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名壮汉被她这一吓,无不惊慌的将目光投向华德求援。
我们是伯爵宅邸的警卫人员,每天晚上从九点到早上七点,都得在园子里巡逻,怎么叫鬼鬼祟祟?小姐,请你不要诬陷我们。
听完他们的供词,袁子青巴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而那个故意叫她难堪的始作俑者,竟站在一旁欣赏她的窘态。
遣退所有的警卫人员,华德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径自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戏弄我让你觉得很开心吗?袁子青忍不住问。
华德没立即回覆,他轻轻地摇晃手中的酒杯,半晌后举杯抿了一小口,舐舐酒湿的双唇,才抬起碧眼期她一笑,笑出满脸的莫测。
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冤……袁子青继续说。
他的笑颜愈深了,或许有一半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原本中分一丝不苟的金发,甚至没来由地凌乱了起来。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盯着我看,直到天亮吗?袁子青没好气地打开酒柜,取出水晶杯。
你要干么?借酒浇愁喽。
爱人同志被绑,害地欠下一千万的巨额负债,现在又无故遭人作弄,这么悲惨,难道还不该狂饮个三百杯?她仰头,咕噜就是一大杯。
你这样喝会醉的。
真是暴殄天物。
她以为这是台湾米酒吗?不醉怎么浇愁?她的酒量好得很,这一两杯算什么。
舍不得你的好酒?大不了改天我买来还你。
本来只是怄气,怎知一杯杯的黄汤入喉后,她突然悲从中来,真的愁上心头,于是灌得更凶更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天旋地转,多亏华德及时伸手扶住,否则她就要扑跌在地板上,直接在客厅过夜了。
我自己可以走回房里去。
蓦地打了一个酒嗝,原已脚步虚浮的她,险险从阶梯上滚下去。
安静。
他命令着,一手揽向她的小蛮腰,将她打横抱起。
知道吗!她醉言醉语的说,你这个人很阴沉,忽好忽坏,好像、好像……好像什么?一阵空白流过,他纳闷地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睡着了?☆☆☆房里的窗帘没完全拉上,早晨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来。
袁子青揉着惺忪睡眼,勉力从床上爬起来,昏昏沉沉走进浴室。
咦!这浴室好像变大了也变宽了些,一定是她醉眼昏花搞不清状况。
真好,浴缸里已经注满了半缸的水,温热温热,没想到雪兰嫁人以后,变得这么体贴。
袁子青没有细想,就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除,长长吁了一口气,恍如卸下心头重担,缴了械似的轻松,跨入水中躺了下来,让温热的水一寸寸淹没她的肌肤。
好舒服,宛如躺在男人温暖的臂湾里,久违了,这种感党。
袁子青闭上双眼,每一根筋骨,每一个细胞均感到无比畅快。
待会儿得好好谢谢雪兰,幸亏有她这个朋友,要不然别说泡热水澡,搞不好连住的地方都有问题。
也不知泡了多久,水温慢慢转凉了,她起身拿起架上的浴巾,发现真的不对劲。
意识在此刻完全清醒,这不是她卧房里的浴室,这是……记得昨晚她喝了一些酒,醉了吗?所以,这是……华德詹肯斯的房间?!从没醉过的她,会不会酒后乱性,任人子取于求?思及至此,胸口仿佛被人沉笃的捶了一拳,滞闷得叫她喘不过气来。
丢在污衣篮里的衣服,一半湿掉了,她只得用大毛巾围住重要部位,心里祈祷那位伯爵大人已经出门上班去,得以让她火速奔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浴室的门,她像贼子一样,东瞧西望,探头探脑,半晌才敢跨出门槛。
房内安安静静,料想应是空无一人,所以乍见华德立在窗前的背影,她心一惊,下意识的低呼,立即双手环臂。
华德闻声,缓缓转过身子,递给她一杯蜂蜜柠檬汁。
然后,眼睛就定在她让水气蒸得粉嫩红透,一如白日出岫,异常动人的俏脸上。
像一幅画,眼前的她,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羞怯矜持而婉约娇柔,是他一向心仪的东方女子模样。
比较不同的是,她还有一份无邪的、稚气的执着和情痴,非常耐人寻味。
为什么把我带到你房里来?这还用问吗?百分之百是包藏祸心!因认你醉倒在我怀里。
他答得理直气壮。
有吗?我的酒量好得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醉倒了。
所以你是故意投怀送抱?华德将挂在衣架上的睡袍拿给她,下次明说就好了。
不许胡说!她可是很纯洁的。
你,你说,你有没有、有没有……呃,做出不该做的事?她的意思很清楚了,他却还煞有介事的拧起轩眉,紧抿簿唇,露出一个努力思考兼研究的好笑表情。
再不老实说,我就要哭喽,你知道的,我的哭功是非常了得的。
咬咬唇,不需要费太多时间酝酿,两行眼泪威胁着将泛滥成灾。
你感觉不出来吗?是女人就该有这方面的常识才对。
怎么感觉?她又没有经验。
她这一反问,令他脸上的笑靥变得颇吃惊。
我问你话呢,你说,你有没有碰我?不可以的,我这是要留给我未来的丈夫,你要知道,我们东方人和你们洋人不同,我们讲求的是从一而终,坚贞不移。
你,你可千万别坏了我的名节。
说到这儿,袁子青居必很合情境的呜咽了起来。
都是我太掉以轻心,早就听说你声名狼藉,竟还……老天,我该怎么办?面对她的痛哭流涕和欲加之罪,华德完全没有辩驳和插嘴的余地。
不过,他还是挺有绅士风度,一会儿递茶,一会儿递面纸,就是没想过解释解释她口中那用脚板想也知道的误会。
说话呀,你怎么都不说话?好不容易,她终于想到他尚未回答。
如果你真这么痛苦,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些补偿。
他慎而重之的说。
补偿?!她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当我是什么女人?好女人。
他连忙接口,所以无论你开出任何条件,我都愿意接受。
这下她傻眼了。
她要开出什么条件!能开出什么条件!狮子大开口,不是她的本性;趁机揩油,也非她的专长。
然,覆水难收呀。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真的……做了什么!一难未过,一难又起,她捂着脸,急淌的泪水从她两掌间不断流下。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糟了,一句玩笑话竟将整件事弄假成真,但他宁可将错就错。
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你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他很认真的说。
昨晚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我也不至于一时失控……什么?你说我……我……丢死人了,怎么会这样!袁子青白皙的的粉脸霎时红到耳根子去。
但,我愿意负责,只要你开口。
华德表现得越诚挚,袁子青就越相信自己真的已经被人家那个去了。
你能负什么责?我心有所属,你也不爱我,发生这样的事,纯粹是、纯粹是鬼迷心窍。
她把整盒面纸丢还给他,哭丧着脸望向窗外苍穹,眼泪再度不听使唤的占据了她的脸。
金钱呢?你可以要求我将那二十万英镑的债务一笔勾销。
瞧他轻松的口吻,好似说的只是几块钱而已。
我要真敢开口,那岂非将我自己贬低成妓女?她可是标准的纯情女子,这种事她做不来。
更何况,那可不是一点点钱。
对你,值得。
你对女人一向这么大方吗?一掷千金也面不改色?只限于漂亮的女人。
他倒很诚实。
袁子青点点头,秀眉扬了扬,挤出一抹苦笑。
谢谢你的辉金如土,可惜我妈没教我怎样财源广进,所以,就算了吧。
自认倒霉是她惟一能做的。
怎么能算了?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来着?贞洁是女人的第一生命?既然这样,你怎能说算了就算了?嘿,看起来他比她还急,并且投入得有些儿走火入魔哦。
她睇着他,啼笑皆非地张着口。
不然你想怎样?带我去警察局报案,说你强暴我?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不已。
即使木已成舟,但赤裸裸的说出来,依然令人惊心羞赧。
相信我,华德毫无预警的走近,从后头环住她,低垂的脸庞正巧黏在她水颊边,在她耳畔低语。
那是个很美好的回忆,我们都尽兴了,酣畅的梦境中,你还不断呼喊着我的名字。
不会吧!可是我昨天才知道你的名字耶。
也许是前世姻缘,谁知道呢,世事就是这么令人难以预料,我们何不一切随缘。
他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放肆。
你才非礼过我,现在又来勾引我?袁子青企图挣开他的怀抱,他却箍得更紧密,呵着热气的唇,几乎要吻向她的小嘴。
停,停住,不许动!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从他臂变的下方溜了出来。
我受够了你的虚情假意和得寸进尺。
你给我离得远远的,别再打坏主意。
等我未婚夫一脱离险境,我马上就走。
要是他回不来呢?他将一条胳臂横压向门,挡住她的去路。
呸呸呸!乌鸦嘴。
我现在去把钱汇进那群绑匪指定的账户,然后我就可以见到他。
话虽说得这么肯定,实则,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先探探对方的底细?有电话,有账号,只要再加上一点点关系,要查什么有什么。
我可以帮忙。
不需要。
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牵扯过多,徒增危险而已。
请让让好吗?我只是出于一番好意。
嗯哼。
袁子青不屑的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什么意思?华德学了三年华语,从没听过这句。
去问雪兰。
老实不客气的踩上他的脚板,她趁他吃痛之际,赶紧逃之夭夭。
☆☆☆伦敦市大多数的金融机构门禁森产,为了防阻不速之客,厚实的外墙没有一扇窗。
一走进银行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幅十八世纪的名画,从柜台旁的通路往里走,两旁俱是往来忙碌的客户和行员,再往前,圆形大厅的正中央放着六十个黄橙橙的金砖,不过据说只有一个是真的。
柜台服务小姐很客气的询问袁子青需不需要帮忙?呃,我要汇一笔款子。
好的,请你在这单据上填上姓名、电话、地址和汇出的金额。
这样可以吗?那小姐再三核对上头的每一个字之后,抬头跟她说:我能看看你的护照吗?这里。
当小姐核对护照上的签名之际,袁子青心中突然好不犹豫。
一千万台币呐,就这样双手奉送给人家是不是太草率,太大意了?可以了,我们会在下午三点以前把钱汇进这个账户。
等等。
她腼腆的把服务小姐手中的单据抽回。
我想,我再打个电话确认是不是这个账户。
这边有电话,你尽管用。
谢谢。
拿起话筒,她却不知道要打给谁。
总不能再去找华德詹肯斯吧?突地一个念头闪过,她竟拨了茱莉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过三次后,一个男子的嗓音从话筒彼端传来,喂,找哪位?这熟悉的声音不就是、不就是……袁子青霎时僵愣在当下,不知该作何回答。
你是思齐,思齐是你吗?她的迭声追问,换来一阵无声。
你打错电话,找错人了。
对方随即挂掉电话。
是……是吗?她一颗心瞬间滑落幽暗谷底,不知何去何从。
小姐,服务小姐客气地低声提醒她,你这笔钱还要汇出吗?呃,不,我想不用了。
脑袋里千头万绪,她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清楚。
全身像被掏空似的,她跌跌撞撞走向一家咖啡店,跟服务生要了一杯果汁,怔忡的将双眸远眺向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
是她听错了呜?那声音也许真的不是宋思齐,但英国人讲英语咬字也那么含糊不清?那不是口音,是亚洲人特有的语言障碍,她是口译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宋思齐这时候在茱莉那儿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否认?既然能自由接听电话,是不是代表他其实平安无恙?那,这个绑架案又是怎么回事?汹涌而起的情潮,夹着满腔的怒火,逼出了千行的泪水。
她不死心,再拨一次电话,没人接?再投,还是没人接,再拔,一次、两次、三次,半个小时后,男人终于接起话筒。
不是宋思齐,他只回了一声,她就知道,这次不是他。
收起手机,她继续呆坐在原位,近一个小时后,她又拨出一通电话,这次是打给华德。
☆☆☆华德约她在戏剧博物馆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他丰神俊朗的从门外走进来,漂亮的女服务生马上亲切的迎上去。
餐厅经理甚至亲自为他接过风衣,递上菜单。
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
他的笑很有春风轻拂的效用,袁子青暗恨自己居然对这个已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生不起一丝怒意。
帮我一个忙。
她不愿多说一句废话,一开口立即切入正题。
行。
华德答应得很阿莎力。
但,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不行。
袁子青不得不以小人之心,来揣度他可能提出的要求。
这是你欠我的。
陪我出席一个酒会。
他大概没学过何谓知难而退。
明天晚上七点,在西华饭店十一楼。
我说过了,我——五分钟后给你这个电话的地址,明天晚上六点半,我回去接你。
成交?他不该搞报社和剧院,他该去外交部上班。
什么结果都让他预设完了,她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懒得问他,为何非找她不可,这人非正派人物,做事自有他不可告人的地方。
成交。
此刻她只想尽早得知宋思齐的下落。
你快打电话去查吧。
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条纸,放在她面前。
布鲁姆顿教堂后面,三十一街,地下室五号。
预谋。
你和那些绑匪是一伙的?不然怎么能马上把地址给她?华德奸诈的摇摇头。
正确的说法是我设计你很久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袁子青真是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陪你出席酒会,并不意味我已经原谅你,或者跟你有任何男女朋友关系。
没想到他居然开怀大笑。
我们的关系已经够‘深厚’了,犯不着再三强调吧。
袁子青简直为之气结。
你要再出言无状,我就翻脸不认账。
反正跟这种卑鄙小人,也不需要信守什么承诺。
没有人能对我言而无信。
他突然前倾,将鲜明的五官全部凑往她眼脸下。
最重要的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那就该知道什么叫低声下气、软语相求。
她一时很有小人得志的不可一世。
再要罗嗦,我就在这里吻你。
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你敢——一句话未尽,他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含住她的唇,用最情欲、狂野的方式将她逼困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大概过了有五百年那么长,他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贼笑地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袁子青惊讶万分的瞪看他,心底暗暗忖度,此仇不报非君子!快去吧,晚了说不定对方就闻风逃逸了,届时你又得重新找别的线索。
呵,他不提,她竟忘了。
顾不得刚刚点的主莱还没送来,她抓起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小姐。
服务生追了上来,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你的烤牛小排。
怎么知道我要外带?詹肯斯伯爵交代的。
服务生把纸袋交给她,并且非常恭谨的帮她穿上大衣。
袁子青接过那犹热腾腾的纸袋,忿忿的回望着满脸得意笑容,正朝她挥手道别的华德。
☆☆☆就是这里了。
袁子青双手紧抱着背包,迟疑地站在地下室入口,踌躇着该不该这样贸然的走进去?万里寻爱已经够疯狂了,难不成还得直捣贼窟,奋勇杀敌?涉险之前,似乎应该先打个电话给雪兰,免得万一惨遭不测,连个为她奔走求救的人都没有。
什么?!当雪兰高八度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时,她就后悔了。
挂了电话她才想刚刚忘了顺便叫华德詹肯斯把对方的来历、身份、人数、有没有前科,一并查清楚。
以他的神通广大,想必查出这些资料,也是轻而易举。
现在,她得靠目己,和一点点运气。
踩着微颤的脚步,她来到灯光幽暗,烟雾弥漫的地下室,赫热发现这是一个小型的表演剧坊。
小小的场地,挤了各色人种,黑的、黄的、白的,扯着喉咙在乐声中谈笑,大家好像没注意到她的突然闯入,抑或根本不在乎她是谁,来干么的。
一位戴着长高尖帽、紧身黑衣外,披着大斗篷的白人女子,忽地从人群中起身,走到前面麦克风旁,开始用各种音律念诗,她清脆柔亮的嗓音,马上令底下的喧闹鸦雀无声。
接着下来两位黑人男子,一下念、一下唱,一下吹萨克斯风,先是爵士,接着雷鬼、蓝调,完全的呈现他们的才华。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档,袁子青转过脸,小声的问着旁边的一名女子。
请问你知不知道有个叫茱莉的小姐?该女子一听,立刻现出困惑的表情。
我们这里有三个茱莉,一个回美国了,一个被房东赶出去,还有一个就是我,你要找的是哪一个?这个嘛……袁子青愕然地望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叼着香烟,挽着长发,江湖味十足的茱莉,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真正要我的是宋思齐先生,他的英文名字叫凯文宋。
他呀。
茱莉脸色倏地一变,谈不上是变好还是变坏,总之她马上邀袁子青到表演场地后方的小会客室商谈。
推开雕花磨损得厉害的厚重黑门,柔美的古典音乐流泄出来,烛光映照着木头家具,咖啡香混着烟味,墙上挂满古旧的板刻和海报,窄窄的木梯通往一楼,另扇门后,就是剧场的会客室。
你就是凯文的台湾女友?一进门,茱莉就直接了当的问。
没想到你真的找来了。
认识他?太好了,寻寻觅觉那么久,终于有了具体的线索。
袁子青一兴奋,居然忘了这个叫茱莉的女子很可能就是歹徒之一,而自己现在正深入贼营,大有被剁成肉泥喂野狗的危险。
谁不认识他。
茱莉往门外吆喝了几声,走进来四五个男女,经她简略介绍,大伙无不给袁子青热情的拥抱。
我们表演这么多年,没见过一个比他更拼命、更厚脸皮却又颇具慧根的人。
茱莉帮袁子青倒来一杯纯咖啡,苦得她险些呕出来。
众人见状,便七嘴八舌的数落她的粗心大意,一名男演员立即帮她换来一杯甜滋滋的果汁。
你们和他这么熟,一定知道他是被谁绑架了。
总算轮到她说话,赶紧切入正题。
绑架?大伙陡地一阵疯狂嘲笑,谁会绑架他?是谁告诉你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是宋思齐。
袁子青巨细靡遗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详述了一遍。
如果你们还当他是朋友,就请无论如何帮我把他救出来。
眼见她粉粉的嫣颊上,就要淌下热泪来,大家不禁诧异地面面相衬。
容我请教你一个问题?茱莉正经八百的样子,看起来竟有一些滑稽。
说吧。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没等她回答,其他人已胡猜一通,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以一个初来乍到伦敦的外国人而言,要找到这地方,是相当不容易的。
的确是个长得很高的人。
他叫华德詹肯斯。
显然这个名字的震撼性远超过宋思齐。
原本嘻皮笑脸的人,统统自动把上移下滑的肌肉搁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