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8:40:08

萧子琳打了一通电话给房东,跟他把退租的一些细节说明清楚之后,拉着阮月宜就走。

都要一刀两断了,还留字条做啥?让那臭男人循线前来抢劫?真不知这越南妹的脑袋里是装着什么东东。

一轮弯月孤寂的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三两颗明亮的星子陪衬左右。

好冷,萧子琳拉紧领子,回头见阮月宜一身单薄的衣裳,于心不忍地将她挽近身侧。

我给你的钱呢?不够你买一件大衣?明知阮月宜的钱都落到那杀千刀的手里,她还是忍不住要怄她两句。

子琳姐,阮月宜气若游丝地唤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我、我想我……子琳姐?改躲至车内观看的魏怀轩一愣。

那女孩为什么叫她子琳姐?有话就直说,不要婆婆妈妈的。

月宜!过来。

阮月宜的男友在数步之遥大叫。

别理他,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坏蛋,你要是再跟他在一起,就是自毁前程。

萧子琳抓紧阮月宜的臂膀,不让她因心软,一错再错。

两人的对话令坐在车里,目睹一切的魏怀轩惊愕得无以复加。

阮月宜?可是我……又哭了,除了哭,她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本事?月宜,我说过来。

你敢过去,我就跟你绝交。

女人要既能温柔也能勇敢,才不会让男人看扁呀。

子琳姐,对不起,我……月宜,快过来,我跟你赔不是,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哇,硬的不成来软的?下三滥的东西!你别听他的,喂!她她她……居然三两句就给骗回去了?阮月宜,你这个没出息的笨女人,好好好,以后你就是被他卖了、砍了、杀了,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站住!咦!跟她用吼的?走不知路哦。

把钱拿来!钳制了阮月宜,那臭男人马上换了另一副嘴脸。

不给。

萧子琳铁齿的说:除非你答应放了月宜,立刻滚回越南去。

男人露齿邪恶地冲着阮月宜一笑,你要我回去吗?不要,我要你留在我身旁,我要你娶我。

前后不过三五分钟,所有怨恨怒火都不见了,阮月宜小鸟依人地偎向他,深恐一个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了。

听到没?男人有恃无恐,口气越来越粗暴,快把钱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霎时,萧子琳觉得自己真是里外不是人。

可,她就是驴子脾气,吃软不吃硬。

阮月宜你听好,这笔钱我先帮你保管,等有一天……谁知道你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男人把阮月宜推向一旁,从靴筒抽出一把匕首,指着萧子琳。

今晚你不把钱留下,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要,阿志!啊!一声惨叫,那个叫阿志的男人突然被人往后拉倒,叫得比猪嚎还难听。

魏怀轩?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萧子琳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你是什么人,敢插手管老子的闲事。

阿志跌得过重,爬起一半又跌回地面。

魏怀轩只是忿忿的睨了他一眼,即将目光停伫在阮月宜脸上,良久。

他听到了,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萧子琳的心全凉了。

唉!喂,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啊——才爬起来,马上又恶言恶语的阿志,冷不防的又吃了魏怀轩一记飞毛腿,踢得他嘴角都淌血了。

魏先生,我——她该不会成为他下一个严惩的对象吧?萧子琳一颗心七上八下,快蹦出喉咙了。

走吧。

出其不意地,他一把攫住她的手,神色凛然地将她推进一旁的轿车里。

喂,这位先生,你等等,子琳姐!不理会阮月宜的叫唤,魏怀轩油们踩到底,往黑漆漆的街道呼啸而去。

******窝在房里的沙发上,耳边是魏怀轩来回绕圈的足音。

在回来的车上,她试图找出籍口,为自己圆谎,但没有一个说服得了自己。

要不是怕触犯法条,她很愿意现在就拿一把刀,直截了当做了魏怀轩,替姐姐报仇,然后收拾行囊打道回台湾。

然,此刻她只想逃离,连望向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的听着他焦躁愠怒的踱步不止。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魏怀轩终于停下脚步,卷着肃杀的气息,在她身畔坐了下来。

我可以说句话吗?萧子琳喑哑着嗓子,因为惊惧过度,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

魏怀轩以凌厉的星芒,制止了她的蠢动,这一刻萧子琳真怕他一怒冲冠,伸手捂住她的脖子,让她客死异乡。

不行。

他果然扬起手臂,在空中越起着,最后落在她粉嫩的水颊上,颤抖地摩掌着。

她万分骇然的感受他的抚弄,那像是猛兽预备猎食弱小动物时,先狎戏够了,再一口吞噬的冷凝凉冽,还带着、带着那么一点……肉欲的探索?你……你不会……她紧张得呼吸不能顺畅,全身鸡皮疙瘩耸立,光裸的颈项连至锁骨,每根寒毛悚然直竖。

魏怀轩接下来说的话,远远超出了她所有的臆测。

你还是个处女?不待她反应过来,他霍地转身,踱至落地窗前,沉肃无言地平眺一片暗黑的屋外。

她稍稍平缓的呼吸又莫名的急促起来。

他不关心她是不是真的阮月宜,却在乎她是否仍为处子之身,究竟是何居心?是摊开底牌的时候了,如果他对姐姐的死还有一点悔意,如果他能说出个叫她接受的理由,她或许愿意说服自己原谅他。

萧子琳起身,走到他身旁,你之所以不肯娶阮月宜,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人?她可以因他悼念姐姐的一番心意不再追究。

没有,我心里没有任何人。

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他亦不免讶然。

连曾经爱过的也没有?这么快他就把姐姐忘得一干二净?没有。

他冷面冷语地回身对着她。

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你是不是淡薄寡恩,绝情绝义。

她从齿缝里迸出来的这些话,听进他耳里却有不同的解读。

他眉头一拧,脸上的困惑立闪即逝。

绝情绝义配上你的包藏祸心,再适合不过。

他倏然低头吻住她的唇,狠狠、狠狠的吸吮着,然后粗暴地推开她,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萧子琳灰头土脸的躺进被窝里,心情十分忐忑。

他并没赶走她的意思,甚至没有拆穿她的假面具,为什么?他看上她了?以道貌岸然的姿态准备将她纳为第一百零一个短暂女友?惊怵才过,新的惶恐油然而生。

******这一整天她的心情都好不起来,傍晚下班后,办公室里照例播放起轻松的曲子,萧子琳听来却依然惆怅。

换装后走出化妆室,她在桌柜旁整理衣物,一股香味引得她饥肠辘辘。

来一串。

安华拿着两串油油的金黄色烧肉,在她鼻翼间诱惑着。

谢谢,不过我真的没胃口。

浑身虚脱,她只想赶快回家。

午饭已经没吃了,不来些点心?安华的体贴总令她觉得好窝心。

谢谢。

接过肉串,跟他走出办公室外,挨着朱红色的栏杆,她食不知味的边吃边和他聊。

要怎么恭喜你?安华的笑很不自然,像强颜的自嘲。

见她满头雾水,他补充道:薇娜说,魏先生下个月将请两个星期的婚假。

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是不知道呀。

他的事与我无关。

萧子琳不会天真到认为那晚的拥吻具有任何的暗示意图。

魏怀轩对她只有鄙夷和憎恶,一如她对他只有怨恨和不满一样,他们是两条平行线,惟一可能有的交集,就是她那可怜冤死的姐姐。

不是蓄意骗我的?他睇着她,见她烦闷的别过脸,忙用手扳回她的脸孔。

看着他如汪洋般深邃的双眼,她忘了要回答什么,这是一双温柔得足以融化霜雪的眼。

萧子琳冲动地脱口道:安华,如果有一天我要嫁人,一定嫁给你。

没想到他原本尚称悠然的脸,忽尔敛起笑颜,肃穆地托起她的下巴,怔怔呆视好一会儿。

你不可以脚踏两条船,这世上每一份感情都该得到起码的尊重,即使那并不是你想要的。

我知道我得不到你,但我仍愿意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给你祝福。

用指尖轻触她艳润的唇,他非常难舍地说:魏先生是个理想的伴侣,我相信他一定能给你你所想要的幸福。

希望你能专心一意待他,善尽为人妻子的责任。

是魏先生亲口告诉你的?魏怀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茱儿,她跟我一样非常伤心。

安华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的话必有九分的真实。

萧子琳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去找他问清楚。

******魏怀轩仍埋头在大堆的设计图中,电话一通接一通,挂下电话,他呆坐、沉吟、动手批阅文件,完全无视于萧子琳的存在。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看他依旧不予理睬,她索性拿起桌旁的卷宗,压在文件上。

魏怀轩深吸一口气,燃着火炬的眼直凛凛的瞪着她。

我们的婚礼是什么时候决定,谁决定的?你有意见?他反问。

我以为我们早忘了婚约这回事。

你不想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不,你必须嫁给我。

他的口气坚定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凭什么?凭那二十万欧元,和这两个人。

魏怀轩丢给她两张名片,除了嫁给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萧子琳瞄了一眼上头两个熟悉的名字,脸色立刻刷成一张白纸。

他们……那不是她在台湾同时结交的两名男友。

找来了。

魏怀轩不怀好意地噙着笑,斜眼睨向她。

你的交游可真广泛。

她嘀起小嘴,恼怒的说:我愿意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也不愿嫁给你。

很好,去叫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帮你偿还二十万欧元。

那二十万欧元是你自己说要给我的。

萧子琳发急了,嗓音也跟着拔尖起来。

我给的是阮月宜,不是你萧子琳。

他阴险地一扬嘴角。

萧子琳一口气猛抽上来,遇上他炯炯的厉芒,沮丧的又咽了回去。

那笔钱我给了阮月宜。

为什么给她?因为……因为……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他必然二话不说立即将她赶回台湾。

萧子琳长声一叹,拉开魏怀轩办公桌前的椅子,颓唐地跌坐上去。

我跟月宜是室友,她跟我说她不想嫁你,可又想从你那儿弄到一笔钱,以便和她男友远走高飞。

我当时闻财心喜,又天真的以为你大概很好骗,就跟她阴谋了一个诡计,打算把钱A到手以后,再拍拍屁股走人。

这就是我们全部的、粗浅的、愚蠢的计划。

你何以那么有把握,一定能从我这儿拿到钱?魏怀轩与她四目相视,他从没想过,在那样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可以同时容纳无邪与狡诈。

我聪明呀,对付男人我最有一套了,意识到他脸色乍变,她赶忙闭上小嘴,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算了,也不必多费唇舌了。

你要听的是实话对不对?实话是,我本来就不是个好女人,不然怎么会跑到柏林来招摇撞骗?所以,劝你最好不要娶我,否则迟早把你们魏家,和你这间公司败光光。

我很有兴趣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他莫测高深的眼里,闪着危险的火光。

你,你爱上我了?不然干吗非娶她不可。

没有。

他断然道。

将来也许会也许不会,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内,免费为我做牛做马,供我玩乐,伺候我一切所需。

二十万欧元得花两三千个日子来偿还?萧子琳火死了,你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彼此彼此。

魏怀轩把一份处理好的文件丢给她,送去给克利小姐,告诉她我约了客户明天早上十点见面,你也一道过去。

忍着一肚子怒气,萧子琳不情不愿的拿起文件,才转身走了两步,魏怀轩又开口说。

不要试图逃走,护照在我这儿呢,也不必妄想打电话跟那两个可怜虫求救,我已经告诉他们你被我高价买了,并且大方的送给他们两张机票,时间是今天下午一点二十分。

你,好卑鄙!她恨不能抓起桌上的瓷杯,往他头上砸下去。

错了,我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惩治恶人,偶尔做点坏事也挺有趣的。

萧子琳望着他,久久开不了口。

这个男人终于露出凶残的本性了。

陈建良说的没错,他是条变色龙,在金玉糖衣的伪装下,他有颗比猛兽还恶毒的心。

很好,如此一来,她就能无所顾忌狠戾出手,杀他个片甲不留。

******周日的早晨,魏家三口人难得齐聚一堂,共用早餐。

魏母拿出一本礼服公司的目录,要萧子琳仔细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萧子琳表现得兴致高昂,喜上眉梢的模样,令坐在一旁的魏怀轩颇感意外。

就这件,魏妈妈您觉得如何?深知魏母个性保守,不喜奢华,她便投其所好的选了一件绝对合她心意的复古式,阳春价白纱礼服。

太小儿科了吧。

被她从胃到心逐步收买的魏怀玉,大声为她叫屈。

这可是我们魏家第一次办喜事娶儿媳妇,就这件礼服?人家还以为我老妈、老弟有多吝啬呢。

最后,在她们母女俩精心挑选,并且再三坚持之下,选了一套欧洲正流行的款式。

至于首饰和其他必需品,就让怀轩陪你去买。

不要太省,来,这个拿去,前天怀玉才帮你办出来的。

萧子琳看着那张金卡,很客气的推了好一会儿,才干恩万谢的收下。

怀轩啊,趁今儿个天气好,带月宜出去走走,散散心,这些日子她累坏了。

那还用说,天天不到三更半夜不入门,是她自己爱糟蹋自己,活该。

我说话,你听到没?魏母加大声量,很不高兴他哼哼啊啊的没当一回事。

听到了。

魏怀轩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手上的报纸。

吃完早餐,回房换上帅劲的外出服,萧子琳脚步轻盈地晃着手中的皮包,开心的哼着台湾小曲。

准备好了?魏怀轩站在门外,用很不礼貌的眼光瞟了她两三眼。

瞧他一身米黄色休闲装束,像是要去打小白球。

你不会要我跟你去压草皮吧?这些天,她对他有了全新的看法,上班时,他绝对道貌岸然,不苟言笑,那副假道学的脸孔让她想起念大学时,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学究。

下班之后,他就狐狸尾巴渐露,很像狼人里那个主角,每到月圆时候就会兽性大发一样。

他是风流无情的。

根据薇娜的八卦消息指出,他的风流韵史其实不算少,只是最后都无疾而终。

萧子琳非用小人之心加以忖度,不过推其原因大概不外乎见异思迁,和喜新厌旧。

多么不堪了然的事实。

她怎么也忘不了,和他第一次在史达林广场和他初次邂逅时,是如何折倒在他那翩然倜傥,气宇轩昂的风华下。

差一点点她就要以为自己认错人,寻错仇了。

再过七天就要举行婚礼,你不想趁机大捞一笔?反正是花我们魏家的钱。

对哦。

她配合他的戏码演出,马上眼睛一亮,露出满脸利欲熏心的馋相。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想自己一个人去买。

比较能够随心所欲。

以便疯狂采购一番?他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随随便便就给人家猜那么准,讨厌。

把信用卡拿来。

干什么?她本能的把皮包藏到背后。

我暂时替你保管。

不必,我——拿来。

不容她拒绝,魏怀轩一个箭步上前,将她锁往墙角,钳制住她的双臂,轻而易举的把她的小脑袋镇在胸前,你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休想!萧子琳使尽吃奶的力气,将头脸挣出他的大手。

你敢抢,我就一状告到你妈妈那儿。

去啊,他大剌剌的翻开她的皮包,地毯式的搜寻居然找不到。

放哪儿,从实招来。

哼!她得意地把脸一撇,跟他装聋作哑。

不说?他低头的角度正巧对上她敞开两个钮扣的颌口,一个念头闪过。

不交出来,我搜身喽。

你怎么可以?有何不可。

倏然打开她的第三颗钮扣,塞在胸衣内的信用卡已隐然可见。

他迟疑了下,才伸手把它抽了出来。

为什么藏在这里?早料到你不安好心。

没料到的是,他竟然不尊重她到这种地步。

魏怀轩不以为杵,事实上他笑得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捏着信用卡的手仍逗留在她柔软白皙的胸前不肯离去。

你不该这么容易被驯服,告诉我,你心里暗藏着什么玄机?按照正常的反应,她该逃,该大声求救,至少也该想尽一切办法加以拖延,而不是欣然接受。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多捞一点,赚饱了再一走了之,你信不信?信。

他诚实得很阴毒,你从来不是个好女人,坏女人干什么坏事,都是合情合理。

怒气冲天的火花烤得她两颊发烫。

萧子琳咬牙切齿露出一笑,低头狠命咬住他的手指头。

他一阵吃痛,惊喝,张开嘴,你疯了。

我偏不。

她嗜血地将力气使到最大极限。

你这个……魏怀轩惶急了,忙俯首,以口制口……喂,你们要亲热也进房里去,让佣人们看到多不好意思。

多亏魏怀玉突然来到,才将噬尝得难分难舍的他们,震了开来。

唷,怎么都流血了。

魏怀玉不明所以的说:不这么用力不能显现你们相爱的程度吗?他想抢我的信用卡。

萧子琳恶人先告状,怕我花钱,又不给我买东西。

他说我配不上他,妄想从他那儿拿钱,又说……等等,等等,你刚刚形容的那个人确定是我老弟吗?怎么听起来挺陌生的。

她开玩笑的。

魏怀轩帮忙萧子琳将衬衫上的钮扣一一扣好,单手环住她的小蛮腰,以充满感情又略带威胁的口吻说:我们正准备出门去大肆采购呢,月宜,你说是不是?哪有?啊!可恶小人,竟敢偷掐她。

怎么啦?魏怀玉不明就里地问。

没事。

魏怀轩抢白道,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哦,不说我倒忘了。

魏怀玉把手上的朱漆木盒递给萧子琳,却遭魏怀轩从中拦劫。

是妈的古董首饰?他知道他妈妈一直有收购古董名牌首饰的嗜好。

替月宜谢谢妈,这么名贵的东西,我就先帮她保管了。

他似笑非笑的瞟了萧子琳一眼,把整个木盒收进他自己怀里。

黄鼠狼给鸡拜年。

魏怀玉离去后,萧子琳用力地甩掉他的手臂,仿佛吃了炸药,气冲冲的挥拳向前,可惜力道不足,速度又不够快,立时让魏怀轩攫入掌中。

那天是她到魏家一个多月以来,过得最不愉快的一天。

尤其魏怀轩带着她到柏林市区绕了一圈,草草率率吃过午饭,什么也没给她买到就踅回了。

魏母问起,他竟睁眼说瞎话,月宜太挑了,没一件她看得上眼的。

几天的隐忍到此刻化为冲天的怒火。

萧子琳以太累作为托辞,晚饭都没吃就窝进房里。

直到晚上十点过后,确定魏母他们都入睡了,她才摸索着到厨房,为自己下了一碗杂菜面。

我也要。

魏怀轩的脸皮厚得可以挡子弹了。

他大概刚沐浴完,身上犹散发着洁净的皂香。

做梦。

偏不给吃,怎样?可当一大碗面端到餐桌上,她尚未动筷子呢,咱们这位宇宙天下第一无赖臭老兄,居然十分大面神的挨着她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