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出来的余烈很清醒,因为是局部麻醉,所以在缝线的过程,他想了很多的事,今天还好他只是被砍了一刀,但如果对方掏出的是手枪,一枪正好打中他的心脏,这会他还能再看到倪暖暖吗?看到他被推出来,倪暖暖马上迎了上去,她的担心和焦虑写在脸上。
你还好吧?皮肉伤而已,安迪呢?我叫他先回家休息了,他被打得挺惨的。
如果员警没有赶到……余烈,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和你无关,超车的人是安迪。
但你们是要来我的羊肉炉店。
暖暖,这事是意外,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
余烈一副不想再提的表情。
为了谨慎起见,所以在缝合伤口之后,医生要求余烈住院观察个一、两天,于是陪余烈到达病房后,倪暖暖自愿留下来照顾他。
不用了。
余烈居然放弃这大好机会。
你不要我陪你?倪暖暖露出出乎意料的表情。
你还有羊肉炉店要照顾。
亦菁、尤加利、向阳她们会帮忙看著。
真的不必留下来陪我,我会把各部门的主管召到病房里来开会,你在反而不方便,何况只是刀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余烈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连受了伤都不让自己好好休息?暖暖,有很多事是有时间性的,不能拖。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在你下面有副总裁、经理,他们总能帮你分忧解劳吧?倪暖暖不以为然的说。
你真的这么关心我?余烈问著她,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
是出于内疚还是真心?。
余烈,你在侮辱我吗?不,我只是问你。
你被砍了一刀……而你真的关心?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冷血,今天会出这样的事不是我所愿,我怎么知道汪安迪会超车,而且是去超到一辆兄弟的车。
倪暖暖沮丧的说。
所以我说你不必介意。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陪,那我就不陪。
倪暖暖表情有些难看的说:搞不好会有什么女明星、模特儿来给你更温柔、更体贴的照料,我呢?八成只会让你更不舒服。
暖暖,没有什么女明星、模特儿,你不必给我扣帽子。
余烈躺平。
她们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只是不希望你累。
但我不怕累。
要我再继续扮大哥吗?他忽然看著她问。
不要了。
她马上挥挥手,一副饱受惊吓的表情。
我不要你再当大哥。
你已经想好了下一个角色吗?你还愿意再演?你肯罢休了吗?他有点讽刺的问。
暖暖,生活本来就是平淡的,到我这年纪的人也都定性了,你还指望怎样?!倪暖暖忍耐著不辩解。
如果一切又回到原点,那不是白玩了一场吗?你想过结婚吗?余烈冒出一句。
结婚?我和你?不然是谁?他反问。
暖暖,我三十几了,你也快三十岁,现在该是我们建立家庭的时候,我希望有自己的家,有几个调皮、健康的小捣蛋,你呢?你想过没有?倪暖暖诚实的摇头。
没有!你是不是女人啊?!他有些动怒的问。
余烈,我哥哥离了婚,我姐姐也离了婚,我身边有很多人都是离婚的,我对婚姻没有什么兴趣,不然我不会和她们三人开店。
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婚姻的看法。
我知道现在的离婚率超高,但是总是有一些婚姻是美满的。
余烈不赞同的道。
你认为我们可以是美满的?我愿意对我的婚姻忠实。
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我知道你会,但是……倪暖暖欲言又止。
但是你怕我的无趣会令你窒息?余烈,你这么说很毒。
可是你心里这么认为。
不!我没认为你会令我窒息,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当一个更好的情人,你有‘资质’可以令你自己变得更鲜活,你难道不爱有变化的生活吗?你喜欢天天耗在办公室里,一星期只有一天能喘口气?倪暖暖有点烦的说。
暖暖,那是我的事业。
赚了一堆的钱,但你有时间享受吗?我很满意我的生活。
无趣极了。
她冷冷道。
又回到了原点。
他吼。
余烈,我们可以一切作罢,真的,只当朋友就好,那么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可是如果你希望我们是活在同一个频律里,那……倪暖暖一副她不会放弃的表情。
余烈沉默了半晌之后。
你已经想好下一个我该扮演的角色了吗?还没。
那等你想好再联络我。
他咬著牙的说。
你真的还愿意试?暖暖,我还没有死心。
姚翎这次是自己一个人光临倪暖暖的羊肉炉店,而她只点了喝的,并没有叫羊肉炉来吃,摆明是来找倪暖暖。
倪暖暖也不是不会看场面,她端了杯自己喝的茶,然后来到姚翎的这张桌子,没有先问她,直接优雅的拉开椅子坐下。
你找我?倪暖暖主动出击。
我今天才知道余烈受了伤,而且是被开山刀砍的。
姚翎以质询的口气开口道。
那是上星期六发生的事了。
和你有关?姚翎马上推断。
或许吧!倪暖暖,我知道你和余烈曾是男女朋友,但你们分手了,既然分手就要干脆一些,不要这样藕断丝连好不好?姚翎冷漠的说。
你觉得是我的问题?她只回这一句。
有些人就是往定无缘,那么即使用尽了心机,还是无缘。
姚翎冷嘲热讽。
你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倪暖暖亦犀利道。
倪暖暖,我是在说给你听。
差一点姚翎就拍桌子。
你对余烈没有任何一点益处。
倪暖暖双手环胸,懒得回答。
我要你离余烈远一点。
姚翎的口吻十分霸道。
你凭什么?凭……姚翎一脸自负的表情。
我会给他幸福。
你有把握?倪暖暖,我不是没有打听就过来找你,我不知道余烈为什么吃你那一套,也不知道你明明看起来正正常常,但骨子里却一点也不安分,你喜欢新鲜?喜欢变化?那你怎么不上月球或是火星去探险?姚翎极尽挖苦之能事,显然打听得很清楚。
这是我的事。
你只是在耍他,对不对?姚小姐……倪暖暖记得她姓姚。
我想你完全不清楚状况。
我当然不可能完全清楚你们之间的纠葛和你们的‘莫名其妙’,我只知道既然你们分手了,就不要再找借口不清不楚。
姚翎咬定了这一点。
既然你不适合余烈,那就闪远点。
姚小姐,我肯定你找错了人。
倪暖暖很有风度的对她浅浅一笑。
明明就是你。
我是说你该找的人是余烈。
不!那颗大石头是你。
姚小姐,如果你对自己有自信,那么你就该把心力花在余烈的身上,如果你需要我给你一些指点,那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倪暖暖的声音沉稳柔和。
你……姚翎有些愣住。
他想要成家、想要生一些小鬼来烦。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如果你自认可以当一个贤妻良母,那么你大可以去倒追他,他虽然是有些无趣,但其他都OK。
她平静的道来。
姚翎反而沉默了。
我既不想拖住他也无意拴住他,我也希望他幸福。
倪暖暖说著真心话。
你爱他?我不回答这问题。
那你到底要他怎样?姚翎低咒道。
姚小姐,我也相信缘分那东西,本来我和余烈也真的分手了,谁知道他又回头来找我,你要弄清楚,不是我回去向他摇尾乞怜。
倪暖暖轻声道。
那你愿意放弃他?姚翎心情大好。
这和我放弃与否无关。
那么是他缠你,不是你赖著他喽!余烈没有缠我,他只是试著挽回。
失去他你是无所谓啰?姚翎又问。
姚小姐,我并没有逼问你有关你私人情绪的问题,我想你也没有资格问我我心里的感觉,我们没有这么熟。
我只是要知道余烈在你心目中的定位。
他是……朋友。
你们没再上床吗?姚翎直接又粗鲁的问。
姚小姐,你……倪暖暖,我问的是一件很普通的事,而看你这反应……想必余烈被你整得很惨,你应该很会吊男人的胃口,是不是?!姚翎投以她一个恶毒的眼神。
不干你的事。
倪暖暖自卫的说。
你以为他可以忍耐多久?姚翎又一脸邪恶的问著她。
没有一个男人是圣人。
倪暖暖不屑回答。
我会赢的。
姚翎向她下战书。
先恭喜你。
倪暖暖讽刺的说。
余烈或许还会被你迷惑一阵子,但最终他会选择我。
姚翎起身。
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要一个百依百顺的女人。
倪暖暖已想好了新的角色,但是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姚翎给她的影响不能说没有,还有一点让她顾忌的,如果不成的话,她和余烈会走向何种结果?连点头之交都做不了吗?余烈这几天没有主动联络倪暖暖,一来是手伤,二来是研发成果有了突破,他和几个来自日本和韩国的教授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泡在实验室里,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但倪暖暖倩影始终不曾从他脑中消失,他总会突如其来的就想到她,想到她的慧黠、难搞、笑容,还有她那些莫名其妙的点子,这回她总不会叫他扮杀手或是神父吧?!怕碰触到余烈的手伤,所以一进办公室,倪暖暖就选择坐在他的另一侧。
你什么时候拆线?她看著他问。
后天。
要人陪你吗?暖暖,这种小事不需要人陪吧?但如果你想见我,你想黏著我……他打趣。
我已经想好了。
倪暖暖打断他,不过说得没有劲。
我不会昏倒的。
他平静道。
余烈,你真的愿意再玩,你还没有被我烦死吗?倪暖暖有些良心难安的问:其他女人绝不敢这么对你,你明明不必…….暖暖,干其他女人什么事?轮到余烈不客气的打断她,他的手拨弄著她的发丝,他爱极了她的长发,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剪掉。
你可以有个对你百依百顺的女人。
我对那种女人没有兴趣。
那种女人什么都会依你,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不想为所欲为。
他笑。
你有被虐狂吗?不!我只是不想要无趣的女人。
他的手指轻轻的捻揉著她的耳垂。
你有趣多了。
真的?是你自找的哦!她的罪恶感立即消失无踪,不能怪她,她早已给了他生路。
你想我怎样?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我要你当家庭主夫。
她咧嘴一笑。
家庭主夫?你要收拾家里、洗衣服、买菜、弄三餐。
我不会烹饪。
他马上一脸的排斥。
我连蛋都不会煎,再说买菜……我当然去过超市,可是传统市场我没踏进过,至于洗衣服,我不会放洗衣粉的量,暖暖,我有欧巴桑帮我打理一切。
所以这很有趣、新鲜。
倪暖暖雀跃道。
这是整人!他不爽的说。
余烈,其实在你扮演这些角色时,难道你都没有从中得到任何的乐趣吗?倪暖暖微笑的看著他。
这也是一种崭新的体验。
余烈由鼻子一哼。
现在流行新好男人。
她对他眨眨眼。
男人只要努力赚钱就可以。
不!钱不是一切。
暖暖,我来扮神父怎样?余烈自己建议。
我可以对你传道,把你引导人正确的方向,你可以当自己是失足的女人,需要一个神父的拯救。
或许下次吧!但是这一次依我。
倪暖暖很坚持。
你还要我打扫家里?他翻翻白眼。
你家还是我家?讲清楚。
你家有一、两百坪,而我家只有三十坪,我是个有良心的人,所以打扫我家吧!暖暖,如果你缺的是台佣,我可以帮你请一个。
他大方的说:钱我来付,保证你家每天窗明几净,有热腾腾的三餐。
我不要台佣。
她摇头。
你是要我当你的台佣?他瞪著她。
余烈,收拾家里、洗衣服、买菜、弄三餐都是很基本的事,几乎大半的女人结了婚都得这么做,那今天换成了男人来做有这么可怕吗?她在理字上绝对站得住脚。
但女人本来就该操持家务。
男女平等了。
她下巴一抬。
暖暖,哪天你不会叫我生小孩吧?余烈有点无法忍受的说:男人有男人该做的事,女人有女人的本分,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不!时代不一样了。
她嘟著嘴,嘲笑著他的沙文主义。
既然女人都可以赚钱养家、出来选总统了,那为什么这些琐碎的事还一定得由女人来做呢?你们男人也可以。
所以我要……学会烹饪、持家?他一脸的厌恶。
至少要会煮四菜一汤。
她并不严格的说。
暖暖,那你会吗?他故作严厉的问。
我会弄羊肉炉。
她得意的回道。
还有呢?姜母鸭、烧酒鸡、麻辣锅……其他的呢?余烈插进话。
我们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吃这四样东西。
所以你要学啊!倪暖暖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对你只有好没有坏啊,我不会害你的。
余烈,相信我,有天你会感谢我的。
暖暖,真有你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吻她还是该狠下心掐死她。
佩服我了吧!看到姚翎走入自己的办公室,余烈马上把正在看的食谱收进抽屉里,并且以一副备战姿态的看著她。
这会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她坐上自己的大腿,更不会让她碰触到他的身体。
但今天的姚翎和以前的打扮有些不同,她穿著一件素色而且高领的针织衫、一条同色的长裤,而且只是薄施脂粉,唇上的口红也是淡色系的,看起来很有良家妇女的味道。
余烈有些讶异,这女人是怎么了?姚翎今天的姿态既不撩人也不性感,她用眼神问了下余烈,然后不等他回答就一屁股坐在余烈办公桌前为访客而设的椅子。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她开门见山的说。
余烈仍不语,态度友善但眼神冷淡。
我和倪暖暖见过面。
姚翎,你……余烈生气的瞪著她。
只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谈话。
你根本没理由去找她。
但是她只是拿出一支录音笔,将她当时与倪暖暖的谈话放了部分出来给他听,然后耸耸肩,一副她没有夸大、做假的样子。
余烈听了之后没有什么表示。
我问她爱不爱你,她不回答。
姚翎一脸平静的说,好似她对倪暖暖没有任何敌意。
她是不必回答。
她还说不想拖住你或是拴牢你。
我听到了。
她和你分手了,是你又回头去找她。
说些我不知道的好吗?余烈有些不耐烦了。
她只把你当朋友。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她还告诉我你有成家的意思,但是她没有兴趣当黄脸婆,她似乎对她的事业比较热中。
余烈只是冷冷的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余烈,我不去评论倪暖暖和你的关系或是她的想法,但是我认为我比她会更适合你一些。
这会的姚翎表现得很有气质。
姚翎,谢谢你对我的欣赏,但是……我知道你还是要倪暖暖,我更知道你仍是在努力,你甚至还挨了一刀。
她挥挥手的打断他之后说:可是你的付出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就是愿意试。
很感人,但倪暖暖真的在乎吗?余烈不语。
他不会让姚翎看进他的内心里,他懂暖暖,她绝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倪暖暖很鼓励我。
她轻轻笑起来。
她真的祝福我们在一起。
我们不会在一起。
即使你和倪暖暖没有结果?!姚翎,如果我对那个女人没有爱,那么我就不会这么努力的想要挽回她,不会故意利用你去气她,关于这一点我承认有点卑鄙,我向你道歉,但我对你真的没有感觉。
余烈平和的说,把所有感觉摊在阳光下。
意思是你不在乎我?姚翎勇敢的问。
我的确是不在乎。
倪暖暖也不在乎你们会不会有结果。
姚翎露出狡猾的表情。
她亲口说的。
她得失心不重。
余烈替倪暖暖说话。
我的得失心也不重。
姚翎……余烈的表情有些无奈。
如果你能锲而不舍,为什么我不能?!你是在浪费时间。
你又何尝不是?!姚翎已经改变策略,现在余烈怎么对倪暖暖,她就怎么对余烈,她相信这一招有用。
所以将心比心怎么样?姚翎,倪暖暖对我有感情,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与你和我的不一样,你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余烈提醒她。
但你不能阻止我尝试。
姚翎的表情很是委屈。
姚翎,以你的条件,你绝不愁没有男人追。
我当然有男人追,但是我对你最有感觉,余烈,我真的可以努力去当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姚翎踩到他痛处的说:而我确信倪暖暖根本没这念头。
余烈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
她站了起来,一副自己是识大体的女人。
你知道怎么联络我。
她扬起一个自信的笑。
姚翎,你会失望的。
余烈,我怕真正会失望的人是你。
你不了解倪暖暖。
我或许不了解她,但我是女人,而你自以为你完全了解她,但你真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你认为你可以为了她而永远扮小丑?姚翎点到为止。
我跟倪暖暖说我会赢。
你不会赢!余烈眼神凌厉的逼视著她。
那就看最后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