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几天的门神,卫世恒终于确定苏情并不想见他,他本来以为她气过就算了,没想到她真的是很坚快,她甚至连店里都不去,只为了避开他;而他毕竟没有勇气闹到她家里面去,弄到这样的绝境,实在不是他所愿的,真要怪的话,崔品芃才是祸首。
约了裘中平,他需要一个可以和他喝酒,听他诉苦、分担他烦恼的哥儿们,在一大堆的朋友里面,他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他。
苏情走了的事,裘中平早听到了风声,只是他没有想到卫世恒会这么的痛苦,他整个人原先那股潇洒、翩翩公子哥儿的味道没了,现在的卫世恒不过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人,他再也帅气不起来。
我不知道你对苏倩用情这么深。
裘中平不是讽刺,只是意外。
我自己也不知道……卫世恒嘲笑自己。
我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什么?我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总有个导火线吧?裘中平怕卫世恒喝醉,把整瓶酒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我忘了她的生日。
女人很在乎那个的。
虽然男人觉得荒谬,但女人就是在乎很多特别的日如果不是崔品芃硬拖著我陪她去跳舞,说不定这事就不会发生!卫世恒愤怒道。
你和崔品芃去跳舞?本来她想跳通宵,但我坚持回家,幸好我回家了,否则只怕连苏倩的道别都错过了。
你该拒绝崔品芃的!我没有你那么性格!这笔帐……裘中平一个若有所思表情。
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其实也不全是崔品芃的错……卫世恒自省著。
是我自己拒绝得不够彻底,我想只是陪她去跳个舞、去见识一下,没有什么;我没想到苏倩的心情,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我实在是……苏倩真的不理你?她这次好像是真的把心抓横了,她不是在闹意气,不是故作姿态,她是真的要离开我,我感觉得出来,她不是在耍心机!世恒,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我现在知道了。
现在要去那里找像苏倩这样的女人……裘中平替他惋惜著。
她成熟、不非份要求、默默的当你背后的那个女人,不耍性子、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又有自己的事业,你啊……中平,你这么说是希望我一头撞死吗?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失去了些什么。
我知道……苏倩该不是误会你和崔品芃吧?我不知道,不过她表现得好像她什么都不在乎,似乎没有了我、离开了我,她的生活会好过一些。
卫世恒悲哀的表情。
那就给她一些时间吧!裘中平并不特别帮谁,只是站在一个理字上。
我怕有人会趁虚而入。
有第三者吗?我不知道!他一口气灌下了一整杯酒。
我发现我居然很多事都不知道,有时我好像感觉出什么异样时,又觉得不太可能;苏倩不是那种女人,她不是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她或许不会脚踏两条船,但是当有比你更好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你说她会不会动心?卫世恒沉默。
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假设,并不是说一定有什么……裘中平拍拍他。
我平日实在是人忽略她了!我一直以为只要爱她就够了,没有想到她也需要陪伴、需要呵护、需要有个人在她身边‘烦’她。
如果能挽回她的心,我要向她求婚!卫世恒不再稀罕单身、不再稀罕自由。
这倒是好消息一桩,不过……裘中平神秘的笑。
不过只怕你会先喝到我的喜酒。
你?卫世恒整个人一震,从来没有听说裘中平和那个女人来往,结果这会儿他就说要结婚了?中平,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你和谁结婚啊?崔品芃。
崔品芃……卫世恒瞪大了眼睛,有些愕然的重复。
什么女人都有可能嫁给裘中平,但是崔品芃?先不谈崔品芃的反应,平日裘中平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会他竟说他要和她结婚?不要讶异,就是崔亦帆的女儿崔品芃,我相信我和她很快就会结婚,可能是一个盛大的婚礼,也可能是一个安静的小婚礼,总之一定请你就是,如果婚礼够隆重,我还会请你当男槟相。
中平,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错了,如果不是你弄错,那就是我听错了!卫世恒死都不信。
我没弄错,你也没听错。
但是你……你并不爱崔品芃啊!这就要牵扯到二十几年前的一个老故事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裘中平老神在在的模样。
崔品芃不喜欢你,她甚至怕你——但她还是会嫁给我。
裘中平肯定的。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相信吧!★★★在所有人的意外和惊叹声中,崔品芃真的嫁给了裘中平。
这场小而庄严的婚礼,不知道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
崔亦帆是以欣喜之情将女儿交到了裘中平的手里,虽然他有些意外裘中平的速度,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的宝贝女儿点头,但他由衷的祝福他们。
婚礼的过程很美,虽然不是很盛大,但是挺温馨的;美中不足的是新娘的表情,她好像心里有什么重担似的,始终用一张发愁的脸对著宾客和相机,但裘中平是个配得过她的新郎,众人也就不以为意。
再美的婚礼也有落幕的时候,当屋子里只剩下裘中平和崔品芃时,真正的好戏才开始上演。
臭著一张脸,崔品芃脱去了她的礼服,并且老大不高兴的开始卸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她父亲送的豪华别墅,反而要她和他窝在这个小公寓里。
他为什么非要娶她不可?他已经摆明了不是为了她家的财富,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换上T恤、短裤,她来到了小小的客厅,她实在无法想像日后自己要怎么生活在这个鸽子笼里……他还欠她一个故事。
而现在是他还债的时候。
裘中平的打扮也和她一样的轻松。
脱掉了大礼服,他也穿上了T恤和牛仔短裤。
坐在客厅里,他一边喝著酒,一边看著一张相片。
我准备好了。
她坐在一张离他最远的椅子上,准备听他的故事。
你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他放下相片,看著这个已经是他妻子的女人——崔亦帆的女儿。
你说吧!裘中平没有说话,反而起身将手中的相片递给了崔品芃,要她自己去看。
崔品芃接过相片,漫不经心的一看,这一看,她有些征愕,相片里面有一男一女,女的她没有见过,但是男的……男的就是她的父亲,差不多三十年前的模样,年轻、英俊的他。
这个女的是谁?她好奇的间。
我母亲。
你妈认识我爸爸?裘中平的回答是冷笑。
那你妈呢?从筹备婚礼开始,就不曾听你提到你的家人,我以为你……没亲没戚,没有长辈,反正对这婚礼我也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就算男方那边没有半个亲戚来,我也无所谓。
她冷淡的笑。
我妈已经死了。
死了?崔品芃料想不到的表情。
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那你……女人都有同情心和天生的母性,一知道他是个没有妈的孩子之后,她对他的敌意和恨意就少了许多,她对他不再排斥。
我是我外公、外婆带大的。
你父亲呢?我母亲死后他就不知去向。
他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面无表情的。
你——好可怜!她慑儒的说。
平日和他剑拔弩张惯了,现在要她说好话,她又实在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的可怜是拜谁所赐吗?他逼视著她,眼光奇冷无比。
崔品芃咬咬唇,再傻她都知道一定是和她的父亲有关。
她不知道她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裘中平娶她一定有原因,他不变她,这点她肯定,那么……他想必是要来折磨她了。
你为什么不问?他瞪著她。
我知道你要说谁。
你真聪明……他上前去捏了捏她的下巴,有些挑衅似的。
我知道你一点就通,我知道你不会逃避现实,你知道是谁该为我的可怜负责,你知道谁是那个罪魁祸首……崔品芃不搭腔,她顽固的不作反应。
其实这个故事很老套,随时都在上演。
我想除非是当事人,否则体会不出其中的苦涩。
他背向著她,伪装坚强。
我在听。
她比平日温柔、委婉的语气。
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抛弃了和他相恋多年的小家碧玉女友,另娶一富家千金。
女孩在被遗弃、伤心失望之余,嫁给了一个粗暴、个性冷酷的男人,从此过著被虐侍、凌辱的生活,在她预产期的前几天,她又被毒打一顿,送进了医院,结果……还是难产死了。
天啊!她低呼。
你很难想像有这种事,是不是?在你那华丽、什么都不缺的世界里,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种里,对不对?他怒问。
她闭嘴不语。
可怜的女人一死,她丈夫不知道是不想承担养育的责任,还是害怕会有刑责,总之就再也没有他的下落;而那个无父无母的婴儿,就被自己的外公、外婆带回去抚养了,他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爸爸、妈妈。
裘中平……她哽咽的叫,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世会这么惨。
当这个小孩长大,有能力扛起一切时,他的外公、外婆却又先后因病去世。
我……很难过。
难过?他条地转身。
你难过什么?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
裘中平,我知道事情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但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也不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但你听过‘父债子还’这句话没有?他一字一句的由齿缝迸出。
这就是你娶我的原因?裘中平不置可否。
你想虐待我、凌辱我来替你死去的母亲出气?崔品芃不可思议的表情。
裘中平,我知道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没有人逼你母亲嫁给一个粗暴、没有感情的男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任何人的错啊!他瞪著她,想要用他的眼神杀死地似的,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说。
我的父亲可能是现实了一些,但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实际的社会。
而且你听到的全是你外公、外婆的转述,真实的情形你肯定是这样的吗?明知他有可能会暴力相向,但她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
他已经扬起了手,但是他毕竟没有打下去: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一种人之后,他就极力的避免去使用任何暴力,他不要成为像他父亲那一型的人。
我说错了吗?她没有畏缩,正视著他。
你真孝顺。
他放下手。
我的心情和你并没两样,你会心疼你母亲,我自然也会护著我父亲。
崔品芃,我劝你还是护著你自己吧,一只入了虎口的羊,还谈什么保护别人呢?他强装出一副恶劣、凶狠的表情。
裘中平,你不是那种人!她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会那么差,他决不是一个暴力型的男人。
你忘了我的血液里流著粗暴、无情的基因?你不会成为那种人!他突然的扑了过去,一把抓起了她,然后按著她朝他的卧室走。
你想干什么?她一边和他拉扯,一边问著。
你问的不是可笑了些?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这会是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能对你干什么?裘中平邪恶的说。
他平日的确可以控制住他的恨意,但是经过刚才和她一番谈话,再想到她不管崔亦帆曾经是多负心、多无情,却永远是她的父亲时,他更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
不——知道他的企图之后,她更加强烈的抗拒著。
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我有这个权利?我不要!她手脚全用上了,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强暴的一天。
由不得你了!他突然凌空抱起了她,紧紧的将她箍在自己的怀里。
这时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什么都感觉不到,除了他积压了近三十年来的恨意,他要泄愤,总要有个人偿还……★★★裘中平无法克制自己的沮丧。
在他的想法里,以崔品芃的狂野和她的任性,加上她一些狂花浪蝶似的行径,她应该不是处女了,但是……当他发现她还是处女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他其实并没有处女情结,不会拿一个女人的贞操来衡量一个女人的好坏;但在现今的社会,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处女不是没有,只是非常的稀少,崔品芃竟是其中的一个……她疯,但她有分寸。
她狂,但她有节制。
难怪崔亦帆对她的种种行径都不加以干涉,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有个底线,而她决不会越线。
看著衣衫凌乱,这会正缩在床边一角的崔品芃,裘中平的心一紧,他的心中交织著许多的感觉,有对她的,有对自己的。
对她,他竟有满心的歉意。
对自己,他觉得自己像只禽兽。
你……没事吧?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
她不可能没事,但除了这样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的头垂著。
没有回答他。
还好吧?他又问,想去碰碰她,但是一想到她可能的反应,他还是算了。
崔品芃依然没有理他,她像个化石一样,而且似乎打算永远当化石。
很痛吗?现在才问她这个,根本是可笑又愚蠢的,但是他多想听到一个可以令他安心的答案,他听过很多女人的第一次是疼痛难忍的。
她突然缓缓的抬起头,带著腾腾的杀气,一些发丝垂在她的脸上,但是她没有拨开。
她只是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他,这会她真是恨不得吃他的内、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头!崔品芃的目光并没有让他害怕。
相反的,他宽心不少,一个还能充满恨意的女人,一定也充满了斗志。
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她的动作是突然的,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整个人的扑向了他,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这会只想让伤它的猎人和她一样的受伤,她不在乎他能对她怎么样,反正最坏的他已经做了。
面对她的攻击,裘中平没有闪、没有躲,所以没一会,他的脸上、他的胸口都留下了她的抓痕,有些抓痕正泊泊的流著血。
他没有生气,甚至对她的反应感到平静,她也让他流了血,他们……互不相欠了!实在是疲倦了,崔品芃在一阵激烈的发泄过后,她整个人一瘫,但是及时被他扶住了。
放开我!她大吼大叫,并且推著他。
只是抱你到床上……我不要你碰我!她又槌又打的。
够了。
他淡淡的一句。
你会伤到你自己。
你已经重重的伤了我,还在乎我会伤害自己吗?何况我伤害我自己,你应该是最高兴的人才对啊!她乱吼乱叫的,什么都不怕了。
他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去;他的动作温柔得出乎他自己的预料,他没有想到自己对崔品芃竟也能产生一种柔情,这若是在强暴之前,他打死自己也不会信,但是此刻……他想,自己对她的感觉已完全不同。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他有些难以启齿的。
如果……痛,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翻转身子,拿背对他。
或许你想吃点东西?他继续说:我注意到你今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吃。
她不理他,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她自己这一刻心里也是甜、酸、苦、辣、涩,五味杂陈。
喝杯水好吗?他耐心的又问,她抱著自己,空洞的眼神看向粉白的墙壁,现在就算他摘下天上的月亮给他,她也不会原谅他。
她不在乎自己的贞操给了他,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强暴她,他的过去曾令她动容,只要他经过她的同意,只要他肯尊重她一下,事情不会这样。
崔品芃,日子总要过下去,我们是不是该……他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她立刻冲向了衣橱,毫不忌讳的就在他的面前脱下已经扯破的衣裤,随手拿出一件黑色洋装,她往自己的身上套。
你——我的日子我自己过!你要走?我要回家!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她的银色小皮包。
你的家在这里!没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不顾身上各处的疼痛,她要往外冲。
他扯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的身前带,他的双手固定著她的,然后凝视著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除了抱歉,我很难去弥补……既成的事实,而你也回报给我了,看看我胸口、我脸上的抓痕,它一样会痛、一样会流血,你是不是——你脸上、胸口上的伤口会好,而我呢?她反问著他,暴怒不已。
我可以不去计较我的贞操,但是我心上的伤?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对我,裘中平,我错看你了。
我是一直对你没好感,但在我的心目中,你至少曾经是一个君子啊!她的指责令他难堪。
他真的深深后悔自己对她所做的,但如果让她走……他又做不到。
如果你想扯平,那就签一份离婚协议书给我!她才不在乎自己被人家笑或是用异样的眼光注视,在一天之内结婚、离婚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你要离婚?我不想再看到你!她对著他的脸说。
不!我还是要走!你忘了我手上的证据吗?你忘了你自己嫁给我的原因吗?他不是存心要提起这个,而且明知提起这个会更令她觉得反感,但是如果不出这张牌,他的手中已经没有其他王牌可打了。
裘中平……她咬牙切齿,被他固定著的双手正使劲的想要恢复自由。
你居然还敢这么威胁我?你居然还敢拿我父亲的健康、事业和你那些可恶的证据威胁我?你这个卑鄙的——我不需要听你的侮辱,我只要你留下来,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你不怕我在你喝的水里下毒?不怕我半夜趁你睡著时,拿刀剌了你?你真狠,但我不怕。
他居然笑了。
你——留下来可以折磨我,可以出你心中的怨气,你吃不了亏的。
他放开了她。
崔品芃依然怒瞪著他,但是她已经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思考。
如果她真的现在回去,她爸爸一定会很担心,真追究起来的话,不免扯到陈年的伤心旧事,而过去的,还是让它们过去吧!她可以让这件事不再重新被提起,只要她留下来……考虑得怎么样?他知道她在犹豫。
我可以留下来,但是我要那些证据。
我可以以我死去的母亲和外公、外婆发誓,只要你留下来,我就决不用上它们。
你到底留一个你厌恶的人的女儿干嘛?你也并不喜欢我的,何苦日后天天相看两相厌……她居然和他讲起道理。
崔品芃,我不预测未来,我也不保证什么,我只知道……崔亦帆欠我,而你……你要替他还债。
我可不是小可怜,我事先警告你!我知道!裘中平,我要让你的日子比你想像中的惨!★★★张立群不是一个会趁火打劫的人,这和他的个性不合;但是当苏倩搬出卫世恒的家,而且似乎不可能原谅他后,张立群把握了机会,展开了攻势,他早就已经肯定,苏倩值得他追求。
而面对强力追求的苏倩,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乐意,刚结束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要她再马上投入另一段,她实在很难做到。
不过拒绝张立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不说他救了她一条命。
对她悉心的照顾过,再又他体贴人、善解人意的个性表露无遗,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但是……她的心好像并未完全对卫世恒忘情。
习惯了他在她家门口站岗,当他不再出现后,她反而怅然若失,是不是……是不是他已经死了心,和她同样的放弃了?会做出离开它的决定并不是一时的赌气,而是她发现他根本无心于一般的家庭生活,他想当雅痞、想当时髦的现代人,他只想享受别人的牺牲,却不想牺牲自己一些去配合别人,在没有共同的共识下,她实在很难再和他续缘。
但张立群……发现到她闷闷不乐,而且只是将菜挟进碗里却没有送入口中时,他打破沉默。
菜不合你的胃口吗?她摇摇头。
这家馆子标榜的是‘御膳’,皇帝吃的耶!他介绍道,想引起她的食欲。
我是凡人,所以……她耸耸肩。
你不开心?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我想我没有那么的饿!要不是她已经够瘦了,她就拿减肥当借口。
苏倩,你对那个人……张立群不想说卫世恒的名字,免得她更加心伤。
那个人?她佯装不知。
卫世恒。
没关系,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说,我不会只因为听到他的名字就崩溃,是我主动离开他的,又不是被他始乱终弃,所以你不必忌讳。
她表现得很洒脱、很有风度;毕竟不是情人之后,还可以是朋友。
苏倩。
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他,那就该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快刀斩乱麻比剪不断理还乱实际些,你应该清楚的!他也放下筷子,陪著她不吃。
张立群,感情的事通常很难‘快刀斩乱麻’,往往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你对卫世恒……依然念念不忘?坦白说,如果我能马上忘了他,那才真叫无情。
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既然离开了他,就不要再三心两意,犹豫不决的。
但感情不像买东西,可以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我需要一段时间‘疗伤’。
她暗示他。
我会陪你度过这段‘疗伤期’。
你只会增加我的困扰。
她据实以告。
苏倩,我并没有给过你任何的压力!你有!我——你对我太好了!这反而使她伤脑筋。
这对你而言是一种压力?他真不知道女人的脑部构造是不是和男人不同,对她太好,她竟然当是一种压力,她会备受困扰?张立群,我现在希望过的是无性无情的生活,我想自己好好的过过日子,没有追求、没有感情的包袱,就是自己自自由由、舒舒服服的过每一天,而你……她不想伤害他的感觉,但又无法一直放心上。
我令你不舒服、不自由?也不是……她说得婉转。
你对我的关心,令我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只是怕……他解释。
如果我不紧迫钉人,那卫世恒可能——再赢回我的心?对!他也招供他的恐惧。
你虽然离开了他,虽然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但你真的做得到吗?她无言的避开他的视线。
你刚也说了,你不可能马上就忘了他,在你的心目中,他永远都会占有一席之地,不管是过去或是现在;如果我不加把劲,岂不是眼睁睁的要看著你重回到他的怀抱?他道出心声。
我不会——她抗议。
不会是你自己说的,我无法控制你的想法、你的感觉,所以我只能自己默默的耕耘。
虽然我起步晚。
又落后他很多,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可以迎头赶上的机会,我不能让它从我手中溜掉。
张立群……她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我或许不是一个好情人,但我相信自己是一个你可以厮守一生的对象。
不要现在……她拒绝他的坦白。
我要你明确的知道我的感觉。
现在不是时候——他轻轻的执起了她的手,眼中有情,心中更是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我不是那种一等再等,任机会磋驼的人,以前我不想当第三者,不想破坏、介入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既然你已经恢复自由,我没有理由再默不表态,苏倩,我请求你好好的考虑我们的将来!你——她收回自己的手,无法现在就接受他的深情、他的积极。
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苏倩不语的拿起筷子,机械化的将菜往自己的口里送。
她此刻才了解什么是食不知味、食不下咽,她——暂时是得不到真正的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