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虹笑咪咪的看着他。
我在听。
要不让我送你回家,要不我掉头就走。
没有其他选择?她失望的问。
我是个很有趣的伴哦!你需要的是管教!耿汉一针见血的说: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真的不在了,但是应该有一个可以管管你的人,台湾的问题青少年已经够多了,不必再加你这一个,你也不像是个自甘堕落的女孩。
如果你想当我的救世主,你还不够格,想做我哥哥,我已经有哥哥了。
她针锋相对的说。
耿汉真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摇着头。
你应该没那么老吧?她盯着他。
对你而言够老了。
我来说第三个选择好不好?她俏皮的说。
他一个苦笑。
只有我提的那两个选择,我真的累了,我打算回饭店好好的洗个澡,睡上一觉,你快点决定,是要我掉头走,还是送你回家!退而求其次,没有鱼,虾也不错,我当然选择后者了。
她朝他抬了抬下巴。
那就上车。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崭新又时髦的保时捷跑车。
哇!她惊呼一声,然后吹了声口哨。
你是跑车迷?你一定很有钱!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钱,但我肯定我绝不会是一个凯子。
他在心里补上一句――我绝不会再上女人的当,受女人的骗。
于向虹轻笑出声;不管如何,他已经引起她极大的兴趣,他和那些毛头小子一点都不同,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那些小鬼头充其量只能被称做是男孩!我们已经说了一箩筐的话,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耶!她心花怒放的说。
耿汉。
你连名字都性格,我叫于向虹。
既然自我介绍完了,我是不是可以送你回家了?他没好气的说。
这年头好心多半没什么好报,他实在不必如此的热心过度,说不定羊肉没吃到却沾了一身臊,划不来的!你确定你真的不和――我确定!他打断她。
只是去玩,你别想歪!走吧!他懒得多说的率先走向他的跑车;现在的男人真是苦命的动物,传统、守旧、保守、能吃苦耐劳、能从一而终的女人是真的已经绝迹了,而且女人有愈来愈开放、前卫、大胆、特异独行的趋势,去哪里找一个完美的女人?他真的怀疑。
但是于向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她盯着耿汉的背影一会,然后跟了上去,她自己偷偷的笑着,她已经决定在他送她回家的途中,问出她想知道的事。
最好是他的生平。
于彩虹一听到前门开钥匙的声音,立刻冲出了客厅,奔向大门,猛的一拉开门,不只是她傻住了,连耿汉都有些张口结舌。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连于向虹也感觉得出。
难道她姊姊和耿汉认识?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的姊姊有多保守,她姊姊唯一交过的男朋友在美国,她姊姊没理由认识耿汉,因为她知道耿汉离开台湾数年,最近才回台湾的。
姊!怎么了?于向虹锐利的问道。
你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姊!你换个开场白好不好?每次你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总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有点想像力和创造力好不好?难怪现在的学生愈来愈厌倦学校的生活,你们这些老师要负一部分责任,别再一成不变了,换点新花样、新东西出来!于向虹不客气的说,以前她不会如此,但是这些话就是由她口中说了出来。
她如此攻击她姊姊是为耿汉吗?你说完了没?于彩虹平静的说,不经意的看了耿汉一眼,有些轻蔑。
耿汉的反应则是若有似无的一笑。
说完了。
于向虹忽然像斗败了的公鸡。
那你就进屋里去,洗个澡上床睡觉。
那你呢?我有些话要和这位先生谈。
姊!于向虹怕自己姊姊误会了耿汉。
事情不像你想的,他只是――于彩虹很少真的动怒,但是当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毫无温暖时,于向虹不得不乖乖的听话,她知道这会她姊姊可不是在开玩笑。
于向虹温驯的转身进屋,但是她还是不忘回头朝耿汉挥手;她已经知道他住在哪个饭店,虽然他坚持不肯说出他住几号房,但是她不怕查不出来,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她知道他会在台湾待一阵子。
确定她妹妹没有躲在门后偷听,于彩虹冷眼的看着这个正斜倚在他的跑车上的男人。
又见面了。
耿汉笑着说,有点嘲弄的意味在。
真是不幸。
该怎么说――他故意挂着一副满不在乎又邪邪的笑。
原来她是个老师,他知道怎么让她失去控制。
天涯何处不相逢还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
她冷冷的说。
我们算是冤家吗?他挑着眉问。
于彩虹的脸一红,她不该脸红,但是她脸红了。
不是我吃你豆腐,倒像是你存心占我便宜。
他得寸进尺的说:我们没有仇吧?我没碰到过比你更恶劣的男人!那是你男人见的太少了。
离我妹妹远一点!她转入正题,她知道她说不过他,既然说不过他,何必自取其辱,把该说的说完了就是,然后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我想你没有弄清楚状况,于――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顿了下。
她却崩着一张脸的不准备回答他。
既然我们都已经是冤家了,起码该知道一下对方的名字吧?我已经知道你妹妹叫于向虹,你不会希望我去向你妹妹打听你的名字吧?这样我和她就又有见面的机会了。
他存心威胁她。
果然她一副怒不可抑的样子。
你卑鄙,你――别把那么多莫须有的形容词用到我身上。
于彩虹。
她咬牙切齿的说。
彩虹――他看着她。
很美、很柔的名字,我常常在想彩虹的尽头或是彩虹的另一端是什么。
你永远不会知道。
她不假思索的说。
你对我的敌意真的这么深?你是危险人物!我现在又是危险人物了?他还在逗她。
你――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耿汉。
耿先生!我诚恳拜托,请求你离我的妹妹远一点,我相信你不会对这种小女孩感兴趣。
我对你妹妹是没有兴趣。
那就不要纠缠她,不要带坏她!于彩虹激动的喊。
她还要继续念书,她需要专心一致,不能分神,你去找其他的女孩吧!耿汉站直了他高大的身躯,他懒懒的离开了他的车,懒懒的走向了她,他的眼神和视线没有离开过她,他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乱,想后退,但是她的身后已经是大门,她只有勇敢的看着他,退缩不是办法,更何况她的立场坚定,她只是保护她的妹妹。
你一向如此自以为是?他低下头看着她,稳稳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步。
我说的是事实。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事实?关于你和向虹。
我和她怎么样了?你――于彩虹清清嗓子,她想理直气壮的说,但是她发现她真的不清楚整个的状况,她只知道他陪着向虹一块回来,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凭什么先判了他的罪?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在判定学生犯错之前,她还会先听听学生的解释,为什么对耿汉她做不到同样的标准呢?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难怪你妹妹会这么大胆又叛逆,是不是生活在你的压力下所造成的心理反弹?你又知道什么?她找回了她的胆子。
我和你妹妹今晚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正和一大群人比酒量,我只不过是在事情没有更恶化之前伸出了援手,送她回家而已,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连你妹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到过,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一点了?于彩虹忘了自己有过惭愧的时候,但是这个时候她真的非常惭愧,惭愧到了家。
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问你妹妹。
对不起。
她微弱的声音。
你说什么?他故意的。
我说对不起。
她的意量高了一些。
当你的学生和妹妹一定不好过。
我平常不会这样!她为自己澄清。
那么你是只对我罗?于彩虹又生气了,她直直的瞪着他。
我和你素昧平生又没有血海深仇,我不必针对你怎么样,对于我妹妹我会严加管教,也谢谢你的援手,除了这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必往自己的脸上贴金!那么你是不打算再见到我了?她勾起了他的兴趣,几年来他不曾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感觉。
如果我信的够虔诚,上帝应该不会安排我们再见面。
她心平气和的说。
不过缘份这玩意――没有这回事。
她一口否决。
他对她意味深远的一笑,她的确很像那种老处女、老学究型的女孩,漂亮、有气质,但却一点也不像二十世纪末的现代女性,她这种女人给人愈陈愈香、值得品味、发掘的感受,需要小心、仔细的呵护,她竟触动了他已经尘封多年的心。
要不要赌一下?他又惹她。
和你?有没有这个勇气?没有!她一向不会自不量力,而且也不必。
我从来不和陌生人赌,更何况是一个危险的陌生人,既然我们两次的见面都很糟糕,第三次也不可能更好,省省吧!我说我们会再见面!很晚了。
她在赶他走,朝旁边移了移,深怕会和他的身体有一丁点的接触。
再一次的谢谢你,希望永远都不会再有需要你伸援手的机会。
世事难料。
他一径的笑。
她推开大门,快速的闪身进去,而且当着他的面将门用力的关上。
耿汉听着这声在静夜里特别清脆的摔门声,他觉得有一种陌生又新鲜的感受,在欧洲,即使他是一个东方人,也没有任何女人会将他拒于门外,她们总是迫不及待的想邀他上床――那些热情的欧洲女人。
于彩虹却给了他结实的一棒。
留在台湾不再那么的无趣了,他可以暂时的把生意和赚钱的事搁在一边,好好的享受一下这半年的假期。
于彩虹。
他今晚或许会带着这个名字入梦。
于伟童敲了敲他妹妹的房门,听到里面的回答声,他推开了门进到房间里,一眼就见到他妹妹还抱着枕头睡大觉。
他拉了张椅子坐下,虽然他只比向虹大两岁,但是他成熟、懂事多了,平常利用课余的时间在速食店打工,减轻姊姊一些经济上的负担;他一向沉默、寡言,脸上有着超龄的神情,而且酷极了,是时下少女极为着迷的那一型;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就能把那些小女生给征服。
醒醒!既然刚才你能回答我,现在你就可以醒过来!他不苟言笑的说。
一阵咕哝声,于向虹还是没有醒来。
于向虹!他用脚踢了踢他妹妹。
她甩开枕头,火大的坐起身。
你要干嘛?七早八早的就来吵我,火烧到屁股了吗?只烧到屁股也就算了,就怕你引火自焚!姊姊又跟你说了什么?她扯了扯头发。
你真的让她很操心!于伟童看着他妹妹,他很少拿出做哥哥的架子,除非在他觉得必要的时候,而且他知道向虹有点怕他,因为她小时候如果不乖或是太过份、太烦人的时候,他甚至会出手揍她,所以她对他的话多少还是得买一点帐。
她太落伍了!你自认很前进是吧!我又没有做什么,也不过是去去KTV、喝点酒,又不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绑票,她太大惊小怪了。
你是女孩子!现在还有什么男女之分?女人都可以当总统了。
她老是用这句话把别人的话给顶回去。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显然她已经和时代脱节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她又说不上来,耸耸肩。
一直混下去?哥!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还不知道做什么对我来说比较适合。
你可以到补习班补习,准备重考。
我不想念书。
你休想去酒店当什么公关,还是什么招待小小姐的!他事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不要说姊姊不答应,我会先把你锁在家里!你不能限制我的由由!即使你是哥哥。
向虹!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为你着想吗?如果是其他工作呢?她斜瞥着她哥哥。
比较呆板又乏味的呢?反正你必须经过姊的同意。
于向虹明显的不满,但是她没有再争辩什么,她早就想好了,她不会一辈子被拴在这里,她有天会真正的独立,然后走出这个家,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再回头看一眼,她目前所要做的只有忍。
还有,少去KTV、喝酒,不该去的场所就不要去,酒也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喝的,远离那些坏朋友。
她这么说了?于向虹指的是自己姊姊。
姊束手无策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虹!不如你也到我打工的这家速食店工作,待遇虽然普通,但接触的人起码正常一些,应该很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她沉思着,没有马上回答,事实上她也该考虑赚点钱了,否则老是伸手向姊姊要钱,一点尊严都没有,有了自己的钱,她可以更自由一些。
考虑好没?我试试,但不保证做多久。
姊听了一定很高兴。
她高兴了,那我呢?向虹!于伟童语重心长的说:姊为我们做了多少我们心里有数,你的叛经离道不会让她快乐,她为我们做了不少的牺牲,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的爱她,或许她的观念和想法比我们保守,但那并不表示她是错的,站在她的立场想,起码她的出发点全是因为爱。
于向虹动容的点点头。
你不想念书,那就在其他行业出人头地,让姊姊放心。
我会的!不要三分钟热度!但是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
于向虹已经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怕那种缺乏创意和刺激的工作不能留我多久,到时不做会不会丢你的脸!只要你尽了力,就不算丢我的脸。
那我明天就去。
心甘情愿?暂时是。
谢谢你给我面子!我怕如果我不去你会揍我!她朝她哥哥摊摊手。
谁叫我从小被你打大的,我认了。
现在要不要马上去告诉姊这个好消息,让她兴奋一下?当然好!我可不好了!于彩虹的心情正逐渐的好转,一来是因为她那个难缠的妹妹真的到速食店去上班,而且上了一星期的班都还没有打退堂鼓,再来是学校的暑期辅导已经开课,她不会再无所事事;生活有了重心之后,日子就不会难熬,她开始相信她的生活就要步上坦途。
但就在她快到自己家门前时,她的美梦粉碎了。
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
她知道邻居的房子正在出租,但是她没有想到租屋的人是耿汉,她看到的人是他没错,他正在指挥工人搬一组很有明显是舶来品、进口货的高级沙发。
她希望她看错了。
她希望他只是家具公司的人,他正好送这套沙发来到这里,她希望上天让她的祈祷灵验。
于小姐。
耿汉先出声招呼,而且好像很高兴看到她发白的脸色似的。
耿先生。
她紧崩着下巴的说。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你还是不相信缘份吗?不信!她急欲逃回她家,而且正认真的考虑搬家的事,她要搬家!没想到他却伸出手拦住她,眼中充满了挑战的表情。
这不是睦邻之道吧?你想干什么?想请你进来喝杯茶。
我没空。
是真的没空还是不敢?你怕我?于彩虹把背挺直,从她父母过世,从她十八岁起必须照顾两个弟妹开始,她就没有再怕过什么了。
既然在认识他之前没怕过什么,认识他之后更不必怕什么,她扬了扬下巴,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好怕的!那就让我请你喝杯茶。
他颇为坚持。
咬着唇,内心挣扎了半天,她终于点了点头。
耿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从来不会等一个回答等得这么累过,而且在知道回答正是他所希望的时,那种喜悦是那么的甜美。
工人正陆续的离开,耿汉一一的付过钱,房子里的家具都差不多俱全了,只是没有个人特色,好像屋里的主人并不打算久待似的,只是一些必要的东西,使得屋子看起来既冰冷又没有生气。
请坐!他招呼她。
她僵着脸的坐下。
除了茶要不要再吃点其他东西?不要。
她死板的口气。
于小姐!这里不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是辣手摧花的变态狂,你可以放松你的心情和神经。
如果你再说这些鬼话,我可要走了。
她冷冷说:我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女人。
好!他做出一副甘拜下风状,然后走到小厨房。
其实请她喝茶,也不过是把立顿红茶的茶包放到瓷杯里,然后用热水泡一下,耿汉一向不讲究喝茶的茶道和艺术,事实上如果让他选,他会喝市面上随处可以买到的罐装红茶,反正一样是茶。
不过为了客厅里那位正经八百的于小姐,他只好翻出他记忆中曾经买过的瓷器出来泡茶,他不能让她喝罐装红茶。
这不是待客之道。
尤其是对一个淑女。
在欧洲,喝茶可是一门学问,而且很讲究,像英国的下午茶,可马虎不得。
从小冰箱中他又翻出一袋饼干,把这些曲奇饼倒在漂亮的瓷盘上,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的。
这样的待客之道够文明、够绅士了吧?他将茶杯和盘子往茶几上一放。
别客气!谢谢!她的声音还是像带霜般。
茶里没有下药。
她一听猛的起身。
如果你是诚心的请我喝这杯茶,就不要说这种低级幽默的话。
我不说可以,那你也不要摆出一副要被送上祭坛的无辜、委屈状。
她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又坐下,她不该动气,什么顽劣的学生她没有碰过?她还带过放牛班,如果她被耿汉打败的话,她只好回头去教幼稚园的学生。
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她拿起瓷杯,喝了口茶。
味道怎么样?还好。
不然她能说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哪种茶。
她民经拿掉了茶包,很热心的说。
冻顶、乌龙?她猜。
外国茶?不!是立顿的茶包。
这回于彩虹笑了,是真心的笑了,她看他那么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好茶或是名贵稀有的茶,没想到居然只是立顿的茶包。
你笑和不笑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她立刻收敛起她的笑容。
于小姐!不!于彩虹,不知道你看不看电视?他不知道又要发什么惊人之语。
不怎么看。
她小心的答。
有个汽水的广告,说现在的人与人之间都有一条无形的线,一道无形的距离,把别人都排斥在那条线、那道距离之外,时时的防着别人、保护着自己,深怕自己受到伤害,在自己和别人之间坚起一道墙,即使是善意的关怀和帮助都摒弃于墙外,以你一个做老师的立场来看,你觉得这样好吗?她聪明的不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台湾已经变成这样冷漠,外国人形容台湾是个贪婪之岛。
你是从哪里来的?欧洲。
华侨?不!我离开台湾有好一阵子了。
你会再回去?她现在只关心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原因,如果他现在肯马上回欧洲,她甚至愿意为他出机票钱,哪怕是要她去借都可以,她不希望他留下来,特别是和她住得这么近。
她觉得不安全。
她怕他会扯断她和外界的那条线、那道墙和距离,她习惯那种没有色彩的世界,他的出现会扰乱她平静的生活,她不需要这个。
你关心我会不会回去?他有些受宠若惊。
不!我只是想确定你会回去!哦!他先是错愕,继而好笑,他真的失去了他的魅力吗?要回台湾时,他在法国的情人伊莎贝拉甚至哭得死去活来,深怕他不再回去,留在他自己的国家,没想到于彩虹是巴不得他现在就走。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你什么时候回去?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挑明的表示出她的意思。
要让你失望了,没有这么快哦!他呕她。
她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
你妹妹现在怎样?他关心的问,而且避开他归期这个敏感的话题,反正他不可能现在就走,何必争论这种可笑的问题。
很好。
她小心戒慎的说。
她应该还在念书吧?工作。
她看来并不大。
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孩子。
于彩虹刻意的提醒他。
非常小,刚满十八岁而已。
她年龄虽小,但显然比你老练。
他实话实说。
于彩虹的眼睛早冒出火花。
我是从她说话的态度来判断。
他把他的双脚舒服、自在的搁在茶几一隅,背贴在沙发靠背上,双手环胸,一副写意轻松的样子。
她说你们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她真的需要管教,否则早晚一定会出问题,你一定不希望如此吧?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你结婚了没?他看着她的手,并没有发现戒指。
我结婚没和你无关。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个姊夫来管管她,说不定情形会好一点。
他真诚的说:不过别误会,我并不是在毛遂自荐。
她受不了了,他根本不是诚心的想请她喝茶,他只是想羞辱她、挖苦她,她如果再留在这里任他伤害她的话,那她才是个白痴!如果她不是自制和修养都不差,她会把她喝的茶泼到他脸上。
她冷静的站起身。
他也跟着站起来。
我要回去了。
她居然能用正常的语调。
但是你的茶还没有喝完。
如果你不怕呛死,你喝好了。
耿汉知道自己又惹火了她。
她不像坏脾气的女人,他也不是专门用话整人的男人,但偏偏只要他们碰在一起,火药味就特别的浓;即使和他过世的妻子,他们也很少大声吵架或是唇枪舌剑的。
我想你是不会请我到你家吃饭了?你慢慢的等,看看七月这种天气会不会下雪,如果下雪的话,我就请你。
这不是对待好邻居的态度!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好邻居!于彩虹!我真的没有恶意。
他直言无讳。
我不会以伤人为乐。
她对他投以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再给我一个机会。
好让你再挖苦我、讽刺我、损我?我有这么恶劣?他不接受她的指控。
她的答案则是一言不发的掉头而去,这是她唯一想得到最光荣的撤退方法,他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她要离他远远的。
远远的!什么?耿汉搬到这里了?于向虹兴高采烈的说,她还以为她的生活已经陷入到槁木死灰的地步,没想到奇迹居然发生了。
于彩虹并不想告诉她妹妹这回事,但就算她不说,这么小而窄的一条巷子,他们早晚也会碰到,她不希望她妹妹受耿汉影响,但显然她妹妹已受到影响,她现在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能劝多少是多少。
你不必这么高兴!姊!我该不高兴吗?于向虹反叛的问。
离他远点,他很老了。
老?他应该有三十好几了。
她背对着她妹妹。
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你离他远一点。
于向虹走到她姊姊的面前,有此狐疑的表情。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我一点也不了解他!那为什么要我远离他?他不是坏人!你又知道了?于采虹反问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