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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2025-03-29 08:25:01

时钟的短针走到一。

本来紧合着的门打开一条缝,透进一束不属于房间内的光晕,接着,一条窈窕的身影闪了进来,步履轻盈的走近床上的人。

吕可娣轻轻的爬上床,映在墙壁上的翦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俯下的头带动鬈曲长发披散在被子上。

「唔……」被突袭的奥伏羲不敢相信自己唇上那被烫著的感觉,是出自於女性柔软的示爱。

他反守为攻,确实无误的堵住那略略带著香气的红唇。

吕可娣觉得胸腔一紧,肺部的空气彻底的被抽乾净,她浑身一颤,四肢差点瘫软得让她整个人趴下去。

奥伏羲灵巧的舌头蛮横的搅进她嘴里,一双大手霸道的圈住她只穿著简单睡衣的腰身。

舌腹跟舌腹相叠,纠缠追逐,他的深吻激起她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战栗不已,直接大胆的覆上他的身体。

「你不应该半夜来突袭我。

」他的声音沙哑,睁开的眼中,带著被挑起的情欲,虎视眈眈的瞅著眼前可口的她。

「我……想要你。

」被压住的人不是她,她却喘著气,不能自己。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想要你了。

」气氛慢慢化成狂野,急促的呼吸、到处游走的双手,火苗燃烧迅速,光是亲吻不够了,理智在这时刻一点也不管用……吕可娣眼光迷离恍惚,心悸又惶恐,可是她不想离开,她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仪式。

看著奥伏羲坐起来,滑下的丝被露出他强壮结实的身体,他的眼神慵懒却带著一抹危险,像是狩猎的黑豹,肌理纠结的身体挟带著足以造成天崩地裂的力量,就要扑向她来。

她应该害怕的,可是眼光在他的曲线上留连,小手舍不得离开他的颈子。

震惊的不只她,奥伏羲同感惊讶,看著她那张被他辗转吸吮而变得如花红润的唇,刚刚,他差点要以为她的唇含有迷药,让他一吻就无可自拔,只想把她吃进嘴里,永远囚禁。

「让我看你。

」剥掉她身上的连身睡衣,姣好的浑圆暴露在空气中。

她双颊酡红,不自觉的掩著胸口。

「只要你说不,我可以停止。

」吕可娣听得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的唇微微开启,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悍然的霸气给覆盖。

他用身体所散发的热力把她淹没。

她感到身体好热,心底却有一个角落正窜烧著不知名的痛。

不要!在这时候,她不再去想那些会让她旁徨的痛楚,只要这一夜,她只要想著这一夜的甜蜜,将来不管怎样她都能够承受。

是的,她阖上带著绝然的眼,恍惚……迷离了。

「伏羲氏……」她脆弱的喊。

她感觉到他的脸擦过她的锁骨,微凉的唇划过她胸前的花蕾,轻舔她浑圆的圆弧。

她的身体摸起来如玫瑰花瓣般细嫩光滑,她的胸脯美丽雪白,他听见了在他身体下面的暧昧喘息还有甜蜜呻吟。

奥伏羲扯下自己与她身上最後的束缚——内裤,却不经意在她美丽的眸子看见不安,他直直看入她眼中——那一刹那,他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而来了。

他硬是停下了行动,温柔的用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吕可娣意识到他情绪的转变,「怎么……」「没事。

」有些冷却的热力叫回了她的害羞。

「我有跟你说什么甜言蜜语吗?」「那种东西会让我觉得肤浅。

」两人赤身裸体的面对面说话,叫她红了脸,他的指头仍是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走,痒得很……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哦,那你主动上我的床就不肤浅?」看著她乍然色变,奥伏羲很适可而止的用一只大腿禁锢他的俘虏,「你以为这样就能够甩掉我吗?」一夜缠绵以後,她就要义无反顾的飞往异国,她心底打著什么主意?真是个傻女孩!「我……没有。

」他看穿了什么?胸腔溢满对吕可娣的爱,奥伏羲移动身体紧紧地抱住她,要是能,他想把馨香芬芳的她揉进骨子里。

「爱我就不要抛弃我。

」「我没有。

」她微微的颤抖,「我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你说话要算话。

」他的手从她大腿探入,明显的感觉到她兴奋的身体因为接触而燥热亢奋。

月儿在窗外依旧晶莹皎白,他看著她,与她鼻息相对,四目交望,他的炙热顶住她温暖的地方,她则发颤的用长腿圈住他结实的腰,欲望奔腾。

她的生嫩紧紧的包围住他,他奋力挺入,看著她惊呼的蹙眉,同时也用如羽翼的柔软包容了他的全部。

在那瞬间,她咬牙承受他全部的重量还有侵入,他每一次的撞击都使她身上的细胞为之奋起,她分不出是疼痛还是快乐,唯一能确定的是,真实的感觉到他在她的身子里面。

她确定自己是快乐的,是可以死而无悔的……。

睁开眼,墙上时钟的短针走到三。

吕可娣一根根扳开抓住她手不放的大掌,确定身边的人睡得极沉,接著轻手轻脚的下床,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裳,穿好之後走出客房。

她把披肩的鬈发挽起来,用海贝壳夹子固定,然後进浴室洗了把脸,看著镜中的自己脸带红晕,掩不住的醉意流转在眉目之间,她使劲用沾湿的毛巾贴住脸,这样的降温方式果然有效,努力了一下,红晕果然消退不少。

待心情也回到原来的平静,她转身走出浴室,按亮厨房的灯跨进里面。

橱柜里的存粮不少,她拿出一部份,接著打开冰箱,将里面的青菜蔬果全部搬出来,分门别类以後,她洗洗切切,起油锅,倚著流理台安静地搅拌面粉,也把切细的葱给放下去……一个小时过去,成果辉煌。

成叠的蛋饼皮,随时可以下锅的面疙瘩,青菜沙拉装在保鲜盒里,瓦斯炉上面还有仍然用快锅炖著的牛腩、炖肉、咖哩,只要炖好放冷,就可以把食物装进盒子或是密封袋,再放进冰箱的冷冻室,随时想吃,拿出来退冰放进微波炉里,很快就热腾腾的。

她算了算,这些大概够他吃上一个星期了。

擦掉额头上的汗,双手搭在流理台上,她沉思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抚过保鲜盒,低喃,「傻瓜,你难过什么,又不是回下来了,只是出远门一趟而已。

」是啊,可心底为什么还是难过得不得了?像是要给自己自信心似的点点头,这时快锅的汽笛发出鸣叫,她动手关掉炉火。

对啊,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还不如勇敢去面对。

可是,想归想,如今在魔鬼窝里等著她的又是谁?按理说,当年那个控制他们的恶人早死了,一个吸毒成瘾,没有毒不能活的人,能够强韧的撑过这许多年吗?要真这样,只能说老天无眼,坏人老是活得又长又久,反而好人短命……她思绪游走间,手也没闲著……直到把全部的食物都整理好放进冰箱,天色已经微亮。

回到客房,奥伏羲依然睡得沉。

他要是醒来知道,她在他昨晚喝的约客夏奶茶里面加了安眠药,肯定会火上半天,但是,她也相信,生过气的他会谅解的。

倾下身,把唇落在他的唇上,一个、两个、三个,她呢喃,「这是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我亲爱的!」感情怱地缠入骨,不是突如其来,是滴水穿石,一天天,舍不去,断不了,故而,绵成了诗。

她爱他。

很简单的话,却花了许多时间才明白。

人呐,总是笨在最後关头,也在临了,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站直身子,关掉小夜灯,吕可娣轻轻巧巧的走出客房。

暂时,走出奥伏羲的生命。

可恶!他才不会谅解!一百个不谅解!这女人以为她是救世主吗?在他们直奔本垒後,留下十只大象都吃不完的食物,接著拍拍屁股走人,她把他当什么了?!他发誓,见到她的头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揍到她屁股开花!奥伏羲一脸怒意的抽著烟。

「烟抽多了,人死得快!」荷眼伸长手刷地一声拉开窗帘,迎进一屋子的清凉还有光明。

他只是眨了眨眼。

她转身抽掉他手上的烟,「拒抽二手烟是我的权利!」这只狐狸精!奥伏羲不跟她争,重新拿起一根烟叼在嘴巴上,没有点燃。

他平常不抽烟,只有心烦的时候会拿来当消遣。

「你咬牙切齿的样子真可怕,好像跑了老婆的男人。

」越是不能惹的,荷眼越喜欢捻著人家的胡须玩,至於後果……那种事情不需要太在意。

他咬扁了烟屁股,「我不想听只狐狸倚老卖老!」「啧,说我老,你不知道女孩子对年纪最忌讳、最敏感了?」「你是来找碴的!」「茶?一斤几百块的那种?谁喝那种东西,我是有品味的狐狸,没有天山松露茶不喝,没有猴儿白毛尖不喝……」「你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啊?狐——狸——精?」需不需要他去找个道士什么的来把她收了乾脆?「哇,火气这么大!」她啧了两声,五宫中最勾魂的眼出奇的水灵,就连嘟嘴也有份冶艳的风情。

「哼!」他不为所动。

「惹你心情不好的人都走了,怎么不去追?」这个不太老的大老爷,向来她是敬而远之的,她不像其他的妖对人类有太过复杂的爱恨情仇,还是诸多她搞不清楚的念头,她是她,想玩就玩,至於其他……还是玩。

对他来说,她也只是众多妖怪里面的其中一个吧。

不会对谁牵肠挂肚,不会魂不守舍,更不会有什么刦舍不断的感情之类的麻烦。

她感兴趣的是,她在他眼中好像看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在发酵。

因为她从来不懂那些感觉,所以好奇。

「这是身为姊妹的你应该说的话吗?还是你从来没有把她当亲人,是可娣自己一相情愿?」一相情愿把只妖当家人,一相情愿离开他,为的是另外一个「家人」,她的心里面有自己吗?「你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想考倒我喔。

」荷眼一脸的不明白。

把烟丢人桌上的烟灰缸里,奥伏羲站起来,从衣柜找出衣服穿上,西装裤加薄毛线外套——他该出门了。

没有回头,他低声却不容反驳的说:「你看家,没有我的许可,哪里都不许去!」这只狐狸需要反省,她太失职了!荷眼没有抗议。

为什么她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够尽职?呜,明明她又没错,这界限好难定义喔。

奥伏羲离开家门,算一算,这时候的可娣还腾云驾雾的坐在飞机上,他的时间宽裕。

看起来,他还可以先回老宅子一趟。

人真的不能铁齿。

不能说我这辈子再也不去哪里、哪里……咒言,总是会让你反著方向走,到後来,还是要回到原点。

不同於她记忆里的伦敦,坐在车子里的吕可娣托著粉腮,凝望泰晤士河畔葱绿的树木和景致。

泰晤士河距离伦敦市中心不远,往南大约三十分钟到一小时的路程。

这儿的风景不同於伦敦庄严隆重的历史痕迹,更显得风情万种,多样的面貌叫人看得目不暇给。

她不去问司机要把她带到哪去,既然来了,就把一切交给那只看不见的幕後黑手。

下一会,车子便驶进一条大道,两旁有著栉比鳞次大楼,车子停在其中一栋大楼前。

有人已在大楼门口等候著她。

坐在她身边的红发男人陪著面无表情的她下车,跟著向一个等候在那的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才带著她搭上电梯,来到三十七楼。

太过凉快的空调让习惯自然空气的吕可娣不是很习惯,一进去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早知道应该把外套带来的。

她环顾四周,美轮美奂的装潢,一流的建筑,十分的气派,因为过於装饰,让人生出严肃的疏离感。

「我就送你到这里,Rene Gruau先生在里面等著你。

」红发男人指著旁边的一扇门,对她挤眉又弄眼。

瞧他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吕可娣确定自己不喜欢他,但她还是颔首为礼,道了谢,轻轻吸口气後,伸手敲门。

「进来。

」门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打开厚重的门,映入她眼帘的是枣红色的绒地毯,厚重的办公桌,所有的摆饰都是冷峻的金属颜色,叫人有些窒闷。

黑色的旋转皮椅上坐著一个笑盈盈的男人,透过金色框的眼镜,双手搭成尖塔状的看著走进来的吕可娣。

「好久不见,Athena,说起来,我不应该再叫你这个名字,我听说你现在的中文名字叫吕可娣。

」上流社会人士的口吻,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吕可娣可以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

「是你找我来?我并不认识你。

」她开门见山的说。

这种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逗留。

「别急,既然你都来了,好远一趟飞机,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叙旧。

」他平凡的五官中有著一抹渴切。

「我并不是来跟你叙旧的,卢内。

古礼欧先生。

」刚才门板上贴著他烫金名字,想必就是这个人。

「我的名字激不起你任何想像吗?」他的语气略带失望。

她想了下,摇头。

「你对以前的同伴没有一点怀旧的感情,真叫人失望。

」「过去都是不好的记忆,谁愿意抱著那些回忆牢牢不放?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来了,希望你也说话算话,放过红霓。

」表面上看起来他无恶意,但是她实在不明白,他花了那么多钱要她来英国,为的是什么?「从以前你跟红霓的感情就最好,离开恶魔窝,你们还是在一块。

」他起身走向她,全身的亚曼尼明牌像活动招牌。

「你……到底是谁?」知道她跟红霓过去的人少之又少。

「我要是告诉你,我以前的名字叫凯文,会有助於你想起从前吗?」凯文?「你……」「有印象了?」「嗯。

」她不得不承认脑海里面浮现一个怯弱、个性阴沉的小影子,「你也离开那个地方了。

」总算幸福的人不是只有她跟红霓,谢谢老天爷!「不,我还在恶魔窝里面,这里,就是漂白过後的恶魔窝。

」他打量她,眼睛慢慢浮现一抹复杂不明的光芒。

「你……为什么?」「你想知道恶魔窝为什么会变成这等光景,为什么会从那个老家伙的手上落到我手中?」「我可以想像。

」那过程一定不容易,也不好受。

「你可以想像?你想像不出来的!你也不会想要想像!」血拚,血拚之後还是血拚……一连串外人难以想像的格斗杀戮成就他现在的事业,成就现在的他。

「是你自己选择这条路走的,我不明白这么多年後,你找到我又要我做什么呢?」「只是想看看以前的朋友。

」很单纯的动机。

「就这样?」「就这样。

」当他的属下兼好友Vase传来消息,说在台湾发现Athena的行踪,他的确有些伤怀惊讶,过去曾经在同一艘船上的人,即便许多年没有交集,他也想知道对方近况,他有得是钱,财大气粗,自然是她来看他。

如今他看到了,很满意。

变态!知道原因後,吕可娣懊恼得很!「你不知道你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一直担心要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就为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离开恶魔窝的人,如今究竟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乞讨,你不觉得自己过份吗?!」许多天来的担心烦恼都出笼了,害她一度以为自己肯定是飞蛾扑火,没命回台湾了……真是太任性了!「啊。

」一群乌鸦飞过凯文头顶。

这些年他予取予求习惯,又高高在上,属下们想到的就是要如何讨好他,他哪想得到这些……「凯文!」她气势整个起来。

她想到凯文是谁了。

同在恶魔窝生存的他比她还要弱小,肚子饿就哭,哭得人人讨厌,鼻下长年拖著两管又黄又浓的鼻涕,偶尔,她有面包吃会因可怜他而分他一点。

「你别打我,我愿意弥补你的损失,你在英国这段时间,所有的开支都算我的。

」凯文急急的想出补偿的方式。

「当真?」「不假!」「好吧。

」放他一马。

他吁出一口气。

「我累了,派人送我回饭店。

」神经松弛下来,吕可娣只想闷头睡大觉。

「没问题!」现在就算要他让出豪华大宅子来,他也绝对二话不说的答应。

她看看在微冷空调中还冒汗的凯文,眼光忽然柔了。

「凯文,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高处不胜寒又岂是常人能体会。

一句话敲开了人跟人之间的心扉,拉近了距离。

「Athena,你还是没变……」纵使他们以前身处的是最不堪、最龌龊的地方,小孩子的心肠永远最单纯。

吕可娣举高手捶了下他的肩头,「有机会到台湾来,红霓快要当妈妈了,她现在肚子大得不敢见人,我先说啊,你可不能跟她说是我泄的密。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我是想到台湾投资金控公司,要不然先到台北接洽相关事宜的——Vase也不会遇见你。

」提起——Vase他平凡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彩。

Vase亦是他们儿时在恶魔窝的夥伴,只不过同凯文一样,吕可娣全不认得成长後的他们。

「那说定了!」她要尽快回饭店去睡个舒舒服服的大觉,然後打电话给伏羲氏叫他一切都不用担心。

她没事,而且还好得很。

这时候的吕可娣并不知道,她的伏羲氏已经来到大楼楼下,正仰头眺望这栋高耸大楼。

事情好像有点儿复杂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