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么简单!李严脱掉西装外套,然后把领带拔下来,解着手腕的衬衫扣子,似乎好戏还没有真正的上场。
李严,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更不能……更不能再把我绑在床上!她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决定不做无谓的尝试,反正只是多被他取笑罢了,她决定以静制动,看在他们父母及两家的交情上,她相信他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他不敢。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会用两次?他有些不屑的笑着。
在你的眼中我真的这么没有创意?在我的眼中……明知自己将说出来的话恶心、虚伪到家,但是为了自保,她也只有硬说出口。
你是一个……好好先生。
好好先生?他坐下,目光带着揶揄的看她。
你……不会和人计较。
因为平日并没有人惹到我或是占我便宜。
他知道她觉得自己理亏,所以现在她在演柔顺女你……有雅量。
恨透自己的谦卑,这会她怕他有些劲爆的手法会用在她的身上,她已经发现自己小看了他,其实他这种男人才危险,平日不动声色,是个好好先生,但发标起来……这在你的字典是不是被解释成好欺负?他极为性感的朝她一笑。
李严,没有人敢欺负你!她马上说。
那你平日对我的一些作为呢?那……不算什么。
她温驯的说,拼命想着脱身的方法,以后她可能不会再惹他了。
今天晚上的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小人?现在要莫可蜜承认自己是坏人、烂人,她都不会有异议,只要能全身而退,她甚至愿意跪下来亲他的脚,当然这是夸张了些,不过只要他肯点头让她回家,她什么都承认。
见到莫可蜜点头,李严更加的满意,但是他还不打算放过她,她今晚真的太过分了,明知偷拍是那么不道德,会受到谴责,她还敢这么做。
莫可蜜,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报警?!她的脸一白。
我又没拍到什么!你私闯民宅。
我和你很熟……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有权利闯入我家,而且如果警察看到你带来的这些偷拍器材,你想想,你要吃上多少官司?例如妨害隐私、偷窃罪,当然我不是很懂法律,不过……他点到为止。
因为李严是坐着,所以莫可蜜决定奋力一搏,她连皮包都不拿,只是拔腿就朝大门跑去。
莫可蜜,你很可能还没有回到家,警察就已经在你家等着你了。
他没有费事的起身拦她,只是若无其事的说,完全的一派轻松。
手已经碰到门把,但是她没有开门,只是缓缓的转过身,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光看他。
你要我怎样?跪下来求你?你死都不会肯的。
他很了解她。
那你还不让我走?李严起身,他慢慢的走到莫可蜜的面前,把她整个人困在门板和他的身体之间,他低头,目光灼热的看她,没有太多的言语,他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原来整人可以这么的爽。
你别想!她突然冒出这一句,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想要推开他,但是他厚实的胸膛像是一座山般,根本不能动他分毫。
你认为我在想什么?我不会和你上床!得了,我也不要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上我的床!李严回敬道。
莫可蜜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那你要什么?你的心脏一向怎么样?你……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快说,你到底要怎么整我?我要你在我的面前跳一段脱衣舞。
李严的神情懒洋洋,不疾不徐的说。
跳脱衣舞?!她整个人一僵。
对!脱衣舞。
李严……她咬牙切齿,只差没在他的脸上吐上一口口水。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这么的变态、这么的有怪癖、这么恶心,你居然要我在你面前跳脱衣舞!你是不是心理有病啊?莫可蜜,他用她的态度来回应她。
那你自己又怎么说?你不变态?不恶心?没有怪癖?你想偷拍我的隐私,你想偷窥我的生活,更希望能拍到我和女人的A片剧情,你自己倒是摸摸良心,我们两个人哪一个比较下流?我是要整你!她辩解。
我才不想去看你和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我也只是要整你,我们的心态一样啊!但你要我脱衣服!会少你一块肉吗?你真该死!她大骂。
我可以报警。
他轻触着她的脸颊。
想想一堆记者冲到你的面前,想要采访这个千金小姐为什么搞偷拍,这是多么大的新闻。
我爸妈会杀了你!她撂下狠话。
如果他们知道你想偷拍我……我不脱!她恶声。
我马上报警。
你才不会报警!试试看。
他转身。
但是莫可蜜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臂,目光在瞬间变得楚楚可怜,她摇摇头,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报警,但她想用低声下气和弱女子之姿来打动他。
不要……她声音破碎。
你肯脱了?你死后一定下油锅!莫可蜜穿的是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上衣除了皮夹克之外,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线衫,这会她就站在他家的酒柜前,而李严坐在一张很舒适、很大型的休闲椅上,好像是准备看秀的客人般。
李严……她实在脱不下去,她一向爱闹、疯狂、很会玩,但更要她自己上场,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又没有那胆量。
快一点!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
你会长针眼!她诅咒他。
值得。
拜托……她撒娇。
李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有什么歪念头,以后我就当自己不认识你这个人,就算远远的看到你,我都会闪你闪得远远的,行吗?脱。
求你……而李严的下一个动作是二话不说的拿起无线电话,一副要报警的样子。
迫不得已,她知道自己这会是非脱不可,所以把心一横,莫可蜜很粗鲁的先剥去自己的皮夹克,然后狠狠的朝李严的身上丢去。
你可以性感一些。
他拿开丢在自己身上的皮夹克。
可以有些美感。
去死!再接着下去吧!莫可蜜没有接着脱线衫,因为如果这一脱,那么她就只剩下内衣了,而这种奇耻大辱,不是她可以忍受的,于是她先拿掉耳环,就往酒柜边的吧台桌面上一放。
干脆点,莫可蜜。
你最近不出国,不搭飞机吧?她假意的关心问。
最近没有搭飞机的计划。
他笑。
那太可惜了!莫可蜜,你总知‘敢做敢当’这句话的意思吧!他的表情愉快。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为什么不快点结束这‘折磨’呢?你平常不是很敢玩也很会玩的吗?被他这一激,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更加慢吞吞的拿掉手表、手链、拔下戒指,反正是身上能摘除的装饰品,她全都拿下来。
我要打瞌睡了。
他抗议。
希望你长眠不起!她恶毒的说。
可以进入精彩的部分了吗?你真的会无法超生,如果你不快点喊停的话!她半威胁着。
我这个人一向是好话不灵,但是坏话奇准。
够了。
他似乎真的等不下去了。
莫可蜜闭上眼,就当自己是穿比基尼的泳衣好了,反正时代如此开放,这根本没有什么,但是……但是这会并不是在泳池,而且……而且完全不是出自于她的自愿,再加上看她脱衣的人是李严,她……受不了。
咬着唇,她仍脱去线衫,今天她的内衣是黑色的,看起来性感中又有着一丝纯真,样式还算保守,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全裸的女人李严看多了,但是真正能撼动他的,莫可蜜却是第一人,而她根本不算脱了什么,可是他却浑身有种悸动的感觉。
她不是波霸型的女人,也不丰满,可是她皮肤白净、细致,像是上好的瓷器般,这会她的双手不知往哪摆的只好摆在身体两侧,看她闭眼、咬唇的模样,只让他想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
莫可蜜……他哑声的开口。
你去报警吧!突然的,她睁开眼睛,像是一只小野猫,她不再受摆布,她可面对警察,也不愿意再被他羞辱。
就算我会上头条,就算我会被关,我也不再脱了!不脱了!我其实……你别想再看我脱掉任何一样东西!她终于哭了出来,非常的愤怒、凄厉、痛心。
李严,我绝不会原谅你!李严站起来,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玩笑太过火了,在走向莫可蜜的同时,他顺手捞起自己的西外套,温柔的把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并且替她扣上扣子。
她这模样,更加令他心荡神驰。
谁要穿你的西装!她边哭边骂。
你会感冒。
我自己就有衣服!她给了他一个耳光,不是那么的用力,但是准确的打个正着。
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别哭了!他哄着她,不去计较这一巴掌,反正也不痛不痒,现在他才知道其实莫可蜜只是嘴巴勇敢,敢说、敢骗人,但是她的观念根本非常的保守、传统,不然只是脱件衣服不会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讨厌啦!她哭得更大声。
没事了。
他忽然将她搂进怀中。
你什么都不必再脱了,都过去了。
我恨你啦!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上,眼泪、鼻涕全沾在他的衬衫上,她也不是爱哭的人,这会危机解除,她更该破涕为笑。
这下你总该学乖了吧!不要你管!莫伯伯、莫妈妈实在该好好的管管你。
鸡婆!不用你来操心!她止住泪,然后把他推开。
你已经从我的生命里除名了!没这么严重吧!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输你!她真的是一副投降的表情。
我再也不会去招惹你了。
莫可蜜……他的心一紧。
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她开始捡拾自己的皮夹克、线衫,还有吧台上的那些饰品。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然后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别说气话了。
你可以看看我是说真话还是气话!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还记得回家的路,不劳你费心。
她这回是真的要和他恩断义绝。
李严,我不再自不量力、不再觉得自己够好运可以整惨你,而你,你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好好先生,你是全世界最可怕、最恐怖的男人!莫可蜜……看来他真惹毛她。
完了。
她郑重的说。
李严陪同父母参加一个亲戚的寿宴,因为是高寿,所以场面很盛大、很热闹,也因为平日事业繁忙,所以和父母见面的机会不多,而这种家族聚会,就是他们联络亲情,亲子互动的好方式。
可是李严发现今天他的父母不是那么的慈祥,他们看他的眼神是带着些许的批判、质疑,好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我犯了什么错吗?李严不是后知后觉型的男人,如果他是,那么今天他的事业也不可能如此成功,他是绝对的感觉敏锐。
李严啊,我知道莫可蜜平日是调皮、爱搞怪了些,但是她很讨人喜欢!潘若琴没有直接骂儿子,反倒有些拐弯抹角。
妈,你想说什么?莫仲矽对你有些微词。
说话的人是李强。
莫伯伯说了什么?他也没有真的说什么,但是我一听他的口气、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心疼他的宝贝女儿。
李强看着这个比他杰出、比他更有成就、比他更超群的儿子时,他也不忍苛责。
莫可蜜怎么了?李严急切的问。
听说得了重感冒。
潘若琴瞄了儿子一眼。
重感冒?李严的心一沉。
还有忧郁症。
李强补充。
忧郁症?李严的脸色很难看。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没有。
没有?!这叫他怎么说?!他不信莫可蜜会告诉她父母实情,她绝说不出口,而她父母又是怎么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李严,看了那么多大家闺秀、名媛千金,莫可蜜是我觉得最真实、最纯美、最没有架子、最没有心眼的女孩,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会有发展,因为她老爱整你,而你也总由着她玩,但现在是怎么了?李强可不是一般的老年人,他的脑子精得很。
我还不清楚状况。
李严保留的说。
我知道她很爱闹,但是你爸没有说错,她真的是那种表里如一的女孩,不会有城府,不会一副难伺候的娇态,如果能有这种媳妇……潘若琴阅人无数,她知道哪些女孩可以娶进门,那些可以拒绝往来。
妈,你讲得太早了。
你和她不来电?问题不在这里。
那问题在哪里?反正时候未到。
儿子啊!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人家?潘若琴很明理。
我还想和钟凯美当姐妹淘,一起喝下午茶、一起逛街、一起打麻将、一起道人长短,我不想因为你而失去这个老朋友。
李严不语,他现在心里担心的是莫可蜜的状况,她真的有忧郁症?还是她又在整人?莫仲矽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是宠了她一点,不过做父母的就是如此。
李强又说。
去向可蜜道歉吧!潘若琴朝儿子眨一下眼睛。
不管你有没有错。
我没有错。
但如果你喜欢她、你对她有意思,那就不妨低个头,如果我去道歉会有用的话,我早就替你去了。
潘若琴是很能屈能伸。
妈,你不必替我做什么。
所以你自己会去?我过两天要去欧洲一趟,洽谈有关工程和进口的一些事,我回来再说吧!李严决定先不处理,因为莫可蜜现在不见得想见他。
会不会太迟啊?妈,我没有做什么。
那可蜜那女孩怎么会弄到得忧郁症?而且听莫仲矽说她还诅咒你在地狱里永远都不能超生。
李强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她输不起。
你们到底在比赛什么?妈,我会找汪小枫了解一下实际情形,你和爸不必为我操心。
李严这下哪还有为长辈祝寿的心情,他看着表,我还有事。
你明明说你今天……若琴,让他去吧!李强笑呵呵的,看来儿子很在乎莫可蜜,否则不会失去镇定、不会坐立难安。
反下他的心已不在这里。
谢了,爸。
李严起身。
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愈走愈远,潘若琴有些担心,她很怕事情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因为儿子的脾气她清楚,他是那种古板的人,真把他惹毛了,他是六亲不认的。
李强,你想我们和莫仲矽他们能不能结成亲家?她问着丈夫。
看孩子们的缘分了。
李严治得了可蜜的。
潘若琴有信心。
错,是可蜜压得住儿子。
是吗?儿子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不是可蜜,如果是其他女孩敢整他,只怕他不早把整个世界给掀了,你张大眼睛看,儿子其实早就已经沦陷了。
李强一个眼神,了然于心的说。
那我只能祈祷你不要看走眼。
虽然自己的表妹老耍着李严玩,但是汪小枫仍是有些怕李严,所以当李严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她就非带着自己的儿子壮胆,更为了迁就儿子皓皓,怕大人讲话时他会无聊,所以他们约在麦当劳。
皓皓自然不想理他们两个大人,更不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在吃完鸡块、薯条、红茶后,他就到附设的游乐部去玩。
李严很喜欢皓皓,因为这小子活泼、机灵、嘴甜,更会察言观色。
其实他刚才不该喊我李叔叔,该叫我一声‘爸爸’。
李严揶揄着汪小枫。
拜托,我是身不由己,你以为我愿意把儿子借给可蜜去整你吗?我不得已啊!汪小枫立即解释。
还好我老公没有休了我!他知道?有人打电话去糗他,还好他太了解可蜜,所以也只有算了。
她心有余悸的说。
莫可蜜……她好吗?李严导入正题。
汪小枫就知道李严不会没事找她,要偷拍的事她清楚,可蜜失败的事她也知道,只是中间的过程,她表妹并没有透露太多,但是从可蜜一些消沉、收敛,变得郁卒的表情看来,应该不太好。
她有些不一样。
汪小枫没有隐瞒。
她真得了忧郁症?!是不太开心。
她对你说过什么吗?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一方面是在公共场合,一方面也因为儿子就在不远处,所以汪小枫敢这么单刀直入的问,不怕李严捉狂。
你知道她想偷拍我的事吧?李严反问道。
我……汪小枫一脸羞愧。
你一定知道。
我劝她不要胡搞,桑雅之也劝她,可是后来连雅之都成了帮凶,可蜜其实只是……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老以为你不会对她怎样,而你……你是不是对她‘怎么样’了?!汪小枫自然也很好奇。
如果你以为我和莫可蜜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李严摇头。
没有。
你没打她吧?我不打女人。
那你是怎么精神折磨她的?我不需要向你报告。
汪小枫有点自讨趣,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那她也就不再追问,因为李严不是那种会讲八卦或是把隐私告诉别人的男人,所以她不语的喝着咖啡,她并不想被他看成是八婆。
知道自己的语气冲了一些,好歹他需要汪小枫帮忙,所以他调整一下自己说话的口气,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她约出来?你为什么不去她家找她?只怕我现在已被莫家列为‘不受欢迎的人’。
他可不想被拒于门外。
但如果我出卖可蜜,她……她会把我惟一的儿子卖到非洲去!汪小枫虽然说得夸张,可是可蜜的脾气有时很烈。
我必须见她。
他一脸严肃。
但是……过两天我得去一趟欧洲,起码半个月才会回来,所以我必须在出国前解决这问题。
李严不能等到从欧洲回来,他不想带着心事、不想悬着一颗心出去,如果不是非去不可,他早延期。
你不要害我啦!我没有要害你,我是真心的想要找你帮忙,而我知道你办得到!李严捧她。
可蜜的脾气……我只要你安排我们碰面。
李严没有别的要求。
剩下的我自己来,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皓皓的生日是下星期,但是为了你,我提早在明天办,这样够意思了吧?汪小枫讨人情,就在我家里。
谢谢。
我可是冒着莫大的危险哦!我会记在心里。
你们可别把我家给拆了。
就算拆,我也会加倍赔你。
汪小枫叹气,她有些后悔,后悔刚才一口就说要帮他,现在她又不能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汪小枫,你是莫可蜜的表姐,莫可蜜有没有对你说过有关我……李严玩着餐巾纸,似乎有些紧张。
你想知道什么?汪小枫的表情很俏皮。
她对我……她说过恨死你了。
还有呢?这辈子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汪小枫看着自己的指甲,不敢瞄他。
我想她是得到教训,怕了你了,以前的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现在只要一谈到你,她就会有些歇斯底里。
李严不语,对他而言,一切要到明天见到莫可蜜才算数,他要等到明天。
汪小枫还是偷看一下李严,以前见过李严不少次,他一向自信、冷静、不动如山,比任何的磐石还要坚硬,但这会她竟在他脸上看到迷惘、挣扎、茫然,这可真是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