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骑走了十天,终於到了永通县的落水村。
好在这个村子似乎十分的有名,随便向哪个路人一打听,便能给他们指出一条道路来,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人还非要带著一脸善意的笑加上一句:买猪的吧?猪这个字眼令聂十方莫名的不舒服起来。
他在马背上直了直身子,哼了一声就向前面的村庄疾驰而去,因此也没看到身边的遮天和蔽日已经变得惨白的脸色。
主子,这里……似乎离老太爷们的雁荡山很近啊。
遮天追上聂十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那又怎麽样?前几天才去见过,这次不见了。
聂十方断然道,速度不减的进了村子。
主子,不是我们没提醒你,实在是你贵人太多忘事了,算了,现在只要祈祷十六姨太的儿子不是那个朱未就行了。
蔽日说完,就在马上念念有词:老天佛祖九天诸神啊,千万千万别让那个朱未是十六姨太的儿子啊,否则主子倒霉,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儿。
聂十方在前面勒住马,没好气的喊。
等到遮天蔽日催马来到近前,他才吩咐蔽日道:你,去问问那个妇人,这村子里有没有胸膛上有特殊标记的人。
主子,为什麽你不去问?遮天大叫,随即被聂十方一瞪,只好讪讪的来到那正坐在门前石墩上缝衣服的妇人面前。
聂十方和蔽日远远看著,不一会儿,就见那妇人猛的举起手来重重落下,接著遮天惨叫一声逃了回来,哭丧著脸道:主人,这个母老虎她用针扎我。
唉,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聂十方叹了口气,白了遮天一眼: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被扎了一下吗?鬼哭狼嚎的干什麽?被大砍刀砍的时候也没见你逃得这麽快。
三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穿红著绿的女子手里拿著个帕子倚在门前,仔细看去,倒还有一二分姿色。
聂十方大喜道:蔽日,这个女子必定好说话,你过去问问吧,主子我敢保证,你肯定不会挨耳光。
蔽日心说:动嘴谁不会啊,真这麽好你怎麽不去。
但主子的命令不敢不听,只好期期艾艾的下了马,到那姑娘跟前施礼道:敢问姑娘,这村子里有没有一个胸膛上有特殊胎记的人?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掩嘴一笑道:哪来的俊哥儿,你要想占便宜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一边说一边解开扣子,露出一大片酥胸来,只吓得蔽日没命的往後退。
呸,当老娘的胸脯是白看的吗?那女子一见蔽日往後直退,立刻大怒。
骂得蔽日头上冷汗直冒,忽然身边一个人影飞掠过去,就听啪啪两个嘴巴响,接著是聂十方的怒吼声:你是谁的老娘,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想讹我的银子。
啊,有人……那个女子正要撒泼打滚,蓦然一把精刚折扇凉森森的横在她脖子上,聂十方宛如十殿阎罗一般:说,你们村子里有没有胸膛上有特殊标记的人?否则我宰了你。
啊,我说我说……那个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如鬼,忙不迭的道:我只知道村西头的朱未,他的胸膛上有一只猪的标记,其他人委实不知了,大爷饶命啊。
聂十方哼了一声,收回折扇,将一锭银子扔在地上,身形一提倒飞回马背上:两个笨蛋,看见了吗?对付这种女人就得用狠招,呸,伤风败俗的败类。
他狠狠吐了口唾沫,意气风发的打马而去:走,我们去找那个朱未。
不过不等来到村西头,聂十方就蓦然把马勒住了,他甚至是有些惊恐的拨转了马头:朱未?朱未?他喃喃自语著,看向自己的两个心腹:你们……你们不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吗?遮天蔽日心想哎哟我的主子,你可总算是想起来了,一边垂著头道:是啊,主人,我们也觉得很熟悉,那个……这个落水村,离咱们雁荡山真的是很近啊,很近很近很近啊。
聂十方的脸色青青白白的变幻不定,他在想自己如果从此离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只是十六婶娘的鬼魂怎麽办?不是那麽好打发的吧?咦,小哥儿,是你们啊?身後忽然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聂十方回头一看,一张普通的带著盈盈笑意的瘦削脸庞就在他身後仰著头看他。
聂十方顿觉眼前一黑,明明就是夏日炎炎,可他为什麽会感觉到有一阵阵的秋风裹著枯叶从他眼前掠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