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08:52:51

台湾穆府真四等一行六人从机场入境后便搭车直奔位于郊区的穆府,望着庄严的铁灰色大门,穆铮一时百感交集,竟没勇气按铃。

一个箭步,真四替她按下电铃。

都来了,难道在外面罚站吗?真四露出健康的白牙对她咧嘴一笑。

台湾可真是热哪,你这个主人家总要招待我们进去喝杯凉水。

须臾,一名穿中式唐装的男子出来应门,他刚刚从监视器看到门外的人儿便惊跳起来,一直怀疑会不会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因此他走得行色匆匆,就怕真是他们朝等暮盼的人儿回来了。

真的是你,二小姐!深锁的大门一开,唐装男子欣喜若狂的看着她,高兴之余居然老泪纵横。

穆伯,您这是做什么?穆铮眼眶也红了,她硬是挤出一个美丽的微笑来面对老总管。

我太高兴,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总管穆伯安慰的直拭眼泪。

回来就好,可不要再走了。

他们二小姐不在的这两年,家里气氛低迷的很,最近老太太又病重,更是让穆家愁云满布。

我不会再走了。

她微微一笑,倦鸟已归巢。

穆铮领着真四等人进入内院,宏伟的主宅和她离开时没什么改变,依旧环绕着苍苍绿树,因她父亲特别酷爱浓密巨树,所以府内栽植甚多。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东方家的大少爷、四少爷、六少爷、七少爷和小少爷,穆伯,你替他们安排几间清静的客房,最好离我的房间近一点。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我的房间还在吧?当然还在!当然还在!穆伯一连迭声回答,生怕她没听清楚。

天天都让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是……是老太大的吩咐。

我奶奶她——她揪紧了眉心,这是她进门后最想知道但也最不愿去触碰的问题。

穆伯叹了口气。

就等咽气了。

她的心一紧。

我马上去看她。

不忙,刚刚医生才来,正在替老太太做例行检查。

穆伯体恤道听铁护卫说你一直住在日本,刚下飞机一定累了吧,先洗把脸,休息一下,我吩咐厨房准备点心,哎哎,那些丫头们要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姊姊!说曹操、曹操到,四个高矮不一的妙龄少女飞也似的冲进别院,全争相恐后挤到穆铮面前。

真四稀奇的看着这堆突然涌出来的美娇娃,原来穆铮家里有六千金,跟他们东方家的阳盛阴衰刚好相反。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穆铮笑看着她的妹妹们,两年不见,都长高了,如果她们大姊还在的话……穆家漂亮的六千金一直是她们父亲引以为傲的。

门房说的!她们异口同声,兴奋的语气掩都掩不住。

还有我呢!二姑姑,你想死蓉蓉了。

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夹杂在一堆女孩的笑声中,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便扑进了穆铮怀里。

真四更稀奇了,这是哪来的……姑且称她小可爱好了,小小的个儿,比慎儿矮了半个头。

你是蓉蓉?穆铮眉开眼笑,连忙对东方家的来客介绍,这是我大哥的小女儿蓉蓉,我离开时她才四岁,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二姑姑呀!您最疼蓉蓉了。

甜美的穆蓉蓉依在穆铮怀里撒娇着,她圆滚滚、乌溜溜的大眼睛却不时朝慎儿飘去,显然对与她年龄相仿的异性更有兴趣。

进入客房回廊的一路上,穆铮四名妹妹叽叽喳喳,争相把两年来家里发生的事向穆铮报告,而蓉蓉则一直赖在穆铮身上不愿下来,她被穆铮抱着,眼光却一直兜着慎儿打转,对慎儿的怡然自得十分好奇。

丫头们,让你们姊姊的耳根子清静一下吧。

穆伯忍不住出声制止几个女孩,生怕东方家来的贵客们笑话。

才不!她们有志一同,尽管缠着穆铮不放。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还未进入客房区,便又飞奔而来四名男子。

二小姐!风、火、雷、电闻讯而来,他们简直欢喜得要疯了,日盼夜盼,他们的二小姐总算回来了。

别来无恙?穆铮嫣然一笑。

我们都很好,二小姐!风、火、雷、电激动的向前,一言难尽他们对她的思念和别后种种。

他们是我自小的保镖。

穆铮对真四等人介绍。

原来是穆小姐的保镖。

毅七不由得点点头,在他的人脑资料库里,穆帮傲视北台湾,与中部的铁烙帮并驾齐驱,今日一见,排场果然不同凡响,不论男女都是一表人材,人中龙凤。

保镖啊——真四也点点头,不过他的点头和毅七的欣赏之意大大不同。

他对她的妹妹们是没有意见啦,可是对这四名俊美、帅气、阳刚、野性兼而有之的年轻男子可就有意见了,他们与穆铮年龄相当,说是保镖,但日久生情,保护久了产生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姊姊,你跟我们一道去看奶奶吧。

三妹穆欣拉着她的手。

母亲也在那儿,她一定也很想见你。

穆铮看了真四他们一眼,穆伯会意,随即道:小姐放心去看老太太和夫人,我会替您招待贵客。

你就去吧,我们会自便。

真四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现得大方一点,他可是那四个丫头未来的姊夫,当然不能太小器啦。

穆铮微微一笑。

那好。

风、火、雷、电立即簇拥着她往另一座别院而去,穆蓉蓉也被雷接手抱了过去,他嫌小小姐会累坏了他们甫归来的二小姐。

二小姐,这两年来你可穿得好、吃得好?火第一个抢着问。

我在北海道生活的很愉快,让你们挂心了。

她知道他们四人对她的关心不亚于她的亲人。

二小姐,听说北海道会下雪,你在台湾从没经历过雪季,在那里习惯吗?风也关心地问。

风,雪季很美,那里有暖气也有火炉,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冷。

穆铮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一大群人渐行渐远,不时传来愉快的笑语声。

看到这种热烈的情况,拓一立即摇头。

不妙,我看情况不妙,老四,你有信心打败那四个俊男吗?你少破坏我们的感情了,我们禁得起考验。

真四哼了哼,他才不会被拓一影响哩,那四个俊男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他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点都不……父亲大人,走了。

慎儿笑着催促。

哦。

真四蹙了蹙眉,搞什么?大家都走了他还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像宫藤英士那样的偏激狂他都搞得定了,何况是小小的风、火、雷、电……是不是觉得‘四面’楚歌啊?真四赶上来之后,拓一立刻坏心的刺激他。

如果我是穆铮,我就和其中任何一个帅气的保镖发生感情,这总比远嫁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去好吧。

毅七也见不得别人好。

是不是饿了?真四没好气的赏他们一记白眼。

饿了就请这位老伯准备些吃的给你们,别那么多废话。

会的、会的,到达客房之后,敝人马上吩咐厨房为几位贵宾准备佳肴。

穆伯诚惶诚恐的答。

真四皱起浓眉,什么跟什么?难道他们看起来很饿的样子吗?他又不是那个意思,真是——烦哪!穆老太太终于还是走了,享年八十六岁的她,在见过穆铮之后的隔天仙逝,令穆府上下无限哀痛。

穆府的丧礼庄严而隆重,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真四一行人也上香致意,穆帮主知道是他们护卫穆铮回来的,对他们格外礼遇,再加上穆帮与东方盟素有来往,因此这段在台湾的日子他们就像在度假一样,穆府上上下下都对他们热络极了。

别太伤心,看到你,老太太走得没有遗憾。

真四安慰情绪依然低落的穆铮,看来这满园子的花花草草也无法引起她的兴致。

如果这两年我没有离家就好了。

她还是很自责,或许她奶奶的病就是因她而来,她的忤逆让奶奶太伤心,才会气出病来。

你大可不必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

他将她揽到胸前,劝解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奶奶活了八十六岁也算享尽儿孙福,你别自我折磨,自己想不开。

结束了穆老夫人的丧礼,他认为该是自己回新加坡的时候,因为他们母亲的四十五岁寿宴也将到来,趁此机会,他想介绍穆铮给东方家的人认识。

我知道。

她叹息一声,柔顺的靠在他胸前。

我只是遗憾。

你活得好,她在天上看了也高兴。

他吻了她一下,用吻使她舒展眉头,她最近哭太多了,这不是个好习惯。

你们呢,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为了奶奶的丧事,她忙得几乎都没有时间探问他们了。

太习惯了,这里简直像皇宫。

他懒洋洋的道:不过金窝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窝舒服。

什么意思?她扬起长睫毛。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正经地说:我必须回新加坡了,我母亲寿宴将至,你没忘记我到金黄牧场的目的就是为了采买一匹好马做为她的生日礼物吧。

她恍然大悟。

时间过得太快了。

如果是这样,她便不能阻碍他回去,她原想他还可以多陪她些时日的,毕竟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

你会跟我回去吧?这点他很笃定,他们两情相悦,他已经见过她的双亲,现在轮到她该跟他回去见见她未来的公婆了。

不,真四,我不能跟你回去。

她反射性的拒绝了他,家里才刚办完丧事,她又离家两年未归,她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我没有听错吧?他挑起眉毛,她居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他?她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讲什么啊?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跟你回去。

穆铮再次肯定的回答他。

给我一个理由。

他的声音粗了起来,见鬼!她真的听清楚了他在讲什么,然而她还是拒绝了,她这个美媳妇不肯跟他回去见公婆……那他有何面子可言?他会被拓一和毅七笑死。

我父亲需要我。

她润了润唇,他生气的表情令她有点为难,可是她又不会因为他的恼火而接受他的邀约,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要的是什么,暂时她都必须留在台湾帮助穆家。

你有个哥哥。

他火大的提醒她。

他也需要我。

自从她回来后,他大哥不止一次找她深谈,希望她能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尤其奶奶死后,他们父亲像一下子老了几岁,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这个家和穆帮都需要她。

就只有我不需要你。

真四松开搂她的手,讥讽地哼了哼。

她到底有没有心肝啊?他一路从宫藤家把她救回来,又护送她回来见她奶奶最后一面,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然而她却一丁点也不为他着想,连最基本的陪他回家让大家看看都不愿意,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别这样,我们好好谈一谈。

她拉着他到花间的石桌椅坐下,他可不像他六弟那么有包容力呵,她得注意这一点。

谈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除非你答应陪我回新加坡,否则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讲讲道理好吗?真四。

她又好气又好笑,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霸道又野蛮的男人?不过爱就爱了,尽管他一点道理都不讲,她还是爱他。

如果你的道理就是要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台湾,那很抱歉,我办不到。

他吃了秤蛇铁了心,决心和她硬碰硬。

有过一次婚姻失败的纪录,他相信女人都是善变的,上回他只不过和咏三到美国分公司视察了一个月,心怡就爱上一个艺术家跑了,这次他不敢想象,如果把穆铮一个人留在台湾,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变化。

说说你的理由。

如果他可以说服她的话。

我爱你!他一脸,这还用说吗的表情,我要时时刻刻看得见你,没见到你,我没有安全感。

这是不是也代表我们的感情不够稳固?穆铮,相识不到一个月的感情,你期望会有多稳固呢?真四说的是实话,况且他跟心怡从十四岁起就相恋的感情,不到几年的时间就变了,他又怎么能相信考验这回事。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诚恳的看着他。

我相信短暂的分离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狡辩!他怒视着她。

你说,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四个保镖,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回去?你在胡说什么?她真是感到啼笑皆非,恋爱真的可以使一个人冲昏了头,她眼前的暴怒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没有胡说,如果过几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就当你是这么想!真四怒火冲天,拂袖而去。

穆铮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她受伤的时候,他是个温柔的好情人,当他从宫藤家要救出她时,他又是那么英勇,令她心折,可是碰到这些小事,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失去了理智,而且蛮不讲理。

为什么他不肯相信她?相信即使有时空的距离,她对他的感情依然不会变,她的心早已经投注在他身上,她对他的爱与他对她的爱是相等,难道……她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二姑姑。

蔷薇花旁,蓉蓉怯怯的走过来,刚才的争执她都听到了,大人的世界可真烦恼呵。

什么事,蓉蓉?她深吸了口气,她可不想做蓉蓉的坏榜样。

你那么喜欢东方叔叔,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去呢?蓉蓉用她那好柔、好软、好好听的童音问得一知半解。

因为爷爷需要我,你爹地也需要我的帮忙,所以我不能走。

她将蓉蓉抱在膝上,顺着她柔柔发丝,试着让她了解。

蓉蓉愁眉苦脸的看着她。

可是你这样做,东方叔叔他会好伤心、好伤心。

你懂得什么叫伤心吗?她捏捏蓉蓉可爱挺俏的鼻尖,顿时心里有股酸酸的情绪无法形容。

她知道真四爱她,可是爱不是占有,而是付出和体谅,她想他们应该有这点共识才对。

我懂!蓉蓉人小鬼大的点点头,她一脸失望的看着穆铮。

姑姑,你知道吗?我好喜欢、好喜欢慎儿,可是如果你不跟东方叔叔回去的话,那么我也没机会跟慎儿回去了。

穆铮顿时傻了眼,原来呵,这小丫头关心的不是她这个姑姑的感情问题,是她自己的呵。

新加坡东方宅邸星洲就如往常一样明媚,而东方家也像往常一样热闹非凡,自从举行过咏三简单的订婚仪式之后,莫荷心就一心盼望他们小俩口赶快择期结婚,好让东方家再风风光光的办一次婚宴。

女人心,海底针哟。

拓一一边啃黑瓜子,一边闷闷的唱。

这是真四居住的桐雀阁,闲来无事的假日午后,七兄弟外加冷棠正在泡茶议事,说是为了筹划他们母亲寿宴的召集会,其实都在闲磕牙。

你们说说,为了一个生到这世界上不到十天的小黑胖子,湘儿居然等不及通知我就自己飞回去,我情何以堪哪?拓一又开始抱怨起来,同样的话,一个下午他已经念了数十次了,听得大家耳朵都快长茧。

大家都知道现在他很无聊,因为马雅公主日前生了个黑黑胖胖的可爱小家伙,路湘欣喜若狂,飞也似的赶回去见小主子。

而当时,拓一正从台湾飞回新加坡,他们的班机在空中交错而过,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他却没见着他心爱的湘儿,内心十分怅然。

你那算什么,起码她还给你留一封信,我呢?回来七天了,穆铮连通关心我有没有安全抵达的电话都没有。

真四皱着眉头,想起来就呕。

就像拓一唱的,女人心,真的像海底针,回到新加坡七天,连蓉蓉都一天一封热情的伊媚儿给慎儿,还外加天天晚上的越洋热线,而穆铮呢?却对他不闻不问,小子比老子还吃香,让他乱没面子的。

起码这趟确定了你将会有个可爱漂亮的小媳妇儿,不虚此行呀。

毅七很愉快的调侃别人。

见鬼!真四低咒一声,有小媳妇儿,没有大媳妇有什么用?白搭!在谈什么?妄二伴着慎儿走进来,他刚刚被师师召回去看一份资料,现在回来,手上多拎了份师师刚蒸好的桂花糕和他自酿的玫瑰酒。

世风日下,人都那么坏,女人比较善良,除了谈谈女人之外,我们还能谈什么呢?你们说是不是?拓一满脑子想的依然还是他的女人。

说到女人——妄二莫测高深的勾起唇角微笑。

真四,你的女人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你。

真四惊跳起来,一杯热茶差点泼到放五身上。

穆铮!穆铮终于想通来找他了,望眼欲穿、千盼万盼,总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她再不来,他真会飙到台湾去找她。

幸好她来了,幸好……省了机票钱。

谁啊?他强迫自己先镇定坐下,故做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

男子汉大丈夫嘛,怎么可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就算穆铮真的来找他了,那也是应该的,他没必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嘛,哈哈……回父亲大人的话,慎儿双眉凝聚,看着真四。

是孩儿的母亲。

立即,真四又再度跳了起来!当真四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到前厅时,除了看到东方夫人优闲的喝茶,以及女婢菊儿在旁伺候外,真的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女人出现在东方家的客厅之中。

他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怎么有胆量再出现在他面前?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褚心怡!他发怒的朝她的背影喊,亏她还有心情欣赏客厅里新裱上的八骏图。

真四!褚心怡兴奋的回头,甜甜的面颊笑意飞扬。

莫荷心笑盈盈地道:你们两个很久没见了吧,你们聊聊,我不防碍你了,菊儿,陪我进去休息……离开的媳妇难得回来,她是应该给他们一些空间才对,现在开明的婆婆应当都要这么做。

等等!妈,你别走!真四立即加以阻止。

我不想跟这个女人单独相处。

看到褚心怡,他满腔的怨恨又浮起来。

别这样,心怡难得回来一趟,带她出去走走,这样吧,你们两个到圣淘沙去玩好了,我这儿有招待券,你们没结婚前不是最喜欢去那里吗?莫荷心笑嘻嘻地鼓励着儿子,完全没注意到儿子难看的脸色。

妈,你在胡扯什么?他皱起眉毛,她好像还没弄清楚,就是这个女人让他戴绿帽子的,他怎么可能还带她去圣淘沙玩?真四,你还在生我的气?褚心怡心无城府的问。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你说呢?离开他都六年了,她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天真烂漫,以为世人都不会生她的气,她以为她还是他捧在手心的娇妻吗?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也没地方可住,我只有回来找你。

很好!他忍着气。

你的艺术家情人呢?干么?当他是旅馆老板啊?没地方可住的时候才回来找他,真是太污辱人了!分手啦。

她说得一脸无辜。

那就先留下来再说嘛。

莫荷心热情的说:反正家里房子大、房间多,一起吃饭比较热闹。

谢谢妈!褚心怡大喜过望,连忙跳过去亲了她前任婆婆的美丽脸颊一下。

她已经不是你妈了。

真四瞬间将她们两个分开,他不悦的瞪着莫荷心,冷冷道:东方夫人,我不认为你把她留下来是个好主意!通常他生气的时候才会称她母亲东方夫人。

儿子,退一步海阔天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莫荷心微笑的招慎儿过来。

来,慎儿,她是你母亲。

天哪!你是慎儿!褚心怡惊喜的奔到儿子面前,对他左看右看,愈看愈是满意。

她离开东方家时慎儿才快两岁,现在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看起来一副稳重的样子,五官长得和真四一模一样,帅!母亲大人。

慎儿恭敬、有礼、守分的称呼。

好乖!褚心怡搂住儿子,劈头就是一阵乱亲,这点倒是吓到了向来老成稳重的慎儿,他可没被谁这么乱来过。

真四皱着眉毛,他还是不满意,不过看来已成定局,他说什么反对的话都没用,就像他母亲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只好暂时先让那个背叛过他的女人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