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8:50:04

于伟童捧着一大堆的汉堡、可乐、炸鸡来到一座大厦的顶楼。

现在生意竞争激烈,饮食业的利润不再像以前那么可观,于是纷纷加强各类的服务,包括电话外卖;只要颐客订的东西够多,他们就会将东西专程送到顾客家中。

他站在雕花的大铜门外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于伟童期待的是佣人之类的老妇,因为光就外观他也想得出这必定是富豪之家,这幢大厦在台北市是有名的,地处精华区,房价贵的令人咋舌。

没想到来应门的是一个个子娇小,清清纯纯、秀秀气气、穿着朴素又简单,白衣黑裙的少女。

她的秀丽和雅致让于伟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原本非常酷的一张脸也显得柔和不少。

这是你订的东西,总共五百八十元,发票在这里。

他将东西递给女孩。

我身上没有带钱。

她羞涩又腼腆的说:你等一下,我进去拿。

东西先拿进去好了。

她接过东西。

你要不要进来等?陈玲娟一向不会让陌生人进屋,她的父母经常提醒她,现在绑架之风盛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也一直很小心的照着父母的意思去做,不过今天却是例外。

也许是屋子里有一票帮她过生日的同学,她才敢大胆的邀他进来。

不过他却没有进屋。

我在这里等就好。

那我马上来。

她即刻转身,任由大门开着。

看着她娇小、纤细的背影,他的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她的年纪应该和向虹差不多,但是她比向虹看起来柔顺、有教养多了,外貌姣好又很有智慧的样子,真的是叫人觉得好舒服,不像很多一般女孩给人张牙舞爪、不敢消受的样子。

她有些气喘的跑了出来,手中拿着张千元的大钞。

他低头在霹雳腰包里找钱。

你专门负责外送的吗?她问他。

不一定,照轮流的。

外送是不是可以浑水摸鱼?陈玲娟一向没有主动和男孩子搭讪的习惯,不过她今天说话却有些滔滔不绝,而且语带俏皮。

不!我们的外出时间都计算得差不多。

他笑着看她,没有因为她的问题而显得恼火。

我们是按时间领酬,我又还是学生,所以还没有那么油条!你念那个学校?她又问。

那一科?工专,不是什么有名的学校。

他没有告诉她他念的学校的校名,反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学校。

快毕业了吗?明年。

然后要当兵对不对!对!国民应尽的义务。

其实他没有时间和她聊这些,将找回的钱给她之后,他就该走了。

陈玲娟还想再和他聊聊,但是屋子里还有同学要她招呼,而且他也在上班的时间。

那就谢谢你了。

她真心的说。

以后有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可以再打电话来。

他也有礼的说。

她娇滴滴的一笑。

我不可能一次吃这么多的汉堡、炸鸡,说不定下次我会亲自到你们的店里去,你也站柜台吗?有时候。

他也回以一笑。

不过如果是你订的,再少我都送,在我当班的时候。

她点点头,没有一点富家女的骄气和盛气凌人,把别人当次等动物看的态度,她是那么的平易近人而且谦和,不过我不会要求这样的特殊待遇,万一害你被抓到开除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都是因为天气太热,我这些同学都不想出冷气房,所以才会订外送的东西。

是真的很热。

他附和。

今天是我生日。

她突然说。

祝你生日快乐。

他一笑。

我想请你一起吃块蛋糕,不过――我了解,他有些动容。

现在是我上班时间,也许你下一次的生日吧!他看着她说。

好啊!她也大方的一笑。

我还有其他地方要送。

尽管他的脚不想移动,但是他还是必须走。

谢谢,再见。

关门声在他的身后想起。

他外送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感觉。

他回过头又看了那扇大门一眼,不知道下一次有没有机会再来?他甚至忘了问她的名字,不过他应该心里有数,她和他不是同一个圈子和同一世界的,他最好不要自不量力。

是的!不要自不量力。

于家姊妹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冷淡又紧张的境地,不是于彩虹不再关心,管束自己的妹妹,而是她换了另一种态度,耿汉的建议没错,如果把向虹逼到死角,她妹妹说不定就会豁出去的全面抗战,倒不如给她妹妹一点检讨和反省的空间,让她妹妹自己看清事实。

所以于彩虹没有追究妹妹的一夜不归,反倒是于向虹有些悔意,也因为有个耿汉,所以她们姊妹之间的情形总是带着点尴尬的气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于彩虹和耿汉也真的成了朋友,他们很默契的绝口不谈有关感情或是男女之间的问题,他们当彼此是好朋友般无所不谈――在愿意和对方分享的事情上。

向虹现在碰到我只是冷冷的点个头或是一声不情愿的称呼而已。

耿汉说。

对我这个做姊姊的也一样,不过客气点就是。

于彩虹轻叹一声。

他们刚刚逛完一个书展,正漫步在有落日余晖和清凉微风的红砖道上,耿汉原本不想挑起这个话题,但是他也有些为于向虹操心,如果于向虹制造出什么麻烦,于彩虹也会跟着吃苦、受到影响,他不愿见到于彩虹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所苦。

她现在都和些什么人来往,你知道吗?好像是一个家世不错的男孩,我接到过两、三次电话,似乎满有礼貌的。

这么说是个好男孩子?没见过面,没有深谈过怎么知道?于彩虹有些无能为力的一笑。

我跟向虹说请那位男孩到家里来坐坐,但是她不肯,既然她现在不再有一夜不归的现象,我也就没说什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向虹现在的打扮、穿着?耿汉又问,意有所指。

怎么了?全是名牌,而且还是欧洲的名牌,除非她身上穿的是仿冒品,昨天我碰到她时,她手中拿的那个皮包如果是真货的话,起码要一万多块。

一万多?于彩虹吓了一大跳。

衣服和皮鞋也不便宜。

你是说向虹可能在花那个男孩的钱?于彩虹轻蹙着双眉,神情非常严肃的看着他。

我只是说出我所看到的?于彩虹正经过一个供人休憩坐的凉椅,她有些挫败的坐了下来,眼神迷乱,一下子似乎没有了主张和想法似的。

为什么她总应付不来向虹的问题呢?耿汉在她的身畔坐了下来。

我让你心烦了?不是你,是向虹!我说过可能是一些仿冒品,就算今天向虹真的接受了那男孩送她的东西,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不对的!彩虹!有时候你的观念是真的守旧了些。

守旧?她气呼呼的转头看他。

这跟守旧无关,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我再保守、再落后,我也知道你想得到什么的同时,也必须付出些什么?那个男孩不会平白无故的在向虹的身上花钱,除非――不一定是这样。

你不要安慰我!她怒容满面。

彩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肯在你的身上花钱,而你也该知道我不会要求任何的回报。

他不怕她翻脸的说:有时候男人只是表示他们的珍视之意,并不一定有目的。

你说的是神话!现在是谁固执了!于彩虹才不相信耿汉的这番话,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坐视不管,她一定得和向虹谈谈了;她深信一个好女孩不该随便用男人的钱,接受男人的馈赠,那是不合宜的,她要灌输向虹这个观念。

彩虹!别为了这种未经证实的事质问向虹。

我必须和她谈。

如果你必须这样,技巧一些。

你来教我好了!她挑高一道眉,有些不悦。

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去当老师,那些问题学生碰到你一定俯首称臣,被你打败。

耿汉呵呵一笑,他有时不禁会想到,如果几年前他娶的是于彩虹的话,他相信他会有一桩美好的婚姻;她至今依旧深信坚贞、忠实、从一而终、三从四德、烈女不嫁二夫那些现代女人已不屑去遵从的事。

于彩虹是个无价宝。

谈谈你的前任男朋友!他命令的说。

我没有‘前任’男朋友!她简单的答。

向虹明明说你的男朋友在美国。

他不是我前任的男朋友,他是我唯一的男朋友。

于彩虹老实的说:我们现在还是偶尔通信。

多久通一次信?他有些嘲笑的说。

反正我们有通信。

她含糊的答。

到底多久?他非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一个星期?一个月?半年?我不知道你的时间标准是怎么算的。

她不是很乐意地看着他,也不喜欢他脸上的那种表情,但是她做不出给他一巴掌的举动,她永远不会生气到这个地步。

我不会告诉你这些有关私人隐私的事。

于彩虹头一昂,摆明了不愿意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彩虹!不要安慰你自己,也不要欺骗我。

你明知道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可能,说不定他在美国已经另娶他人,就算没娶别人,也一定交了其他女朋友,你可以过修女般的生活,他却绝不是做神父的料,而且等他拿到居留权或绿卡,他已经长住在那里了,你根本就什么都等不到,所以我说他是你的‘前任’男朋友。

于彩虹动作过大的起身,原本平和的脸,现在已是一脸的怒气。

我不必听你这些可恶的话!她丢下话欲走。

他没有使出多少力就又把她拉回到椅子里,他的语气带着安抚性。

我只是要你面对事实。

你为什么要把别人想得那么糟?因为通常都不出我所料!你料到了你太太会红杏出墙吗?她绝不是有意要拿这件事去伤害他、攻击他,是他的口气太狂、太自信,她才会如此的说。

果然耿汉马上变了睑,一副她刺到他痛处般的凶狠状。

于彩虹!你的心不会这么毒!那你就不要这么武断!难道你还在等他?为什么不可以?她保护自己的说:他答应我会回来的。

那我呢?他恶狠狠的问道。

你是朋友。

她口是心非的说,尽管这违背了她一向诚实的本性。

他有可能会回台湾,但是你却是待一阵子就会走,你说过你的根在欧洲,你才是那个会离开的人!我――我们说好的只做朋友!耿汉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发誓不要再和任何女人牵扯,绝不再下任何承诺,但是他发誓时没想到自己会碰到像于彩虹这样的女人,一开始他又对于彩虹说了很多他要的是自由、不是束缚的话,而于彩虹显然每一字每一句的都记到脑海里。

如果他一辈子不回来,你等他一辈子吗?他咬牙切齿,不苟言笑的问。

可能。

你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好男人吗?在哪里?她故意四下的张望.如果我不回欧洲呢?他试探性的问她。

我可能不回去的!去骗三岁的小女孩吧!于彩虹哈哈一笑。

耿汉!你早就把你对婚姻、感情、女人的态度表现得很清楚了,所以别想骗我!耿汉快气炸了,他一把拉起她,非常粗鲁的。

晚饭不吃了!我们回家。

耿先生。

于彩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家,而且你不吃饭是你的事,我要吃!真不敢相信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会有这种如此不成熟的态度。

耿汉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失去镇定和冷静是什么时候了。

他费了全身所有的劲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很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家了,于小姐!他刻板的口气。

我认得路,耿先生。

他真的就自顾自的走了,明知如此的不欢而散会影响到他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和友谊,但是他真的不能再忍受了。

于彩虹差点笑弯了腰,要不是考虑到她是老师的形象――虽然周围的人并不知道她的职业,她真的会大笑几声,再成熟的男人都会有一些孩子气的反应,连耿汉也不例外。

太有意思了。

在一家小宾馆。

于向虹和邱清刚正背对着背的脱衣,刚才在MTV里他们一起看了一部R级的片子,两个人都变得有些烦躁和异样的感觉;邱清刚小声的说出了宾馆两个字,而于向虹也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家宾馆。

于向虹并没有太重的贞操观念。

她觉得男人既然可以风流,女人就不一定要守贞,但是她忽略了这是一个父系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一定要守身如玉,她不知道如果硬要向传统挑战的话,吃亏的是她自己。

事后,他们安静的躺在一起。

这不是你的第一次。

邱清刚平静的说,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

难道你就是第一次吗?她反问。

当然不是!那我为什么就要是第一次?她无所谓的说。

现在是二十世纪,不是十九世纪,难道你只睡处女的吗?邱清刚没有费力的去掩饰他心中的失望,真正叫他痛心的不是于向虹不是处女的事实,而是她对贞操观念的态度,难道她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你失望了?不顾自己赤裸的全身,她下床去穿上衣服。

不是失望,只是有一些意外。

他尽量委婉的说,他觉得自己反倒像被带上床的一方。

你――你的第一次经验是什么时候?去年。

她坦白的说:而且是唯一的一次,他回来台湾度假,然后又回到美国去了。

你爱他吗?喜欢他。

你可以只是因为喜欢一个男孩子就和他上床?邱清刚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廉价,如果我是的话,那我干脆去当妓女算了,说不定有天还会‘麻雀变凤凰’。

她轻松的说:你对我很好,什么都买给我,我也真的愈来愈喜欢你,既然你想、我也想,我们为什么不能上床呢?还是你希望我拒绝你?邱清刚不语。

难道刚才你不满意吗?你希望我称赞你是一个很好的床上情人吗?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他好想现在有一根烟在手中,他需要那种感觉。

邱清刚!如果你想分手的话,你就说出来好了!她开始穿上丝袜,有些恼怒的。

提议上床的是你,觉得心里不舒坦的也是你,我没有要你娶我,所以你又何必管我是不是处女呢?如果你怀孕呢?那就拿掉。

他楞了一下,有些无法置信的样子。

一个把拿掉孩子这种事说的这么冷血的人,会有真感情吗?他到底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他能继续对她用真感情吗?要不要分手啊?她说。

他没有表示。

不要怕说不出口嘛!邱清刚带着些许厌恶的心情下了床,他安静想了会,麻木的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裤子,没有意识,于向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的体格很棒!她夸道。

他终于正视她。

不!我们不分手,你说的没有错,是我找你上宾馆,是我开口要上床的。

那你会轻视我吗?她有些天真的问。

你好像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又有什么理由轻视你?他有些言不由衷,但转而一想,也许她有这样态度最好,万一以后要分开时,就不会有牵扯不清七八倒灶的事。

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去买东西了?你还想买什么?前天不是才买了两套衣服和一条牛仔裤吗?衣服永远不嫌多。

她不想表现出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但是眼前能挖到多少钱就得尽量挖,说不定哪天他突然要分手,她才不会人财两空,什么都没捞到。

你不喜欢我穿得漂漂亮亮的吗?我这个月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你舍不得吗?她不依的说。

我怕我妈会追问我钱用到哪里去了!你一定有好理由可以跟你妈说。

于向虹撒娇道:我穿什么衣服是你的面子,你要我看起来像个小乞丐吗?你又不是花不起!好!好!他答应了,却不是很甘心。

而且在心里,于向虹的身价已经节节的落下了。

于彩虹坐在妹妹的卧室里等着。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开过妹妹的衣柜,拉开过抽屉,她再土、再跟不上潮流也摸得出衣服的质料,而且由式样上看来,分明是名家的杰作,绝非一般薪水阶级的人穿得起的,还有那些多出来的皮包、鞋子、饰品,以向虹的薪水,她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些上好的东西。

事情现在是再清楚也没有了。

她要听听向虹的解释。

快十二点时,于向虹回家了;手上、怀中大包小包的,看来她似乎又敲了邱清刚一大笔。

她直接走向她的卧室,只见她姊姊已经坐在她的床上,似乎等了很久了。

姊。

她硬声的说。

可不可以和你谈谈?你想和我谈什么?她抗拒的说:现在还没有超过十二点。

早回来并不表示你没有做错事。

又要教训我了吗?于彩虹走到衣柜前,拉开了衣柜门。

这些衣服你要怎么解释?我抢了服装店行吗?向虹!你认真一点行不行?于彩虹耐着性子。

是那个男孩买给你的吗?对!于向虹不在乎的说。

他为什么要买衣服给你?他有钱嘛!他有钱是他的事!于彩虹非常反对的态度。

你不是拜金女郎,你也没有理由接受这些衣服,花和卡片是一回事,但是这些衣服一套可能就是一、两万,你要拿什么去回报他?我自己啊!她往床上一坐,双手撑在床上,好像要惹火她姊姊似的。

我希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不然你要拿我怎么样?她充满叛逆的语气。

把这些衣服烧了?还是痛打我一顿?把我锁在房里?何况我看你忙自己的事都来不及了,难道你和耿汉不是在谈恋爱吗?你担心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要提耿汉,我们现在说的人是你!我很好!她倔强的说。

你和他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你想听细节吗?限制级的哦!于向虹的胃又开始痛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胃痛了,但是向虹显然是要逼得她胃溃疡似的,她软的不行,硬的也行不通,叫她怎么办?姊!向虹有些不忍。

你别管我的事!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妹妹,我不能改变这一个事实,但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是低能儿,我也不是小学生,我不要你来告诉我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于彩虹有些沉痛的发现她妹妹再也不可能把她的话当成圣旨了。

她父母刚过世时,向虹会把这个大她十岁的姊姊当成妈,对姊姊的话唯命是从,把姊姊当成她唯一的安慰、支柱和依赖;曾几何时,向虹再也不把她的话当话了,她希望她有能力挽回这一切。

向虹!我不要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姊!你的脑筋过时了,不要老以为只有女孩子会被占便宜,男女平等,我不觉得自己损失了些什么,既要有得,就必然会有失。

你――于彩虹简直是问不出口。

你已经不是――不是――不是处女了吗?向虹毫不害羞的说。

该脸红却不脸红,不该脸红的却脸红了,于彩虹只觉得脸上有股躁热。

姊!现在几乎找不到一个二十八岁的处女了,你是一个‘奇迹’,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要求人人学你,我有我自己的需要、想法,你懂吗?于向虹既不掩饰又非常自然的说。

够了!于彩虹严肃的说:你必须离开这个男孩,你不能再和他见面!可以啊!于向虹狡猾的说,明知道目前她不可能和邱清刚分手,但是她姊姊不会知道。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于彩虹迫切的对妹妹说。

你必须和耿汉分手。

向虹!我和耿汉的交情还没有到要冠上‘分手’这种强烈的字眼。

好!如果你这么说!向虹满腹心机的说,她不知道在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变了个人似的。

这样最好,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和他见面、和他说话,你必须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这一个人似的,如果你能做到这点,那我就不会再和邱清刚见面。

我答应。

于彩虹马上同意的说,不理自己内心深处的惆怅和落寞、无法言喻的失望之情,她可以答应的爽快,但是她永远也无法否认她心中的悲伤,她拿耿汉来换向虹,如果牺牲耿汉能保住向虹,她只有咬着牙的做了。

不能反悔!向虹的眸中闪过邪恶的光芒。

我不会反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做到了?向虹!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我也不是今天才当你姊姊,我做到了我这边该做的,你最好也不要食言。

原来耿汉对你还是有点意义!于彩虹只是看了妹妹一眼,头也没有回的就离开了妹妹的卧室。

她控制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可以回到她自己的房里再好好的哭。

但她真的哭得出来吗?邓婷颇不以为然的态度。

不是她爱冷嘲热讽或是喜欢出言伤人,她实在受不了于彩虹这种软弱、盲目、无意义的行为,于彩虹此举不但会惯坏她妹妹,更会伤到耿汉,这对她自己和耿汉都不公平。

彩虹!有时我真怀疑你有二十八岁的智商。

花店打烊了,她们找了一家隐密又气氛一级棒的咖啡屋坐着聊天、吐苦水,于彩虹原本不打算告诉好友这件事,但是她需要一个能倾诉的对象,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承受得了?她对耿汉并非无情。

只是她无法对他有情。

邓婷!谁叫我是向虹的姊姊!你是她姊姊,但你可不是圣母玛利亚,她真聪明,利用你的弱点来使你屈服,你又怎么知道她会真的和那个男孩分开?我必须信任她!如果她骗你呢?我又能如何?邓婷一边摇头,一边猛叹气,她不信真有于彩虹这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人,现在社会里这种人实在不多见了。

耿汉知道你的决定吗?她问。

从上次不欢而散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碰头过。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吗?何必画蛇添足?于彩虹淡淡的说:不了了之不是很好吗?说不定他的心里就是这样打算的,如果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找他谈判,岂不是自取其辱?我可没打算这样的给自己出洋相。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好了!邓婷似真似假的说:舍不舍得啊?他很快就会回欧洲!彩虹回避的说。

那正好,说不定可以带我一块去,我向往欧洲已经向往一辈子了!邓婷!于彩虹现在也听不出好友到底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试探她。

你确定你真的想要认识他吗?不是连梅尔吉勃逊都无法令你心动的吗?彩虹!梅尔吉勃逊只是一个明星,一个偶像,一个幻想,而耿汉可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我们看得到、摸得到的人。

比起我那个前夫,我发现耿汉是个我愿意倒贴的男人,他那个过世的妻子有些心智不清,否则不会外遇的。

邓婷!他一定有缺点,一定有某些他太太无法忍受的事!例如什么?香港脚?睡觉会打呼?还是臭袜子都往床底下丢?邓婷滑稽的问。

于彩虹听完不由自主的一笑,心情为之放宽不少。

只要是人,谁没有一些坏习惯或小毛病,有什么大的理由去外遇?除非是贼!邓婷自嘲的推论。

由你告诉我的,耿汉一直都对自己的太太和婚姻忠实,这种男人我看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如果你让他从你的生命中溜掉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邓婷!他并没有说过非我莫娶!但是他对你明明有好感,否则他不会搬到你家隔壁,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看不出他的用心吗?不管你说什么,向虹第一优先。

邓婷敲着咖啡杯的杯沿,她一副苦笑、好笑、可笑的模样。

你叫我想不服你都难,忘了我说的,我知道我和耿汉没那个缘份,如果他对我有意思,他早就再上门来向我买花了,或者是搬到我这花店的附近,不了!我才不会给自己找心伤!我也是!彩虹!你已经在无形中伤了你自己的心了!于彩虹死咬着牙的不肯承认,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她的心一点也不痛。

真的不痛?彩虹!我有预感有天你会需要我的肩膀,好好的哭个够,你现在可以死鸭子嘴硬,但是我们等着瞧!邓婷!你咒我吗?彩虹!我的预感一向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