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交替,日子忙碌,李禄应该早忘记她的存在,何况后宫佳丽的增添带来不少情趣,但却总是事与愿违,在夜深人静时,不期然的面孔会掠过脑海,带来无限的遐想,想着那夜的激情......每每如此,让他思念未曾断过。
不该如此,在宫中时,她不是他历年来最宠幸的,美貌虽过人,却无法让他断了要别的女人的念头,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总是最珍贵,偶尔想到会气愤,她不曾来求讨他,该死!百种情绪闪讨脸庞,只因为想到她。
李禄站起身,他决定去找她,看她的狼狈。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
为了方便夜行,他命小秀子配备一袭黑衣,在喑黑的夜里,仅带着三名宫内高手,由皇城侧门离去。
月圆十五,皑皑白雪泛着银光,入目一片银白世界,瑷媛睡了, 自从怀有小宝宝,她总是很早就入睡,只是今晚不知什么原因让她忐忑不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午夜,睡觉好了!她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这回是真的睡着。
梦中的床软绵绵,却带给她温暖,忍不住她往热源处靠,睡得更沉。
黑夜提供良好的保护,李禄一行人来到了五里坡的宅子,他手脚俐落的翻墙而入,等不及护卫查看是否有暗藏的危机,也等不及由正门而入。
他迅速的找到她的所在,掀起了帷幕,将她仔细纳入眼底,丰腴些的脸庞泛着键康的红晕,嘴角含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捏紧的拳头显示他现在的不悦。
不该过得这么好,他期望的是她面黄憔悴,至少不是这般的绝美,甚至再看一眼更有味道。
一股恶意蔓延,他粗鲁的捉起她抱在怀里的锦被。
瑷瑗抗议的呓语后,将手臂环住自己侧身继续沉睡。
她......他清楚的看见她隆起的腹部,常识告诉他:那不是她变胖,该死的!她居然这么快―― 怒意醒酬灌顶,他用力的捉起她的手腕,你醒来!迷糊间,手腕的痛与拉扯让瑷瑗差点摔下床,睁开眼的刹那对上他的火眼,讶异他的出现敌不过惧怕,他看起来像个地狱使者。
民女跪见皇上。
瑷瑗双膝着地,不只是行礼,还想藉此挣脱手腕的箝制。
你肚子里的贱种是谁的?一放开她的手,他要自己无情绪的问。
他不是贱种,他是......极欲申辩却猛然想起,不管皇上为什么而来,如果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势必会强带回宫,甚至是打胎,她己与这孩子有了血肉牵连,怎么舍得。
是什么?她的犹豫让李禄怒火更炽,以为她默认想袒护情人,你不知道一旦是朕的妻妾,不管是生、是死,始终是朕的人吗?瑷瑗选择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应该求饶,不是像现在的冷静,以为他不敢对她怎么吗?明天朕会派御医送药前来。
药?瑷嫒抬头,什么药?还问什么药?朕要你把孩子拿掉。
不要!我不要拿掉孩子。
瑷瑗倒退好几步。
你敢抗旨。
李禄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退后。
瑷瑗闭上眼,不敢看他跳着一簇簇火焰的眸子,很怕狂怒如此的他,她是曾惹怒他,但当时可察觉他尚保有理智,不像现在,似乎到那间就能以利爪撕裂她。
可是,她强迫自己勇敢,她必须为孩子请命。
孩子是无辜的,要是他有三长两短,民女恐怕会跟着烟消云散。
那又如何?李禄一惊,心像被人紧紧捉住,好痛!是啊!她的命一条,哪抵得过皇上视为生命的威严,太后曾经承诺民女,若有事可求她帮忙。
民女既已被驱逐出宫,戴罪之身怎敢犯上请求,皇上也不用担心民女会触及您的威信,雪融之后,民女会出发前往桂林,永不出入京城,这是早决定好的事。
你是在警告朕若不照你的要求,将惊动皇太后吗?凌厉的眼扫过她。
民女不敢。
瑷瑗乖驯的低垂头。
李禄扣住瑷瑗的下巴,强迫她迎视自己,你还有不敢的事?他放开手,传朕的旨意,将冷瑷瑗软禁于此,一直到御医领朕的旨意如何处置冷瑷瑗。
瑷瑗跌坐在地上,他依然坚持要将孩子打掉呵!不管她的生死、不理她的请求,敛着眉,泪水滑落刺痛了心。
求您,别这样好吗,别让民女对您的爱意、敬意全转为恨意。
朕这辈子从不受人威胁,你的爱恨与朕何关。
他转身绝然的离去。
泪眼迷蒙中,她选择昏倒进入黑暗,希望能当作梦一场,可是他没看见,任由她虚软的身子趴在冰冷的地上。
***瑷瑗渐渐转醒,颊边的湿冷,她在睡梦中哭泣。
何必将她逼到这种绝境?她看见护卫关心的眸子。
谢谢你们。
冷姑娘别客气!我们还要谢谢你曾救过我们的亲人。
施恩莫望报,瑷瑗不记得曾有恩于他们,我累了,可以先休息吗?当然,我们先出去。
他们正要跨出门槛。
另一名不语的护卫突然说:若冷小姐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就算是碎尸万断,也绝无怨言。
谢谢你!我的心意是救人,从没想过要人碎尸万断。
暧媛知道他的意思是若她请求他们放她走,他们会答应。
这辈子知道有人会为她担心就够了,她很满足。
可以求你们一件事吗?什么事?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可以让我回去吗?当然,明天我们一早陪冷小姐回去。
谢谢!剩下天大的事,就让她睡饱了再说吧!瑷瑗近晌午才醒来,充足的睡眠后她精神不错。
没有必要马上下来,瑷暖赖在床上。
小姐,你醒啦!绿儿?我听他们说了。
我找公主好不好?不要,绿儿,我已经有打算,你就别管这事了。
可是你怀的是皇上――别说,瑷媛大声喝住绿儿的话,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你知道的。
小姐眼中的祈求让她不自觉点头。
我要回冷家一趟。
小姐不是不爱回去?不爱不等于永远不回去。
绿儿有种说不出口的怪异感觉,像......小姐越来越远,就像纸鸢越飞越高,最后断线。
小姐,绿儿也陪你回去。
人多好壮胆。
帮我更衣好吗?绿儿帮瑷嫒换了一袭粉色的衣裳,插在头发的珠钿全以贵而不奢的珍珠为主。
小姐不用早膳吗?我吃不下。
走吧!一行四人,他们来到冷府。
瑷瑗为首自个儿敲门,近乡情怯应该是这种感觉,她坚持自己敲门。
谁啊?两扇红门被打开,探出仆役的脑袋,对上瑷瑗时,眼中的惊艳与动作的楞,瑷嫒知道若等他回神可能要很久。
我想拜见冷老爷。
仙女会说话.....笨!仙女当然会说话。
冷老爷,你要见我们家老爷?是的。
可否引见。
声音柔若春风拂过,好好听哦!姑娘跟我进来。
瑷瑗一身贵气与飘逸,所经之处都让人以上礼接待。
她见到了父亲,时间在他身上也留下痕迹,岁月的刻痕落在脸上,有些佝偻的身形,不再意气风发了。
爹。
你......瑷瑗?没有什么重聚的惊喜与激动,瑷嫒看见父亲眸中的戒备。
你该不会让皇上给驱逐出宫,所以回家吧?瑷瑗不语,双眼看着父亲,她没有任何与亲人相聚的激动,怎么会这样? ,现在的冷家不比往昔,你还是少回来,顶多我安排你到山上的尼姑庵。
喂!你说那什么话?绿儿架着腰站出来。
绿儿,不得无礼。
爹,我只是回来看看,娘呢?你娘在山上的尼姑庵,你是不是在宫中过得很好?没有,如你所说,我被皇上驱逐出宫。
瑷瑗回身接过绿儿捧着的盒子,这个送我要走了!将盒子放在桌上,她转身离去。
冷父没有留她,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淡漠的看她离去。
没有任何牵挂,其实她早知道母亲在去年冬天已经往生,问了只不过想知道在爹的心目中,他们母女所占的份量,事实却残忍......不,可笑的紧,她未免太看重自己。
还想走走吗?绿儿问。
不,回去了。
瑷瑗一路上若有所思,回到宅里,马上要绿儿回家,应该的,她己经出嫁,要好好侍奉公婆。
她千方百计终于把绿儿赶回去了。
小姐,您从早上到现在滴水不进,吃点东西好吗?护卫之一,端箸香味袭人的饭菜。
我吃不下,你放着去忙你的事――对了!皇上有说要如何处置我了吗?还没。
是吗?静坐在椅子上,她再度陷入自己的世界。
孩子啊!娘会跟着你到天上黄泉,你不必怕呵!****李禄始终无注定夺,往昔的果断让他怀念,他期望自己现在也能,却总是开不了口。
不该是这样,他习惯为所欲为。
启禀皇上。
是小秀子。
什么事?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小秀子进来。
恭喜皇上,梅居传来消息,御医诊断出云昭仪腹有龙种。
是吗?李禄依然无动于衷,他现今拥有的皇子五人、皇女三人,其一年纪最大己届十一岁,却仍看不出卓越之处。
皇上要摆驾梅坞吗?小秀子,你与冷昭仪亲近吗?小秀子遽然抬头,迎上皇上凌厉的眸光,迅速低下头,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是吗?这不知是否牵涉欺君之罪。
皇上,奴才不敢。
那还不从实招出。
小秀子只好一五一十的将往昔他和冷姑娘的事招出。
先前是一些宫女将无法启口的病给她看,后来一些宫中待卫拜托她帮其家人看诊?是的,皇上!李禄莫名的扬起一抹笑,这么说,朕宫中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受过她的恩惠。
是的,所以大夥私底下都称冷姑娘是仙女下凡。
那依你瞧,她与朕,谁的号召力较大。
这......当然是皇上,皇上乃天帝之子,自古以来如此。
是吗?他仅是扬起一抹笑,难怪没有人敢抬出冷瑗瑗的怪异之处,她出宫大概也是有人帮忙她安排后路,否则一个深居宫中的女子,怎么有办法出宫后把自己安排妥当,还将侍女嫁出去。
她......他不得不佩服。
小秀子,你知道朕为什么派护卫留在五里坡监视冷昭仪吗?监视冷昭仪?小秀子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她背着朕偷人,就算让朕驱逐出宫,没有人能另寻良人。
吃了一口燕窝,他准备回宫就寝。
今晚,他没有心情召见任何人陪侍,也不想去见云昭仪。
*瑷瑗更辛勤的工作,休息的时间也速减,看着庭园的药苗株株丰硕,她必须在这期间把它们都炼制成药丸。
小姐,你休息一会儿,别累着了自己,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小宝宝。
绿儿戴着斗笠,将蹲在地上的人儿扶起。
突然站起身让瑷瑗有些头晕目弦,须臾才好些,微笑的看着绿儿。
来吧!我教你这些药丸的药性。
小姐,为什么突然要我学这些,以前你都不会逼我学。
绿儿说道,早期曾让瑷媛训练,想让她当左右手,无奈,绿儿天生对这些药名没想好感,常常搞错。
以前是待在我身边,现在你的夫婿是个大夫,你多看着学些也好当贤内助。
可是你就住隔壁,我夫婿也不介意我是个 '闲'内助。
小姐最近看来奇怪。
瑷瑗笑了,奇怪?怎么会。
她让绿儿扶着进入小凉庭。
啊――瘦了,小姐这几天瘦了好多。
绿儿这一仔细打量,总算看出异常的地方,颧骨整个凹陷。
有吗?瑷媛抚过脸颊:我不觉得。
小姐、你还在担心皇上的决定吗?生死有命,更何况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你去准备些食物给两位护卫大人用午膳。
小姐也要吃,今天山下的阿婶感激小姐教了她的小孙子,特地宰了一只土鸡,我慢火炖了人参给小姐补身子,这就去端。
绿儿兴冲冲的离去,瑷媛不好意思说吃不下,除了这原因,她也怕绿儿不停的叨念。
其实,从那天后直来访后,她天天寝食难安,深怕会让他夺走孩子,就如她所决定,如果孩子没了,她情愿一起死。
拜访了冷家是了了一桩心事,至于药苗也将制成药丸,没有什么值得留念,唯一让她挂在心上未了的心愿是没机会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好山好水。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无法强求,只是祈求上苍,若有来世,让她生为男儿身。
小姐。
是那两名护卫。
什么事吗?两名护卫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代表发言,我们跟随小姐一段日子了,想请问小姐是不是打算.....自裁。
自裁?瑷瑗忍不住失笑,觉得荒唐,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小姐夜夜仅睡两个时辰就起来看书到天明,我们也注意到小姐常把食物倒到后院给觅食的小动物,吃少睡少,小姐又怀有身孕,根本撑不住到生产的时候。
撑到怀孕的时候吗?她根本不敢想,就算把孩子生下来,若有朝一日皇上命令下来,她是否舍得放开手,与其未来不知道是好是坏,她放弃选择权。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何况我是个大夫,你们忧心过度了。
小姐、午膳准备好了。
绿儿在宅子里喊。
用膳吧!瑷瑗为首住宅子里走。
*李禄知道他该赶快下令要御医将她的孩子拿掉,否则拖得越久,对她的身子越不利。
但是,该死的总想起她的决裂,诉说她会死的模样令他心悸,怎么下得了命今。
只是也拉不下脸来承认他恩宠过的女子,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那口气教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自古以来,哪个男人能忍受戴绿帽,更何况尊贵如他。
小秀子,传朕的旨,要御医明早就帮冷昭仪拿掉孩子。
皇上――小秀子伏地,想帮冷姑娘求情。
皇兄,是李玲公主,没经过任何人通报,自行闯入,你太过分了。
你的家教放在哪儿了?堂堂一个我国公主,行事莽撞,像什么话。
李禄神色一凝,明显不悦。
那你呢?为人兄也不关心妹妹的感受,硬要我嫁给那什么将军也就算了,连为人父也草率,是非不分。
你说什么!李禄怒击桌案。
李玲明显抖了抖肩,吓了一跳,再说几次......我也不怕,为什么要瑷瑗拿掉孩子,那孩子是你的,你怎么那么残忍。
李禄冷哼,你吃了她给的什么药?这么护着她,连野种也硬塞给朕。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好――那孩子你不要,我与瑷瑗要,我相信母后也会要的。
李玲表明要请母后来主持公道。
冷瑷媛果然神通广大,朕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居然还能向你求救――她行,朕会比她更行。
李禄以孝闻名天下,怎么也不可能惊动母后,其实压根儿厌恶的是她的行为,居然罔顾他的警告前来求援。
小秀子,传朕的旨,要冷昭仪回宫侍产。
李玲惊喜的回身,以为皇兄要人接瑷瑗回宫享福,却见到皇兄狰狞的脸色,心下一惊皇兄,你打算怎么对瑷瑗?你说呢?他挥开李玲的手。
不要!别对她残酷......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酷。
李禄拾阶而下。
糟糕,她真的越帮越忙,怎么办?李玲注视着皇兄的背影。
冷瑷瑗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遣人来接她回宫,但可以明白绝不是享受荣华富贵,一路上没有八人大轿,任谁都明白。
她拒绝了绿儿的陪伴,毕竟她已为人妻。
在前园里,她流畅的弹一首羽霓裳,心情的飞扬让她的真情洋溢,笑容满面。
瑷瑗。
轻声的叫喊由草丛传来。
瑷瑗听出是李玲的声音,往那儿靠,受李玲的行为影响,害她也显得有些偷偷摸摸。
才靠近些,就让李玲捉着进入草丛,差点摔跤。
你在做什么,这么神经兮兮?小声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溜进来看你的。
李玲语毕,动作间的探头探脑,真像童谣里的小老鼠上灯台,想偷吃油。
偷溜进来?有人在外头守着吗?她的活动范围最远没超过这个庭园。
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兰馨阁。
是吗?瑷瑗无法理解,那是谁送吃的东西来。
皇上决定怎么处置我了吗?在这里老死一生。
李玲愧疚的低下头,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向皇兄硬碰硬――她将事情的始未叙述一次。
算了,命中注定有无。
瑷瑗拍拍李玲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瘦了好多!李玲惊呼,原本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红润的双颊,现在苍白有余,白皙的肌肤有点病态的透明。
会吗?你看错了。
瑷瑗闪避她探测的眸子。
李玲捉住瑷媛打算缩回的手腕,骨瘦如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他们没有给饭吃。
你太会幻想了,大家对我很好,还有加菜给我。
挣脱出李玲的籍制,手腕留下一道红痕。
老实说,你是不是生病?李玲努力想对上她闪躲的眸子。
你急疯啦!我是个大夫,最了解不过自己的身子,你放心,我还想陪孩子一起走。
她没说谎,她是想陪孩子一起走。
李玲蹙着眉,瑷瑗的模样不像在说谎,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好啦!别呆着发愣,赶快回去,免得等会儿被发觉。
推着李玲隐入草丛,催着她赶快离去。
等李玲离去,瑷瑗走回内厅,看着妆台的铜镜,是瘦了,脸色也变差,她明白她撑不过今年生孩子的时候。
好累!她想睡,最近很容易感到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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