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8:45:05

经过雨中那一幕,马欣妮知道自己不能再等闲视之,她非由韦莉的口中探出什么不可;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的跟踪韦莉,如果由她的同事发现到一些什么,她的同事可不会像她这么客气。

由于马欣妮一直对韦莉有好感,所以她可以处处手下留情,给韦莉找理由,如果换成别人,报告上不可能是空白一片。

总算等到韦莉逛服饰店的时候。

跟了韦莉这些日子以来,马欣妮发现她不是上画廊、美术馆,就是书店,很难得去服饰店。

若无其事的逛到了韦莉的身边,然后再不小心的撞了韦莉一下,很老套的伎俩。

对不起!马欣妮立刻说。

没关系。

韦莉微笑以对,手里还拿着一件宝蓝色的洋装;她一向穿洋装,不喜欢套装那种权威、公事化、女强人的感觉,而且反正她没有上班,居家型的洋装应该是最适合她的了。

这套不错。

马欣妮看着韦莉手中的洋装,搭讪的说。

你也觉得?韦莉聊天的口气,对女人她是不可能设防的。

你皮肤白,穿宝蓝色的一定很好看。

但是我丈夫喜欢一些比较鲜艳、亮丽的花色,他总觉得我穿衣服好老气。

韦莉笑着道。

你结婚了?欣妮故作惊讶状。

不像吗?你看起来好年轻!老了。

她说,补充一句。

心早就老了。

你真爱说笑。

也许意识到自己和一个陌生女人说了太多,韦莉又把心思转回到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挑过一件的翻着,其实她只是打发时间,吹个冷气,买衣服的意念并不强,穿给谁看啊?马欣妮不能就此断了线,她拿起一套嫩黄色的洋装,看起来很温柔、娇美,非常得适合韦莉,她将衣服拿到了韦莉的面前,很热心的。

你觉得这套怎么样?不错啊!韦莉漫应道。

我是说你穿。

我?韦莉一向对黄色的没有好感找不到什么黄色的衣服。

她的衣橱里几乎是啊,你看我的打扮也知道,我哪适合穿洋装啊!马欣妮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牛仔裤和大T恤。

韦莉看了看这女孩,身材很好,脸蛋也漂亮,只是不太怎么打扮就是;她相信如果她肯打扮的话,一定可以倾倒众生。

这女孩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难道她也和她一样,因为无聊而打发时间?你要不要去试穿看看?马欣妮建议道,不用了,我――穿在你身上一定很漂亮。

但是我……韦莉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怎么喜欢黄色的衣服,太抢眼了。

其实你应该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试试,你的皮肤这么光洁,这么白,任何颜色都可以把你衬托出来,如果不都试过,你又怎么知道什么颜色最适合你,对不对?人生也是如此!马欣妮突然一句颇令人深思的话。

韦莉一听,忍不住的打量了下这个女孩,很专注的打量着。

如果我有时间,有那种心情,我一定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一定没有在上班吧!马欣妮非常热情的说,就是不走。

没有!真幸福。

她一副羡慕的语气。

小姐,你呢?韦莉不得不友善的问。

我是个上班族,不像你,有个老公可以照顾你,我们这种未婚女子凡事都要靠自己。

韦莉听得出她的话里虽充满了抱怨,但是她的心情想必是自豪的,至少她自给自足,自己赚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韦莉也想上班,但是有哪个公司会要一个没什么一技之长的已婚妇女?我叫马欣妮,马子的马,欣欣大众传播公司的欣,妮是……为了让人容易记住,她不得不夸张些。

汉妮喜饼的妮。

我是韦莉。

韦莉忍着笑意,简短的说,她可不像马欣妮这么大费周章的介绍自己的名字。

没冠夫姓?这年头有冠夫姓的女人吗?美国第一夫人希拉蕊啊,为了丈夫要竞选总统,她那个女强人也不得不冠上夫姓。

可惜我丈夫不竞选总统。

韦莉也幽默。

当你老公的男人一定很幸福,你看起来既柔顺又落落大方,我真希望自己像你。

马欣妮尽可能的没话找话。

我们能碰上也是有缘,聊了一会,你一定口渴了,我请你喝杯咖啡。

谢谢,不用了。

韦莉推辞道。

你有事吗?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天的。

马欣妮不敢表现得太积极。

是没事――那就这样了。

她立刻替韦莉决定。

衣服我们可以等一下再来挑。

韦莉这下实在无法拒绝。

如果是个男人,她还可以掉头走人,可以义正辞严的说不,但对一个如此热情的女孩,她只有接受了,反正只是喝杯咖啡聊天,谈得来就多聊――会,谈不来她也可以借故离开。

她没有什么损失的,说不定还能交上一个朋友呢!虽然马欣妮的动机不是很纯正,但她和韦莉经过那一次的聊天,真的成了朋友。

她们聊的是一般女性会关心的话题,由于根本不涉及到自身的隐私,所以她们聊得很开怀、很尽兴,甚至约好下一次的见面时间。

她知道自己对韦莉有所保留,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这一次没有聊到她的婚姻或感情,下一次不保证又会避过,早晚一定会谈到,韦莉会对她坦白吗?而她算不算出卖朋友?马欣妮好矛盾。

她希望韦莉是一个忠于婚姻希望韦莉能找到真正的快乐。

钟其弘决不是一个好丈夫。

忠于丈夫的女人,但又一次又一次什么都没有的报告,能满足钟其弘多久?如果他换一家征信社呢?从来马欣妮都没有让感情来影响她理性的判断力,但是碰上了韦莉,她无法铁面无私,她好想知道韦莉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当然她可以查,只怕查到的结果更令她矛盾。

烦!她的心情只有一个烦字能形容。

还有韦军。

自从上一次在夜市不欢而散之后,他没有一通电话,没有再出现,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原先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太在乎,但是……但是她还是在乎的。

她可以去找他,可以先向他低头,但只怕此恶例一开,以后她在他的面前就矮了一截。

所以她忍。

无论如何她都要忍。

这一忍下来,她开始失眠,白天的跟踪已经够耗体力,再加上晚上她无法好好的入睡,又正值酷暑,胃口不好,终于她不支的在征信社里昏倒,而被送到医院去吊点滴。

医生的命令,要在病床上躺二十四小时。

由于一时找不到病房,加上只是吊点滴,所以她被推到急诊室外的走廊,准备等有空的病房再说。

-送她来的谢奇光因为征信社一通紧急电话而暂时的离开,幸好马欣妮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打打点滴,否则他还真的走不开:他只知道她近来精神不太好,但是没有想到她会昏过去。

没有人是铁打的。

因为公司的仲介人员和客户之间产生了纠纷而大打出手,对方人数众多,韦军的职员自然吃亏,手、脚都挂彩,缝了二十几针,他一得到消息,立刻赶到医院来要了解情况。

只是还没有见到他的职员,韦军就被走廊上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吸引,而他驻足一看――小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快步的朝那张病床跑去。

听到有人叫小马,马欣妮本能的抬高了头,想看看叫的是不是自己,而那个叫人的是不是韦军,声音有些像但又不是完全的一样。

小马!韦军已来到病床边,他冲动的抓着她没打点滴的那只手。

你怎么了?马欣妮又惊又喜又怒,惊的是会在医院和他不期而遇,喜的是他们都有台阶可下,不必有人先低头,怒的是她会弄到这地步,有大半要怪他,否则她也不必来吊什么鬼点滴。

她决定逗逗他,决定报一下仇。

一张脸立刻变得好忧愁、好脆弱、好恐惧、好绝望,她有些像要诀别似的看着他。

没有什么,我在等开刀房空出来,一会要动一个手术。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

动手术?韦军吓到,乳癌。

她说。

乳癌?他一脸滑稽又无法接受的表情。

马欣妮也想笑。

有那么多种类的癌,她居然说乳癌,这下可有得掰了。

我也是很意外,但最近响口一直都好痛,痛得我不得不来检查,没想到这一检查……居然是乳癌。

可是……可是我以为只有已婚的女人才会得‘乳癌’。

他着急又有些困惑的说。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

她顺着他的话掰。

我还这么问医生,但医生说癌症哪分什么已婚、未婚,就拿爱滋病来说好了,不是只有同性恋才会得到这种世纪之病,只要乱搞性关系――第几期了?他打断她的话。

什么第几期了?她小心的问。

你的乳癌,会不会……他没有见到医生,不知道她的病情,她的生命有危险吗?是不是她的乳房都得割除?未来的生活……要等开刀之后才知道癌细胞……有没有扩散。

她发现自己快要爆笑出来,快受不了了。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他责备她。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让你知道?她故意说。

你明知道――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她咬着唇,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她快忍不住了。

你――你自己说的,你不会那么倒楣娶到我,而且那天晚上你又气匆匆的走了,一副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我的模样,叫我怎么通知你,让你知道!她哀怨的说,知道他一定会很内疚、自责。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气话,我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尸他又气又心疼的说。

但是那天……她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是被你的话气得、激得――你没有一通电话。

我刚从美国回来。

哦……她的心被喜悦涨得满满的,而且她相信也不用打什么点滴,只要让她大吃一顿,好好的睡上一天;她现在一定睡得着,那她又可以生龙活虎,继续当她的无敌女侦探,只是……现在要怎么圆这个谎?瞧他急成那样子,如果她现在告诉他根本没有这回事,这只是一个玩笑,他会不会抓把手术刀,立刻把她大卸八块?会不会?操刀的大夫经验丰富吗?是这一行的专家吗?我可不可以和他谈谈?韦军急切的说,开刀不是小事,你有没有多看几家医院,说不定每一个医生说的不一样,这个手术可不可以延?看他认真、严肃的模样,轮到马欣妮内疚、不安,她的漏子真是愈捅愈大。

我认识一些大夫,说不定你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你不要怕,这里一切有我,不会有事的。

我……她真的完了。

你的大夫是哪一个,我去和他谈谈。

韦军又说,准备了解整个的状况。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能再继续这个该死的玩笑。

这不是你的错,发生这种事――韦军!她勇敢的截断他的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要勇敢、无畏的面对现实。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没有……没有这回事?他的脸色又一变的说:那这点滴?你躺在这里?我只是体力透支。

她的声音像蚊子,甚至比蚊子还小声。

最近都没有睡好,加上白天要盯――要写稿,胃口又很差,所以……所以医生决定给我打点滴,补充我的体力。

一阵的死寂。

没有乳癌?他的声音可以使地狱结冰。

韦军――没有手术?我现在就可以下床回家了。

只是你开的‘玩笑’?对不起……轮到她紧握着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急,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我……卑鄙、无耻、下流,我是骗子、大撒谎家,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真的很缺德。

韦军在一阵的愤怒之后是全然的轻松,他气她开这种可恶的玩笑,但知道她很健康,没有什么乳癌,这使他的心情为之大乐。

他直到刚刚才肯定、确定一件事,他不能失去她,即使娶到她的男人会很倒楣,他也愿意当那个倒楣的男人。

韦军……她摇晃着他的手,这次是她的错,她愿意先低头,只要他肯原谅她。

他抽回了他的手。

真的对不起,我――我还是要医生为你动一个手术。

他板着一张臭脸的说。

动什么手术?她胆颤心惊的问。

舌头的手术。

舌头?你要叫医生割掉我的舌头?她一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撒这种谎!不敢了!她撒娇道:真的不敢了,不过这不能全怪我,谁叫你去美国前没有告诉我一声,大家算是扯平,谁也不能怪谁!话都是你说的,便宜给你一个人占尽了。

他爱怜的说: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不能再有下一次,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不能再有欺骗,这是最后的一次,你记住了,最后一次。

一片愁云涌上了马欣妮的心田,最后一次?她还是骗了他,还是有事没有坦白,不过……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她要好好的把握现在,说不定……说不定她可以在他知道前辞去征信社的工作。

想到这个好法子,她开心得像是中了乐透的大奖似的,但不是现在,要等韦莉的案子了结之后。

没问题。

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乐坏了。

谢奇光又赶回了医院,但却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不知道马欣妮已经有男朋友,他只知道她没有接受他的追求,原来…原来她已经心有所属,而且是一个很出色、很高大的男人。

他能不服输吗?感性作品系列黯然的,他掉个头朝医院外走,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需要,沈坚没有料到钟其敏会找上他租住的地方;他一直以为只要他避着她,久了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过,但钟其敏可不这么想。

钟其敏又何尝想跑这一趟!如果沈坚能速战速决,很快的把这件事搞定,除去她的心头大患,她巴不得永远都别和沈坚碰面!一、两个月了,她就不相信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难道她高估了沈坚的魅力?难道她找错了人?既然电话找不到你,我只好亲自跑一趟了。

既然沈坚没有招呼她,她只好先开口。

坐吧!他很冷淡的说。

看着一室的凌乱,难道这就是艺术家的风格?她虽然不敢恭维,但还是找了个她比较能接受的地方坐下,如果谈得顺利,她不打算待太久。

你来是――事情进行得怎么样?还好。

还好?她一个冷笑。

这算是‘惜话如金’吗?我不知道这两个字解释了些什么,我要知道事情真正的进展,她接受你了吗?她是不是已经和你发生感情或上了床,我要肯定的事!要不是考虑到她可能会找别的男人去做这种肮脏事,他早就把她给轰出去了。

没有发生。

他点了根烟抽着。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信。

韦莉是一个忠于婚姻、忠于丈夫的女人说着。

他淡淡的她真这么守妇道?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尽力?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强奸她吗?沈坚始终是一副不屑、不带劲的样子。

我想你要的不是这个,你要她背叛丈夫,背叛婚姻,你要她成为一个坏女人,而不是受害的女人,对不对?你知道就好!但她不是坏女人。

钟其敏是个观察力十分敏锐的人,由他的语气中,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意味;韦莉可能是无动于衷,但沈坚可不是,他好像假戏真做了。

沈坚,你爱上她了吗?钟其敏很狡猾的问不出她的心意。

没有。

他否认。

没有?钟其敏怀疑。

叫人猜对付他或是韦莉的武器。

他知道一旦女人发起狠来,工于心计,那少有不能成功的事,他不能不防着钟其敏,她是个可怕的女人。

我之所以答应你,是为了那两百万,否则我才没有兴趣和一个已婚女人纠缠不清。

他故意把这整件事说成是交易。

你真的沉得住气?她套他的话。

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如果我真要爱,我会爱一个没有结过婚的!钟其敏不语的研究他。

他说的是真话吗?他真的不动心?原本她是想省下两百万的,她以为如果沈坚真爱上韦莉,两人真的迸出了感情,她可以既叫他们身败名裂,又可以一毛钱都不花,但目前事情并不顺她的意。

那你需要再多久的时间?她也冷冷的问,耐心渐渐的少了。

我不知道!我可不会花一辈子的时间来等你把韦莉勾引上手。

她带着怒气的说:我知道你可以,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你有那个能力的,她一定会红杏出墙,因为她根本没什么值得她‘守’的!沈坚当然知道,但是韦莉就是这么执着的一个女人,她宁可守着一个空洞的婚姻,也不愿背叛自己的丈夫,她的执着在这时可成了愚昧。

沈坚,我要你给我一个时间,否则我另外找人。

她下最后通牒。

你要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你不怕我去告诉韦莉你的企图?我可以死不承认。

她一点也不害怕的说;而且我还可以反咬你一口。

沈坚,我不是小女生,不是被人一吓、一唬就乱了方寸的无知女人,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最好弄清这一点。

沈坚知道她没有夸大。

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你和韦莉是同类,我知道你们都讲感觉,都注重感觉,如果再一个月你们还没有来电,那我看你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了。

我……会尽力。

他应付的说。

你不能不尽力。

她起身,脸上的神色狡诈。

尽管你否认,但我知道你对韦莉动了心,如果你希望她是你的,你就加把劲!钟其敏,夜路走多会见鬼的。

他冷漠的提醒她,不相信她会永远得意。

幸运之神通常都站在我这边。

那未免太没有天理了!沈坚……她轻视的娇笑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比我清高到哪里,我们五十步的不要笑百步,我也不是白叫你做这件事,银行的利率虽低,但两百万每个月还是有不少的利息哦!他无言可对,现在已是一团乱的局面,归根究底的原因是他爱上了韦莉。

但这份爱令他百般矛盾、挣扎。

你最好快点给我好消息。

滚!钟其敏毫不以为忤的走人,她不在乎他的粗鲁和不礼貌,只要他能帮她达成目的,随他怎么说,一个月的期限过去,如果他无法办到,那她只好打另一张牌,她非除去韦莉不可。

韦莉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丈夫在家好些,相反的,钟其弘在家,她的心就更加的浮躁。

这样的婚姻还需要维持吗?他才刚回家,她竟希望他隔天马上再回大陆去,好像她无法忍受这个家,还有他似的。

她知道她不该有这种心态,但是她的这种心态竟强烈的存在着。

是因为沈坚吗?沈坚已经使她动摇了吗?她深深的发现到一个人的日子好过,两个人的生活则……钟其弘为什么不提出离婚呢?这个婚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啊!不是她有意要搜他的东西,但是当他说要洗澡时,她很高兴有个可以多了解他的机会,她对他在大陆上的生意和生活毫无所知,这不是一个尽职的妻子该有的态度,她要知道他在搞些什么。

公事箱中除了一些文件外,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她悄悄的将公事箱放回原位,然后把目标转向他的皮夹。

皮夹应该可以泄露男人些许的秘密。

她没有去数那些钞票或是人民币,至于一些信用卡,她也没有细看,她要找的不是这个,突然在内层中,她发现到了一张相片。

她抽出相片。

相片中的女人不是她。

这点韦莉早就心里有数,她知道他不可能在他的皮夹中放她的相片,但是放另一个女人的……难道他那么笃定?笃定她不会动他的皮夹?或许他以为即使她看到了相片,也不会怎么样?她翻过相片的另一面,并没有写什么字,莲。

莲莲是这名女子的名字吗?这个女子和其弘是什么关系?只除了莲悄悄的将照片放回皮夹内,她知道有这个女人就好,虽然只是几眼,但她看得出相片中的女子受过良好的教育、很可人,温驯、善良的模样,她会是其弘在大陆上的爱人同志吗?走出卧室,她到厨房去泡茶,这是其弘在洗澡前所作的要求。

洗完澡,钟其弘穿着整齐的来到客厅,他拿起晚报,一副并不想和人交谈的样子,即使在韦莉端着茶出来时,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韦莉并没有放下茶就走,她反而坐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打扰他。

钟其弘放下报纸,知道韦莉不会无所事事的坐在他附近,一定有事。

你说吧!韦莉突然好倦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在于什么?她不知道生活的目标是什么,她的婚姻、她的丈夫、她的家、她的生活,好像全都是假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似的。

你在大陆上的生活好吗?她突然问。

我不是住在那,我只是常待在那,有什么好不好的?他说。

你一直住饭店?她有些可笑的想道,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他在大陆上的行踪,食衣住行等等的问题。

不,我租了房子。

他盯着她。

那日常生活――你干脆直接的问出来好了,我在大陆上是不是另有女人。

他替她问了。

有吗?你说呢?我不知道。

没有。

他淡淡的说。

韦莉这会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可能会没有吗?这分明是在骗三岁的小孩,但他至少还肯骗她,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还珍惜这个婚姻吗?如果他珍惜,他会这么冷淡的对待她和他们的婚姻吗?你想过离婚吗?你想过吗?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试探,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何在。

他在等她先提出离婚吗?这就是他的目的?他不想当负心汉、坏丈夫,所以要她来背这个罪名?好像是她耐不住寂寞,是她不守妇道?其弘,就算是我先问你的,你回答我好吗?她坚持的说道。

没有。

他看着她说。

真的?现在轮到你了……他的目光犀利有?想过。

她老实的说。

莫非――他尽量不让喜悦浮上脸庞。

没有。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有没有男人,没有。

她猜不出他的用意,但是她可以心安理得的说这句话。

只要我一天不离婚,我就会忠于我的婚姻、我的丈夫,你会吗?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离婚,你希望得到什么?你愿意给我什么?她知道他有钱,她也知道她可以唱高调的说什么都不要,但是这会她要知道他心里的盘算。

如果是你提出离婚的,什么都没有。

他还是忍不住的说:这样你懂了吗?韦莉终于懂了,她这会才算是真正的懂了。

钟其弘是个可怕的男人,他不打她,不骂她,但他是在和她打一场意志战,他什么都不给她,他要她主动的离去,这就是他在等的,他什么都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