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曜煜开始想办法欺负罗虹葳——她才配不上他的姓,所以,他仍然当她姓罗——必须要多父亲不在的时候。
就像今天,冬天的阳明山比台北盆地要冷上几度,难得出了大太阳,陈曜煜邀几位死党上山来玩。
徐锦皓,卫国银行集团总裁的独生子,与陈曜煜同样是天之骄子,平日气焰十分嚣张,唯有在这群死党面前才会收敛口舌。
高熙,他们五个孩子里沉默寡言者,也许跟他的身世有关,我的父亲是调查局的局长,也是他们当中家世较不显赫的一位。
许杰辉,美国世豪集团总裁最小的儿子,他以华侨后裔身分来台。
在他们当中长得最为纤细。
甚至比女孩子还美,但拥有一副与脸孔相反的火爆脾气。
官仁禹,上海鼎啸营建集团老板第二个小妾生的孩子,却也是最得宠的一位,谁教他母亲是官龙最心爱的女人,也因为这个原因,使他非常讨厌女性。
煜,听说你最近冒出一个妹妹,我怎么没看见她?徐锦皓好历的问,他是小学部的学生会长。
你怎么知道的?她上我们学校的幼稚园,我听说的。
你爸什么时候娶老婆,你怎么没说?这回问话的是官仁禹。
他才不管什么妹妹不妹妹。
只担心陈曜煜没有开口的原因是什么。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他们的最高交友原则,应该彼此没有什么防备才对。
也因为如此。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事情,大至几岁看黄色录影带,小至被老妈揍。
我根本不承认,为什么要说?四个人都知道,官仁禹曾经在说母亲的事时,陈曜煜说过他的父亲是如何深爱他的母亲,现在,最难过的是他。
别跟你爸闹得不愉快,怎么说你也是他亲生的儿子。
却比不上一个外来的杂种。
陈曜煜说得表情冷,声音更冷。
别聊这个话回了,我们是来玩的。
高熙难得开口,只要一开口就扮演缓冲的角色。
你们想玩什么?陈曜煜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喂!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一直坐在那儿?许杰辉指着草丛后的小头颅,从刚才发现。
注过到现在,都没有动过。
已着许杰辉的手指,他们都看见了,陈曜煜也从头上红色的蝴蝶结认出是谁。
他率先走到树后,果然是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坐在地上。
大概是来晒太阳的,平常白得像死人的脸现在像颗粉红色的水蜜桃。
哇!总算见到比辉还漂亮的小女孩,这样才叫女孩子嘛!徐锦皓蹲下来打量她,最后下了结论:就像小娃娃一样。
罗虹葳缩着身子,不自在的回视那些拼命盯着她看的男孩。
本来她想要回房去,却听见陈曜煜的声音越来越接近,怕他的心理令她不敢动,就怕被看见,却仍逃不过命运的摆弄。
干嘛又扯到我。
许杰辉不悦的说,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就像他在罗马看见的小天使,好可爱。
你在这里干什么?偷听我讲话好告诉我爸爸吗?陈曜煜怨声怨气,不高兴见到好友对这女孩表现出来的兴致。
罗虹葳摇着头,她根本不知道要告诉叔叔什么事,想要开口问他,却发现他的脸色好难看。
曜煜,你干什么对她这么凶嘛!大伙当位猜出来这女孩是他妹妹,不过,看她一副惹人怜的模样,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不能怪他开口帮小女孩。
因为徐锦皓替她开口说话,更让陈曜煜发火。
徐锦皓,你怎么这么重色志友,如果喜欢她,我把她送给你带回去,你可以连她妈都一起带回去。
陈曜煜,你说的这什么话,我只是对不过说个一两句也不行吗?徐锦皓站了起来,向前走一步,跟陈曜煜刚好鞋尖顶着鞋尖。
好了啦!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这样做什么?官仁禹挤进两人中间。
对嘛!皓,煜心情不好,你就忍让地一下。
许杰辉拉着徐锦皓的手臂,使他退后两步,深怕地控制不住,手臂在陈曜煜的脸上送。
今天你的心情不稳定,我看我们先各自回家,改天心情都平静一点再出来玩。
高熙压着陈曜煜的肩膀,使他退了几步才说。
还后对着官仁禹使个眼色,官仁禹与许杰辉先拉着徐锦皓离开。
真是的,好好一个聚会搞成这么难堪的场面,女人真是祸水呀!官仁禹心想。
你真的反应过度了。
高熙向前在陈曜煜的耳边说。
陈曜煜当然知道自己说得过火点,但他实在……徐锦皓在经过虹葳身边时,故意大声说:小妹妹,如果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哥哥十分乐意你来我家住,看你要往多久就多久。
许杰辉、官仁禹听见他故意挑衅的话,飞也似的拖着他走得更快。
高熙朝陈曜煜无奈的摇头,有什么办法,徐锡皓在他们一群死党里就喜欢惹是生非。
尤其把他们气得哇哇叫是他最快乐的事,当然会趁此时多丢几块大石头,更好砸得陈曜煜脑充血。
你知道他的个性。
陈曜煜当然知道,更令他生气的合他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为什么还让人捉到弱点拼命喊打,一定是修养不够,更可恶的是被她给破功。
等他们都离开,陈曜煜怒狠狠的瞪着没开过口的罗虹葳。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草字头,因为你就像很不起回、没人要的草。
你妈带你取的名字真是太贴切了。
她仍然低着头,看在他的眼里好象瞧不起他似的。
你像洋娃娃是不是?洋娃娃是让人摆在玻璃橱看的,我就出你变成洋娃娃。
十二岁的陈曜煜发育比一般小孩要好,抱起五岁的她轻而易举。
手好痛,罗虹葳忍着快流下来的眼泪,怎么也不敢哭出声音。
陈曜煜把她抱到收藏室,这里放的全是古董,有唐朝花瓶、江户名画,十字军东征的胄甲……最特别的是这里的玻璃全是特制的,防弹且防震,就连锁扣都是特殊装置,除非有人教,否则根本打不开。
他将她塞进花瓶下面的展示柜,和她的身高体形一样,简直像为她而制。
陈曜煜恶意的把锁落下,关在这里面除非有人发现,否则她就得站着睡觉。
虹葳想过要挣扎,却敌不过他的粗鲁,一下子就被塞进去,联想要翻转身子都很困难。
看着他走远,房间里的光线从厚重窗帘透射出来,很微弱。
更显得这里阴冷,跟刚才的太阳底下有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她想睡觉!却不能蹲下来,身体难过到让她开始掉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抽噎,但还是不敢放声大哭。
有谁会来救救她?当罗虹葳波发现救出来的时候,已整整在里头关了七个小时,还是因为黄昏佣人要打扫才发现的。
她越来越讨厌住在这里,除了陈妈的怜惜外,佣人对她的冷淡来自主人的不重视。
妈妈忙着跟那人去参加宴会,去参加妇女会,去插花……就跟以前在家的时候一样。
她宁愿回到以前的家,好过现在每天胆战心惊,她开始学着躲避陈曜煜。
在年岁的增长中,她慢慢了解陈妈对她的怜惜,小心对少爷的忠心,怎么说陈妈都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人,接受前夫人的恩情比妈妈大。
也因为如此,她开始躲着人们,只要安静不开口就容易让人忽略。
今年的已经八岁了,最令她高兴的不是她今天生日。
而是他要出国了。
听说,陈曜煜跳级要念高二,正准备前往美国。
虽还是听说来的,但可信度十分高,这三年当中,虽然他们住同一栋房子,但房子大到要躲避他变简单了,就连感情也淡得像线一样容易断。
除了高兴地出国外,她想,如果今年能离开这里,她会更高兴。
毕竟,这三年来,她都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家。
十五岁的罗虹葳——不。
应该叫陈虹葳,她国中即将毕业了。
芙蓉出水般的容颜开始成形,展露出属于这年龄的风情,发育良好的体态来自母亲优良的遗传,想必她父亲也不错吧。
所以母亲虽娇小玲成,她却有一百六十八公分,穿着学校白衣、黑裙的丑制服在身上,她没有一般国中女孩稚气未脱的憨呆样,反而带着百合般的高洁。
所以,她变得引人注目,纵使一样不喜欢讲话,仍无法规避狂峰浪蝶意图采蜜的情形。
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连高中的明星男校学生都站在校门口等着看她。
她怎么会知道?如果有人在你出校门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甚至从校门到载送车子的一小段路能收到不下十封的情书,再迟钝的人也会知道。
小姐。
司机恭敬的打开门。
罗虹葳坐进车了后,将那些信丢进垃圾桶里。
小姐,你不着吗?老李原本是专载母亲的司机,恰巧今天小陈请假,所以由他代为接送。
罗虹葳摇摇头,不爱讲话的她习惯以肢体动作来表达,显得不活泼,在上流社交圈里的人叫这小家子气。
小姐这么漂亮,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老李以为小姐是专情于男朋友,否则现在的女孩收到那么多情书,应该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罗虹葳依旧摇头,看着窗外车流如河水,停停走走让人觉得忧闷。
或许是因为昨天所到的那个消息吧!听说少爷要回来了!整理床单的女佣跟另一名正在吸地毯的女佣说,吸尘器的声响使她们放开嗓门用吼的。
我听的比你多,昨天我送茶着到老爷的书房,听见老爷大声对电话吼着:要娶那个女人就不准回来。
整理床单的女拥连忙关掉吸尘器,准备注意听更多的消息,然后呢?夫人叫老爷别生气,先让少爷带那女孩回来看看再说。
那少爷要娶媳妇罗!女佣耸耸肩,打开吸尘器要继续吸地毯,谁知道!唉!我要是夫人,一定会安排少爷娶家里的亲戚。
为什么?这还用说,将来老爷百年以后,这家产都是少爷的。
有一个媳妇在身边可以依靠,好过靠小姐。
电视都这么演,小说也这么写,难道你没看吗?说得也是。
这些话不停在耳边回响,不过,她在意的不是他要不要娶妻,而是他要回来了。
八岁以前的记忆应该随着时光流逝,有些荡然无存。
有些刻骨铭心,偏偏他那张恶作剧时的笑脸,她想要抹灭却总是想起。
让她心惊胆跳之余,鸡皮疙瘩都站起来。
他要回来了。
所以她开始克制不住想要离开的念头。
小时候的恶作剧虽恶劣却不至于伤人,长大的人会变本加厉,习惯天马行空的脑袋开始出现鲜红色的血。
最令她惊恐的莫过于游泳池,犹记那时夏日比现在太阳还要大,所以她决定在游泳池玩水消暑,却让他硬抢走救生圈,看着她一沉一浮的模样还能笑得出来。
当她决要灭顶时,看见的黑图圈他整个人包围就好像恶魔降临。
虽然没事,但足足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除了风寒以外,且严重是惊吓过度。
从那时候开始,就算真的很热,水池的波光诱人,她也不敢靠近。
这其中不包括烤肉时,故意把她的头发烧焦,在她耳边说要把她肥肥的身子当人肉香肠,还有很多……她回去那个家的意愿越来越低,希望上高中以后母亲能答应她搬出来,以前住的那间小公寓就好,不用租金,还可以省了司机来载她的麻烦。
等她高中联考放榜。
就可以提出,她真的等不及了。
他回来了,她下车看见旁边停的莲花跑车。
老李把车子开回车库去,罗虹葳马上绕过主宅,想从厨房旁边的佣人出人口回房。
她知道如果从大厅,一定无可避免与陈曜煜遇上。
不过。
她的运气很差,才刚踏进厨房,就听见从荷居传来的声响。
运气差也就算了,最该死的就是好奇心作祟那种声响细微到有些怪异,像气喘发作的病人,夹杂的话语模糊不清,她靠近门。
想悄悄的听仔细。
却有低沉的男声像野兽的低吼,吓了她一跳。
稳住心神后,她打开门缝,刚好与他们的位置成一直线;男人怀里的女人贴着墙壁,除了衣着凌乱外,他背对的身子让她看不出任何异状,不过隐约知道那男人的身材精壮,否则怎么撑起那女人呢,倒是那女人裙子撩到腰上,细白的大腿圈在男人的腰上,不停扭动的身子让她联想到水蛇。
她的脸蛋是美丽的,唯一的缺点是扭曲了,丰润的红唇不停的娇吟,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让她红了脸,觉得里头的空气好热。
她想,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健康教育有教,却没有见过真人表演。
肉欲横陈,看在眼中可以认为理所当然,亚当和夏娃也是这样繁衍子孙,不过,那是指不在自己身上发生。
她的理智要自己把门关上,好女孩不应该看这种东西。
有道德的人更不该做,孔子不都说非礼勿视吗?可是,他们若不给人欣赏,应该回房才对。
他们换姿势,这回女孩的双手捉着藤椅的椅背,阴影遮住他的脸孔,看不见男人的表情。
虹葳研究他们的身材。
就像她以前玩过的芭比娃娃,修长的大腿随着摆动换来快感,越来越激烈的呐喊带动高潮,那对不停晃动的乳房是她见过最壮观的!或许她是外国人的关系吧!不想再看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除了有脑充血的症状出现外,头也晕起来了。
关上门,仍然可以听见一声声喊着:老天!罗虹葳快步离开,以免自己真的晕倒在这里。
昨天晚餐时间,她很容易就用准备学业的借口逃过,毕竟她已经国三了,当还,也因为家人不重视,所以她这过一劫。
事实上,回他们一起用餐总让她感觉格格不,在多次借口不到后,她没有下楼用餐变成正常,不会再有人特地通知她用餐,这佯也好。
图个清静。
也幸好她没下楼,从佣人可以媲美SNG的转播怔,她知道当晚发生的经过……罗晓琪,盯在的陈夫人,优雅的吃着法国面包,在家里她的服装是YEL,右手的中指戴着保守的一克拉钻戒,闪闪动人之余,习惯性的莲花指让人看清那灿烂的光芒。
凯莉小姐跟我们家曜煜是同学吗?凯莉笑得娇媚动人,看了坐在旁边的曜煜一眼,传递的亲密让人一目了然,是的。
那家严从事哪一行?我是孤儿。
从小在育幼院长大,现在自给自足,在很多地方打过工,像餐厅、快递,我还卖过水果。
凯热乐观的说。
罗晓琪蹙着眉,不赞同的神态非还明显。
凯莉小姐的社会经验很丰富。
这回开的是陈建恒,他没有什么门第关念,毕竟他娶的罗晓琪是小家碧玉,在他的观念里,只要能正相扶持就是好媳妇,当然,还要孩子们相爱,这就够了。
叫我凯莉就可以了。
在他们对视间,陈曜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口耳相传的皆是母亲对那女孩的反感,想像得出来,在母亲的观念里,家世胜于一切。
她甚至比他父亲还介意,真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母亲的话在陈曜煜耳里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会过得幸福又美满,她由衷的祝福。
别以为她会在背后偷偷的诅咒,事实上。
最好幸福到陈曜煜没时间欺负她。
罗虹葳背起大包包,时间差不多。
该去图书馆念书了。
本来她可以在大书房念书。
省得与人争位子、但得知他回来的消息。
虹葳宁可跟人挤、跟人争。
也不愿意冒着遇上他的危险。
不过,老天似乎不怎么垂怜她,才刚跨出大门,就遇上慢跑回来的陈曜煜。
他浑身是汗,只看到这里,虹葳就低下头,想要擦身而过,当作没看见。
喂,你是谁?陈曜煜觉得奇怪。
她为什么一见他就低头,难不成是小偷心虚。
那头不经梳理的长发形成一道幕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动人,让他觉得指尖痒得想撩起来闻闻着。
罗虹葳没有说话,事且不论她本来就不爱开口,他突来的问话也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我是你妹妹,你常欺负的那个人,还是说好久不见,或者说恭喜?你是哑巴吗?还是跟以前一样傲慢,这次还有点自以为是。
罗虹葳听他这么说,更不愿意回答,最好就让他这么认为,以免日后见面要打招呼。
陈曜煜向前一步,想要动手抬起她的头。
少爷,你慢跑回——小姐,你不是出门了吗?是陈妈,那句小姐让罗红葳觉得头皮发麻,无奈的抬头,我正要出门。
陈曜煜这回终于看清楚她的脸,却也屏住呼吸,老天!他没想过她这么美。
趁他发愣时,罗虹葳逃也似的离开。
小姐?陈曜煜发现仙女走远了。
只好转头望向陈妈,眼底的问号表露无遗。
少爷忘记了吗?小姐是夫人的女儿。
带着嫁进来的虹葳啊。
是啊!他想起来了。
曾带给他无数报复快感的小女孩。
真想不到她长大变得这么美。
不过也没什么稀奇。
她母亲也很美,否则怎有诱惑他父亲娶她的本事。
陈曜煜表情冷淡,问:我父亲起来了吗?老爷还在休息。
我去公司一趟,我父亲起来跟他说一声。
还有,昨晚凯莉很晚才睡,你不用叫她,让她自己起来就可以了。
说到凯莉时的眼神,温柔似水。
陈妈是过来人,当然明白少爷眼底的情意,看来,陈家要办喜事了,这回可要热热闹闹才行。
陈曜煜凭着七年前的记忆来到陈氏集团大楼,环境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改变大多,门口的石狮了镇着陈氏风水,永保一世富贵,越过屏风看见的服务台,后头苍劲的隶书写着:骏业宏图,永世不衰。
落款的人是曾祖父,也是陈氏的创办人。
他拿出电脑卡,刷了私人电梯,直上顶楼。
他的举动引来不少大厅走动的人的注目,纷纷交头接耳讨论他的身分。
电梯门门开,是总裁办公室。
依旧符合他的记忆,唯一的改变是角落多了一张秀气的紫檀木桌。
上头摆着女性化的相框,里头是父亲跟那个女人。
看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势力扩展到无远弗届,连这里都拼入版图之一。
随手的把玩后,他将相框压向下。
这里,会是他的。
他不容许任何不属于他的气息在这里。
坐进总裁专属的椅子,他试着变换各种姿势,寻找最舒适的一种。
门突如其来的打开,秘书处的总裁特助王静如,原本是要送文件进来,却看见一个人坐在总栽的椅子上,她吓了一跳。
王阿姨,我回来了。
你是……老天啊!你长这么大了。
王静如激动的冲向前,用力抱住他,是陈耀煜母亲的闺中密友,她病逝那天,王阿姨哭得好伤心。
王阿姨,你别激动,小心身体。
陈耀煜拍着她的背,对她,他有种孺慕之情。
我还以为到我退休都见不到你了!王静如抹着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次要待很久吗?不要再回去了,我听你父亲说你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拿到哈佛大学的毕业证书。
那之后为什么不回来?我——王阿姨,你一直说,我怎么回答?好好好,我不问,你快点说。
王静如让他拉着手坐在沙发上。
我这次回来,打算不走了。
如果可能,我会先由基层适应起。
陈耀煜没说的是他在大学毕业后,除了继续攻读硕士学位,还帮外公在美国分公司完成不少大案子,甚至在华尔街拥有一间私人顾问公司,但回台湾之行决定后,他将经营权转手给信任的朋友,只单纯的担任顾问和股东。
王静如想到什么似的,想要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观察细微的陈耀煜当然也发现了,他先开口:我听说台湾近几年经济不景气,加上有些集团过度扩张。
地雷股出现不少。
陈氏还好吧?这……多多少少有影响,王静如看着陈耀煜的眼,里头的沉稳显示主人拥有强烈企图心。
说实话,影响很大,尤其夫人偶尔的干预跟排挤的情形出现,员工的情绪会跟着浮躁。
难怪她堂皇的在这办公室放桌椅,原来……早在要回台湾之际,他就先打听陈氏目前的情形,百年根基当然不容易动摇,但这样掘粪涂墙,迟早会臭得教人不敢靠近,人才慢慢流失就是企业回天乏术的时候。
本想要好续开口问,刚好电梯门滑开,是父亲陈建恒进来。
他朝王静如点头,让她先出去。
;我刚好要跟你谈公司的情形。
等王静如关上门,陈建恒说。
喂!陈曜煜点头。
你会回美国吗?陈建恒关心儿子的行为,嘴上不说,但从每个月送来的报告中,十分清楚儿子在美国的丰功伟业,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话陈曜煜当之无愧,更让他有身为人父的骄傲,虽还他什么话都不说。
我希望接手陈氏。
刚刚王秘书应该约略谈过公司目前的情形,你有把握吗?我有十成的把握将公司发展至另一个高峰。
坚毅的眼神里不出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很好,你明天来上班,我会吩咐王秘书将人事命令公布,你先从行销部课长干起吧!陈建恒想了一会儿,继续开口说:你这回带凯莉回来,准备要娶她吗?我准备先跟她订婚,等公司一切都上轨道就结婚。
陈建恒点头,突然,他惊觉自己与儿子共同的话题居然少得可怜。
回陈氏,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要离开公司。
陈曜煜指着紫檀木桌,他不讳言,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父亲将那女人看得比陈氏未来的发展还要重要,甚至比他这个独子还重要,那么,他留在陈氏也没什么意思。
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讨厌继母?我从来就没表现出喜欢过她。
为什么?你答应妈妈要一辈子爱她,你答应过的。
我没有忘记过她,我把她放在心里。
陈曜煜冷哼,你怎么说都行,反正她在公司,我就不会回来。
你……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儿子的桀骜不驯让陈建恒气得差点心脏病发,瞧瞧这是什么行为、口气,要真的什么事都顺地的意,将来还得了。
你不将她赶走?除非你说出一个理由。
你分明在袒护她。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要一个理由,他是陈建恒的儿子,而为父的却从没为他做过一件事,就算是当他任性也好。
你可以回美国去。
不用你说,我在美国比在这里活得自在。
陈曜煜起身,这回他没有搭电梯,而是直接打开门,砰!反手用力甩上,发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该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高层管理者就要有仕私分明,他这样简直其像小孩玩家家酒。
送出国念书这么多年,就是念成这副德行回来。
陈曜煜一路从陈氏飙回阳明山的别墅。
回到房间后,凯莉醒过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仪容,看见他怒气冲冲的进来。
怎么了?这么生气。
把行李收拾好,我们回美国。
凯莉搂着他的肩,在他唇边轻轻印上一吻,小心气坏身子。
你坐一下。
我去收拾。
她拉着他,让他坐在继面的椅子上,身影忙碌的整理起行李箱。
看着她柔美的身段在房间走来走去,陈耀煜的怒气奇异的平复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走吗?凯莉回头看地一眼。
只淡淡的笑,你有你的理由嘛,这辈子我只要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陈曜煜站起身。
将她拉进怀里,嗅着她的发香,我真幸运遇见你。
我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