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猜错了,信二手机不是没开,而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甲贺谷实在偏僻,在方圆百里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外,哪有电信业者会想来这里设置基地台。
初初进入甲贺谷,信二便派遣两名哨兵前去探究情况,说来也巧,信二待会儿想要找的人——长住会的柴田正夫,正在古刹里边。
正可谓一石二鸟。
没意料会有人闯入的甲贺忍者们,不过十几分钟,就被信二与他十名保镳轻松地摆平。
留下十名保镳看守他们,信二只身一人前往会客中的榻榻米间,人方靠近,便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怒吼。
不要再跟我说那什么劳什子的鬼咒术,我要你立刻、马上派出你手底下最精锐的忍者,到东京杀了伊织信二那家伙。
静伏在门外的信二眉一挑,说话者想必就是长住会的柴田正夫。
柴田桑,您说的那方法我试过,可是行不通的。
另一个苍老男声迭迭解释。
要近伊织信二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柴田正当想要开口说话,信二突然从门外跨了进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
什么?!野泽与柴田惊诧地瞪视着信二——他怎么会来这?!那咒术就是你下的?信二看着野泽,感觉到他冰凉的目光,见多大风大浪的野泽也忍不住背脊一凉。
呃、我——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咒术不咒术,莫名其妙!柴田瞎掰功夫一流,不管伊织信二刚在门外偷听了多少,总之他一概不承认。
信二连看也没看柴田,打从进门,他目光便瞬也不瞬地停在野泽身上。
身为甲贺忍首的你,应该知道蟠龙会的能耐。
你有两条路,一是诚实托出,二是等我拆了你这古刹,你再告诉我。
这种话——野泽斜眸偷瞟柴田,后者正眯眼怒视警告他不准说。
稍后他目光再度转回信二身上,野泽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实在不能说他见风转舵,野泽胆寒地想。
他安排了不下十名一流的忍者护卫古刹,结果却没人能阻止伊织信二闯进榻榻米间。
这男人恐怖啊!他可没那胆子与这样的男人作对。
为了甲贺谷,野泽低声说:柴田桑,原谅我。
野泽!柴田大吃一惊。
怎么也没料到野泽这老家伙竟会临阵倒戈,亏他还是最守信用的甲贺一族!而野泽才刚转身,柴田立刻奔至木柜前,伸手取走木匣。
信二伸手欲抢,柴田却一个扭身,抓起桌上茶杯作势欲泼向里头轴卷。
不可以!野泽惊叫。
你要这咒书简单。
柴田看着信二微笑。
只要你答应跟我一对一单挑,只要你赢得过我,我就把东西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但是,你也同时要签下切结书,如果在决斗中你失了性命,我不负责。
信二眯细黑眸,突然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把枪,枪口正对柴田脑门。
拿过来。
你不会开枪的。
柴田很有自信。
身为蟠龙‘多闻天’的你,绝对不会杀害与其他黑道无冤无仇的黑道份子。
柴田就是咬定这一点。
虽然信二贵为蟠龙北堂堂主,但只要柴田不与其他黑道作梗,也没伤害到蟠龙旗下成员,信二权利再大,也动他不得——这是身为蟠龙多闻天的他,此生必须肩负起的责任。
很好。
原来这家伙也是有备而来。
信二将手枪往口袋里一放,冷着声音问:什么时间?柴田咧嘴狞笑。
这么心急!好,那就八个小时后,我们东京‘长住会’总部道场见。
柴田前脚刚离开,信二一个旋身,随即揪紧野泽衣襟,将个头下高的野泽一把拎高抬至他脸前。
你最好把所有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我说、我说!事情是这个样子……野泽蹲伏在信二脚边,将事情来由说了个一清-一楚,包括柴田来找他的目地。
有了野泽这口供,信二是可以大军杀进长住会拿下柴田正夫,不过考虑到他手上的咒书,信二做出判断,还是依照原议进行较为妥当。
告诉我解咒的方法。
信二一把将野泽拎至眼前,炯亮的斜飞凤眼泛着阴冷的寒光。
很抱歉,我不清楚……野泽诚惶诚恐地说。
不知道?!信二改掐他脖子,只见野泽老脸一下胀红。
是真的,我没骗伊织桑,自、自古以来,所有派出去的‘神之巫女’,从来没人能活着回来,所以我……他们竟然这么玩弄人命!一想到那么多条人命,为了他们的私利香消玉殡,信二就没办法控制他满腔的怒火,伸手一丢,野泽随即被抛往墙边。
野泽唉哟一声跌坐在地,但一回神,便又马上爬起向信二磕头。
伊织桑饶命、饶命……堂主。
信二正欲开口说话,门外的保镳突然闯入。
直升机到了。
我马上过去。
保镳指着仍跪在地板上的野泽。
那他呢?信二回头一瞟。
带走。
是。
保镳走去一把将野泽拉起。
还不快点!☆☆☆xiting☆☆☆xiting☆☆☆从甲贺谷到箱根,单趟车程就要耗上八个小时,所以早先信二从箱根出发时,就联络好了直升机,一待他处理好甲贺谷的事,他可以马上搭机回北屋。
他记挂小舞的状况,不知她现在醒来了没有?坐在直升机上的信二眼一瞟野泽,后者一接触到他目光,随即惧怕地垂下头。
咒书有没有可能被复制?信二问。
不可能。
野泽摇头。
那咒书只有‘神之巫女’抄写才具有效用,而且它无法让渡,一卷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
过去我们甲贺忍者会在‘神之巫女’甫出生,就叫她母亲再制一份。
那柴田手上的咒书——是方舞的母亲律子的,当年她没用上,所以……这么说来,只要他能夺回咒书,那么控制方舞的黑影,就从此不会再出现了?你刚说那咒书只会对一个‘神之巫女’起效用?是。
你们都怎么处理失效了的咒书?烧掉。
信二头一点,这样他明白了。
信二方才跨下直升机,口袋里的手机登时大响。
少爷,我终于找到您了。
光子姨在手机那头说:会长他正急着找您,我这就把电话交给他——你这大忙人到底跑到哪去了?帝释在手机那头低吼:我找了你一个上午——我这不就出现了。
信二切断手机通讯,然后几个大步走进北屋玄关。
你——手仍握着电话的帝释一见信二,双眼登时一瞠。
信二朝帝释做了一个稍候的动作,看着光子姨问道:小舞还好吗?光子姨神情担忧地说:小舞一直没醒。
信二眉一挑,随即掠过光子姨朝房间走去,照道理说她应该早醒了才对,怎么会——被晾在一旁的帝释诧异地看着信二的举动,他竟然就这样走了?!喂,你是没看见我啊——抱歉帝释,有话等我去看完小舞后再说好吗?信二话方说完,追在他身后的帝释突然伸手将他拉住。
你给我站住!帝释从他心里看出他将与人对决。
信二挫败地转身,他就知道没法瞒过帝释的心眼。
你给我说清楚,你刚跟别人做了什么约定?就如您所看到的,对决,待会儿五点‘长住会’总部道场。
我不许!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这!帝释拧眉瞪视信二。
蟠龙五诸天里拳脚功夫最弱的就是信二,如果是其他几堂答应跟人单挑也就算了,可是是信二?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在小舞面前发过誓,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真的是疯了!先是潘瑟,再来是聿凯,现在就连感情一向淡薄的信二,也跟他们一样一股脑儿栽进去了——帝释不懂,就为了一个女人,就为了那劳什子爱情,这些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啦?!很抱歉帝释,这回不能听你的。
话说完,信二随即丢下傻眼的帝释,迈步朝关着小舞的房间走去。
马的!管他是要去对决还是要去跳楼,我全都不管了!帝释嘴里这么嚷着,却还是按捺不住跑去找信二,来到门前他喊了一声:我进去了。
帝释推门而入,见信二正坐在小床旁边,握着方舞左手在帮她治疗着。
帝释一看,突然走向前将方舞的手抽开。
帝释!你想死是不是?!帝释手环胸下悦地坐在信二身边瞪他。
等会儿要要狠跟人对决的家伙,现在不知道要去休息,还在给我滥用你的疗力!我睡不着。
信二坦承。
看她这个样子,动也不动地昏睡,我没法放心。
帝释定定看了信二半晌,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就是忍不住想再问他一次: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信二看着床上的方舞,唇边绽出一抹笑。
是。
我爱她。
真是搞不懂你们——帝释皱眉注视信二,只见他从壁橱里翻出一把木梳,然后走回卧榻将方舞抱起,温柔地帮她梳理头发,他神情之温柔,是帝释从来没在他身上看见过的。
看不下去了。
帝释头一斜,突然举步退出房间,他可没有偷窥人闺房秘辛的怪癖好!小舞,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记得不要昏迷太久,你答应过我的,要陪在我身边,我可不许你因为那一点小事就放弃醒过来了。
双眼紧闭头伏在信二胸前的方舞没作声,信二梳好她头发后,便拦腰将她抱出房间。
走到他与她初自相遇的那棵樱树下,五月樱花几快落尽,秀雅的枝头上仅见樱花零星分布,风一吹便又少了大半。
你一定记得的,当时我就坐在那宽廊下,看见树上有一只细白小腿晃啊晃,走来一看,却赫然接到一个软若无骨的小东西,她身上还攀了只猫……信二一边说话,一边抱着方舞坐在草地上,下午的风徐徐拂过两人脸颊,撩起她一头乌溜秀发。
我们还有好多事还没一起做呢……我说过要带你去表参道,还要带你逛遍每个节庆祭典,我还会买好多好吃的和菜子,你不是最喜欢吃点心了,只要你快快醒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在白费力气,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打从信二走出房间,帝释就一路尾随其后,他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好奇信二到底要抱她到哪儿去。
结果这么一看,唉!本来打算管他们去死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心软地插了一脚。
信二转头注视帝释。
您怎么知道?你忘了我的能力?帝释一屁股坐到信二面前,手指着方舞。
现在她满脑袋只有一个问题——要是以后每到深夜她就会爬起来砍你怎么办?因为她想不出答案,所以她不允许自己醒来。
帝释的解释信二一点都不讶异,因为她就是这个性,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害她深爱的人。
唉!傻丫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哼!真不知你这信心是打哪来的。
帝释毫不留情地戳破事实。
你忘了你等会儿的约会?这跟那是两回事。
况且只要我赢了,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万一你输了呢?信二摇头。
不可能,因为我爱的人在等着我——他低头一瞟怀里的方舞,然后朝帝释自信一笑。
所以我一定会赢。
☆☆☆xiting☆☆☆xiting☆☆☆日本黑道长住会总部,位于东京新宿的歌舞伎叮,柴田与信二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总部道场门口已陆续出现许多宾士大车,从车里头走出的,都是响当当显赫一时的黑道大哥。
‘多闻天’真允了柴田那家伙的邀约?每个大哥进来问的几乎都是同一句,而他们所得到的答案,也都是——是的,决斗就在今天下午五点钟。
你猜谁会赢?长住会总裁在看过柴田的状态之后,悄声问着旁边的会长。
柴田赢面很大。
会长对他一手提拔出来的本部长相当有自信。
柴田很强,尤其是好勇斗狠这一块,他更是不会输给任何人。
堂堂蟠龙会‘多闻天’有这么容易被撂倒吗? 长住会总裁神色莫测地喃喃,会长只是朝他肯定地一点头。
箱根 北屋信二一搭车离开北屋,光子姨马上跑来向帝释通报。
会长,少爷已经出发前往东京了。
我知道了。
正面对外头庭院而坐的帝释猛地从位子上站起。
打从刚才帝释就一直在想,既然他有能力感知到对方的心,那么说不定,他也可以逆向让对方聆听到他声音——虽然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尝试,不过为了信二,他非想办法尽快把方舞唤醒不可。
想不到这事还真不容易!帝释花了半个多小时,好下容易才进入方舞心灵,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怕生,不管帝释怎么跟她说话,她都当他是心灵怪客,死也不肯跟他接触。
马的!方舞排斥的态度突然惹恼帝释,他懒得再劝,反正一句话,她醒不醒随便她!为了救你,信二答应柴田正夫单独对决,现在时间也快到了,你若不快点醒来,或许你这一辈子再也没机会看到他了。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蓦地唤醒方舞。
她一下张开眼睛,转头注视正坐在卧榻边的帝释。
现在出发去阻止他还来得及吗?不知道。
帝释耸肩。
只能尽全力追了。
☆☆☆xiting☆☆☆xiting☆☆☆比斗现场早已如火如荼展开。
信二与柴田正夫两人双双站立在榻榻米中央,你一拳我一掌,打得难分难舍。
帝释天!不知是谁眼尖发现帝释出现,他一嚷,立刻引起众人骚动。
高高在上的蟠龙帝释天竟然亲临长住会总部!这种事对黑道份子来说,可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底下的骚动也传进场中两人耳朵,信二回头,不期然竟看见了方舞。
她醒了!信二疲惫的双眼蓦地发亮。
他面前的柴田一见他表情,也忍不住转头注视。
她就是神之巫女?!柴田回眸注视信二,看他那样子,好像很喜欢她似的。
柴田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或许可以利用她,一举击败伊织信二。
坐。
帝释找了靠近场边的角落让方舞坐下,只是人刚坐定,只见台上的柴田突然转身作势朝她奔来。
你想去哪里?!信二伸手隔挡。
中计了!柴田一个回身,突然挥拳击中信二肚子。
信二一时闪躲不及,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一计重拳。
去死吧!一拳击中,柴田毫不给信二恢复的机会,左右开弓连番攻击。
信二!瞧见信二连连被打中,台下的方舞紧张地大喊,急急地起身想冲上台隔开两人。
不可以,你上去只会增加他输的机率!同样心急如焚的帝释却选择挡人。
但是他受伤啦!两行眼泪霎时从方舞眼中滚落。
我求求你,去把他们拉开,叫他们不要再打了!我不能介入,因为这是信二亲口允来的战役。
瞪视着前方,帝释一宇一句沈声说道:这是他的选择,所以你跟我就只能坐在台下,张大眼睛看他怎么面对这一仗。
但是——没有但是。
帝释斩钉截铁。
我们只能相信他,相信他会战胜回来。
帝释一句话叫方舞止住眼泪,她怔怔看了帝释半晌之后,然后才转头,注视正在台上奋战的信二。
相信他!方舞猛抹眼泪。
对!帝释说得对,她得要睁大眼睛看着,绝不能有所退缩。
加油,信二!方舞握紧拳头,突然放声大喊:你一定要赢!听见方舞声音的信二猛地一扬手,表示他听见了。
方舞的鼓励给了信二莫大助力,他站稳脚步平稳气息,他俩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只要他度过眼前这一关——柴田重拳下歇,台下的方舞与帝释屏息注视,只见信二左手伸起挡住柴田拳头,右手同时挥出,以一记黑虎偷心招势,一击击中柴田胸口,柴田哇地大叫一声,一口血顿时从嘴里喷出。
本部长!柴田手下尖叫,只见柴田连连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榻榻米上,细长的双眼惊诧地瞪视着眼前的敌人。
直到此刻柴田才了解,当初他所想的,伊织信二不过只是比他好运,才能够被选上坐上蟠龙多闻天之位的印象,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池深水,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其厉害只有冒险涉足淌过的人才明白,那平静的湖面下,究竟暗藏了多么恐怖的黑流。
只见信二一个收势,双脚一踮,人就跃到柴田脸前,他伸手扳住柴田下颚咽喉三寸,冷声问道:你服是不服?要取他性命,很简单。
柴田可以感觉到信二有力的指劲正在提醒他这件事,只消信二用力一掐,不过数秒他随即魂飞魄散。
柴田惊惧地双眼环顾四周,只见他身后一群人频频摇头要他不要冲动,柴田猛一咬牙,认了这场失败。
我输了。
他颓然道。
信二松手起身,出乎柴田意料之外的,他竟还伸手拉起了他。
信二黑眸定定注视柴田半晌,然后只跟他说了这句话:承让。
信二!一见信二下场,方舞忙不迭从位于上一跃而起,狂奔至他大张的怀中。
傻丫头,哭什么。
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不是说过,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嗯。
方舞知道,可是不管她怎么擦拭,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直往眼外滚落。
我只是太感动了……信二微笑地搂搂她,能够看她近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眼前,比打赢八百场决斗更要教他高兴。
一对佳偶嚅嚅私语期间,帝释早已帮信二取来木匣,他将木匣往信二肩上一敲,正好打中信二伤处。
帝释!你不听命令擅自行动这笔帐就先记着,改天有机会,我一定会叫你加倍奉还。
他将手上的木匣往信二手里一塞。
拿去。
谢帝释。
帝释瞪信二一眼。
累死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扬臂伸了个懒腰之后,大手一挥,原本挤满道场的观众随即配合地往外走去。
伊织桑,先过来医疗室搽搽药吧。
长住会总裁毕恭毕敬地说。
信二一点头,然后挽着方舞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你们都出去,有小舞陪着我就好。
是。
原本立在医疗室里的护士们陆续离开,坐在椅上的信二解开柔道服腰带脱掉上衣,那瘀青处处的胸膛教方舞忍下住皱起眉头。
我的疗力唯独对我自己没用,只能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这些伤,可全都是他爱她的表现,方舞心疼都来不及了 !只见她从旁边橱子里拿来药水,一边搽着,一边低语。
很痛对不对?还好。
信二回答。
待她抹完药后,他轻轻将方舞拉至跟前,打开她仍缠绕着绷带的小手,只见原本裂口极大的伤痕,如今已略见愈合。
你呢?伤口还痛吗?方舞微笑。
我也还好。
信二闭眼一叹,继而将自己的脸贴到方舞胸前。
事情终于结束了,能再这样抱着你的感觉,真好……信二几句话逼出方舞眼泪。
我本来以为,在经过昨晚之后,你大概不会再要我了。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信二皱眉。
不是信心的问题,是可怕的问题。
方舞斜眼看着她手上的绷带,仍旧刺痛的伤口在在提醒她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我觉得好抱歉……有什么好抱歉?昨晚我根本就没有受伤。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根本就不需要受这些伤,然后,还发生那么多事——你再说一句对不起,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信二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方舞吓得脸一垮、嘴一抿,眼泪再度纷纷落下。
我……好了好了。
信二叹气,看她那么伤心,谁还有办法气得起来。
我不生气,所以你也不要哭了?好半晌,才听见方舞哑着声音回应。
嗯……对了,你怎么会及时醒来?是帝释叫醒我的。
方舞回答: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总之我可以听见他的声音,然后他告诉我,如果我再不醒来,可能这辈子再也没法看见你了。
信二,我真的好害怕……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心惊胆跳的,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而是……我知道。
信二怎么会不了解她当时心里的惶恐。
在站到决斗场中央时,我心里也这么告诉着自己,我一定要赢——因为我对你有承诺。
答应我,下回不可以再答应人这种事了,不,没有下一回,你绝对不可以再答应这种事了。
我发誓。
信二举起右手。
我还有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做,我才没那兴致跟人打打杀杀。
嗯。
方舞点头,然后她突然想起。
对了,那个木匣?你母亲的遗物。
信二将木匣取来打开,只见里头摆了一卷泛黄的纸卷。
是你外婆亲手帮你母亲所写的咒书,这就是甲贺忍者控制你们‘神之巫女’的工具,这是最后一份,只要把它烧了,从今以后控制你的那黑影,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
我母亲……方舞蹙起眉头瞪视手中的纸卷。
当年她不是不要你,而是她以为,只要把你带离开她身边,不承认你跟她的关系,你就不会受到甲贺忍者们的控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八岁时发生的那场意外,他们在电视上看见你脖子上的五角星。
原来是因为这个。
方舞下意识伸手触摸脖子。
不过很可惜,你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了。
不瞒你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有种感觉,我爸妈他们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方舞深吸口气。
谢谢你帮我找回这轴卷,还帮我打听到了我爸妈他们的消息,原来我不是被遗弃的孩子。
我爸妈他们是为了我好,才把我送到育幼院里。
你还有我。
信二轻抚她脸颊,然后送上一吻。
从今以后,所有你之前未曾感觉到的快乐,我全都会给你。
看着信二温柔的眉眼,方舞只觉得心头所有的忧惧,全被他一扫而空。
偎在他结实的胸口,方舞深情意切地哺道:我爱你。
信二抬高她小脸,直接以吻言说他的爱。
稍后,在方舞的帮忙下,信二换掉打斗时所换穿的白色柔道服。
两人在长住会众人的欢送下一步步朝门外走去,此刻已是华灯初上的黑夜,放眼望去,新宿的天空,布满了闪烁发光的霓虹灯管,整个城市像是在发亮似的,璀璨动人。
哇!方舞惊叹道。
我们走吧。
信二伸出手。
嗯。
方舞将手搭上。
两个人的未来——一起走吧。
后记艾珈在完成《寡情恶男》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一点小事,主角不是我或者两个小朋友,而是那群常会到我家阳台打尖吃饭的猫咪们。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家里有一群猫,为了好辨识,我都会帮它们取名字(虽然我叫了它们也不会理我就是),最原始的猫儿是柚子跟柠檬,然后它们各自生了四只小猫,长大后仍留在我那儿的,我就把它们取作皮皮、蛋蛋、巧克力、牛奶等,最后生贝比的猫咪是皮皮,它也生了小猫。
我见到后便喜孜孜地把它们取名为春、夏、秋、冬。
初生的小猫真的有够可爱(陶醉),大头小身体,然后脚掌又小下隆咚比我手指头还细。
我一直以为春夏秋冬会跟它们妈妈、阿嬷一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结果怎知就在那阴雨绵绵的五月底,四只小猫竟相继死去。
我之前曾在《霸情恶男》里说,我对野猫的照顾,仅在买罐头干粮和提供休息与便便的场所。
且由于前两任猫咪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好,使我忽略了这世上还有猫瘟这疾病,这事还是待它们病发走了之后才从兽医的口中得知。
说不上亲手把它包起来送到兽医那儿的感觉。
其实真正负责任的喂养野猫者,是还得肩负起带它们去打预防针甚至结扎等等事情。
只是我能力有限,真的,能力有限。
哀伤的事暂放一边,还是回过头来说说《寡情恶男》这本书吧!早在发想五方天这系列时,我就已经先订好了一个角色,一定要写日本!不是哈日,而是好喜欢漫画中,那些会穿着日本和服的男男女女啊!不知道读者们有没有看过冈野玲子所绘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引多闻天伊织信二的外貌,就是我参照(?!)书里的安倍晴明写出来的。
我好喜欢他那种带点禁欲气质的外貌,感觉身后会冒出花似的男人!(重点是,一定要穿男生的浴衣)然后是女性和服——我忘了我在哪一本漫画中看到,男人对女性和服的最大幻想就是——脱掉它!虽然我不是男人,可是在搜集资料的时候,看见照片里那些和服女孩们端装秀丽的模样,真的,连我也忍不住兴起一股想要伸手拆掉它们的冲动呢!依照惯例,最下头附上BJ所写的有此一说、到此一游,不过在往下看之前,我先来说一件很有趣的事。
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书里提到了一种点心,名叫力饼吧!因为我没吃过,所以特别去信询问BJ详情(他吃过)。
艾珈:力饼好吃吗?那个是用什么东西做的?BJ:好吃喔!就是用米果下去烤一烤,表面还刷有烤肉酱,贴上层海苔……艾珈:米果?!可是书上怎么会写是用‘麻吉’?BJ:唉哟,旺旺仙贝也是把米捣烂了做,烤干,烤硬的吃法是米果,烤得软软的下就是年糕了……傻眼。
大神,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有此一说 到此一游 BJ《忍者》如果要评选全世界地理环境、天然资源最差的国家,日本诸岛绝对排在前几名。
火山、地震、大雪、台风样样都有,再加上岛上大部分是山地,山与山之间又常被河流切割,成为一个个隐蔽与世隔绝的山谷,说是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绝不为过。
人们无法农耕来改善生活的情况下,饥寒起盗心,山贼强盗就自然多了起来。
无论是抢人,还是被抢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想要练习一些武术技能。
这些人,从习于安逸生活的平地人、都市人的眼光看起来,自然显得不同,又因为他们能忍受较差的生活条件,也具备平常人所没有的技能,所以大家称之为忍者(Ninja),忍者很多的村落、山谷就叫忍者村,其中比较有名的有伊贺、甲贺山谷中的忍者。
其中,伊贺的忍者和我们先前提过的东大寺就有密切的关系,古早以前,这是个被东大寺和尚们所保护的村落庄园,后来和尚们的实力变差了,只好自己村落团结起来保护自己,就成为伊贺一族的忍者了。
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是从忍字的日语读法来的。
它的原意是小偷、偷偷摸摸的人。
所以,后来就把专门从事情报收集、暗杀等间谍工作的人就叫做忍者了。
忍者的出现时间已不可考,但开始制度化的被地方诸侯应用作为战斗、政争的工具,大概是从日本的战国末年到幕府初期开始。
其中比较有名的有创建三百年幕府德川家康的情报头子——伊贺流服部半藏、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大将拢川一益也都是忍者出身。
题外话,德川家康毕生奉行的也是等待杜鹃啼鸣的忍字呢!忍者基本上也不过是功夫高强的人罢了,和一般所谓的日本武士(Samurai)怎么区分呢?有人以为总是穿着深色紧身夜行装,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那种叫忍者;腰上佩了大小两支武士刀,走路大摇大摆外八字的那种算武士,其实并不尽然。
上头一声令下,武士也得做一些肮脏龌龊、暗杀窃取的鸟事;还有忍者也常常披甲执锐冲锋沙场啊!因此,一个武者算是武士或是忍者,应该用他所奉行的人生哲学是武士道或忍道来分比较恰当。
这两者都是日本很独特的文化,要讲讲不完。
基本上,用现代术语来说,武士是忠于主君,忍者则是忠于任务的任务导向。
任务就是忍者的生命!答应人家的事、接受别人的委讬,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办事。
这就是不管什么流派的忍道所共同的一部分。
至于忍术,其实是细微末节,有许多都是别人传说或忍者自我吹嘘的结果啦。
我们常在小说中看到的忍术大致分为三种系统——忍、幻、体三种。
其中,体术最基本,传说也比较禁得起现代科学检验,像一跳可以跳到屋檐上(现在撑竿跳的世界纪录已经高达三层楼);把身子缩到很小的阴暗角落准备偷窃(现代魔术师也常表演躲在小箱子好几天);连续发射手里剑(一种菱型尖锐暗器)命中红心的功夫也很普遍了。
幻术则是一些欺骗别人的手段,如催眠术、分身术、丢烟雾弹忽然消失的招数都算幻术,在现代来说,就是魔术师变的把戏啦,不过就都比体术难上一点了;至于忍术,火影忍者漫画里说要消耗查克拉(Chaka),现实中BJ就没看过了。
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忍是融合了外来的文化与哲学产生的。
中国的道家、五行学说;印度的佛学、瑜伽;甚至还有西洋的火器、科学……等。
你可以说它既怪又四不像,但忍,就是有那么一点独特的日本味,就是那么一点,你就不得不佩服他们日本人。
《箱根》先学会看日本地图:世界地图上的日本四大岛,通常看起来像是东北朝西南排列,其他国度的人直觉上常以南北来分日本,比如说:北海道在北边(上面)、九州在南边(下面)。
但是就日本人的习惯来说,他们更习于把本州(日本的最主要核心大岛)横着来看,也就是把北海道放在图右边,九州放在图左边。
因此东京附近地域叫关东、京都大阪一带地域叫关西。
另外一种习惯是把太平洋沿岸称之为表日本、日本海沿岸称为里日本,这种用法也用在棒球上。
表日本的平原区较为广大,受太平洋温暖季风的影响,是日本国土的精华区,又称为东海道。
箱根群山,就位于东海道的中央,东京都的外围,是都心人们和世界旅客游东京最喜欢顺迫造访的胜地。
到箱根一游,是非常简单、舒适又美好的经验。
日本人设计了许多包套的旅游行程,只要买一次票,就什么都搞定了。
最典型的玩法是:从东京市中心的新宿出发(新宿就已经超好玩的了,满街都是辣妹,不够辣好像还不敢去新宿),可以在地铁站直接买套票(包含全程所有铁公路都不须另外付钱),每半个小时左右都有一班RomanceCar (浪漫列车)直达箱根。
我猜你们一看到那部粉色系的流线型电车,一定会忍不住大叫卡哇伊~~,除了观光客以外,通常会搭Romance Car出游的都是退休的老夫老妻。
只见车站里一对对老夫妻手牵着手,贩卖亭挑个天妇罗便当或炸猪排便当,再彼此搀扶着上车。
找好位子后,三、两好友把座位翻过来四人相对,快乐的分享便当里的炸虾和啤酒,照着车上播音的旋律,一块低低地哼唱着那首有名的日本老歌《人生充满悬难》——生命是如此的短暂,恋爱吧!亲爱的女士。
趁你的唇殷红 秀发深黑的时候 因为 将再也没有明天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列车就会到达箱根终站,换搭公车上山,一路上绿荫青葱,山道沿途景点甚多——大文字烧(山上放烟火,在山坡上烧一个大字)、雕刻森林博物馆、热带植物园、太刀展示馆、森林小火车……你可以在途中任一个站上下车,不用另行付费。
一般观光客都是在小涌谷或芦湖附近的观光温泉饭店住宿,日本人则多是一日泡汤之旅,当天来回。
小涌谷的上方是芦湖,是四千年前火山爆发堰塞的,面积大概和日月潭相等,湖水冰冷而清澈,可以看到底部的砾石。
台湾游客喜欢坐海盗船游湖(我则老觉得怪怪的),沿湖可以看见许多战国群雄争霸的遗迹以及神社没入水中的鸟居(日本庙门口井‘字形的木制拱门),可见箱根山也是鬼神出没的胜地。
芦湖周围有许多火山造成的温泉谷,终年蒸气缭绕。
可以坐缆车穿山越谷欣赏,也可以远眺白雪覆顶的富士山。
箱根和台湾一样各个景点都有观光名产店,唯一的不同是没垃圾,每个景点都非常地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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