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介用过早点,拂过树林,才穿过花园,就看到盈袖一脸沉思的坐在小溪畔的大石上发愣,于是缓步向她这儿走来。
师兄。
看到东方介,盈袖才脸红的露出一丝浅笑。
怎么一早就在这里,不用和他们一起做早课吗?他向她走近。
头有点疼,趁着空气新鲜,所以先休息一会。
盈袖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过她向来是这样的,夜里风稍微大一点就睡不好。
最近天气转凉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小心不要病了。
多年相处,东方介很了解盈袖即便有事情也羞于将它说出来的个性,所以格外关心她。
盈袖柔柔的一笑,有些儿羞涩的说:我没事,倒是师兄你该好好注意你的新娘子,她年纪还小,你要多让着她才对。
东方介一愣,怎么盈袖会突然这么说,莫非愉儿的小报告打到她这里来了?你听到了什么吗?他脸上不由得浮现不悦之色。
盈袖没注意到他神情不对,微笑着说:昨天和愉儿聊了一会,我都知道啦!女孩子家嘛,都需要人哄,要人怜惜的,既然她现在已经嫁你为妻。
昨天又做了你喜欢的甜品,算得上有诚意了,你就别再和她怄气计较了。
甜品?你说什么甜品?东方介可是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吗?这下连盈袖也感到诧异了。
东方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我很早就休息了,没和愉儿讲话。
盈袖皱着眉头,频频思量,不可能啊!愉儿昨天明明做了甜品,还叫马丽送一盅过来给我先尝味道呢!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东方介性情稍躁,见不得人家温吞,盈袖说得不清不楚,更教他混乱。
盈袖手足无措起来,她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我碰巧和愉儿遇到,她谈到你,说你们有些误解,你还要赶她回湖帮呢!我便劝她不如主动向你示好,于是告诉了她,你最爱喝的甜品是莲藕绿豆汤,她很接受这个建议,兴致勃勃的做好了汤,要等你晚上回来,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噢!糟糕,东方介不由得懊恼,看来他的冷淡破坏了愉儿的计划,他真该死!早该注意到愉儿期待的眼神,怎么会粗心的没稍加留心呢?这下完了,愉儿的满腔热情被他这么一浇,肯定熄灭了大半,恐怕现在还躲在被窝里生他的气呢!弄巧成拙,他原本打算过几天等她气消了。
再跟她好好谈谈,他以为这样会比较好,谁料得到这个小女子的心事全不是他所能捉摸猜测的,他怎么会真的将她赶回湖帮?她是他东方介的妻子!疼爱她都来不及,气话不过是说说罢了。
她还当真。
东方介匆匆的往望星筑走去,想要挽回他妻子的心。
师兄。
盈袖叫住他,见他没回头,不由得微笑,他就是这样,凡事想到了就要去做,急得很,但愿他们夫妻没事才好。
愉儿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咒骂着,马丽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盼姑爷能快回来,否则她家小姐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离开桃花岛不可了。
东方介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况。
姑爷!马丽看到他,差点喜极而泣。
怎么回事?看愉儿那张要杀人的脸,东方介牵动嘴角,微笑了笑,看来他的小妻子牛脾气还真拗呢!居然真的要走。
小姐她要回湖帮,我劝都劝不听,姑爷,你快来阻止她吧!马丽简直把他当成唯一救星了。
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马丽如获大赦,太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间的小误会就该由他们自行解决,不要牵连她这个无辜。
马丽溜之大吉后,房里只剩下愉儿和东方介了,她却始终背对着他,不肯转过身来。
唉!她的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她以为她还是个小孩子吗?东方介走向前去,一下子由背后抱住了愉儿的身子,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他轻揉她的肩胛,用下巴摩挲她的秀发。
愉儿。
他轻声唤她。
不准你叫我的名字!愉儿想挣脱他的怀抱。
却甩不开,只一径的嚷着。
你别生气,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没给你时间表示清楚,你肯原谅我吗?他颇为低声下气的问,天知道这是他东方介破天荒第一次对女人这么温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愉儿冷冰冰的说,既然挣扎不开,就由他抱着,量他也不敢做什么。
你懂的。
他轻而易举的把她转过身来,看着她泛着怒意的俏脸,不由得一阵怜惜和愧疚,这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却如此不懂体贴,才过门四天,就教她受这种委屆。
愉儿看到他的脸更生气,她但愿永远不要再看到这张让她又爱又恨的俊帅脸孔。
请你放开我,我要‘滚’回湖帮去了。
你得意了吧!她咬住粉红色的下唇,眼眸激发出两道冷冷光芒。
真不得了,东方介看着她又嗔又怒的表情。
心里微感惊异,原来他的小蛮妻在这短短的几天中,竟然已经爱上他了!难怪她会生这么大的气了。
你是我的妻子,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他抚摸着她的粉颊,语气坚定的对她说。
眼神带有威胁之意。
愉儿骄蛮的扬着下巴,眼里有几许讥诮。
不是你亲口要我滚的吗?现在又想耍赖了?东方介苦笑,你怎么能把气话当真呢?为何不?我就偏要当真,回我们湖帮去,顺便告诉我爹,他们的好女婿说他的湖帮成不了气候。
看你如何向你爹交代。
愉儿幸灾乐祸的对着他说,整张小脸得意的都亮了起来。
这么整我,你就会高兴了?东方介似笑非笑的问。
没错!愉儿回答的倒很迅速,也很肯定。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话好说。
东方介松开了手。
这个举动使蝓儿着实吓了一跳.难道他真要放她离开桃花岛?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枉费她一片苦心……我没话好说了,你打我吧!随便你要怎么出气都行,只要你不走。
东方介咬着牙,像是考虑挣扎了良久才这么说。
愉儿差点掉下来的泪水硬生生的止住了,错愕在原地,没听错吗?她最骄傲的丈夫会向她说这种话?恐怕她上辈子烧到好香了。
你说真的?她傻傻的问。
嗯,我不会还手,你打吧!他一副壮士易水寒的表情。
心想:愉儿该不会狠心到打得他满地找牙吧。
愉儿被动的伸出手,又停在半空中,表情既复杂又犹豫。
你打啊!东方介壮士断腕般的催促着她。
愉儿终于将手靠近了他的面颊。
不过他太高大了,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办到,而手挥了过去,愉儿只轻轻碰到他的面颊,便颓然放下。
东方介倏地捉住了她碰他面颊的那只手,牢牢的握在掌心,你怎么不打我?他问,眼里开始有了笑意。
这教她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因为我舍不得你,所以打不下手吧!愉儿扬起眉,故意冷淡的说:这笔帐留着,以后再和你算。
东方介大喜过望,知道她已经不走了,连忙又将她搂回怀中,飞快的攫住她的唇辨,直吻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放过她嫣红的小嘴。
愉儿打了他的胸膛一下,东方介马上将她抱上了床铺,放下纱帐,日光映得一室银白。
一早,晓色初透,东方介抽开棉被,将迷迷糊糊的愉儿拉起来。
你干什么?愉儿没有睡饱,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他手臂一下,又缩回被窝里去。
东方介好笑地看着她那孩子气的举动.故意又动手去吵她,愉儿,醒醒!你别吵我。
她拉住棉被蒙住头,将瞌睡虫又搜集了回来。
他扯开盖住她头的棉被,用腿紧紧夹住她,再用唇朝她粉颈进攻,好教她痒得无处可逃。
啊,你别亲我,唉哟,好痒,哈哈,快住手,求求你别亲了,救命啊——她已经笑得肚子痛,又躲得浑身没力。
你答应我起床,我就饶了你。
东方介一边威胁,一边手也没停,朝她胳肢窝搔痒。
好,好!我答应你,马上起床,我不赖床了。
被他这么一闹,愉儿已经清醒了一大半。
.好吧!那么我今天就姑且放你一马,起来吧!他笑着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自己先下了床。
今天姑且放过我?愉儿心有余悸,她警告说:我不准你再这样逗我,否则我就告诉爹去。
讲到爹她可得意了,成亲才一个多月,现在东方仰最疼的不是儿子,而是她这个嘴上沾了蜜糖的媳妇。
东方介笑着看她说:你尽管去告,看看闺房的事,爹管不管得着,弄不好,爹还会问你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小孙子呢!看你怎么回答。
你这人太坏啦!愉儿拿枕头丢他,打斗一番后才下床。
换过衣服,东方介在铜镜前仔细的帮她梳头发,还颇有几分架式。
干嘛不叫马丽进来服侍?你很会替女人梳头吗?愉儿从镜子里看他一眼,后面那句话稍带些许的醋意。
就算我再会梳,也只帮一个女人梳,你是我的妻子,旁人又不是。
东方介很认真的说。
油腔滑调,贫嘴。
愉儿笑骂。
我再怎么油腔滑调,也只对你一个女人说。
说罢,东方介亲吻了她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大功告成,我们走吧!去哪里?愉儿被他拉了起来。
一会儿你便知道。
东方介挽着她经过一处处巧夺天工的庭园。
目不暇给、穿来穿去的来到一处广大桃花林。
虽然已经住在啸月山庄一个月了,但愉儿仍对它不太熟悉,除了望星筑之外,其余地方对她来说,都很陌生,随便一走就会迷路。
我们到这里干嘛?愉儿问。
你别心急,还没到。
他笑着应话。
在愉儿还没被景物弄花了眼之前,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了,是一处湖泊,很大,大得让愉儿用肉眼无法看到尽头。
哇,好漂亮,愉儿站在湖边,陶醉在湖光山色中,杨柳垂岸,轻风徐徐,整个画面是幽静的,宁谧的,充满了无可言喻的静态美感。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东方介搂着她,微笑的说。
这里也是属于啸月山庄所有吗?偎在他怀里,愉儿感觉好舒服。
自然是的。
他语气里又有一丝对啸月山庄的自豪。
这湖叫什么名字?她不由得想:这么美的湖,该有个优雅的好名字。
东方介环住她的腰,柔声说:在今天之前,它没有名字,但是从现在开始,它叫‘儿湖’儿湖?偷儿重复了一遍。
对,以你的名字命名,这是属于你的湖。
愉儿吓了一跳,又惊又喜,以我的名字命名?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你喜欢的东西,自然要以你的名字命名。
东方介话里的霸气透露着对愉儿的骄宠,一个月相处下来,聪明的愉儿已经明白了他的个性.八九不离十。
东方介搂住她的纤腰,阔步往另一头走去o做什么?我们不赏湖了吗?愉儿还舍不得走。
东方介微微一笑。
光是欣赏有什么意思?我要让你身在其中,亲自体会‘儿湖’之美。
经他这么一提,愉儿才发现到一扁轻舟轻飘飘的荡在湖里,虽然小,但恰巧两个人可以坐得下。
她立即亮起了双眸,粉颊因兴奋而染上一抹嫣红。
我们要乘舟游湖吗?愉儿转身拉拉东方介的袖子问。
除非你不喜欢。
东方介故意这么说,他当然知道愉儿给他的答案会是否定的。
谁说我不喜欢!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她欢呼一声,急忙就要踏进船里。
愉儿,小心点,不要滑倒了。
他连忙也跟上去,预防他这个举止粗枝大叶的娇妻会有什么乌龙行为。
两个人顺利的登上舟后,东方介摇着桨,舟行过处,吹皱湖水,无篷小舟更添游兴,晨风吹来,无比轻爽。
没想到啸月山庄也有这么美的地方。
愉儿一边用手打着水波,一边赞叹的说。
听你话里的意思,难道见过更美的湖?东方介笑着问她。
自从娶了妻后,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改变,变得对女人有点耐性了,而且慢慢地觉得,这样的改变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个是当然的啦!愉儿嘴角带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们湖帮里便有一个美绝的大湖。
名叫‘澄碧湖’,光听这个名字,你就该知道那湖有多美了吧!哦?东方介甚是不以为然,你湖帮那‘澄碧湖’会美过‘儿湖’?愉儿显然尚未观察出东方介此刻流露出来的那丝大男人气,她不怎么文雅的说:废话!愉儿浑然忘了儿湖可是东方介特意为她取的,这份情意,纵然不领情,也不该这么说出来。
东方介脸一沉,既然儿湖比不上澄碧湖,那么我们就别游湖了,走吧!说完,他摇起桨,真的打算靠岸。
愉儿怎么会依他呢,她都还没有尽兴呢。
喂!我不要回去,我还要继续玩!她朝他喊话。
东方介不理她,还是径自摇着桨。
你听到我的话没有!我说,我——要——继——续——玩!愉儿脾气也来了。
哪有人这样。
说变就变,而且还是他一大早把她从暖暖的被窝中挖起来的,现在却玩不到一下子便要回去,没道理嘛!看东方介硬是不跟她讲话,愉儿挪动身子,突然伸手去抢他的桨。
你做什么?东方介莞尔的看着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凭她小猫一样的力气,当然抢不赢他。
我要没收你的桨。
让你没办法带我回去。
愉儿死命的捉住桨不放,又拉又扯的。
你快坐好,待会掉下湖里,可不是好玩的。
东方介轻轻的拨开她的手,想教她安分点。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反正你也没听我的话。
这次更狠了,愉儿整个人扑过去,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似的。
东方介被她弄得没办法,才想答应她继续游湖,没料到一个重心不稳,说时迟,那时快,船竟然在一瞬间翻了。
哇一一愉儿惊呼一声,身子落进湖里。
东方介当然也难以幸免,还好他水性极佳,所以能毫无困难的游在水面上。
救命啊!愉儿的尖叫声更响亮了,恐怕几里外都听得到。
愉儿!东方介迅速向她游去。
怎会如此,难道她不会游泳?身为湖帮子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啊。
救命。
支持不到几分钟.愉儿的惨叫变得虚弱,因为她已经没力气了。
泳技高超的东方介当然不可能让他这小妻子惨遭灭顶,他一手托起愉儿的腰,连忙将她带上岸去。
愉儿!你感觉怎么样?将她放在草地上,看她整张小脸都发白了,东方介不由得暗自心惊。
愉儿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声音细小如蚊,我……我好怕啊!好……好恐怖。
见状,东方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还会说话。
幸好!看来是没啥大碍。
没事了。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我……我以为我会死掉。
愉儿蜷在东方介的怀中,小手环抱着他,这才感觉没那么害怕。
不过倒也领教了东方介的固执。
东方介亲了她的发鬟一下,抱着她站起来,温柔的朝愉儿说:我们该回去换衣服了,否则我们两个明天可能都会生病。
愉儿柔顺的点点头,任由他抱着穿过扶疏花木,东方介脚程很快,一会儿便回到望星筑了。
待在房里铺床整理的马丽,看到这狼狈的两个人,不禁大吃一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姑爷、小姐。
马丽急急的迎了上去。
你先别慌,快替小姐换衣服,我们掉到湖里去了。
东方介将愉儿放在床铺上,马上吩咐马80。
哦!是、是!马丽赶紧取出一套干净衣裳,动作俐落的替愉儿换上了,东方介则一直坐在床沿陪她。
马丽,你去吩咐厨房准备早点,我和小姐都还没吃早饭。
东方介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想必他这落水的小妻子也是饥肠辘辘吧.马丽走开后,东方介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愉儿唇边,扶她起来喝.喝点热茶会好一点,你脸色好苍白。
他有点担心的望着她。
我没事,只是吓了一大跳,休息一下就好了。
愉儿很乖的把热茶都喝完了,冰冷的小手这才恢复点温热。
东方介不由得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说:都是我不好,为了那一点小事又跟你吵,才会害得你掉到湖里。
算了啦!我也太任性了。
不抢你的桨就没事了。
愉儿很安分的说。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东方介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愉儿摇摇头,挤出一朵笑容绐他看,其实她的头很痛,但又不想让他自责,所以就没说出口。
我不生气。
她很肯定的说。
见她认真的神情,东方介总算相信了,他轻啄她的粉颊,笑了笑问:你为什么不会游泳?身为湖帮帮主的独生女,应该比别人游得都厉害才对啊。
愉儿攀住他的脖子,嘟哝的说:这都该怪我爹!我才四、五岁大,他便心急得要我十八般武艺皆通,硬逼着我下水,结果,游泳没学成,我反而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碰水了。
原来如此!他轻笑着吻了她一下,那么就由我来教你吧!保证不会再让你落水,而且速学速成。
这么神?愉儿显然不相信东方介的乱盖。
你不相信我?东方介将她抱紧了点,眼眸带笑,用威胁的语气说话。
我怎么敢呀!愉儿故意大惊小叫,我不信你的话,谁知道你一个不高兴,会不会又把我扔进湖里去。
东方介大笑,又想吻她,却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声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这么响!他问。
愉儿不好意思的指指自己的肚子,腼腆的说:是我啦!它饿了。
东方介又笑了,将他可爱的娇妻紧抱在怀中。
隔着纱帐,愉儿翻了个身,她将鼻息放轻,感觉浑身不舒服。
小姐,该起来了,要去给庄主和夫人请安。
马丽拉开纱帐,轻轻的唤着愉儿。
马丽。
我头好痛哦。
愉儿呻吟了一声。
小姐,你赖床的藉口愈来愈不高明了,快起来,姑爷在等你呢!马丽已经把床帐挂起来。
你跟他讲,我今天不跟他一起去请安了。
愉儿模糊的声音又传来。
不——行!马丽很坚持,并且已经将愉儿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
噢,好吧!我起来。
愉儿勉强的坐起身子,一副没睡饱、懒洋洋的邋遢样子。
小姐,你的模样还真不象话,昨天又晚睡了,是吗?马丽拿水给她洗了脸,笑眯眯的问。
没有啊,我很早就休息了。
温水一沾上脸,总算有点清醒了,愉儿问:东方介呢?不是在等我吗?姑爷看你睡得熟,不想吵醒你,他在前厅,是我看时间实在太晚了,所以才来挖你起床。
噢。
愉儿没什么精神的应道。
马丽梳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我说小姐,姑爷和你成亲都已经一个月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喊他。
这不太好吧?否则怎么办?愉儿半眯起眼睛说:我总不能叫他介儿吧!小姐!马丽不满意的叫了起来.快点帮我整理吧!否则我那古怪婆婆又要对我冷嘲热讽了。
好不容易打点完毕,愉儿匆匆来到前厅,东方介正气定神闲的在看书。
喂!我们走吧!愉儿拉起他的袖子就要走。
东方介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拉走的。
他纹丝不动,脸上带笑,你紧张什么?当然紧张,你娘啊!那张嘴巴那么不饶人。
愉儿手脚舞动的脱口而出。
你呀!东方介敲了她的头一记,都是人家的媳妇了,还你娘我娘的,小心给那些老仆妇听到又要去打小报告。
愉儿轻推他,嘴里嚷着:再不走,不用等别人打小报告,我就已经先死无葬身之地了。
东方介笑着摇头,娘没那么可怕,她只是有点刻薄,你应该要多亲近她才对。
你不怕我变成她那样?愉儿小嘴一撇,深表不以为然。
那好,到那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个小妾了。
东方介眉开眼笑的说。
愉儿扮起一张凶脸,几乎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提高声音大叫,东方介!你敢?东方介用手指勾了下她的下颚,站起身来环住她往门口走,一边轻声柔语的道:你放心吧!有了你,我永远不会那么做,不过,这也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一直这么凶,我可就不能保证不会纳几个比你美貌温驯的小妾了。
这句话当然换来愉儿一阵拳打脚踢,不过东方介倒是乐在其中,过瘾得很,因为他喜欢看她吃醋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一路上拉拉扯扯的来到了观阳筑,不出所料,由于时间太晚,东方仰和欧阳桂花已经用完早膳在喝茶了。
爹、娘早!两个人讪讪的打过招呼后,打算先坐下来陪他们说一会话再离开。
东方仰笑盈盈的叫丫鬟倒茶,欧阳桂花则摇着扇子,语气不轻不重的说:唉!说起现在真的是时代不同了,我们过去当人家媳妇的时候哪有这么好命哟!日上三竿了才来请安,可真周到啊!又来了,愉儿不知道她这婆婆为什么老是看她不顺眼,打从她一进啸月山庄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看来要她们和睦相处是不必了,不要打起来就好。
娘。
是我不好,我起晚了,愉儿是因为要等我,所以才来晚了。
东方介马上一肩扛起了黑锅,还会心的朝愉儿缓缓一笑。
真有你的!好丈夫,愉儿暗自赞许,顺便揉揉太阳穴,本来就有点痛的头,在刚刚走了那么远的路后,吹了点风,现在更痛了。
欧阳桂花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介儿。
你不必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只怕有人会恃宠而骄,分不清楚自己的本分。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东方仰实在看不下去了,警告多次,他老婆总是恶习不改,老爱吃媳妇的醋,而且还吃得一塌糊涂。
你每次都这样!护短!哼!欧阳桂花生气的将头转到一边。
咦?你讲的这是什么话?真是无聊。
东方仰不打算跟她计较,轻声对媳妇说:愉儿,倒杯茶给你婆婆顺顺气,她大概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会之么无理取闹。
从一开始就静坐一旁的愉儿听了他公公的话,马上站起身来准备倒茶,只见她还没走到桌旁,忽然一阵晕眩感袭来,她站立不住,一下子便.倒地昏了过去。
愉儿!东方介惊呼,立刻奔过去将愉儿抱住。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
怎么突然昏倒了?东方仰也焦急的俯身过去,一边命令仆人去请大夫。
欧阳桂花扬起眉,冷冷淡淡的说:哟!只不过要她倒杯茶,就装死装昏的,看来,我是没那个教她伺候的命稃!东方介已经抱起了愉儿,他只匆匆丢下一句,爹,叫大夫到望星筑,我先带愉儿回去。
说完,不等东方仰回答,便神色凝重的抱着愉儿朝望星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