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轻这才满意的点头,然後对香舍道:香舍你不要号了,现在有人帮你,赶紧使使劲儿,把蛋生下来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的将白布浸入水里,一边摇头道: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有不凡经历了,谁能想到人家最多帮著接生婴儿,我却要帮你接生出一枚蛋来。
体内有了浑厚之极的元气相助,香舍的身上也有了力气,就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好奇,手里拉著向天涯的手,他艰难的开口问余轻道:你……你是怎麽知道……我……我会生下一枚蛋的?我……我明明就还是人形啊。
余轻咧嘴一笑:行啊,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让我替你解惑,不愧是大哥看上的人,就是比别人的神经坚韧。
他说完,向那柄悬在空中,虎视眈眈盯著无边的飞剑一努嘴:呶,就是它了,它在那里大喊,说你要生一颗蛋,还动了蛋气什麽的,再加上刚才看见你的法术,所以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一只妖精。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一只鸡,只不过我觉得奇怪,看你的性别,应该是只公鸡吧,难道公鸡也会生蛋吗?这不都是母鸡的活儿吗?香舍翻了翻白眼,心想这个余轻也是天才,难怪能和向郎走在一起,忽听自家夫君轻声道:小轻,香舍他不是鸡炼成的妖精,他是一只蛇精。
话音刚落,就听余轻大叫道:什麽?蛇精?这不可能啊,白娘子也是蛇精,可她生下了许士林,没有生下蛇蛋啊。
这也是香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最後他呻吟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许……因为白娘子是条母蛇,而我是条公蛇的关系吧,反正……反正我就是要产下一枚蛋。
他看向向天涯:向郎,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会不会因为我生下蛇蛋而来讨厌我?向天涯柔声道:不会的,香舍你放心吧,别说是蛇蛋,你就是直接生下一条黑蛇来,我也不会讨厌你,我会把那条黑蛇当成我们的孩子来养,不管怎麽说,它也是我和你的骨血,对不对?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之极,香舍感动的泪眼涟涟,而余轻和因宁则都打了个哆嗦,将一条黑蛇当成儿子来养,他们不敢想象这种诡异的情景。
忽然香舍大叫一声,吓得向天涯的魂儿都要飞了,紧接著只见从他的两腿之间,一枚硕大的带著血丝的白蛋在一点一点的努力挤出来。
而香舍在这个时候已经嚎的不知道喘气了,向天涯急得满头大汗,但他除了握住香舍的手,不停的鼓励他外,就再也帮不上什麽忙了。
倒是余轻,蹭的一下子蹿到床上,坐在无边的身旁,焦急道:我说道士哥哥,你倒是加把劲儿啊,这蛋眼看就要出来了,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
他因为看出无边是现在唯一能救香舍的人,对人家的称呼也立刻由之前的臭道士变成了道士哥哥。
那枚白蛋终於脱离了母体,滚落在床上。
而香舍也用尽了最後一丝力气,他整个身子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直著双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两只眼睛里光彩尽失,连焦距都没有了,看起来就像是个死不瞑目的人一样。
向天涯心惊肉跳,连忙去试他的鼻息,然後他看见香舍的视线终於看向自己,虚弱的道:放心,死不了,让我好好的歇歇吧。
说完双目一闭,头一歪,在向天涯的尖叫声中,就打起了甜美的呼噜。
无边道士呆呆的看著沈入梦乡的香舍,又直著眼睛看了一会儿正被因宁宝贝似搂在怀中小心擦拭著的蛇蛋,他欲哭无泪,忽然一头冲出房门,跪在台阶上放声大哭道:历代祖师在上,不肖弟子无边,竟违反天道,帮著一个蛇精生了一枚妖蛋,弟子罪该万死,不,就是死一万次,魂飞魄散元婴爆裂,也难赎弟子的罪过,弟子只有自裁於当地,否则怎有脸去见历代祖师。
他一边嚎哭著,一边甩出拂尘,眼看著那拂尘就要在他的额头穿过,忽然一只纤纤素手将那柄拂尘握住,然後是余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你这个笨道士,如果真是有违天和,大逆不道,你那些祖师还能饶过你吗?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一人劈下一道雷,就够让你魂飞魄散了,可是你看看,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日正当头,清风习习,这哪里是什麽有违天和的不祥天气啊。
香舍虽然是泼辣了一些,但他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救了他,也许还是功德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