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宇文凡起身的时候我刚刚醒来,他看我醒来,指着床头的一个小盒子说:把里面的东西看熟了,应该很快就有客人来了 。
你要的东西也在里面我打开小盒子,里面有四五本厚薄不一的小册子,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大渊国各派势力。
还有不少金针,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金针认穴的手法还是很准的。
我安静的坐在窗户边看小册子,外面吵吵嚷嚷的。
小扣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林昭仪来了。
来者是客,去迎接一下。
终于有人来了,时间算得也还好,趁宇文凡上朝的时候,希望这第一个客人不要让我太失望。
还不等我站起来,一伙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当头的一个大约30岁的太监就嚷:看见林昭仪来了,还不出来跪迎。
不等我说话,他又说:来人啊,让这不懂规矩的妖孽跪下。
我在心里回想关于林昭仪的资料,林昭仪,前户部尚书之女,进宫五年,生皇长子,年三岁。
还没有等我想完,几个人就拉我站起来,把我按在地上。
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吧,可惜,太沉不住气,这种人不足为惧。
这位是……我故意装作不认识,抬起头问。
这位是当今圣上的林昭仪,皇长子的母亲。
林昭仪,琉璃在这见过礼了。
她是来找碴的,我对她如此有礼,她会如何呢?来人,上茶。
我吩咐旁边的小扣子。
我来不是喝茶的。
林昭仪自己开口说了话,我想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
琉璃愚笨,还请林昭仪告知此行目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来告诉你,别再迷惑皇上。
你怎知是我迷惑皇上,而不是皇上自己迷恋上我?放肆,如果不是你使出妖术迷惑皇上,皇上怎么会日日留恋在你这儿?我劝你还是懂事一些,否则,林昭仪说着站了起来,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自己没有闭月羞花之貌,来威胁我这不相关的人有什么用?说实话,林昭仪并不是一个美人,而且没有什么内涵,宇文凡对她的眷恋不可能多。
无论什么样貌的女人,都不喜欢别人当面说自己丑,这样她该生气了吧。
就这么来了就走了,离我的目标还不够。
如果你是我,你会劝皇上吗?我的荣华富贵可都在皇上身上。
你!林昭仪有点气急败坏。
我劝你还是早早的回去守着你的儿子,盼着以后可以母凭子贵。
林昭仪有很大的怒气,但是似乎在压抑着。
还是林昭仪耐不住寂寞空闺了?想念皇上的热情了吗?这个恕我不能帮忙了。
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孽,来人,给我掌嘴。
旁边马上有人出来,抡起胳膊就给我一巴掌。
巴掌的力气很大,我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红辣辣的痛,嘴里有点涩涩的感觉。
从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人给过我巴掌,今天这个巴掌,我记住,以后我会十倍要回来。
我抬起头,依然笑着对她说:除非你今天能打死我,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你还反了你,来人,给我打,使劲打,往死里打。
他身后的人出来把我推在地上。
我用手护住头,心里想,真是有什么主人,有什么下人。
林昭仪自我感觉良好,但头脑简单,不知道受了谁的挑拨,来做探路的棋子。
她不动手还好,动了手,即使不死,也是呆一辈子的冷宫。
有一脚踢在胃部,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好像伤到了胃,不知道这次又要养多长时间的病了。
预料之中的更重的拳脚没有来临,因为有一个人护在我身上,还把我护的死死的,让我没有办法起身,是小扣子。
我在心里说,小扣子你怎么还不起来,怎么说皇上现在迷恋我,他们下手还是有点轻重的,可是对你就不一样,打死你也不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来人,把这个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马上我就感觉身上轻了些,小扣子被人拉起来。
我放下胳膊,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小扣子是我的下人,他又什么错,也该我处罚他,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一个太监怪里怪气的说,而且伸手要来打我。
可是下一刻马上抱起手在一旁大喊大叫。
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怎么说也用了这么多年的金针,对付这么几个不会武功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打我记下就算了,可是小扣子你们不能动,本来昨天要的金针不打算用的,是你们逼我的,那只扎中的手若是不尽快治疗,怕是费定了。
不管我是不是妖孽,我总是夜泉的皇子,你说要是过几天分封的时候,少了一个皇子会怎样?还不等她说话,外面就传来声音,皇上驾到。
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一屋子的人都跪下,高呼口号。
小扣子也被放开,过来搀扶我。
宇文凡进来看着我一身灰尘,脸色沉下来问,怎么回事?在一旁跪着的林昭仪和她的手下一个个都瑟瑟发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笑笑说:林昭仪来座座。
然后轻轻一咳,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
其实这不是演戏,刚刚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有点疼,站起来以后发现血气从胃里向上涌,好像伤的不轻,可是怎么不觉得很疼,想着想着,更多的血涌出嘴巴。
然后整个飞凤宫里乱哄哄的,吆喝声,哭泣声一片,我只是觉得有点晕晕的,好吵,然后好像被抱了起来。
等我觉得安静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王大夫在旁边给我诊脉,小扣子站在床边,眼睛红红的,床边不远处坐着宇文凡,太远了看不清楚脸部的表情。
你就这么想死?王大夫看我清醒了,恶狠狠的说。
我可是很努力的为希望活着。
我说。
他们打的时候我都护住了头。
听我说到希望,王大夫微微的出了会儿神。
解开衣服,让我看看身上的伤。
小扣子过来帮我解开衣服,看见我的胸口眼睛又红了,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我低下头看了看,胃部有一块不小的青紫,身上别的地方好像也不少。
这里疼吗?王大夫的手顺着我的肋骨向下摸。
我摇摇头。
这呢?我继续摇摇头。
王大夫一直问,我一直都在摇头,等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胃部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觉得疼。
王大夫皱着眉,拿出了金针,扎入了我的几个穴位。
我只是感觉有点麻麻的。
哎!王大夫叹口气,摇摇头。
怎么样?宇文凡走了过来。
这次没有伤到骨头,胃受了伤,伤得不轻。
可是,你让他自己说。
王大夫开始的时候还很和蔼,但是说到可是的时候,忽然有点恶狠狠的。
宇文凡看着我,可是什么?先天不足,余毒未清,又添新伤,体质虚弱。
我照实说,后面还有,我没有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体质虚弱?你这哪是一点点虚弱,再这样下去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余毒未清,你本可以解的毒,为什么一直拖着?连续几次失血,你以为你的血很多吗?现在身体上最痛的几个穴位,扎下去都没有感觉,你的痛觉神经已经渐渐消失。
还不好好调养,你就这么努力的为希望活着?王大夫越说越气愤了。
我不是不想解毒,只是这毒本来就很厉害,而且有很多事情一直耽误着。
第一次失血那么多,是因为想死啊;第二次,我承认有我一点责任,只是我也没有经验,没想到会那样;这一次,的确是我一手策划的。
中的什么毒?不能解吗?宇文凡问。
你要问他,我对毒药不熟。
只知道,这毒在他身体里存在很久了,已经损伤了他的全身经脉。
色目人的混毒。
我本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后来很多事情耽误了。
毒药的作用很缓慢,我暂时死不了。
现在已经蔓延全身,无药可解。
若是有建木千叶结倒是可以解掉余毒。
或是你自己是用心好好的调养,在活个五十年没问题。
王大夫在一旁补充。
我也知道建木千叶结是解毒良药,可是却是百年不遇,我也知道要好好调养,可是我现在哪有条件啊。
建木千叶结?宇文凡沉吟一下,看来他也是知道是万金难求的。
其他要用什么名贵的药材尽管去御医院领,把身子调养好了。
宇文凡和王大夫的表情一样,恶狠狠的说。
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他,我的命有那么值钱吗?你要是想让他现在马上死,尽可以拿名贵的补药喂他。
王大夫对曰文凡翻个白眼说。
看见宇文凡一连的不解,他接着说:他现在胃受了重伤,只能吃小米白饭,补药吃下去,只会胃部出血过多而死。
哼!宇文凡有点赌气地哼了一下。
看见宇文凡有点孩子气的样子,我真的很好奇王大夫是什么身份。
不懂得人不要再这里碍事,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这里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王大夫也看见宇文凡的表情,神色轻松一下,说道。
我晚上来。
宇文凡看了看,甩了甩袖子出去了。
等宇文凡走了之后,王大夫在我的淤血之处轻轻的上了药,收拾好一切后,看见我一脸探寻的样子说: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对宫廷秘闻不感兴趣,我只要知道宇文凡很信任你,你不会背叛宇文凡,所以你现在不是我的敌人,这就足够了。
你想说什么也尽管说吧。
王大夫支走了宇文凡应该也是要说点什么的。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与文凡问我要了金针,是给你的吧。
近身对付这么几个小太监你还是可以的。
王大夫问。
我承认,今天的事情有我故意的成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下手这么重。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有我的原因。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还是去问宇文凡的好。
王大夫放下手上的东西,你叫他什么?宇文凡。
不对吗?对了,应该叫他皇上,可是这是我小小的一点坚持。
这个给你。
王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别忘记用。
你要是再失血过多,等大罗神仙来救你的命吧。
先别走,帮小扣子看看,他今天帮我挡了很多拳脚。
我看王大夫想走,叫住他说。
王大夫转过去,和小扣子低低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打开手上的小药盒,淡淡的薄荷味道,这个人,竟然给我润滑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倚在床头,小扣子在一旁给我按摩穴位,是王大夫吩咐的吧。
,你身上有伤吗?我说,等会儿自己抹点药膏吧。
感觉到胳膊上湿的,是小扣子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越掉越多,而且哭出了声音。
小扣子趴在床边,大哭出声。
我安静的在一边,今天的事情勾起他的伤心事了吧,年纪小小的入宫,应当是有惨淡的身世。
过了很久,小扣子渐渐止住了哭声,说了起来,主子,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刚刚也听见另外,我是故意的,这里面原因很复杂,就不和你说了。
我继续说:还有,以后这种场合不要替我出头,他们读你不会有顾忌,出手不会轻的。
主子,你信不信世界上真的有缘分?小扣子没有回答我,自己说下去,我有个哥哥,也是辛酉年六月初六出生的。
我们两兄弟和娘三人相依为命,靠积分薄田,加上娘给大户人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过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倒也平静。
不过我七岁,我哥八岁的时候,我娘病了,为了给娘治病,把田和房子都卖了,但还是没有只好娘的病。
娘死了以后,我和哥哥就靠给别人做点零活为生,日子过得更苦了。
过了半年我就染了风寒,哥哥,哥哥他,小扣子的眼睛又红了。
我递给他手帕,摸摸他的头,我也是辛酉年六月初六生的,小扣子是把我当作哥哥了吧,不知道他哥哥后来怎么样了,小扣子又是怎么进的宫。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病了,和哥哥躲在破庙里,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哥哥怕我饿,就说要出去找点吃的。
我当时病的晕晕乎乎的,也没有阻止,因为以前哥哥出去总会带回一点吃的东西的。
等哥哥回来的时候,我见哥哥脸上青了几块,哥哥只是说是不小心摔了的,我也没有在意,吃着哥哥拿回来的半个馒头。
然后就见哥哥不停的吐血,我当时都吓傻了。
后来我才知道哥哥去地主家捡东西,地主家的人说哥哥偷东西,就打了哥哥。
我去找大夫,可是没有钱大夫都不给看病。
第二天听说宫里招太监,我就去报了名,领了卖身的钱,给哥哥治病。
哥哥又拖了五天,最后还是死了。
小扣子说完,完全陷入了回忆,满脸都是凄苦的神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样的苦我从没有尝过。
好半天,小扣子接着:主子,你别生气,当我知道主子的生辰的时候,我真的把你当亲人一样。
主子你刚才那样,我真的好怕。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你对我更好。
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事了,别怕了。
这是我第一次哄人,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一边的手帕帮他擦眼泪。
主子,你真是好人。
小扣子又说。
小扣子,枉你对我这么信任,其实我不是好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策划好的,我只受了点伤,可是那个林昭仪的她的手下,就要吃更多的苦了。
小扣子,我会为你安排好今后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