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突然米芯妮打断了她母亲和丁捷磊的谈话,并且冲到了她妈妈身边。
你告诉爸爸好不好?我真的不要嫁给钟丹尼。
芯妮,你这样一走了之……吕文卿尽管想帮女儿,可是她有立场帮吗?这次是女儿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她不能再宠女儿。
丁捷磊!米芯妮看到妈妈面有难色,马上转向一旁的男人求助,好像刚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口角争执。
你这样束手旁观算是什么?天就算塌下来也还有你这个高个子顶着是你说的不是吗?丁捷磊恍若未闻。
我承认我有错,但是就真的这么不能原谅吗?米芯妮的眼眶湿润,眼神带着忏悔。
就算是你最后一次帮我好了。
你有几个最后一次?丁捷磊冷冷的问。
丁捷磊,我需要你!要不是她父母在场,她真的会冲上前去抱着他。
丁捷磊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入耳的乞求。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米芯妮见状气恼的痛骂。
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但你却不管我!米芯妮!米大卫大叫着自己的女儿。
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爸,我不想离开,我不要嫁钟丹尼!那你起码要回纽约吧?!米大卫一心只想快点把女儿弄回纽约,其它的都可以慢慢商量。
如果我不想回去呢?你要回去!我要留在台湾!米芯妮什么都不顾了,她望着丁捷磊,用唇形无声的对他说出了我爱你,她看到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了一般,可是眼神还是不屈服的调转开。
丁捷磊从出生到这一刻,从来不曾经历如此的心灵煎熬,她说她爱他,在她还不认为他足以让她坦白时,却说了爱,他能相信吗?米芯妮!米大卫已经半抓狂。
趁还来得及,快回纽约!米芯妮充耳不闻,只是坚定的看着丁捷磊,相信也希望他不会弃她于不顾。
她可以留在台湾。
像是要响应她的相信,丁捷磊终于抛出这句话。
什么?!米大卫吼声震天。
吕文卿看着这一对应该已陷入爱河的男女,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丁捷磊不爱芯妮,他根本不必出声,但这之后的发展……眼泪从米芯妮的眼眶缓缓溢出,她总算没有看错,不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哪怕他觉得被骗了,还是会站出来护卫她,光是这一点……她就没有爱错了。
她可以‘暂时’留下来。
丁捷磊无所畏惧道。
她不可以!米大卫走到他的面前。
芯妮要和我回纽约,你这话既没有礼貌又莫名其妙,我告诉丹尼说芯妮是来台湾度假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大、还没有不可收拾,你是要捣乱吗?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应该鼓励她回纽约!极力忽略心中的酸味,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是就事论事。
你带得回她的人,带不回她的心,如果她回纽约之后又再跑来台湾呢?米大卫哑口无言,只能狠瞪。
我只是想帮忙解决问题。
丁捷磊表明立场,现在除非你把她装进布袋里空运回纽约,不然她好像不会乖乖和你回去。
丁捷磊说对了!米芯妮因为有了靠山,所以讲话特别大声。
米大卫不会打女儿,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动手,二十二年来,他没有打过女儿,也不打算在此刻破这个戒,他不要!吕文卿知道她不能再袖手旁观。
芯妮,你不会也不能在台湾待一辈子。
妈,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但是爸……我们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文卿!米大卫抗议。
我们要立刻把女儿带走才是,你怎么可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没有发生任何事,那么多给他们三天,我想是不会出大乱子的,老公,你要相信自己的女儿,给她自主的空间,我相信她会有分寸的!吕文卿不只相信女儿,还相信丁捷磊。
芯妮,我们住在饭店里,如果你要来住,我帮你多订一间房,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她尊重女儿。
伯母,你放心,丁捷磊替米芯妮回答。
有些事我想和她说清楚,就这样而已。
文卿……米大卫无计可施。
让他们谈个彻底吧!孤男寡女的……万一丹尼知道……如果他在意,他可以不娶芯妮。
女儿原来是被你宠坏的!米大卫其实心里已经投降,这辈子他唯一对付不了的两个女人就是他的老婆和女儿。
她这么大了,我又能宠她到什么时候?吕文卿笑眯眯的看着女儿。
芯妮,你没有多少时间,自己想想该怎么做吧。
妈,谢谢你!米芯妮眼眶再一次湿润。
独家制作整间屋子静得像是一座坟场,气氛沉闷得几乎让人窒息,米芯妮也想过改变主意和父母一起离去,明天再回来和丁捷磊谈,但是今夜她要怎么过?能闭得上眼睛吗?丁捷磊没有费事去拿杯子,而是直接将一整瓶白兰地豪爽的往嘴里灌。
你不要喝这么猛,我会害怕。
米芯妮怯弱的表示,担心的看着他。
怕什么?怕我醉了会对你乱来?他恶言恶语,没有想要给她好过。
你不会,但是却无法好好的听我说话!他没有回答。
我爱你!兰米芯妮又轻又低的说。
谎话!丁捷磊不买她的帐。
我真的爱你!她再说。
你要我当几次白痴?丁捷磊,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换她大吼出来。
我爱你!我爱你……丁捷磊又爱又恨的看着她。
她到底要怎么折磨他、考验他才甘心?我爱你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多少,而是我就是爱你!她走到了他的身边,想要伸手碰碰他或是给他一个拥抱,但是又不敢,怕会更加激怒他、怕他根本不可能原谅她。
我的确为你做得够多了,让你上我的车、带你去医院看病、买衣服给你、让你住在我家,还安排你到我公司当小妹,又怕你是大材小用,把你介绍到贝齐那里当助理,而你回报我的只是谎话连篇!不想让她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丁捷磊只好假装自己气的是这些表面的事情。
没有谎话连篇!她想要辩驳。
连健德都看得出你用的是名牌,不是什么路边摊,可是我完全瞎子,竟选择相信你所告诉我的任何一句话!米芯妮闷不吭声,现在她又能说什么?我被你骗得团团转,你在心里一定是笑翻天了吧?!他嘲弄的说。
没有。
她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了两个字。
谈谈那个男人吧。
丁捷磊忽然提出。
钟丹尼?!米芯妮想确认。
难道你还有第二个对象?丁捷磊冷哼一声。
丹尼是个银行家,年龄小你一点,是个斯文、中规中矩、绝不出错的男人。
米芯妮好像是在说一杯白开水似的。
如果这个家伙真是这样的男人,那你还嫌什么?你要谢谢老天让你能嫁给这种男人啊!他吃味的说,毫不掩饰话里的酸味。
米芯妮,你父母是爱你的,你爸是凶了些、霸道了些,但他是真的为你好。
可他不是我想要的男人!她吼完之后也杏眼圆瞪的对上他的眼睛。
你真的希望我嫁给他?丁捷磊无法昧着良心回答,他无法说谎。
我嫁给他会令你快乐?你嫁他我也不会不快乐!他逞强的说:你以为怎样?!我爱上你了吗?我没有你会活不下去?你爱上我了吗?米芯妮简单的问。
他下意识的躲避她的探询目光。
我要知道!就算我爱上了你,你还是骗了我。
如果你也爱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面对这件事!她扯着他的手臂。
我们一起说服我爸,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会——他会让你嫁我?他的反应是反手抓着她的手腕。
这么简单、容易?!当然要花一点心思。
你这个骗子值得我花心思吗?他没有那么轻易放过她。
从小可怜成了小公主,你以为我就会有如获至宝的伸开双臂拥抱你的动作?易地而处,如果今天被骗、被耍的是你,你能一笑置之吗?米芯妮垂着肩摇摇头,她必须诚实。
所以我现在要怎么爱你?!他痛心的问她。
你告诉我!那你干么不让我爸把我带回去?因为……他又说着气话。
因为不讨回个公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才不是这种人!米芯妮忽然一笑。
我不是圣人!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你也不可能恨我恨到骨子里!手被他控制住,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脸颊去触碰他的胸口。
你不会真的恨我。
立刻推开了她,丁捷磊无法马上原谅她,所以只能离她远一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独家制作宣贝齐几乎是在隔天就立刻知道了米芯妮不是小可怜的事,以一个女人的立场来说,她觉得米芯妮很高竿、很酷,可以要到像丁捷磊这样的男人,但若是以她和丁捷磊的交情来看,又认为米芯妮应该要吃几下鞭子、受点折磨。
米芯妮还是到了杂志社上班,因为留在家中会更痛苦、更折磨,如果要和父母见面,免下了又是些不愉快的场景,所以她宁可来上班。
只是当她一出现在办公室里,宣贝齐立刻把她给叫了进去,显然不准备让她好过。
面对那批判、冰冷、指责的眼神,米芯妮的直接反应就想夺门而出,但是之后呢?又解决了什么?于是她站得直挺挺的,选择直接迎战。
你果然是好样的!宣贝齐语带奚落。
我并不骄傲。
你耍丁捷磊。
我爱上了丁捷磊。
她不怕承认这事。
宣贝齐一震,更加佩服。
你真的是叫我刮目相看!我根本没计划爱上他,但是……他也爱你吗?宣贝齐问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在问废话,如果他不爱,就没理由为她做那么多了。
我想那家伙是爱你的!米芯妮只能苦笑,他没有说出来。
你不会自己感受吗?或许他对我的恨超过了爱吧。
她说得苦涩,如果离开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我可以马上订机票。
是啊,一走了之。
宣贝齐眼神又冷又不爽。
你的烂摊子谁来收?我只是想做一件对的事。
偏偏你一开始就做错。
米芯妮求饶。
请你给我一点同情,好吗?好啦好啦!去做你的事。
挥挥手,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苦处,叫谁来说都有一堆的理由,她没有资格去影响或是改变任何人的决定。
我……没有被开除?!除非你没有心思工作,只是在混水摸鱼。
我会认真做!那我开除你不是太不道德?谢谢你,宣小姐。
叫我宣贝齐吧!她不太情愿的表示。
而且你能再做几天……谁知道呢!米芯妮又是一阵苦笑,宣贝齐说得对,她能再做几天呢?独家制作何健德这会上起班来是如履薄冰似的小心、谨慎,米芯妮已经露了馅,现在成了大笑话的老板像是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库,大家都为了闪他而躲得远远的。
可是他的工作必须和老板接触,有太多需要老板签名或是决定的文件,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他把生死置之度外。
丁捷磊其实是想把所有的愤怒都压在心底深处,但他发现那实在太难。
把一些签好名的文件直接丢在办公桌上,丁捷磊头也不抬的继续埋首于公事中。
何健德耸耸肩。
谁叫他是拿人薪水的可怜蛋,于是自己苦着脸从办公桌上拿起了那些文件。
谁死了?!丁捷磊突然冷声一句。
谁死了?何健德差点跳起来。
丁总裁,是谁死了?我在问你啊!他火大的抬头。
据我所知……没有人啊!那你那张脸是在干什么?终于了解老板是在损他,何健德也只能概括承受,毕竟真正痛苦的人是老板,不是他这个小特助。
丁总裁,向你报告,我们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没有人蒙主宠召。
他正色回答。
丁捷磊的反应是摆出一张臭脸。
丁总裁,你以为谁死了呢?何健德,不要惹我!我不敢。
丁捷磊双手握拳,一副自己虽然安坐在椅子中,可是心情根本不定,不知道要做什么好的焦虑不安状,他现在根本无心于任何事。
丁总裁,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吗?何健德不怕死的说,好像真把自己的生死摆在一边。
丁捷磊冷眼斜睨着他的特助。
其实米芯妮只是说了几句善意的谎言,没有那么大不了吧?!何健德退后一步说。
善意的谎言?!他冷峻的脸、冷酷的音调让人分清他的真实情绪。
丁捷磊总裁。
何健德有点在制造效果的强调。
你‘人财两失’了吗?你什么意思?!丁捷磊站了起来,像是一颗即将引爆的活动人肉炸弹。
你没被米芯妮骗财吧?!没有!他咬牙道。
这个特助让他觉得自己在意的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你的人呢?你是说如果我和她上了床,我就亏大了?!他的表情更显狰狞。
我没有和她上床,也没有被她真正‘碰’过,这样你满意了吗?那你还气成这样做什么?何健德奇怪的问。
谁说我在生气?我快乐得很!丁捷磊打死也不承认。
你以为我在生气?没有,丁总裁,你看起来很‘快乐’!爆青筋的快乐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我是‘快乐’!他吼。
只是丁捷磊才吼完而已,Ruby那诱人、美艳的身影已出现在办公室内,她的到来也带着一缕缕清香,摆明了是要丁捷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今天花了三个小时化妆,务必要让自己像是维纳斯女神一般,让丁捷磊控制不住。
我来早了吗?她以慵懒、娇嗔的声音说,黑色的薄纱衬可以叫人很清楚地一窥她的内在美,那种低俗的肉欲和廉价的性感,反而有些叫人不太舒服。
无所谓。
丁捷磊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我们可以提早出发吗?你先去公司门口等我,我交代一下,马上下去开车接你。
他淡淡地说。
快点哦!她抛了一个媚眼。
我就来。
拜拜!这声告别是向着何健德的。
何健德不敢说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是真的不敢恭维,在自己不能发表什么高见的情况下,他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总裁,寄予无限的同情和哀悼。
你这到底是什么鸟表情?丁捷磊表情很粗暴想要踹他的特助几脚似的。
不智啊!他摇头叹息。
哪里不智?和Ruby比起来,米芯妮是……珍珠、宝玉、钻石,而Ruby只是人工石头,再说好听一点,她只不过是真人芭比娃娃,丁总,你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他挤眉弄眼的说。
闭上你的鸟嘴!你真是气昏头了。
Ruby至少不会用一堆谎言来欺骗我!丁捷磊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至少Ruby从不曾碰触过他的心,不曾偷走他的心、骗走他的爱。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何健德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
你要三思而行啊!我刚刚有叫你闭上嘴吧?!他白了得力助手一眼。
一失足成干古恨!何健德自言自语。
何健德——再回头已百年身!说完他比丁捷磊早一步冲出了总裁办公室。
丁捷磊来不及修理他的特助,只能带着怒气走出办公室,然后说服自己现在需要的是Ruby。
独家制作米芯妮困极了,但是她希望能等到丁捷磊回来,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把事情理出个头绪,她不能一直住在他家里了,因为她爸爸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一通电话,催她收拾行李去饭店和他们会合,她已经从有借口想到没有借口,但那个男人却还不回来。
揉着眼睛,看了看时钟,她打了几通他的手机,却全都是转接语音信箱,他也没有回复她任何留言,害她好像是深夜等门的可怜小妻子,丈夫都没有兴趣回家了,她还不肯死心。
终于在凌晨一点多时,丁捷磊回来了,身上带着酒味和香水味,像极了一个花心又爱流连在外,而且非常不负责任、非常讨厌妻子的老公似的,他一回来见到她,没有任何的招呼,只是露出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冷笑。
即使原本还抱任何希望的米芯妮,这不是真的没有脸、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再待下去了。
从他的身侧经过,她没有任何表示。
但他却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带到自己的胸前,像是老鹰抓着小鸡似蛇。
你要去哪?他歪着头问。
收拾东西。
她不看他。
你要离开?废话!现在?难道要挑黄道吉日?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他狠声道。
你忘了我有两个警察朋友?她已展开全力反击。
又不是欠了他多少,她干么这么委屈!我会请他们护送我去饭店。
你以为这么搞很有意思?他完全反对。
你想走可以明天早上再走!为什么要明天早上?她不是一个没有脾气、没有自己想法的女生。
现在只是天黑了些而已,路上的人,车少了些,整个大地宁静了些,正常工作的人在睡眠中而已,为什么不能走?因为我说不行!丁捷磊霸气的吼。
你是我的谁?!我说不行就不行!他扯着她手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
明天再走!现在已经是‘明天’了!她用力抓他的手臂,以她锐利的指甲狠狠划过他的皮肤。
丁捷磊,我们可以一刀两断了!你要一刀两断?!这不是你要的吗?米芯妮做出一个厌恶由他身上所传过来的那股味道的表情。
离我远一点!是你说了算的吗?他冷言。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