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8:47:11

展小霓有些哭笑不得,齐非居然向她求婚,并且说她是他今生的新娘?叫她――你怎么说?齐非问着她。

这还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开口向女人求婚。

第一次求婚……她哑着嗓子低哺。

所以不准你拒绝!他握住她的手。

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是了解得还不够,但是……他的手有如铁钳般地扣紧了她。

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认定了彼此,只要我们对彼此有感觉,那还有什么问题,而且我玩够了,我想定下来了。

你玩够了?展小霓不是存心要挑他话里的语病,但是她得想想脱身之计,她不能答应他,因为她怕有天他会杀了她,偷他家的传家宝已经够可恶了,如果再玩弄、欺骗他的感情……小霓,我的意思是……我了解!那你的回答呢?越过齐非的肩膀,她看到易浩在跟她打暗号,那把匕首已经到手了,该是他们闪人的时候,因为拖得愈久,事情就愈有可能生变,对他们不利,所以她必须要脚底抹油的溜了。

你至少给我一晚的时间考虑吧!摆明了她不可能现在就回答他。

这是你的缓兵之计吗?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有些讽刺。

齐非……这时齐非的管家找了来,在齐非的耳边说了一串话,而齐非只是眉毛一扬,并没有特别看向展小霓,但是她却已经心跳不规则,手心冒汗,只差没有主动向他自首。

小霓,我必须进去处理一些事,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下没有关系吧?齐非有些仓卒的说。

没关系!展小霓觉得口干舌燥。

我尽快回来。

你忙吧!齐非才走没多久,易浩就出现在展小霓的身边,他的脸上有得意和兴奋,破解保险箱的密码并不难,避过那幅莫奈的画上的红外线也是小事一桩,但如果没有这把金色的小钥匙,那就功亏一篑了。

我们可以走了。

易浩把小钥匙放到展小霓的手中。

或许是天助吧,齐非的西装这会就披在她的身上,而他一向不离身的烟盒,现在也在她伸手可及之处,不需再费工夫、不必怕有失风的危险,简直有如探囊取物般,但是她却异常的痛苦。

她把手伸进齐非的西装口袋里,拿出那个银白色的烟盒,眼中噙着泪,颤抖着手打开了它,她抽出那根金属制的香烟,轻轻地旋开,再看了眼手中的金色小钥匙,不能自抑地落下了泪,她的肩膀耸动着。

小霓……易浩忧虑地看着她。

他会恨死我的!展小霓轻泣。

你……爱上他了?他会杀了我的!她还是哭。

不会这么严重吧?他……他向我求婚了。

他向你求婚?易浩一惊,没有想到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齐非居然向小霓求婚了。

所以我说他会杀了我!将钥匙放进金属的香烟里,再放回烟盒,展小霓的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己,只消再把烟盒放进西装外套口袋,一切就大功告成。

小霓,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闪人了,而且得马上换一家饭店,明天得离开伦敦。

这事不能出一点错。

但他会恨我……你回T省以后再伤心吧!易浩――反正我必须把你平安带回T省。

他正色的道。

你就先回去再说吧!展小霓含泪问:那这西装……我找侍者交给他。

我可以……不,小霓,到此为止了,不要再节外生枝,匕首已经弄到手,我们不要冒险,而且我们必须快点回饭店,如果齐非追来……他必须把这个可能算进去,而且万一他惊动了警察,他们更得分秒必争才行。

但他一定会找我。

多少知道齐非的个性,她了解他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就算了的男人。

搞不好他会弄得整个伦敦大乱。

那么……易浩思考了下。

我们连夜赶回T省,除了护照、证件,其他什么都不带。

但是飞机…三个小时后有一班。

他都事先准备、打听好了,他必须考虑到每一个突发状况,才不会到时乱了手脚。

饭店那边……我找人去办退房和取一些东西,然后和他在机场会合。

他在伦敦也有一些朋友,就像那隐藏式的摄影机,也是靠他们处理、搞定的。

真的不能和齐非道别?展小霓已泪如雨下。

只是一声再见……他会让你走吗?他嘴角一抿问。

但是……小霓,走吧!我怕、我怕他会恨我!展小霓还念念有词的。

他向我求婚了,他要我做他今生的新娘,而我……如果你们有缘,往后一定能再见面。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齐非接过自己的西装外套,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错愕,尤其当侍者告诉他展小霓已离开时,他更加不解,甚至有些冒火,是自己的求婚吓到她了吗?是她太过于震惊以致选择不告而别?而他的第二个反应却是伸手进他的西装外套口袋,烟盒仍在!他先是松了口气,可是仍拿出烟盒,因为他要确定那把金色的钥匙是否仍在,而当他证实了钥匙仍好端端地放在那根金属的香烟里时,他心中的狐疑更深,为什么呢?丢下宴会不管,他马上要司机送他去展小霓所住的饭店,如果她是被他的求婚吓到,那他可以好好的安慰她。

一进饭店,到柜台一问――退房。

她居然退房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动作快得像背后有黑道人士在追杀般,她就真的这么排斥他的求婚吗?要司机直接把车开去伦敦的希色路机场,他并没有认定她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想碰碰运气,因为在饭店交涉了半天,在问不出她去处的情况下,他差点把那家饭店夷平。

而从机场的告示牌看来,有一班从伦敦出发经香港再飞T省的飞机才刚起飞不久,她会在这班飞机上吗?有这可能吗?除非……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齐非一向机智过人,尤其是当他冷静下来以后,他开始把这一切好好的整理一遍,从他和展小霓第一天在小酒馆认识开始。

她钱包被扒,但是护照仍在。

她第一次来自助旅行,可是似乎对一些景点又都熟门熟路,他甚至敢打赌她早去过白金汉宫和海德公园,只是她在说谎。

还有她只是一名助理,就算老爸有钱,但她的表是劳力士女用的金表,一些穿的、戴的全都是名牌,如果她不穷,那她为什么要接受他两、三百英镑的支助?随便补办一张国际信用卡就可以借钱啊!愈想矛盾愈多。

她难道是在耍他吗?她有什么目的?还是有什么企图?忽然他想到她抽烟时的模样,当她望着他书房内的那幅莫奈名画,她突然僵直的身体,莫非――那把匕首!他家的传家宝!齐非又下令司机马上返家,他知道答案就在那保险箱里,如果匕首仍在,那么他会找到展小霓,再好好的向她求一次婚,他要把她留在伦敦,好好的爱她、疼她,让她不会有在异乡的不适应感,但如果匕首不在了……齐非的目光在瞬间变冷、变得无情。

她可要小心了!※※※真的是由伦敦一路哭回T省,展小霓在飞机上哭到睡,然后睡醒了再哭,既不吃飞机餐,也没有兴趣看机上所放映的电影,她只是哭,哭得易浩想要跳机,只要空姐给他一套逃生的跳伞装备。

不知道小霓会栽在齐非的手里,或者该说他没有想过这两个人会陷入情网,当然他们是极匹配的一对,不过才短短的一个星期而已,这未免太快了一些,但是看看她的模样……两人回到展家后,展鹏自然是臭骂了易浩一顿,不过看在他把女儿毫发无伤地带了回来,再加上又弄到了齐家的传家宝,所以他也就放了自己的徒弟一马,只是女儿似乎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易浩!不像自己的老爸将那把匕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展鹏只是瞄了一眼就当了事,他比较在乎的是女儿的反常。

事情不太妙。

易浩招认道。

出事了?展鹏神情一紧。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出事……到底是怎么了?展鹏有些沉不住气。

小霓她……易浩吞吞吐吐。

她怎么了?你自己问她吧。

他想置身事外。

易浩!展鹏大吼地道。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由我来说,因为小霓自己最清楚整个状况,师傅,你去问小霓吧!如果她想告诉你,那么她会说的。

易浩决定保持中立。

你们出状况了吗?是小霓出了些状况。

她被逮了?但是你们……明明女儿和易浩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只怕他们根本走不出英国的海关。

你不要再跟我卖关子,我要知道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她……爱上了齐非。

本来想不说的,可是易浩被逼急了,只好和盘托出实情。

什么?展鹏大惊。

是齐诚的独生子。

你说小霓她……易浩无奈地点头。

本来一直在把玩着匕首的展鸣,这会也加入他们的谈话,因为他乖孙女的情形他也亲眼目睹,本来还以为她是因为长途飞行太累,才会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房里,但现在听起来事情不太妙。

小霓爱上了齐诚的儿子?展鸣不知是该喜还是悲,因为他们可偷了齐家的传家宝。

没错。

易浩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地说。

你百分之百肯定?展鹏再问。

你可以自己问小霓。

易浩小声地说。

展鹏把视线移向父亲身上,又瞄了眼那把匕首,在匕首上的那颗缅甸蓝宝石的确是光彩夺目、耀眼逼人,似乎带着什么神奇的魔力般,可是现在他已完全失去兴趣。

爸,我想把这把匕首归还给齐家。

展鹏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必须尊重父亲的意思。

行,我反正也看过、摸过了。

展鸣很好商量,事实上他的心愿已了,他并不想把匕首据为己有,他没这么自私。

易浩,送回去。

展鹏一句话命令道。

现在?易浩一怔。

愈快愈好。

你是说如果齐非没有发现。

我希望他还没有发现。

展鹏希望如此。

※※※展小霓听见敲门声,但是她没有任何的响应,沉默、痛苦已将她层层的包围住,如果能从此对任何人、事都不闻不问,倒也合她的意。

展鹏径自打开女儿的房门,当他看到女儿眼神空洞而且一副有气无力状地站在房间阳台的落地窗前,他真是话还没有问就已经一脸忧愁.看了女儿二十几年,从没看过她这么的消沉、落寞。

小霓……展小霓回过身,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身,没有回一句话。

展鹏走到了女儿的身边,现在再去怪她偷偷的跟易浩到伦敦的事已无任何的助益,雪上加霜罢了,所以他只是轻拍了女儿的肩。

不用这么绝望吧?他慈爱地问。

爸……她的声音凄楚。

你真的爱上了齐非?不要问我!她马上一脸的排斥。

爸,都过去了,什么事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吗?展鹏并没有放弃追问。

如果结束了的话,你为什么还这么痛苦?爸!展小霓发起脾气。

他会追来T省吗?他为什么要来?她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不认为他有这么爱我。

但是你爱他。

我没有!她心口不一。

只是为了他家的传家宝,我没有要爱他的意思,一切都只是为了那把匕首,那把该死的匕首!拥着女儿的肩,展鹏轻声地安慰着她。

我已经要易浩把它送回去。

来不及了。

展小霞满脸苦涩。

你怎么知道?齐非不是白痴。

但说不定他并没有发觉……爸,你不了解齐非。

她的愁绪让一向俏皮、乐观的她,现在已像个小老太婆般。

一个能管理那么大企业的人,绝非是池中物,他一定发现了。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和他谈……谈什么?展小霓打断父亲的话。

我们失礼在先,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些补偿,只要能消消他的气,事实上当他看到他家的传家宝完壁归赵时,搞不好就没有气了。

展鹏的想法很单向,没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爸,重点不是在传家宝,齐非家有的是价值难以估计的宝物,他才不会在乎什么补偿。

你是说……我耍了他!展小霓叫着,双手也挫败地挥舞着。

重点是我耍了他!你不要这么想……但这是事实!只要你和他把事情谈开,我相信他会谅解的,如果他爱你的话。

展鹏拼命地安慰女儿。

你可以说爷爷已经八十岁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再看看他的匕首,所以……爸,你不要这么一厢情愿了!齐非绝不会原谅我的,他甚至向我……她垂着头。

他甚至都向我求婚了。

那可见他是爱你的。

展鹏放心地道。

但也因为如此,我就伤他更深。

爸,今天如果你是他,如果是你被人这么耍着玩,你会服气吗?你的心情可以这么快就平复吗?你的怒气会在瞬间蒸发吗?她将心比心地问。

可是这并不是你的错。

展鹏替女儿喊冤。

我是共犯!你只是爱你的爷爷!我要了他!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但你也爱上他了啊!展小霓气得跺脚,气他的直脑筋,气他只想到自己的女儿,却不去想齐非的感受,像齐非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被愚弄,他一定会报仇,一定会向她讨回公道的。

小霓,你不要慌、不要急嘛!展鹏有些手足无措。

我看你干脆出国去避避风头好了。

去哪里?她悲哀的一笑。

随便你。

他会找到我的!她不想逃也不想躲,虽然她是真的犯了法。

他不可能这么神通广大。

爸!你不了解他。

展小霓又是老话一句。

我只知道他绝不是上帝,他不可能为所欲为,小霓,我这个做爸爸的可以保护你,如果他想伤害你,那么不好意思,他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

展鹏也表示出他的坚决。

爸……扑进自己爸爸的怀里,她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她已经快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轻拍着女儿的背,他轻声细语地说:小霓,有爷爷。

爸爸、易浩给你靠,那个家伙不敢对你怎样的,你放心吧!这里是T省,不是伦敦。

他不会在乎这些的……展小霓泣诉。

他最好在乎!※※※怀着一颗愧疚的心,易浩敲着朱莉家的门,之前他打过电话,朱莉明明人在,可是这会他电铃也按了,门也敲了一会,可是门内却似乎没有一点动静,难道朱莉还在生他的气?朱莉是幼儿园老师,人长得甜美、俏丽,虽然整天都和小孩子相处,但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而且道德感强烈的女人,她一直劝他要找个正业,一直要他洗心革面,可是他始终放不下那偷的冒险、刺激,还有高报酬。

开门,朱莉!易浩终于隔着门喊道。

走开!门后传来朱莉愤怒的声音。

我不想见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他拜托道。

不!我不走!我不开门!易浩知道朱莉的顽固和死脑筋,但是他就是爱她,而且基本上来说,她也没有错,没有任何一个正常女人会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不务正业。

朱莉,如果你想谈,那我们就好好的谈一谈,我不希望吵到你的左邻右舍,更不希望有人去报警,你就让我进去,别让人看笑话了。

易浩很有耐心的采取低姿态。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门依然紧闭,可是朱莉的口气似乎软化了一些。

朱莉……开门!你走!我绝不走,如果你想这样和我耗上一夜,那我奉陪。

易浩是摆明了打死不退。

又僵持了一会,朱莉终于恨恨地打开了大门,双眼死瞪着他,虽然在她心里是极想着他的,可是这会她只摆出一张愤怒的脸。

朱莉……他充满情意地唤着。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你非去伦敦不可。

她下了最后通牒。

你必须在‘偷’和我之间作一个选择。

朱莉,你好歹给我一些缓冲的时间。

他上前要去吻她,但是她闪开了。

你要缓冲什么?她怒问。

总不能……你缺钱吗?她咄咄逼人地问着。

现在不缺了。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其实他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人逼他做神偷,展鹏更是偶尔也会劝他收山了,反正他这辈子已不缺吃穿,前几年展鹏带着他做了几个大Case,光是分到的红利就已够他一生不愁。

朱莉,我们好几天不见,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些,你应该很高兴我回来了。

易浩试着转移话题。

我知道你生起气来很美、很野,但是常发脾气对身体不好,而且皱纹……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朱莉这回似乎是来真的。

我们完了。

完了?我要找个平凡一点的男人做男朋友!朱莉,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你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男朋友。

以易浩的本事和外在条件,并不愁找不到女人,可是这几年和朱莉一路走来,他已经离不开她,认定了她。

那么你愿意改邪归正吗?她爱他,即使是现在这一刻,她还是爱他,可是她再也不要成天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警察会找上门。

朱莉――他爬过头发,很不耐烦地开口。

你可以找一个正当的工作。

她温柔地劝他。

我坐不来办公室。

他言明。

那我们可以一起开个店或是做做小生意。

拜托!他失笑。

我们甚至可以一起合开一家幼儿园。

朱莉兴致勃勃地说。

你也说过你爱小孩子。

我是爱小孩子,但是我对开幼儿园没有兴趣。

他又上前一步想要抱她,不过她仍是避着他。

出去!她指着大门。

朱莉――他为之气结。

我受够了!这一回她是真的不再忍让、不再折磨自己。

我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我的生活很单纯,要的东西也不多,你……我负担不起,易浩,我没有能力去配你这种男人我们又不是今天才认识。

易浩也动了肝火。

在伦敦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你,只想着尽快回到你身边,但是你……我却并不想你!她口是心非,把心一横的表明。

我已经警告过你……给我杯咖啡吧!他忽然话锋一转,在他一贯坐的椅子里舒服地窝着,只有在朱莉这里,他才有真正回到家的感觉。

我好累。

易浩!朱莉仍是气得想宰了他,可是看他一副疲倦的模样,她的心又软了。

能不能再随便弄个三明治?我饿了。

他踢掉了皮鞋,并且脱去衬衫,只着一件背心和长裤,看起来性感而且充满堕落男人的颓废气息,只要是女人都会抵挡不住。

你……无赖!朱莉虽然嘴上骂着,但是她知道自己又输了一次,他还是留在她的生命中。

但你爱这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