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9 08:56:49

雪桐被送进加护病房,呼吸及心跳都不稳的她,正被密切监控病情,而烙桐一行人只能在病房外干着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要你在雪桐面前收回对她讲的那些话。

烙桐心乱如麻,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雪桐对东方妄二的痴迷显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必须要改写历史,给雪桐活下去的希望。

妄二旁若无人地点起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瞥了烙桐一眼,眼中充满讪笑之意。

你没忘记吧,颜少主,是你要终止我对令姊的耍弄,怎么,后悔了?他是为略尽人事才来这里,并非为赎罪而来。

我是要你别再耍雪桐,可是我没要你用这种方法,你太残忍了!她真不懂他为何还能泰若镇定地抽烟,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是吗?他一点懊悔与惭愧都没有吗?她心底了然,若有,他就不叫东方妄二。

妄二冷酷无情地道:什么是不残忍?你以为慢慢的疏远她,那种凌迟她就不痛苦吗?无耻的登徒子,你闭嘴!高赐忍无可忍,若不是他的主子在这里,容不得他放肆,他真想跟这个姓东方的干一架!妄二调侃地笑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原来现在的保镖这么多事,权限这么高,敢爬到饲主头上洒尿。

你——高赐沉厚内敛,向来不擅言辞,但此刻却被激怒得几乎要毛发飞扬。

妄二笑得挑衅。

想打我吗?候教。

你们别拌嘴了。

烙桐心烦地喝上。

拌嘴——妄二皱了皱眉,对自己故意的挑衅落得如此形容很不满意,区区一个保镖还不够资格与他拌嘴,那太抬举姓高的了。

我才不屑与这种下作小人拌嘴。

高赐冷着声音道。

妄二几乎要被高赐的捷足先登将好心情弄拧,那分明是他的台词,这家伙……去他的。

可是片刻之后他却又扬起嘴角,玩味的目光在高赐脸上来回梭巡,他战胜地勾唇恶笑。

敢问一句,这位道貌岸然的保镖,你的愤怒是为了我已经占有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吗?你在胡说什么?高赐怒气飞腾,该死的,他居然……居然把他的心意全讲出来,他的少主会怎么想?他的角色一直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保镖,没人会接受他这个冷面铁汉也会爱上人的事实吧,唉……怎一个愁字了得,他喜欢他的少主是事实。

高赐焦急的看着烙桐,然而烙桐根本无心听他们唇枪舌剑,她的心全系在雪桐的安危之上,若雪桐有什么万一,她知道体弱的母亲绝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终于,在望眼欲穿之下,一位护士小姐走了出来,她翻看着病历表,公式化地说:颜雪桐醒了,哪一位病人家属要进来?哦!谢天谢地!岫儿不禁双手合十感谢老天。

这个好消息立即让烙桐振奋了精神,连带着也让高赐高涨的怒气暂时压抑下来,一切以大局为重。

我是病人的妹妹,我进去看她。

烙桐清了清喉咙,情绪一旦得到松卸,她觉得喉咙好干好涩,但四肢百骸倒是逐渐血脉活络,不再提心吊胆。

傻瓜,她不会见你的。

妄二冷冷的嘲弄,他太了解女人的心理了,即使亲如姊妹,碰到情字也会六亲不认。

你不了解雪桐,她会见我,一定会见我。

烙桐固执地说。

妄二狞恶地一笑。

那么就看看是谁不了解谁吧。

不理会他的风凉话,烙桐立即随护士换上无菌衣走进加护病房。

清醒后的雪桐躺在病床上,皓腕注射着点滴,她看起来了无生气,见烙桐进来,她虚弱的投以怨对憎恨的一眼。

雪桐——烙桐走近病床,雪桐身上的寒气却教她清楚的感受到她是不受欢迎的。

不要叫我。

雪桐冷冷的撇开眼。

枉我那么相信你,把我的心事都告诉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跟我抢男人,果真是家贼难防,是我太天真了,我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你。

烙桐瞬间怔然无语,雪桐向来柔美,她从不曾听雪桐口出如此尖酸刻薄之语,今天她却……唉,看来雪桐怨她极深,她该如何补救与雪桐之间的姊妹之情,这真是令人头疼啊,都是东方妄二的任意妄为惹的祸,难道他真是她的天敌,从在半岛酒店遇儿他开始,她的生活就注定要被他弄得一团乱。

雪桐,你听我解释……她不能让雪桐对她的误会加深。

我不听,你叫妄二进来见我,我只要见他,我只相信他讲的话,你不要再勾引他了,你快叫他进来儿我!雪桐几近歇斯底里的大叫。

请你们安静一点。

护士进来给了个白眼,她责备烙桐,病人才刚清醒,最好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否则很容易引起二度休克。

我要见妄二!雪桐再度大叫,此举招来护士一个匪疑所思的眼光。

非常抱歉。

烙桐无奈的退出加护病房,她知道她再怎么坚持留下来都没用,雪桐想见的人不是她,她的存在只会令雪桐不快罢了。

加护病房外,妄二尚未离去,烙桐快步走到他面前,以最低声下气的姿态面对这个害她匪浅的人。

东方盟主,雪桐想见你,请你进去见她一面好吗?她有不好的预感,东方妄二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他一直是以为难她、看她痛苦为乐的不是吗?他不可能大发慈悲。

妄二挑起眉头。

你干什么?割爱?经过昨夜的亲密,她对他就没有半点不舍和眷恋吗?现在忙不迭的要把他推到颜雪桐身边,就因为颜雪桐的病况不佳?真是荒谬,就算颜雪桐现在躺在棺材里,他也不会对她说他爱她。

请你进去看看她。

烙桐几乎恨起自己这等姿态,她为什么要这么求他?祸是他酿成的不是吗?为什么负责任的不是他,而是她这只代罪羔羊,雪桐没有恨他这个薄幸男子,反而怨起自己这个一心怕她受伤害的妹妹……恕难从命。

妄二站了起来,他弹弹衣襟的烟灰,俊魅的脸孔半点表情都没有。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走了,后会有期,原想约你一起享用早餐,谁知你这么无情,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烙桐顿时无力的一怔,无情的究竟是谁?你不能走!烙桐欲阻止他跨出的步伐,偏偏她的手机在此时响起,她不得不分神接听电话,这是母亲有急事时才会拨的专线。

烙桐!颜夫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妈,什么事这么急?该不会是父亲出了什么事吧?前些日子院方曾说父亲的身体有硬化的现象,否则母亲是从不曾打过这支紧急专线。

皎桐她不见了!颜夫人啜泣着。

皎桐不见了——烙桐失声喊出。

闻言,高赐与岫儿同时惊跳起来,欲要离去的妄二也骤然收住脚步。

将看护雪桐的任务交给高赐和岫儿,烙桐归心似箭,她在第一时间登机,准备飞返台湾。

皎桐会到哪里去呢?难道那通中断的电话是预兆?皎桐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会是什么呢?皎桐要告诉她的会是什么事?为何电话会突然中断,难道是人为的?不可能呀,她询问过皓炜,他明明告诉她,皎桐好端端的正由保镖要护送到学校去,皎桐不可能在司机与保镖的视线当中失踪。

这么说来,皎桐是在校园中失踪的了?近日台湾的校园暴力日益猖狂,黑帮入侵校园已经不是新鲜事,莫非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不知道皎桐是铁烙帮的四小姐而绑架了她?绑架……她浑身泛起一阵冷,雪桐的事还没解决,皎桐居然就凭空消失,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压力瞬间如排山倒海对她涌来,她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无力再扛起这些了。

老天,为什么她没有大哥呢?若有大哥就有人可以分担她的压力,她也就不会如此痛苦,她这个代帮主真的当得好累好累,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麻烦给我一杯红酒。

她再向空姐要了杯酒,打算狠狠的醉睡一下,养足精神好日台湾追查皎桐的下落。

一个高大身影在飞机起飞数十分钟之后落坐于她身旁的空位,那熟悉的古龙水味令她不由侧头看去——就算看到鬼也不必这副表情吧。

妄二拿走她手中的酒,一口喝干。

酒会乱性,你还是少喝为妙。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直觉他又是来搞破坏。

助你一臂之力。

他把一盒热鲜奶递给她。

喝了它,现在你需要的是体力而不是醉意。

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虚弱,从在渡秦岛开始,他们俩就没吃东西光喝酒,遇到雪桐昏倒事件又让她折腾半天,现在又赶着飞回台湾,滴水未进的她想必已经饥肠辘辘。

我不喜欢鲜奶。

她知道他的好意,但她真的毫无胃口,尤其是奶类制品这种太温和的食物。

你现在可以开始试着喜欢了。

在他的手势下,空姐推来餐车,专程为烙桐送上烤奶油吐司和煎蛋火腿。

请慢用,颜小姐。

空姐微笑地退开了。

不要告诉我,这是东方家族的航空关系企业。

如此礼遇,若不是东方家的物业,也和东方家有渊源。

是又如何,难道你要跳机?他替她将鲜奶盒打开,并强迫地为她插好吸管,让她不喝也不行。

跳机?你以为我这么讨厌你?她苦笑地摇头,看到食物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奶油和面包的香味混合成一种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她不由得喝了口热腾腾的牛奶,撕下一块面包往嘴里送。

你大概恨死我了吧,毕竟是我令雪桐现在躺在医院里,还冷血的不愿见她,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他从容不迫的一笑,欣赏着她搁置刀叉那率性而吃的模样。

不管如何,你都该见她一面。

她义正辞严,但却很迷惘的不知道自己讲这话的真心有多少。

他的做法虽不仁道,却是最快终结雪桐迷恋的一步险棋,如果成功将一劳永逸,如果雪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那只有两败俱伤,不过伤的不是他东方妄二,而是她跟雪桐,姊妹情份势必烟消云散。

好个如意算盘,她撇撇唇表达她的不以为然。

然后呢?藕断丝连?他讥诮的问。

妇人之仁,枉你还是一帮之主,或者你根本就希望我脚踏两条船。

烙桐皱起眉心。

别把我跟雪桐比喻为船,还有,到台湾之后你最好原机返回,我很忙,没空招呼你。

她更厌烦此刻的自己,对他有点心动却又说不上来一点具体的感觉,谈爱还太早,可是他们却已有过肉体关系,还不止一次,现在她跟他的关系已经不能用一夜情一语带过,若他真属于雪桐,她可不敢违心的说自己真的不介意。

她会……吃醋吗?哦,老天,但愿她不会那么蠢,爱上一个无情又邪恶的风流浪荡子,不是智者该有的行为……不过却是一个女人会有的行为,唉,多么无奈的事实。

抛开我俩刚结下的恩怨不谈,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有难,我当然要跟过来聊表关切之意,况且我对台湾还算熟,不需要你的招呼。

言下之意,东方盟在台湾自有分舵,一切他自行张罗,不会劳驾到她这位大帮主。

这可是你说的。

她打定主意到台湾之后就不理他,想必届时自讨没趣的他很快就会自动消失在她面前了吧,但愿他识相点,不要再出现,提醒着她,她与雪桐之间难解的僵局。

人满为患的中正机场大厅,烙桐提着随身行李出关,身旁的妄二更加率性,他连半件行李都没有。

跳上机场大门口的排班计程车之后,烙桐发现妄二就像牛皮糖似的黏着她,与她同时挤进计程车后座。

你不是说你不需要我的招呼吗?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同样都没得到充份休息的两人,他的精神硬是好她太多了,看样子不必到五年,她看起来就会像他姊姊。

我总要知道我女朋友的落脚之处,以防你一去不回头,到时我要上哪里找人。

其实他早知道铁烙帮的帮所,送她回去不过不想此刻精神不济的她半路昏倒,吓坏人家司机先生而已。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们的交易失败,现在彼此都恢复自由之身。

她乘机表明,不愿他再拿他们之间的协议作文章。

好个翻脸无情。

他嘲弄。

是你先不遵守交易内容。

她可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么让雪桐昏厥休克的,而今这条裂痕该如何修补还是个未知数,他却黏她黏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没有天理。

他摇头恶笑。

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去你姊姊的病床前说我爱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她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想再谈,而她也不想碰触这个问题。

如果他真去对雪桐说爱她,那……她苦笑一记,如她对他所说的,现在真的不是讨论儿女私情的时候,小皎桐下落不明,她该挂心的是她的幼妹才是。

车身飞快驰骋在高速公路上,夜幕已然缓缓低垂,路灯像蜿蜓的银河带,光彩耀眼,除了广播里警广交通台的路况报导,车厢顿时恢复静谧无声。

下了交流道之后,在烙桐的指点之下,约莫一小时的路程到达了位处中台湾郊区的铁烙帮。

妄二闲适地浏览湖光山色,夜色映照下,宽阔水池,景致壮丽,随处可见苍翠绿树,风光与东方盟迥异,但绝不输东方盟。

地灵人杰,难怪可以蕴育出你这样特别的美人来。

他不吝啬的恭维她,并举步往宏伟的建筑物而入。

烙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难道你要跟我进去?她认为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妥,然而她知道她无法叫他走,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听她的话。

少主!辛仲丞迎了出来,饶是沉稳的他,也在看到卿本佳人之后露出放心的笑容。

一路辛苦了。

怎么知道我回来?烙桐一跨进大门门槛,两旁守护的守卫立即躬身问好。

高赐通知的。

辛仲丞防备的眼神落在后面的不速之客身上,怀疑,但并未逾矩的多问。

这位是东方盟的东方盟主,你们在香港已经见过面了,不必我多介绍。

烙桐正在思考怎么说明东方妄二的同行,此时程皓炜也紧接在辛仲丞之后,快步出来相迎。

少主,小皎桐至今仍渺无音讯。

程皓炜直接道出重点,他无法避免的注音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多余人,有点眼熟的一个人……皓炜,这位是东方盟的东方盟主。

烙桐开始后悔没在机场甩了妄二,这下有得拼了,她可得捺着性子对每个人解释。

程皓炜眼睛一亮,毫不掩饰眸中的欣喜之情。

东方盟主,久仰大名。

烙桐到新加坡处理雪桐与东方妄二的情事,可是东方妄二却跟着烙桐回来,他们的关系……耐人寻味。

妄二邪魅英挺的面孔添了三分冷冽,若有所指地说:我对程先生也十分仰慕。

简言之,就是他的情敌。

皓炜,你还是先跟我说说皎桐是怎么失踪的吧,我要知道所有情况。

烙桐急急打断他们言不由衷的惺惺相惜。

程皓炜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

早上接到你的电话时,我说皎桐正由保镖护送到学校,但之后保镖却告诉我,他们根本没等到皎桐。

也就是说,她是在我们帮中消失的。

问题瞬间变得棘手无比,如果皎桐是在帮中失踪的,那么帮中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将会是她那些急欲夺权的叔父和他们的儿子们。

可以这么推论。

究竟是谁把皎桐捉走的?又为什么要捉走皎桐?烙桐凝着眉峰思索。

皎桐想跟我说的是什么事……都怪她太大意了,竟然没有追踪那通戛然中止的电话,如果当时她能嗅到不寻常的危险气息,那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少主的叔父们都在议事厅等待,要与你讨论皎桐失踪的事。

我知道了。

烙桐不以为然的皱起眉,他们这么急着要与她讨论,该不会是企图遮掩行凶的罪行吧。

要进入议事厅之前,对于一直在欣赏园中造景而不置一词的妄二,大家终于意识到不妥了。

留步,东方盟主。

程皓炜客气而含蓄的说:这是敌帮的家务事,东方盟主留在这里恐怕不大方便。

没错,你不能进去。

烙桐立即同意了程皓炜的话,她不必想也知道她那些叔父看到东方妄二会有多大惊小怪。

那么东方某人就告辞了。

妄二嘴角带笑,二话不说便踅身往来时路走,姿态惬意,一路纯欣赏园内景致。

没想到他会走得那么干脆,烙桐反倒一怔。

少主,进去吧。

程皓炜出声。

烙桐抛开心中对妄二潇洒离去的不解和复杂情绪,现在她该想的是皎桐的事,毕竟撕票这种事在台湾并不陌生啊……老天,你一定要保佑小皎桐平安无事!东方盟台湾分舵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毅七几乎没要捉狂,桌面凌乱的资料是他一夜未睡的成果。

你隶属东方盟七旗之一,难道不该听命于我这个盟主吗?泡茶、磕瓜子,妄二的闲适与毅七的烦躁成强烈对比。

该。

毅七怨慰的说:但你也没必要派人半夜把我从好梦里挖醒,再用专机快递到这里来吧。

说到这个他就有气,昨天晚上他明明睡得好好的,没想到却有人来扰他清梦,还很客气的把他请到台湾来。

妄二扬唇一笑。

你不是一直在抱怨很久没休假了吗?此行就当在休假。

这叫休假?这种鸟假不放也罢。

声音陡然扬高,毅七不满的道:不公平,为什么撤六放假就到欧洲去,夜夜有热情的义大利女郎相伴,而我放假却要来台湾做苦工。

妄二邪肆的一笑,很好心的建议,下辈子投胎不要当人家弟弟,懂吗?妈的!毅七不由得咒骂。

这是他最恨的一点,凭什么他们老爱拿排行来欺压他?他是东方家排行最小的没错,但这也不是他的错,总不能因这样就老捉他出公差吧,不,是出私差才对。

上回他在纽约分舵被拓一押着画窦天门地形图,搞得他火冒三丈,这回妄二又绑他来分析捉走颜皎桐的歹徒,他们当他是警政总署吗?要他来就来,一点都不尊重他的人权。

都是女人惹的祸,偏偏他拼死拼活帮的都不是他的女人,真是苦命啊,他的女人至今不知流落何方……专心点,不要再想你的无情女了。

妄二箭中红心,狠狠的打破毅七的怀想。

不必你提醒。

毅七恼羞成怒,他知道他的女人很无情,但不必妄二鸡婆来提醒,真是该死的。

找到歹徒了没有?容我告诉你,你来此已经超过四个小时。

妄二的语气满是鄙夷,他知道毅七最受不住激将法。

很难。

毅七皱皱眉头,显然有点生气。

全凭你的片面之词要纸上破案的机率并不高,我又不是福尔摩斯,看看你能不能再多找些线索给我,否则光靠铁烙帮内部的人事资料,就要我找出歹徒根本是天方夜谭。

全是废话。

妄二命在一旁战战兢兢等着服侍的女仆重新沏茶,总而言之,没有一个结果,他不会放毅七去重温睡梦。

毅七打了个呵欠,颓废无比的翻动桌面那一大堆照片,想睡,好想睡,怎么找呢?唉,他早晚会被自家手足折腾得少活几年……蓦地,他挑了挑眉,眸中乍然放出惊喜光芒,伸手拿起照片堆中的一张,这个人——你知道他?妄二立刻趋前关心。

原来他跑到铁烙帮来了。

毅七一副意想不到又啧啧称奇的样子。

这个人非常狡诈,曾在加拿大最大的华人帮派青云帮混过一阵子,野心很大,他苦心追求青云帮帮主的妹妹,也差点成为青云帮的驸马爷,可惜最后被青云帮的马帮主识破他的诡计,又因盗用上亿走私黑枪的黑钱而被驱离青云帮,没想到他会委身于铁烙帮。

妄二的眸色倏然变沉。

看起来人模人样,原来是衣冠禽兽。

这也是他坚持要毅七来相助的原因,毅七那颗精密的脑袋装了全世界上千个黑帮的资料,看来他已经有头绪了。

事实上,外头也有人这样形容你呢,东方盟主。

毅七还报一箭之仇,谁教他刚刚要提到他的苦情史。

妄二邪魅一笑。

无所谓,现在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或者你有什么心愿,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阿拉丁神灯了。

毅七又打了个大呵欠。

谢了,什么都不必,你只要放我去睡就行,给我一张舒服的床,我真的困得很,被你捉来这里之前,我才跟咏三刚从尼泊尔回来,真是累死我。

没问题,要女人伴床吗?他很周到的问。

毅七白了他一眼。

当然不要,在这方面我是吃斋的和尚。

妄二摇摇头,低笑不已。

七弟,你何苦对一个女人守身如玉,我们男人是禁不起久憋的,你这样太不健康了。

像你这种采花大盗是不会懂的。

毅七烦躁的说,确实,禁欲太久对男人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提不起兴趣跟别的女人做爱,十五岁就偷尝过禁果的他,只想要夺走他童贞的那个小女人。

为了报答你今晚的卓越贡献,我将尽其所能的让你了解采花盗的美妙世界。

他会设法让毅七破戒,但他得先将那只披着羊皮的狼驱逐出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