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8:45:41

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像愚公移山,愚不可及,但是台北虽小,总也人海茫茫。

她不知道要上哪去找陈杰,他早已搬离二十几年那个老地方,而医院是她唯一的线索,或许他会再送朋友或什么人来的。

总是一线的希望,所以只要摄影棚收工没事,她总会再到这儿转转,没有别的理由,只是赌赌看,说不定……说不定会再碰到陈杰。

她迫切、渴望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健康吗?正常吗?再怎么样,至少让她知道她起码是生、是死,她只要求这样啊!当她戴着墨镜,在医院外面徘徊了近一个小时而毫无所获,正打算放弃时……陈杰出现了。

陈杰和一个看似温柔、贤慧、纯良的女人一起下了车。

他们有说有笑,但又不是很亲密,陪她走到了医院的门口,他就转身离去。

金雅琳不敢马上叫他,等了一会儿,确定那女子不会发现她,她才飞奔到正要打开车门上车的陈杰身边。

陈杰听到脚步声和感觉到自己身边突如其来的人,他一个转头。

金雅琳拿下墨镜,一脸的恳求。

给我一点时间。

她求道。

我没有空。

他狠下心,拉下脸的说。

陈杰……拜托你,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至少给我几分钟,回答我几个问题!过去……不说到过去还好,一说到过去,陈杰就一肚子的苦水。

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我们过去还有情份吗?金小梅,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可笑了些?现在是现在,不要再提过去了。

好、好、好……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你对,都是你对,全是我的错。

不说过去,只谈现在,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到底还在不在人世?陈杰看她一眼,眼神冷漠。

陈杰,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如果我要你跪,你会跪吗?他不是故意刁难她,只是随口道。

但金雅琳信以为真,以为他要的是这个,顾不得可能被人家认出来的危险,顾不得什么面子、自尊、形象,她双膝一弯,真的要跪。

陈杰一看,想也不想的及时扶住了她,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并不想羞辱她。

反抓住陈杰的手,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他当然会气她、怨她、恨她,但是他不可能完全做到无动于衷的地步,毕竟他们还是有过快乐的时光,他们曾经爱过彼此啊!陈杰……她哀怨的叫。

他立刻松开她,并且退后了一步,一副她是什么蛇蝎般的东西似的。

他不能原谅自己心软,他不能原谅自己只因为她一点忏悔之心和一个小动作就完全的撤防――不能这么便宜她。

你到底要我怎么求你?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把他软化。

离我远一点!他怒气冲冲。

不!只要你一天不回答我,我就会多缠着你一天!她豁出去了!你不怕上报?上报?相信我,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想知道有关我女儿的事!金小梅,现在才来表现母性已经太晚了。

是晚了些,但如果我们的女儿还在人世,我可以用未来的时间去补偿她。

金雅琳现在有钱、有时间,她可以为女儿奉献出一切。

是啊,你现在有名、有利,成功了,但是……陈杰摇头冷笑。

她不需要你了。

那她――还活着?金雅琳欣喜的问。

陈杰不语。

求求你……她扑向他,声泪俱下。

求求你,只要告诉我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再硬的心也敌不过女人的眼泪,陈杰又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她还活着。

陈杰言只于此。

金雅琳这会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悦,这才叫喜悦。

她健康吗?她长得多高?有多重?她在念书?还是在做事?她有男明友吗?她想过我没有?金雅琳乐昏了头,语无伦次的问了一大堆,她只知道她的女儿还活在人世,她有一个女儿。

想过你自己没有?你居然问得出口?陈杰怒不可抑。

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厚颜无耻。

你有没有良心?她为什么要想你?她有妈妈吗?你凭什么指望她想你?她根本没有母亲!金雅琳的喜悦之情被浇熄了。

是啊!她凭什么?你带她打过一次预防针吗?陈杰恶声恶气的问。

她摇头。

你为她换过一次尿片,洗过一次澡吗?她还是摇头。

当她生病时,你曾经有过一次在她身边的经验吗?每问一个问题,他就更生气。

金雅琳无法点头。

当她碰到难题、当她心情不好、当地学校要开母姊会、当她想要和母亲撒个娇时,她的母亲在哪里?你甚至没喂她吃过一次奶,这样的母亲算是母亲吗?你敢说你自己是个母亲?你只是生下她的工具而已!他毫不留情面的说。

金雅琳知道,他说的她全知道,但现在说这些没有用,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她现在愿意尽一切的可能去弥补,她没有要逃避责任啊!就算你想弥补,但你已经错过她的童年、她的成长。

她对你不过是一个名词,当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要她;等你想要她的时候,很抱歉,她根本再也不需要你了。

池嘲弄着她。

陈杰,我只是想……只是想多少尽一点责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接下来你一定想见她,是不是?陈杰一副早料到的说。

你愿意吗?你肯吗?陈杰有些悲哀的自忖着,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女儿她天天都见得到,就在她的身边,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如果她知道……想像她的表情,他就有一种快感,上天是公平的。

陈杰……我已经告诉了你你想知道的,你就别得寸进尺,破坏大家的平静。

你女儿不一定乐意见到你,知道你的存在。

金小梅,如果你这么想要女儿,自己生一个好了。

至于我女儿,你早就没有资格来补偿什么,我和若――他机警的打住。

我们不需要!金雅琳的心情由喜悦的颠峰跌到悲惨的谷底。

她是没有立场来说什么,也真的可能破坏原本大家的安宁和平静,女儿不见得想要见她。

除了陈杰,有人照顾她的女儿吗?刚刚那女人?你结婚了吗?由于当年她和他并没有到户政机关登记户籍,所以她和陈杰并不算真正的夫妇。

陈杰的心一震,要是想结,他早就结了,也不会浪费吴慧萍这么多年的青春。

金雅琳猜不透他的表情。

没有。

他终于答。

那你一个人怎么照顾――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他替她说,手放在车门的门把上。

陈杰,我不能见见我的女儿吗?她紧贴上去。

只要一次,只要一眼就好!你做梦!他打开车门上车。

陈杰,不要折磨我,求你――她看着他发动引擎,什么脸都不顾的求着。

陈杰狠心的踩下油门,车子急驰而去。

他不要再多留一秒钟,只要再一秒,他会毫不迟疑的说出一切,而这后果,没有人能承担得起。

远远的看到刘大卫,陈若男很聪明的回避着。

不管上次她多趾高气扬,一想到她让他出了丑。

她就有些于心难安。

她的拒绝在摄影棚里流传着,对他的偶像地位,不能说没有影响。

刘大卫看到了陈若男,也看到了她的闪躲,他眼明手快的跟了去。

来到楼梯间,陈若男正要爬楼梯上楼时,被紧迫而来的刘大卫给叫住了。

她站定,很不情愿的,心想准没好事!她知道刘大卫不敢对她怎么样,只是她以为他们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本应互不相找才是。

他再这么一追,万一被有心人看见,岂不是又成了话题!你在躲我?他心情还算愉快的问着。

我躲你干嘛?她平淡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走到这里来?我爬楼梯啊!有电梯。

我想运动一下,不行吗?当然可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运动?他很友善、礼貌的问,好像上一次的事,完全不曾发生过似的,非常的有度量。

不必,我又想去坐电梯了!她正要推安全门离开时,被他拦了下来。

我有话要说。

他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是想报复我,想狠狠的痛骂、数落我一顿,那就不必了。

我不想听那些话,这里也没有观众,一切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自找的,找上了我,所以不要怨什么!她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他没辄。

我没有怨你的意思,我正想谢谢你。

谢我?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那番话,那我只是一个自私、肤浅又矫情的人。

我只想到自己,完全忽略别人的感受,好像自己是什么超级巨星似的,我错了。

他谦虚的对她说。

这……陈若男哑口无言,事情是怎么的峰回路转?他居然说是自己的错?没有人对我说过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一直以为自已真的高人一等,必须别人来迁就我,必须别人来追着我。

而你的一番话,正好粉碎了我的自傲,我根本无须有的自傲!他坦承。

哦……给他这么一说,她倒有些难为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其他男人并没有什么两佯的,不值得别人把我捧得高高在上的。

其实你歌唱得不错。

真的?当然没有张学友那么好,不过比起其他的偶像歌手,你算是不错了!她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给他这么低姿态的一说,她也可人、温柔多了。

希望你不是在安慰我!他自嘲的笑笑。

你舞跳得也不错。

再说下去我会以为自己是‘四大天王’。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有一颗谦虚的心,只要你随时懂得替别人着想,那有没有‘天王’的封号,对你的魅力一点都无伤,反而使你更加的真实,更能和歌迷结合在一起。

她真心道。

所以我们是朋友喽?朋友?她一下子迷糊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次的提议?如果你没忘的话。

但你是偶像,你不怕――诚如你说的,偶像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撤,自然也会有感情,当然更会有女性的朋友。

如果只为了保住歌迷而不谈恋爱或一味的欺瞒,反而有反效果,你说是不是?他真的变了个人似的。

我真的好意外。

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真的令她意外。

我只希望那些媒体不要夸张或是故意的渲染,毕竟我们只是以普通朋友的方式开始交往,未来――怕陈若男想太多,他很明白的表示。

我没有想歪,刘人卫,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不知道现在的新女性是什么想法、作风吗?什么想法、作风?以前男女上旅馆开房间,第二天早上是女的哭泣,男的说我会负责。

现在呢?现在是第二天早上男的哭泣,女的不耐烦的说我会负责,不一样了!她洒脱的道。

天啊……刘大卫故作一脸的大吃一惊状。

你不会是这种新女性吧?我只是在告诉你,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女性已经不是以前那种不能自立、没有经济能力、只会依附男人的女性了。

现代女人比男人更怕纠缠、更怕麻烦!她朝他眨眨眼,似乎真接受了他。

所以不要担心你会纠缠不清,你反而会担心我对你纠缠不清?当然了!她故意一脸的高傲状。

搞不好你比我更不想上报?当然,破坏我的行情嘛!刘大卫开怀大笑,在平常枯燥的录影时间、在紧凑的行程里,他很少笑,因为实在没什么值得笑的。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只要想到陈若男,他可以好好的笑几声了。

放心,我这个人很上道的,我会替你挡。

真有人‘发现’什么,我也会完全推说是公事,是谈节目,不会叫你难向歌迷交代。

她一副他不必担心,她可以应付好一切的样子。

不,我宁可大大方方的公开。

他很正经的表情。

公开什么?她纳闷的问他。

公开……是啊,公开什么?刘大卫,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看看表。

我得走了,金姊看不到我,会心神不宁的!我也是!他故作委屈状。

得了,一切都只是开始,我建议你和我一样,抱着平常心。

凡事顺其自然,这样你会快乐很多的。

她挥挥乒,推开安全门。

知道他正注视着她。

交朋友不是坏事,而刘大卫似乎值得深交!坐在黎奇公司的接待室里,马莉难掩心中的紧张和焦虑。

她没有也不可能和黎奇约好时间,所以只好在接待室里等他。

等他开完会,她不再苦等机会,她要创造机会,岁月可是不等人的。

穿着很性感的衣服,薄纱的衬衫、紧身的短裙、又高又窄的高跟鞋,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

她不是有意要卖弄风骚,实在是她要孤注一掷,这年头漂亮的女人满街是,她要令黎奇难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紧张和焦虑也与之俱增,这个会要开到什么时候?男人为什么总有开不完的会呢?接待小姐看看她。

你要不要约明天?明天……只怕明天她就没有这个勇气了。

不了,我等他。

马莉很坚决的表情,她必须勇往直前,不能回头。

会议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哦?接待小姐看看她的打扮,不是很赞同的表情。

我等他。

她还是这句话。

接待小姐低头办她的事,一声冷哼。

马莉耐心的继续坐着等。

她抬头挺胸,力持优雅,不管她怎么打扮,她也是有格调的,她可不是什么流莺或应召女郎。

她只是想红、想成名,她需要有人助她一臂之力,帮帮她。

突然,会议室的门开了,马莉一眼就看到了黎奇,他是第一个走出来的人,浑身散发着领袖气息,颇有鹤立鸡群的架势。

董事长,这位小姐……接待小姐立刻起身走向黎奇,向他报告。

黎奇看看这个女人,有点熟悉,但是又很陌生似的。

瞧她的打扮,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有一副好身材。

而且敢穿!你找我?黎奇走向她。

我……马莉站得直挺挺的,心里拼命的叫自己不要紧张,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有事?想当面和你谈谈……黎奇看表的动作,他约了金雅琳,不知道这女人――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马莉会意的说。

黎奇挑挑眉,他会看人,知道这女人是有事。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

不管怎样,她人都来了,他也不能就这么开口叫她回去,于是指了指他的办公室,一个请的姿势。

马莉跟着,一颗心忐忑不安,尤其是当黎奇办公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差点由喉咙跳出来。

这实在不是她在行的事,黎奇的风评是不错,但他真的会是一个君子吗?要不要来杯咖啡?他问,礼貌性的。

不要……好吧,那就不浪费时间了,你有话直说。

他也干脆、不拖泥带水的作风。

我……我叫马莉。

马莉……他想着,想想看自己是不是认识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是一个演员……见他不是很相信的表情,她立刻加以补充:一个并不是很出名的演员,我演过一些戏,我……你要找工作?他替她说:我的公司并不是走演艺圈那方面的,我是有出钱做一个节目,有时候公司是要打打宣传,买些广告,但我们没有涉及娱乐圈,你可能弄错了,找错了人。

不,没有错。

她肯定的说。

黎奇以评估似的眼光看她,不语。

我希望你能力我开一个节目。

为你开一个节目?黎奇想不讶异也难。

这个叫马莉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就找上门,然后要他为她开一个节目,这不是很滑稽的一件事吗?她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啊?又当他是什么好骗的呆子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说不定你现在心里正在大笑着,笑我的自不量力、莫名其妙!他耸耸肩。

我了解自己。

我有实力、有经验,我在这个圈子里看了很多,我自信我有能力、有潜力,我只是没有后台,没有碰到伯乐。

除了演戏,我对主持节目也很有兴趣,不需要很多的预算,只要能让我握主持棒,我会有所发挥的!她连珠炮似的说。

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你应该去找那些电视台的主管啊!他提醒她。

我不想冒那个险,万一弄不好,我可能成为三台的拒绝往来户,永不录用。

所以你找我?黎奇有些好笑、玩味的表情。

你的风评很好,而且‘星光灿烂’的制作水准一流。

金雅琳马上都四十了,但她还是艳光照人,有着超级大姊大的架势。

如果不是你广告的烘托,她没有这么好的行情。

马莉实话实说。

你想取代她?不!我不敢这么想,我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节目――不管是在什么时段、不管是长、是短,只要能让我有所发挥!她急切的说。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

他微笑道。

对你来说是简单!她恳求的眼神。

他一个莫测高深的表情。

我愿意……她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愿意什么?愿意……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黎奇当然懂她的意思,只是他一点都不高兴她的这种想法。

是的,随便你想怎么对待我都行。

放下尊严,她一副都豁出去的样子。

你这种想法不只是侮辱你自己,也侮辱到了我。

他表情一冷的看她。

我――我不是那种人,如果你多去了解一些我的行事、为人,你就会知道我不是那种利用金钱或是权势玩弄女人的男人。

他很郑重的告诉她,当然她暗示的那种男人不是没有,但决不是他。

对不起。

她只好道歉。

如果你真有实力、你真有潜力,我会交代那个制作单位,弄个你可以发挥的单元给你,但我不需要你拿你自己当交易的筹码。

她一脸的惊喜,立刻对黎奇产生了强烈的好感和爱慕之情。

如果你不行,他们随时会换掉你。

我这个人公私分明,金雅琳是凭她的主持才华和实力而傲立于演艺圈,不是因为我和她的交情才走红的!他明白的告诉这个女人。

没有任何成功是侥幸得来的!我懂、我懂!她连声道。

我可以给你一张私人名片,你拿去找‘星光灿烂’的策划,你们好好的聊聊。

如果你是块材料,我想他会用你的。

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烫金的私人名片递给地。

接过名片,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就这么的简单?一切是如此的简单?马莉?我虽然不赞成你的作法,但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下次别再搞这种飞机,不是人人像我,你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叮咛她,出自于一种单纯的关怀之情,好歹她不是一个坏女人。

谢谢你……对黎奇,她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她本来以为除了阿明,台北已经没有好男人了,好男人都已经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了。

但黎奇还是单身……每个女人都还有机会。

如果没事……黎奇暗示道,他已经让她达到目的,她可以走人了。

改天……我可以找个机会谢谢你吗?谢我?他故作不解的看她。

只是吃顿饭。

她放松心情的一笑,特别声明:很单纯的吃顿饭。

再说吧!何况你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我只是给了你条路,走不走得出名堂,可是要靠你自己!他不希望她当他是什么恩人似的。

黎先生,你的这条路对我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她谦卑道。

那你就好好把握,我希望你能凭自己的实力出人头地。

他鼓励她。

马莉点点头,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只是成功,不只是名声、利益、观众;她还要黎奇,她要这个黄金单身汉。

到了摄影棚,黎奇才知道今天什么节目都没录到,来宾和观众都白跑了一趟,原因出在金雅琳无法录影。

她在化妆室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又哭又闹,要不是陈若男的安抚和阻拦,不知道还会糗到什么程度。

赶去化妆室,只见金雅琳一脸疲惫和泪痕的躺在长椅上休息,似乎是睡着了,而陈若男在一旁守护着她,无比的担心和关心。

怎么回事?他轻声的问。

陈若男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责怪他似的。

和我有关?他一脸的无辜。

她还是不出声,一脸的责备,似乎他是金雅琳反常的原因似的。

她用不屑的眼神斜睨他,好似他是什么陈世美、负心汉、无可原谅的坏男人,这眼神叫黎奇差点抓狂,从来没有女人有陈若男这样的本事。

黎奇气疯了,他野蛮的拉起陈若男,将她拉到化妆室外,并带上了门。

什么意思?他以一种少有的暴怒的口吻去质问她。

什么什么意思?她才不怕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怎样看你?你明知道!我不知道!这么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无法解决金雅琳的问题;而且黎奇心里清楚陈若男可以有多顽固、多难以沟通,所以他只好按捺下自己的怒气,只问正事。

金雅琳怎么了?心情不好。

她为什么心情不好?问我?她又斜睨他一眼。

如果我是金姊,我也会心情不好。

快四十了,虽然有名有利,但是婚姻、子女无一有着落。

年华渐渐的老去,再过个几年,只怕身边有的只是寂寞和冷清。

这我了解,但关我――这么说也不对,他是金雅琳的好朋友、是知己啊!不关你的事?陈若男气愤道:你倒很会撇清关系嘛!陈若男,我不只一次告诉你,我和金雅琳……黎奇真是有苦难言。

不是你想的,也不是外界揣测的;如果我们真是一对情侣,那我早就向她求婚,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那你为什么不向她求婚?陈若男板着脸的问。

我对她的感情不是那种――我没说错。

你真的很会撇清――黎奇实在没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而要封住她的嘴只有一个办法,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

他一个使力,将陈若男揪到自己的怀里,看到她一脸惊讶又措手不及的表情,他低下头,趁她还弄不清楚他的企图之前,吻上了她的唇。

他不知道她的唇这么的软、这么的嫩、这么的令人难以离开,流连不已,如果能,他愿意就这么一辈子的吻着她。

这种感觉令他自己发慌,他吻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可以像陈若男这样的扯动他的心。

不知不觉的,他把她拥得更紧。

他发现她看来虽然瘦兮兮的,但是肌肉非常的有弹性,摸起来光滑、舒服,而且她的身上有着茉莉花的清香。

他发现自己快把持不住自己,手也往她的胸部上滑……你有完没完!陈若男猛的推开他,趁他意乱情迷之际。

我――还沉醉在陈若男的身体给他的愉悦享受,一时他有些失神。

我可以告你毛手毛脚!我愿意让你告!他很费力的使自己的火热情绪平静下来。

你这种行为很下流!她开骂。

我情不自禁。

对我?你不知道你自己有这种魅力?那对金姊呢?你要怎么向她交代?我和她――你要负责――再说一句,再说一句我和金雅琳,我会再吻你,吻得你死去活来,吻得你忘了自己是谁。

信不信,我一点也不怕你会因为这样而杀了我!他警告。

陈若男一个深呼吸,抹了抹自己的唇。

想到她的初吻竟给了黎奇,这个可恶的家伙,他的吻……不!她命令自己不准想,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就当自己没有一点感觉。

金雅琳到底是为什么事而失控的?他不是玩笑,正经八百的问。

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这些天她的情绪就不对,常常忘词,常常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常对着镜子发呆,说些什么早产儿、什么女儿、她的错、她的悔恨……我实在无法把这些总括在一块。

陈若男一叹。

黎奇试着由陈若男的话里拼凑出什么,这一定和金雅琳的过去有关,说不定……和孩子有关。

一想到孩子,他不自觉的看看陈若男,但这不可能,他太会联想了,一定不是如此。

现在的问题严重,他不能等闲视之,他怕金雅琳会一个想不开,她现在根本无法自己照顾自己。

陈若男,我有一个提议。

他看着她,一个想法慢慢的成形。

什么提议?如果能,我想请你搬去和金雅琳一起住。

和金姊一起住?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根本不适合独居,自己一个人面对冷清、空旷的屋子,很容易会有悲观、沮丧、甚至产生轻生的念头。

我怕她会出事,她需要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他平静的说。

这……她喜欢你,她会很高兴有你的陪伴,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看着她的脸,视线定在她的唇上,但随即把眼睛看向别处。

你可以去陪金姊啊!我――他真想掐死她,好像不这么误会他,她会不甘心似的。

陈若男,你自己考虑一下,我不会勉强你。

你是可以把她带回我家,但我想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一个伴,一个她希望留在她身边的伴。

陈若男低头沉思。

你可以的!金姊会希望如此?她抬头看他。

她一定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