来了,他亲自下厨为她们这些女眷们做菜。
不过只有女眷,性别属男的,一律被赶到旁边玩沙,偏心得很彻底。
「 小爸做菜的时候还是一样帅气!」说着这么可爱的祟拜话语的,是养女中最小的劭翎,她有张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甜甜的,最受Zepar疼爱。
「小爸快点。
我饿了啦!」敲碗夸张喊饿的,是双胞胎养女中的妹妹劭虹,和姊姊的温柔相反,她举止一向大刺剌的,就算当上了某个小国的王子妃,她还是很粗鲁。
「小爸现在还会花三个小时熬酱汁吗?」平安生下小女儿的老大劭妏,抱着出生六个月的小女儿,好笑地问。
在得到小爸的谅解之下,她与路克再婚了,这一回小爸没有多做刁难,或许是了解路克的心情吧?雅缇点头。
「而且会无视妳的饥肠辘辘。
」她低头吸着清凉的椰子汁,咬着吸管,看着站在流理台前花三小时熬者一酱汁的男人。
「好了,宝贝们,开动了。
」 Zepar 将完美的英式烤牛肉推到桌旁,亲自为难得回来度假的养女和深爱的妻子服务。
烤得软嫩粉红的牛肉,切成牛徘大小排放在白色瓷盘中,再佐以特调的XO酱和新鲜川烫过的花椰菜和红萝卜摆盘。
「这是艺术品吧。
」劭翎赞叹着。
「开动,我饿死啦!」劭虹叉了一块牛肉到自己盘子里,大快朵颐,「小爸,好好吃哦!」Zepar笑得眼都瞇了起来。
「多吃点,还有很多。
」被女儿夸得晕陶陶,他正要快乐的转身送上下一道料理,就见妻子食不知味的拨弄着食物,他心头顿时一惊。
「雅缇,妳吃不下?」他脸色阴沉地站在她身旁,繁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 … … 我做错了什么? 」半年前她因心理压力引起的厌食症才好,现在又开始了吗?他又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Zepar脸色苍白,似乎想抱她一起往外冲,让医生检查她到底怎么了。
「我 … … 这是正常的。
」雅缇眼神闪烁地四下乱看,就是不看他。
为此,他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哪里正常?要是妳又犯病了,那该怎么办?」「我…… 没有生病。
」她闷闷地道:「我只是怀孕而已。
」轰!像是有架飞机在他脑门炸开,Zepar一脸的不敢相信。
「妳 … … 怀孕了?!」他夸张的大吼,见她受惊的掩耳后,立刻放低音量 ,「真的吗?真的吗?所以妳才吃不下?」神经兮兮的蠢爸爸,开始暴走。
「雅缇,妳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做给妳吃。
有哪里不舒服?妳什么时候知道的?怎没人来告诉我呢?」他夸张的问了一堆,雅缇完全没有搭腔的机会。
「小爸的保护欲还是这么严重。
」三姊妹小小声的咬耳朵,对以前的中文老师、现任的小妈感到十分同情。
「噢,那是妳们没看见,他现在更严重了。
」身为恶魔的枕边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人的无可救药之处。
他的爱,满得令人窒息。
「哦?」三对眼睛直接望着她。
「小妈?」「等会桑雅回来妳们就知道了。
」雅缇头痛地道。
「我回来喽!」说人人到。
十三岁的桑雅身材修长,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身为童星的她架式十足,有着掩盖不了的绝代风华,想必再几年就会让她的父亲大伤脑筋。
「桑雅,妳好漂亮,抱抱!」尖叫的是好不容易从小妹变成姊姊的劭翎。
「小姊姊,我好想妳噢!」桑雅热情的跟劭翎抱成一团,身为最小的妹妹,桑雅可以说是备受宠爱。
「大姊、二姊!」 她有礼貌的向两位大姊打招呼。
「我刚刚看过小朋友们了,他们都睡了,好可爱哦,我还偷亲了小公主。
」「桑雅,妳怎么这么晚回来?都几点了?妳去哪晃了?以后要我去接妳下课吗?」亚蒙跟在双生妹妹身后。
气急败坏地质问:「妳又跟谁出去约会?啊 … … 大姊、二姊、小姊姊。
妳们好吗?」亚蒙先把妹妹训一顿,再对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姊打招呼。
「亚蒙,你那口气跟小爸好像!」劭翎受不了的摇头。
「没有啦!」桑雅扠腰怒瞪哥哥,「你管很多耶!不过早我五分钟出生,干么一副哥哥的态度?」「谁教妳跑得慢、晚出生?所以我是妳哥。
贝塔说妳昨天因为讲电话而晚睡,妳跟谁讲电话讲到凌晨-点?」亚蒙像个质问犯人的警官。
兄妹俩吵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头好痛。
」雅缇阻止兄妹两人的争执,把女儿拉到身边来!因为她身上清凉有劲的衣服,让恶魔父子大大皱眉。
Zepar表情不悦的朝女儿走过去,还一边脱下身上的衬衫,绑在桑雅腰问,打个死结。
桑雅瞪眼。
「爹地,你干么?」「乖。
宝贝,我怕妳着凉感冒。
」他将女儿抱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头,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热得要命,哪里会冷?」桑雅尖叫。
「不准脱!穿着!」亚蒙命令。
很难能可贵的,平常斗个你死我活的父子俩,对桑雅的态度一致。
桑雅双手抆腰,生气的跺脚。
「你们两个变态,我讨厌你们!」眼看着他们父子对女儿的紧迫盯人,雅缇突然有感而发,「我真不知道该期待肚子里的小家伙是男生还是女生好 … … 」她痛苦的呻吟。
这个问题 ── 确实很难回答。
「当然是女儿!」「我要妹妹!」父子俩很难得有志一同,都想再为家中添-名女性成员。
「不要,要是妹妹一定会跟我一样讨厌你们啦!」 桑雅大力反对。
虽然父兄对她百般疼爱,近乎窒息的疼惜、宠溺,但是管太多,好烦!「多一个妹妹跟妳做伴不好吗?小小桑雅一定会很可爱。
」他光想到被女儿围绕的远景,就觉得幸福。
「如果小妈又帮我们添个弟弟呢?」劭翎不置可否地耸肩。
「就让他跟亚蒙一起受训。
」Zepar嫌恶地撇嘴。
「我会好好调教他。
」亚蒙露出不输给父亲的邪气笑容。
想到一双儿女的差别待遇,雅缇叹了口气,对肚子里的小家伙说:「宝贝 … … 不论你是男是女,能在妈咪肚子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出生后你就得自求多福 … …恶!」说完后,她因为害喜干呕。
对她呕吐有不好回忆的 Zepar 脸色苍白,立刻抱起她冲出去,大声嚷嚷着要找医生。
雅缇被他抱在怀里,觉得丢脸,但又觉得无比幸福。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害喜而已。
」「闭嘴!」 Zepar 绝不妥协,非要亲耳听医生说她没事才甘心。
「你……」将脸埋进他颈间,她软声软语地道:「抱我回房间好不好?我躺一下就好了,我只是一时之问不太喜欢肉味。
我想吃你以前帮我煮的鲍鱼粥,那个我就吃得下。
」「真的?」Zepar狐疑的低头看她,「不是骗我?」「真的啦!」他在半信半疑之下,将她抱回两人共同的卧房,充满他气息的黑色大床置于靠窗的角落,他轻巧的将她放在床中央,为她拉上丝被,额碰着她的,测量她的体温。
「没发烧。
」「我就说了我只是害喜而已 … … 」Zepar 仍不放心,皱眉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
她刚才只喝了一点椰子汁,他准备的食物倒是一口都没吃。
「我去煮粥给妳吃,要是妳又吐了,就乖乖的让医生来看妳。
嗯?」她是他珍视的人,这一刻,她明显的感受到。
「嗯。
」雅缇轻柔的点头,把丝被拉高了些,觉得疲备管的打了个哈欠。
「我想睡一下Zepar,煮好了记得叫醒我,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 … 」说完便阖上眼迷糊糊的睡着。
梗在Zepar胸中的那股气,在见她熟睡后呼出,心想着她还能睡着,表示是他多虑了吧?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在床上安睡的小女人,情不自禁地倾身在她额上印下温柔的吻。
「好好睡 ? 我的月光。
」他轻声哼着「月光」,留恋不已的再三贪看她天使般睡颜,胸膛热烫澎湃。
他是很贪心的,得到后便不会再放手,对这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的小女人,他这辈子,不会放手。
将来,儿女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庭,白发苍苍的他俩还有彼此,相互依偎。
他不是一个人,这是她告诉他的,她不会放他独自一个人。
他为那幅平淡、幸福的远景,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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