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上天安排,才刚庆幸不会遇上彼此的两人,忘了台北是如何的小,更何况台北社交圈。
今天是青年实业家的聚会,趁这个机会,企业界的名流淑女都会出席,除了交换商业情报,还能顺便物色将来结婚的对象。
阿娇被拖来参加,她心想八成是她爸决定早点把她高价出清,也好让陈豫洁顺利找个好婆家。
唉!依她的恶名昭彰,敢娶她的男人不是刚回国,就是没听过她大名的可怜虫。
她穿着一袭两截式的珍珠灰礼服,并露出可爱的肚脐,脸上抹着淡淡的彩妆,她的行为举止就像个名门淑女。
她看着身着银色礼服的陈豫洁,她们姐妹能够安然相处,只有在这种公开场合的宴会。
她从侍者手上的托盘拿了一杯威士忌,对侍者的惊愕回以一笑,然后轻啜一口,她的行为引来一些长辈不赞同的目光,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好的名门千金在这种场合只喝淡淡的水果酒,手拿着高脚杯显出优雅,并且防止不胜酒力当场出糗,可是,她就是喜欢威土忌那种辛辣的滋味。
因为烈酒使阿娇眼眸产生氤氲的水气,胃部的热气不停往皮肤蒸散,全然放松的她像只等待主人爱抚的小猫。
我终于找到你了,为什么你的电话号码都打不通?林建华从背后将她搂腰一抱。
是你!放开我啦!阿娇挣扎着离开他的手臂。
她皱着鼻子的模样就像闹别扭的小孩,林建华将手移到她的手臂,等待她的答案。
你就是这么讨厌,所以我不要你了。
林建华拧着眉,你喝醉了吗?我才没醉,我知道二三四加上一九七等于四三一。
我觉得我跟你的个性不合。
我可以改。
改什么?我讨厌男人没个性,而且我要的男人是天生与我契合,不是经过人工改造。
你在玩弄我。
阿娇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我真的喜欢过你。
不是有人说过因为不了解而交往,因为了解而分开,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知已好友。
我没有那种胸怀。
林建华退了一步,她的模样就像迷惑的小女孩,完金没有恶意,教他怎有办法恶声恶气。
看着他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离开。
唉!林建华的个性太自以为是,她扮演的柔弱角色刚好符合他的胃口,男人哪!不过如此。
阿娇又啜了口酒,将酒杯放在侍者的盘中。
她尘上高脚椅注意到陈豫洁在一群姐妹淘中嘻嘻哈哈,矫柔做作的用手遮住大张的嘴,几乎充血的眼睛就像猎犬看见骨头。
真无聊,她们八成在聊哪家有男初长成。
哈罗!小姐……突然,一颗大头挡住她的视线。
我听不懂,走开、走开。
她赶苍蝇似的不停挥手。
突然,她挥在半空中的手被捉住,她反射性的用力缩手,却失去乎衡跌下椅子,撞进一个宽硕的胸膛。
先生,你找我的女朋友有事吗?低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女朋友?她什么时候登记有案死会了?挣扎着想抬头,大眼的只有方正的下巴。
打发了那个男人,他不想引起任何注意,拉着她闪到外面的走廊上。
才稍稍放开她。
阿娇已经准备给他一巴掌,在见着他的脸时,扬在半空的手,因为他的瞪视下不了手,她只好动作僵硬的拍拍他的脸。
谢谢你的鸡婆。
该死!才踏出电梯,看见她的侧脸,他还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等到他发现她是真实的人,突地觉得狼狈,但是看见有人向她搭讪,一股气毫无由来的鼓满全身肌肉。
徐仲谋平稳情绪,你叫什么名字?阿娇。
阿娇?徐仲谋诧异的重复一次。
她的名字……是金屋藏娇的阿娇?你有意见应该去我我母亲,不过你得先到阴曹地府报到。
你母亲有先见之明,你确实值得金屋。
谢谢。
她的头开始发晕,舔了舔唇,她试图让嘴唇湿润。
粉红色的丁香舌描绘着红唇产生滋润的光泽,迷蒙的眼让他有股欲望跟随她的动作,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沙哑,口渴吗?你有矿泉水?徐仲谋手摇着高脚杯,还没回答,就被她抢过去,一仰而尽。
嗯!甜甜的,是香槟。
当迟钝的大脑传来警讯时,玩完了这三个字不停在她的脑海响起。
她知道她真的醉了,而且会开始闹笑话。
从小,阿娇不管喝什么酒都不会醉,但范围只有两口,超过两口,就连酒精含量最低的啤酒都可以让她醉得不省人事。
现在她只知道,明天醒来将面对父亲的怒容,她得想个借口安抚,当然,前提是她当时脑子不会痛。
你醉了。
徐仲谋发现她的眼神跟刚才不同,方才亮眸的焦距集中,现在闪着魅人的本光,十分迷人。
帅哥,你故意灌醉我的吗?她拉着他的领带,让他压低身躯与她平视。
常有人灌醉你吗?通常都是我灌醉别人。
然后呢?然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啦!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怎么这么笨?不过这也难怪,上帝是公平的,长得帅如果还聪明绝顶,这世界上会有多少人联合起来围殴上帝,上帝可能受不了。
她晃来晃去的身子透露出她的醉意,他觉得有趣。
你通常都怎么为所欲为?你被我灌醉了吗?她倾身向前,差点跌倒,幸好徐仲谋身材壮实,及时将她半抱在怀里。
你觉得呢?应该是醉了,那我可以开始为所欲为,回房间吧!徐仲谋沉下脸色,你都在房间对他们为所欲为?当然,我可以示范。
拉着他,她脚步不稳的往一面墙走。
眼见她就要跟象牙白的墙壁接吻,徐仲谋拉着她的手臂往另一个隐密的电梯方向走,进了电梯,他按了顶楼。
回到总统套房,原本还拉着他手的她,突然放开,像个小孩似的飞奔到茶几旁,捧起一个精美的篮子高兴的道:草莓耶!我最喜欢吃草莓了。
她坐进沙发开始吃起鲜美的草莓,一连吃了好几个。
你要吗?她扬起手中的草莓。
他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阿娇将剩下的放进自己的嘴里,好甜哦!她的样子让他迷惑,满足的表情仿拂拥有全世界,就只为了一篮草莓;你不是要对我为所欲为吗?仿佛魔咒解除,她半含着草莓,迷蒙的眸光半掩,居然开始轻解罗衫,并将嘴里的草莓喂进他的嘴里。
她突然的转变让他反应慢了半拍,才想浅尝她的甜蜜时,她却缩回身子。
缓缓起舞就像神话中的仙女,暴露在空气中的雪肤越来越多,妖娆的身躯散发一股玫瑰香味,当他想伸手触摸时,她灵敏的退后,一直到全身仅剩下贴身衣物时,他觉得全身仿拂着火。
阿娇把玩着他衬衫上的钮扣,久久才解开,当他古铜色胸膛完全展露眼前时,青葱般的玉手轻轻抚过,引发他的轻颤。
你喜欢这样吗?该死的喜欢极了,他热烈期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脱下他的衬衫,阿娇穿在自己身上,在他注视下扣上扣子,没有春光可看让他挫败的叹一口气。
突然她眼神发亮,冲到电视前拿起柜子里的麦克风,半斜着脑袋,努力想打开电视。
徐仲谋咬紧牙根看着她紧翘的小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等着看她玩什么把戏。
她终于打开电视,也点好了她要的歌,她腼腆的对他笑道。
我想唱COCO的歌。
说完,她迳自唱了起来。
当他发现她真的在发酒疯时,她却开始哭了起来,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了?他向前抱着她,用他从未有过的柔情询问。
你没有拍手,我唱得不好是不是?明眸带泪,朱润的双唇微噘。
你怎么会唱得不好?唱得很好,我只是听得太入迷,所以忘了拍手。
真的吗?那我要继续唱。
折腾了一整晚,好不容易她终于睡着,徐仲谋发誓这辈子她别想在他的监视下沾一滴酒。
她不是拉着他跳舞,指定要看猛男秀,再不然就是把他当成钢管在他身上磨蹭。
憋了一整晚的欲望,无法获得满足的宣泄,迟早他会变成性无能。
看着她沉睡的模样,穿着他的衬衫拥着丝被,居然给他一种满足感,仿佛她就属于他。
奇怪的是,他一晚没休息却不觉得累,反而精神抖擞。
他看了下表,差不多该准备工作了。
他倾身在她的颊上印下一吻才起身。
穿好衣服后,突来一股冲动让他在饭店提供的便条纸上,写了句话放在她身边。
头好痛!昨晚的事如潮水般涌进阿娇的脑海,她清楚记得昨晚她所问的笑话,奇怪的是他居然这么由着她胡来。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十分自我的男人,怎么能够忍受女人在他面前发酒疯,甚至要他陪着她胡闹,他应该把她打包丢给饭店保全人员才对。
用衣服磨磨小脸蛋,有种淡淡的刮胡水味,不是她常闻到的古龙水。
阿娇跳下床,咦!有张白纸条飘下来,她蹲下来捡起来看。
希望你还记得我。
没有署名,八成是他。
阿娇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她记得昨晚她脱在地上,是他收拾的吗?不管了。
她将衣服快速的套上,冲进浴室梳洗。
待她整理好仪容要打开房门离开时,不知为何门外站着一个女服务生,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小姐,请问您要用餐吗?用餐?是的,徐先生交代我们请您到欧式自助餐厅用餐。
他付钱了?是的。
女服务生笑容可鞠的回答。
不吃白不吃。
阿娇低喃一句,然后对女服务生笑了笑,好啊!我肚子饿了,你带路。
阿娇跟着女服务生来到自助餐厅,她立刻在食台前打量各种看起来可口的食物,有她喜欢的优格草莓、鲔鱼肚寿司;清蒸龙虾片等,直到拿到盘子放不下,她才满意的回座位。
对于周遭对她贪心拿法投注的异样眼光,她视若无睹,反而快乐的拿起叉子,一一将食物送进嘴里。
吃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及现一身不合宜的晚礼服为她引来不少好奇的眼光,她端起杯子朝看她的人敬礼,轻轻啜一口时,发现其中有个男人居然脸红。
真好玩!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清纯。
阿娇开始研究起那个男人,发现他在回避她的目光,但在她低头时却又热切的看她,爱在心中口难开的情形象极了六十年代的人。
正当她想再逗逗他时,视线却被一个黑蓝色身影挡住。
我不想跟人并桌。
我不知道你连吃饭都这么忙。
男人大刺刺的坐在她对面。
阿娇一抬头,差点吓到。
哇!阴魂不散,她到哪都会遇上他。
谢谢你的热情招待。
她扬起叉子,上头还有一块她喜欢的龙虾,算是致意。
徐仲谋捉住她的手,顺着送进自己的嘴,味道鲜美、香甜。
说话时,目光却盯着她的唇。
别客气,想吃请你高抬尊臀,走到食台去拿。
阿娇向来懂得看时势,眼前这个男人她惹不起,也不希望引来他的觊觎,最好的方法就是表现正经。
男人嘛,在他们的心中有一个天秤,明白哪种女人可以玩玩,哪一种玩了以后要娶回家。
你对我的印象不好?第一次有女人不买他的帐。
阿娇睨了他一眼,索性老实说:我对你的印象当然好,银行团主席呢!我父亲都还不配跟你讲句话,让你纡尊降贵跟我这样一个没没无闻的小女子讲话,算是高抬我的身价。
别跟我耍嘴皮子。
徐仲谋沉下脸。
奇怪,崇拜你也不对吗?你果然很会讲话。
承蒙看得起。
听他的口吻,八成是查过她的底细。
你可以跟这么多男人交往,我就不行吗?阿娇笑得灿烂如花,当然行,她倾过桌面,在他的颊上啧啧有声印下一吻,请多多指教,男朋友!水汪汪的眸子饱含笑意,他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正经,一股气积郁在心中。
她分明就把他当成吃不到糖的小孩在安抚,说的话尽是敷衍。
可是她这般赖皮的模样,他又拿她无可奈何,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教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女人。
既然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会对我忠实吗?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啦!阿娇娇嗲的道。
单手撑在桌上,柔弱无骨的身子向前倾让他清楚看见她的雪白深壑,我是朵需要爱情灌溉的玫瑰花,如果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不够养分给我,我当然得另寻水源罗!你――――怎样?是不是很可爱?可爱到让你爱不释手?她眨眨如水的眸子,阿娇赢了一回。
在卖弄风情之际,她看见对桌那个男人仍盯着她,于是朝他灿烂一笑。
你都是这样吃在嘴里还看在眼里的吗?徐仲谋不悦的移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
每个人都喜欢看美丽的事物,难道你不是吗?我看上眼的美丽事物,一定收藏在柜子只供我一个人欣赏。
侵略性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看得阿娇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又是这种让地害怕的样子,真讨厌!她不高兴的丢下叉子,我吃不下了,我要回家。
话才说完,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情况,她拔腿就跑。
徐仲谋反射性起身就追。
阿娇冲出饭店,不管眼前有没有红绿灯、有没有车子穿梭,笔直朝对面街巷冲。
徐仲谋出来看见的景象就是她埋头向前冲,完全没注意到有一辆轿车即将撞上她,他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冲向她,突然尖锐煞车声响起,路人发出惊呼声,他知道自己胸部一阵剧烈疼痛,倒下时,他对上她惊恐的眼眸,里头没有疼痛,他知道她没事,而他眼前却变成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尖锐煞车声,阿娇还来不及反应,背后的强大推力让她飞扑向前,忍着手掌擦伤的刺痛,她正想大骂哪个冒失鬼推她,回头竟看见他倒在血泊中。
一个年轻人下了车,颤着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自己冲出来的,我……阿娇下意识咬着嘴唇,直到感觉痛楚,她用手背去擦,发现她居然将唇咬破,这才提醒她,她不是在作梦。
你什么你,快点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阿娇冲向徐仲谋,将手拼命在身上擦拭,不管自己的伤和传来的刺痛,直到认为手干净,才压着他在流血的额头。
她浑身颤抖,试图将他扶起,啜泣的声音破碎的喊道:对不……起。
我真的……对不起!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听得见吗?阿娇珍珠灰的礼服染上触目惊心的鲜红,嘴中仍不停喃道:会没事、会没事,你会没事的……像安抚他,更像安慰自己。
她好怕,怕他真的会死,从没想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救她而死,更设料到这个人会是他。
是他自己要救她,她又没有求他,他想要让她良心不安是不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才不会惭愧,她会喝酒三天三夜以示庆祝。
由远而近的救护车警笛声,扰乱她的思绪,只能听着他微弱的心跳来平稳自己的神经。
幸好他还没有断气,幸好!送到医院急诊室,红色的警示灯看得阿娇心惊胆跳,由来往的人脸上,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狼狈。
她已经够焦急了,还要应付肇事者企图息事宁人的嘴脸,原来这个年轻的少年无照驾驶。
小姐,我知道我们阿祥撞到你的男朋友,这是我们不对,可是阿祥才十六岁还在念书。
如果你执意要告他,我一个手不能提、大字也不识几个的大人,我们真的没办法打官司,不然你说个赔偿金额,我马上去借来给你,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中年少妇话锋一转,其实我们家阿祥说是你们突然冲出来,他一时反应不及才撞上你的男朋友,这――――阿娇忍无可忍,大吼道:你这个聒噪的老女人给我闭嘴,就算是我们错那又怎样,谁教你儿子无照驾车,没有驾照开车就是不对,我们是受害者,你连一句安慰话都没有,只顾着为自己脱罪,他被撞的是脑袋、脑袋耶!如果因为这样变成植物人,你们有事。
她爬着头发,心中郁结的闷气总算完全抒发。
小姐。
白衣护士拉拉阿娇的衣服。
他怎样了?阿娇急忙问。
他还在手术中,请你安静一点好吗?这里是医院。
阿娇乖乖的坐进椅子里,她不希望自己的吵闹影响了医生。
而妇人显然也让阿娇的强悍吓着。
闭上嘴靠着墙,不敢再来惹她。
终于,手术中的红灯熄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样了?他算福大命大,肋骨断了两根、左手骨折,额头撞破一个洞,缝了十针,现在只等他明天醒来检查有没有脑震荡的情形出现。
这么说……他不会死罗?阿娇瞠大眼问。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属,听到病人没有大碍,不是应该双手合十、谢天谢地吗?但医生还是回答,如果要他死,除非七老八十了。
该死!害她哭得这般没有形象,而且还是在大马路上出糗,不过,他没死还真应验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医生在阿娇的声声道谢下离去。
小姐,妇人怯怯的叫道,你男朋友没事了,我儿子的事是不是可以和解?和解?阿娇睨了她一眼,怎么和解?他还没有醒,等他醒了我再看他对你们有什么处置。
她没有打算去加护病房,笔直往医院门口走。
老天!她还想做人,这身狼狈还是先回去梳洗再说。
至于看他?反正他也是昏迷中,有什么好看。
顶多为了谢谢他舍身相救,她带篮苹果来就是了。
好困、好饿哦!阿娇这才想起来,她之前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干脆先梳洗、饱餐一顿,再睡个美容觉再来好了。
阿娇打扮光鲜,施施然的进入医院大门,马上有一名护士迎面而来,脸上的表情有丝狼狈。
请问你是陈小姐吗?阿娇点头,看见她如释重负的表情,有什么事吗?你送来的病人醒了,可是他……他的脑袋似乎出了一点问题。
变白痴了?不会吧!他是银行团的主席,如果真的变白痴,怕不引起另一波金融风暴。
很严重吗?我们想请你去安抚他一下。
还需要安抚?那不摆明在她腰上缠个不定时炸弹。
我……我刚想起一件事,需要……你们不要捉着我,不要碰我,我要出去!阿娇话还没说完,一声大嚷打断她。
一个穿着湖绿色病服的男人,坐在地上拼命想挣脱三个护士的手,被人拉高的衣服与他一百八十儿公分的高大身躯,看起来很好笑,他就像个赖皮的孩子。
小姐,你看到的就是那位先生。
什么?阿娇瞠大眼眸。
不会吧!她冲向前大吼:徐仲谋,你给我站起来说清楚,不要给我装白痴。
坐在地上的男人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垂在额头的几络黑发让他看来孩子气。
他有点怯怯的开口,你在叫我吗?不叫你,这里还有叫徐仲谋的人吗?你真变傻不成?我才没有傻,我知道我叫徐仲谋。
好,那你知道你的身分吗?阿娇抱着一丝希望。
身分?对上她怀疑的眼光,他不服气的大喊:我想看皮卡丘。
我要先看皮卡丘才能告诉你。
皮……皮卡丘!太阳大的抽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阿娇揉着额头,在心中哀叹,为什么让她碰上这种衰事,她上辈子欠他不成了护士小姐,我先打个电话。
阿娇走到服务合,拨了饭店的电话,小姐你好,我要找徐仲谋先生……预约?徐仲谋先生在我这里,我预的什么……喂!突然话筒那端传来一个男声,听他自我介绍后。
她急忙道:马克先生,徐仲谋在xx医院,麻烦你亲自来一趟。
不等他提出任何问题,她赶忙挂上电话。
她才一转身,你干嘛站在我背后,人吓人会吓死人耶!他的颀长身材完全遮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见护士小姐,你站开一点。
徐仲谋蹲低身子,与她面对面,我认识你吗?你好漂亮。
单纯的欣赏与赞美,加上放松的脸部表情更是孩子气,阿娇漾起甜蜜的笑。
半晌,她才想起自己应该生气。
别以为说些好听的话,我就会理你,走开!她伸手要推他,却徒劳无功。
而徐仲谋还以为她在跟他玩,居然身体贴着她的身侧、也学起她的动作,还差点把她推倒。
她再也无法忍耐.抬高脚用力的踢他的腿陉骨。
徐仲谋痛得大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双手上下磨擦着腿,好痛!我的脚断了、断了!他的举动引来了众人的注目,她觉得她就像大人欺负小孩。
阿娇厉声喊道:徐仲谋,你给我站起来!真丢脸!不要,你看。
他拉高裤管,被踢到的地方红肿发青,他轻轻按一下,好痛!谁教你不听话。
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再见。
阿娇决定要把他丢下,反正他那个什么助理马克,很快就会到医院。
她拒绝再当笼子里的猴子让人观赏。
不要!你不要走,我听话就是了。
他跳起来抱着她,力气大得她动弹不得,突然他开始流鼻涕。
你好脏,不要沾到我的衣服!我的衣服……阿娇惨叫,嫌恶的别开脸。
黏黏的液体沾在肩上,好恶心!一片混乱中,一个叫声倏地插入,主席,你怎么了?你是马克先生?阿娇兴奋的问。
叫我马克就可以了,主席,是我啊!他想拉开黏在阿娇身上的徐仲谋。
这样的情景似乎有点好笑,她转身想面对那个叫马克的男人,马克却只顾着拉她背上的徐仲谋。
不要拉我,我不要放开,我不要放开啦!要不是阿娇负荷不了他的重量,他一定连脚都缠上。
徐仲谋,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手,我就永远不理你。
一、二不要数,我放手了。
他虽然放手,双眼仍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深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消失。
马克先生,我知道你对目前这个情况一定很好奇,我也是一头雾水,如果不介意,我们一起找医生问看看他的病情。
叫我马克就好了。
待他看清阿娇的模样,他讶异道:是你!在东区遇见的那个女孩。
我怎样?他赶紧笑了笑。
没事。
我们去找医生好了。
阿姨才想往前走,徐仲谋马上提起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阿娇死瞪着他的手。
牵手啊!这样子才不会走去。
冷静,冷静!反正等一下她就可以摆脱了。
阿娇口气不稳的的道:护士小姐,请问主治医生是哪位?先回病房,我请医生来。
一行人回病房,在阿娇的命令下,徐仲谋乖乖的爬上床,一只手却仍紧紧捉着她的手,死也不肯放。
不久医生进来后,详细说明他检查的结果。
刚刚我研究过他的脑部,光片,大致上来说是因为淤血压迫神经,导致他的智力退化到只有十岁的年龄,这情况会慢慢好转,等到淤血完全清散,他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不用太担心。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太担心了。
阿娇从提袋中拿出纸条交给马克,这张纸上的联络电话、住址以及人名,就是肇事者,这些就交给你全权处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
她回头一看,是徐仲谋拉住她的裙子。
你快点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你不可以走。
你――――这位小姐,既然主席这么依赖你,可不可以看在他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形,请你……我跟他非亲非故,只是车祸目击者,我怎么可能寸步不离照顾他?我对我的家人怎么交代?她当然没这么笨,还招出他是为了她受伤。
我要跟你一起回家。
徐仲谋突然冒出一句。
小姐,中国人不是有句俗语叫好人做到底。
你可以向家人解释,如果主席会打扰你家人的生活,我可以准备一幢房子对了!她怎么这么笨,既然他自个儿送上门,她可以好好捉弄他嘛!或许还有一些地方用得上,譬如:气死陈豫洁。
停,不要再请了。
反正你们就是不会放过我就是了。
阿娇先送走医生、护士后才开口:我可以带着他,反正我在市区有间公寓,可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马克追问。
第一、他的生活费和我的开销,你都要帮他出。
这当然。
银行团主席就是钱多。
第二、不准常来打扰,我很重视生活品质,多一个人是我最大的极限。
没问题。
在徐仲谋发生这事后。
他身为特助必须担起两人的工作,怎么有闲工夫到处串门子。
第三、你不会对外公开他失踪吧?你知道他的身分?马克讶然。
阿娇点点头,我会注意他的安全。
谢谢。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你可以把住址给我吗?没问题。
阿娇爽快的在纸上写下住址、电话还有她的银行帐户。
办完出院手续,阿娇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