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5-03-29 08:36:00

村上隆史挡住鱼步云欲冲上前的身子。

睡梦中的雨朵,恐怕想不到在自己熟眠的时候,会有人想扭断她可爱纤细的脖子,而且还不只一人。

不要阻止我!这妮子需要有人打她屁股,以示薄惩。

鱼步云犹不死心,抗拒村上隆史推他出房门的力道。

就算得有人教训她,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心中无限延伸的遐想让他红了脸。

让她睡吧。

和村上怜一花了大把力气,总算把带有杀气的三个人推出雨朵房间。

村上隆史关门前,不忘确定棺材里的人是否仍睡得安稳。

天主教、十字架、六边形的西洋棺材――再推敲不出雨朵的来历,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但,还是必须确认一下。

众人悻悻然的回到客厅,咬牙的继续咬牙,气愤填膺的依然气愤填膺,沉默寡言的也依旧默不作声。

哪个人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这么回事。

鱼步云根本不是担任发言人的料,偏又爱插嘴。

简短没重点的说明,满足不了村上隆史满腹的疑问。

黎,你说,你一定知道雨朵为什么会平空消失。

嗯。

黎忘恩只发出单音节,当作是回答。

我有权利知道雨朵的一切,请你告诉我,她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权利?黎忘恩轻轻一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权利?我――在众人面前表明心迹,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

 我爱她。

这样够不够资格?从他口中听见这话,让熟稔他个性的村上怜一也为之愕然。

村上隆史有些狼狈。

我过去的确很花心,但这次我是认真的。

说爱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当中也有很多人说他是认真的,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她有义务确认底下员工未来的福利,不过,关切的程度往往因人而异。

其中,雨朵无疑是最需要她费心安排的。

谁教雨朵什么优点都没有,单纯是唯一的一项。

而她会突然消失的特异能力,除了惹麻烦以外,至今毫无建树可言。

因为她偶尔会消失,聂骢必须在她每一件饰品上安装发信器,以备不时之需,而其他人也必须随时待命,找回这个经常把自己变到不知名地方的胡涂虫。

所幸一直以来,她迷路的范围不出台北市,由此看来,她的能力也很有限。

哼,已故的父亲在遣书中交代她照顾的这四支拖油瓶,个个都是麻烦!黎忘恩如是想。

看你的脸就知道,又在心里偷骂我们是麻烦。

鱼步云抗议。

当他是睁眼瞎子吗?喂喂,有点良心行不行,至少我们帮你赚了不少钱。

也花了不少。

冷眼斜瞄。

鱼步云不禁抖落一身寒。

可法。

雷立刻接话,你这就不对了,亲爱的黎。

我们可是你的守护神――经病。

黎忘恩截去他的话尾。

等一下!村上隆史杀进重围,打断下一波激论。

跟这些人沟通实在头痛,永远会被天外飞来的新话题岔开。

现在不是算旧帐的时候。

黎,请你看在怜一的份上,也看在雨朵怀孕的份上――糟,一不小心说溜嘴了!什么!?万能事务所的三个男人当中,有一个被这突来的消息震慑在惊魂状态,两个跳起来打断他的话。

鱼步云声如洪钟:干什么把你色胚胚的魔掌伸向我们家雨朵?不要命啦!?竟敢染指她,你这个绝代大淫魔!天道泯灭啊!可法。

雷高唱哭魂调陪衬,纯粹好玩。

人伦不存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善良小动物……嗯嗯。

话少的聂骢点头同意。

闭嘴!想跟这三个人做理性沟通,根本就是缘木求鱼,他们随便哪个人跳出来都有本事逼疯他。

现下看来,能谈正经事的只剩黎忘恩了。

告诉我雨朵的事。

如果我不呢?唯一能沟通的人显然不愿配合。

俊目与挑衅的冷眸对峙须臾,村上隆史双手抱胸。

我记得你有惧高症。

村上隆史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如此卑劣地威胁女人,不过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怜一,我想黎很乐意跟你一起到天台上观月赏星。

身为先鹤后代的好处就是――随时能飞上天。

黎忘恩不动如山的表情终于动摇。

你敢!再这样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村上怜一终于介入我知道你视照顾他们为己任,但是担心也要有个限度,忘恩。

我没有。

还嘴硬?你不相信隆史,可我相信,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认真看待一份感情,你大可以放心把雨朵交给他。

这算褒还是贬?村上隆史苦笑地看着堂兄。

我只问一句。

村上怜一不愧为经济学者,说话简单扼要,绝不拖泥带水。

雨朵是不是拥有吸血鬼的血统?万能事务所的四个人同时看向他,最后由可法。

雷代表发言――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无视于他们投来少见多怪的藐视眼神,村上堂兄弟面面相觑,现场气氛像急速冷冻的冰库,僵寒一片。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以没耐性独步天下的鱼步云。

你们可以是乌人,我们家雨朵为什么不能是吸血鬼?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差别待遇!村上隆史与堂兄视线短暂交会,缓缓开口: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目光瞥向黎忘恩,黎,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问。

村上隆史沮丧地抬手爬爬头发,苦恼明白写在在脸上。

没有人会问‘你是不是吸血鬼’这种荒谬的问题,我也不可能一开始自我介绍时,就认出自己承袭鹤仙的血源,这类的问题太――太匪夷所思,谁会想到要问?现在知道又怎样?雨朵拥有吸血鬼血统这件事会改变你的初衷,从此视她如蛇蝎,躲得远远的吗?询问的目光夹带肃杀寒气。

别让我有机会看不起你,村上隆史。

你在胡说什么!村上隆史承认得知实情后,他错愕、他震惊,但压根没想过要闪躲逃避雨朵啊。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计较这么多干嘛?鱼步云嗤了他一声。

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村上隆史回覆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鱼步云说话的口气,活像在责备他无端生事似的,怎不教他气结?言下之意,你还是打算娶她?黎忘恩问。

当然。

他答得不假思索,同时趁机警告: 只要你别妨碍我。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对,就怕你这个‘有心人’。

黎忘恩不怒反笑。

不知为何,这出乎意料的回应,教村上隆史头皮发麻。

房里有人。

谁……意识仍浑沌不明,雨朵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我。

背对她站在窗前的人转身,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特殊的床边。

你睡了好久。

根据黎忘恩的说法,一次瞬间移动会耗去她许多体力,通常会出现一、两天嗜睡的症状。

然而这回,她整整睡了五天,期间没有清醒过一分一秒,整个人也因此消瘦了一大圈。

其他人视之如常,只有村上隆史胆战心惊,急忙替她打葡萄糖和营养剂补充体力。

五天的煎熬,真的很折磨人。

你看起来好丑。

雨朵摸着他的脸,青髦满额、墨发凌乱、嘴唇干涩。

啊,你有黑眼圈。

你睡了五天。

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抚吻,然后贴在脸颊上。

我却担心得连续五天都睡不着。

我睡得很熟。

她笑。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雨朵侧首想了想,眉心还有点痛。

这里。

她指着痛处。

村上隆史盯很好一会儿。

还有些红肿。

指腹站在眉心轻揉,呵出热气轻拂着。

还疼吗?雨朵甜笑,觉得自己就像珍贵的宝物一样被小心翼翼对待着,这联想有如暖流,柔缓地温热她的心,直达深处。

不疼了。

回应的嗓音带着小女孩的撒娇与天真。

那就好。

他用力眨动疲惫双眼,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雨朵见状,让出一半床位。

要上来吗?村上隆史看着空出一半的床位,心里很挣扎。

棺材,是用来让死人躺的,只有她把它当成舒服的床,虽然仔细一看还有点床的雏型,却仍旧有点诡谲,尤其它的设计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吸血鬼沉睡棺木的想像。

你不想?小脸盈满失望。

冲着她失望黯然的表情,村上隆史毅然决定抛开一般人的忌讳,上床躺平。

床垫其实很柔软,只是很诡异地被装设在棺材里,让人心里发毛。

他还活着,却睡在棺材里,这滋味……有着说不出的奇特。

然而,当雨朵柔软的身躯靠近他,像只小猫般舒服地在他身侧呼嘻轻叹,这浑身不对劲的古怪也跟着被打散到九霄云夕L.我习惯睡有盖子的床。

雨朵的声音幽幽传来。

有盖子的床?村上隆史打量这出自聂骢之手的六边形黑色棺木。

雨朵,一般人把它称作棺材。

螓首在他肩窝摇动。

棺材是给死人用的。

我们还活着,所以它是有盖子的床。

她辩驳。

黎是这样说的。

唉……你不要被黎教坏了。

他开始在心里埋怨未来堂嫂误人之深。

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样很容易被骗。

……你会骗我吗?他翻身侧卧,与她面对面。

我不会编你,永远不会。

雨朵舒口气,安心窝向他张开的臂弯。

那你――已然清醒的小脑袋,开始回想起雷茵的话。

你欣赏什么样的女人?有能力、有自信、独立,甚至有点傲气凌人。

曾经有一度,他告诉自己要娶能与他并肩同行的女人。

搂抱在臂弯里的人儿往后退缩,直到后背顶上另一侧边板,像个受尽委屈的可怜小媳妇。

你应该去找黎或者雷茵,她们都跟你形容的一样。

原来,他不欣赏她。

雨朵觉得眼眶酸涩。

的确如此,但是雨朵,我爱的是你。

遇上她之前,他的确以为自己钟情于女强人的类型,毕竟一路走来,身边始终都是这类型的女人,然而,不知是老天刻意作弄,还是命中注定,让他遇上了她。

成为自己生命中最珍爱的意外。

雨朵迎视他的眸写着疑问:欣赏跟爱有什么不同?不一样。

将她拉回怀里重新躺好。

不要离开我,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很恐怖。

嘻,胆小鬼。

奚落一句,雨朵的不开心来得快也去得快,为自己找到舒适的枕处,乖乖贴紧他。

村上隆史收拢双臂,这张床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一个人躺的。

对我来说,欣赏是为了交朋友;爱,则是为了找伴侣,当然不一样。

她明白了,却也不由得同情起雷茵。

雷茵她……什么?没事。

真要她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干脆不说了。

雷茵对你说了什么重话是吗?话有轻重吗?怎么秤?唉。

我指的是口气。

她对你的口气好不好?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闻过她的嘴巴,怎么知道她口气好不好?雨朵……无可奈何的叹息,村上隆史实在拿她没办法。

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她喜欢你。

村上隆史闻言,噗哧低笑:傻雨朵也知道什么叫感觉?真令人惊讶。

别笑,我、我是认真的。

是。

他拍拍她的头。

雷茵她、她、她想请你吃她的豆腐……话语顿住,雨朵翻身压住他。

可是你答应过我,只吃我的对不对?莫名的疼揪住她的心,急欲得到他肯定的允诺。

不知这代表什么意义,只知道如果他点头,她的心就不会再这么痛。

我是说过。

所以你不能吃她的豆腐,不能!她、她、她……她不好吃!如果他还有多余的力气,一定会狂笑出声,但是她异常严肃的表情和慌张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真的只是雨朵单方面想太多吗?告诉我,雷茵跟你说了什么?嗯……我忘了。

她记得的不多,只依稀记起他欣赏的女人是什么类型。

欣赏跟爱真的不一样吗?不安的心亟需一个能让她安稳的保证。

不一样。

他说得斩钉截铁。

举个例,你觉得可法如何?他照顾我,对我很好,我……脑子里转过几个关于感情的字汇,最后她选择了――欣赏他。

你爱他吗?她皱眉思忖片刻,那不一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她憨然反问,又让一切回到原点。

呵……傻里傻气的雨朵呵!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腻她娇憨的模样,真的是中毒太深了。

傻瓜,就算不放心我,也该对自己有信心啊。

信心?哪里有卖这种东西?黎说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包不包括信心?唉,他自认才疏学浅,无法充当解惑的名师,决定跳过这个问题不答。

相信我,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

话才说完,他忍不住张嘴打了大大的呵欠。

确定她会乖乖偎在他怀里,村上隆史调整睡姿,闭上双眼。

真的?真的……意识逐渐远扬。

没骗我?没骗你……安心之后,浓浓的睡意如浪潮向村上隆史袭去。

可是――没有可是呼……阵亡。

耳畔传来细微鼾声,雨朵才知道枕边人已沉沉睡去,引颈抬眸,确定他真的睡熟。

他睡着了,那谁来回答她满腹疑问?微恼地瞪视熟睡的狼狈脸孔,才想起他刚说自己五天没睡了。

他为自己担心到睡不着,她应该有罪恶感、觉得他好可怜才对,可她竟然想笑。

这几天,他是为了她才睡不安枕……愈想,唇角上扬的弧度愈高。

啊,原来她也很坏心哪。

呼……呼……呵,他睡觉会打呼呢!她为这发现感到惊喜。

过了十分钟,静静看着他睡颜的雨朵开始觉得无聊。

想下床,偏偏被抱得紧紧的,不能动弹。

那、那只好自言自语,自己娱乐自己了。

雷茵说她爱你,还说她爱你很久了。

不说会内疚,说了会伤心,雨朵的小脑袋所想得到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他睡觉的时候说。

一样是说,只是他听不见,不能怪她,对吧。

然后,她会把雷茵的话忘掉,不会再想起来。

你不能让她爱,也不能爱她,知道吗?呼……鼾声持续着。

爱我,只爱我,也只让我爱,好不好?软软爱语,字字真心,可惜男主角睡得像猪那么熟,浑然无所觉。

若醒来后发现自己错过佳人的告白,想必村上隆史会猛扫心肝、淌下英雄泪吧?真睡着了吗?呼……呼……是真的睡着了。

叮咚!门诊室旁的灯示随着声响跳到下一号。

雷茵以酒精消毒刚替病患触诊的双手后,埋首于之前的病历,并未抬头。

你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心。

熟悉的声音响起。

心有毛病应该去挂心脏科,找骨科没有意义。

中国人有句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来找我的心药。

村上隆史自动坐下来。

雷茵,我想跟你谈谈。

在门诊时间?来找她算帐吗?早料到的事。

再过一分钟就是午休时间,我看过你的排班,下午没有门诊,而我刚好是你今天最后一个病人。

你只要有心,想做什么都能成功。

家世渊远、背景优渥,天之骄子四个字简直是为他创设的。

真羡慕你,要什么有什么。

你不也是。

不,至少有一样东西她要不到,或者该说她曾经拥有,后来却失去了,而且再也要不回来。

他的心,她要不回来。

其实我也料到你会来找我。

等我一下。

雷茵转身花了几分钟交代护士处理善后,才又看向他。

到我办公室,我们边走边谈。

步出门诊室。

也好。

他跟在后头。

她都跟你说了吧?她猜测,像雨朵那样柔弱的女人,能派得上用场的武器大概只有哭诉撒娇、搬弄是非了。

说什么?别装傻,她一定万般委屈地窝在你怀里,跟你哭诉我对她又抓又打的。

雨朵是不可能哭闹的。

她只会把旁人逼得快捉狂。

雷茵,你真的这么做了?她怎么说就怎么着,反正你只会相信她说的。

问题是,她什么都没说。

一句认真的忘了,让他连问都不必问。

如果她说忘了就是真的忘了,怎么逼她也想不起来,这种差劲到家的记忆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雷茵冷冷一哼,摆明了不信。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何来的对错?雷茵,就算已经不是情人,你也应该还记得我的为人,而我也知道你的,你不是这种人。

呵,原来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这么高。

雷茵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村上隆史跟着进去。

我对你的评价一向很高,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很理智,从不会感情用事。

但是遇上了感情,她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白雾。

还能不感情用事吗?抬手欲吸第二口,却被村上隆史抢先一步把烟截走。

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烟味。

他定定端详她黯然的脸庞,缓缓舒了一口气,重申:雨朵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谎。

是真的,我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我要答案,你跟雨朵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吵架,我跟她吵架。

墨眸写满不敢置信。

他的雨朵会跟人吵架?恕我无法想像雨朵和人吵架的样子。

那比台湾六月天下大雪还诡异。

我跟她还打了起来。

打!?一样教他无法想像,错愕地张大嘴。

你不相信?我……难以置信。

那你以为呢?你不笨,用用你的逻辑思考能力去推想啊。

村上隆史正经八百地瞧着她,像在看诊似的,好半晌,才抿起笑纹,我所能推想到的不多。

大概是你想跟她做正常人的沟通,却被她无匣头的对话逼急,而雨朵想走,你却执意要把话说完,之后发生小小的拉扯,然后――他指指她领口。

雨朵不小心扯开你的领口,露出你配戴的十字架,之后就发生那件事了。

雷茵闻言,双眸瞪得像钢铃般大。

我说对了?……她很奇怪。

一个人就这么平空消失,如今回想起来,不是自己眼花就是疯了。

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她?他但笑不语,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你也变得不正常了。

简直是疯狂!村上隆史神色一整。

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我们未知的,正常与不正常是相对且共存的,且是以一般大众为取向所书出的界线,到底是不是最正确的,答案至今没有人敢拍胸脯保证。

搓搓手臂,雷茵苦笑不已,真不习惯摘去玩世不恭面具的你。

我还以为你认真的表情,只能在手术台上看得到。

我也想要认真地过日子啊。

他笑。

让你失望了?还好。

雷茵皱皱鼻,转身背对他,双手撑在桌面上。

帮我跟她说声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明白事情的经过后,村上隆史准备离开。

临行前,不忘回头要求: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别让人知道。

雷茵回答时仍然背对着他。

我说出去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啊,笨。

谢谢。

他离开,轻轻关上门。

雷茵吁了口气,走到办公柜前,取出她和村上隆史的合照。

富良野的景色应该如旧吧?可惜人事己非了。

坚强如她,就算知道两人的感情已经没有复合的机会,还是哭不出来。

啊,对了!正对办公柜的门突然打开,露出村上隆史俊朗的脸。

赫!没料到他会去而复返,雷茵吓得僵在原地。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什么?她转身,慌张地将照片藏在身后。

村上隆史似乎没有发现,自顾自地说话:即使你故意在我面前抽烟,说些挑衅的话,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好印象,雷茵。

什么?顽皮地眨眨眼,村上隆史用着一贯潇洒的神色笑语道:我还是欣赏你,还是把你视为我在台湾的好友、难得的好哥儿们。

所以,哪天得空到日本,别忘记找我,我一定尽导游的义务全程作陪。

参观日本墓吗?她笑。

这个男人就是能做到让人无法讨厌他。

他也跟着笑了,放心地挥手离去。

雷茵低头看着手上的照片。

是该把它放进相簿,让这段感情成为回忆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