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获珊还以为车里一吻会对她与元赫的进展大有帮助,结果适得其反,他开始躲她。
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在找元赫,而他手机不开,也不到公司,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天了,他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对我始乱终弃?凌获珊叹息着。
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放弃,元赫明明也对她有感觉,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为什么要选择用逃避来解决事情?小珊,你言过其实了。
傅清清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想弄明白,你可以到他家门口等他,都什么时代了,这种事不是只有男人可以为女人做,女人也可以。
凌获珊倏地跳起来。
清清说得对,他可以躲她,不过总不能不回家吧,只要她有点耐心,她想她可以等到他的。
于是她来到元宅外面,当然是不得其门而入,她只好坐在大门外的石阶上等。
元宅是典型富豪的宅邸,为了防止媒体的追踪,围墙之高,令外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她跳了一跳,除了摇动的树叶之外,什么都无法看到。
如果元赫没出门,那她就算等到天亮也是白等,他不会知道她在门外,也不会知道她的一颗心为他极度牵挂。
假设是没有用的,她再拨了一次元赫的手机,依然关机中。
她拨他房中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仍是精神奕奕的在门口等着。
她有决心,今天非等到元赫不可。
再见不到他,她会发疯的。
再不弄个清楚,她会发狂!终于,一辆黑色房车在深夜缓缓驶进通往元宅的私家道路,并停在门口。
车灯刺眼,她在看到车牌号码,确定是元赫的座车之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元赫!凌获珊连忙起身向前敲着车窗。
车身静止不动,好半晌,后车窗终于降了下来。
元赫戴着墨镜,冷峻的面孔透着一股疏离。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和面孔一样,极度冰冷。
我在等你!这三天,她真的尝到相思的苦楚,她想见他O。
等我做什么?他扬起薄唇,先发制人地问:你要我为区区的一个吻负责任,是吗?或者你已经把我当成是你的男人,开始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不是这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怎么可以这么嘲弄她?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轻桃的态度拿她对他的感情开玩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元赫冷淡的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如果那一吻让你有所误会和期待,我只能说冲动是男人的本性,和感情无关。
她急促的呼吸,反驳道:你骗人!她不相信那天早上他对她的吻只是配合情境,他对她一定也有所感觉。
可是现在,他却全盘否认。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你不是我要的女人。
他冷硬的开口,如果我要再娶,我会选择一位出身名门的淑女,你配不上我。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凌获珊脆弱的看着他。
他是故意要这么说来伤害她的,这是他的借口,他不是这么势利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因为她的背景而讨厌她?太不公平了。
我早就说过,我厌恶黑道。
元赫摘掉墨镜,脾睨的扫了凌获珊一眼,冷冽的黑眸没有一丝温度。
你知道我最爱的纪恩是怎么死的吗?她就是被黑道火并间接害死的!他的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她被震慑住了。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我的妻子,你也永远无法超越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他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我不可能再爱任何女人,你休想破坏我和纪恩的感情,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要的女人就只有她,你别想闯进我们的世界,永远永远都别想!突然,他住口了,因为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过份了。
他的目的只是要让她死心罢了,并不是要打击她,更不是要让她伤心。
可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伤了她的心。
泪水在凌获珊眼眶中打转,心里是那么的痛楚,她憋着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元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越你妻子在你心自中的地位,我只是……只是想爱你罢了!如此单纯、如此渺小!说完后,她转身骑上脚踏车离去,长发在黑夜中飞扬,越来越远。
元赫静默的坐在车子里。
她伤心的神情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讨厌此时的自己,因为懦弱,因为怕辜负纪恩对他的爱情,所以他选择伤害另一个纯真的女孩。
你伤害了她。
坐在驾驶座旁的洪剑南叹了口气。
他虽然是元赫的贴身保镖,但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样。
他亲眼看到元赫如何为爱妻的骤逝痛不欲生,多年来未展笑容,大家一直希望他可以重新再找到幸福。
而今幸福的青鸟飞来了,他却还是松了手。
元赫依然沉默不语,升起车窗前他抬头看了星空一眼,觉得今夜的月色似乎特别黯淡。
***************大哥,你在啊……元采芹用滑板滑进客厅,今年流行滑板,学校里几乎人手一个。
偌大的容厅只有元赫一人,佣人都不知道躲哪去了。
元赫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将沉的红日,手里拿着一根烟,看起来似乎有点烦躁。
大哥!元采芹向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大哥几乎都不回家吃晚餐的,所以她在这时候看到他很惊讶,时间还早哩,他这个工作狂怎么可能丢下工作回来吃饭呢?元赫回神,顺手捻熄烟。
下课了?采芹和凌获珊一样大,可是她就毛毛躁躁的,完全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要等她懂事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早就下课喽。
她亲昵地挽住元赫的手臂走向沙发。
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元氏大楼安全检查,全体员工放假半天。
原来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元采芹笑了笑。
那么袁大哥、陆大哥、关大哥和舞阳姐他们呢?就把你一个人扔下吗?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巴。
不觉得。
事实上,确实无聊。
无聊到他有种冲动,想到学校去等凌获珊放学,然后带她到咖啡店去坐一坐,接着吃晚餐,或者,再跟她一起到双子星大楼去看夜景。
大哥,你晓得吗?凌获珊生病了耶。
闻言,他心下一惊,然多年的历练使他还可以不动声色。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他的表情很从容。
我都知道了,南叔告诉我的。
元采芹不解地问:大哥,为什么你要拒绝她呢?元赫面无表情,小孩子不必管那么多。
我才不是小孩子。
她反驳,继续说道:我真没想到我的大哥会得到凌获珊的青睐,你可知道她和傅清清在我们学校都是风云人物?不说这个,光说她的长相好了,这么美的女孩子你都不要,你真的要讨不到老婆了。
元赫瞪视着自己的妹妹。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娶妻!他的语气有点急促。
可是大嫂都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开?这样做一个千古伤心人有意义吗?采芹!他恼怒的喊。
我说的是实话。
她不怕死的迎视他恐怖的目光。
大哥,你以为抱着贞节牌坊,大嫂就会为你高兴吗?你应该最了解,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他皱起眉宇,不要再说了。
元采芹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其实,缘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这样躲避缘份也不是办法,我看凌获珊八成是为你病倒,相思病,她太可怜了,爱上你也不是她的错,怪只怪她遇上你这个怪胎……元赫霍地起身。
元采芹吓了一跳。
平常她没这么大胆的敢踩她大哥的地雷,今天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谏,她真的不想看到她大哥后半辈子都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
她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的要打她,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沉默的离开了客厅。
*********染着整片瑰丽晚霞的怡人黄昏,傅家茶店有两名女子在玩桥牌,一名气定神闲,另一名则显得有几分意兴阑珊。
小珊,怎么这两天都不提元赫了?傅清清问着让她感觉反常的凌获珊。
刚被元赫绝情拒绝的那头几天,凌获珊半死不活的窝在她房间里疗伤,失恋人的症状她全包办了。
今天她看起来好多了,起码肯出来茶店坐坐,还吃了一盘她妈妈包的水饺,精神也好很多。
伤痛总会过去,人生还要继续。
凌获珊很有哲理的说。
清清.你放心,我不会永远沉溺于失恋的痛苦之中,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痊愈的。
傅清清用欣赏的语气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一蹶不振或念念不忘的人最可悲。
那是当然了,凭我有凌家打不死的优秀遗传,我不会当那种人的……蓦然,她眼睛眯了起来。
一部熟悉的黑色房车在傅家茶店的前面停了下来,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下了车,然后步向茶店。
凌获珊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擂鼓骚动,耳根微微发热。
哦!卿卿吾清,我想我最好赶快离开,有个不想看到我的人出现了。
她把东西胡乱丢进包包里,收拾好准备要走人。
别走!忽然,元赫拦住她的去路。
凌获珊立即以求救的目光看向傅清清。
只见她笑了笑。
你们好好谈谈,我去忙了。
她好整以暇的离开,闪人闪得极快,连一点点要介入调停或开导的意思都没有。
傅清清一走,气氛立刻变得怪异。
你应该只是不小心路过,然后口渴想进来喝杯茶吧?凌获珊识相的替他说道。
他会是专程来找她的吗?在他如此残酷的拒绝她之后。
获珊,我特地来找你。
是吗?她哼了哼。
有何贵干?元赫居然叫她的名字,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的脉搏因此而很没用的加速跳动。
他清了清喉咙,咳了一声。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她明知故问,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其实心脏咚咚的乱跳。
他的眉心蹙了起来。
你这样子,我无法跟你说清楚。
凌获珊看着他,本来想摆高姿态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他肯主动来找她,这已经是她意想不到的变局了,她还想怎么样呢?万一他不耐烦走掉了,她就真的要欲哭无泪。
好吧,我听你说。
她的口气软了下来。
元赫主动牵起她的手,声音十分温柔,我们换个地方。
*********这是哪里?元赫拿出钥匙开门的刹那,一道温暖的灯光从屋内泄出,在玄关处还有个美丽的蓝色鞋柜。
这是位于中央公园附近的高级大楼,楼高三十四,他们在第二十六层,视野相当广阔。
我的私人公寓。
元赫回答。
凌获珊打量着这间将近五十坪的公寓,她得到一个结论,这是间相当迷人的公寓,优雅舒适,温馨而整洁。
没有女人来过这里吗?她好奇的问他。
这里的暖色调绝不是冰冷的元赫可以布置得出来,必有一双巧手在这里下过心思。
有,你是第二个。
他看着她,把她牵到沙发坐下。
在你之前,只有纪恩来过,她喜欢这里,一度想将这层公寓改为她的工作室。
凌获珊了解的说:这里对你的意义非凡。
她说过,她对他的亡妻没有半点嫉妒之意,对于他们未竟的爱情,她也只能深深的惋惜与同情。
所以,我现在愿意将它与你分享。
元赫执起她的双手包在掌心里,黑瞳深深的凝视着她。
或许是采芹的话给了他当头棒喝吧,也或许是他发现自己虽然在言词上拒绝了她,心里却没有忘记她。
这个发现让他惊讶,也让他踌躇了许久。
然后他下了个决定,不再让自己遗憾。
我不懂。
她摇了摇头。
现在换她胆小了。
她多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来找她,又在想起他有多爱他的亡妻之后将她拒于心门之外。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失落的滋味。
是我的阴晴反覆让你迷惘的,我该负全部的责任。
他重重吸口气说:或许我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我……对你也有感觉。
就在她听得飘飘然的瞬间,他俯下头寻找她的嘴唇,双手温柔的捧住她的脸颊。
元赫吻住她柔软的唇瓣,深深的吸吮。
灵活的舌尖探人她甜蜜的唇齿之间,他的手熨烫着她的脸,带给她无比的悸动感受。
这个吻他完全是主动,而她,则沉醉在他的热吻中。
以前被偷走的那个吻不算,这才像她的初吻,太有感觉了,大……令人惊心动魄了。
元赫以舌尖纠缠着她嘴里的甜美,她的身躯变得虚软,当他不停反覆舔吻着她的唇瓣时,凌获珊睁开眼,看见他眼里的炽热。
原来元赫这么会接吻,原来他是个接吻高手。
凌获珊在心里赞叹一声,充满了排恻的柔情。
她还以为他是性冷感哩,看来她是多虑了。
他吻着她,环绕住她纤细的腰,将她带入怀中,温热的唇也顺势移到她小巧的耳垂旁。
这样你懂了吗?他附在她耳畔说,声音有些激情的沙哑。
一抹笑意跃上她的嘴角,她对他低语,明天来接我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