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他妈的废话,就你这猪,还指望长膘呢……那何总管一伸手把朱未推了个趔趄:我可告诉你,下个月再不交税,就拿你的人抵债。
聂十方实在是压不住火了,上去先给了那何总管正正反反几个嘴巴子,然後才反应过他的最後一句话:拿人抵债?拿他的人抵什麽债?他一定是神经太敏感了,没错,除了沈千里和江百川那样眼光有问题的家夥,谁能看上这种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土包子啊。
哎哟,妈的你敢打我……何总管显然并不是个长眼色的,嗷嗷叫著扑上来,被聂十方一扇子把胳膊给卸了:我的耐心不是很好,立刻给我解释。
你……何总管的恶人嘴脸立刻歪了,捂著膀子唯唯诺诺的道:那个……我们少爷早……看上他了,所以……变著方儿的……跟他催钱,就……奔著能让他服软儿……睡他一宿不等说完,聂十方已经气的笑了。
你们家少爷眼光不错。
他很中肯的下了结论,然後一脚把那个何总管给踢飞,直送出街门外才让他吧唧一声,死狗般摔在地上。
这就是你说得过得还不错吗?聂十方深邃的眼看著朱未,看的他眼神不由自主就开始闪躲:不是……只要把钱交上……就……就没事儿。
立刻跟我走。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自己巴不能他识趣点继续留在落水村。
可如今他亲眼看见了朱未的胆小怯懦,万一让十六婶娘知道他儿子被一个恶霸少爷给上了,还不立刻变成厉鬼在宅里四处捣乱啊。
不……一定要和你走吗?朱未还想拒绝,可一看到竖在自己面前的那把折扇,立刻就改了口风,这就是把何总管膀子给卸了的凶器,呜呜呜,这个要带他走的人比何少爷还凶。
聂十方点头,今天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那……那你等俺一下。
朱未忙不迭的奔回屋里,那个速度看的遮天顿起疑窦:主子,他不是想从後院逃跑吧?聂十方懒得搭话,不一会儿,便见朱未背著一个老大的包袱出来,他眉毛一挑:真是麻烦,这土包子家里的家当还挺丰厚的嘛。
刚想转身上马,却见朱未把大包袱放在地上,又转身回屋,不一会儿,他又扛著一个大包袱出来。
聂十方三个人目瞪口呆,暗想这家夥该不会是把所有的衣服都要带上吧。
正想著的这会儿功夫,朱未又从屋里扛出了几个大麻袋。
聂十方的眉毛跳了又跳,正要问朱未他拿出的这些东西都是什麽,却见他满头大汗的奔过来,喘吁吁道:要不进屋喝杯水吧,屋里的那两个柜子和几张桌椅实在搬不走,等俺把它们卖了的……不行,我没空等你卖那些破烂。
顺著大开的堂屋门,聂十方已经看到了朱未口中所谓的柜子和桌椅,如果那几张东倒西歪的木制品还能算柜子和桌椅,他的闲云大概就可以去升仙了。
不是破烂……朱未还要说话,却在见到聂十方竖起的扇子後识相闭嘴。
你这里都是什麽?鉴於刚才发现的概念差异,他开始怀疑这些包袱里的所谓家当。
啊,这里是俺家所有的被褥,这里是俺所有的衣服还有毛巾抹布扫帚茶壶等等,这麻袋里是喂猪的糠,这……遮天,拖著他走。
聂十方努力的镇定著情绪,语气堪比三九天的寒冰。
啊,别……别……等俺……等俺把那些猪带上的啊……朱未拼死挣扎著,右手徒劳的伸向猪圈,那里的猪顿时起了一阵嚎叫声。
俺的猪,俺的猪……朱未泪眼汪汪,像极了被恶霸抢走时和父母生离死别的大姑娘。
带走,遮天你再磨蹭,就把你留在这里养猪。
聂十方大吼一声,街门边已经多了些看戏的人,而他也快要压不住火气,不行,人不能丢在这种地方。
遮天拼命拖著朱未,并不是他拖不动,苍天可鉴啊,他实在是笑得肠子都抽筋儿了,所以手头发软,别说拖人了,他现在都想找个人拖著走呢。
没用的东西。
聂十方大踏步过来,一把揪起老牛般向猪圈方向挣著的朱未丢上闲云,在出门时他对那些围观的老百姓道:我今天把朱未接走了,他家的东西你们分了吧。
至於鱼肉乡里的恶霸,我会派人过来收拾的,以後大家再也不会受气了。
他说完,为了避免继续丢人,一拍闲云的脑袋,那绝世的良驹立刻撒开蹄子狂奔起来,把前来兴师问罪的何少爷一行全部撞的四脚朝天,然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