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自行出府的事,王爷没有过问。
两天之后,王爷设宴,让我和王妃和解。
我独自一人赴宴,一出兰苑,就有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驻进了兰苑。
原来王爷对我也有了猜疑。
我虽然冷着一张脸,面色憔悴的去赴鸿门宴,但是心理却十二分的警醒。
我走到一个很僻静的小院里,进了屋,王爷看见我,指着他身边的座位,温和的对我说:过来坐。
我牵强的笑了笑,坐下说:谢王爷。
漫不经心的环顾四周,桌子上放了一把好剑,我坐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寒意。
等下人都下去之后,王爷拿起酒杯,对我和坐在他另一边的王妃说:前几日有些不愉快,今天特地设宴为你们和解。
你们俩生有一样的面孔,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王妃眼冒火光的瞪着我,泄愤般拿起酒杯把酒倒进了嘴里,然后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和她的急躁相反,我缓缓地拿起杯子, 在嘴边轻轻一抿,然后就放下酒杯,酒会影响我思考的敏锐度。
王爷也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坐着。
王爷拿着酒杯在手上把玩,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怀疑的目光流连在我的身上。
王妃的目光也注视着我,狠毒中带着幸灾乐祸。
这个安静的气氛总要人来打破,我先发制人的说:思玉身体不适,不能多饮,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意思到就可以了。
王爷放下酒杯,口气冷冷的说。
到现在还没有进入正题,王爷的表情和口气反反复复,我心里暗自得意,他虽然对我有怀疑,但是一定是证据不足,否则就直接把我送上断头台。
而且他心里一定舍不得我,否则以他多疑的性格对有疑点的人也会赶尽杀绝。
我心里虽然得意,可是表面上毫不显现,我依然是让人怜的表情,既然是误会,思玉怎会对王妃有芥蒂,可是王妃似乎对思玉有成见。
我垂下头,露出无奈的笑容,缓缓地摇了摇头,看来我走到哪里都让人讨厌。
既然思玉在此影响了王爷和王妃的感情,那王爷还是将思玉送出王府吧。
你当摄政王府是菜市场吗?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王妃冷笑一声说。
我抬起头看了看王妃,她有着和母亲几乎一样的脸庞,但是神情却和母亲有着天差地别,母亲的温柔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王妃脸上曾经出现过对我父皇的迷恋,也出现过对我的愤恨,而现在更是凶神恶煞的想置我于死地。
她修炼还不到家,把心情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这样的对手很容易对付。
王爷用手敲了一下桌面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话音一出,王妃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过神说:我说的也是事实,王府里的规矩,内眷出府是要向大总管和王妃通报,可是他一言不发的就去寺庙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丢尽了王府的脸面。
终于提到我出府的事情了,但是她竟然愚蠢的把我归到内眷里,我看到王爷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也在想内眷这件事,我懒洋洋的说:王爷,我以为我只是在王府做客暂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王爷的内眷?王爷有点儿尴尬的咳了一声,瞪了王妃一眼,王妃似乎也知道自己出言有失,也跟着咳了两声。
你到了王府就是我的贵客,出门前也要按照贵客的规格来办理。
咳嗽一声以后,王爷说。
我咄咄逼人的说:思玉也想向王爷请示之后在出府,可是半夜兰苑失火,如此天灾怎么不去寺院求神佛保佑?还是王爷认为,我顿了一下,加强语气说:这是人祸?王爷听后,目光锁定王妃,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说:此事暂时不提,我会详查。
王妃在王爷的注视下,表情忽阴忽暗,这更让我肯定,这段日子在府内府外,王妃做了太多的调查,以至于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否让人放过火。
我瞟了一眼王妃,挑起话头说:不知王妃可谅解思玉?我要给她机会说出对我的怀疑。
王妃站起来,踱到我面前,我和你的帐可以一笔勾消,可是你和王爷的帐要怎么算?我抬头望着王爷,一副不解的样子。
王爷对王妃使了个眼色,王妃马上得意洋洋的说:我派人去查了你的身份,有太多的可疑之处:皓雪曾经是江南小花溪的小官,被渊国一朝臣赎了身,怎么就到了你的手上?你是被赶出家门的,怎么有那么多钱在倚翠楼包下最好的阁楼?你只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儿子,可你身边的那个护卫,武功高超,是武林人士,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怎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说完这些话,王妃满意的望了望王爷。
她查了这么久就查到这么点消息吗?这是出乎我意料的少,至少应该去我的家乡查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刘思玉这个人,宇文凡的布置再好,也会有少许漏洞。
我举起酒杯,摸了摸说:这是上好的翠玉,虽然稀有贵重,但是只要有钱,一样可以买得到。
王妃所说的那些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钱字,有钱什么不能买到?无论是小官,最好的阁楼,还是一个护卫。
那好,你被赶出家门哪里有那么多钱?王妃总算是抓住了关键。
我站起身子,走到王爷身边,拿起王爷的手放在我的脸上,妖媚的说:王爷认为我用这张脸,这副身子换来的钱买的起那些东西吗?王爷的手在我脸上抚摸一下,眼睛中的迷恋显而易见,可是马上恢复清明,有点厌恶的放下手,带着怒气的说: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
我稍微低了下头,掩饰眼睛里的得意,王爷对我的感情已然深厚,因为他已经开始计较我的过去。
我扬起笑脸对王妃说:王妃还觉得我哪里可疑?王妃低下头,手掌握成拳,仿佛在心里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当她把手松开的时候,她说:王爷可曾听说夜泉的九皇子琉璃艳绝古今,夜泉亡国之后被送到了渊国,成为了宇文凡的禁脔。
王妃难道是说我就是琉璃吗?我摇着头笑着说:天下貌美之人比比皆是,单凭我的相貌怎能说明我就是夜泉的九皇子?我笑得幅度更大一些,王爷可相信夜泉的九皇子,宇文凡的禁脔,渊国册封的王爷会到这里来?王爷摸了摸下巴,沉吟一会儿说:的确,就算宇文凡在想亡我青国,也不会派一个男宠到这里来。
而且那边的消息说宇文凡天天去飞凤宫留宿。
一听他的话,我稍稍咬了下牙,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宇文凡身边一样有他的人,幸亏我早有打算。
我收起笑容,对着王妃示威的挑了一下眉,还有什么都一起来吧。
王妃看着我,也示威性的挑了挑眉,然后转过去对王爷恭敬的说:王爷,据奴家所知,夜琉璃曾经在夜泉大殿用匕首自尽。
不知这位刘公子可否亮出胸口,证明自己的清白?清白?我哈哈大笑,我胸前的确有伤痕,难道你可以因为这就认定我是夜琉璃?一个伤痕算不了什么,但是众多疑点在一起,我不得不怀疑你。
王妃逼近一步,面带讥笑的说。
对于她的话我满不在乎,我只在乎王爷怎么想。
我看着王爷的表情,他的眼睛稍微眯起,眉头皱起,放开,皱起,放开,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沉闷。
我先是小声地笑,然后声音慢慢变大,最后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摸着胸膛替自己抚平气息,王爷,你也不信我,我在这王府里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告辞。
说完转身拉开门就走,可是一出门就愣住了,门外三丈,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我猛地一声关上门,转过头来质问:这是什么意思?一看我真的懂了怒,王爷的眉头忽就舒展开了,伸手指了指说:先过来坐下,你身子骨不好,不要动怒。
我的这招欲擒故纵效果良好,我毫不掩饰的得意地瞟了一眼王妃,慢悠悠的走过去坐下。
我知道我的眼神王爷看见了,我就是要他看见,我就是让他以为我和王妃是争风吃醋,这样事态才不会发展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
哼。
王妃冷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坐下。
王爷使了下眼色,王妃气呼呼的起来给我们又倒了一杯酒,王爷拿起酒杯慢慢的品着。
我也拿起酒杯,却一口到进嘴里,胸口的伤痕隐隐作痛,这个伤痕已经是过去那段伤感记忆唯一证据,既然你们提起,我没有理由不好好演下去。
酒的辣味从嘴里一直蔓延到喉咙,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坐在我身边的王爷连忙过来轻拍我的后背,我站起来躲过,冷冷的看着他说:不必在这故作姿态,她怀疑我,你又何尝不在怀疑我?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
我阴沉着脸继续说:你可知我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是,我是忤逆父母,可是我为什么要忤逆生我养我的父母?我只不过是不想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而已,我只是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即使他和我一样,是一个男人,即使他们把我赶出家门。
我坚定的说着,看见王爷和王妃脸上都出现了厌恶的神情,的确,虽然现在狎玩男人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但是像我这样正大光明的要和男人在一起的却是异类。
他们的表情说明我的演技真的不错,我刚刚说的有多坚定,下面要说的就有多凄凉。
我隔着衣服用手摸着胸口的伤痕,凄凉而自嘲的笑着说:只可惜我的坚持最后都变成了笑话,我拼上性命保护的人,最后成了亲,娶的是我亲姐姐。
我闭上眼睛,眼泪缓缓地流出,我退后一步,任凭眼泪流下来,你们不会知道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娶了自己的亲姐姐,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你们也不会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微笑着祝福他们!你们一定也不会知道,被心爱的人出卖是怎么一种痛!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已经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现在我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了,过去的种种涌上心头,我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转手把我卖给其他男人?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打扰他们,我只想在一旁看着他就满足了,他连这一点奢望都不给我吗?我开始拔自己的衣服,我指着胸口比划着说:他用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的在这里割。
我爱他所以我成全他,我用一把锋利的刀刺下去。
我走到王爷身边,我让他看清楚我胸口的伤痕,我脸色迷茫的说:可是我没有死,你说这是我的幸福还是我的不幸?你……王爷站起来扶我,我远远的避开,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看不起我,你怀疑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跟在我身后逼我?你为什么不放我一个人在外面醉生梦死?我的行为几近疯狂,我转过去指着王妃说:还有你,你是金枝玉叶,你怎会知道求生的困难?他不娶我是因为我是小妾所生,因为我在家里毫无地位,因为我没有钱。
我从不知道钱有那么重要,所以我输了。
我要钱,我要数不清楚的钱,所以我把自己卖一次又一次,我拿我自己换钱有什么不对!说完这段话,我的表演基本结束,我摸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定定地站着,痛苦地皱着眉头。
王爷走到我身边,帮我揉胸口。
我缓过气之后说:现在我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
我闭上眼睛,伸着脖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王爷叹口气说:我给你请大夫。
虽然没有说信任我,但是已经表明在我和王妃的对决中,我是最后的赢家。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可是一阵杀气扑面而来,然后我就飞了出去。
我惊魂未定的挣开眼睛,看见自己安然的在王爷的怀中,而王妃却倒在地上。
我在心里已经放弃了她,我刚刚特意对她说金枝玉叶就是承认她公主的身分,没想到她这么不自知。
王妃坐在地上,嘴角有血迹,挣大眼睛,眼睛里全是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为了我伤了她。
她疯狂的喊着:王爷,你不能相信他,他真的是奸细,我在夜泉见过他,他真的是夜琉璃!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无比平静,我已经手下留情,可是你自己想送命,这就怪不得我。
你说什么?王爷低沉的声音却如催命符一样进入我的眼睛。
我……王妃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全身颤抖,她也知道,对于一个从羽国嫁到青国的公主来说,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夜泉,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夜泉的皇子。
来人。
王爷大喝一声,满是怒气。
门外的士兵应声而入,在屋里站成两排。
送刘公子回去休息。
吩咐完他们之后,王爷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今日让你受惊了,改日再给你道歉。
我战战兢兢的被士兵带离,临走之时,我特意忘了一眼萎靡在地上的王妃,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了,这个和我有一样面孔的女子。
回到兰苑,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想的全是临走之时王妃怨恨的眼神。
从蜀中到夜泉,再到羽国,青国,她经历了多少事情多少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希望在青国,可以结束她所有的苦难。
看着大夫表情略带恐惧的给我把脉,我埋怨自己一下,今天太过投入了,情绪波动太大,不知道这次会吐多少血。
那个怨恨的眼神紧追着我不放,让我连着几日都从睡梦中惊醒。
我惊叫一声醒过来,汗流浃背,心神不定。
摄政王爷被我惊醒,揉着我的胸口说:怎么了?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梦里王妃的眼神从怨恨到祈求,从愤怒到悲伤,一声声救我让我充满负罪感。
我颤抖的抓着王爷的领口喊着,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她。
见谁?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有和我一样脸,她满脸都是血的喊我,让我救她,我要救她。
现在我没有在演戏,我心里的确对她充满愧疚,而我更是了解王爷的手段,我知道她根本没有活路。
你冷静一些,我安排一下,我让你见她。
王爷哄着我说。
如此少见的姿态让我心里有了计较。
我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说:你说的让我见她,你不会骗我对不对?王爷让我躺下,给我盖上被子,低声下气的说:我没有骗你,我不会骗你。
我拉着他的衣服不放手,嘶哑着说: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骗我,我会死的。
不骗你,不骗你……王爷一声声的说着不骗我,直到我安静下来。
我看他一眼,对于他来说,这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低声下气的对人说话,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意味着他终于成为我手中的猎物。
他不会骗我,可我却一直在骗他。
我用被子盖住脸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因为他一定会从中发现很多的得意,和一点点不忍。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收拾整齐,充满期待的看着摄政王爷。
摄政王爷看了看我,叹口气说:等会儿会有人带你去见她,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了解他的意思,他不可能绕过曾经的王妃。
我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昨天晚上是做梦说胡话,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我一表态,他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目送着他的背影,我想,爱情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无论多高明的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傻子,都会患得患失。
等到下午才有人来带我去见她,等到见到她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这半天的准备全是做给我看的,她是从别的地方特意搬来的。
与其说这是一间牢房,不如说这是一间禁闭室,屋里的东西虽说简陋,但是也样样齐全,一瞬间我以为以王妃的地位,王爷只是幽静她而已,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神,我被王爷的残忍所震惊。
曾经多么有神采的一双眼睛早就失去了焦点,再华贵的装束都掩饰不住她眼中的惊恐,她缩在床角,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我稍微前进一步,她捂着前胸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已经全都说了,我真的全都说了。
她的声音早已哑的不成样子,像是喊了很长时间。
我远远的站住,柔和的说:是我,我来看看你。
听到我的声音,她渐渐的安静下来,她左右端详了我一下,说:你究竟是谁?即使对将死之人,秘密仍然是秘密,我苦笑一下说: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她自嘲的说:我知道有什么用,可是他不知道。
她的眼睛里不是怨恨,而是痴迷和心痛,我倒吸一口冷气,掩藏在背后的原因竟然是这样,我问:你真的爱上他了?是又怎么样?她恢复了神采,但是很快的黯淡下去,说来你不会相信,我真的对他一见钟情。
想我这么多年来周旋于男人之中,玩弄别人的感情,最后还是栽倒了一个情字上。
报应,这全是报应。
她的伤痛充满了整个房间,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张大嘴呼吸一口空气问:你究竟是谁?我是谁?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她放松身体,倚靠在床角,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连一个名字也没有。
被主人收养以后,我靠着这张脸,每天混迹在男人中,杀人,骗财什么都干。
她呵呵的对我笑,接着说:其实我以为我会这么过一辈子的,可是我遇见了他,第一次有男人这么认真的看着我,虽然我知道他想看的人不是我,可是他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确会有一个男人如此痴情于女人,一辈子不忘。
我哑然的看着她,我知道她说的是我父皇。
同样的脸,同一个男人的感情,一个人渴望,一个人想逃,这究竟是不是天意弄人?眼光不经意的瞟到她的身下,被褥已经被染红一大片。
我向前走了一步,她没有阻止,继续说着:后来我遇到了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他。
我混进羽国皇宫,只想当一个陪嫁丫环随公主嫁过来,可是不知为什么某天醒来,我就坐进了花轿,嫁进了王府。
我走到她的床头坐下说:你只是阴谋里的一个牺牲品。
这个阴谋成全了我。
谢谢你。
你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
她笑着,笑容里都是幸福。
我不明白到现在她为什么还感觉幸福,你有没有觉得不值?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意。
她挑起眉毛说,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穿者红色的嫁衣,羞涩的坐在花轿里。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失去血色,身体微微发抖,我侧头说:用不用我帮你?她嫣然一笑,好啊。
我扶她躺下,她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得近乎解脱,等她躺下之后,我从袖口中取出匕首,在她腕上一划,看着鲜血汩汩流出,我在她的两个穴位上用力一按,这样血就不会凝结了。
我颓然的坐下,她的手轻轻动了一下,说:我还要多久才能睡着?看着她解脱的笑容,我说: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睡着了,梦里会很美,很幸福。
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她祈求。
我伸出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滴清泪静静滑落。
现在,她是否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