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台湾到日本约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再前往北海道的温泉旅舍时已是深夜了。
品芹拥著厚厚的羽毛被,看著由纸门渗透进来的月光。
—踏进旅舍时,主人温暖、有人情味的招呼让品芹卸下不少愁绪,昭和时代颇具古意的平房惹人喜爱,缺点大概就是御不了多少寒冷。
夜深入静,品芹并不惊讶自己了无睡意,她整个人很平静,至少比起前些日子的以泪洗面好多了。
在进入梦中的一刻,品芹觉得身子突然暖和了,原本薄弱的身子不易产生暖意,因而令她产生一丝不对劲的感觉,而且似乎有一双眼在瞧著她呢!尚轩抖抖身上的霜,在他的利诱之下,终於「贿络」了一对夫妻让出飞机票,在他这般风尘仆仆的抵达後,迎接他的竟是宝宝的睡颜。
她瘦了,在这寒冷的日本,这么薄弱的身子让人担忧啊!似乎有某种事物揪著品芹的心,让她无来由地震醒,一双眸子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突然,她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傻芹芹,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有人在这裏?」她拉高被子想阻挡冷空气侵入。
比昨晚她到达的时候还冷,难道……拖著被子覆在身上,品芹打开纸门,天啊!一整片的白雪,皑皑的雪啊!关上门,品芹拿出羊毛裤及羽毛夹克,直庆幸母亲的先见之明,帮她收拾了全套的设备。
戴上帽子、手套和长靴,品芹蹦蹦跳跳的冲出去。
银色的世界就像从天堂偷来的一小段景色,倏的,天空似乎感受到品芹的赞叹,炫耀的飘下一片片雪花,品芹抬头望著天际,一朵朵雪花顽皮的停在她的挺鼻上,品芹用舌头舔掉它,哇!好冰啊!猛地,品芹想到什么似的又冲回房内。
她这举动让躲在暗处的尚轩吓了一跳,直到品芹又跑出来,他才露出笑容。
瞧她怀中抱著一堆东西,仔细一看,有盘子、汤匙、巧克力酱,原来想吃雪花冰呢!我将来一定要跟最心爱的人去赏雪,而且一定要吃一口雪……天外飞来的一句话遽然撞进他的脑海,记忆犹如海水般涌来……天呀!他的头快炸掉了,好痛!陷入昏暗前的刹那,尚轩完全想起来了,芹芹是他的未婚妻啊!到了日本这种由火山组成的国家,怎能不享受一下温泉呢?尤其在这种寒风刺骨的冬季。
品芹基於新奇的心态,泡上半天,皮都皱了才起来。
她套上一件浴袍,忍著寒风冲出个人浴室,却在转角处不小心撞上一位日本旅客,品芹不理他的讶异,说句对不起又急忙越过他。
身子的寒冷让她没注意到那位旅客正尾随著她,而且一脸鬼祟。
品芹踏进房内,想关上纸门,却被人拉住了——是刚才那个日本人。
「先生,有事吗?」颤抖的身子让人以为她害怕。
男人闪人屋内,「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只要你乖乖——哇!雪一样的肌肤吔。
」男人涎著一张脸,手粗鲁的扣住品芹的下巴。
品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他的左手,反身一曲,硬是把一个大男人过肩摔,外加踹了他几下。
「你以为我是谁啊?!只会说是、是的日本弱女子吗?像你这种满脑子淫欲的男人——嘿嘿!我想到一个教训你的方法了,阁下有听过美国轰动一时的阉夫案吗?我打算起而效尤。
」品芹打算吓吓他。
男子苍白著一张脸,「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流。
」品芹拿起桌旁的水果刀,「你放心,割完我会送你去医院的。
」她恶声恶气的说,挺像那种夜夜磨刀的女人。
「咋!疯女人,疯女人。
」男子拔腿就跑。
品芹皱皱挺鼻,「恶人先告状,神经病。
」骂完,向前关上门,奇怪,怎么拉不上。
探出头瞧,品芹愣住了。
她一定是看错了,尚轩不是跟卡洁难分难舍吗?怎么会站在她的眼前?她对著那人笑了笑,才又扯门。
还是拉不动啊!难道……尚轩摘下太阳眼镜,「刚才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他倾身靠近品芹的脸。
品芹总算从呆怔中清醒,「不关你的事,请把你的手拿开,OK?」尚轩拧著眉头,「宝宝,别任性!」刹那间,品芹还以为他恢复记忆,因为那股霸气……但想到这裏又被自己否决掉,她已经厌倦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任性?!我没有那种权利,尤其我们又不熟。
」尚轩闪身进房,这才注意到品芹身上仅著一件单薄的浴袍。
「你会不会照顾自己?现在是零下两度,你想冻死自己吗?」「嘿!要不是你的打扰和刚才那只色狼的插曲,你以为我发神经吗?你到底出不出去?!我要换衣服。
」声音才刚落定,一件白色的毛质大衣已往她身上一罩,她都还没说话,尚轩又兀自帮她戴上白皮绲边的帽子。
「马上到别墅,至於行李,我会叫人来帮你收拾。
」揽住品芹的肩,他自大的为她做决定。
品芹哪肯任他摆布,毕竟她来日本就是为了忘记他,不能再陷下去啊!捉住他的右手,品芹想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摔过肩,谁知道一反肘,不仅没把他甩在地上,反而被他整个人扛起来。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越来越固执了。
」活像扛米袋似的尚轩把品芹挂在肩上。
「哇!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王八蛋,放开我——」她挥动著双腿拚命挣扎,不料,尚轩一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臀部上,才将她搂进怀中。
「别乱动。
」「你——你居然打我,哇!你这王八蛋、臭鸡蛋,狗养的!」品芹双拳、双腿全出动了,奈何他简直像铜墙铁壁,怎么也打不垮。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往他的手腕一咬,以发泄连日来的愤怒,尚轩却笑了。
「你发脾气啦!看情况,我倒宁愿忍受你野猫般的动作,也不要你冷淡的绷著一张脸。
」口气颇为惬意。
不会吧!她咬那么用力,不痛吗?他怎么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是太小力了吗?!一番思索下来倒也忘了咬他的手。
她被他放进车裏,品芹想由另一边溜出去,却在看见他的手被自己咬得出血时,停下了动作——「你不痛吗?」讷讷的问。
尚轩举起手,无关紧要的舔了一下,「你是充满罪恶感的问我,还是基於舍不得的心理?」品芹龇牙咧嘴:「你去死算了!」尚轩爽朗的大笑,「你很可爱!不过我先声明,你这美齿宝宝咬人很痛,所以啦!如果你再咬我,我就连奉带利地咬回来。
」他转著方向盘,开向大马路。
「你——你到底想载我上哪儿?!」品芹为之气结,他算什么东西嘛!「既然都到了日本,当然得到处玩玩。
在台湾,日本可是观光地的前三名咧!」「先生,你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不管哪一国都一样,你觉得自己不够出名吗?」尚轩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岳父何祥骐是有名的律师,我会无罪释放的,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
」品芹压下狂跳的心,他真的恢复记忆了吗?她不想问,就让自己这么认为吧!「我等著看你凄惨的下场。
」她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转身面对窗外。
再看著他,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汹涌的感情。
尚轩偶尔会转头看她柔和的侧面,她还是爱他的,而他庆幸自己真的恢复记忆,天知道他多感谢上苍!品芹睡眼朦胧的睁开一条缝。
咦!怎么天花板有白色的雕饰,她大概在作梦,因为这是她一连几天来睡得最沉的一次,她可不想那么早醒。
翻个身,品芹整个人缩进「被子」裏头,好温暖!尚轩好笑的瞧品芹缩进自己的怀裏,还拉著他的手横过她的胸,一副满足样,该不会把他当被子了吧?!听著她的呼吸,尚轩可不觉得好笑,她充满女性化的胸部在他的手臂下起伏,两片红红的樱唇腻在他的胸膛,他从不自诩是柳下惠的传人,尤其面对自己的爱人。
尚轩将头埋进她馨香的发际,轻啮著她的颈项。
品芹眼一睁,天啊!她居然梦见绵被咬她,什么烂梦嘛!可是她醒了,脖子还是好痒。
「哇!」品芹这可察觉到有一颗头颅倚在她的颈部,她猛的往後一移,根本没注意後面这已经是床沿,顿时失去平衡的往下掉。
幸好尚轩敏捷的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拖进怀裏,「我那么可怕啊?」尚轩打趣的看著惊魂甫定的人儿。
品芹咬紧牙根,「你……你干嘛睡在我的床上?你想吓死人啊!」尚轩一脸疼惜,「你吓著了?!我舍不得吔!」十足不正经的口气。
品芹一面躲著他的魔掌,一面想脱离缠在身上的丝被;没想到越弄越糟,丝被全将她和尚轩纠在一起。
挫败之余,品芹往那双不安分的手掌咬下去,久久不放,当她放松嘴巴时,居然看见他若无其事似的,眼中还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我说过你要敢咬我,我就要咬回来。
」他打量品芹全身上下,考虑该咬哪个部位。
「你——你开什么玩笑!」尚轩孩子气的脸庞恶作剧的窜向她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品芹的尖叫声。
他……他咬她的脖子——不,不是咬,是含有挑逗意味的轻啮。
痒痒、麻麻的,一颗心卜通、卜通的跳,好像要蹦出来,一簇簇火燎原似的随著他的轻啮扩散到全身。
尚轩沿著她优美的颈项一路来到她的脸、她的唇,挑逗的将舌头滑进她的口中,惹得品芹频频轻咛。
「砰」一声,两人连人带被的从床上滚下来,尚轩怕撞伤品芹,连忙翻身垫底,品芹就刚好摔在尚轩厚实的胸膛上。
经过一番缱绻爱意,品芹双颊染上一层嫣红,美中带娇的模样犹如傍晚的彩霞。
「你……你……」品芹气他对自己的轻薄,就像现在,他居然还一脸爱怜的望著自己,更气自己的不争气。
「你还想咬我吗?喏!请。
」他主动将手臂伸到她的唇旁。
品芹可没那么笨,「不用了。
」尚轩看著她孩子气的用脚重跺地板走进浴室,不由自主的掀起唇角。
品芹掬了清水泼在热烘烘的粉颊,藉由镜子,她看见一脸春意荡漾的自己,如果这是上天的恩赐,就当是她最後的回忆吧。
「还在生气啊?」打从别墅出来,品芹就气呼呼的,让他好想逗她。
「不用你管。
」她忿忿的扯扯身上的衣服,一件打著白色蝴蝶结的羊毛衣,配上一条羊毛的七分裤,另外蹬著一双马靴。
尚轩怕品芹冷著,还特地买了一件羊毛大衣给她,一身雪白的宝宝,犹如雪地中的精灵。
「好吧,你要生气就随你,不过,你已经来日本了,这儿可是原宿哦!很多日本著名的歌星都是在这裏被发掘的。
」品芹瞪大眼睛看著一辆融雪车滑过大马路,一些店家忙著清除门前的雪好做生意,整条街湿漉漉的,在不远处有好些人围观,不晓得在看些什么?为了不辜负好奇心,品芹揪住尚轩的手。
「那是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围观?」一时忘了自己正和他赌气。
「哦,那是街头舞者在表演,再过去就是代代木竞技场,有兴趣啊?」「我们过去看看,快点啦!」虽然台湾也有,但是她还没瞧见遇这么多人围观,大概很精采吧!小广场前有自弹自唱的阿拉伯人,还有一群在喷水池旁热歌热舞的年轻小伙子,奇装异服标新立异,无非想吸引那些经纪人的眼光,好拔擢他们成为明日之星。
居然还有人穿溜冰鞋跳爵士,前所未见呐!尚轩宠溺的看她跑来跑去,一双晶莹的眼不时睁得大大的。
「你别呆站在那裏,那边有人要唱歌了。
哇!那个人好酷,头发好像彩虹哦!」品芹犹如脱缰的野马,拖著尚轩到处逛。
正当品芹要转换阵地时,身旁倏的窜出一位男子,拿著名片塞在她手上,也递了一张给尚轩,接著自顾自的讲了一堆。
品芹听得一头雾水,她的日语只够闲话家常,而且瞧他很急的模样,该不会是推销员吧?拿起名片,是经纪人!她拉拉尚轩的袖子,尚轩反射性的低下头来,品芹低声问:「他叽哩呱啦在说什么?讲那么快,我听不懂。
」尚轩拍拍她的粉颊,「人家看你漂亮,想买你。
」不会吧!日本可是民主国家吔!她一时之间呆住了,直到瞧见尚轩眼中戏谑的目光才明白被耍了。
「你骗人!」品芹手擦著腰,戳戳尚轩的胸膛。
「好啦!告诉你,他是经纪人,人家有意签我们当歌星,我当金童,你当玉女,看你喜欢哪一型的,是观月亚里莎,还是宫泽里惠、竹内玛丽亚也行。
」品芹皱著柳眉,「我对当明星没兴趣吔!」尚轩了然的一笑,只见他回答了那个经纪人一串话,便拉著她离开。
品芹瞧见那男人眼中充满失望,大概是感叹摇钱树飞了吧。
逛了一些时候——「我肚子饿了。
」品芹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我还以为你赌气到肚子都饱了。
你想吃什么?日奉料理?」品芹一脸敬谢不敏,她不敢吃生鱼片。
「我要吃牛排。
」尚轩非常尽责的弄来西餐喂饱宝宝,吃饱喝足,品芹不雅的打个呵欠,睡午觉时间到了。
尚轩送宝宝回别墅,轻柔的将熟睡的她抱进房,看她侧著身,一张脸红通通的,一小串口水挂在颊边。
是的,这是他的小宝贝啊!几天下来,品芹和尚轩的足迹踏遍本洲、九洲,当然也上清水寺去瞧瞧著名的三道泉水,尚轩在品芹的逼迫下喝了长寿水,品芹则一瓢不取,因为没必要了嘛!品芹由衷的感谢他的陪伴,但是如果要等卡洁来跟他会合,再看他们之间的甜言蜜语,她情愿选择悄悄的离开,眼不见为净。
除了必要的东西,品芹将他送给自己的纯羊毛大衣脱掉。
她不愿意拿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
环顾别墅一眼,在清晨,别墅还笼罩於山岚间,品芹独自离开了日本,也走出尚轩的怀抱。
当然,这一切全映进尚轩的眼底。
是该回台湾了,而他们之间还没结束,他会告诉宝宝他如何爱她,然後不管她有没有大学毕业证书他都会娶她,以免夜长梦多。
「芹芹,别臭著一张脸行吗?去日本玩了这么一阵子,也不告诉我们这群死党。
至少也透露哪裏好玩嘛!」茹娟诱惑著她开口,谁知品芹的嘴巴简直像蚌。
「芹芹,你该不会在日本遇上一个帅哥,现在是春心荡漾啊?!」严楹调侃道。
「严楹,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拿针把你的嘴缝起来。
」品芹总算有反应了,不过话还满辣的。
「哇!母老虎发威了,茹娟,我们小心点。
」严楹才刚说完,旖旎屋门上挂的风铃便响了。
现在才三点多,客人少,严楹索性站起身招呼,「欢迎!天啊!」前後不对题的话及惊呼让茹娟也站起身,唯有背对著门口的品芹对於她们的瞠目结舌感到好笑。
My God!拍电影啊!两排身著蓝色西装的绅士,个个有模特儿的架式不说,简直是帅毙了。
接著进来的是一群女人。
有的提化妆箱,有的提行李箱,一看见品芹,所有人全簇拥而上,硬把她架到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屏风後,茹娟和严楹简直看呆了。
「请问你们是严小姐、陈小姐吗?」其中一位女人问。
茹娟点点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才说完,连她们也被捉至屏风後面。
俄顷,当屏风收走,她们见到彼此。
茹娟身著粉红色的礼服,明显以玫瑰为姿;严楹则是粉黄色,是以山茶为态;品芹一身银色的丝质礼服,是以山谷百合为本。
她们还来不及开口,便硬生生的被推到外面,这下她们更开不了口了,四匹雪白的骏马拖著一辆只有在英国女王出巡时才见得著的马车——金钱的魔力可真不容小觑!瞧那些骏马,一匹匹挂著锦织,多么英挺,在她们的赞叹声下,方才身著蓝色西装的先生扶她们坐上马车,玫瑰色的地毯、光滑的缎面椅,所费不赀啊!不一会儿,马儿们昂藏的踏过马路,这不是童话故事裏才有的情节吗?!终於,马车在一幢新颖的大楼前停下来,品芹她们被扶下马车。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品芹不客气的开口问。
「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那位先生拉开玻璃门,裏面黑不隆咚的。
「哼!进去就进去,居然把我们耍著玩。
」提著裙摆,品芹冲了进去。
妈妈咪啊!黑漆漆的,该不会是鬼屋吧!还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咧!顿时,两道灯光打过来,而光线洒落的地方站著一个穿银色西装的男人,由於背著光,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品芹才正想开口问他是谁,四面八方便响起悦耳的音乐声——「我想告诉身边的人,这次我是玩真……我禁不起让他又爱又疼,就这样爱让我越陷越深,越来越难舍难分……」这喑哑的声音,品芹用手将嘴捂住,她怕自己会哭出来啊!他走下椅子,品芹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
真的是尚轩,泪水滑过她脸庞。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我已经离你够远了,别再伤害我行吗?」她整个人蹲在地上。
尚轩是何等心疼呵!他不知道自己的失忆带给她这么多的痛苦。
他将她搂进怀中,细心的吻掉她的泪珠。
「显然你离我不够远,尤其当你在唱『明天我要嫁给你』这首歌的时候,不就注定今生非我不嫁,我怎忍心辜负你的期望?」他亲吻了她的眼,「你唱一首给我听,我也同样回你一首。
」再亲她的挺鼻,「嫁给我好吗?」这一次,尚轩用吻来印证他的话。
直到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品芹才得以开口,「你恢复记忆了?」「在日本的时候。
」又亲又爱的缠著她垂落的几绺秀发,尚轩忍不住轻啮她裸露出来的颈项。
品芹气喘吁吁的将两人拉开一段距离,「你不在乎我还没毕业吗?」忘了责问他为什么没告诉自己他恢复记忆。
尚轩决定一次说清,好跟她缱绻个彻底。
「我的老婆不欠缺一张毕业证书,也不用靠它吃饭,而且我得了一种『绝症』,我想只有你能治好。
」「绝症?!」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好不容易他才回到她的身边,却……「是啊。
」尚轩可怜兮兮的说,「连医生都治不好的病症,这病徵是——只要你对别人笑,我就会气得血压升高,医生说这样会脑溢血。
只要你穿露一点给人瞧,我就会血压下降,马上休克。
所以为了我,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当然也得嫁给我。
」他小心的取下品芹挂在脖子上的钻戒,套在自己的手上。
「你愿意再跟我订一次婚吗?」品芹泪眼婆娑的点头,「这次不准你再把我忘掉。
」尚轩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亲亲她的睑,「有那么多人当见证,我哪敢忘了你。
」他拍拍手。
一盏盏乍然明亮的大灯让她眯起眼,直到熟悉的脸跃进眼底,品芹才睁大眼,「妈咪,你怎么会在这裏?还有爹地,你们——」美臻捏捏女儿的鼻,「我们是特地来参加你的订婚礼!」她意味深长的眨眨眼,这一来可让品芹羞红了脸。
「妈咪!」品芹不依的噘著红唇。
何祥骐则拍拍尚轩的肩,「女儿交给你,你别辜负我们啊!」「知道了!爸。
」尚轩承诺下永志不渝的爱。
尾声两个月後的婚礼无疑是别开生面的盛大,在众多贺礼当中,品芹最衷爱一卷录音带——「……这病徵是——只要你对别人笑,我就会血压升高,医生说这样会脑溢血……」品芹边听边笑。
「又在听那卷录音带啦?真不晓得是谁送的,宝宝——」尚轩跳上床,「打个商量,把它洗掉行吗?」他指指录音机。
「这怎么行?我还打算留给我们的儿子、女儿听,还有孙子、孙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爹地、爷爷当初是怎么追我的。
」品芹傲慢地抬高下巴。
尚轩一张脸邪邪的、坏坏的,「既然你那么想要有孩子,我们可得好好努力。
」他整个欺上品芹。
雪白的纱幔被风吹起,月亮也害羞地躲进云裏,决定留给情人一片天地。
他俩就此互许今生、盟订来生,他们真的很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