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坚强,独立。
劭翎决定从小事做起,一个人睡,一个人吃饭,现在她一个人上街购物,不要人陪,不要萨米尔接送,也没有告知姊姊们一声,想给她们惊喜。
我要买东西送给姊姊们。
到了二十二岁,才自己一个人外出逛街,想来实在很好笑,以前她总是要姊姊们陪着逛百货公司,让她们出主意的。
她看中了一款限量皮包,鲜艳的大红色适合二姊,可惜这是最后一个,而且被人订下了,就在她失望的要离开时,店员突然冲出来叫住她说对方取消了订单──她的好运发挥了效果。
接着她在另一个专柜看中一套飘逸的白缎睡衣,适合大姊。
恭喜您,韦小姐,您是我们专柜第十万名顾客,因此今日消费完全免费。
嗄?谢谢!看来她的好运并没有消失嘛。
劭翎不禁想这些日子以来,她遇到倒楣事,好像都是谷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真不知道下回会遇到什么……她摇头失笑,最好他好好保护我。
明天自己见到他时,一定要这样跟他说。
带着大包小包,劭翎开开心心的坐着计程车,到幸运草去找大姊,可却扑了空,店门深锁,挂上了外出中的牌子。
她吓到了,慌了。
没事,小翎,没事,大姊去送花而已,马上就回来,去找二姊……她深呼吸数次,压下心头的慌乱,再提着要给姊姊们的礼物,拦计程车去找二姊。
韦医生身体不舒服,下午就回去了哦。
兽医院的柜台小姐亲切的告知,小翎?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知道这女孩如果见不到姊姊会慌。
我……我没事。
劭翎努力挤出一抹笑,眨掉夺眶而出的泪水。
别慌,别怕,小翎不怕,姊姊们都在,只是有事临时出去而已,回家就可以看到她们了。
对,回家。
她匆匆又拦了车子,直奔家门。
可家里没有人,连总是在厨房里想着要做什么菜给她们吃的萨米尔,也不见人影,整个家空荡荡、黑漆漆的,她颓然跌坐在玄关。
我……被丢下了……压抑多时的慌乱、恐惧倾巢而出,逼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我又被丢下了,小翎是累赘,是累赘……脑中闪过一张恐怖扭曲的脸庞,不顾她的哭喊,不断的打她,说她是累赘……我不是累赘,我不是……她摇头,脸上爬满泪痕。
小朋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够了。
你姊姊们都爱你,绝对不会丢下你,如果哪一天你找不到姊姊们,慌了,乱了,就来找我吧……谷烈说过的话突然闪进思绪纷乱的脑子,她踉踉跄跄的起身,丢下一地为姊姊们买的礼物,夺门而出。
谷烈、谷烈、谷烈……她重要的人,她的情人,承诺会给她安全感,使她不致慌乱的男人。
他在哪里?她该去哪里找寻他?平时你没去看爷爷,就剩我跟他大眼瞪小眼,不到中午我就会被赶出去,没事情做,我都会去忠孝东路的星巴克喝咖啡,带着笔记型电脑坐在那里使用无线网路处理信件。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说话时神采飞扬的神情,她都记得。
司机先生,请你开快一点,我要找我男朋友……她可怜兮兮的神情,让计程车司机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正要去处理,于是一路超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到目的地。
快速付完车资,劭翎跳下计程车,站在星巴克门口,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坐在里头聚精会神盯着电脑的谷烈。
他真的在这里……自己没有扑空,如果再让她找不到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谷烈敏锐的警觉到有人正注视着他。
会是谁?他抬头四下打量,四周的人各忙各的,没人多看他一眼,他狐疑的皱眉,正要低头继续撰写邮件,无意间看见外头有个可怜兮兮、眼睛含着两泡泪的女人。
翎?!他立刻冲出店门,走向泫然欲泣的劭翎,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我在这里,嘘,我在这里。
温柔轻哄的语气,逼落了她的泪水。
她一头埋进他怀里,崩溃大哭,抽抽噎噎的说着自己的委屈。
如果再找不到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好可怜的扁着嘴。
他好温柔好温柔的安慰,你一定找得到我,我真高兴,你找的人是我……在她慌乱无措时,想找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是他谷烈,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这更令他开心。
你自己说的啊……我慌、我怕的时候,来找你,你会带我去一个不慌不怕的地方。
你已经到了。
谷烈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的身边,就是你心之所在,瞧,你还会怕?还会慌吗?劭翎眨眼,没想到她陷入得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深,她对他的依赖和爱恋,竟然超越了找不到姊姊的心慌。
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她哀怨的娇嗔。
谷烈微笑。
这是我听过最美妙的指控。
病房窗外那株杜鹃,最后一朵花刚才凋谢了,色彩黯澹的花朵飘然落在地面。
谷胜丰有预感就是这几天了,他的生命之火燃到了尽头。
发病至今已经半年,他感激老天爷的仁慈,多给他半年时间看看这个世界,这已是他最好的福报了。
回去吧,我累了。
他闭上眼睛,催促日日来探望他的小俩口快点离开,不忍他俩总把时间耗在自己这个老头身上。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哦,爷爷。
劭翎上前为老人家拉好薄被,低头在他额头亲吻一下。
嗯。
谷胜丰朝她微笑,以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小翎啊,真是对不起……原谅他临终前利用了她。
他有信心自己的孙子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的,阿烈可是他最得意的孙子呢。
劭翎虽然不明其意,不过近来他常常冒出令人听不懂的话来,她已经很习惯了。
那我们走喽。
嗯。
老人家闭上眼,夕阳将他苍白的脸染上晕黄。
阿烈,好好对待小翎。
知道了。
谷烈痞笑回应,没有发现爷爷的不对劲。
入夜后,谷胜丰的律师来了,他到时,病房正陷入一阵溷乱,是由疼痛难忍的谷胜丰引起的,除了疼痛还有反胃呕吐。
医生加重了吗啡的剂量,仍无法抑制他侵入骨髓的痛楚,只能稍微缓和,可卧病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点病痛,他还能忍。
他冒着冷汗,虚弱的躺在床上,连骂人的气力都没了。
谷总裁。
看见这样的谷胜丰,律师心里也不好受。
事情……都办好了?他虚弱的问,半年内消瘦四十公斤,他的体力大不如前,最近更是连说话都懒了。
是,都办好了。
很好,很好……我走后百日,再宣读遗嘱。
他总要给谷烈一点时间,不是吗?老迈的脸庞浮现算计的得意之色,他为自己写的剧本沾沾自喜,只可惜自己看不到宣读遗嘱那一刻,谷烈脸上错愕的神情。
有谁找上你?他追问,必要将事情办得尽善尽美。
灿少爷最为积极。
律师含蓄的回答。
哦?那小子,倒是很热中。
老人家露出顽皮的笑容,陈律师,若有人再来探听遗嘱内容,你就这么告诉他们吧……他面授机宜,教导老实的律师怎么应付谷家那些溷蛋。
一周后,谷胜丰没有太痛苦的病逝于梦中,享年八十。
谷氏集团总裁谷胜丰的葬礼,庄严隆重,许多政商名流前来吊唁,媒体全场跟拍,可大家关注的焦点,却是总资产高达八十亿美金的谷氏集团,谁是接班人?遗嘱将在三个月后宣读,据闻谷总裁将庞大的遗产,都给了一个他最疼爱的人,这消息使表面哀戚肃穆的谷家,枱面下更加暗潮汹涌……就这样走了……她照顾的最后一个病人……其实谷爷爷已不能算是她的病人了,她一直把骄傲倔强的他当成自己的爷爷关心,将对长辈的孺慕之情,转移到这好强的老人身上。
可他却走了,这么快,快得令她措手不及……爷爷……在灵堂前,劭翎信手拈香,眼睛哭得红肿。
哀痛不下于她的谷烈,将她搂进怀中,可他无法落泪,也哭不出来,也许内心深处仍不愿接受,爷爷真的走了这个事实。
保重。
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韦家姊妹也都来了,被主人勒令看好她们三人的萨米尔,也正装出席。
呜呜——高头大马的萨米尔拿出手巾按按眼角的泪水,以后没人指教我做菜,我该怎么办啊?谷老先生,呜呜──萨米尔,你冷静点。
他夸张的反应引起了注意,韦劭妏走到他身边,要他低调。
萨米尔低头看着他的大宝贝,委屈的扁着唇,难受的抖动着。
韦劭妏叹了口气,勾住他的手臂,头枕在他夸张的二头肌,拍拍他的背。
而得到消息立刻从美国飞回台湾的白希尧,站在谷烈身边,静静看着告别式的进行。
翎,他是希尧,我的朋友兼事业伙伴。
希尧,这是我女友,她叫小翎。
谷烈特地引荐彼此。
白希尧很意外,谷烈居然会向自己介绍他的女朋友,不禁对这哭红了眼的女孩感到好奇,可惜现在不是他发问的时候。
他们这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语,每个人穿着素净的黑衣,墨镜后头的双眼,早已哭红了。
在这一片政商云集的场子里,他们这一群看不出来历的男女,自然引起密切注意,特别是谷家人,对偎在谷烈身旁那名年轻女子产生了疑惑。
谷灿早别人一步出手,走向他们,朝谷烈点了点头,看向他身旁的劭翎。
谷烈,这些人是?态度有礼,不若平时那高高在上的谷家二少。
谷烈心中警铃大作。
他这二哥,不会平白无故向陌生人示好,尤其是没半分利用价值的人。
他会纡尊降贵放下身段来招呼人,其中必有隐情。
我朋友。
他澹澹地回答,这是我二堂哥谷灿。
你好。
没有人有向谷灿自我介绍的意愿,仅是澹澹的打招呼,原本站在谷烈身旁的白希尧,缓缓的隐身到最后头。
这位小姐呢?谷灿锐利的眼,始终盯着在他身旁的劭翎,请问贵姓?你好,我叫韦劭翎。
她吸了吸鼻子,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十分可怜。
谷灿双眸精光一闪。
韦劭翎?他找到了!韦小姐,爷爷知道你来为他上香,也会感到欣慰的。
他欠了欠身,翩然离去。
有问题!谷烈全身的细胞都在嘶吼呐喊,刚才谷灿看着劭翎的眼神,令他不舒服。
希尧,去打听一下。
他转头低声向好友交代。
白希尧颔首,出去打探消息。
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劭翎觉得自己该去洗把脸,她不想用这张哭花的脸,送谷胜丰最后一程。
我带你去。
谷烈警戒着,不愿让她落单,因为谷灿的态度太令人起疑了,而且不只是他,就连其他堂兄弟也都鬼鬼祟祟的。
他们正要离开时,一名中年男子突然挡在两人面前。
这位……一定是韦小姐了,久仰大名,常听父亲提起你。
见鬼了,连他丧妻多年的小叔叔都出现,而且爷爷什么时候向小叔叔提过小翎了?他们分明见了面就只会吵架。
提出分家提议的人,就属小叔叔最积极,传言他的财务状况出了问题。
咦?你怎么认得我?怎么突然间她的人缘变得这么好,大家都认识她啊?我们有事。
谷烈随口抛下一句话,飞快拉她离开,将人带进他房间使用卫浴设备。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谷烈则在房间里来回跺步,不停的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在他思索的同时,随着一记敲门声,他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阿烈,你在房间里做什么?楼下这么多客人,你还不出来招呼?他的母亲来得很不是时候,你爸爸的朋友在楼下,说想见见你。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母亲并不住在谷家大宅,早在父亲过世时,怕触景伤情,就搬到了市区的公寓。
不行,我在等人,你不要拉我……一下就好,你记不记得林叔叔?小时候你常常跟他女儿一起玩,就长得白白净净、绑着公主头的女生,你记不记得?妈……谷烈仰天长叹,今天是爷爷的告别式,你能不能不要在今天帮我安排相亲?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会负担你下半辈子,绝不会让你吃苦,但请你别插手我的人生──欸,我说不要拉我,妈,我在等人──只是认识朋友,有什么关系?你爸死得早,你跟你爷爷从小就亲,你到现在还没定下来,他老人家一定觉得很可惜,绝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快点娶个老婆进门。
谷夫人生平最大的乐趣,不是购物,不是打牌,更不是上美容院把自己弄得美美的,而是──做媒。
逮到机会,一定要把自己儿子推销出去。
妈……他该不该告诉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可一旦告诉妈,她老人家一定会立刻筹备婚礼……唔,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这么一闪神,他被母亲拖出房间,只好沿路解释。
而谷烈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前脚离开,后脚立刻有人踏进来。
谷家人除了对接班没兴趣的谷烈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报网和消息管道,循线而来的人,正是谷家长孙,谷炫。
他踏进堂弟的房间,轻蔑的打量着四周,坐在沙发上,静待浴室里的人出来。
在被谷烈和其他人发现前,他得速战速决。
水声停止了,不久浴室门被打开。
谷炫看见一个有张娃娃脸的女孩走出浴室,女孩的可爱不在他预料之中。
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他可以忍受。
咦?你是谁?劭翎走出洗手间没看见谷烈,倒见到一个陌生人,不免有点不安。
若是以前,她会吓得大哭,慌乱得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谷烈呢?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紧张地问,防备地看着面前的人。
谷炫朝她露出笑容,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我是谷炫,谷烈的大哥,他去见个长辈,要我来陪陪你,你是韦劭翎韦小姐,没错吧?他故意安排,让谷烈的母亲去绊住他,那个爱做媒的女人一定会把握机会。
我是。
原来是他的家人,那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吧?听说你跟爷爷感情很好,老人家书房有些东西要整理给爷爷带去,你想不想挑几样东西起来做纪念?他撒下诱拐的网。
可以吗?劭翎眼睛一亮,我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了?她上勾了,很好骗,完全不用技巧。
不会,跟我到书房吧。
到了书房,一定要她先签下让渡书,她如果不从的话,只好用非常手段逼她就范了。
谷炫的眼神带着下流的意味,他嘴角噙着笑,故作绅士风度的替她开门,领着她去谷胜丰的书房。
两人来到一间房门前,正要开门就遇到从转角走来,正在找厕所的桑。
小翎,你怎么上个厕所上这么久?他在谷家迷路了,绕了好几圈,却没有人理会他,是因为他只穿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不像其他人穿西装的原故吧?这家人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好啊!他就像无头苍蝇般转了五分钟,急得都想直接在后院的空地解决了,幸好救星出现。
厕所在哪?快带我去,我要忍不住了!哦,在那边,我带你去。
劭翎转身对谷炫抱歉的笑道:抱歉,谷先生,等爷爷告别式结束,我再请谷烈帮我找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
谷炫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不禁扼腕,对破坏他好事的桑投以一记杀人眼光,拂袖离去。
桑急着解决生理需求,没去管谷炫瞪他的含意,直到解决了急事,两人偕同前往会场时,他才觉得怪。
小翎,你刚才跟那男人去哪?谷烈呢?不知道,谷烈突然不见了,刚那位谷先生是谷家老大,他说谷烈去见长辈,问我要不要去爷爷的书房,说要送我爷爷的遗物当纪念品。
劭翎一五一十的道来,不知自己阴错阳差的逃过一劫。
谷老爷的书房……不对,他们刚要进去的房间,不是谷老爷生前使用的书房,那在反方向。
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长达五分钟的迷路过程里,硬闯的其中一间房间就是谷老爷的书房。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及时出现,这笨笨随便相信人的小女生会怎样呢?老天,他连想都不敢想!桑把劭翎送到她姊姊们身边,私下向韦劭虹提起这件事,然后再去找谷烈,告知他这件事。
我大哥?好不容易摆脱母亲的纠缠,一回来就听见桑告诉他,有个不明人士对他的女人伸出魔掌,谷烈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说那家伙体型跟我们差不多,用鼻孔看人?是谷炫没错,他想干么?先是谷灿,再来是小叔叔,现在连谷炫都出动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谷烈,事情不好了。
被派去打听消息的白希尧,脸色不好看的回来。
怎么了?我打听到了,有人传出谷老爷的遗嘱内容,注明韦小姐与其丈夫,共同持有谷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谷烈恍然大悟。
难怪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家伙,全部都来拍小翎的马屁。
可信度有多高?他一向实事求是,对谣言的可信度,暂时抱持着怀疑态度。
很高,消息是从谷老爷委托的律师口中问出来的。
闻言,谷烈皱起了眉头,转身回头,看向灵堂前挂着的遗照。
爷爷……在临终前搞了这一招,简直是给他找麻烦。
可恶。
看紧她们,别让她们三个落单。
如今能做的,只有好好保护她,直到遗嘱宣读、真相揭晓的那一天。
在自己的保护下,谅他们也不敢行动。
谷烈错了,大错特错,他太低估谷家人对争权夺利的热忱。
仪式在暗潮汹涌下举行,遗灵至火葬场后,他和劭翎互相扶持,握着彼此的手,目送爷爷的灵柩被烈火吞噬。
在等待遗体完全火化的时候,谷烈有事得去和礼仪公司的人沟通,于是把劭翎托付给她的姊姊们。
好运的丫头。
想到刚才在谷家大宅发生的意外插曲,韦劭妏摇头苦笑,这段时间少出门,想出门一定要有萨米尔贴身陪着,不许落单。
大姊下令,而且不许反抗。
小宝贝!萨米尔得令,立刻抱着劭翎,黏着她磨蹭。
姊,我不要啦!她惊叫着往谷烈在的方向跑去。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横冲直撞的闯入死者安眠之地,在她面前急煞,两名壮硕的男人下车,笔直走向劭翎,问道:你是韦劭翎?我是……啊,你们做什么?她一承认,便立刻被挟持带走。
我们老大有话跟你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