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五育均衡一直是圣柏亚的宗旨,非但一到三年级都有体育、音乐和美术课,每学期还会定期举办比赛,表扬成绩优异的同学。
因此每个班级一星期都有两堂美术课。
此时,宽敞整洁的美术教室里一片闹烘烘的,因为这一节的任课老师还没有到,因此聊天的聊天、看杂志的看杂志、吃零食的吃零合,就像在联谊活动似地,一点严肃的气氛都没有。
看到没有?那个女生叫黄若杰,她是今年一年级的入学代表,功课好得不得了,可是我不怎么喜欢她,看起来做做的。
何欣晓悄声不屑地在芷丞耳边说。
芷丞被动地点点头。
我知道她,她是班代。
还好她有把干部的名字和长相都背下来,否则现在又要被欣晓给挖苦了。
说来可耻,开学已经快一个礼拜了,全班她认识的人加起来却不到十个,但那位黄若杰却已经可以和班上同学谈笑风生,真是厉害。
你要小心点,听说她也喜欢严怒,是你的强敌耶!何欣晓以一副监护人的姿态对她耳提面命。
自从何欣晓知道芷丞是为了严怒才来圣怕亚之后,她就很够义气地表示要帮芷丞。
至于怎么帮咧?其实目前还无所收获,欣晓只是每天、每天不停地在芷丞耳边告诉她严怒在校内有多受欢迎,这根本不叫帮,这叫打击,欣晓连制造她与严怒偶遇的能力都没有,她这位军师呀,真是远远比不上人家殷邪哟!’她为什么也喜欢严怒,芷丞征了征,不由自主地把飘远的眸光又转回黄若杰身上。
哇,浓眉飞扬,洒脱的微笑,自信的脸散发出身为领导人的气质,这女孩就像朵恣意绽放的红玫瑰。
拜托!小姐,全校喜欢严怒的人起码超过百个,哪有什么原因可言呀?何欣晓颇不带劲儿地扫了芷丞一眼。
还不就是盲目崇拜而已罢了。
唉,会说别人,其实她也是个盲目崇拜者,只不过芷丞崇拜的是严怒,而令她意乱情迷、芳心悸动、一见钟情的对象是殷邪,惨的是,她知道追邪一族的人不会比追怒一族的人少。
望着窗外花木扶疏的夏末景色,芷丞幽幽地叹了口气。
欣晓,我――我不是盲目崇拜严怒,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自从在医院里第一眼见到严怒,她就被他给吸引住了。
当时,她根本不知道严怒是个那样矫健的风云人物,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女生跟自己一样的喜欢严怒,她甚至还单纯地以为只要进入圣柏亚,她与严怒就能有一段美丽的恋情。
但现在她已经知道那很难做到,她真是太会幻想了。
不是盲目的崇拜?哎呀!每个女生也都那样说。
何欣晓扬扬眉梢。
芷丞的忧郁一点都没感染到她,她还是冷水照泼。
我告诉你,管他是不是盲目崇拜,勇敢的去追就对了,追到就是自己的……呀,老师来了,下课再聊。
教室里一库骚动,一位颀长挺拔,戴着副斯文镜框的男子走过来了,他直接站到讲台上去,微笑地扫视着整个教室。
你们好,我叫项守衡,是你们这个学期的美术老师。
芷丞把眼光从窗外拉回来,她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到讲台上,打量着那位美术老师。
他有一张很有男人味道的脸庞,浓密的头发,宽额、剑眉,鼻梁很挺,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米色西装裤,咖啡色的意大利薄底皮鞋,浑身散发着浙洒与自在的艺术家气质。
今天我们不设限题目,自由创作,把你们心目中想画的东西画出来,想表达什么就画什么,抽象的、唯美的、立体的,什么都可以。
项守衡微笑着说,这图画不必交出来,当然,如果有同学愿意与大家分享他的作品,老师也不会反对。
每个人都开始画起来了,由于不必打成绩,因此大伙落笔都很轻松,而项守衡偶尔指点但不罗嗦的态度更是教人激赏。
芷丞,这老师好帅哦!何欣晓对俊男是毫无免疫力的,看来她又迷上老师了。
嗯。
芷丞应了一声,炭笔专心的在画纸上勾勒出几道线条来,但画了几次都不成功,就是捕捉不到那种神韵。
喂,你画什么?何欣晓探头过去,但芷丞却迅速地把画纸反画,她什么都没看见。
用不着这么神秘呀?芷丞轻轻皱拢眉头,有点心慌意乱。
你画你自己的好不好?不要偷看我,这样我会画不出来。
何欣晓调侃地直笑。
我知道了,你八成是在画你那朝也想、暮也想的怒哥哥,对不对?被何欣晓给猜中,芷丞小小的脸蛋刷地一声红了。
欣晓,你小声一点。
如果被黄若杰给听到就糟了,她那么强,一定会来找自己单挑的。
怕什么?何欣晓睫毛闪了闪,鬼鬼祟祟地挽住芷丞肩头。
我告诉你,老师一直在看你哦!你不要乱讲。
芷丞又涨红了脸。
我是说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何欣晓笑意更浓了。
我觉得老师好像很欣赏你耶!他连黄若杰都不看,就看你一个人。
欣晓!芷丞急了。
好,不说了。
何欣晓笑咪咪地。
那你待会下课要请我吃香草冰淇淋。
好!要她请龙虾大餐都可以,只要欣晓别再口无遮拦就行了。
陈米华也要。
欣晓得寸进尺地说。
陈米华也要?为什么?芷丞睁大眼睛望着何欣晓,不是她小器不想请陈米华,而是他想不通这时候为什么要扯上陈米华?废话!何欣晓拍她一记。
我们是候补铁三角嘛!怎么可以少了他呢?小心翼翼地拿着两支随时会融化的香草冰淇淋,芷丞只好把画纸卷成筒状夹在腋下,那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说有多难看也有多难看。
欣晓实在大会为难人了,她非但指定要在教室吃,还指定要这种脆皮的高塔冰淇淋,太阳这么大,今天又猛刮西北风的,等她拿回教室恐怕也融化了吧!小心…小心…她不停地叮咛着自己,唯恐一个不小心绊倒了会更滑稽,她已经是候补铁三角之一了,千万不能再被冠上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号,那真是生不如死。
但是,就在她从学生餐厅走出来,穿过了一半树林的时候,她踢到了颗小石子,脚步踉跄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住前栽,没跌倒,冰淇淋也没掉,但是夹在她腋下的那张画纸却飞了。
老天!芷丞连忙紧抓着两支冰淇淋追上去,那张画绝不能给别人看到,否则她的暗恋记事就曝光了。
她追着被风同起的画,追到了树林尽头,蓦然地,她停住了脚步,脸颊一片臊热,那红润从她颊达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血液也凝结住了,她只能怪怪地,不知所措地望着前方那个高大的人影。
严怒正拿着她的画在研判她,他挑着眉毛。
看不出他对这幅画有什么感想和评论。
似乎发现有人在看他,严怒粗率的抬起眼,接触到一副娇柔羞怯的表情和一双盛着半忧半喜的眸子。
不知道怎么搞地,这样的一对眼眸让他有点张口结舌,好像胸口被什么物品猛烈地撞击,看起来实在,她诱人而又胆怯。
你的?他扬扬手中的画纸。
芷丞点点头,脸更红了,她画的是他阿!完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可笑,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额上沁着小汗珠,手里还紧抓着两枝冰淇淋不放,像透了一个想要假扮淑女的贪吃鬼。
静物素描呀!他随口问着,决定抛掉那份莫名其妙的悸动。
她懊恼地站在那儿,抬起那长长的睫毛直望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认不出来画中的人是他。
静物素描?老天,她画得有那么糟吗?画得不错。
严怒胡乱说着,在考虑要怎么把画纸还给她。
谢谢。
芷丞咬着下唇低低地回答,瞬间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严怒的赞美太伤她的心了,他都认不出来画的是谁了还称赞她?他还真是个童子军哪!我好热。
说完,他粗鲁地从她手中夺走一支冰淇淋,然后把画纸塞到她手里,一个大步走了。
目送着严怒急急走掉的背影,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失落,毕竟能跟他单独相处是很难得的。
而原来,这样火爆的鲁男子也有细心的一面可!望着手中的画纸,芷丞开始感谢起欣晓叫她来买冰淇淋了。
小姐,鸡排怎么只吃了三分之一呢?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纪宅的管家高姨边将餐后甜点上桌,边问她那胃口小的像蚂蚁的小主人。
不,这鸡排很好吃。
芷丞困难地又吞下一口香酥鸡排肉,眼见盘中还有一大半待吃,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
高姨满意地点点头,平时不怎么有笑容的方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
既然好吃,就请小姐全部吃完,否则先生可是全怪罪我们下人的哦!芷丞皱着眉头。
高姨,这太多了,我实在吃不完,你跟我一起吃好不好?要不然叫高大哥也来吃……小姐!高姨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哦,好吧、好吧!你别生气,我知道了,我会全部吃完它的。
芷丞投降了,只要高姨的脸色阴郁起来,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乖乖听话,否则这一幕一定会传到爸爸的耳朵里去。
这几乎是每天在纪公馆必定上演的戏码,长型餐桌上往往都只有芷丞一个人在用餐,她的父亲纪淇秦游走世界各国难得回家,平时只有管家和佣人与她作伴,幸好高驭也住在这个家里,否则她真要被这股窒人的气息给闷死了。
小姐,你身体不好,如果再不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以后想补就来不及了,你还要嫁人呢!高姨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关心我,高姨。
芷丞低垂着头,哽咽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就滚到饭碗里去了。
‘哎呀小姐!你怎么哭了?高姨急忙抽出面纸帮她擦用。
我可不是在责备你呀!我知道。
她吸了口气,强忍着不再让眼泪掉下来,那会吓坏高姨的。
她完全知道高姨之所以这样督促她是在尽当管家的责任罢了,她只是伤怀,为什么这时候在自己身旁叮咛着她的不是她的母亲呢?饭后,芷丞一个人持在房里,高驭来了,他轻轻关上门,托盘里是两杯热奶茶。
听我妈说,你吃饭时哭了,有没有这回事?他审视着她缩在沙发里愁眉不展的小脸。
芷丞振作了一下,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来。
高姨一定不高兴了,对不对?她真怕她爸爸知道她在饭桌上哭泣的事。
没有的事。
高驭揉揉她头发,目光定定地停在她身上。
她关心你,叫我来看看你,还有,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爸爸,你放心吧!真的?她的睫毛轻轻闪动了一下。
她多怕,多怕她爸爸会嫌弃她的怯懦无用啊!她不要被赶出这个家。
真的。
她的神情令高驭一震,出于本能地,他满怀怜惜地挽住了芷丞瘦瘦小小的肩头。
她才十六岁呀!上帝为什么不给她一些纯真美好?成人世界的丑陋对她来说还大残酷,她值得所有最美好的事物!高大哥,你怎么了?芷丞感觉到他拥抱下所传来的温热。
这股热力令她有点不安。
这太亲密了。
芷丞,不要害怕,记住,我永远都会保护你,没有人能伤害你。
开学的这阵热潮过后,圣柏亚又恢复一贯高贵的学院气质,九月末的校园是一片秋高气爽,女生的枣红色英国式制服更是显得精神抖擞。
芷丞!早!何欣晓左手勾着陈米华,右手快乐地去勾芷丞的臂膀。
何欣晓跟陈米华已经成为班对了,他们经常一起相约到校,偶尔在门口碰到芷丞,三人也会徒步到学生餐厅去吃个早餐,有他们两个作伴,芷丞的新校园生活似乎有趣多了。
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何欣晓三八兮兮地在芷丞耳边问。
英……英文小考,我有看!芷丞连忙把口袋里的单字表拿出来。
身旁高高壮壮,有点傻大个儿感觉的陈米华爆出了一记笑声。
谁问你那个呀!何欣晓白她一眼,这个芷丞也真是的,每次遇到考试都紧张得要命,反正紧张也没用,考出来的成绩还不是很烂,跟她一样。
那你在问什么?她真的很羡慕何欣晓每天都能这样不知人间疾苦,像她就不行了,不但考试紧张,连上个体育课都会头脑发胀,深怕在操场昏倒吓坏了同学和老师,更怕学校通知家长。
告诉你,今天是我跟华华认识满一个月的日子,棒吧!何欣晓得意地说,陈米华是她的初恋,这份感觉太美好了,她要好好地享受,并把它当作是一生最甜蜜的回忆。
真的,芷丞笑了,由衷地感染了他们的幸福。
那你们要怎么庆祝?唉,人家都已经成双成对了,而自己却还处在单恋的阶段。
自从严怒帮她拾起画纸至今,她有十几天没见到他了,而他的名字仍在一年级里传得是沸沸汤汤,似乎每个女生都对他很有意思,她班上的那个黄若杰更不用说了,天天假藉事务往学生会跑,无非就是为了严怒,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你们看,他们就是那个候补铁三角耶!一阵讥笑不居的声音传来。
还有脸在校园里嘻嘻哈哈的,是我就快控个地洞躲起来,少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嘛!有人很快地加入嘲弄的行九听说其中有两个还成了班对,哇!全班成绩最烂的情侣,简称烂侣,哇哈哈!好好笑!哎呀,你们别笑人家了,人家当选候补铁三角又不是故意的,遗传不好嘛!这能怪谁妈?哈。
一家都是笨蛋的感觉不知道是怎么样哦?那女生细声细气地说,像我就无法体会那种感觉了,谁教我家都是智商超高的成员,唉,好遗憾哦!真不容易呀,居然三个人都在同一班,这莫非是老天的旨意,要污染就污染一个班级就好了,省得来殃及我们,像我们这种好班哪能让他们这种货色进来,你们说对不对?那声音更挑衅也更肆无忌惮。
芷丞的小脸变苍白了,她发现到何欣晓勾住她臂膀的手也变得僵硬,刚才的愉快倏然飞走了,她不知道这些同学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们三个,他们的成绩是不好没错,可是他们也没碍着别人呀!他妈的你们说够了没有!严怒瞪视着那群三姑六婆,这些女人是全天下最麻烦的动物,整天说长道短,互相攻击,没一刻得闲。
八卦女生们被严怒一吼,全识趣地作鸟兽散了。
是严怒耶!何欣晓推推芷丞的手臂,她用发亮的崇拜眼光仰视着前方解救他们的英雄。
哦!芷丞猛地一震,眉毛轻轻地闪动了一下,眼睑就垂了下去,掩盖了她那对乌黑的眸子。
她真是无地自容了!刚才严怒一定都听到那些女同学时他们这候补铁三角的评语了,他会怎么看她?肯定也会认为她是个笨蛋吧!像他那么勇猛又那么有才能的人是不会喜欢她的,如果要他选,他势必选择像黄若杰那种资优生。
芷丞,给你个机会,快!你快去向严怒道谢,顺便约他去吃早餐。
何欣晓连忙推波助湖地为好友制造机会。
不行,他不会答应。
她深湛似水的眸子呆呆地望到很重的样子,我开玩笑的,你当然不能去跟严怒说你爱他,他不但会被你吓跑,还会以为你是唐朝豪放女转世的,不过呢,有肉体关系其实也不错,起码到时候你在他心目中就有点地位了。
欣晓!芷丞真的服了欣晓的脑袋,这种理论也说得出来。
嫌我说得露骨呀!何欣晓向她靠近一点,压低了声音。
我告诉你,有人看到隔壁班的柯南珊和三年级那个很帅的网球高手上宾馆,香艳吧!学长和学妹那!俊男美女的结合,大家都好羡慕。
羡慕?芷丞皱起了眉宇。
她是不是落伍了?虽然身为国际知名设计师的独生女儿,但是她却丝毫与流行资讯扯不上边,她一直被保护着,一直安分地做着温室花朵,没有自己的主见,没有自己的想法,柔顺、服从、乖巧、听话是她的代名词,如果她爸爸知道欣晓正在灌输给自己这种观念,他不气疯才怪。
对呀!何欣晓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你以为只有成人才会有激情啊?虽然我们都未成年,可是也有爱和生理上的需要呀!不然你以为那些耸动的社会新闻都是编出来的吗?芷丞扬起了眉毛,愕然的情绪捉住了她。
她真的很难想像有一天自己与一名男子有肉体关系是什么情况?虽然报章杂志渲染的很厉害。
但她对这些事还是一无所知。
没有母亲的教导,高姨也不曾告诉过她,她爸爸就更别提了,她几乎一年没见过他了。
然而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在一个男人怀中的时候她该怎么反应?该矜持?还是抗拒……唉,恐怕到时就由不得她细细思想了,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激情狂潮来临时,什么都抵挡不了,如果是和严怒,那么――喂,芷丞,我吓着你啦?何欣晓轻轻捏了她手臂一下,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你脸都红了邪!在想什么?_芷丞本能地摸摸自己脸颊,老天,真的好烫!自己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把严怒跟男女情事联想在一起,她是不是学坏了?我一一我在想等一下到学生会的时候要讲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说。
你还在想这个呀?何欣晓一副昏倒的样子,她投降地说:好吧!看在你那么紧张的份上,我们来练习我演严怒,你演你自己,开始吧!芷丞吞了口口水,觉得这提议有点天马行空,可是看好友那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她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快点呀!何欣晓催她。
芷丞吸了口气,脸颊开始烧红了。
严……严怒我来看看你,你…你不介意吧?天呀!自己真要用这个当开场白?感觉好拙!我当然不介意,我高兴都来不及哩!何欣晓握住芷丞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我等你等了好久了从早上等到现在,从日出等到日落,丞,你终于出现了。
芷丞被何欣晚看得不知所措,她急急抽回自己的手。
我……我……怎么办,她要讲什么?丞,我想请你看电影,可以吗?何欣晓又执起她的手,温柔地抚弄着。
可以。
芷丞被动地点点头,被动地答应。
看完电影,我请你吃饭,请不要拒绝,否则我会心痛。
何欣晓的手怜惜地捧住了芷丞的面颊。
好她更被动了,明知道严怒根本不可能这样对她,她却意乱情迷了。
丞,闭上眼睛,我要吻你了。
何欣晓催眠似地声音在芷丞耳边响起,她真的闭上了眼睛,然而煞风景的是,有只厚实的手及时把她们俩给分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陈米华不悦地盯着自己的女朋友,她在于么呀?光天化日之下挑逗芷丞?没什么,练习、练习嘛!何欣晓笑嘻嘻地说,从刚才的测验地已经知道了,芷丞真的很喜欢严怒,喜欢的程度恐怕连芷丞自己都估算不到吧。
就算你要练习也应该跟我练才对呀!女朋友讲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陈米华更气了。
奇怪,你气什么味!我们又没有怎么样。
何欣晓凶了回去。
陈米华暴跳如雷。
你们都快接吻了,还说没怎么样?本来就没有呀!何欣晓回答得理直气壮。
钟响了,芷丞连忙站起来。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虽然他们那根本不叫聊,叫吵,就凑和凑和吧,她还要赶去学生会呢!宁静的学生会里,会长江忍正在接电话。
他如常地保持着适中音量,和缓的声音就像支悦耳的歌曲,非常动听。
副会长章狂横躺在两两张靠拢的椅子上,头上盖着报纸,不知这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殷邪正在电脑前处理一些档案,他姿态优雅,自信洒脱,他旁边坐着的是孜孜不他正在学习中的学生会新事务员辛法纱。
伍恶一边吃大亨堡一边看报纸的娱乐版、一只丑丑的小棕狗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似乎想到讨点什么东西吃。
芷丞轻叩了门后,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偌大的室内独独少了她想见的严怒。
殷邪第一个注意到她,他热忱地站了起来。
你来了,请坐。
殷邪为她把椅子拉开。
倏然地,伍恶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章狂也把报纸掀开来,江忍挂掉了电话,纱纱猛盯着她看,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芷丞身上。
谢谢!她不自在地坐下,这就是学生会呀!果然像外传的那样宽敞洁净又舒适。
好清秀的小学妹呀!伍恶立即跑过去。
叫什么名字?哪一班呀?邪是怎么把到你的?她叫纪芷丞,是怒的朋友。
殷邪笑了笑为大家介绍。
怒?那四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不可置信。
怒也会有女生的朋友?不可能吧!他不是除了纱纱以外,什么女生都别想靠近他的吗?连那个超级美女黄若杰都碰了无数次钉子。
这位可爱的小学妹,你特地来找怒呀?伍恶饱含兴味地逗着芷丞,这朵含羞带怯的小蓓蕾送给怒实在太可惜了,怒又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让自己来好好爱她吧!芷丞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恩――请问他在不在?对于伍恶的靠近。
她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不在。
章狂懒洋洋的接口,他到医院去了。
医院。
芷丞惊慌地跳了起来。
什么医院?他受伤了吗?一定是的!他又随着警队去上天下海了,说不定他遭到埋伏,所以中弹了……M医院。
章狂闲散地回答她。
下一秒,芷丞已经冲了出去。
狂,你吓着她了。
江忍摇头微笑。
无妨,患难见真情嘛!章狂重新把报纸盖回自己脸上。
不过,这女的好像对怒来真的。
想不到怒也有这一天。
伍恶津津乐道地说,实在听不出来他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为他的兄弟祝福。
哇!她好像很喜欢怒……纱纱羡慕地说,这女生真勇敢,像她就不行了,明明暗恋着某个人却不敢表达,她要是能有纪芷丞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怒一定还不知道他自己有这种飞来艳福吧?伍恶开始幻想起香辣激烈的镜头来了。
他在这方面少根筋。
报纸下的章江说话了。
放心吧!快柳暗花明了。
殷邪微笑结语。
夕阳染黄了窗子,窗外,晚霞映照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