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圭不情愿地在员工面前介绍了那恶魔的存在。
他一开口却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以后,你们全跟着卡夏尔叫我老爷。
夏小圭以怪异的眼光回敬他。
都都什么年代了,还走回头路?他以为他是谁?但看众人无异议的表情,她不满地将逸自喉咙的咕哝给吞了回去。
你有意见?她的神色也太昭然若揭了,想漠视都很难。
我以为你会要我们自称奴才呢!她怎么看他怎么不舒服。
今天的他换掉一身名牌,休闲针织衫,轻便又潇洒的打扮,看得那些女性员工几乎要掉下眼珠。
干吗?卖肉啊!又不是牛郎。
如果你愿意,我也不反对。
他轻松将皮球踢回给她。
四周响起讪讪的窃笑声。
这些吃里扒外,胳臂往外弯的家伙,他们显然被眼前这新任老板的外表给骗了,没想到他们沦陷得那么快,她辛辛苦苦到底所为何来!?去他的!这是卡夏尔,暂时,他还无暇挑起战事,就当绅士礼遇女士,让她一回了。
以后膺任牧场的总管。
他不确定自己会长期在这里住下。
花白的发梳得一丝不苟,挺直的腰身,花岗岩雕的棺材脸,不合时宜的燕尾服,英式上流社会才会穿的雪纺衬衫,袖口还滚蕾丝,加上一尘不染的黑头鞋,活像古画里走出来的老古董。
他严谨地顿首为礼,算是打招呼。
你们全下去吧!老爷大手一挥,一群奴婢全唯诺退场了。
夏小圭乘机也想走人。
你留下。
他该死的眼亮,一堆人中还是轻而易举地点到她。
有事?陪我到处看看。
夏小圭憋住气,拿了一顶大草帽,旋足便走。
你就穿这样?她没好气。
难不成要穿高跟鞋、晚礼服。
那倒不必,但至少换一套骑马装吧!她不会打算用十一号公车逛完整座牧场吧?他一箭穿心地刺中她胸口的痛处――她一向运动神经发达,只要是运动项目无一不精,偏偏碰上四只脚的动物便没辙。
我有摩托车。
你还是不喜欢四脚动物。
他蓦然说出没头没尾的话。
夏小圭马上警觉。
你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失言,噤声后不着痕迹地粉饰。
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动物。
哼!天知道她对有毛发的动物一向过敏,这些日子为了牧场的动物,她委实吃足了苦头。
你到底要蔚菇到什么时候,我可还有事要做。
女燕子脾气太差没人要的。
要你管!你是我的员工,我当然要管。
他冷言。
大不了我……不干了。
她说不出口,一百多人的生计捏在她掌心里,难道,她就这样任人捏圆揉肩,哭笑由人?她讨厌那种感觉。
见她迟疑,他冷冷地笑道:原来你还不算太笨。
咽下胸口凶猛的怒火,夏小圭撑着不稳定的嗓子。
算你狠……你最好记牢,我是天你是地,我是主人你是佣人,谨守本分,惹毛我对你没好处的。
他眼角眉梢全是北极寒冰,掀眉凝眼教人战粟。
夏小圭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头一遭感觉到他可畏又可怖的地方,无法言语,只能抿紧唇紧守她最后反抗的防线。
无言的抗议也是抗议,她不会认输的。
乖乖带路吧!很努力调整呼吸的夏小圭闻言便要走。
难道没人教你,做为下人,应该等主人走了才跟在后头吗?恶魔的教训又迫上她的步伐。
她忍气吞声退到门边,咬住牙龈。
请。
当他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后,夏小圭下定决心,她决不主动跟那个自大狂说一个字,要不,她夏小圭三个字倒过来写!她的誓言很不幸只维持到他巡视牧场完毕回来为止。
凛捌的风暴卡在夏小圭冒火的眼珠里。
你无权这么做!牧场是我的,我爱怎么改建不必征求你的意见。
书房里堆满待整理的东西,他两臂交握瞪着来势汹汹的她,语气也不佳。
牧场的残破超过他的预估,不更新建物设备根本无法展开其余的步骤。
更换新血轮势在必行。
我不许你乱碰那些东西。
她有职责捍卫那些属于她小胡子哥哥的所有物。
朝她一瞥,他笑得冷淡。
我做事毋须你同意。
一句话,成功地堵死她其余的话,夏小圭睁大水灵灵的眼眸,心中百味杂陈,拳头收了又放,放了再收,满脸通红。
很……好。
她备受打击的声音摇摇欲坠。
干吗?她哪来这么大反应?他不明白。
既然你也同意,我立刻让人过来估价、拆除。
他公事公办地说。
她终究保不住牧场,她的力量太薄弱,苦撑了一年,仍旧从她手中失去――他像刀狠狠捅进她妥协又妥协的心。
她恨自己;好恨哪!生气了?他火上加油,多此一问。
牧场已经易主,我能说什么?任由血流如注的心隐隐作痛,她也决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眼中盈满伤心,为什么?不会就因他要拆除旧牛舍及马厩吧?没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
她看起来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不过就一些烂木头,她何必在意成那个样子。
夏小圭僵硬地扭身,被逼在眼眶的泪由眼角飞坠。
咬住唇,她像被鬼追似的匆忙退逸。
他瞪大跟珠觑着手背上忽然平空飞落的一颗透明珠子。
那珠泪犹带沮热。
那是泪,她的热泪。
她哭了,为什么?冲击如此大,该死的罪恶感如搁浅的浪花在一瞬间便覆没他冷静自持的心――* * *人前的坚强和面具完全卸下、崩溃了。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决堤的泪再也毋须掩饰。
她竭尽所能,依然保不住她小胡子哥哥留下的东西,保不住呵。
深刻的自责像疯狂的蝗虫肆意吞噬她脆弱的心,遽来的打击太强烈,教她如何调适这突如其来的剧变?牧场的一钉一瓦全沾满她小胡子哥哥的味道手泽,而她却无力阻止破坏,只能跟睁睁任那冷血动物,百分之百寒带恶魔的魔爪任意肆虐。
她好恨自己薄弱的力量……* * *薄薄房门外矗立一个高大的身躯。
他安静地聆听门内的动静,阴沉沉的气息在他眉间流动,脸色忽青忽白。
然后,夏小圭推门出来了。
错愕由她微红的眼中低空掠过,怒气还未伸张,他却先声夺人了。
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躲着不见人了。
你偷听我……哭。
最后一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到底明不明白何谓适可而止?这样的人教她如何共事下去!你为什么哭?她唇下有排细细的血印子,刺激他的良心。
我为什么哭?她大叫。
我委屈求全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这点,你最好记住!她的脾气发得投道理。
如果你晕为了那堆旧羊舍哀悼,你的泪也太廉价了。
他直视夏小圭犹带残红的鼻头和眼圈。
意识到她刚才肯定痛哭过一场,他的心情大坏。
夏小圭听着他冷淡无情的讽刺,心痛如刮骨,她不假思索地一巴掌旋即挥出。
啪!清脆的五爪印明皙地印上他的颊。
夏小圭瑟缩了一下。
她从来没打过人,这是生平头一遭。
他的表情更趋阴森。
够了没有?看着红肿的掌心,夏小圭嗫嚅。
打了你,我不愧疚,是你活该!他的声音其冷如冰。
别扭闹够的话,我要你记住一件事。
他危险地逼近,将夏小圭逼至墙角,盯住她。
凡事可一不可再,再犯,你该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傲慢又自大,简直是不可救药的暴君,你连我小胡子哥哥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她以受创的眼神回瞪他。
他深吸了口气,莫名的怒气霎时长了翅膀径自不见,刚硬的线条不自觉放柔。
你――是不是被我吓坏了?我那么凶。
夏小圭有一瞬是茫然的。
怎地,这人,翻脸像翻书,说变就变,先前是只刺猬,这会儿是驯狮。
她一时适应不来他的个性。
我不以为有人能适应你的脾气,你像颗不定时的炸弹,让我很难继续待下去。
你想走?他警觉的眼立刻眯起。
小女子也守信诺的,放心,在你安顿好牧场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但如果你的坏脾气不改,我没把握自己能熬多久。
熬!多痛苦的字眼。
你不许走!才收敛的霸气又张弓拔弩了。
我很识大体的,不需要你凶巴巴地吼我。
吼?他笑不出来,自己何时变得动辄得咎了。
我从来不吼人。
他的音量不自觉提高。
是吗?酒醉的人也从不承认自己醉酒啊!他总算迟钝地发现自己的音量的确骇人,即使掀了屋顶也还绰绰有余。
何时,他变得暴躁易怒?似乎自见到她开始,所有的情绪再也无法自主。
算了!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去帮我泡杯咖啡,巴西豆四分之三匙,不加奶精和糖。
夏小圭的脑中闪过什么,她的小胡子哥哥也嗜咖啡如命,更凑巧的是他们两人的习惯一致,就连咖啡豆的分量也要得一分不差。
她的脸泛起一丝疑惑。
他不曾发觉,此刻,他只想快快离开夏小圭。
他回来,究竟是错是对?原先他并不打算逗留,为的只是再看一段她好不好。
然而,见面的那一瞬间,情感便凌驾一切,主控了他的理智。
以前,她是烦人精,整天蹭在他身边,比苍蝇还磨人,赶也赶不走。
把牧场留给她是因为他在台湾别无亲人,只有她,勉强算是。
她还果真没半点商业天分,把一个好好的牧场经营成如今这种局面,他相信他再晚个十天半月回来,牧插注定难逃倒闭或被拍卖的命运。
他承认自己是在乎她的,从以前就是。
他也一度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却因为年纪悬殊而作罢。
如今他回来了,物是人在,但欧阳越迟疑了。
他太血腥、太黑暗,一个一半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如何奢想树有天使?太痴人说梦了。
他只要将他的天使拘囹在他视线的范田内,用目光爱她,便满足了。
夏小圭很快把咖啡送来。
银匙、荷叶边咖啡杯组,香味壕绕地放到欧阳越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组咖啡杯?久违的咖啡杯,令他有重沮旧梦之感。
蹙了眉的夏小圭口气怪异。
你也喜欢这组咖啡杯?她的小胡子哥哥有收集杯子的嗜好,喝茶、开水、水果茶、花茶、咖啡,每喝一种都有固定的杯子,一直以来,她也将那些杯杯罐罐保存得非常完整。
原来,她是想试一试他。
人的外貌可以因整型科技而有所改变,习惯却不然,是日久浸淫的结果。
一丝难以言喻的妄想就这么入侵夏小圭灵活的脑梅――不可能!她居然荒唐地将他想成小胡子哥哥。
他已经不存在,而她,是怎么了,是太过思念吗?黯然垂下眼睫,看她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眼前的男人还是个陌生人,她却无聊地企图由他身上找出和小胡子哥哥的共同点,她肯定是疯了,还疯得不轻!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看?一口香浓的咖啡还含在口中呢,便发现她黯淡的目光。
她有心事?我很好。
他有透视眼吗?居然瞧出她微微的失落感。
我听见你在叹气。
他固执地要求答案。
你――到底烦不烦?他存心找碴吗?你心里想着别人对不对?认知了天外飞来的这点,对香喷喷的咖啡他倏地失去胃口。
你究竟想胡闹到什么地步?她已经压低姿态不愿随意桃起战事,他还想怎样?无理取闹,没错!他就是这意思,他们难道有仇?还是八字犯冲?你指责我?他不悦地眯眼。
如果你觉得精力过多无处消耗,我建议你牧场周围的牧栏已不堪使用,多少花点时间做正事去吧你!我的工作用不着你多嘴,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夏小圭闭闭眼,才能咽下心中极度的不满。
老爷,荒谬。
我的脑子归我自己保管,你管不着!她一定累了,才会莫名地将他误认是小胡子哥哥,她一个人奋斗太久了,弹性已经疲乏,或许她该下山好好休息一天才对。
她从来没想过要休息,和眼前这男人不过针锋对垒一天,她便有招架不住的疲累感,她是怎么了?才一天,她就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欧阳越极度的不舒服。
他不喜欢夏小圭将他置之度外的态度,好像他是个陌生人似的――他蓦然苦笑!真是蠢哪,现在的他根本就是陌生人;对任何人而言。
他到底在做什么?现在的他早不是欧阳越,也不再是她心中的小胡子哥哥,他不过是她眼中的暴发户和陌生人。
突来的认知令他烦躁,跟看夏小圭走开后,他气闷地将额抵住冰冷的玻璃。
――或许,他根本不该回来;或许他该消失得彻底些――* * *小圭。
阳光下,一辆野狼一二五喷着大把浓烟直奔夏小圭而来。
车子戛然停止,老爷车还咳了咳,吐出一口乌烟瘴气才休止。
达开!看见来人,夏小圭满是阴霾的小脸一扫而空。
又给我送面包来了?喏,我阿嬷交代的事怎么敢忘。
他由车箱拿出一袋面包,献宝似的递给夏小圭。
她也不客气,立刻拆封,捧场地吃将起来。
阿嬷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她口齿不清地夸奖。
封达开不好意思地低头,双眼只闪着光芒。
真的好吃?嗯。
这些是我做的。
他腼腆地说道。
真的?夏小圭大笑,很哥儿们地敲他肩膀一记。
出师了!封达开是他们鹿谷乡最大一家面包店主的独子,除店面外还有自家经营的工厂及原料厂。
关纣经营旅馆附设的餐厅,便以他们家做出来的西点为招待客人的甜点。
他和小圭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感情十分亲近。
一个蛋塔,一个红豆起司蛋糕很快被解决掉,夏小圭餍足地拍拍肚子。
以后嫁给你的人有福了,可以天天吃你做的蛋塔和起司蛋糕。
你真的这样以为?他闪闪发光的眼更亮了几分。
要不是咱们太熟了,我一定嫁你。
她一本正经地讲。
封达开盯了她好几秒,忽地爆笑出声。
好家伙,要不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真要被你给拐了,你想嫁的恐怕是我们‘封记’的面包蛋糕吧!?讨厌,你呀,实在乱没情调一把的。
她啐了他一日,笑逐颜开。
他们打闹习惯,彼此都晓得自己舶底线在哪里。
咆,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中意你的人是我阿嬷,一点都不关我的事。
啊,太伤人了,被你一说,我好像没人要的老姑婆。
她笑得可大声,一口面包,一记白眼,还不忘捶他一下。
说真格的,反正你要嫁的对象也没了,不如将就我吧。
封达开神情认真。
你要敢答应一个字,小心我扭断你的脖子!她还没答应呢,独裁的声音忽然蹦出来。
欧阳越黑黝黝的一身,阴气沉沉地盯住夏小圭。
夏小圭和封达开一起跳起来。
她讨厌他那冷硬又霸道的眼光,像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似的。
你偷听我们说话!欧阳越并不否认。
有何不可?你――她为之气结。
他凌厉的目光教人不敢逼视,封达开如是想。
没料下一秒欧阳越的炮口便冷冷转向他。
事情办完,你就可以走了。
他认得他。
一年前他还像个青涩的孩子,一年后却隐约散发出男人的气息来。
你凭什么,达开是我的朋友。
夏小圭嚷嚷。
我看他不顾眼。
欧阳越毫不客气。
这男人根本是要逼疯她!她抡起拳头,一副要找他拚命的模样,从来役有人能把乐天知命的夏小圭逼到发飙的田地。
不要,小圭。
别看封达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他比任何同年龄的孩子都沉稳。
他微偏头,好似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身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般。
我叫封达开,小圭的朋友。
你一定是牧场的新主人,抱歉,未经同意就闯进来,实在是我们老把牧场当做自己的家,不拘惯了,请别介意。
哼!这牧场以前的主人对我们极好,除了辟地整出一块棒球场给我们杀时间,还任由我们来来去去,一时间我也忘了牧场已经易主,真是抱歉。
你干吗对他卑躬屈膝的,达开,你吃错药了?夏小圭用手肘顶他,听他一大段温柔谦恭的话几乎要晕倒。
迟早有一天你会懂的。
他可没有阵前倒戈,也不是墙头草,他自有一番道理。
夏小圭猛翻白跟。
脑筋急转弯哪,还神秘兮兮的。
拜托,你到底是不是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当然是。
他急急辩白。
那就停止你的‘外交’工作,闭嘴。
被他一搞,她什么立场全没了。
封达开果真从善如流乖乖闭上嘴。
你没资格阻止我的朋友到牧场来。
她不能再节节败退,再让步,这自私的男人便要骑到她头上来了。
我说不准就不准。
他声音紧绷。
看她气鼓得像河豚的腮帮子,欧阳越的决心更坚定。
凭什么?没理由。
他冷漠地睥睨她。
他何必凡事都要给她交代,她以为她是谁?夏小圭相信此刻如果自己手中有把刀,肯定会毫不迟疑的给他一刀。
我们走!达开!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她总算大开跟界了。
欧阳越也不晓得自己哪来霄霆般的怒气,以他的身手要拦住夏小圭简直轻而易举。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他的神情之坚决,别说没交过手的达开大受震慑,就连夏小圭也为之一颤。
她害怕他那腾腾的怒气,一时间错愕当场,竟无胳做出正确的反应来。
欧阳越可不在乎她的脸色有多难看,铁箝似的手将夏小圭一拽,用举动表明她是他的所有物,生人勿动。
他身上筑起的防御工程坚如钢铁,令封达开心生畏惧,几乎要望风而逃。
夏小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收纳在敌人的掌握里,芳心悸动,情绪大乱。
封达开,你要敢逃,小心我告状去。
那浑蛋,看他一副脚底要抹油的模样,他想干吗呀他!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有心情威胁别人。
欧阳越不觉好笑。
还不都是你。
她瞪他一眼。
你看起来俾喷气的恐龙。
这时候他倒反常地想起日本人最爱的恐龙哥吉拉,不觉莞尔。
小圭,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封达开思前想后决定先脱离暴风圈再说,毕竟小命是蛮重要的。
至于好友,看起来目前生命无忧,因此,他很安心的落跑。
封达开,你给我记住!她又要保持与欧阳越的距离又忍不住气愤,只能用叫嚣发泄心中地不满。
别叫!他已经不见了。
很奇怪的,假设的情敌一旦消失,他的心竟无比愉快。
你……你……你,全是你的错!始作俑者。
她又凶他。
他居然笑不可支。
你今天特别泼辣睡。
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解放了他的心结似的。
神经!他那蚀骨销魂的笑令她不由自主地失魂了一下,这人忽冷忽热,让她心情也跟着忽上忽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说真格的,夏小圭迷惑了。
陈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