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骆宝儿常常出没,标榜SPA的俱乐部里,何中桓果然找到了元凶,刚做完水疗,正在视听娱乐室里看杂志的骆宝儿,见到何中桓的出现,不禁有些意外,因为这里一向禁止男客进入,但是他却进来了。
你怎么……我们外面谈!他的声音冰冷而愤怒。
但是……我给你五分钟!他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骆宝儿知道事情不太妙,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反正何中桓既不可能当场吃了她或是杀了她,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怕的?换好了衣服,来到交谊厅,她果然见到何中桓坐在那,他真是那种不用开口骂人,只要板起脸,就可以教人心生畏惧的可怕男人,再加上他有钱又有势,所以就更教人敬畏了。
中桓,到底是什么事?骆宝儿决定先装傻,视情况再见招拆招。
骆宝儿,不要再演戏了。
他的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
再演就不像了。
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去找胡琦?就知道是为了这回事,本来以为那个女人不会把她供出来,毕竟她还得做生意,没想到……可是骆宝儿并不惊惶,一脸的平静,她绝不是那种会自乱阵脚,拆自己台的人。
中桓,我只是去喝了杯咖啡。
她笑着说,但是笑容里隐藏着一些什么。
全台北有这么多喝咖啡的地方……但是BLUE很有名。
她说着不容否定的藉口。
算了,你是冲着胡琦而去的!我……骆宝儿,我到底该怎么明示、暗示你,说我对你不会有兴趣?他这个人一向不怕麻烦,但是骆宝儿已经不是可以用麻烦来形容的了。
你要什么?钱吗?如果只要钱就能打发――中桓,我并不是要你用钱打发我,而你……你也没有用钱打发我的理由。
骆宝儿的胃口很大,一点点钱是满足不了她的。
那你是怎么和胡琦说的?!他咆哮着。
我并没有说什么――没有吗?中桓……骆宝儿脸上仍是处变不惊的笑容。
如果胡小姐误会了我,那么我愿意当面和她把话说清楚,但是我不认为我有说什么不对的话啊?是她自己一直在强调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这么说的?!何中桓咬咬牙。
她说你是客人。
他很忍耐的问:还有呢?顶多你们只是朋友。
她还说了什么?她还说你的脚……骆宝儿自己加油添醋的说,明明胡琦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她说你的脚虽然没有大碍,但是你的手杖令她觉得刺眼、不舒服,她说她很受不了……胡琦不可能那么说!何中桓一副斩钉截铁的表情。
她绝不会那么说!她或许不会当着你的面说,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对我这么说了,她还说……她有些同情你。
他垂着头,故作一副不忍看他的表情。
她同情我?!何中桓大吼。
她说你被老婆抛弃又出了车祸,他们是双宿双飞去了,而你却得独尝苦果,这很可怜。
可怜?!她是既同情又可怜你!胡琦不可能……何中桓喃喃自语。
如果你硬是不相信我,那么我也没有办法,胡小姐说追她的男人一大堆,她是绝不可能选一个得拿手杖的男人,不管他多有钱或是多帅,她都不会列入考虑的。
骆宝儿轻声的说。
骆宝儿,如果你敢耍我……中桓,她的确是这么说了,可是如果她要来个死不承认,完全否认她所说过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又没有带台录音机把她所说的话全都录下来。
骆宝儿极尽捏造事实之能事。
何中桓不愿去相信胡琦是这种女人,但是在吃过一次他前妻的亏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相信什么,又有哪些女人是可以相信的。
见他已经有些动摇,骆宝儿只有更加的得意,她带着一脸温暖关怀的看着他。
中桓,不是我在说胡小姐的坏话,但我认为她……她只是在玩你。
玩我?!如果连何中桓这样的男人都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是够她吹嘘或是自抬身价的了。
但我不是拿着手杖,根本……你可是有头有脸,叫得出名号的男人,所以只要让你对她臣服之后,她就赢了。
骆宝儿给予最后一击。
何中桓不语了。
本来我是不想说,但是我对你……骆宝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原先并不知道的事,但是谢归谢,这并不会改变我们之间原有的关系,我对你仍是动不了心的,所以请你死了心吧!说完他站起身。
中桓?他边往外走边道:别再做无谓的努力。
但望着何中桓离去的背影,骆宝儿是笑着的,她的努力才不无谓,就算她真得不到他,那么胡琦也别做这个梦!如果不是服务生眼尖的发现站在BLUE外的何中桓而提醒胡琦,她真的不知道他来了,而他为什么不进来呢?偷偷的透过一扇透明窗户观看何中桓的表情!只见他的脸上一径平稳,他的视线直直投向了BLUE,他……令人担心。
等了一会,胡琦终于走出BLUE,如果要打心理战,那她承认自己绝不是何中桓的对手,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令人焦虑、紧张,而她想在这方面,他绝对是高手一个。
见到胡琦朝自己走了过来,何中桓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骆宝儿所说的话,但若胡琦真是在同情、可怜他……那他宁可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他绝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
怎么不进去?胡琦平静的问。
想和你在外面聊聊。
何中桓淡淡的说。
我不想引起骚动。
大家都认识你。
她心中纳闷。
胡琦,我希望你能简单回答我几个问题。
今天的他不带一丝丝的柔情,他看她的目光显得无比的严厉、尖刻。
你到底想问什么?胡琦皱了下眉,她是犯了什么罪吗?他好像是在升堂问案似的。
追你的男人一大堆?这……这算什么问题?!你不曾把我列入考虑?我……她无法回笞,因为好像怎么答都不是,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来作为回应。
但是何中桓误会了她的意思,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酷,本来不相信骆宝儿的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错看了胡琦。
那么你是同情我的?!你指的是……她有些迷糊了。
何中桓自嘲的说:我的老婆和情夫私奔,结果受到惩罚的却是我,他们快活的过日子,而我却得挂着一根手杖,两相比较之下……你问的――他冷冷的打断她问:有没有?有点吧!胡琦也火了,她完全摸不着头绪,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陷害、设计了。
所以你一定也很可怜我了?可怜……又是一个她无法直接回答的问题。
可怜我有钱有势却找不到真爱?何中桓,这是你的事……但你可怜我?他要问清楚。
胡琦耸耸肩。
我想只要你不自怜,那么我是不会可怜你的。
那如果我自怜呢?那我就……胡琦摊了摊手。
所以你会把我当客人、当朋友,完全是因为你同情、可怜我,当然还要再加上唐鹰这因素,是不是?何中桓的脸上有了笑容。
何中桓,你今天问的这些……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他的声音隐藏着危险。
我说了你是朋友。
我也只够格当你的朋友?!以后的事……这教她怎么回答?你知道吗?忽然何中桓连眼神里都有笑意了。
胡琦,我差一点就被你骗了,只差这么一点点……他比了个手势,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只有一条缝而已。
我就会被你给骗了。
何中恒,你在说什么?!胡琦不悦的看着他。
看到这根手杖了吗?他扬起了他的银色手杖。
看到了。
但是令胡琦大吃一惊的竟是何中桓二话不说的就把手杖给扔了,一副他赢了的表惰。
何中桓!胡琦,我的脚一点问题也没有,那场车祸对我心灵上所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对我的脚所造成的不便,我可以行走自如,根本就不需要手杖,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个声音,它提醒着我要记取教训,要记住女人的狡猾、善变、可怕、冷酷。
所以你的脚根本就没事!胡琦有种被要了的感觉,这男人真是可恨又可怕。
你失望了?他讽刺她。
你怎么这么说!她愤怒得想动手揍人。
何中桓在她的面前踱步着,他的脚果然是正常而且健康的。
他整个人犹如处于一种愤怒的状况,被耍一次已经够可悲了,而他居然被耍了两次。
胡琦,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了你。
他一再的强调。
但你又再一次的向我证明了女人的不可靠和可恶、现实。
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疯?!胡琦已经气得发抖。
你说话该小心一些的!我不想陪你一起发疯。
胡琦转身要走。
等一下!何中桓大吼,叫住了她。
你到底还有什么神经要发?他突然抓着她的手腕。
这是你欠我的……我什么都没有欠你。
她挣扎着。
你欠我这个!他将她用力的拖进了他的怀里。
胡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在大街上被人强吻的经验,但是何中桓给了她这个新鲜的尝试。
何中桓果真是一个狂妄、自我、特立独行的男人,他一点也不在乎有多少人在围观、在吹口哨、在鼓掌叫好,他给她的吻充满了惩罚和强制性,而且有些暴力。
胡琦被他的吻搞得有些晕头转向,虽然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深情,但他的接吻技巧真的是一流的,如果不是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投入、不能沉醉、不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会只怕她已融化在他的怀里。
而如果不是他主动放开了她,只怕她根本就无力推开他,他明明如此身强体健,却还拿根手杖,想藉此来试探女人、考验女人,他的心态真是令人发指。
本来是不想给他一个耳光的,但是这会有这么多人在看,包括她自己BLUE的员工,所以她扬起了手,打算非给他好看不可!但是何中桓的动作比她还要快速,为了提防她两手并用,他同时抓住了她的两个手腕。
这算是……做给观众看的?他毫不留情的嘲弄着她。
难道这个吻没有给你带来一些快感?你下流!我还有更下流的还没有做。
仗着身在公众场合,她挑衅的道:你不敢!不要激我!我可以报警。
欢迎!说你被一个登徒子,还是你的朋友强吻了?他损着她。
胡琦,没有什么我怕或是我不敢的事,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你以为你是谁?他冷酷的神情令人心生恐惧。
我只是个一再被女人欺骗的‘可怜’的男人,本来还以为自己已学到了教训,没有想到那根手杖还是救不了我,我又被骗了。
何中桓,我并没有耍你,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不是那种会耍男人的女人,难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而且是你自己找我,不是我主动去找你的啊!她为自己不平。
所以你的手段极高!我没有手段!唐鹰……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心态?何中桓开始怀疑。
不!他绝不会出卖我、耍我。
我也不会!胡琦大声的说。
你……何中桓又是那种轻视的目光。
我现在才发现骆宝儿至少比你诚实多了。
骆宝儿?她至少一开始就表明了她想得到什么。
我和她并没有任何关联。
你们两个当然没有关联。
何中桓松开了原本抓着她的手。
但是她比你直接、比你坦白,她不会假装清高、有格调,而你,胡琦,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这原本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没有想到何中桓居然拿来形容她,胡琦有些伤心欲绝,既然他这么伤害她、侮辱她,那么她也要反击,她可不是那种任人踩在脚底的可怜无知女人。
何中桓,我现在终于了解你的前妻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她冷冷的说。
你了解了?我不会同情你,我该同情的是她!因为你和她一样工于心计……不,因为我同情她必须和你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胡琦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我是她,我也会离开你、唾弃你!所以你承认你是在耍我?他一副早已猜到的样子。
我只承认你疯了。
但是骆宝儿说……她说了什么?胡琦打断他的话。
我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你竟然会相信她的话?我有向你求证。
他冷漠的瞥她一眼。
求证?以你那模棱两可的问题?你那教人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一向温柔的胡琦再也温柔不起来。
原来你是那种耳根子软的男人,原来你并不相信自己心里所认定的,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事和话,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胡琦……他有点举棋不定了,难道是骆宝儿骗了他?你刚刚不该把手杖丢了的,你该永永远远的带着那根手杖。
她建议他。
但我已认清女人……不!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我已经可以不再受到女人的蛊惑。
虽然有些后悔,但是何中桓仍死不认错的维持强硬。
蛊惑?!胡琦一副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表情。
我想真正蛊惑你的人是骆宝儿,不过这也难怪,你们毕竟是同类,只有同类的人才会有一样卑鄙、无耻的心思。
胡琦,我和骆宝儿不是同类。
何中桓更正她的说词。
不是吗?她后退了一步。
以前我不会同情你、可怜你,但现在呢?我的确是同情、可怜你。
你……你的脚没事,但是你的心已经残障了。
但骆宝儿说……何中桓,你和骆宝儿一起下地狱吧!胡琦说完就转身朝BLUE里走,一秒钟也不多待。
徐雨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股想见毕莎嘉的想法会那么强烈,而且一想到她那么热心的做晚饭给他吃,却弄得不欢而散的情形,他就觉得自己是该做一些补偿,于是买了一个综合水果篮准备送给她。
他的前岳父、岳母一向都当他是自己的儿子,即使是在他和莎嘉离婚后,所以只要他再上门,他们还是随时欢迎,他们叨念的始终是自己的女儿,而他永远是他们忠厚、老实的女婿。
带了水果篮的徐雨山直接来到毕莎嘉的家门外,他轻敲了下门,希望她不会轰他出去,因为她的脾气一向刁钻,而他又那么不解风情的对她,这会她会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呢?进来。
徐雨山推开门走进去,他没想到自己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因为毕莎嘉很明显的才刚洗完了澡,正拿着大毛巾在擦头。
毕莎嘉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徐雨山,但对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大T恤,她也没有打算添加衣服,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反正他总是循规蹈矩的。
是你。
她轻轻一句。
你……现在方便吗?徐雨山告诉自己不该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虽然他很清楚她的每一条曲线,他曾经是那么的熟悉,但现在他该稳得住,不能有不该的想法。
为什么不方便?但是你……他比了此她。
我只是在擦干头发。
可是你的服装……过去夫妻生活的相处让他知道她此刻只有一件大T恤蔽体。
我又不是全裸,我还穿了一件大T恤。
不过你的T恤底下……你还记得?她反问他。
徐雨山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把水果篮往她的梳妆台上一放,他必须快点转移话题,转移心思,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没有资格和权利再去想她的裸体。
我是过来……要谢谢你……上回到我那……煮晚饭。
她替他说完。
是的!我要谢谢你……所以你送我水果?我知道你很喜欢吃水果。
放下了大毛巾,毕莎嘉走向他,明知她的胸部会因为走动而震动摇晃,但是她故作不知她所造成的效果,走到他的面前。
但是你并不喜欢我去骚扰你,你希望永远和我划清界限。
我有这样吗?徐雨山已是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往下腹冲,已经太久了,他毕竟是正常男人,有抒发欲望的需要。
你有!她逼近他,玩着他衬衫上的扣子。
你讨厌看到你的前妻。
莎嘉……徐雨山抓住她的手。
你不要玩火,这会可是在你父母的屋檐下。
那如果不是呢?她嘟着嘴问他。
我们已经离婚。
你这该死的假道学!她抽回了她的手,一脸的自讨没趣。
既然我们都离婚了,那你还来!我是为了……对!你是为了送水果来!毕莎嘉嚷嚷着。
那现在我已经收到了水果,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扯掉你衬衫上所有的扣子,让你遭受良心的谴责。
莎嘉,你又来了!他忍不住的呻吟。
我又怎么了?!她猛的往床上一坐,使得整件T恤往上提,露出了她那一双修长、裸露的腿,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性感,充满了挑逗魅力。
莎嘉……往日的回忆全涌上了心头,毕莎嘉或许不是一个好妻子,但是在床上,她却是一个最甜、最野、最娇的小女人。
我在这里。
她轻轻应着。
你……他向前一步。
我……我愿意……她伸舌润了润她的唇瓣。
但我……我有对象了!明知自己要她,明知自己不是柳下惠,特别是面对她,但毕竟他有极强的道德观,他必须对得起自己。
莎嘉,我们……你有对象了?!毕莎嘉猛的站了起来。
是……胡圣的妹妹。
徐雨山瞎掰。
那个开咖啡屋的?!毕莎嘉并不认识胡琦,但她知道胡圣,也知道他有一个既漂亮又能干、大方的妹妹。
就是她。
你真的已经……她差点哭出来,但是她猛吸着鼻子,忍住了。
莎嘉,是你自己……看她这样,徐雨山的心痛极了。
我了解了……我完全了解了……毕莎嘉还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