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见李大喜抬起头来,发红的眼睛向这边怒瞪了片刻,然后弯下身去,将那无数的鸡腿肉块骨头等捡拾起来,默默放进那只大海碗里,他这个举动引得那些花魁们皆大笑不已,更有人娇声喊道:沈公子,怎的你的园子里也有这种土包子,他既连扔出去的东西都想吃,何不将这残席赏了他。
一说完,就引起其它女人们的笑声附和声。
沉千里表面在笑,可他心中却似被一块大石压着般,嗓子堵的难受,甚至连眼睛都觉得酸涩起来。
他很想冲出去,一把抱住那个在地上捡着残汤剩菜的男人,想问他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明明小兰已经被放了,可为什么他还不肯原谅自己,为什么宁肯在这里卑微的捡拾着这些东西也不肯与自己和好,难道他不知道为了他,自己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他吗?为什么他要忍受着这些讨厌女人的嘲笑,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这些女人统统赶出去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握成拳头,关节处嘎嘎作响,如果不这样,他知道自己一定会飞奔出去抱住李大喜,在他面前流泪痛哭的。
终于,李大喜还是离去了,沉千里紧握着的双手渐渐松开,他怅然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没有想到自己对他的羞辱报复,最后伤的竟然是自己,珠围翠绕中,和煦的春风都变得似乎寒冷无比,只因心中这份空虚和失落。
他面色难看的站起身,看也不看那些仍在取笑着的女人一眼,径自离开了。
下午的阳光热烈而耀眼,沉千里坐在小池边恶狠狠的瞪着水面,现在他每天盼望着的事情就是天快黑下来,因为只有天黑后,他才能借着报复的理由去占有李大喜,他不想逼着他和自己做爱,可不做爱,他就连接触对方吻对方抚摸对方的借口都没有,而一旦沾上对方的身子,那被憋了一天的欲望和愤恨便泉涌而出,强烈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好在召来总管询问后,李大喜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活计干得依然很出色。
天怎么还不黑呢?他在心里无数次的叹气,似乎了解他的卑鄙目的,连老天都好象在和他作对。
沉千里生气的站起来,一边自言自语道:他是我的妾,凭什么只有晚上才能去,我想见他的时候就可以见,我是他的夫君,我有权力这样做。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步走向后院的鸡舍。
远远的便看见那道熟悉身影,他仍然穿著中午时那件肥大的青布褂子,坐在鸡舍前,嘴角边挂着一丝浅笑看那些鸡争抢丢进去的野菜。
沉千里住了脚步,躲在一棵大树后怔怔望着对面的人,已经有多少天没看见他这么亲切可爱的笑容了,在夜里无论自己怎么逼他折腾他,他是从来不说话不笑的。
沉千里感觉到自己眼中似乎有泪水流了出来,他听见李大喜和那些鸡鸭说:快吃吧,这菜让太阳晒蔫了就不好吃了,你们不许剩下来哦,这可是俺辛辛苦苦挖来的呢,一定要吃干净俺才高兴,不许你们跟那个小王八蛋和那些坏女人学,吃上一顿饱饭多不容易啊,那些娇生惯养挥霍无度的人怎会知道他们的一顿饭,饱含着多少人的血汗,你们可不许……不等说完,忽听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的,我不懂这些,可你为什么不教给我?你明明知道只要是你说得,我就会听。
他回头一看,只见沉千里神色复杂的站在那里,一双眸子牢牢粘在自己身上。
他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冷不防胳膊被一把扭住,沉千里挑起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说啊,你对我说啊,把你想告诉我的话全都告诉我,大喜,你知道我本来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对待你的……一语未完,李大喜猛然挣开了他,眼中竟带着一抹疯狂的恨意,啐了一口道:俺本来的确是对你抱着期望的,可是这些天来俺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是一头豺狼,根本不是人,俺干吗还要费心和你讲人的道理?沉千里身形一滞,接着嫉妒怒火便滔天涌上,他紧紧扣着李大喜的脉门大吼道:你宁可和这些鸡鸭说话,也不愿对我开口,你忽然之间就对我冷淡下来却不告诉我原因,现在还说是我不懂人话,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你?以为我没有你不行。
他一把讲李大喜拖到树后,逼他背靠在树上,用手指挑断了那根本就不太结实的裤带,不由分说就将肿胀着的分身送了进去,疯狂撞击起来,一边大吼道:好,我不是人,是豺狼,既然如此,我何必对你还有怜惜不舍,你给我记着,你,李大喜,一个不入流的土包子,不过是我的泄欲工具罢了,别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