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走出办公大楼,许怀安竟然看到阡雪站在门外等他,她穿着一袭修身米色钩花针织开衫,外搭同色齐膝长靴,发稍微微做了卷,雪颜黛粉薄施,很有小女人妩媚。
侧面看过去,细肩,饱满酥胸,蜂腰,长腿,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一览无遗,纤细匀称,丝毫看不出曾经怀过孩子。
一束火红玫瑰,被她捧在手上。
他笑了笑,永远看不够属于她的娇柔美。
阡雪。
朝她轻轻叫了一声,他快步朝她走过去,俊脸上的欣喜掩也掩不住。
要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呢。
听到他的声音,阡雪看着某个方向的眸子转过来,小脸上闪过一丝烦乱,随后笑露两个漂亮的梨窝:怀安,你终于肯下班啦。
怀安将她揽进怀里:小傻瓜,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正想着快点完成手头的工作,然后回来陪你。
怎么样,今天睡饱没?阡雪蹭了蹭,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将那大束红玫瑰塞进他怀里:这是我特别从花店挑选的,送给你,祝你又老了一岁。
阡雪。
怀安接过花束,勾人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惊喜:你记得我的生日?说着,竟是连人带花一起搂进怀里,抱起来转圈。
阡雪,我好高兴,你竟然记得我的生日,竟然主动过来找我……阡雪紧紧搂着他的颈项,尖叫:怀安,快放我下来,这里是大街上,别人都在看呢。
男人哪听得进这些,头颅硬是在她的小脸上蹭着: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阡雪记得我的生日,并送我花……对她脸颊送上吻的同时,怀中的玫瑰已被挤成了一瓣一瓣。
阡雪有些无奈:怀安,我被你转晕了,快放我下来,我们今天去小渔村好吗?我想去那里。
好,我们现在就去。
怀安开怀一笑,立即放下她,拉了她便往自己的车上走。
那背影,很像十九岁时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们一起在夕阳里拾贝,笑着闹着,泥沙糊了一裤管。
无忧无虑,自自在在。
需不需要买些东西再去?比如食物,毛毯之类的,我们今晚在那边住下,一起看海数星星,去我们的小木屋……坐进车里,怀安依旧没有安静,眉宇间全是欣喜。
恩。
阡雪看着他那熟悉的笑容,笑着点头。
那我们出发吧。
怀安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启动车子。
随后,他们将后备箱塞满了食物和过夜的用品,浩浩荡荡驶出a市,往小渔村方向去。
可阡雪的心,却总是有些莫名的心不在焉。
因为后视镜里,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车。
这个男人自从白天在车上吻了她,就一直守在门口,甚至等她睡了一觉将心情平复下来,他依旧没有离去。
她没有再对他的无理恼怒,只是陡然害怕他那双火热的眼睛。
那双眼睛,可以把她吞噬。
更莫名的是,看见他的泪,她的心会痛。
她的心,甚至都没为怀安痛过的呀。
还有他的声音,仿佛在梦里出现过千百遍,不停喊着她的名字……他的气息,他的怀抱,竟然都是她熟悉的。
这样的一个人,能不让她害怕吗?阡雪,在想什么?好像在发呆哦。
怀安从后视镜里看向她,空出右手暖暖握住她的小手。
没。
阡雪微微一愣,从思绪里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脑子里刚才全想着另一个人了,突然有些愧对怀安,怀安,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怀安重新将视线投放到正前方,看看外面的景物,道:大概还半小时左右,看,我们现在已经弯进去海边的小路了。
不过这段路好像有点黑……恩。
虽然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车头的探照灯照亮前方的路,但阡雪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她轻应了一声,将螓首静静靠在怀安的肩头。
就知道你这只小懒猫没有休息好,趁现在好好休息会。
恩。
半小时后,怀安的车终于驶进了小渔村。
只见昏黄的路灯淡淡晕开,将这乡下的小路照得更是寂静冷清。
乡下的人,都习惯早睡的,天一黑,大都歇在屋里,所以路上并没有人。
而舅舅家的两层小洋房灯火通亮,连院子里的路灯也亮着,院门口竟然挂了个大大的民宿招牌。
阡雪有些诧异,推开车门。
脚一落地,脑海里竟然闪过一辆黑色小车的影子。
她心随意动回头,没有看到豪华小车,更没有看到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气宇轩昂身影。
可是她记得上次舅舅差点将她卖给了马金山,记得有个开黑色小车的人救了她。
那个人是睡呢?为什么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阡雪,你舅舅家怎么成民宿了?怀安搂着她,礼貌的敲了敲院门。
阡雪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呀。
稍后,门内传来妇人的声音:谁呀?是住民宿的吗?声音稍歇,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五十岁左右妇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当看清那妇人的模样,阡雪很是吃惊:请问,这里是尹刍永的家吗?这张陌生的脸,她没见过,这不是舅母。
你不是来住房的呀,你问这做什么?妇人睁着一双眯眯眼,态度冷起来。
尹刍永是我舅舅……舅舅?妇人将阡雪和怀安来回打量了一番,继续没好气道:这里以前是那尹赌鬼的家没错啦,但他不久前欠了一屁股债,就将这房子卖给我了……那他们一家去了哪里?怎么会这样?我怎么知道?我已经好久没见过那赌鬼了,指不定现在正趴在哪张赌桌上下不来呢。
至于春杏,听说她前段日子带着儿子改嫁给隔壁村的老汪了……我说你们到底要不要住房啦?这村里就我这一家民宿环境还不错,错过这个村就没下个店,我这可是只有一间房了……说我,竟当着两人的面毫无形象的打呵欠。
我想看看后院那间小屋好吗?那间屋子,是她和阿嬷相依为命的地方,那里有她的童年。
妇人斜睨阡雪一眼:那是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住房就进来,不住就走人,别在这歪歪几几。
说着就要关上院门。
我们当然住。
怀安上前一步,阻止妇人关门的动作,我们订房,但是你必须给我们把房里布置干净。
安啦,房间打扫得干净着呢,包你们满意,要不跟我进来看看?妇人立即换上笑脸。
怀安无视她,搂着阡雪往屋里走。
我带你们上二楼吧,一楼是我自己住的,呵呵。
妇人屁颠颠拿着钥匙去开门。
二人跟着她上了二楼,才发现二楼的两个房间硬是让她隔成了四个小间。
就是这间,带有窗户的,里面什么家具都有。
妇人打开最里面那间房门,努了努嘴:两位要是满意的话,现在就将房租付了吧,五百块一晚,外加钥匙的押金一百,总共六百。
好。
怀安并没有太仔细看房间,而是直接从皮夹里抽出六百元递给妇人:这是六百块,我们先住一晚。
妇人接过钱数了数,脸上的皱纹继续堆成一朵花:那两位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去一楼叫我,我就住在一楼的房间。
好。
怀安将这个聒噪的妇人推出去,无奈笑了笑,关上房门。
不会有什么需要的,因为该带的东西他们都带了。
阡雪,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等四周安静下来,他惊喜的低哑一声,先是将阡雪搂进怀里,白净修长的指摩挲她的小脸,温柔抚摩,而后压下他的俊颜,碰上她的唇。
温柔的含住,浅浅描绘,由浅入深,似在品尝一杯美酒。
阡雪闭上眼,承受着他的柔情,感觉到他火热的指在解着她的衣,没有抗拒。
却在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衣内时,脑海里陡然想起另一种霸道狂放。
她一惊,连忙推开抱着她的男人。
阡雪?男人眸子里的情欲并未散去,掺杂着不解,他以为她愿意的。
阡雪双手护着被他脱了一半露出一边雪白香肩的修身开衫,歉意道:怀安,我,我想去后院的小屋看看,对不起。
怀安清醒过来,笑了笑:我陪你去吧,出去吹吹风也好,真怕再这样待下去,我会把持不住。
说着,手伸过来想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出去。
阡雪却是避开了,转过身去穿好开衫,不敢面对他:怀安,我想自己一个人下去看看,你开车累了先休息。
其实她是害怕这样和他相处,害怕越来越热情的怀安。
可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才记得今天累了一天,而且还饿着肚皮呢。
阡雪,要不你先去后院看看,我去车上取东西,刚才买的东西全忘在车上了,我们得派上用场。
怀安爽朗一笑,依旧还是牵着她的小手往外走,记得快点上来,我们得吃顿大餐,怎么说我今天也是寿星。
恩。
走到一楼,她往后院走,怀安往前院走。
后院很静,葡萄藤围成的天井没有了,光秃秃的水泥地板,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她和阿麽的小屋,在五十米处形单影只,黑乎乎的一片。
她慢慢走过去,感觉心儿一点一点的揪疼。
上次来看望阿麽,阿麽还在。
可是这次,她永远都见不到阿麽了,她连阿麽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阿麽在黄泉路上是怪着她的吧。
屋门紧锁,透过月光从窗口依稀可见里面堆满了杂物,已经看不到一桌一椅。
她站在窗外,只觉,物非人非。
她似乎,连最后的归宿也没有了。
银色月光洒落她一身,凉凉的,冷到了心底。
这一刻,她好想哭。
她将身子倚在了门扉上,闭了眼,想象每个月从学校回来见到阿麽的欣喜,想象阿麽温柔的手为她打着扇,抚、摩她的发……一滴泪,在睫毛上颤了颤,落下来。
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银沟。
然后,再一滴。
然后,她的身子陡然落入一具温暖的胸膛,被他紧紧抱住,不留一丝缝隙。
她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放开!她听到自己这样对她说,眼泪却流得更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不放!他却是将她抱得更紧,身子紧紧抵着她,低吼:不要没有安全感,小女人,不要哭。
薄唇贴上,细细吻去她的泪珠,动作里全是心疼。
可是,她的泪止不住了。
呜……她抱紧他的腰,埋在他萦满松木清香的胸膛里,哭得淋漓,这里没有阿麽了,即使我挣再多再多的钱,也找不回她了,我们解除契约好吗?放我走……小女人。
他惊喜的抬起她的小脸,嗓音里全是颤抖: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记得我们曾经的交易了对吗?你说到了契约……契约?她大眼迷茫,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后挣脱他的怀抱: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小女人。
男人再上前来钳制住她的双肩:你再想想,你记得我的,我们之间有了误会,所以你选择忘记了我。
你刚才说到了契约,我们之间就是从契约开始的……不!她一把挥开他的手,倒退几步:你骗我,我们之间怎么会有契约?我爱的人是怀安,我十六岁就认识怀安了,从没见过你。
阡雪。
男人的眸子暗下来,你果然还是回到了许怀安身边,你果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阡雪看着他忧伤的眸子,心儿再次刺痛,却也更加烦乱,她不再看他,转过身:我要回去了,怀安在等我。
别去。
冷辰轩拉住她的手,大掌颤抖:不要去,不要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阡雪回头,甩开他的手,我说过,我不认识你。
阡雪!男人终是一声低吼,一把扣住她的腕便往怀里带,而后将她紧紧抵在暗处的墙上,薄唇暴风般压了下来,不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阡雪。
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腕扣在墙上,唇齿吞尽她的呜咽,惩罚似的吸吮,不容她退缩。
她身子扭了扭,膝盖抗议的踢动,放……却是被他尽数淹没,只剩低低的呜咽。
他一直在攻城略地,缠着她的香舌,不肯撤退。
放……她的膝盖软下来,被他的双腿抵着,使不出力,唇齿被他吸吮得有些微微的疼。
她扭不过他了,她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虽然她的意志在抗拒,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反应。
她的身体,熟悉他的霸道。
男人放开了她的双腕,改成仅仅掐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她大半个身子提了起来,抵在墙上,双腿霸道的站在中间。
却仍是不肯让她呼吸。
她不仅感到窒息,更有沉沦,仿佛一点一点沉在潭底。
她捶打他厚实的肩头,却又搂紧他的颈项,忘记了咬他。
然后,他火热的唇蜿蜒而下,重重吸吮她的颈侧,锁骨,胸膛摩挲她的胸脯顶端,放在腰侧的大掌抚、摩向大腿,从衣摆下钻进去。
不要!她一把抓住他带火的大掌,从激情中醒过来。
他的眸子精亮,在暗夜里闪着让她脸红心跳的颜色。
他粗重的鼻息,更是让她颤抖。
让我下来,求你。
她抓着他的衬衫前襟,请求他。
她是怀安的女朋友,她怎么能做出对不起怀安的事?她差点就……阡雪,你是我的女人。
他痛苦暗哑。
求你放了我,我不能做对不起怀安的事,怀安他爱我。
她软声请求,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疼着,像被一层一层的剥离。
可是我也爱你!他吼,抱她进怀,我也爱你,你知道吗?我害怕没有你的日子,我害怕看到你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害怕你说爱别人,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躺在他的怀里,我的心里有多么的疼?你曾经只属于我啊,你是我的小女人,只会对我哭对我笑,可是现在,我却要看着你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房间……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阡雪,快点记起我好吗?我必须跟你解释四年前的事,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我要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阡雪闭上眼,小手捏紧他的衬衫前襟,心在悄悄哭泣。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一次比一次强烈,直击心房。
我是真的遗落了一段记忆吗?他们说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腹部,以后可能不能怀孕或很难怀孕……阡雪……冷辰轩将她的螓首压在胸膛,吻着她的发丝,心房剐着疼,一切是我的错,是我害你成这样的,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真的遗落了一段记忆,我也不会遗憾,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因为我现在有怀安……她突然笑,云淡风轻。
阡雪……冷辰轩的心被重重撞击,撕成一片片。
他慌张起来:你爱许怀安?你从来爱着的人是他?阡雪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望着二楼方向:因为他爱我,我和他认识了十二年,虽然中间有五年的时间是分开,但我和他在瑞士相守了四年,在阿麽去世,在我最孤单无助的时候,一直都是他陪着我,我……她陡然沉默起来,望着夜空,侧脸有微微的忧伤,我不能对不起他。
而后,从暗处走出来,走向二楼。
阡雪!他全身的血液瞬息凝固。
她却没有回头,坚决走向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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