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9 08:46:12

古灵!陆剑群很自然的用真名唤她,而且他觉得古灵这名字的确很适合她,比小伶、咪咪那类的有生命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一点也不好。

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令古灵有多大的欢喜,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一名毒贩的女儿之后,她更是惊愕莫名,她爸爸是在贩毒?她会失去记忆是否和她爸爸有关呢?为什么她的家人没有人报警找她?陆黛媚这会有些尴尬、有些担心、有些不知所措,原来她叫古灵,还是古奇惟一的女儿,却跟她哥哥扯上了关系,这错综复杂的问题要怎么解呢!哥!黛媚,你先回去吧!可是――现在你帮不上忙的。

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陆黛媚实在不懂。

别忘了你要的东西。

陆剑群提醒着妹妹,他知道古灵已经站了好一会,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不是在他妹妹在场时。

陆黛媚把那份资料收进自己的公事包里,她知道此刻自己是多余的,看着掉落在地的蛋糕,她有预感她哥哥不会好过了。

慢慢的走到了古灵面前,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她打个招呼。

我是陆黛媚,陆剑群的妹妹。

古灵只是微点了下头。

我同时也是你爸爸的律师。

哦!除了哦,她还能回答什么?你爸爸他……黛媚,够了!陆剑群出声阻止。

古灵失去了记忆,她并不记得自己是谁,更别提她爸爸了。

对不起!陆黛媚诚心的道歉。

没有关系。

古灵微笑,但是在她的笑容里有着很深、很深的无奈和痛楚。

你很像――黛媚!陆剑群要发飙了。

我不是林伶。

她轻轻的说:我或许长得很像她,但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看久了,陆黛媚知道她哥哥要砍人了,但是她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和林伶也没有真的那么像,你比她多了一些纯真和自然。

或许。

她很含蓄的回道。

黛媚,你真的该走了!陆剑群又再次赶着她。

你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处理,古灵的事我自然会帮她,你不必多事。

陆黛媚温和的又看了古灵一眼之后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蛋糕捡起放在桌上,不管今天是谁的生日,只怕都要扫兴了。

而陆黛媚的离去并没有使气氛转好,反而更显得凝重,古灵一步一步的走向陆剑群的办公桌前,她表现得坚强、沉着,且勇敢的看着他。

古灵!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她仍有些存疑。

就是古灵。

他肯定。

没有可能弄错?没有!我爸爸真的有在贩毒?古灵并没有记起一切,她现在所知道的都是刚才她听到的,而以她这阵子为陆剑群工作的心得,她相信他的能力和效率,他是不会出错的。

十几年前,你父母就离婚了,你是跟着妈妈,所以和古奇……你们父女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和太深的感情。

陆剑群试着淡化一切。

但他总是我的爸爸。

这当然没有错,可是――你不必安慰我了,我并没有以我爸爸为耻,在我还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我凭什么去评断任何人。

古灵垂下了眼,她不想让陆剑群看到自己心里的感受。

你能这么想最好。

你还查到了些什么吗?有关我的失忆,还有那晚我为什么会流落到你家的别墅后院?前阵子听说有另一帮的人要和你爸爸抢东区的销售地盘,可是因为你爸的势力实在太雄厚,所以……和我有关吗?有人在传冯虎想要绑架你来要胁你爸爸。

绑架?!是的。

所以我有可能是被绑架脱逃出来?古灵想着,她的脑海中曾闪过两个男人的身影,后来还有枪,莫非真的曾有绑架一事?而她是因为脱逃才失去记忆?很有可能!陆剑群附和着她,这才解释得通她那夜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后院,还一身脏兮兮,手臂更有些伤痕。

古灵抿着唇,虽然现在她是已稍稍了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接下来要怎么走呢?她还能留在陆剑群的身边吗?古灵……你知道我住哪吧?她突然问。

我是说我妈妈住哪,因为你说我是跟着妈妈的。

我当然知道。

他的笑容有些扭曲,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且这么戏剧性。

那么我或许该回家了。

她幽幽的说。

古灵!我妈一定很担心。

有必要这么急吗?我早晚都得回去。

她看着他道出事实。

明天!陆剑群突然下定决心。

明天?!今晚我帮你饯行。

他说,好像真有此事。

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陆剑群……就这个晚上,明天起你再回去当古灵。

带着古灵,陆剑群提早离开了公司,他们直接驱车前往淡水,有人说淡水的夕阳最美、最令人难忘,很多情侣总会到此一游,留下最美的回忆,而他不知道自己和古灵该算什么……然古灵这会实在没有心情看什么夕阳余晖,更没有心情品尝这里有名的小吃或是特产,她只是机械化的跟着陆剑群走着,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你真的不饿?因为她什么都没吃,所以他不断的问她。

真的不饿!她意兴阑珊的回说。

很多东西都很好吃。

那你自己吃嘛!算了。

陆剑群不再问她。

天色渐渐的暗了,街灯亮起,河岸边的一些商家、啤酒屋、烧烤店也开始做生意,渐渐的人声嘈杂了起来,多了热闹却少了美感,而他们两人的心情正好和这些情景相反。

回家吧!古灵提议道。

现在?!我还要收拾东西。

她死气沉沉的说。

你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

他没好气的。

那……其实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陆剑群忽然用一种很愉悦的声音说,也不是要相隔异地,你就住在市区,而我住在阳明山,只要一通电话,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

没错!古灵也佯装活泼、开心。

又不是什么天人永隔那种事,我们干么要搞得这么悲情?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们都有病。

陆剑群失笑。

真是无聊。

古灵,我那间客房随时为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住就回来住,把那当……你另一个家。

陆剑群真的愿意和她分享那种家的一份子的感觉,她早就被他视为自己人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她有些疑惑的问他。

你怀疑?陆剑群,你已经有一个妹妹了,我想你不需要再多一个妹妹,而回到现实后,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是如何!搞不好我有一个嫉妒心重又爱吃醋的男友。

古灵已经不敢去想象自己是怎样的人了。

你说过你应该没有男友!我也不认为自己的爸爸会是个毒贩。

她无奈的说: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别这么悲观。

你也没想到林伶居然会背叛你。

她有些火上加油。

但是她还是背叛你了,她宁可背着你去追求她真正的快乐。

古灵!她的话令他有些微怒。

那个方玮很漂亮。

古灵挑着眉道。

那又怎样呢?我看得出她对你很有好感,而且我相信她一定没有一个会贩毒的父亲。

古灵有些自我嫌弃。

喂!你这是自卑吗?难道你要我自傲?古灵放任自怜的情绪将自己淹没,她没有办法想得那么开,即使她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是贩毒……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你父亲贩毒,不然你必会劝他改邪归正,我想现在还不迟,只要你和你父亲好好沟通。

他建议道。

你真的认为我可以改变他?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我是跟着妈妈的,你查到的资料不是这么说的吗?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我爸要我,那么……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带着一个女儿。

陆剑群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帮一个毒贩说话。

我妈呢?我有继父吗?没有!那我妈有没有什么同居人?我查到的资料,你妈一直都是一个人独自扶养你,她没有异性的亲密友人,至于你们母女的生活经济来源,我想是你父亲提供的,因为你母亲始终没有工作过。

陆剑群必须实话实说。

所以我爸爸该算是一个有良心、顾家的毒贩喽?古灵虽然是笑着说,但是眼中有着难堪,她知道子女无法选择父母,就好像父母也无法选择子女,但是这样的父亲……我无法替他说什么。

陆剑群叹了口气。

你会因为我父亲是个毒贩而……古灵试探的问。

而看轻我吗?古灵,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但我的家世不清白。

你当这在演戏?他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天人交战,女主角原本是个快乐的小妇人,每天和一群女人喝下午茶、逛街、扯八卦,开心的待产,结果有天她的丈夫因贩毒被抓,她在一夕之间由天堂跌到地狱,根本没有人再理她,不得已,她甚至接下老公留来下来的事业,也开始贩毒,令人印象非常深刻……你的家人会怎么想?古灵,先别去想那么远的事,找回你原先的生活再说吧!轻风拂过,把一些头发吹到了她的眼睛上,他直接反应的替她将那些发丝拨到耳后。

原先的生活……她低喃。

你总要过古灵的日子。

是啊!我是古灵。

她自嘲。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陆剑群,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

我知道!他沉稳的看她。

但是眼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

你会吗?她抿着嘴问。

我不会丢着你不管。

那我可要等着看了。

门铃响起时,何中翰才刚洗完澡走出浴室,他连衣服都还来不及穿,只在腰部裹着条大浴巾,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前去开门。

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衣着如此不整齐的何中翰,陆黛媚瞬间红了脸,晃着手上的几罐咖啡,她一副自己虽是不速之客,但也是师出有名,她答应过要请他喝咖啡的。

现在方便吗?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有消失前,她很快的说出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何中翰是非常、非常的意外,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律师会亲自找上门。

查啊!她说。

那你很有办法。

他露出了一口白牙。

连扫毒组组长的住家你都能查得到,看来我既不能低估你也不能得罪你。

我到底可不可以进去?她晃了下手上的咖啡。

我答应过要请你。

我还怕你不进来呢!他向她挑战。

我敢。

那就进来啊!陆黛媚没有半点犹豫,虽然何中翰这会看起来既性感又危险,但是她一点都不怕,抬头挺胸的像个女王般走进了他家。

我去穿个衣服。

何中翰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虽然他挺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他们似乎还没到他可以半裸着身在她面前出现的交情,于是说了声,便走向自己的卧室,且不忘探出头说要她随便坐、随便参观。

陆黛媚这会看着一个单身汉的住家,凌乱但有个性,随意但颇温馨,地板上有他随手看完就放的杂志,桌上也有一些啤酒罐空瓶,报纸看完之后就摊在原处,总之谈不上是窗明几净,但是非常的有人味,男人似乎就该这样。

我只有啤酒。

何中翰边走出来边说,他穿了件短裤,加上一件白色的背心,看起来干爽而有活力。

我说我带了咖啡。

她淡淡的说。

好吧!就喝你的咖啡。

见她已经找地方坐下了,他便把他平日最爱坐的那张大椅子拖到她的面前,很自在的坐下看着她。

陆黛媚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罐装咖啡,递了一罐给他,表情有些闷闷不乐。

说吧!他察觉有异的道。

我……没事你是不可能造访我这狗窝的。

何中翰……而且很严重,是不是?古奇他……我想他真的是个毒贩。

陆黛媚低声道。

说些我不知道的吧!他非但没有乘机嘲笑她或是挖苦她,反而是一副同情她的表情,如果不是刺激太大,她又怎么会放下自己的身段,低声下气的带着咖啡要来请他。

我该怎么办?她问着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向他求教的一天。

拒绝他,就说你无法再当他的律师。

理由呢?拒绝一个毒贩还需要理由吗?就这么简单?!反正想赚他的钱的律师多得是。

何中翰喝着咖啡。

你最好和他划清界限,免得哪天殃及池鱼,受些无妄之灾。

这太没有职业道德。

陆黛媚像是颗泄了气的皮球。

而且古奇的女儿刚好是我哥的……朋友,我现在进退两难。

古奇的女儿是你哥的朋友?似乎是。

似乎是?!何中翰一向就不是很了解女人,现在他更是被陆黛媚弄得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一句话,你哥和那毒贩的女儿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说来话长。

我还以为你的脑筋一向是清楚的。

你不要再调侃我了。

她突地发怒道。

何中翰高举双手,一副投降状,他知道可以惹熊、惹虎,但是千万不要去惹一个心情不好的女人,现在的陆黛媚情绪是真的跌到了谷底。

古奇真的看不出是个毒贩。

她喃喃自语,整个背住沙发上一靠。

你也不像是个冷血的律师。

我不冷血!她对着他吼。

那就拿出点人性来,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遭受到毒品的残害,弄到家破人亡,有多少青少年因为身陷毒品的深渊而不能自拔毁了一生,多少血淋淋的例子和残酷的事实,这都是毒品造成的!何中翰说得义正辞严,头头是道。

我知道啊。

她小小声的回了句。

那你还在迟疑什么?如果他这么的十恶不赦,你为什么不快点把他抓起来呢?陆黛媚不满道。

他太狡猾、太会钻法律的漏洞了。

所以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能抓到他,把他定罪,那么今天我也不需要这么烦恼!她把错全往他身上推。

陆黛媚,你这么说真是无知又没有良心。

他恼怒的顶回她,但是随即又耸耸肩的。

但既然你是女人,我可是好男不与女斗。

你闭嘴!她吼他。

当心我轰你出去。

何中翰!她站起来,想和他打架似的。

干么?他冷笑的看着她。

少自不量力了,要打架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要回家。

她怒气冲冲的说。

请便!这么晚了……她瞄他一眼,支支吾吾的,我一个人……你没开车?我不会开车。

真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当何中翰接触到她杀人的目光时,他很聪明的住了口,然后站起身。

我去换个衣服。

你可以不送我。

陆黛媚这会又很骄傲的说。

我敢不送你吗?我又没拿枪押着你。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何中翰只是微笑的看了她一眼,他从来不知道坠入情网是什么感觉,但是面对陆黛媚……他总想着,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就是她了。

将车子停在古灵的家门前,陆剑群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又不是从此见不到面,所以他可以受得了,如果想见她,顶多一通电话把她约出来,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到了。

他说。

在回来的路上,古灵都不会开口说什么,即使陆剑群和她说话或是问她什么,她也顶多摇头、点头或是嗯嗯啊啊的回答,她想这会或许该是划下句点的时候了。

再见!她打开了车门。

古灵,没事的。

可以想象她的心情,所以他用微笑来替她打气。

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她淡淡的说。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再说吧!她突然变得冷淡。

古灵,你有我的电话,随时可以打给我。

但是她已经提着她的小包包下了车,这里面的东西全是这些日子陆剑群买给她的,因为陆黛媚也不可能用,所以他坚持要她带回家。

他有些气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得冷漠、无情和不理睬,她不该这么绝情的,好像她是被他抛弃般,但他没理由留她下来啊!见古灵一直没有回头,他终于才把车开走,反正还有机会,机会多得是。

董云一见到女儿回家,第一个反应就是差点昏倒,接着却是高兴的尖叫,抱着女儿又亲又跳的,没有想到古灵会自己回来。

古灵!她兴奋的尖叫。

妈?古灵喊妈的表情有些迟疑。

你怎么了?董云一副莫名其妙。

你不认识我了啊?我失去记忆了。

古灵轻轻的说。

什么?刹那间,她有些目瞪口呆。

我失去记忆了,妈……董云咬着唇,有那么一会她反应不过来,接着她把古灵从头打量到脚,她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古灵,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我撞到了头。

她低低的说。

那你是怎么回家的?有人送我回来。

古灵放下了小包包,很平静的环视整个室内,对这里她有一份熟悉的感觉,而且很多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回来,她知道陆剑群没有错,她的确是古灵,一个毒贩的女儿。

古灵,你到底是碰到什么事了?我自己也还不清楚。

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董云惊呼,生怕女儿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摇头。

幸好!她松了一口气。

回家就好。

古灵知道自己早晚得问这个问题,她不可能逃得了,她必须面对,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很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妈,爸爸是毒贩吗?古灵……董云闻言一呆。

是或不是?你……回答我。

她一直在保护女儿,一直和古奇一搭一唱的掩饰着他的身份,而这十几年来也一直没有出错,古灵向来以为爸爸是个小主管,和妈妈是因为个性不合才分开,现在这谎言已被拆穿了。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请你告诉我事实,我承受得了的。

古灵央求着她。

这……他是的,他是个大毒袅,没有错吧?古灵忍不住替母亲回答了。

古灵,我想我安排你和爸爸见个面,你自己去问他吧!我不想替他回答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绝对是一个爱小孩的好爸爸。

董云平静的说。

那么他为什么不为他女儿而弃暗投明呢?古灵不解。

难道没有别的赚钱方式?我无法评断他什么。

妈,他不该贩毒的。

你自己跟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