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虹葳想继续睡,瘫软的身体却开始用酸疼来抗议,还有,不知道是谁偷拧了她的手臂,好痛?为什么她这么虚弱,想翻个身也不得所愿。
虹葳睁开眼睛,鹅黄色的天花板入眼,不是她的房间,耳边传来的声音像水滴在铁皮上,费了好大的力气,她们着头想:是医疗维生器材吗?她发生什么事了?小姐,你醒了。
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看着虹葳迷惘的眼神,陈妈更急了,小姐,你别吓我老人家,我是陈妈,你不认得吗?虹葳想开口,却发现喉咙被塞进一把泥沙似的干涩,好不容易说出她最渴望的东西,水。
陈妈连忙拿起医院特制的水瓶。
将吸管放在她的唇边,看她迫切的吸吮,心疼的帮她顺着头发,少爷真狠心。
把小姐这水嫩的脸蛋打成这样,都三天了还没消肿。
陈妈不小心碰到,虹葳痛得蹙起眉头。
总算喉咙觉得舒服点,虹葳停止喝水。
陈妈,我怎么了?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还出现肩胛骨异位的情形,必须在床上好好休养,看你睡了三天。
我真怕你有什么后遗症。
吓死我了!嗯!睡了三天,难怪她全身的骨头软绵绵。
陈太太,小姐醒了吗?们被打开的刹那,声音也传来了。
医生啊,我们小姐刚醒。
陈妈让开床头的位置,让医生检查。
你觉得怎么样?像纸娃娃一样使不上力气。
虹葳看着医生。
他很年轻,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是想看起来稳重些。
这很正常,你睡了三天,照理说轻微脑震荡不应该昏迷这么久,你再不醒,我切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你……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写着病历,才刚醒来不宜移动,至少也要再住三天。
这么久。
我帮你检查过,你才十七岁,有人虐待你吗?基于人道立场,如果你还有受到虐待,必须通知社工、医生!在一旁的陈妈要说话,却让虹葳给截断。
没有。
我可以帮你!医生怕她屈用于恶势力。
我父亲是陈建恒,谁敢虐待我。
社工?她根本不需要社工,她需要上帝,让她重新投胎一次。
既然病人不肯透露,他自然得闭嘴,更何况陈建恒在政商界的关系都不错,或许她是为了家族的声望着想。
你脸上的淤青很严重、积三天了还有点浮肿。
要完全好可能需要三个礼拜。
他是大男人看得也心惊。
那淤青他说得轻描淡写,天晓得她的眼睛也跟着受牵连肿成一片。
医生不说,虹葳也知道很严重,因为她只要一讲话,脸颊就痛得像针在扎。
做完例行检查,医生留下护士帮她打针,白藕般的手臂任人宰割,联想使点力气都不行,或许因为这样,她的痛觉神经变得迟缓,完全不会痛,等护士们落的换完点滴,人就出去了。
陈妈呐呐的说:小姐,你别怪少爷,那晚他喝掉一整瓶威士忌,所以才会——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我同学有来找我吗?陈妈听虹葳这么说总算放心,忙不连这的点头,小姐的一位同学有打电话来问您怎么了。
你有告诉她吗?我说小姐身体不舒服在休息,她原本要来探病。
我告诉她你现在不方便。
如果她再打电话来,告诉她我在医院,让她来。
我好几天没去上课,要努力一点赶上进度。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我想睡一下。
虹葳闭上眼,表示不想再跟陈妈说话了。
陈曜煜看着桌上烟雾袅袅的雪茄,他没有抽雪茄的习惯,点上只是为了平复心情,以及喜欢这种牌子的味道。
问题在于他点雪茄通常是心情烦闷,或遇上困难的时候。
现在的他年轻气盛,先别提美国方面传来的消息,前天才签了一张利润高达三亿美元的合约,就连陈氏最近的生意都告捷,气势恢宏不可小觑。
他的心情却不好,该死的还不爽到极点。
是因为打伤她的那件事让他愧疚在心?见鬼的,他才没有心,又怎么会愧疚。
他的不悦纯粹是欲望在作祟。
在酒醉状态下,他因为神志不清,醒来就没记得也只有片段才对。
偏偏他什么都没记住,独把她柔美的身段、吹弹可破的肌肤深刻在脑海,无时无刻就跑出来作怪一番。
逼得地莫名其妙的欲火高张。
想要发泄又无从发泄起的挫折让他觉得诸事不顺。
他当然也想过拔女人发泄,问题是过了之后又会想起。
或许断念的最好方式就是得到她,偏偏她又在医院。
当然,伤了她。
他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妓女就像臭街的蛆。
因这么容易就死掉。
他没有什么好愧疚,尤其是对一个不会死的人,没必要!陈曜煜拔了电话到医院的病房。
是陈妈接的。
她醒了吗?少爷!小姐醒了。
医生说情况尚可,不过多再往院观察三天。
既然情况不错就不必住院了,马上帮她办出院手续。
我要老李去帮她收拾东西。
少爷,这不太好吧!医生说——通知刘医生到家里出诊也一样,我说了就算!他挂上电话。
时间还长得很,他会好好的待她,让她后悔命令他的下场。
没有任何人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尤其在他不愿意的时候。
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虹葳再度醒来发现在自己的房间,若非动作间手腕传来刺痛,发现点滴的存在,说不定地会以为自己作了一个好长的梦。
小姐,你醒了。
喝点粥好吗?小翠拨开纱幔。
站在床边问。
我……怎么回来了?小姐的病好些,少爷希望您回家,这样所受到的照顾较完善。
小翠的话是陈妈转述的。
虹葳敛着眼,虽然才十七岁,不过,依陈曜煜敌视她的情形看来,他才不会这么好心。
我有点饿了。
小翠扶着虹葳坐起身,堆高枕头让她靠着,并放了一张小桌在床上,将粥放好。
小姐,这是厨子特别做的人参鸡丝粥,味道清淡。
营养,您先试试看!虹葳拿着汤匙的手微微颤抖。
慢慢的将粥送进嘴里。
你去帮我放热水,我想洗澡。
小姐,您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样子不好吧!什么不好?少芬推开门,回头朝领她来的佣人点头。
小翠着小姐有客人,识相的离开。
少芬来到虹葳的床沿,看着她原本瑰丽如桃的脸蛋变得惨不忍睹,差点祖宗八代都要骂出来。
愤慨的大声吼道:你怎么变成这样?是谁弄的,告诉我。
虹葳摇头,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已经够冷寂在盘算怎么对付那个人,先用刀子在他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然后淋上蜂蜜,接着捉一百只红蚂蚁放在他身上,要他尝尝什么是锥心刺骨,老天,瞧瞧你这张脸,本来美得像来花,现在却……该死!快点告诉我他是谁?我肚子饿,先让我吃完饭。
少芬才几天不见虹葳,她泛着光泽的睑庞已凹陷下去,同意她先吃饭,所以坐在椅子上等待。
在左少芬的注视下,虹葳先吃了一口。
下课了,最近学校有上什么新课程吗?我都有抄笔记,等你病好再借你抄。
你别停下来不吃,瞧你瘦成这样,要赶快补回来才行。
虹葳听话的吃。
只是病才好转。
吃不了几口就饱了。
她才想要推托。
敲门声便响起。
请进。
是小翠,她推着茶点车进来放在少芬面前后,就要出去。
把粥也收下去。
你不吃啦?少芬看着碗,还有六分满,她没吃多少。
我才刚醒来没多久,不宜多吃。
她点头让小翠收下去。
看着虹葳略显疲态。
少芬明白不能拔苗助长等小翠离开再说。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对你下毒手。
他喝醉,不是有意的。
又是他!少芬在国一的时候就听别班的人传闻虹葳的家务事,那人还是虹葳国小的同学,这就增加了事情的可信度,当时。
她就逼问过虹葳,所以才知道她家的事。
你为什么还要搬回来?在外面不是住得好好的。
你不是一直……我得嫁给他。
虹葳突然说。
……想要搬出去——什么,嫁给他?少芬半晌才反应过来虹葳说了什么。
看她狐疑的眼神,虹葳用力点头。
我母亲把房子交给中介公司处理。
所以,我不得不搬回来。
你才高三,你妈怎么可以这么轻率决定你的将来,你呢?你的意思呢?我没有选择,想想这样也好,我欠他们养育的恩情。
少芬知道虹葳的处世态度,不宜在哪方面都如此。
她信因果,十分的相信,所以不愿在人情上面有所亏欠。
会这么说一定是她母亲的缘故。
你……你这种性情会害死自己。
虹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处之泰然,就能迎刃而解。
这句语你不是常挂在嘴上?那是我考试得用的借口。
不是每种情形都适合。
虹葳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十分贴切。
她当然也不是傻瓜,对于他的欺负她懂得保护自己,不过,该来的还是无法躲过,她一个高中生,要离家出走吗?没有谋生能力就是最现实的问题,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也相信把自己逼上绝路的是自己,离开这里只能靠着女人的本钱去谋生,那还不如留在这里,最惨也不过如此,或许等他玩累了,就像七年前一样,他又会步上另一个旅程,到时候她又可以安静的生活。
陈曜煜除了要虹葳回来外,也派了从美国带回来的亲信徐克己去办罗虹葳的休学手续。
虹葳身体好转,准备要上学时,左少芬带来这个消息。
原来,办休学时,虹葳的成绩资料并没有带走,所以老师交由左少芬转达。
从少芬的嘴里,她知道他们用的借口是她即将出国念书。
出国?在他们明白自己的家世后。
变成一个堂皇的理由,谁知其实她只是附属品。
虹葳要少芬先回去,她则到楼下坐在客厅沙发等他回来。
至少她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她已经高三,如果不准备供她念书,可以再等一个多月。
身体依旧虚弱,才坐没一会儿。
她开始想睡。
陈曜煜进门,看到的就是幅美景,才注意到是那女人。
他就绷紧了脸。
你要睡就进房题,在这里睡成何体统。
虹葳揉着惺忪的眼,看见是他,我有话想要问你。
我没空。
他转身拿着公事包要上楼。
我想要念书,我剩一个多月就毕业了。
站上阶梯的地,回过身看她一眼,我没有问你想要什么,我决定就是决定了,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的话表明虹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在他的瞪视下,虹葳鼓足勇气,学费已经缴了,不念完很浪费。
她当然有自知之明,她不是陈家的人,却花陈家的钱,人家有权利不让她花用。
陈曜煜只是挑挑眉,走下楼梯,靠近她坐的沙发,你以为我会娶你吗?虹葳摇摇头,我没有这么认为。
身形晃了晃。
他太靠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雪茄味。
她太嫩了,什么事都反应在一双大眼睛上。
根本不是他这商场老将的对手,甚至……太香——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没有这么认为最好。
我需要搬出去吗?她才刚想到就冲口问出来。
连忙婉转的解释:我知道你讨厌我,一定不能忍受与我同住一栋房子,所以——你以为我会让到嘴的熟‘鸡’飞掉,而且还是一只高级的鸡吗?是你妈里把你推给我享用,我怎么可以辜负她的好法。
她的唇半张着,象在勾引人,他倾身在她唇边印上一吻。
虹葳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回过神后,反射性的捂住嘴。
我要的东西队来没有不能到手的,等你病好,我就要你上床伺候我。
他在她耳边低诉后,人转身上楼。
老天!等他的气息散去,紧绷的身子像断线的布偶,她瘫软了身子在沙发里,没想到自己怕他的情绪仍存在骨子里,甚至有更严重的倾向。
她的胃八成终缩得象一颗梅子大小,现在开始痛了。
虹葳。
你要振作一点。
她抱着十分不适的身体起身,她一定要回房,否则,他若又回头的话……虹葳好不容易回到房间。
胃痛得让她没有力气爬上床,只好躺在地毯上休息。
虹葳的身子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健壮,陈妈一天三补,把她养得红光满面,正值发育的时期,也因营养补充丰富,她足足长高三公分,胸部也更圆挺。
她知道他常在用餐时打量她,就像大野狼看一只肥美的小羊,她也曾拒绝下去用餐,却让他端着餐盘来她房里吃。
在各种情形的考量下,她自然又选择回到餐厅吃,至少没有床这种明显暧昧的东西存在。
在想什么?他放下报纸。
喝了一口咖啡。
没有!虹葳低头吃着培根。
今晚我要你陪,早点把自己洗干净,口气快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他拿起公事包要去上班。
虹葳怔忡着不知该说什么,在他快出门时,她想起了一件事。
等一下!她飞奔到他身前。
他好高、足足高她一颗头,这也是她第一次面对他。
什么事?既然……既然你要我……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希望你能温柔一点,虹葳鼓起勇气,总算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她全身虚软。
听她的声音像只小猫咪在叫,陈曜煜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
只且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走出去了。
他这算答应了吗?其实。
她想过了。
既然决定一辈子不结婚,清白给谁都无所谓,只是,听人说第一次会痛,她很怕痛,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很奇怪吧!这话象情人间的随地对话,从他喜好欺负自己的情形看来。
她这话可能是耳边风,说不定会因而弄得她越痛越好。
如果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她应该看一些情欲的书才对。
不是常有人说:靠山山倒,靠海海平,靠自己才实在。
虹葳决定回视听室去研究做爱的姿势,如果一定会痛,至少要让自己不会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