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09:11:39

水姑娘,你那番话是何意?门扇紧闭,形成密室的厢房内,殷岩泉盯著那脸上挂著神秘笑容的水秋雁。

既然明日我们要入山擒魔,何不趁这个机会,一箭双雕,顺道将女魔解决,岂不为江湖除一祸患?若能铲除妖女,她成了英雄,水家堡声威可望直窜,若生擒,她还可以逼问出那套至阴武功,以及传言中医圣在落云居拥有的无价宝藏。

水姑娘!殷岩泉一惊。

殷大侠别瞒我了,我知道那位陆公子的夫人,就是正派中人人避讳的血魔煞。

一年前,她偕同丫鬟偷溜出堡,想瞧瞧自个儿未婚夫长啥样,好不容易追上楚霸天,却目睹了一场恐怖的杀戮,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女魔是何张面貌。

既然水姑娘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她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不是你、我等闲之辈有办法应付,我劝你打消这念头,不要白白牺牲。

况且这次,她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上回使毒之事,让他自喻清白的声名蒙上一个污点,这次若再用偷袭手段,不就真如陆公子所述,他与卑鄙的魔道中人又有何差别?这点殷大侠就不用担心了。

她胜券在握的一笑。

我与陆夫人私下谈过,了解月前种种,更让我发现到女魔的弱点,那便是陆公子,只要我们有机会拿陆公子当人质,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殷岩泉面有难色。

要制伏一个手无寸铁的陆公子,我想对殷大侠不是难事吧?她看出殷岩泉的迟疑,心中喊了声糟,她可不想放弃一举成名的机会,得想想办法让殷岩泉点头才是。

水姑娘,对方现在都跟我们站成一线,我们用这种方法对付她,似乎不是君子所为。

被陆遥知骂过的良心仍自责著。

那她滥杀无辜,就算是正道了吗?殷大侠,枉你为武林正派之首,这种有肋天下之事不为之,难道就这样任那女魔逍遥法外?殷岩泉的心让维护正义四字动摇了。

水秋雁再下一记重帖。

殷大侠不会忘了楚堂主吧!一年前,那女魔断我未婚夫双臂,令我未婚夫意志消沉,退去和我的婚事后,绝望的跳崖;那女魔继而还杀了霸刀堂左右护法,残害下任堂主,任其霸刀堂解散,让我未婚夫死后也不得安宁,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怎么能放任其逍遥自在?霸刀堂的消失也是和那女魔有关?他以为霸刀堂是因群龙无首,内部争权斗势,才导致灭堂。

楚堂主原是我未婚夫,我对霸刀堂的了解自然甚多,你想,我会拿这事造假吗?水秋雁眼眸闪过一道光。

所以我非报此仇不可!造谣也好,是他们水家堡恶意退婚,让楚霸天绝望也罢,能不能说动殷岩泉,就得看这一回了。

殷大侠,你不会坐视不管吧!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解决那妖女。

可是,陆公子的夫人现正怀著身孕,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也是女人,自然不愿意做出残忍之事,但想想,一个女魔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若再让这小魔头长大,说不定会引起另一场武林浩劫。

沉吟了一会儿,想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他遂道:好吧!那你的计画是?水秋雁笑了笑,我打算趁那女魔解决疯魔的时候……〓☆〓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一切就如同水秋雁计画般的顺利,在湅无心对付霍戒的同时,水秋雁打了暗号给殷岩泉,一把利剑就这么抵在陆遥知的颈子上。

收了掌气的湅无心,旋过身来便看到陆遥知已浑然不觉成了刀下肉,还傻呼呼的对她笑;她面色一凝,身后有道剑气逼近,她本能想闪,却听见一句女音直劈而来——你要敢反抗,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等著替你相公收尸!几个字,湅无心连眉头也不眨,任由左肩被细长的寒冰之物穿透,从她相公的嘶吼声中,她知道自己这一剑伤得不轻。

拿去痛觉的唯一好处,是她感受不到身体上任何的痛楚,但,却见著了男人心痛表情,自己的心也跟著抽紧。

今日就由我水秋雁来消灭你这个横行的魔头,为天下人除害!狠狠抽出穿透湅无心肩窝的长剑,水秋雁像是怕大家没看清楚似,抬剑再在湅无心背上划了两下。

血水渗透衣裳,滴落到银白色的雪地上,殷红一片。

湅无心就算功力再强,也不过是个人,肩上和背上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热的麻辣感,她无法站直,弯著身轻喘。

心儿!陆遥知奋力扭过头,任凭锋利刀口在他颈上划下红痕。

我真傻,又一次相信你们这群自喻正道的卑鄙小人,该死的你们!被那双充满无比怨恨的深眸一瞪,殷岩泉一颤,命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水姑娘说得没错,杀了那女人,是为天下除害。

陆公子,请原谅我,我们必须这么做!什么叫必须这么做?!以你所谓的正道去评断是非,你知道心儿为何杀了医圣吗?还有那什么狗屁上官善人吗?就因他们如同你们一样,外表上表现得正气凛然,实际上的所作所为却又那么令人不齿,只顾自己而利用他人,你居然还在我面前大谈正邪之道,你又正直到哪里去了?殷岩泉紧蹙著眉,面色有些迟疑。

见状,水秋雁怕事有生变,怕女魔还有本事反抗,自她身后又补上一刀。

殷大侠,你可别动摇了,我们这是为天下人除害。

重要是自己,她已成名在望。

但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太看轻了一个人。

见心儿又再次受到一刀之苦,陆遥知吼出响彻云霄的咆哮,不再压抑胸口及丹田凌乱混杂的气,任它在体内周旋。

这股力道来得又急又猛,他大喝一声,左右双掌各自摊开,强烈的掌气将身边之物震开,两名架著他左右双臂的男人,一瞬间全飞了出去。

殷岩泉虽然顶住气,仍被震离数十步之远,胸口一阵翻滚,殷岩泉呕出一口血来。

陆遥知抓狂了!凌乱的长发伴随这林里刮来的一阵狂风,吹散在两颊边,再配上一地哀号声不断,更显得阴邪恐怖。

他一步步走向以剑抵著他鼻间的水秋雁。

你想做什么?微颤的声音泄漏了她的惊恐,一步步的往后退。

开玩笑,这男人片刻间便将数名高手和功夫一等的殷岩泉全部摆平,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陆遥知无惧眼前的剑,弯下身来,发颤的手轻轻抱起凝望他的妻子,温热的血流入他掌心,如同滚烫的热水般,灼的他掌心发痛。

心儿,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带你下山,你不会有事的。

嗓音像是吞了铁炭似的沙哑,这话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用来安慰他自己的。

我没事,倒是你……向来清澈的冷眸里,这回清楚呈现了不悦,她勉强举起右手,在他胸前四处各自点一穴,不是要你控制体内横行的气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当真想得内伤吗?几个小动作,却令她脸色更加惨白。

比起你,这点痛算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皎紧牙关,他一字一字的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子,我撑得下去。

感受不到痛,只是觉得身子冰冷,意识有点昏。

趁著这两人分神,水秋雁求自保,举剑欲朝他们劈落,不料,一只带血的手掌倏地攫住她的脚踝。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一骇,丧失最佳反击机会。

你做什么?水秋雁直直往后退,将小腿抽出他的控制中,整个人往后一窜。

尽管她已经退至数步之远,陆遥知嘴角的诡笑却令她寒毛直竖,心里的不安愈堆愈高,压得她透不过气。

一个心儿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拥有她五成内力的我,谁敢拦著我带心儿走,我会让他尝尝什么叫作错骨分筋的滋味。

陆遥知背起湅无心,脸上有抹冷绝的神情。

不傀是夫妻,说出来的话同样具有相当威力的恐吓效果,水秋雁起了颤,瞧这一地瘫平的受伤者,无人敢拦住他,应该说,没人能有体力爬的起来制止他们离开。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是他笨、是他蠢,如果不是他要心儿释出善意,心儿就不会遭此横劫,他果然还是个会为她带来灾祸的男人。

不,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发誓。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气息相当紊乱,跟怀中妻子相比,他的脸色也是惨白得可怕。

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

拚命对自己这么说,但他慌,他乱,放眼望去,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寻不到下山的道路。

雪地难行,他咬牙撑著麻痹双腿,绝不让自己这时倒下,撑著一口气,他也要带心儿下山求救去。

心儿,你怨我、气我都好,就是一定要陪著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下去。

别忘了,你还得回樱谷跟我算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总共埋了九个坑,每个坑里都有近百颗的果核,我白白吃了你一千颗宝贝,你可得好好跟我算帐。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眼眶却已蓄著湿润。

身体撑到极限,每走一步,他的腿都会不自觉发颤,看在湅无心眼底,是说不出的心疼。

如果,我撑不住,你会陪我吗?失去血色的双唇轻轻的问。

我会。

他毫不犹豫开口。

你还不明白吗?你生,我跟著生;你若死,我会随你去。

傻瓜,你可以不用理我的。

一点都不傻,因为我爱你,我都表现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感觉不出来我爱你爱到就算牺牲自己都无所谓吗?湅无心眨了眨湿润双眼,这样就够了。

别跑了,你撑不住的。

说不定先倒下去的会是他。

谁说我撑不住,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看轻你相公的能力,你要气死我吗……湅无心举起手来,点了他的穴,他腿一软,两人双双跌落在雪地里。

心儿!你在做什么!腿都站不直了,他怎么带著她求救。

湅无心趴在他身上,重重的喘著息,要你爱惜自己的命。

心儿!这样诀别的话语让他感到慌恐。

她对他扬起一抹绝美笑靥,抽出银针封住自己几处穴,身上的血不再流了,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和缓,她扶起陆遥知,让他坐立起来,再将掌心覆在他的胸口上,我最多还可以撑上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我会尽力让你体内乱七八糟的内力平缓下来。

不要浪费力气救我!他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她。

七岁那年,我遇到一个少年,他为了果腹,偷吃我看管许久的樱桃,还一副老怕把我害死的模样,对我大呼小叫,是他教会我如何种植樱桃。

在他惊讶的注目中,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一年前,我又遇到那个少年,对他的感觉只有好奇,所以救了濒死的他,相处一年,也许习惯了他在身边,尽管他再三触犯我,我却动怒不起来。

当听到他对我说著只要守著我一人,永远不会背叛我的话,这种习惯就成了一种再也无法抛弃他的感觉,再见到他老是傻傻的为我著想,我更是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也许就是他所说,他爱我,所以愿意为我牺牲;那我要告诉他,因为我也爱他,所以一定要救他。

这是心儿第一次对他流露心中的话,陆遥知开不了口,眼神中有著澎湃快要溢出的感情,就在此时,一个毛茸茸物体逼近。

在他两人眼中只有著彼此时,一句很不识相的声音插入。

这,不是姑娘和陆兄弟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毛茸茸的大熊,不对,是披著野兽毛裘的猎户,欣喜又不解的望著他们。

谈爱气氛被打断,但陆遥知却无比的高兴,得救了!〓☆〓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温馨木屋中,有孩子的嬉笑声,有著妇女和男人爽朗的笑声,屋内炉火滋滋作响,一声突兀的大呼声划破这片温馨。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要躺在床上让你喂药?口气里有著浓浓不满和不公平。

因为你过度的劳累逞强,加上你内伤极重,所以必须修养,必须喝药。

不高不低的嗓音,平静述说著原因始末。

一提这件事,陆遥知就快懊恼死了。

还说咧!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展现男人雄风,哪知道到头来,最后还是这么惨。

甚至还是心儿半撑著他走来猎户的住处。

自暴自弃的模样令湅无心唇一扬。

谁说没用,我瞧你挺有气势,对那群人放话挺有威严,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其实,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力,什么错骨分筋,亏他想得到。

我不那样说,能这么轻易的带你走吗?男人不服气,为啥身受重伤的女人,可以自己治疗自己;而他,却只能过度操劳倒在床上,让她伺候著。

根本本末倒置了嘛!气恼的闭上眼,陆遥知感到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脸上游移,倏地睁开发亮的黑瞳,果然,他娘子已主动凑上前,轻啄了他的唇。

满意了没?肯喝药了吧?这家伙,每天都要闹场别扭,非要她做些亲近举动才肯喝药。

男人瞬间笑咪咪起来,喝,当然喝,有心爱娘子的体贴安慰,就算要我躺上个半年十个月,都没问题。

她白他一眼。

娘子呀!李大哥发现我们之前,我记得你跟我说了三个字,当时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接过空碗的手一顿,湅无心不好意思的撇开头,没听清楚就算了,反正我也忘了。

没关系,我提醒你,第一个是我,最后一个字是你,这样有印象了吧!依心儿娘子这种冷情个性,不趁胜追击,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很难听的见。

你不是没听清楚?哎呀!就是中间那字没听清楚呀!就是关键,才要她说嘛!说嘛、说嘛!诱哄的同时,那双眼睛可没闲著,直溜在湅无心那发红的耳根上。

一个探手,他紧握那双小手,很高兴她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

心儿娘子,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维持那冷冰冰的表情,千万不准脸红给别人看知道吗?尤其是男人,你这娇艳如樱桃的模样,肯定让人……仿佛想到什么,他立即收口,可是来不及了。

湅无心脸上红润来得快也消得快,她抬起冷冷清清的黑瞳,瞅著那忽而掀被埋起头颅的男人。

咳咳,既然娘子想不起来,那就算了,我喝了药,累了,想休息了,你若忙,就不用管我了。

惨了,他自动自发爆了不少料,帐可有得算了,不过,幸好他还隐藏了几个……不久前,有人对我说。

湅无心秀眉一挑,你除了那九个坑之外,樱园数尺外的那片杂草下,也还有不少战果埋在那,这是不是真的?陆遥知垮下脸,李大哥,自己待他不薄呀!为啥要害他呀?〓☆〓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他们接受了猎户建议,度完年头等天候暖和,妻子诞下麟儿再上路,离谷八个月又零六天,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踏上归途了。

这回陆遥知可得意了,经过亲亲娘子的调养,好汉复活,身子又复原到之前在樱谷般健朗,甚至在他勤练之下,不但掌控好自己体内紊乱的气,还将流星剑法挥舞的淋漓尽致,这下谁还敢说他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角色吗?今非昔比,昂首阔步,他走起路来可是虎虎生风,谁能灭他威风?哇~~有,那人便是他肩上的小娃儿。

春风得意的脸庞早已焦头烂额,陆遥知手忙脚乱捧著宝宝,怎么劝哄就是没办法换回天真笑容,他颓丧的垮下脸来。

儿呀!我求你别哭了,瞧你这张丑到不能再丑的哭脸,你爹我也想哭了,你再不停的话,我就……我就跟你一起哭了。

空有功夫有什么用,碰到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一样无用武之地。

怎么了?取水来的湅无心,接过嚎啕大哭的儿子,一贯面无表情的凝望著小脸皱著跟只小猴没两样的儿子,在娘的怀抱中,小娃儿奇迹似的止住泪水。

真不公平,好歹这萝卜头也是我把屎把尿带著,平常也是我在关爱,偏偏在我怀中没待上一刻就哭得唏哩哗啦,想他娘平时对他冰冰冷冷,却反得他青睐,也不想想,没有我,他出得来吗?他不满的嘀咕。

这孩子虽非阴时出生,却同他娘一样,不怕他的碰触,可能是老天给了他另一个特例,让他的血亲能与他共存。

你有意见?湅无心淡淡瞄了他一下,继而把注意力放到探出十根胖胖短短的小指头,朝她咿呀咿呀开口笑的儿子身上。

粉嫩嫩的肌肤来自他的娘亲,那眉呀眼呀的则如同他亲爹,一个模子印出来,湅无心将他抱近,让他的小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

小娃儿小唇一嘟,格格笑了,那副满足的表情就像他爹每回偷亲她般,湅无心轻轻的笑了。

没出生几个月,就知道逗他娘笑,这么小就满脑子鬼灵精知道讨好他娘,将来不就会和我抢人?湅无心没好气的瞧著那碎碎念的男人,别啰唆,我们还要赶路,出了这片林,找个地方住一宿。

遵命,不过,儿子我来抱。

想窝在他娘亲怀中,对不起,他爹不答应。

抢来不知何时睡著的儿子,三人在天黑前,入了邻近的一个小镇。

前脚甫踏进茶馆,陆遥知倏地停了脚步。

后头的湅无心问:怎么了?瞪著茶馆内的某处看,陆遥知撇嘴道:没事,咱们坐另一头吧!怪了,不是说五湖四海相当大,怎么他觉得天下其实挺小的,总有人阴魂不散。

才点了酒菜,小娃儿便醒了,伊呀伊呀的发出声音。

由于他俩身著粗布的农家衣,在人眼底,不过就是对不起眼的小夫妻。

你说,这刚崛起的丧魂邪教是不是该立刻铲除?当然,这种旁门左道要是壮大了还得了,竟然不把我们这些名门正派放在眼底,动不动就砍伤我们弟子,我还听说,为了召集教员,他们用了诸多威胁手段强迫老百姓入教,若不从,就以蚀心蛊杀害那些反抗之人,手段极度残忍。

殷大侠,你说句话嘛!半年前,那翻山岩一战,你和几名英雄为我们除去疯魔,你可是我们的典范呀!我们都以你马首是瞻。

提及那一日之事,殷岩泉脸上挂著不自在的笑容。

过奖了,那是靠大家努力,才能制止疯魔作乱。

是殷大侠太谦虚了,那一战,诸位侠士身负重伤,想也知道是场艰辛的打斗,尤其最后还能找到困在洞穴内的陆家人质,实在了得!除了殷大侠外,我记得当日唯一毫发无伤的是水家堡的水姑娘,不过……说话的人一顿,她不知走了什么霉运,休憩的客栈突然遭火袭,所有人都无事,除了她,姣好的一张脸毁了一半,那面孔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可怜喔!受不了打击的水姑娘,竟然轻生投河,唉~~惨!众人一片沉寂,陡地,一阵哇哇啼声响起。

哦喔,乖儿子,你别老对你爹这般不耐烦嘛!又不是没抱过你,碰一下都不成吗?不满的声音方歇,随后是一道冷冷的女音,别偷捏你儿子的脸,你这样他怎么会笑得出来?见到娃儿被娘子抢去,男人垮下脸来,偷捏一下也计较,心儿娘子,你现在是心疼儿子,不疼相公了。

殷岩泉眼一瞪,整个人霍然起身,朝那对看似不起眼的夫妻,大步迈去。

陆公子,真是你!殷岩泉诧异的脸上,燃起一抹希望的笑容,这样的眼神太热悉了。

陆遥知摇摇头,埋怨瞪著闭嘴傻笑的儿子,还哭,都是你,没事引来那些讨厌鬼做什么?娘子,咱们换家酒楼如何,这里的东西儿子不喜欢,他喜欢吃肉包子,咱们带他去买肉包。

说起谎来他面不改色,才足月的宝宝连牙也没有,哪能吃东西?慢著,陆公子!殷岩泉心一急,伸手拦住他们。

陆遥知凉凉的看他一眼,口气有著嘲讽。

你让我们一家三口差点没机会坐在这里,这会儿还有脸挡在我们面前?殷岩泉红了脸,陆公子,我很抱歉,你知道我是不得已,我有我该做的责任……他看了看那头抱著娃儿的湅无心,翻山岩那一役后,我想了很久,为我遭人煽动而做的举动,深感不齿;对于尊夫人,过往也许有她的原因在,而我相信,她与你在一起,女魔的称号早已消灭了。

他将注视调回陆遥知身上,陆公子,你方才一定听了我们的谈话,此时,如果有你和你夫人协助我们……陆遥知打断他的话,懒得听下去,你此时应该已是陆府半子了吧!哪还花费这么多精力去卖命?我劝你好好享享清闲,在家陪陪妻子不是很好。

比起半年前,殷岩泉的模样要憔悴多了,大侠之路显然不好当。

殷岩泉正义凛然道: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武林有难,祸患未除,我又哪有工夫去谈儿女大事?陆遥知挑了眉,意思是,陆家的乘龙快婿还没到手啰?那可有得等了,天下间让他们看不顺眼的歪魔邪道一天天出现,要何时才能消灭得完?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了。

陆公子,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上回的事情,我求你帮帮我们,难道你忍心看著寻常百姓,遭受恶势迫害,死于非命?陆遥知冷冷瞄了他一眼,依然不为所动,勾著妻子转了身,拒绝之意很明显。

陆公子,你不想替你妻子平反,让世人见识到她侠义的一面?陆遥知嗤鼻一笑,他再也不会为了这种不实的名声,让他的妻子身受险境。

就算世人都误会心儿又如何,死了多少人又与他何干,说他狠心也好,他只要心儿好,才没工夫去理其他人的闲事。

陆公子,我恳求你和你夫人再多考虑一下……伸手想搭上他肩,却在陆遥知一个冷眸回瞪下,僵在空中。

殷岩泉,知道我为什么总跟你们避的远远的,不让你们有机会碰到我?你听过千年灾星降临的传说吗?凡被灾星碰过之人,一定会被克死,那姓水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陆公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殷岩泉瞠大了眼,悬空的那条手臂陡地缩回。

什么意思,你可以去东庄镇、河东镇、白仙镇,或者绥河村、九阳城,那几个一夜间爆发瘟疫的城镇问问,瘟疫发生前,是不是有人好心从外带回一个流浪汉?是不是凡有接触过流浪汉的人,皆莫名感染怪病身亡?可以多跟你说一点,那个流浪汉,就是本人我。

你指……你就是那灾星?殷岩泉抽口气,不该听信鬼怪之说,但那几起骇人听闻的病原确实无从解释,可是,你和你夫人……心儿是注定和我在一起的女子,为了保护我妻子,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任何会让她有危险的事情,我也不会准她去做。

黑瞳里有著不顾一切的狠戾。

现在你听好了,别再想拦著我,不然,我一恼起来,莫怪我让这客栈里所有人都死于非命!他冷冷一笑,或者你现在觉得,世上最危险,最该除去的魔头,其实是我才对。

不管那家伙是否吓的脸色苍白,陆遥知抱著儿子,一手搂著妻子,一家三口,就这样潇潇洒洒退场。

出了客栈,湅无心偏头一瞧,身旁的男人嘴角上扬,似乎为他引起恐慌而感到自豪。

你做什么这样恐吓人家?他不是相当厌恶自己的灾运?什么时候变了?怎样?为夫有没有大魔头的架式?湅无心白他一眼,低头瞧著自己儿子,缓缓道:让人唾骂这么有趣好玩?人家称你妖女,我总得有个响当当的名讳才匹配呀!我决定了,娶妻随妻,既然你被人称魔女,那我也来当个一代魔头好了。

你不是教了我一套剑法,邪剑配魔煞,也挺神气的不是吗?他扬起得意洋洋的笑容,搬弄著自己的指头,孤星邪剑怎么样?不好,这名字不威风,有了,叫煞星邪剑如何?听起来威风又威严,保证可以让大家一听就吓破胆。

咯、咯!窝在娘亲怀中的娃儿,咿呀笑出声来。

哎呀!你这小兔崽子,这名字有这么好笑吗?怎么不学学你娘,尊重你爹我这一家之主的决定,告诉你,等你长大后,你爹我也会帮你想个名号,以后咱们一家三口一登场,多威风,看谁不避我们避得远远的。

真是够了,湅无心莞尔一笑。

不管你有没有什么伟大的称谓,都是我喜爱的男人。

你听见你娘说的话没?她说这名字……他怔在原地,像个笨蛋一样露出傻呼呼的笑容。

半晌后,才拔腿直追妻子的背影。

等等,心儿娘子,别走这么急啦!等等,心儿娘子,你再把方才的话说一遍啦!修长身影追上了那抹倩影,他脸上的笑痕扩至耳际。

嘿嘿,像他这种讨人喜欢,心地善良又热情的男人,普天之下能有多少个,娘子怎么可能不爱上他嘛!娘子呀!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为夫可以问个严肃的问题吗?要问什么?在娘子心中,究竟是樱桃重要,还是为夫重要呀?他想著衡量自己究竟该不该诚实相告,他想用樱桃来酿酒,若滋味佳的话,可以做点小本生意,现在有孩子要养,再多的金银财宝总有一天会用完呀!……娘子、娘子?不会吧!她还真想?……娘子?你说呢?他说?他又怎么知道。

尾声你们听说了没?那李员外前阵子一家染上恶疾,花了把万两银子请来各地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差点一命呜呼,后来让一位医术高明的姑娘救回老命。

说到这奇怪事,升平村也是,一夜间数人全染上不明原因的瘟疫,本来还以为两年前的鬼怪事件又开始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那群人一觉醒来,所有染病的人全好了。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还有更多邪门古怪的事咧!你们还记得半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丧魂邪教,不过一夜工夫,那群邪魔爪牙,却死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里,邪教就此消失了。

临桌一名清秀儒雅的男人,不小心窃听到这番话,让茶水呛的猛咳,引来他身侧女子的斜睨。

究竟是谁有这本领一人独搅毒窟?顿了顿,随即猜测道:不会是那消声匿迹一段时间的女魔头吧?我想来想去只有她有这种本领,说不定是丧魂邪教的弟子,因为碍了她的道,抢了她的恶名,所以杀人灭口。

说到女魔头,那无缘坐上水家堡乘龙快婿的楚堂主不是惨死在她手下,听说她连水家姑娘都不肯放过,那一次擒拿疯魔之战,女魔表面上和正道之人合作,谁知却藉著战友受伤之际,铲除正道人士,幸亏五君剑的殷岩泉身手矫健,带了不少人脱困,可怜的水姑娘,人还遭到女魔毁容还疯了呢!你们说,这女魔还有良心可言吗?要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哪还叫魔头。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那女魔有了夫婿,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可怎么得了,两个魔头存于世,唉~~武林浩劫呀!临座的那对男女静静的用完膳,男子牵著女子的手,回到楼上厢房内,阻绝那一声声悲叹讨伐声。

原来你那日骗我说要去猎户家拜访,过了三日才回来,是跑去丧魂邪教待著了。

湅无心凝睨著那正在关门的男人。

害她挂心了三日,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带著他的天赋异禀跑去把邪教灭了,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会怪我多管闲事吗?还是怪我把你的名声拖累得更坏。

拥来爱妻,陆遥知轻轻在她额上偷香,再放开她。

湅无心摇著头,她向来不在意名声,我知道你心软,不会见死不救,只是,你不该瞒著我才是。

娘子你不也一样,自己偷偷溜出谷,替那些因为得沾了我的灾而濒临死亡的人救治,也不告诉我一声。

还得从别人嘴里听来。

我……才没有。

湅无心撇开脸,藏不住脸上的窘态。

你知道,我一向不顾寻常人的死活。

可是却怕我伤心和难过。

再次搂来娇妻寻上她的唇,极尽怜爱的吻著她。

谁说魔头没良心?他的心儿的良心是因他而生。

缠绵的吻方休,陆遥知盯著那同样喘息的嫣红脸蛋,直直吸了好几口气,一咬牙的将她轻轻推开怀中。

虽然他爱牵她柔软的小手,也爱亲亲她脸颊,却不敢造次。

也不知怎么著,生了孩子的心儿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害他每每差点把持不住,为了安全起见,他常常都是带著枕头打地铺,看来,今晚又是了。

湅无心瞅著他快憋不住的压抑神情,红唇微弯。

师父一直认为透过阴阳结合,必可将我身上全数内力过渡给他,但,在我们婚后,我发现师父只对了一半,要我身上的内功的确得用这方法,但仅能得到我体内五成内力,再多是不可能的。

湅无心脸儿一红,在他面前娇柔一笑。

就算我身上内力全数转渡出去,也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命,可能人会虚弱点,需要多加休息即可。

所以,你不需如此忍耐自己。

明明那副眼神里对她的渴望如此强烈,这个笨男人,却怕伤了她而始终忍下来。

男人张嘴望著她,手中抱枕咚一声掉到地上。

你你你,心儿娘子,我那时候问你,那你为什么要误导我?我还以为我们……那样会伤害到你,你、你、你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吗?察觉自己像个呆子,陆遥知一把将笑容灿烂的湅无心捉到胸前,口气暴躁的道。

我记得那时,我什么也没说不是吗?她的口气很无辜,全是他自己胡思乱想。

我脸色难看,的确是因过渡内力给你,但别忘了,还得加上分神照顾你的身子,自然人显得没精神。

见到她的开心倩笑,他一肚子的鸟气也生不出来,只能狠狠的朝她的小口进攻,释放压抑已久的渴望,重重吻著她。

好啊!娘子,你居然敢捉弄为夫我,根本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底。

两人跌落身后那张软榻上,他声音沙哑的道:你太过分了,知不知道你的不坦承让望儿多伤心?她眨眨亮眸,关望儿什么事?不足一岁大的孩子,懂得什么吗?望儿一人太孤单了,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娘子,为夫这会就要替望儿讨个公道,多添几个弟妹给他。

湅无心娇嗔他一眼,这家伙,居然把这事扯到儿子身上来,她敲著忙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脑袋。

别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会任你吃光我樱谷的樱桃,再让我瞧见你偷摘我的樱桃酿成酒拿出去卖,就算我肚子大了起来,一样追著你打。

这男人,居然把孩子背在身上以挡去她的掌风,大剌剌的在她面前摘起树上的樱桃,只因他算准她不会对孩子下手。

陆遥知好不满,好泄气,呿!吃你几颗樱桃都这么计较,还追著我满头包打,真不知道在你心里谁比较重要?想他为了酿樱桃酒,每回都是搏命演出,这年头想挣钱还真难。

不过一年才结一次果的树,会有天天陪著你的我重要吗?湅无心勾著他的颈,露出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知道他老是念念不忘这件事。

自然是相公重要。

他眉轻轻一扬,将惊喜全掩入心中,双手迫不及待拨去那阻隔他生孩子大业的碍事衣物。

以为叫声相公我就会手下留情?哼哼!你得弥补我这一年多来,因为你的欺骗而身心上所受的伤害痛苦,心儿娘子,请接招了!制作网站 心栖亭扫描人员 lupo校对人员 糯米滋郑 重 声 明本网站纯属个人网站,所有内容均为私人收藏性质,部分文章内容来自互联网仅供原创作者和读者学习参考,未经原版权人许可任何人不得将其用于商业用途,如果您认为本站内容损害了您的利益,请来信(spicebook#hotmail.com,请将#换成@)告之,本人将立即删去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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