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国先皇去年辞世,小皇子即位年仅12岁,先皇兄弟摄政,掌握青国实际大权。
摄政王段瑞,脾气豪爽,暴躁,好色,知人善用,手下能人异士不少,行军布阵非常在行,今年七月,娶羽国永宁宫主,促成羽国青国结成抗击渊国联盟。
我看着宇文凡为我准备的段瑞的资料,我知道宇文凡已经洞悉我的打算,这也不难想,我既然有美貌,摄政王又好色,美人计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看着皓雪,说:你觉得我够吸引男人吗?皓雪看着我,眼睛有一些迷离,说:你和美,很吸引人,有无数的男人想要征服你。
我也是男人,我也想征服别人。
我笑得很妖媚。
公子,你何必这样做呢。
皓雪低下了头,我知道他有些难过。
别为我难过,你怎么不知道我会乐在其中呢?我妩媚的笑着。
公子,其实我知道你没有表面上这么快乐,你心里的痛,我了解。
还有,谢谢你八月十五那天保护我。
你错了,我不痛,我的心已经死了,怎么还会痛。
别对我说谢谢,你要知道,当日是我牵连你,我护着你是应该的,现在依然是我牵连你,而这次,我没有把握护你周全。
也许不久之后你会很恨我。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恨你的,而且,我来是帮你的。
别自作主张,我会尽力护你周全。
我很温和的对他笑笑,别帮我,帮我只能害了你。
行了一天的路,在福伯的安排下,我们到达一个小客栈休息,看着福伯和七,小扣子,皓雪利落的收拾东西,我和王大夫帮不上忙,在一边休息。
王大夫满脸的焦急,坐立不安。
别着急,你会见到你想见到人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贯平和的王大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所以安慰他说。
你也知道?王大夫焦急的问。
猜的。
为什么我就不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心里隐隐响起张叶那天所说的话,我,从来没有,爱过,琉璃。
告诉我为什么,十年了,为什么?王大夫凄凉的问。
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你等了十年,不在乎在等一两天。
就是因为等了十年了,所以我更想赶快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十年前他出了门就音信全无,十年来我天天都在想原因。
这么多年你在宇文凡的身边有没有遇到过危险?我问。
什么?王大夫一楞,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和宇文凡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你是宇文凡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么多年来,宇文凡争权夺位,或多或少总会影响到你吧?是啊,本来我在京城开药铺的,后来险些遭人绑架,差点和铺子一起被烧了,所以宇文凡让我进了宫。
你要等的那个人对你,对宇文凡很重要吗?我有些奇怪,宇文凡这么想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他是宇文凡的舅舅。
王大夫说着,一脸幸福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想那个人的相貌。
舅舅?这个答案让我很吃惊,国舅爷?他只是宇文凡的舅舅,不是国舅爷,还没有等宇文凡登基,之玉就失踪了,十年来音信全无,而且即时那时候之玉没失踪,他也不会当什么国舅爷的。
淡泊名利之人,我对宇文凡的舅舅的第一印象,那你怎么知道不久就可以见到他?前几日宇文凡说,说我如果跟着你去就能见到他,但要我一切听你的安排,而且说有什么不明白的见到面就知道了,还让我放宽心。
听到放宽心这几个字,联系到宇文凡的为人,我的心里一阵难受,我说:如果,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原来的样子,你会怎么样?不是原来的样子是什么意思?王大夫变得更加紧张。
就是说,就是说他……我不忍心说下去。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啊,快说啊。
王大夫的眼泪几乎要流了下来。
十年里人总有些改变,你再见到他,他肯定没有十年前那么年轻了。
我看着他的眼泪,不敢说下去。
按照我的猜测,王大夫和宇文凡的舅舅应该是两情相悦,宇文凡的舅舅并没有死,十年了,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回去见王大夫?而且宇文凡好像也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也要守口如瓶?如果不是我这次去青国,宇文凡是不是想把这件事情隐瞒一辈子?别骗我了,十年了,我什么没有想到过,只要能见到他一面,看见他好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大夫用手捂着脸,我知道手下面,已经全是泪水了。
你说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们都还活着,一切都会好的。
我这么说着,可是我在心里想着,宇文凡的舅舅就算是死了也比忘记那段时间,忘记那个所爱的人好。
宇文凡,希望这次你让他们见面是对的。
当天晚上我们到了离青国国都平城最近的城镇小阳镇。
晚上,我们歇在镇上最大的客栈里。
小扣子打点好我的一切以后,我让他先去休息一下,这时候福伯进来弯着腰恭敬的说: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属下就下去休息了。
关上门,我有话要说。
看着福伯关上门,腰弯得更低了,我继续说:你可以抬起身子了,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做戏了。
属下惶恐。
虽然这么说,可我听不出来他有一点惶恐的意思。
你家皇上让你一直演三个月的戏吗?公子如果对属下有什么不满,属下会尽快改进。
你知,我知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我知道你是负责平城事务的人,所以不用在我面前装的这么不济,我对你家皇上的了解不比你少,我知道他派来的人不会是一个管家这么简单。
属下有罪,请公子原谅。
福伯跪了下来,有点惊慌的说着。
这么惊慌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短短两天时间就可以知道你的身份吗,其实很简单。
从宇文凡来说,他派来的这些人,大多数与其说是帮我,不如说是给我找麻烦的人,王大夫十年未见的情人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小扣子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单纯的小太监,我不能放手不管;明知道我想用美人计,还让皓雪来,我不得不怀疑宇文凡是有意派皓雪来当挡箭牌;七只是一个宫廷侍卫,在飞凤宫了当差一段时间,武功不知高低,但在用阴谋诡计上来说,根本上不了台面。
宇文凡派这样一批人跟我来到青国,就是算定我不能轻易放开他们不管,我要离开之前,必须好好的安排他们的后路,而我稍有举动,宇文凡就会发现。
但是宇文凡却不得不派我来,一方面是我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一方面是他现在的兵力还不能对抗青国、羽国的联军,而时间一长,两国联盟稳定,要想征服他们就更难了。
所以一知道两国有结盟的想法,宇文凡做了不少事情,但是从平城边境还一片安静的景象来看,这些都收效甚微。
我也是了解了宇文凡现在的难处,所以才自愿来破坏两国联盟的。
不管宇文凡有多大的不乐意,但最终会同意也是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不允许我失败,所以除了前面几个人以外,福伯就是这次事情的关键。
而且福伯的样子太平凡,平凡到扔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还有福伯的手,虽然布满皱褶,但是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只有随时准备握剑的手才会如此。
在这个时候,如此平凡但又奇怪的人难道不值得怀疑吗?起来说话。
不论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合作,我不希望到时候自己人打自己人。
谢公子,属下会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福伯站起身来,挺起了腰板,平凡的脸上神采奕奕的眼睛,恭谨的神情。
宇文凡你不告诉我福伯的身份,也不和福伯直接说明,也是想我可以如此折服于他吗?我已经猜你的打算,虽然不情愿被你牵着鼻子走,可是现在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知道在平城都有多少你们的人,还有你们有些什么据点。
福伯上前一步,凑到我耳朵边详详细细的说着。
安排我去青国最大,最好的青楼。
听完了福伯的讲述之后,我说。
这……福伯脸上有点犹豫之色。
有简单的方法何必搞那么复杂?这里我作主,如果你家主子有什么不满意,让他和我说。
宇文凡你既然要皓雪来当挡箭牌,我如你所愿。
是。
主子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告退去安排了。
等会儿,先给我拿坛酒来。
福伯的动作很有效率,很快就拿来了酒,去叫皓雪来,你就可以休息了。
我刚刚在酒坛里下了一粒药,皓雪就推门而入。
坐下吧,我有话和你说。
看着他坐下,我给我们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继续说:这杯酒若你不喝,我会马上让你送你走。
走?去哪儿?皓雪不解的问。
任何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
如果你能走得出去任何地方。
如果喝了呢?喝下这杯酒,你我就不再是朋友,以后只有上下属的关系,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不论愿不愿意。
说完话,我先仰头喝下了酒。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我和他的呼吸声,他的眼睛里闪现出吃惊,迷茫,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了酒杯,仰头喝下。
我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说:那好,从现在开始起你就要听我的吩咐。
过几天我们会去青楼,我需要你重操旧业,你想用什么手段勾引男人我都没有意见,不过不能和人上床,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已经有人了。
我这么说着,可是在心里祈求他的原谅,我不想让你重陷囹圄的,可是不这样,我无法护你周全。
任何方法?对,怎样勾引男人我想你比我清楚,用什么方法你自选,甚至你想和人整天比试棋艺都可以,我只需要你一个月内吸引平城所有的达官贵人的目光。
我会尽力。
皓雪笑着回答。
我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的笑容,他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不过最重要的一点,逢场作戏就好,不要对任何一个人动情,否则会万劫不复。
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稍稍偏了下头,对他说: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听福伯的安排。
我相信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出了门。
我笑了笑,站起身子拿起酒坛把剩下的酒倒进了窗台上的花盆里。
解决了一个麻烦,还剩下两个,怎么办才好呢?我的眼睛瞟向床上的包袱,里面的有宇文凡还给我的我在夜泉做出来的所有丹药。
第二天一早,我从梦里醒来,漫天的血红颜色挥之不去,我握住了手,不知道以后我的手上会沾上多少人的鲜血。
小扣子看我醒了,说:主子,你在睡会儿吧,你的脸色很不好,怕是这几天赶路太劳累了。
小扣子,你有没有想过出了宫做什么?出宫?为什么要出宫?小扣子很奇怪的看着我,然后说:我是太监,要出宫只能等到年老了干不了活了才能出宫。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可以出宫,你想干什么?想干的事情很多,但是恐怕一件也干不成,我从小入了宫,除了怎么伺候人什么也不会,除了给人当下人,没什么可干的。
小扣子有点黯然的说。
说说你都想干什么吧。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些了?小扣子看着我,眼光很奇怪,然后忧伤的问,主子是不是打算赶小扣子出宫?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主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你。
我啊,小扣子听我这样说,很高兴得回答,我小时候旁边一家人卖豆腐,卖不完的豆腐、豆浆都会给我们家一些,豆腐很好吃的,所以我小时候就想长大了要卖豆腐,这样就可以天天吃豆腐,喝豆浆了。
小扣子一边说着,一边幸福的笑着。
看着他这么幸福的笑着,听着他如此简单的愿望,我忽然也感觉到一点儿幸福。
主子,让你见笑了。
小扣子看着我笑了说,主子,你好久没有笑了。
谁说的,我一直都很爱笑啊。
我不是天天把笑容挂在嘴边吗?我是说主子很久没有从心里笑了,主子你心里有太多的苦了。
我不苦,我比很多人都幸福。
有人真心关心我,我不苦,以后无论在哪里,无论和谁在一起,都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吗?主子,你……小扣子还是很敏感的。
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关心你,所以想让你好好生活,记住了吗?嗯,记住了。
我看着他的快乐,眼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窗台,昨天还很茂盛的一盆花,先在全都枯黄了,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还剩下一个人。
晚上。
怎么还不进去,外面这么凉,你的身子骨又这么不好。
王大夫看着我坐在院子里,关心的对我说。
不想睡,在这想点儿事情。
我对王大夫笑笑说。
你和宇文凡之间出了什么事儿,宇文凡怎么会让你来这里?一点儿小事而已。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实在无法三言两语说清楚。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插嘴的,不过宇文凡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一旦认真起来,没有人能拦得住,我知道,他对你很认真。
到现在我只知道你姓王,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着宇文凡长大,怪不得可以对宇文凡那样霸道的说话。
我叫王亦怀,我是宇文凡外公家的养子。
宇文凡的外公家是开药铺的,所以他舅舅失踪以后是我经营药铺,但是后来经营不下去,我才进的宫,我喜欢别人叫我王大夫。
一个痴心的人,王大夫是对所爱的人牵挂。
你知道吗,宇文凡小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他是一个特别喜欢争宠的小屁孩儿……看见王大夫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我的手伸到袖子里慢慢打开一个药瓶的盖子。
别看宇文凡现在是皇上,可是他小时候一点儿也不如意,三岁都没有起名字,先皇一直不喜欢他,母亲又死的早,小小的就被送到了夜泉当质子。
从未尝到生活艰苦的人是不可能在纷乱的时代夺得王位,统一大半个中国的。
嗯?王大夫说着话,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我很焦急的问。
我的腿……我看看。
我低下身子,在袖子的掩盖下吞下一粒药丸,药丸入口即化,你被蛇咬了。
我撩起他的下摆,在月光下看见他的腿上赫然有两个深深的牙印,别动,蛇有毒。
我卷起他的裤腿,低下头,用嘴吸一口口吸伤口的毒,直到到黑色的血渐渐便成红色,直到满意地看着我嘴里的药进入他的伤口。
你没事吧。
王大夫的脸色很不好,可是还很关心我。
我去叫人,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我飞快地跑进屋里,看见小扣子正在手里拿着糕点往外走,时间稍微晚了一点,不过还来得及,小扣子,王大夫被毒蛇咬了,把他扶到屋里,我去拿解毒药。
看着小扣子慌忙的跑过去,我有点步履不稳的走进自己的屋里,心口很疼,嘴里血腥味很浓,暗自嘲笑自己,我倒真是胆大,身子骨毕竟不比以前,还敢同时用几种毒药,飞快地吞下准备好的解药,转身走向王大夫的屋子。
等一阵忙乱之后,我找福伯到自己的屋子里,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各方面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后天就可以启程了。
福伯不卑不亢的说。
你怎么安排的住宿,客栈里怎么会有毒蛇?我带着责备的口气说。
恕属下安排不周。
你打算安排王大夫住哪儿?一切都听公子的安排。
王大夫现在受了伤,我看过中毒颇深,一时恐怕没法行走,你找个院子让他安心养伤。
属下尽快去安排。
让小扣子也过去伺候吧。
把他们送远点儿,远离这个是非圈。
这个……福伯有些犹豫。
有话直说。
出宫之前皇上吩咐小扣子是贴身伺候公子您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王大夫是什么身份,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家皇上能放心一个外人贴身伺候着吗?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
那一切听公子的安排,属下也会多派人手负责他们的安全,等王大夫康复,再让小扣子去伺候公子您。
我心里冷笑一声,你倒挺听你家主子的话,不过王大夫要完全康复,怕是要三个月的时间吧。
我和王先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你知道吗?我嘱咐福伯说。
属下知道,属下告退。
福伯注视了我一会儿,转身退下。
你尽管可以把这些全都告诉你家皇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用这些人来约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