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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2025-03-29 09:18:46

只不过,这些女生不只注定要失望,还得赔上大半体力。

因为这条路线不只需要渡溪,还得穿越竹林,爬上陡坡,且是不断重复。

长长的队伍,前后已经拉出了有一公里的距离,走在后头的女生,因为体力不支,更是严重落后。

陆怡怜走在队伍中间,她知道自己体力不好,于是以稳定的步伐配合呼吸,一步一步上前,丝毫不敢稍有停顿。

而杜晓山果真信守承诺,大半时间都跟在陆怡怜身边,虽然她独立到不需要任何协助,他还是尽可能的当她的护花使者,在她需要的时候拉她一把。

在连续爬过几个陡坡之后,队伍最尾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邓学长,好累哦,可以休息一下吗?瘦小的学妹气喘吁吁的唉唉叫着。

队伍已经拉得很长了,大家得加油一点了哦。

邓子弦鼓舞着。

邓学长,还要走多久才可以到神木区?微胖的学妹苦着脸问。

神木区是预定的休息区,体力不支的人,可以以此当折返点,原路走回出发地点。

才走不到两小时,这群落后的学妹们其实都很后悔,后悔不该冲着邓子弦的名号,没有衡量自己的实力就报名参加,现下双脚犹如千斤重,几乎走不下去了。

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大家再撑一下。

邓子弦很有耐心,沿路说着笑话,帮这群学妹制造前进的动力。

邓学长,人家真的走不动了啦!美女学妹一脸要哭不哭的,很希望能以自己的美色获得学长爱的关怀。

那怎么办?不然你一个留在这里?邓子弦笑笑地反问。

开玩笑!山径幽暗,不知道会跑出什么毒蛇害虫,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传说中的阿飘,她怎么敢一个人独留下来!学长,你可以拉我一把吗?美女学妹伸出了手,大眼中闪着渴望。

不行。

爬山要靠自己,要是我拉了你,对其他同学会不公平的。

邓子弦委婉拒绝。

美女学妹呆呆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继续撒娇:要不然,学长你帮人家背背包啦。

邓子弦绅士地接过美女学妹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这下终于让美女学妹笑咪咪,爬起山来更有劲了。

陡峭的山路沿着山势呈现S形回转,邓子弦眺望着远方,却看不到他想看的人影。

这个陆怡怜,果真跟之前一样,独立到不需要任何男人协助,让他感觉不到她曾经喜欢过他。

好不容易来到郁郁葱葱的神木区,落到队伍最后面的学妹们赶紧找地方休息,也在此补充体力。

子弦,你怎么这么慢,我们都已经休息半个小时了。

杜晓山眉一挑,很是神气。

待会换你压队。

邓子弦没好气的瞪了杜晓山一眼,然后直接灌下一大口水。

换柏楠压队好了,我得照顾怡怜。

杜晓山呵呵直笑。

怡怜很独立,不需要你照顾。

邓子弦放眼搜寻着她的身影,终于在人群之外,一棵红桧巨木下,看见她独坐在那。

冯柏楠走了过来,丢了一条巧克力给邓子弦。

谁让你这么红,就说人不要太红嘛。

不过,被那么多学妹包围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吧?邓子弦打开巧克力,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既然你觉得不错,那等下换你来压队。

真是受够了!这趟路程比他想像中还要累。

单纯的爬山,为何为演变成他得应付这群学妹!我看我跟社长商量下,体力不支的人就让他们在这里折返,不要再继续走下去,否则延误大家的行程,到时走不回来,等天一暗,就更麻烦了。

杜晓山提议。

邓子弦和冯柏楠也表示赞同。

于是,商量过后,由现任社长指派一名组长和冯柏楠将体力不支的学妹提早带下山。

这下人数一下子便少了二十来个,继续上山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邓子弦继续压队,不过队伍移动的速度比之前增快许多,前后距离已不到两百公尺。

陆怡怜不想认输,也没有喊苦;这趟登山活动,她是抱着怀念的心情参加的,但在经过几次陡上之后。

她的体力明显不支了。

毕竟已太久没运动,就算她有坚强的意志力,还是抵不过胸口那紊乱的气息,还有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闷痛。

南插开山路况难走,在于来时的陡上与回程的陡下,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可能会滚下边坡,直接掉落到河谷里。

此时,脚下每一个踏点都得斟酌,行进速度无法太快;就在她脚下踩到一块湿滑小碎石时,右脚就这么重重拐了下,整个人往前滑了出去,眼看就要滚落下去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杜晓山眼明手地一把将她拉住。

尖叫声此起彼落,那情况真是千钧一发!怡怜,没事吧?杜晓山担心地问,后头的队伍也因此停了下来。

没事。

她吓了一大跳,尽管额际已经布满细汗,她还是摇头。

杜晓山登山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她那苍白的脸色很不对劲。

把背包给我,我牵着你,应该就快到避难小屋了,在那里你可以休息。

她皱眉、点头,无法再坚持,否则一条窄小山路,只够一人通行,她会阻碍到大家前进的速度。

杜晓山拿过她的背包,打在自己肩上,再牵起她的手,缓缓往上爬。

她全身快要虚脱,只好将全身重量交到杜晓山手上,等于是靠着杜晓山的手劲才有办法往上走。

邓子弦清楚看见了刚刚陆怡怜差点跌下山坡的那一幕,心里很是着急,却无法立即得知她的伤势如何,又碍于压队,不能超前,因而只能拿起胸前的无线对讲机。

呼叫晓山,呼叫晓山。

听见了,请回答。

杜晓山说着。

怡怜怎么了?邓子弦急问。

脚扭伤了。

一定很严重,否则她不会轻易让人帮忙的。

晓山,你怎么不背她走?好,我背她。

杜晓山一口答应。

晓山,你别动,等我。

邓子弦交代。

不行,这里没有立足点,我没办法停下,得继续往上爬。

两人这才切断通讯。

只是,邓子弦看不到前头的情形,心一急,就见他三步并成两步赶上前,找来一位组长,将压队的重责大任交付出去后,这才快步超前。

幸好相距不远,邓子弦的手脚又俐落快速,他一路往上赶,已经到了杜晓山和陆怡怜身后。

晓山,我很重,你这样背我会爬不上去的。

陆怡怜不想让杜晓山背,可是她的脚扭伤得太严重,又怕耽误到大家。

没事,我把你当重装备就行了。

杜晓山体力好,尤其他才刚退伍,即使背着五十公斤的她,还是有办法继续爬。

快到避难小屋了。

邓子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时大夥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陡坡,在上方的杜晓山半回过头。

子弦,你怎么来了?不放心。

邓子弦抬起剑眉,护在她身后。

你小心点,要是你一头栽下去,怡怜会受伤的。

晓山,你放我下来好了,我自己走。

陆怡怜觉得很不好意思,况且这样的地势,真的无法再负担一个人的重量。

放心,我长这么壮,这一点路难不倒我。

人果然不能说大话,杜晓山话才说完,双手原本要抓住一枝看起来很粗壮的树枝,想籍着树枝的力量往上爬,结果手才一抓到树枝,树枝就硬生生折断,他的身体因而立刻失去平衡。

陆怡怜尽管吓到脸色发白,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尖叫出声;就在众人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邓子弦从后头紧紧将她抱住,缓和了跌势,三人一起趴倒。

怡怜,有没有怎样?杜晓山急问。

没事。

她喘着气,尽管很害怕,仍然强壮镇定。

换我来背她。

没等她回应,邓子弦已经半蹲在她面前。

邓子弦,不用啦,我还可以走。

她摇头,不想再拖累人。

放心吧,我没晓山那么中看不中用。

邓子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对啦,怡怜,你别看子弦瘦归瘦,他很厉害的。

杜晓山有点难为情,这一摔,可摔坏了自己的大话。

发觉大家都在看,陆怡怜没办法再坚持,只好双手攀上邓子弦的肩膀,让他将自己背起来。

闻着邓子弦身上的汗水味,看着他那发丝浓密的后脑勺,她的小脸突然胀红了。

让杜晓山背着的时候,那宽阔的背,便她觉得安心,完全不会感到羞赧;但此刻,被邓子弦背着,胸前紧贴着他的背,她的心跳却乱了,呼吸也乱了,整个人都乱了。

邓子弦背着她,闻着她那随风飘来的体香,心湖起了荡漾,脚下的步伐却更稳健。

避难小屋依傍着山势,位在崎岖山路旁,以简易的铁皮及木板搭建而成,是南北插天山纵定的歇脚处。

十月凉风,大树遮日,山岚缥缈。

陆怡怜坐在小屋外的石头上,右脚踝用湿毛巾包裹着,因为冰敷可以有效缓和肿胀的疼痛。

还疼不疼?邓子弦蹲在她身前,手按压在毛巾上。

这里没有冰块,他只好去汲取山泉水来为她冰敷。

陆怡怜努力隐藏内心的慌乱和悸动,淡淡地说:我没事了。

你要不要跟上去?我一个留在这里就行了。

大队人马继续往山顶三角点前进,邓子弦却执意留下来照顾她。

听她这么说,一抹怒意闪进邓子弦那炯亮的大眼里。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逞强?痛的时候就要喊出来,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就要讲出来!被他骂得莫名其妙,她用力反驳:我哪有逞强!没有吗?他在她身边坐下,直视她那瞪大的双眼。

明明走不动了,却还要硬撑。

如果你早一点让晓山或者我来帮你,你的脚也不会扭伤,更不用到最后还得靠别人把你背上山。

他的口气很不好,气她,也在气自己。

你……她有些被激怒了,用力反驳:我又没有要你背!我自己要走,是你硬要背的。

我不知道你跟我在客气什么。

凭我们的交情,你难道不能像那些学妹一样,开口要我帮忙吗?他气她表现出来的陌生疏离,更气自己仍被她排拒在朋友之外。

我不是那种娇娇女。

如果你想要女生跟你撒娇,请去找你那群学妹,我不会。

她紧绷着一张小脸;怎么也没想到属于她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会被他赤裸裸的摊开来。

你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你根本是个胆小鬼。

你跟我告白,说你喜欢我,却不敢听我说出我的答案,反而选择落跑。

他突然转移话题。

我是胆小鬼的话,那你是什么?她反唇机讥。

你不是也不敢说出拒绝我的话?分明就是不想断了你跟我之间的任何可能。

那是你不让我说,你怕我拒绝你。

他果真惹怒了她,从来没看过她发脾气,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如果你想要拒绝我的告白,为什么要找我来当你的助理?话讲得很漂亮,说什么我不会给你制造麻烦,事实上呢?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一向自豪的冷静及理智呢?竟然被眼前这男人给激到口不择言!邓子弦那黑亮的眼神闪烁了下。

我心里怎么想,你想要知道吗?她看着他,最后败下阵来,一脸懊恼。

我不想知道。

我才不管你心里怎么想。

还说你不是胆小鬼,我现在就告诉你!他双掌扣住她双肩;阳光穿透树梢,在她脸上呈现明暗不同的光影,他的心在浮动,如弥漫在青山白云之间的山岗。

没错,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当年她的确是拿出全部的勇气才敢向他告白;告白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追问答案,她怕会被他的冷言冷语刺伤,更怕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会承受不了被拒绝的打击。

放开我!她想要拨开他放在肩上的双手,他却一个使力,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眼眸微低,看进她眼里倔强中的不安。

你干什么……她抬起下巴,无法相信他会有这样的动作,更令她惊愕的是,他那缓缓靠近的唇,就这么把她未出口的话全数吞没。

像是有股魔力般,他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全身无法动弹,只感觉到那温热的唇正夺走她的呼吸;她怯怯的闭上眼睛,承受他在她唇上的辗转吸吮。

他吻着她,从一开始的狂乱到慢慢品尝,那是种小心呵护又带着激情的吻,最后,犹不满足似的。

舌尖灵巧地钻进她口中,与她热情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山很静、风很轻、时间像是停止了般,直到两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那两张饱含情欲的嘴才分了开来。

他的眼神炽热,她的心跳促快。

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怡怜……他喃喃喊着她的名字,一个他不能爱的名字。

她终究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吻她。

她不想知道他的想法。

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属于她。

她是个胆小鬼,只想在这山林之间,拥有他给她的短暂温柔。